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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出格格闹京华-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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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托着急地在马车外来回打转,走了好几个来回,心里将自己的那个刁钻的小妻子怪了一百遍。最后望望已经昏暗的天,重重叹了一口气。

“爷,奴才还是进里头催催,怕误了灯会的时辰。”

布托侯在车外,等着允鎏的回应。

“不必了,等等无妨。”

允鎏坐在车内,非但没有半点不耐,心中却还有些期待,玉宁穿上旗装,会是个什么模样。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就在允鎏闭目养神的时候,突然车外又传来了布托的声音,这声通报满是惊喜。

“爷,沈姑娘出来了。”

听到这声招呼,允鎏再也坐不住了,几乎便在第一时间掀开了车帘。

只是一眼,他便将这佳人此时此刻的倩影深深刻在了脑子里。

“凝心?”

允鎏愣了一下,竟然不敢确定。

佳人默默点头,低垂的眼脸隐藏的是满眼的羞涩。她踌躇不敢向前,却被心急的丫鬟催促往前走了几步。

玉宁无奈,在醒儿的催促下走到了马车前。

允鎏居高临下地瞧着她,一身不似平常那般朴素的锦蓝,头上的发髻也是满人的模样,插着几多珠花,他送给她的那朵海棠尤其显眼。

你真美。

这是允鎏心里的话。

“来,上来吧,到时辰了。”

允鎏伸出手,想着亲自将玉宁拉上车。

玉宁看着这只大手看了好一会儿,会心一笑,紧紧握住。只觉得身子一腾空,便到了马车上。布托见主子与沈姑娘双双入了马车,与醒儿相视一笑,更是向妻子投去了一个赞赏的目光。

尔后他便匆匆赶着马匹,拉着马车往京郊的月老庙方向赶去。

一路上,玉宁只觉得浑身不自在。虽然她没办法在黑夜中看清楚周遭的情况,但是她可以感受到,允鎏一直在盯着她瞧。

她被这眼神弄得局促不安,左顾右盼。总会时不时地抬手整理发髻或是垂在脸侧的流苏,心里胡思乱想着,自己是不是很奇怪?

可是,就是不敢去问问面前的那个人。

可恨的是,自己已经这般手足无措了,那人却一点别开眼去的打算都没有。玉宁皱了皱眉,与她那红潮未退的小脸映衬在一块,倒不像是正在生气的表情了,透露的气质尽是娇嗔的意味。

允鎏脸上露出些许笑容,却没弄出半点声响。就好像是在逗弄一只可爱的小动物一般,继续观赏这眼前的美好。直到马车已经到达目的地,他还显得有些意犹未尽。

“爷,到了。”

挑开门帘的布托十分识趣,侧着脸并没向里看。只是在玉宁下马车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多打量了玉宁几眼。

在他看来,沈姑娘虽然出生不在内城,但是一穿上旗装,竟然就有了几分贵气。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会是哪家的郡主或格格吧。

如若真是这样,倒也好了。

布托想着,深深看了主子一眼。

允鎏此刻眼里便只有玉宁一人,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布托眼里的担忧。

他挥挥手,便算是给了布托一个命令。尔后,就与玉宁一道融入了人群之中。

布托叹了一口气,将马车赶到了一块也还安静的地段,就这么坐在车上,看着月老庙的人来人往。

今日的月老庙,张灯结彩,满是喜庆。上元佳节,自月老庙的大门开始,一直到主殿门口,林荫大道两侧都挂起了红色彩灯,有些还是五光十色的走马灯。

起先玉宁走在允鎏身边还有些拘谨,到后来渐渐被这些花灯吸引,倒也现出了天真烂漫的模样。允鎏在一侧静静陪着,与其说是玩赏花灯,不如说是看着这眼前的花灯与佳人。现下的玉宁,已经完全融入进了这欢乐的节日气氛之中,每每看到精巧别致的花灯,她便总想着走到跟前一探究竟。若是远处有着特别的奇光异彩,她更是一溜小跑走到那灯光下面,仰着脑袋仔细瞧着,灯光照射在她开心的脸孔上,允鎏远远看着,心已沉醉,这几日以来与玉宁的诸多不快也渐渐烟消云散了。

“既然这么喜欢,怎么不去买一个?”

见这短短的路程,玉宁走走停停,依依不舍,允鎏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玉宁一愣,犹豫了半天,才支支吾吾说出心里话。

“娘亲与我说过,上元节……花灯要一对才好……”

缘由天定,好事成双。在上元节,女孩儿若想有自己精巧的花灯,也必须要一对拿着才好。

这样的规矩,自玉宁在王府里就有。而她每年用来玩赏的灯笼,都是父亲亲手为她做的。每当她支着小脑袋兴致勃勃地看着身为满清贵族的父亲做着汉人的手艺的时候,父亲总会与她说很多故事,而其中许多道理更是与那些美好的故事一起留在了玉宁心中,影响了她的未来,也就是她的现在。

父亲说过的一句话,她记忆犹新。

宁儿,现下你还不懂事,这花灯当然是父亲给你做。哪一日,若是有心上人了,那花灯,就该由他为你点了。

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

那么,君为佳人明灯,不知可否?

玉宁低着头,想着那些过往,并没有听到允鎏嘱咐她的那些话,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允鎏早就已经不见人影了。玉宁望着这看不到头的人影攒动,心里一急,便就跟着人群向月老庙的方向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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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今天可能就一更,因为要去病院看老人,若是回来的早,一定把二更补上

2、作者有一个交流群:7930325,欢迎各位加入并且对无忧的文字进行交流,在下感激不尽。

知否知否,海棠依旧 第三十九章 天意弄人(5)

允鎏本来想着,按照玉宁的说法给她买一对鲤鱼灯,谁知他刚去,就碰巧只剩那最后一只了。

单个?到底是买是不买?

允鎏犹豫了一会儿,转念一想,本来就是给凝心的,若真买了一对,自己还拿一个不成?

况且,凝心还在那里等着呢,多耽搁了总是不好。

主意一定,允鎏一手拿了鲤鱼灯,一手抛了一锭碎银,也没让那小贩找。

只是他都已经这般迅速了,却还是在这茫茫人海之中与凝心走散了。

一个转身,刚才还在身畔的乖巧佳人早就不知道被这人流冲到了哪里。

说自己心里不着急,那是假的。

允鎏一手握着还在微微闪烁着光芒的鲤鱼灯笼,两眼四处张望,在这熙攘的人群中既不前进又不后退的他是那般突兀。

见四周遍寻不到玉宁的身影,允鎏想着,莫非是往大殿方向去了?他抬头往高高在上的月老庙望去,上山的阶梯全都被前来玩赏灯会的人给覆盖住了。

或者,她是逃了?

允鎏抿了抿唇,又往另一边看了看。只是人确实太多,玉宁又那般娇小,即便她是真逃了,这人群还真是他天然的屏障。

一闭眼,他不愿意去想其他。

当眼睛张开的时候,允鎏一转身,也跟随大流向月老庙走去,手里提着灯笼,看似稳当,只是那忽闪的火苗像极了他忐忑的心。

这一次,他又选择相信凝心,希望能够在这里的某一处找到她,而不是他落寞而归,在京城其他的地方。

……

玉蓉虽然不是第一次出城看新鲜了,可是像这般女扮男装不成体统,却还真是第一次。

她自进花灯会现场开始,便不安地左顾右盼,偶尔还会拉拉帽檐,似乎是希望用那么一丁点的小瓜皮帽遮住自己已经红得不行的雪白娇容。

相比之下,一旁的鹊儿却如鱼得水得很。见小姐如此搔首弄姿,完全破坏了她对其的精心打扮,连忙将小姐的双手从帽子边上拉了下来。

“小姐,您别这样。被人看了去了,谁还会不知道您是个女的?”

鹊儿一席话,说得玉蓉脸更红了。她张着一对极其无辜的大眼望着自己的丫鬟。

“不然,不然咱们回去吧……”

说着,她便想往回去的方向奔。只不过是走了两步,却又被鹊儿给拉了回来,面对月老庙和鹊儿的一张苦脸。

“我的好小姐,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您不是总想来月老庙瞧瞧,到底灵验与否么?”

鹊儿这么一说,仿佛确实给了玉蓉一些勇气,她眉头微微一皱,深吸了一口气。

“好吧,不过……咱们得早些回去。”

玉蓉认真告诫。

“当然了,当然了。”

鹊儿连连点头,若不是格格那么想出来看看,她又怎么会冒那个险。上次只不过是瞒着福晋格格的心事,结果就讨来一顿手板,现下,她可是瞒天过海将格格给弄了出来,若是被福晋知道了,她小命还要么?

鹊儿思及此,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为了驱赶这丝冷意,她便拖着玉蓉快速地融入进上元节欢乐的气氛之中。

走过花灯道之后,玉蓉的手上便多了一只灯笼,这个花灯的造型是鹅黄璀璨的宫灯模样,鹊儿见格格很喜欢,便买下了。

一路上,玉蓉的眼睛都不曾离开这个灯笼,眼里满是禁锢已久终究得以施放的少女独有的天真与快乐。鹊儿扶着玉蓉上这望不到头的层层阶梯,看着玉蓉回复了笑靥,心中甚是欣慰。

这几年以来,格格笑得越来越少了。

自从十七岁那一年在御花园见着她命中的那个冤家之后,玉蓉的生活便开始了些微变化。

鹊儿本来以为,告诉了大福晋,格格就不会在一人苦相思,福晋一定会将那人给找出来。既然是御花园相遇,他总归是这内城的人,既然在内城,试问一个皇长公主又怎么会找不到他呢?

只是,世事难料。

福晋竟然果真就没有寻到他,不仅没寻到,还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转眼间,格格便已经十八了。平日里的玩伴几乎都以出嫁,剩下的也是已有婚约,就只有玉蓉,守着那个虚无缥缈的偶然一隅,哪家上门提亲都不愿意答应下来。

这样的举动与坚决,让福晋与玉蓉之间的关系越发得僵,福晋觉得格格这般很傻,就连她都找不到的人,且不说这人是不是在内城,雅歌福晋怎么想都想不明白,除了是玉蓉格格一时迷花了眼,还能有什么?可是,每每福晋语重心长,想让玉蓉看开些,格格除了哭,却不说其他,更是死咬着心中的那一丁点念想不放。

不知是她太执着,还是爱得深。

总之,见自己女儿执迷不悟,甚至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福晋虽然面上没什么反应,可是心中对于女儿的心疼,鹊儿是明白的,玉蓉格格更明白。

也就是这样的心疼,让玉蓉心感愧疚。一边是自己坚守着的感情,一边是与自己亲密无间的母亲。在这双重压力的侵蚀下,玉蓉的笑容越来越淡,到最后,她几乎都不笑了。只是常常倚靠在廊柱边,看着池中鲤鱼嬉戏成双,莫名发着呆,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鹊儿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正巧听人经常说,这月老庙很灵验,于是,她便将格格悄悄拉了出来,主旨不在它能够显灵,而是希望玉蓉能够看开些,想明白,想通了,便好了。

“小姐,您笑起来,真好看。”

玉蓉一愣,将自己的视线从宫灯上移到了鹊儿身上,忽然嫣然一笑,宠爱地点了下丫鬟的额头,却没说什么。

当玉蓉回头无意看向前方的时候,她却突然站住了。惹得后头正往前行的人一阵埋怨,自己也险些被撞到。还好鹊儿反应快,连忙扶住了玉蓉。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她见玉蓉直勾勾地望着前方,不一会儿,眼泪便在眼眶里打转,却不知道,她是看到了什么。

“他,是他……”

玉蓉反应过来之后,一手抓紧了鹊儿的衣袖。

“是他,就是他,我看到他了!!”

玉蓉说着,声音身体以至于抓着鹊儿的手都在颤抖着。

“谁?”

鹊儿一脸疑惑。玉蓉抬起手,向人群之中的一个缝隙指去。

“你看,是他!!就是我等的那个人啊!!”

鹊儿一眯眼,顺着玉蓉手指的方向,却只来得及看到一个男人的背影。

那人一身青黑色上绣金丝的袍子,正随着人群往月老庙方向走,手上,依稀拿着个灯笼,却不知道,是不是与格格手中的那只一般,是盏五光十色的宫灯?

知否知否,海棠依旧 第三十九章 天意弄人(完结)

鹊儿这边还没看明白,玉蓉却突然向前狂奔。她用那娇小柔弱的身躯,费力穿过人墙,只为追寻那个不曾留意她过的背影。

“小!……公子!!”

鹊儿回过神来,身畔哪里还有玉蓉的身影,心里一着急,喊出声来的同时,也跟着那个已近癫狂的身影在人流之中穿梭。

“等……等等……”

玉蓉费力地挣脱这人流的禁锢,只是她每每与那人近一些的时候,那人却动作轻盈几步之下,又隔着她很远。

她现下做的便是她两年以来一直做着的事情,追着一个不真实的背影,想着一个虚无缥缈的侧面。

那背影明明几步之遥,却永远都追逐不到。

可笑的是,她这般奋力的追,卖力的跑,那人,却终究不愿意给她一个转身,为她圆一个不切实际的梦。

玉蓉爬着这长如天梯的台阶,因为要躲避人群,走得踉跄。她的泪与她支离破碎的呼唤声一道犹如投入水中的一粒碎石,被这人群的嘈杂给埋没了。

那个男人,从始至终,都没有在意亦或是知道她的存在。她不过是人群中一个孤独低泣的存在,每个人脸上洋溢着的笑意足够将她的这些不同给抚平;她更像是沧海之中的一滴水,即便那人无意回头一看,望着的也是这无垠无界的波兰状况,而不是为了这滴水珠而来。

玉蓉眼睁睁地看着男人完全淡出她的视野,却无能为力。视线朦胧,使得那人的背影愈加模糊。她害怕地赶紧去擦泪,可是手刚放下,那人已不在了。

这一下,玉蓉彻底失了常性。她前行的每一步,走过的每一段石梯,都有她的灼热泪痕。

不,你不要走。

玉蓉心里呐喊着,越是心急如焚,步子越是不稳。终于,她摔倒了,就连平淡无奇的台阶都在戏弄着她的痴傻,膝盖处传来火辣辣地疼,那盏宫灯也被内里的火苗反噬,在地上烧了个飞灰湮灭。

“小姐……小姐您没事吧……”

人群忽然散开,绕开这个奇怪的男人与那一团正在燃烧的花灯,鹊儿终于赶来的时候,却见玉蓉正坐在地上无助地哭泣。

“走了……他走了……”

只差一点点,她就可以抓住他的衣袖。或许,他们的姻缘就可以真正开始。

可惜,这一点的距离,却让她的错过又成了意料之中的事情。鹊儿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

一段她见证的两年等候,以及一段她亲眼见到的心碎追逐,这些,又怎么是她三言两语之下便可以释怀的?

鹊儿想把玉蓉拉起来,心里后悔至极,只怪自己不该带格格前来这花灯会,徒惹格格伤心。

玉蓉失魂落魄,也只想着快些回家,不想在这伤心地流连。她的手在地上随意一撑,却摸到了一块硬物,那形状像是个腰牌。

玉蓉心中一动,连忙拾起。

“这是??”

鹊儿问道。

玉蓉不语,可是眼神之中难掩激动。

这牌子是上好红桃木所制成,与玉蓉的阿玛忽伦王爷佩戴的那种很相似。所以,玉蓉知道,这是内城特有的进城腰牌,在朝廷之内为职的人几乎都会有。

“没错,就是它,一定是他落下的!”

玉蓉转悲为喜,脸上虽然还挂着泪珠,嘴唇上分明带着的是狂喜。

鹊儿凑过去一瞧,见木牌背面似乎刻着一行字:赫那拉府。

……

允鎏越往月老庙深处走,心里便越是焦急难耐。眼看着已经要到放生池了,却依然不见玉宁踪影。

他紧皱着眉头,在大殿里停了下来,深吸一口气,准备再到放生池方向找找,这也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鲤鱼灯依旧亮得可人,鱼嘴与鱼眼中吐着温柔的火光,与放生池旁边的那些细小花灯交相辉映。

池上有座拱桥,桥上站着一佳人,在这来来往往过桥路人之中,很是明显。

她提着一盏鲤鱼花灯,正踮着脚往月老庙的方向张望,似乎是在找寻着什么。

良久,似乎是没有看到要找的东西,低眉之间,便是落落寡欢。

“……怎么你到这儿来了?”

允鎏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很轻松。

佳人突然一震,赶忙转过头来。她先是看了看允鎏手上的花灯,又看了看自己的。

真是巧了,竟然物物自成双,同样的鲤鱼灯,鲜红鲜红。

“你又怎么到这儿来了?”

女子嫣然一笑,星光点点下映出了唇边一对好看的梨涡,甚至在她的左侧脸颊上还多出了一个。

允鎏今日才知道,凝心的笑窝足足是有三个的。

难怪那么爱笑,又是那般动人。

“……这下可好,本来说是送给你的,现下你倒是有了。”

允鎏举了举手中鲤鱼灯,语气中满是无奈与宠溺。

“与你走散了,便只好猜灯谜为乐了。”

玉宁学着允鎏的样子,也举了举手中的花灯。

二人相视一笑。

忽然,天边响声震震,凝心脖子微微一缩。与允鎏一道看去,却见水上天上,礼花绚烂,天际水色之间,五彩斑斓自成一色。

每个人都被这炫丽的礼花所吸引,月老庙外,布托看着这昙花一现的美,手里拿着的是将要送给醒儿的礼物;林荫道之上,玉蓉应声回头,双眼盯着这璀璨的花火,手里紧紧攥着那枚腰牌,若有所思。

而在这拱桥之上,一对鲤鱼灯依偎在一起,两个有情人不言不语,只是在仔细咀嚼着这平静美丽的瞬间。

礼花绽放之时,水上现出的便是二人同在注视天上的倒影。

只是未来之事,谁都不会想到,竟然就犹如观赏这烟火一般,明明近在咫尺,却不知道彼此的存在;明明是有情人相知,却难以平静相守;明明是苦等得来,却落得个更是苦涩。

无怪乎常人言道,天意弄人。

知否知否,海棠依旧 第四十章 天地同悲(1)

时光如梭,竟然便到了三月时节。

这一年的三月,皇帝在自己寿辰那日只不过是和几个阿哥格格吃了餐团圆饭,之后便这么平淡地过去了。

御书房内,康熙一人点烛坐于书桌之前,既不看奏折,却也不留个太监在旁磨墨,偌大一个房间,里里外外闲杂人等倒也撤得干净。

他轻轻扶着额头,偶尔轻轻捶了几下,似乎是有些疼痛需要舒缓,自始至终,都没睁开眼眸。

不知是太累,还是有烦心事让他无法开怀。

火光闪烁,也不知是哪里来的风,弄得烛火摇曳,托拽着人影在窗棂上舞动,康熙在这时缓缓睁开眼睛,正好看见自己的影子舞得鬼魅。

“哎……”

幽幽一叹,这屋子更显得空荡,却没有将他心中的积闷消解。

“三德子。”

轻轻一唤,房门吱呀而开,进来一个看起来也还精干的太监。

“皇上?”

他手上拿着浮尘,另一只手还提着个宫灯,看样子,是早有准备。

“……这也快到三更天了,我也乏了,你来拾掇拾掇,咱们回去吧。”

“嗻。”

三德子俯首称是,便匆匆上来熟练地为康熙打理好整个书桌,尔后,他便借着桌上的火烛将宫灯给点燃了。

“皇上,咱们这就起驾?”

见康熙缓缓点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三德子这才将这房间里的那一点光亮给吹灭了。

一路上,夜风冷且有些大,三德子走在一侧,小心地护着几近熄灭的宫灯,步子控制得恰到好处,不紧不慢。等到了一个拐角处的时候,他便适时停下了。

“皇上,今日是去妃嫔处所,还是?”

康熙没多想,提起步子便往自己的寝宫走去。

“回吧,朕乏了,也累了。”

“……嗻。”

三德子说着,便又回到了引路的位置上。

康熙走得很慢,可是这夜风刮得却很猛,三德子每每侧头,都可以看到皇上有些花白的胡须正随风抖动,而康熙则会偶尔缕着胡须,眉头凝重得很。

“皇上……不如快些走,夜凉,莫害了龙体。”

三德子的话让康熙从沉思中回到现实,他望着三德子有些佝偻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逐渐爬上了皱褶的手,一股子从来没有的惆怅油然而生。

“三德子,你跟着我有多久了?”

三德子一边往前走着,一边静静寻思着这段日子,最后他摇摇头,无奈一笑。

“皇上,奴才记性不太好了。不过,怕也有二十余年了吧。”

康熙默默听着,双眼盯着那在月色中有节奏摇晃着的宫灯,不再多有言语。

静静走了一会儿,三德子又说话了。

“奴才斗胆,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

“嗯,说吧。”

风安静了一会儿,忽然又刮了起来。三德子险些便没护好这手中的灯。

“……皇上要等的那个快报,真如此重要?”

“这关系到朕的一个承诺,于公于私,都是有的,三德子,你说,重要么?”

康熙的一句回问,换来三德子的默然,就是这几句话,他便已经有所了然。

再行几步,乾清宫已至,三德子先行一步,轻轻推开了房门。康熙走近宫内的时候,三德子轻轻一挥手,便有几许宫女与太监入内,开始打点乾清宫,为皇上的安歇做准备。

三德子站在宫外,也不走进去。只是恭敬地对康熙道。

“奴才这就去书房那儿守着,若是有动静,便来禀告与皇上您知道。”

康熙正展开双手,让宫女们替他卸下龙袍。听到三德子的话,脸上担忧的表情终究是舒缓了些。

“去吧。”

“嗻。”

三德子打了个千,便轻轻关上了房门,尔后,便马不停蹄地提着宫灯原路返回,往御书房方向赶去。

……

这一夜,没有睡好的不仅仅只有康熙一人,紫禁城之外,内城之内,一别致小院内,聚集着几个年轻人。仔细一看,来头个个了得。

坐在主位之上,眉头紧促着的,正是当朝太子。此刻他沉默不语,在座几人也不敢言语。

“你们说说,今儿个皇阿玛到底会是个什么意思?”

这个问话,他已问了好几回,也是今日自傍晚以来一直无法得到确切答案的谜题,更是他心中最为在意的事情。

四阿哥坐在一侧,低头不语。

十三阿哥叹了一口气。

“我只觉得,与皇阿玛的距离是越来越觉得远了。坐在他身边,吃着碗里他老人家赐的长寿面,竟然硬是像触不着似的。”

“十三弟,你都在说什么呢。”

四阿哥微微一皱眉,轻轻斥了十三阿哥几句。临到话尾,还瞧了瞧坐在对面一言不发的允鎏。他虽然也有这般感同身受的感觉,可是,将皇帝说成是鬼魂似的存在,总是不好的。

“表哥,已三更了,若还不回去,怕也不好。”

允鎏侧着脸,终究是打破了良久的沉默。只是他的这个提议没有得到太子的认可,却让四阿哥暗暗点头。

“算了,不如就明日回去,便说在这儿小住,皇阿玛也不会说些什么的。况且,他老人家今日寿宴,出的这个谜题不解开,我这心啊,悬着呢。”

允鎏见自己一时半会也说不动他,也便只好接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刚才四阿哥所说,倒有几分道理。去年冬日尤其冷寒,皇上今日寿宴,说是一切从简,大概便是想体恤民情,想让诸位阿哥对于寻常百姓家的饭食有所感悟。至于其他,表哥不必介怀。”

“……你是没在那儿,当时,他便特地让人摆了那么一碗食盐在桌中间,什么都没说,那场宴席,吃得咱们心里都是像堵了什么似的。”

盐?

允鎏心里一惊,兀自沉默下来。

“二哥,我看啊,皇阿玛现下可能是对前一阵子的私盐案还是心有余悸吧。那碗盐,多半不是摆给你看的。”

说着,四阿哥伸出了一个大拇指,意指老大。

太子见状,这才稍微安下心来。

“是啊,再说了。若真的是国家大事,我看,皇阿玛一定会找二哥您的。那场私盐案子,二哥不是破得很果断么?”

十三不明所以,只是他的话刚说完,太子脸上显得有些尴尬,竟然还带着些心虚望着允鎏。然而,他这个表弟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嘲笑或是不屑之色,一如从前,淡淡的眼神让他心里没有底气得很。

只是因为,他不倚仗他,或许他也没办法拿着这破案的荣耀重回太子之位。这就好比是吃下了一颗让你飘飘预仙的神果,药到病除,身心愉悦。只是吃了一次,便欲罢不能,当你渐渐依赖的时候,才恍然大悟,神果是有毒性的。

允鎏就像是这种神果,这世间仿佛没有他办不成的事情。可是他的沉稳对于他与他的舅舅索相来说,却更是一个不安定的因子。

难怪舅舅常常说,若到必要时,即便再疼,这人也是要除去的,只不过,不是现在。

他知道得太多,而他自己也筑起了层层防线,让每个置身于权力漩涡之中的人与他的距离恰到好处,他不仅可以牵着他们,也可以让他们沉入水底。只是反之,被他牵着的人,却奈何他不得。

太子的尴尬虽然只是瞬间,却让四阿哥看在了眼里,他一手撑着椅子的把手,若有所思地瞧着允鎏。允鎏一抬头,便迎上了这般考究的目光。

这场秘密的集会就在这么一个宁静的夜晚悄悄开始,又淡然散去。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这样的平静竟然代表着之后朝野之内的又一次腥风血雨。

除开允鎏之外,谁都没想到,这暴风雨又是来得如此之快,皇帝在第二日便急诏了臣子进宫,而这个人不是太子,也不是四阿哥,竟然,是好像一直以来都置身事外的允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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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今天第一更,第二更下午四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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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否知否,海棠依旧 第四十章 天地同悲(2)

康熙诏允鎏入内廷议事,是在第二天的下午。然而,他接到的那一个让其牵肠挂肚的快报,却是在早朝之前。

康熙拿着那份快报,心有千万种感情,愤怒积压于胸,更有无可奈何之感。

皇上脸色不明,朝野之上就多了几分揣测,不知是哪个人的把柄落到了康熙的手里,而今他只是隐忍不发。待到爆发之时,定是无所遁形,死无葬身之地。

一时间,朝堂之上,心里有鬼之人均是人心惶惶。即便是散朝而去,也忙着在家里秘密集会起来。

允鎏就是在万千人等这般关注内廷的情况下,来到了康熙的御书房。

刚进这大殿,康熙也只是遣散了众多奴仆,自己依旧在看着奏折,直到三德子开门进来禀报说,房外的人也撤干净了,康熙这才长叹一口气,将放在手上的奏折掷到了桌上。

“皇上?”

允鎏望着康熙的一系列动作,心中不明,却又仿佛有几分了然,无端端地也有些诚惶诚恐起来。

康熙瞟了他一眼,忽然说道。

“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允鎏听罢,忽然便又跪了下来。

“臣惶恐,只是冰山一角,并没有查出全部。”

“这么说,你关押的那个人,她不肯合作?”

允鎏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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