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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情丝(弃后)-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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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只剩下少数……”黎子何想想有些歉疚,若非她,沈墨辛苦放下的眼线也不会这般容易被揪出来。
  沈墨像是没听到黎子何的话,仍是看着地图:“我之前的打算,夜宴之时命人去冷宫接季一,叔父醉酒送他离场,接着放火,梨白殿抑或桃夭殿,宫中必乱,叔父身宽,季一却小,让他抱着叔父藏在披风之下,也无人敢查。你若想带姚妃出去,那火烧之殿便选在桃夭殿,我命余下的内应直接劫走她。我和叔父向东,劫走姚妃之人向西,于城北汇合,一旦出了云都城门,便会有人接应。”
  “嗯……”黎子何微微颔首,忽觉不妥,忙问道:“城外有人接应?有多少?可能保得安全?”
  即便冷宫动荡未被云晋言发现,姚儿被人带走,不可能不知道,嫔妃被劫,势必派人追击……
  “至少九千。”沈墨肯定道,对上黎子何的眼,宽慰笑道:“子何莫担心,有我在,定保他二人安全。”
  “那……暮翩梧呢?”
  “让他在丞相府等着,入夜便会有人去接。”沈墨垂眸,淡淡道。
  黎子何了然点头,沈墨接着道:“若你未被唤去赴宴,便拿着腰牌,夜宴途中出宫,若被唤去,火势一起,必无人顾你,仍是拿着腰牌直接出宫,往南门走,那夜守城门的侍卫已经打点过,不会为难你。”
  沈墨指了指地图上的南门,只要子何想出宫,任是谁人都无法拦住。
  黎子何脸上仍是有些担心,轻声道:“若出了纰漏,先保一一和姚妃……暮翩梧,也不用去接了……郑颖迟早玩完。”
  沈墨叹口气,揽住黎子何,让她靠在自己胸口前,再次郑重道:“放心,皇宫之外还有一千伏兵,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有事。”
  黎子何重重吸了一口药香味,眸光闪烁,点了点头。
  “但是……”沈墨扶起她,对上她的眼,眼里墨色沉淀,一字一句清晰道:“再此之前,有些话,我必须与你说。”
  黎子何目光又一沉,点头。
  大雪之后的晴日,比起落雪之时更冷人觉得阴寒,寒气像是无孔不入,一个不留神便钻到身体每个角落,黎子何从勤政殿出来,打了个寒颤,这几日替云晋言诊脉,或有意或无心的总在盘算着云晋言的心态,若他有些异常的举动,试探自己或是问问沈墨,自己还会心安一些,可他正常到什么都未察觉的模样,反倒让自己不安。
  这便是所谓的“做贼心虚”?
  黎子何笑着摇摇头,不着痕迹瞥了一眼附近御林军,绕着路快步往冷宫行去。
  冷宫仍旧无人看守,积雪都未除过,比起上次来又厚了几分,黎子何一深一浅地踩到驻魂阁,再看了一眼四周,才提步进去。
  一上楼,无意外的一片黯沉,轻轻唤了声:“一一……”
  叫唤声落地,棺材盖马上动了动,闷闷的几声响,黎子何忙上前,推开盖子,季一趴在里面,全身被棉絮紧紧裹着,脑袋搁在两手上,见到黎子何,大眼一亮,轻轻笑着,露出左脸的梨涡。
  那双透彻的眼,光亮几乎闪到黎子何,她眨了眨眼,止住酸涩,笑道:“一一,里面不闷么?”
  季一摇了摇脑袋,指了指前方的骨灰罐,又是一笑。
  黎子何弯下腰,欲要抱起季一,被一道沉声喝住:“外面寒气重!平日这盖子都是开着,听到楼下有动静才会关上,一一不会被闷到。”
  黎子何回头,郝公公正在自己身后。
  “郝公公。”黎子何拱手行了一礼,被郝公公拦住:“黎御医多礼,是我该谢谢黎御医才是!”
  黎子何讪讪一笑,看了一眼季一,再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不多犹疑,直接问道:“我和娘娘商量过,打算送公子出宫,不知郝公公可愿同行?”
  郝公公面色微变,心疼地看着季一,最后点头道:“我护着你们出去!”
  “那……”黎子何犹疑道:“你呢?”
  “呵呵,我在这宫里,呆了一辈子啊……”郝公公轻笑,神色难辨,叹口气道:“我有武力自保,无需为我担心,必定侍奉小公子到底!”
  黎子何心中一热,骤然而生的谢意生生堵在喉间,不知该如何开口,也没有立场开口言谢,只能感激看着他,重重点头。
  “这是整个计划,郝公公务必看好,子何不便多留,先行告辞!”黎子何从怀里掏出一片折叠好的纸张,隐约可看到黑色的墨迹画满了整整一张,双手递给郝公公。
  郝公公接过,满是皱纹的手略有颤抖,轻轻打开,略扫了一眼,对着黎子何拱手道:“一切凭娘娘和黎御医安排!”
  黎子何点头,看了一眼季一,见他仍趴在那里,从怀里掏出一把糖果递到他面前,微笑道:“给你,喜欢么?”
  季一笑,两眼好似闪烁的星星,白嫩却干瘦的小手抓过糖果,对着黎子何点头。
  黎子何眼眶一红,摸了摸他的脑袋,撇过眼,头也不回的离开。
  时间紧迫,从冷宫出来,黎子何径直奔向丞相府。
  既非初一,亦非十五,郑颖自是在家,见黎子何过来,不屑地瞥了一眼,招呼都未打,转个身便走了。
  黎子何礼都未成,受了个白眼,也不气恼,站直了身子自行往暮翩梧房中去,郑颖这长到头顶的两只眼,不由她动手,也会有人挖下来!
  刚推开门,便听到暮翩梧沉闷的咳嗽声,黎子何反手关上门,见到半躺在床上的暮翩梧,忙上前,皱眉道:“未服药么?”
  暮翩梧轻笑,颔首:“喝过了,只是这天,有些太冷了。”
  黎子何帮他披上外衣,又听他道:“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前天不是才来过么?”
  “嗯,有些事情与你说。”黎子何眼神闪了闪,坐在床边,竟有些微微发愣。
  “怎么?上次我给你的东西,看不明白么?”暮翩梧压低了声音,带着笑意问道,试着把身子往上挪挪,黎子何忙起身扶住他,让他好使出力气。
  “不是。”上次他给的,都是一些郑颖贪赃枉法的证据。
  “那怎么?”
  黎子何垂眸,脸上看不到什么表情,沉默了半晌,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深吸口气,对上暮翩梧的眼,道:“两日后我便出宫,你可愿随我离开?”
  暮翩梧脸上笑容僵了僵:“出宫?你……不是要报仇么?”
  “我要送出一件很重要的东西。”黎子何未抬眼看暮翩梧,而是看着窗外的积雪絮絮道。
  “你们打算如何出去?”暮翩梧忙问道。
  黎子何转过眼,看住暮翩梧,眼里闪烁着不知名的芒光,眼皮都不眨,除了一一的存在,将之前沈墨与她说的计划一字不漏说给暮翩梧听,接着握住他的手:“暮翩梧,你愿意……抛下报复郑颖的想法,与我走么?会有人来接你,你在丞相府等着便好。”
  暮翩梧不语,被黎子何握住的手愈发冰凉,半晌,抬眼,笑问:“你真的会走么?和我,和那件重要的东西一起?”
  黎子何怔了怔,点头。
  “那好,两日后,我便出丞相府。”暮翩梧抽开手,闭着眼轻声答道。
  黎子何看着苍白到病态的暮翩梧,又怔住,双唇抖了抖想要说些什么,最终眼神一沉,咬牙起身,留下一张驱寒的药方,匆匆离开。
  两日时间,天气终是渐渐转暖,平西王入云都,觐见皇上,是自云唤回云都后另一件大事,宫中一早便开始忙碌,时至今日,万事准备妥当,只等谢千濂入宫。与此同时,太医院从昨日起一片喧闹,一直备受瞩目的御医沈墨,昨日不知是何人爆出,竟是上任平西王世子,今日随行伴平西王左右。
  院内热闹,沈墨房内,却是一片压抑,偶尔有沈墨的一两声咳嗽。
  黎子何将手上的汤药递给他,扶了扶额,轻声道:“已经和姚妃说好,今日她自是知道该如何行动。”
  沈墨点头:“云晋言昨日未让你出席?”
  “没有。”黎子何垂眸摇头,昨日去替他诊脉时,云唤也在勤政殿,她一进去,两人对话戛然而止,两双眼睛齐齐盯着她,她垂首敛目,生怕举止异常引人怀疑,云唤她记得见过,可长得什么模样,老早便忘了,也不敢抬头哪怕扫一眼,诊了脉便退下,云晋言也未说让她今日出席晚宴的话。
  “那……”沈墨顿住,压住咳嗽,扳过黎子何的身子,让她对上自己的眼,正色道:“若一切顺利,中途你一定记得出宫!南门!”
  “嗯。”黎子何点头。
  “你记着,我等你。”沈墨倾下身子,在黎子何额头留下一个吻,转身离开。
  黎子何跌坐回桌边,动了动刚刚还被沈墨握在手心的五指,看着窗外雪色里的枯木,冬日,还很长,枯木,何时才可逢春?
  大凰宫,灯烛闪亮,宫内好似白日一般,亮黄的光透过门窗倾洒在雪地上,蕴暖的淡黄色铺了一地,却仍是泛着寒光,宫门之前的大道早被清理干净,铺上厚实的印花绒毯,留下一串串纷乱脚印。
  宫内,云晋言坐在首座,上次晚宴时空乏的嫔妃之座已尽数占满,左边是最为得宠的白贵妃,其次是新上任的尚书之女渝妃以及刚刚受封的各嫔,主座下来,左边第一位为云唤,右边第一位本该为郑颖,此时让给谢千濂,旁边是沈墨,沈墨对面,云唤旁边的是郑颖。
  “今日与诸位爱卿能齐聚一堂,朕甚感欣慰!先敬众爱卿一杯!”云晋言高举酒杯,眸中芒光闪亮,欢愉之情溢于言表。
  谢千濂举杯,扫了一眼沈墨,见他低首垂眸,好似沉思,不着痕迹抽出手,推了推他,沈墨锁着眉头不耐扫他一眼,举起酒杯,附和着众人喝了一杯。
  “平西王路遥人疲,千里迢迢赶来,朕甚喜,必与王爷先饮一杯。”云晋言举杯对着谢千濂笑着,眼神却不时瞥向沈墨。
  谢千濂亦举杯道:“蒙皇上厚爱,先干为敬!”
  说话间,酒已下肚,云晋言眸光一闪,并未多语,直接喝了酒,再倒一杯,敬向云唤:“皇叔不日启程远离云都,为国效力,为侄为君,朕皆该敬皇叔一杯。”
  “谢皇上!微臣惶恐!”云唤举着酒杯站起身,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谢千濂吹了吹胡子,不着痕迹瞪了云唤一眼,自顾自倒酒喝着。对面的郑颖看了看众人,眼珠一转,忙举起酒杯道:“皇上!容臣多言,如今国盛民安,乃皇上励精图治之果,微臣代百姓,代百官叩谢皇恩,皇上万岁!”
  说着由头到**了一个大礼,这才喝下手中的酒,云晋言笑着颔首,紧接而来的自是百官纷纷效仿。
  “众卿无需多礼,亦勿局促,依朕所言,随意便好。”
  云晋言撂下话,殿内慢慢热闹起来,百官之间互相敬酒,宫女太监忙于上菜换碟,丝竹之声渐起,舞姬助兴。
  沈墨皱着眉头,扫了一眼双目不离云晋言的苏白,再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瞥了一眼已经喝下几杯谢千濂,拿起酒杯对着谢千濂道:“叔父,与侄儿喝一杯可好?”
  谢千濂几杯酒下肚,脸色已近通红,见沈墨敬酒,好似受宠若惊,忙举着酒杯凑过去:“哈哈,小墨第一次敬酒给我,喝,当然喝!”
  两杯碰撞,清脆一声响,沈墨食指一动,恰巧触到谢千濂酒杯口,轻轻滑过,不着痕迹,收回手,举杯咽酒,嘴角荡出一丝淡笑。
  舞到□,百官齐声叫好,谢千濂却在此时一头栽在桌上,“咚”的一声,众人眼光瞬时转移过来,或忿或乐地扫过来,沈墨忙起身拱手道:“皇上,叔父怕是醉倒了。”
  “哦?这节目还精彩着呢……”云晋言满眼的笑意,脸上露出遗憾之色:“如此,你便先扶王爷回去吧,天冷酒热,莫要染了风寒。”
  沈墨行礼,众目睽睽之下扶着谢千濂退下,一出门便有人替他披上厚重的披风,沈墨将披风绕上前,被风吹得鼓起,扶着他远去。
  黎子何看了看天色,拿好腰牌,白日出宫长时间不回,会引人注意,而夜间出宫又无缘由,若在晚宴之前也怕云晋言会有所怀疑,便只能选在晚宴途中,几件事情同时进。
  身着御医官服,快步向南面行去,雪地里纷乱的脚印,一个叠上一个,再也辨不出属于谁,阴冷之气从脚底直直袭上脑,却让人意识更加清明,黎子何擦了擦被冻得通红的鼻子,扫了一眼西方。
  意料之中,突地大亮起来,火光冲天。
  转过头,继续向南,一步,两步,心跳越来越快,双眼胀得生疼,脚底的麻木好似触及心底,低着头,只想一直向前,一直一直向前。
  蓦地一只手臂,拦住去路,黎子何抬头,魏公公对着她微微弯腰,身后跟着数十名御林军。
  大凰宫内,仿若万籁俱静,众人呆坐在矮桌前,看着西面木窗透过来的火红光亮,目瞪口呆,而刚刚还被他们称作英明神武的皇上,坐在主座上,嘴角带着的笑容好似渗着猩红的血光,口口声声道,这火,是放给他们欣赏外加取暖的,不许任何人去救!
  黎子何被带入宫中,众臣按捺住不解,无数双眼齐齐看向他。
  紧随黎子何而后的,是十名被押住的御林军,为首一人,手里紧紧拽着一瓷罐,贴了纸张,上书“季黎”……
  “禀皇上,冷宫中发现此十人潜入驻魂阁!”押住十人的,同是御林军,说话者与他人绿色主调军服不同,红色为主调,显然官阶较高。
  云晋言扬眉,笑道:“怎么?费尽心机入了冷宫,竟是为了一罐骨灰?”
  抱住瓷罐者低头不语。
  “朕还以为会发现什么有趣的物什……”云晋言低笑,顺势扫了一眼魏公公,魏公公收到眼色,忙上前伏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云晋言脸上的笑僵了僵,随即又展开来,眸中却是化作一片冰冷。
  “禀皇上!二十余名刺客欲趁桃夭殿之乱劫走姚妃娘娘,被我等擒住,待皇上发落!”又一名御林军急匆匆快步入来,头都未抬便跪在地上禀报,声音洪亮,在宫内绕了个圈。
  “娘娘呢?”云晋言随意问道。
  “娘娘……”回答略有踟蹰:“回皇上!桃夭殿被烧,娘娘身边的宫女说……娘娘……旧疾复发!”
  “哦?”云晋言微笑,黑眸好似起了漩涡,看不清情愫:“把娘娘送到沉香殿,那里如何哭如何喊都扰不到旁人!至于今夜的刺客……斩!”
  “斩”字落地,本就安静的宫内瞬时又静了几分,听到几声突兀地抽气声,再无声响,众臣坐在原位,只觉得此时应该匍匐在地上跪在皇上跟前,可无人打头阵,坐也不是,跪也不是,便只有一动不动。
  嫔妃更是惊住,苏白不明所以地坐在原位,原本看着云晋言的殷殷目光被他身上迸发的戾气逼了回去,硬是不敢再抬头直视,低眼,更加困惑地扫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黎子何。
  云晋言仍是笑着,故作不解地瞥了众人一眼,道:“众卿家无需紧张,朕今夜不过是整顿后宫罢了!顺带……”
  云晋言顿住,从主座上踱步出来,顺着台阶一步步走下,到了郑颖面前停住,郑颖一惊,再坐不住,忙跪下。
  云晋言从袖间抽出一沓纸张,狠狠砸在郑颖身上:“顺带正朝纲罢了!”
  郑颖浑身一抖,瞥了一眼散在地上的纸张,只一眼,便一句话都再说不出口,重重磕头,语不成声道:“皇……皇上……皇上明察……”
  “朕当然会明察!”云晋言轻笑,对着刚刚还在禀报的御林军道:“把郑丞相一并押下去!要察的事情,多着呢!”
  宫内死寂,只余脚步声,郑颖抬头,看看黎子何,再看看云晋言,还有地上那一沓纸,瞪大了眼,双唇颤抖着,几乎能听见牙齿磕动的声音:“我……我明白了,是……是你们……你们串通……”
  话未说完,已经被人押起,却是连站直的力气都无,被人连抬带拖地架着出了大凰宫,一起出去的,还有始终抱着瓷罐不放被押住的“御林军”。
  一时之间,除了空去的郑颖之位,宫中好似什么都未曾发现过,一切与半个时辰前毫无变化,一直安坐的云唤突然起身,跪下,大声参拜:“皇上英明!”
  百官好似这才回过神来,纷纷跪地山呼:“皇上英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宫内官员宫女太监跪了一地,山呼之声好似使得大凰宫都震了几震,而此时仍旧站在一边沉默不语的黎子何,忽的显得突兀起来。
  云晋言笑着看过去,见她毫不避讳地直视自己,眼中一片混沌,却看得出极力掩去了繁复情绪,心中没由来的一抖,一手拉过她,揽在怀中对着众人宣布:“黎子何奉朕旨意,女扮男装潜伏太医院,助朕捉拿刺客,寻奸臣贪污之证有功,今日起,封作黎妃!”
  极静之后,是此起彼伏地抽气声,众人无法抑制地纷纷抬头,只见到这名女扮男装立功封妃的女子,瞪着皇上,眼里却是再掩饰不住的恨意!
  云晋言满面满眼尽是笑意,拉过黎子何的手,缓缓倾身在她耳边,柔声笑语:“沈墨啊……为师为父,养你教你,可曾告诉过你,当年,是谁逼朕灭季府满门?”


                  第五十七章
第五十七章 
   冷风含着冰雪突地袭进大凰宫内,灭了几盏宫灯,明晃晃的厅内顿时暗了几分,黎子何原本面无表情的脸显得更加阴沉,云晋言的话,未在她脸上掀起丝毫波澜,垂着眼,密长的睫毛投下一层阴影,轻微颤动,突地两眼一抬,直直看向云晋言,嘴角扯出轻笑:“你是想告诉我,是沈墨‘逼’你灭了季府?包括九族?”
  黎子何眸中锐利的锋芒让云晋言揽住她的手不由紧了紧,未想到黎子何会是这么从容的反唇相讥,略有怔忪,片刻便回过神来,笑着拉过她的手,死死扣住,不顾跪在地上的众臣,身后的嫔妃,拖着她快速踏着地毯离开。黎子何不想让自己过于狼狈,近乎小跑才跟上他的步子,不用抬眼便知道他在往龙旋宫走,用力抽了抽手腕,反倒被他越扣越紧。
  “季家人?隐姓埋名混入皇宫意图报仇?”
  入了龙旋宫,云晋言左手一甩,长袖挥过,黎子何被狠狠甩在地上,双手刺痛,在地上擦出点点红殷,忍着疼想要爬起来,腿一动,拉筋折骨般的疼痛,半撑着身子再动弹不得,只看着云晋言对她不屑笑道:“朕倒真想看看你能折腾出什么玩意来,结果就是想偷走你家小姐季家皇后的骨灰?劫走季家的婢女?未免可笑了些!”
  黎子何垂眸,不语。
  “朕也算为你想得周全,往后日日在我身边,找朕报仇的机会多得多,你觉得朕说的,是否有理?”云晋言站着,居高临下睨着黎子何。
  黎子何笑,擦了擦两手,轻轻颔首:“的确有理。”
  云晋言扬眉,双手背后,细细看着黎子何的脸:“你不好奇朕如何知晓你的身份,识破你们的计划?”
  “无所谓,败便是败,我认了。”黎子何面色不变,淡淡回答。
  “哈哈……”云晋言大笑,笑意并未溶入眼底:“还真是沈墨的徒弟,性子都如此相似!
  难怪他对你视若珍宝,只是……你说,他听到你被封为妃的消息,会是什么表情?”
  黎子何眼神闪了闪,撇过眼,撑着身子动了动腿,仍是剧痛,皱着眉头,干脆不动,云晋言却突地欺近,弯下身子,两手将她抱了起来,笑道:“这般孱弱的身子,还真是惹人怜惜,难怪沈墨会对你动心……”
  云晋言仍是打量着黎子何的神色,她身子略有僵硬,却不躲不闪,也不反抗挣扎,任由他抱到榻边。
  “其实朕很好奇,季家哪门哪户,竟会生出你这般执着大胆的女儿?”云晋言放下黎子何,指尖轻缓滑过她的脸,带着温热的气息,顺着面部线条,滑过颈侧,缠绕在锁骨……
  “皇上是想子何现在便侍寝么?”黎子何睁眼看头顶明黄帷幔,平躺在榻上,隐在袖间的两手紧紧握成拳,极力克制住颤抖,吐出来的话却是极其不经意的淡然,还带着些许嘲讽的笑意。
  云晋言的手停住,幽深的眸子对上黎子何的眼,突地轻笑:“子何?黎子何……季黎?用这个名字,你是想告诉朕,你为季黎而来?给你一个黎妃的名头,也不枉你用此名的一片苦心……”
  黎子何像未听见,撇开眼,不语。
  “现在不说没关系。”云晋言站起身,弯下腰,捏住黎子何的下巴,迫她对上自己的眼:“今后,朕有的是时间弄清你!”
  说罢,甩开黎子何,背着手,抬步离开。
  黎子何强迫自己放松的身子这才完全缓下来,僵硬的十指一根根松开,斜眼看着偶尔噼啪作响的灯烛,目光逐渐冷厉,随即泛出浅幽的哀愁,却在即将溢出眼眸的一瞬闭眼,转过脸,深深埋在枕间。
  三日后,云晋言不顾众臣反对,执意封御医黎子何为妃,赐居晨露殿,宫内一时风声鹊起,沈墨为上任平西王世子一事还未缓过神来,再来一个御医女扮男装潜伏太医院,还一夜之间被封为妃,令人乍舌,与此同时,屈居御医的世子沈墨,传闻一病不起,平西王特地入宫请旨,辞去御医官职,在云都平西王府邸养病。
  勤政殿烟雾缭绕,两人在矮榻上盘腿而坐,手执一子,看着眼下的棋盘不语。
  “我说你为何一定要留下那个黎子何?还直接封妃?明知她是季家人,杀了不是更干脆!”云唤抚了抚胡子,含笑看着云晋言,眼里精光流转。
  云晋言好似正在细究棋局,并未抬眼:“皇叔怕我会被她伤到?哈哈,区区小女子而已,能奈我何?至于纳妃,其中缘由叔父自是清楚,还问我作甚?”
  “咳咳……”云唤假意咳嗽了两声,又不解道:“那你为何偏偏与沈墨过不去?他也无意与你争权,这般刺激他,有何好处?”
  云晋言眸色一沉,执子不语。
  云唤重重叹口气:“果真情字伤人……沈墨枉为神医,自己重病,却是束手无策,听闻那咳嗽声一响便是整夜,平西王府上下都……”
  “皇叔又为何偏偏与我说起他?我厌他恶他,如此而已。”云晋言放下一字,抬眸不悦道。
  云唤打量着云晋言的神色,摇头轻笑:“只是提醒你,莫要轻易碰‘情’罢了。”
  云晋言自嘲一笑:“皇叔认为,如今还有谁能让我动心?”
  “也是……哈哈,是我多虑了!”云唤大笑,再看棋局,已经丢了大半,干脆甩手道:“不下了不下了,老了,下不过你。”
  “皇叔过谦了。”云晋言也不强求,开始收棋。
  “对了,你不是说这次可以抓住平西王的把柄?”云唤本欲起身,突地想到什么,又坐回原地问道。
  云晋言面色一僵,沉吟半晌道:“那日,他们计划是由平西王借醉,带那件重要物什出宫,可遣去拦住他们的人,并未从他身上搜到任何东西,冷宫那群刺客,所行方向也与平西王完全相反,按照之前设想,倘若在他身上搜出宫中之物,当然可以拿住他的把柄,可那日御林军照我指示强行搜身,什么都未搜出来,反倒是我理亏了……”
  “也就是整个计划漏了一笔?”
  云晋言摇头,若有所思道:“桃夭殿大火,刺客劫持,平西王醉酒,沈墨送他回府,冷宫有人闯入,黎子何欲从南门出宫……一切未有差错,他们时间上有所误差也算正常,或许我再耐着点性子晚点搜平西王的身,便能搜出那罐骨灰……”
  “那你近日还搜冷宫作甚?”
  “总觉得哪里不妥……”云晋言眉头微锁:“此前派人守住冷宫,御林军发现过异动,却未能抓住人,倘若那是沈墨的人便也罢了……”
  “等等!”云唤伸手止住云晋言的话:“你说那沈墨,没问题吧?若说是他要抢骨灰,他爱季黎,来抢抢人还合情合理,可现在就是一罐灰,他抢来作甚?若说是黎子何要抢骨灰,无论怎么说,他与季家也算有一笔血仇,他就能这么毫无顾忌地帮她?”
  “呵呵,皇叔忘了刚刚自己说过什么?”
  “情字伤人?”云唤恍然大悟,连连摇头道:“哎,情之一字,当年在皇兄身上我便是不解,如今,仍是不解……”
  “皇叔,晋言有一事相求,皇叔可愿一听?”说道先皇,云晋言好似不太愿提,打断拱手道。
  云唤笑呵呵道:“你我叔侄二人,私底下还讲究些什么,直说便是。”
  “冷宫一事,我总觉得哪里被我疏漏……可御林军大张旗鼓搜了这么些日,也未有所发现,继续下去怕仍是无果,皇叔可否趁着空闲之时去冷宫暗暗查探一番?”
  “哈哈,没问题!说不定被我发现什么惊天大秘密!哈哈……”云唤爽朗大笑,面露红光。
  “还有一事,皇叔接手的顾家旧部,可还安分?”
  “没事!”云唤大手一挥,乐道:“好歹我也带兵这么多年,谁敢不服我?再过几日我出云都去各地军营巡视一番,军心必稳!”
  “那便好。”云晋言微笑颔首。
  “郑颖,你打算如何处置?”云唤收住笑,正色问道。
  云晋言扬眉,突然想到今早黎子何的女子装扮,水袖罗裙,云鬓黑丝,身姿纤细,妆容淡秀,让人想到雪中幽然绽放的梅花,令人眼前一亮。
  垂下眼睑掩住笑意:“如何处置他?当然交由助朕除他之人来决定。”
  黎子何轻衣便服,发间只有一根木簪,神色淡然,身后跟着一群宫女太监,浩浩荡荡行往刑罚司。
  “当年郑颖带走一批季相门生,倒戈指证季家,也算是你的仇人之一,你不是想报仇么?给你机会亲手除掉他,如何?”
  今日一早,云晋言下朝便到晨露殿,说了这么一句话,黎子何只余轻笑,他以为她会拒绝?以为她不敢亲手杀人?却不知,杀人,早已不是第一次……
  她毫不犹豫地点头,果然在云晋言眼里看到了意外之色一闪而过。
  亲手除掉害过季府之人,六年来日日夜夜做梦都在念想的事情,她怎会拒绝?
  刑罚司众人该是接到过指令,见黎子何过来,齐齐跪地参拜,黎子何有一瞬间恍惚,多少年前,她在宫中,所到之处,人人跪拜,季家皇后,那时候是一个怎样荣宠至极的象征?如今好似一切回到起点,她再次入了云晋言的后宫,以前是唯一,如今是之一,以前她爱他,如今她恨他。
  郑颖被锁在刑架上,浑身脏污,却显然还未动过刑,听见人声忙抬头,嘴唇干枯,面色惨白,形容憔悴,本还闪烁着希望的眼一见到黎子何便暗了下去,再看到黎子何一身女装,眼睛瞬时瞪大,颤抖着唇说不出话来。
  吸引黎子何眼光的不是狼狈的郑颖,而是屋内的一抹亮光,像是唯一干净存在般的一身白衣,坐在轮椅上的男子,仍是含着淡笑看她。
  黎子何垂下眼睑,一眼瞟到刑架旁边的鞭子,快步过去,拿在手中,鼓足力气,扬手便是一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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