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沧海 镜中影-第4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据冷蝉儿道,皇上对巫族的态度丕变,源于秋长风的一封奏折。其内详细记述巫人惑人心迷人志的恶行恶迹,且桩桩所载有时辰有出处并有人证,确凿到让人相信,若任其发展漫延,必危及秋氏朝廷。坐在天子大位上的人多疑是本性,史上最仁的君王也不乏宁枉勿纵之事。这位天子也不倒外,当即就下旨撤销联姻,并责专人查办追楫巫族案犯。其时,秋皓然已被秋长风委派出京,捉拿刺皇嫌犯秋远鹤。
“寿宴上,那道被替而换之的腰牌只是秋长风对太后的示警。皇帝顺水推舟,让秋长风主审此案,意在掀起他与秋远鹤的明面斗争,而他要秋皓然作陪,等于将皇帝的势力也拉扯进去,顺便,也有了将你这个大美人的未婚夫支开你身边的堂皇借口。秋长风行事,走一步会看到未来的百步,而眼前的一步则又是之前百步的策划。皇帝有他在侧,着实是福气啊。”
这冷蝉儿,皇帝有她,才是“福气”罢。
每一回与她会过面后,我都会怀疑自己活得是否正常,因这个女人不正常的太正常了,看来,还是少与这样人厮混为妙。
“小海姑娘,您是小海姑娘罢?公爷请您去一趟。”
我抬起一脚,还未踏进疏柳斋的门,一在旁观望的小厮过来了行了一礼,道。
“仅有公爷么?夫人在么?”
“这……小的就不知情了,公爷事多,您还是快去罢。”
那就去罢。总是要见面的。
随着小厮,七拐八绕的,竟是大苑府的前厅,大苑公早已在座,那勾杯品茗的举止,与秋长风如出一搬。
“听说我的儿子居然为了你休弃怜星,你认为,你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份宠爱么?”
我见了礼,他赐了座,不必任何迂回,公爷大人第一句话就直奔主题,且无意听我作答,“本公相信本公的儿子,他既然喜欢你,你必定有令他喜欢的品质。本公不会否认我儿子的眼光。但,你必须知道,怜星只能在你之上。”
我暗暗提了提鼻子吸一口气,确定他正在品尝的是顶级的大白毫,真是有其子必有其父,和秋长风一样小气,怎不知招呼小海一碗来吃?
“本公已经在安排,待长风手头事了,即娶怜星过门。在京完婚,是不想怜星在自己的婚礼上还要对正妃行礼。本公这样说,你明白了么?”
怎不明自,正妃况且如此,况小海乎?大苑公无非是想教会小海识相而已。
“本公在问你话。”
“……禀公爷,小海明白。”
“既明白,就该有为人妾室的自觉,每日对怜星的请安躬省不能少,该有的礼数要尽到。”大苑公眸光微闪,“按理,这些话该由夫人教你。”
您的妾室倒是知礼识仪,夫人概不领情就是。
“先搬出疏柳斋,在怜星过门后,再纳你过去。兹今日起,你到练星跟前接受周嬷嬷的调教。”
“不必了。”
……这话不是我说的。我时进门的秋长风呲了呲了牙,这厮居然无事人般的笑?
大苑公厉叱:“做妾者,夫进门,尚不动不礼,成何休统?”
“她不是妾。”秋长风伸臂把我拉下椅,毫不避讳地将我搂进怀里。
嗯,算起来,我和他已有两天没见,当真有些想他了,就由他抱去。
“长风,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长风谨记。”他伸指捏我的脸,我张牙去咬,他发气音低笑。“长风正是记得自己的身份,才不想回到家后还要面对一堆的繁文缛节。”
“但该有的礼节还是不能废!”大苑公沉喝。
“或许在父亲看来是如此,但这是长风的事,请交给长风自己处理。”
“你要娶她为平妻?”
“她的确会是我的妻子。”
大苑公勃然大怒,“你自己看看,这个丫头哪里能做你的妻子?端庄,持重,矜持,雍容,她哪一样有?”
“她只要是她就好。“秋长风怡然以对,“您说的这些美好品质,娘每样都有,若您如此欣赏,何不去找娘?”
“你——”
我在秋长风怀里偷眼望去,大苑公的脸色一片窒红,想来是被不肖子气得不轻。这臭狐狸,明明晓得他老爹老娘貌合神离,还专找人痛脚下手,当真可恶。
“为父会请皇上指婚,待你处理完手头之事,即与怜星完婚。”
“您最好莫请皇上指婚。一桩联姻旨意都能成为过去,您以为,您的儿子会受一道旨意所囿?”
“放肆!”
“长风放肆不是一日两日,您为此动气大可不必。”
“你这个不肖子,为父今日要实施家法,来人,到太爷牌位前请那条藤鞭过来!”
秋长风面色一沉,“父亲,那条藤鞭是祖父的,您无权动用!”
“无权?”大苑公声咆如雷,“为父这就让你晓得有权无权,来人,去请……”
“夫人到!”
下人的一声传喝,让我暂且安宁下来。秋长风方才是真的动怒了罢?
“发生了何事?“秋夫人迈着窈窕细步,在丫鬟搀扶下进得厅来,豁然间,让整室无端光彩倍生。
“没有何事,只不过父亲想对长风实施家法而已。“秋长风轻描淡写。
秋夫人瞄到犹被他按在胸前的我,眼波内掠过了然,“公爷,您实在不必越俎代庖,替妾身做一些事。”
“身为主母,失职如斯,还敢说得这般理直气壮么?”
“失职的主母也是主母,您不怕下人笑话您尽做一些婆婆妈妈的事,妾身还会替您汗颜呢。”
“汗颜?!你敢说……”
这场吵,由父子失和,演变到夫妻互讧,愈演愈烈,一发不可收拾,到后来,大苑公的咆哮声越过大苑公府前厅的琉璃瓦顶,直达天听。
而秋长风旁观了稍久,而后,携我径自抽身。沿路上,他面容微凝,不芶言笑。我目之所见,整府的下人俱被骇得惶惶难宁。
回到疏柳斋,他要我泡茶,我泡茶;要我斟水,我斟水;要我亲他,我亲……不对!
“你们一家人到底在搞什么花样?”
“起初不是。”
“哪个起初?”
“父亲把你叫去,不是。我实在没有想到,他还竟还闲心管我的事。”
“后来呢?”
“半真半假。”
“为了什么?”
“乖,先亲我………”
我跺脚,“说啦。不然我会怀疑你在利用我哦。”
“傻丫头,明天你就明白了,乖,让我亲一口……”
翌日,大苑公因为与子与妻一场惊天动地的口角,严重失和,向皇帝上过一道折子后,怒然离京,为先皇守灵去了。
“父亲和娘的不和,举城皆知。此前,父亲被娘气极之下,几度行如此之事,皇上和太后都已经司空见惯,不会起疑。”
所以,这场骇动全府的争吵的目的,是为使大苑公离京?
“我们也该走了。秋远鹤一案已经审理明白,只待人犯落网即可,作为监审,我职责已尽到。属国国君不好在京长久停留。”
天呐,我是进了一个怎样的人家?一窝狐狸是不是?现在抽身,不知来不来得及?
(非正文部分)
以冷寂寡言着称的长天公子正在处理本家账务,书房门吱呀两开。抬眸,四公子中向来居领袖地位的清风公子走了进来。
“有事?”
“找你,当然有事。”
“有事快说。”长天公子没有说出口的是,有什么也快放!当然,没有说出口的话,对着眼前这个人,将永远不可能说出口。
“听小海说,她是你的妹妹,也就是说,她该是姓倾的是不是?”
“那又如何?”
“好极了。”
好极了?看清风公子笑得如此愉忧,第一个寒栗向长天公子隆重袭来。
“近些日子,请代我保护小海。”
“代你?那你呢?”
“我有公事待理。”
“公事?”长天公子淡哂,“你去争权夺势,让我替你保护你的女人?”
“她不止是我的女人,还是我的宝贝。”
哦唷……
第二个寒栗将长天公子包围,“清风,你大可不必对我如此坦诚……”
“哥哥……”
哗!是长天公子握笔的长臂一抖,肘部碰翻了书案上的笔筒,掀翻到地上。
“保护小海罢,虽然她有自保之力,但总怕防不胜防。”
“那是我的事,不劳你安排………”
“哥哥。”
嗵!长天公子身子一震,后退的脚步捧碰翻了书案桌脚旁的盆栽。他确信,这一回没有听错,“谁是你哥哥?”
“有哥哥来保护她,我是最放心的……”
“……”
“再说这世上的男人,我也只放心由哥哥来保护她。”
“……”
“虽然哥哥你也向小海求过婚,但我很大度,可以不予计较,只要哥哥以后晓得自己只是哥哥就好……”
“……”长天公子只觉从头到脚,已经数不清多少的寒栗一波又一波袭过。他笃信,眼前这个自诩大度的人,正在用这等“和蔼可亲”的方式,和他清算那些陈年烂账。
“哥哥,你还要……”
“我会保护小海。”
“哥哥,你……”
“我会倾倾家之力,把小海保护得风雨不透,任何人想要伤害她,首要要踏过倾家上千死士的尸体!”可以了罢?
“哥哥……”
“还有我的!那些尸体里而,还有我的!”
“哥哥……”
“清风,你背后的墙上悬着一把剑。”
“……做什么?”
“用它来杀死我。”
“哥哥真会开玩笑。”
“……”
38
西卫国在大陇皇朝版图上位属西部,由兆邑动身,该向西南方而行。但这一行人是去哪里?更有,西卫国国君离京返属地,仪仗不敢比拟天子之荣,也不会是如此轻车简从罢?
一辆车,两个侍卫,一个丫……哦,小海已不是他丫头……不管怎么说,这队伍还是过于简单了些而已。而且,这侍卫也不是……
“一个人嘟嘟囔囔什么?有什么话问出来。”
我回头,小憩的秋长风醒了,且姿态煞是撩人。以膝蹭过去,“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他先张臂,熟练地把我按在胸口,慵懒笑着,“江南,你最爱的地方。”
“是要绕远路回西卫么?”
“可以这么说。”
“得多大哥和得满姐姐呢?”
“他们是西卫国君的贴身侍卫,当然该出现在西卫国君返回属地的仪仗队伍里。”
“……哦!”
“哦什么?傻丫头能明白什么?”他挑眉,一副不信神态。
哼,臭狐狸!明知他是在逗我,仍是气咻咻咬了他送到嘴边的手指一口,听他得意笑声,又明白自己的反应正如他所愿,更是气恼,举拳再打。
“傻丫头……”他以鼻尖蹭着我额角,“你永远不会知道,能这样一伸手就能把你抱在怀里,能这样最近地看着你,有多好……”
能这样,的确很好。我仰脸,亲了亲他的颊,看到他眉梢眼角瞬间俱是软柔笑意,看到他俊美到无与伦比,想到他这样所凝视的只有自己,想到能看到这个时刻的他的只有自己,我得意地咧嘴一笑,“你是我的。”
他眸子熠亮,浅啄我唇角,“这世间,我只会允许一个人对我说这句话。”
我喜欢他说这句话。我回着他的唇。本只是浅尝辄止的啄吻,因我的回应,渐形加深,车厢内的温度也由淡淡温馨向浓浓热融攀升……正在此时,车前煞风景的话声响起——
“国君,万柳山庄到了。”
秋长风抬起脸,眉皱了皱,嘴撇了撇,那副神态,与没吃够糖果的孩童没甚两样。
我偏要雪上加霜,冷不丁在他耳下面细细一咬。他肩脊一僵,伸手就来捉人。
嘻。我卖弄了个小小术力,安稳避开,撩帘跳下车去,窃喜不已:权当自己小小胜上臭狐狸一回,谁教他太难对付。张目四望,处处树木蓊郁,眼前一座在群柳环绕下白阶黑门红墙碧瓦的庄院,门楣有匾,匾上有字,“万柳山庄?是什么地方?”
侍卫恭首,“禀姑娘,是明月公子的别庄。”
明月公子?“明月公子在庄里?”
“禀姑娘,属下不知。”
“怎么,想他了?“一只掌霸上我的后腰,“他在不在有恁重要?”
“是啊,很重要。“我递个鬼脸给这个醋劲十足的男人,“明月公子对小海出手一向比你大方,小海当然会想。”
“啊呀啊呀,不枉本公子对小海多有疼爱,小海这话,真是甜到人心里去呢。”
两扇黑漆木门訇然而开,门后踱出闲人一枚,“本公子闻知小海要来,一早就坐立难安,望眼欲穿,相思难耐,思之欲狂,小海,快来让本公子抱抱。”
秋长风目光阴森森,语调也阴森森:“怎么,你的女人不让你抱,就来招惹别人的女人么?”
“你……”娄揽月锁眉憋唇,状似欲嗔欲恼,但按捺了下去,“小海快进来,本公子让厨间做了八宝酱鸭,水晶虾仁,红烧鱼片,五味薰鸡,全都是小海的。”
他每说一味佳肴,我口水就泛滥一回,听到他最后的归纳,更是急不可待,“进了门就可以吃喔?”
“当然,我让厨间拿热笼温着,小海进门坐下,菜就尽数上齐。”
“好!”我冲上前拉衣袖,“快走快走,你这就吩咐厨间上菜,小海好饿好饿!”
“真可怜,这么可爱的丫头,居然有人舍得饿着,毫无人性可言嘛。”
美味诱惑在前,我也顾不得细听他说些什么,只知一味点头附和:“就是嘛,小海好饿,饿死了!”
明月公子的确不打诓语,一进厅里,就嗅得香气四溢,越发让人食指大动。但,居然有另外两位早已举箸就食。倾天倒也罢了,水若尘……怎会也在这边?
“你们端水来给小海姑娘漱手,侍候姑娘用膳。”
对嘛对嘛,小海向来以食为天,这个时候,先享口腹之欲,无关琐事容后再说。我拿丫鬟端来的湿巾匆匆拭面拭手,即落座大啖。一路走来,多是在车上食用干粮,足有十多日没吃着如此鲜美吃食,着实苦了小海哦。
“喝口茶。”我吃得稍急,方咳了声,倾天即递来热茶一杯。我舍不得放开放下正搛着一只鸡腿的竹箸,就着他的手将茶喝下,埋头再吃。
“慢慢吃。”娄揽月持布巾拭了拭我油渍渍的嘴际,“厨间还做了几味江南甜点,你饭后尝尝。”
呜呜呜,好幸福,饱啖美食的感觉好幸福……
如果没有两道冰箭似的目光锥着,更幸福。
这时,我因尽情吃了一气,有了五六分的饱意,便有闲心关注起周遭事物来,第一个,就极识时务地向对面人释出亲善之意,“秋长风,你怎么不吃?好好吃呢。”
他掀眉冷目,“真是难得,你竟还记得起来。”
小气!我嘟嘴,“别生气嘛,在美食面前生气,是罪过哦。”
“……过来!”
“嗯?”
“过来这边吃!”
我左右看了看,左边倾天,右边是娄揽月,难怪。若他左右两边尽是别的女人,我也会不喜欢。瞟了瞟独坐一处优雅用餐的水若尘,算她识相,没趁虚而入。
哥哥毕竟亲一些,我只得推开娄揽月,“闪开,别挡着我们夫妻团圆。”
“卟——”娄揽月一口茶喷出。
不管明月公子是因被推得力太大,还是别的,我总要先安慰了那只狐狸再说,同手同脚万般讨好地到他跟前,“先吃饭哦,我好饿好饿。”
他淡瞥我,虽姿态十足,但我察得出,笑意已在他眸底隐隐闪现。“坐下。”
“喔。”
“抬手。”
“喔。”
他抽出一块雪白缎巾,将我两只油手一根根擦净,“吃罢。”
“喔。”
“慢一点,再弄脏了手,就不准吃了!”
“喔。”
我开始细嚼慢咽,那边却有人惹人讨厌。
“长天,你能告诉我,这唱得到底是哪一出么?”娄揽月问。
“降服记。”
“谁降服了谁?”
“天知道。”
“天知道,但本公子不知道。”娄揽月一迳摇头啧叹,“小海,你何时成了一个没有脾气的乖顺丫头?这样,就不好玩了哦。”
“你的副手该是天下最不乖顺的下属,应该足够好玩罢?”秋长风慢条斯理的问。
“你还说,你——”
娄揽月修眉一扬,就有发作之势,被倾天按住,“吃饭。”
“如果被降服者俱是甘之如饴,谁降服谁也就无关紧要了。”秋长风揉着我的头,“明月,你失去的,是你自己推出去的,我不会替你承担。”
“你——”
“清风说得没错。“水若尘开口,“是你自己只想享受自由,不愿给人承诺,人家转身离开了,你何必诿责于人?”
39
四公子中,娄揽月除了是最多话的那个,还是最懂得享受生活的一个,单从一个小小别庄足以见得一斑。大到楼阁亭柱,小的小桥流水,间有林木花草,处处见得主人别出心裁,精心布置,无不意趣横生,直把我所见过的秋长风的所有别庄都给比了下去。
更教人称服的,仅为饱他口福,单是厨间就有厨子八位,将各大菜系风味的个中翘楚都请个遍。不然,这盘江南甜糕也不会恁般地道,喜欢。
四公子在厅内议事,我听得无聊,从厨间要了盘甜糕,坐在一处八角小亭,放眼是红花绿柳,秀石清泉,好是惬意。
“小海。”有人摇着折扇,晃悠悠走来。
“明月公子不与他们讨论你们的正事,跑出来做什么?”
“我有话想问小海。”
“和小海说话?“我好笑,“是要故意招惹秋长风生气么?”
“长风有没有……”娄揽月拿扇柄挠了挠头皮,“有没有和你说起一些事?”
“他和我说了好多事。”这明月公子既然坐下了,还坐立不安的,是内急不成?
“他有没有和你说起……说起……他的王妃?”
“他的王妃关你何……呃?”
作为秋长风至交好友,又是江湖上有名有望的青年侠客,若无缘故,不会问起友人之妻。
我把甜糕推开,棒颊瞪眸,仔细将明月公子端量:目光闪烁,言辞游移,表情晦涩,举止饨拙……严重违反了明月公子自在无拘的处事风格不说,更失去了这位江湖大侠惯有的潇洒随意。这失常种种,可总结成四字:为情所苦?
“你……认识秋长风的王妃?”
“是啊,认识。“娄揽月低喟,我从未见着在他的脸上会出现如此挥之不去的沉重,“为了替其父打创江湖力量,堂堂郡主殿下,曾屈尊做过我几年的副手。”
“喔。”有故事听,有好东西吃,不需多话。
“所有人都认为,我和她之间,是我欠她。因我的不思安定,不愿被婚姻束搏,致使她伤心离去。“娄揽月脸苦声苦笑苦,“小海,你当初离开长风,是为了什么?”
“好多好多。”
“长风的雄心壮志,也是其中之一罢。”
“是……罢。“楚怜星和他的王妃,固然是重头原因。他的野心,他的追逐,也曾是我避之不及的。如今,许多东西仍然存在,但刺进他胸膛内的那根琴弦把我心缠住,再难逃离。
“盼莹,和长风是同一类人。对盼莹来说,家族的荣辱兴衰重于所有。”他揉着两眉之间的蹙峰,像是想把其间浓霾揉去,“在机诡变幻的庙堂中,她比在江湖更能如鱼得水。”
“有道理。“那位西卫王……不,是莹郡主,我虽然仅着一面,但印象颇深。她和我,和管艳,和冷蝉儿都大不相同。我们三人虽性情各异,但本质上,只是一个女人而已。而她,是能与男人分庭抚礼的罢。眸光坚毅,气势沉定,行止间,一份纵横捭阖的恢宏气度隐藏其内,与高贵凌人的秋长风站在一起,与其说是一对相得益彰的男女,不如说两只足堪并翼颉顽的苍鹰。
“你喜欢过简单日子,长风是个与简单无缘的人,于是你离开。我喜欢享受天地间自由翱翔的生活,但她对我的期望,是能与她共赴凌云之志,所以,我和她终是分离。”
也就是说,他和莹郡主,是我与秋长风的另一版?
“自得知她的身份那时始,我就想到我们有今天。我一度曾抗拒自己对她的心动。但她啊,太懂得如何拿到自己想要的,一步一步让我的感情无所遁形。”
越是说,越是像了呢,莹郡主和秋长风。
“可是,还是不行。我们对人生的期望太不同,她对未来伴侣的期望更非我所能达成。我的家世,在江湖,是名门望族,但无一人身居庙堂,对她助益太浅。就算并非如此,我也难以自私地为了我的感情,将整个家族的未来一并奉送。其实,我让自己配合她的脚步时,已是一种勉强……”
我……理解那种感觉。当初,秋长风希望我能站在他身边,希望我能大方容纳楚怜星,我皆是力不从心。
“当初得知她要与长风联姻时,我虽大醉三日,但没有阻止。既然,我不能助她实现她的梦想,也不能阻止她为实现梦想付诸的努力不是么?尽管,那会令我……”
他拧眉掩胸,一声短促低喘,就像是忍了剜心之痛。
我将手放他肩上,“你恨秋长风么?他该是知道莹郡主和你的关系的,却夺友之妻,你恨他么?”
他摇头,“我反而庆幸,她找得是清风。至少,清风会替我保护她。”
“可是……”
“纵使不是清风,也会是别人。那是她自己选的,她替自己选了一个最适合她的人。”
“喔。”我望着这个被深刻的无奈和浓浓悲哀包围的男人,想着他平日的意气风发,当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这样的时刻,说什么都无济于事罢?
“小海,盼莹虽精明锐利,有时……”甚至是狠厉冷酷的,但她绝不是一个歹毒女子,她不会容不下你,也请你对她多些宽容之心,让清风分一些关爱给她……”
啊,敢情明月公子和小海这一席痛诉衷肠,只为最后这一句?
我收回前而所想的,纵算秋长风和莹郡主不无相似,我与娄揽月也绝不相同!不管是当初还是现在,我绝不会有这份胸怀去叮嘱楚怜星还是莹郡主还是另外的姹紫嫣红,对秋长风多加爱护……美死他!
长话到此,明月公子便收声未语,却也没有起身离去。我吃糕,他静坐,糕吃完了,就陪他坐,一直到月挑柳梢,虫声叽啾,方各自散去。
踩着一地的月色,回到房内,有两个小婢正在灯下摆放晚膳。虽吃过不少点心,我仍拾箸就食,膳罢,再在小婢服侍下沐浴换衣,上床安歇。今后,此类光景将成常态,既决心跟了秋长风,便有这份体悟。未过稍久,即酣眠入梦。睡到不知几时,榻上多了另一个人。我伸臂抱住,以颊蹭了蹭,确定是那方只能为我开放的胸口,满意叹息。
“……臭丫头,怎不在那边陪我?”他捏我的鼻尖耳垂,执意扰人清梦。
我睡意浓浓,喃喃抱怨着,将脸向他胸口深处再埋了埋,酣梦依旧。
他将头埋到我发里,也不再作乱,安稳睡了。
但一夜的安然无事,并不代表某只狐狸就改性吃素。在窗纸微明的晨色里,我还在半梦半醒中,他已做完了想做的。等我不得不彻底清醒的睁开眼时,就见一双绿意未除的眼睛在我头顶餍足闪烁,并有理直气壮的质问:“昨天为什么跑出去?还和明月呆了恁久?”
我也不去问他何以晓得,只回道:“你不是有人陪!”
“有人陪?“他眉梢先是不解一挑,随即坏笑,“你是说秋水?”
“哼。”
“傻丫头,她出现在这里,你还不明白么?”
“明白什么?”
“她是我的朋友。”
“……朋友?”我盯着他眼睛,似乎明白,又似乎不尽然,“她……你们先前是……在太后寿宴上的那出戏,她也有参与?”
“没有她,我如何拿到最能代表远鹤身份的贴身名牌?那道镶有襄阳侯三字又比普通腰牌小上一寸三毫的名牌,是皇家为王公子弟特制,每人不过十道,也只有亲近之人才能获得。而取信远鹤谈何容易?纵是当年最得他心意的爱婢管艳也未得。”
“秋远鹤爱上秋水公子了?”
“若是爱上,就不会给。远鹤那个人,除了自己,谁也不会相信。”
我哼笑:五十步笑百步。
秋长风弹我额头一下,“我相信自己所选择的人。不管是朋友,还是爱人。远鹤多年来对人性悉心研究,他周围的人,正是如此被他笼络。秋水对我的用心,少有人不知,爱极生恨可是女人惯有的习性,尤其对一个家世容貌俱堪称一流的女人来讲。”
如此说。秋远鹤向渭北王提亲,乃为了双管齐下:一可利用渭北王之势,二可利用水若尘之心?而水若尘与之亲近联手,在在都是假意周旋?
“她打伤管艳姐姐,也是为了取信秋远鹤?”
“如果她不是执意拒婚,并为打破双方联姻的可能竭尽全力,远鹤还不会信。”
“纵算如此,就给了她那道不轻易给人的名牌么?”
“渭北王的势力,秋水在江湖经营多年的力量,都值得他拉拢。一道名牌,只是为了表示他的合作诚意而已。”
“如果,他并没有给那道名牌呢?或者给得晚了呢?”总不能事事皆如臭狐狸所料,总有意外的罢?
“那也只有以襄阳侯府人手一道的普通腰牌代之,效果虽打些折扣,总好过用我的是不是?”
“为了你们的瞒天之计,将管艳姐姐伤得恁重……”我戛然止口。因我蓦然想到,今后还会有许多人成为替罪羔羊,或伤,或亡。
他该亦想到了我心头所想,紧了紧环我的臂,“别想太多。将那些事交给我烦恼就好。”
40
在庭院里遇见水若尘,看她端着一张美脸安之若素地由我身边经过,因为太刻意,反而愈让人知她在意,这个女人,唉~~
“秋水公子为什么会帮你?只因为她是你的朋友?“秋长风对我细述原委时,我曾抓住他衣襟,执意问个明白。因为,我记得在大文公府搜查管艳那日,她对面无表情的秋长风说出“你别后悔”时,充盈在那双眼睛内的爱恨交缠。那时,纵是假戏,也已真做了罢?
“她是我的朋友,这的确是一个因由。因这个因由,在她的父亲属意她嫁远鹤时,她找我求助,一并前来的还有她一母同生的兄长。她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