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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工美人-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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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海浪一阵比一阵凶猛,终于,爱的岩浆火山般喷薄而出,在海水里面熊熊燃烧。当呼吸慢慢由急促变得平稳,飞逝而过的时间开始缓慢,拉伸的空间恢复正常,沈力还紧紧将展颜抱在怀里。他在黯淡的灯光下,用手去摸她的脸,触手却是一凉。
“颜颜,你哭了?”
他找到壁灯开关,打开,看到梨花含笑却带雨。
他用唇去吻雨珠:“亲爱的,为什么哭了?”
她抱住他的脖子,脸紧紧贴住他的脸,有些撒娇地说:“我这是高兴嘛。不可以吗?以后不这样了好不好?”
他抚弄她的发:“嗯,答应我,只许笑不许哭。做我的快乐天使。”
他们喃喃地说着情话,然后激情又被唤起,激情之后又是长久的缠绵。那之前漫长的年年月月,似乎都在为这一天而酝酿。那些漫长的日子,此刻又显得如此苍白。除了那片合欢树丛里秦若烟的微笑,似乎不再有美好的记忆了。
这一晚,沈力的确是想到了秦若烟。而那个微笑,此刻已经被岁月模糊了。这个叫做展颜的女子,让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沈力,重新点燃了爱情之灯。
后来,他们渐渐睡去,在同一个美梦里甜甜栖息。
半夜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望着身边的睡美人,沈力忽然想到了另一个人。
这个人便是姚天平。
这些天来,他无数次给姚天平打手机,却从来没有打通过。这是反常的事情。姚天平是一家分公司的主管,平时业务很繁忙,休息一周婚假对他来说已属奢侈。他不可能这样长时间关机的!
打到他们公司,公司的人说他们也非常着急,姚天平前两天有电话来过,说在外地联系业务,但手机却是联络不上。
此刻,沉浸在爱情里的沈力,还在为朋友隐隐担忧。去阳城打探黎虹的消息,还是沈力出的主意。姚天平在第二天上午便动身去了阳城,到达之后还跟沈力通了电话。可那之后,便音讯皆无了。
想到这里沈力再也睡不着了。他轻轻吻了吻睡美人的面颊,从她的脖子下面抽出手臂,套上衣服,摸到阳台上,点燃一支烟。
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湿漉漉的地面在路灯下闪闪发亮。而他无意识举目四望,却忽然看见路灯下面,站着一个穿黑色雨衣的人。
那是一个女人。在路灯下面,她的脸很清晰,完美得不能再完美的五官,却冰冷地没有一丝表情。
心理医生19
云城市精神病院坐落在市区与城郊的临界处,很隐秘地藏在一条小街的尽头。除此之外,从表面上看,这座医院与普通的医院并没有什么区别。宽敞的大门,白色的楼群,进进出出的穿白大褂的医生以及各式各样的看不出身份的人。
而沈婕却感觉这里有种阴森森的气氛,让人不寒而栗。这种感觉,只有上学的时候去参观烈士陵园的时候才有。
而这里是精神病院,是拯救人类灵魂的地方。没有鲜血没有出生没有死亡,却有比这些更让人惊心的内容。
方程似乎感觉到了沈婕的不安,他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他们绕过门诊大楼,走过一段曲折的小路,才是病房大楼。
一路上只遇见了几位医生,并没有什么病人。没有沈婕想像中满院子乱蹿的穿条纹病服的精神病人,也许那些都是小说电影里的镜头吧。这令沈婕的心跳平稳了许多。他们进入那座神秘的旧楼,在入口处登记了身份才向赵莹所在的病房找过去。
这座楼看起来有点年头了,尽管已经被重修,但新刷上的涂料并不能遮盖住楼房的陈旧。时间尽管是上午,走廊里的光线仍然不充足。有一两个穿病号服的中年人从他们身边走过。沈婕好奇地扫了他们一眼。如果不是在这里,如果他们不是穿着病号服,那么,他们跟走在大街上的普通过路人其实没有什么不同。莫非人类精神的疾病真的是多半被外表所遮掩吗?
终于到了赵莹的病房前。房门关着,方程轻轻地敲了两下。里面传来了一个女声:“进来!”
沈婕听出这个声音正是赵莹的。她还没有来得及想什么,方程已经推开了门。她一眼便望见赵莹坐在床边,手里捧着一本杂志。
赵莹的表情最初是平静中略带疑惑,而仅仅在一瞬间,她的面部表情便发生了急遽的变化。那双眼睛猛然圆睁,一张嘴张得很大,发出“呜呜啊啊”的声音来。
走在前面的方程被赵莹的反应弄得措手不及。刚才值班台的护士告诉他们,赵莹已经转到了普通病房,情况比较乐观,所以他们根本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场面。
而赵莹已经从床上跳下来了。方沈两人以为她要向他们扑过来,下意识地往门外退,但紧接着他们看到赵莹居然向床下面钻去,嘴里含糊不清地叫着:“他(她)来了,他(她)来了!救命啊!”
方程回过神来,将傻在那里的沈婕拖出病房,并呼喊不远处值班台的医生。
医生很快便赶了过来。躲在床下只露出半张脸的赵莹见医生来了,便又蹿出来,一把抓住医生的手,另一只手指着站在病房门口的沈婕:“她,她!……”她语无伦次地说着,弄得他们一头雾水。
医生见状连忙冲两人摆手,示意他们快点出去。两个人莫妙其妙地退出来,而这时,沈婕听到赵莹的声音清晰起来:“就是她,她生了一个妖怪孩子!那个孩子的脸,那个孩子的脸……”
后面的话沈婕没有再听清楚。她只觉得仿佛有什么东西劈头盖脸向她砸来,她几乎没有力气去阻挡。她瘫软在方程的怀里。他抱着她,在走廊里的椅子上坐下。
十分钟之后,医生出来了,对两个人说:“对不起,请你们来我的办公室一趟。”
他们坐定之后,沈婕才第一次去打量这位精神病医生。
她却不禁呆住。
这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一张脸美得惊人。乍一看是惊艳的,而细看过去,那脸盘,那五官,每一处都精致到完美,找不出一丝瑕疵,让人惊叹。
但就是这样一张绝美的脸,却给人一种并不舒服的感觉。
看美女,特别是这样的极品美女,给人的感觉当然应该是赏心悦目的,否则又怎么能冠以美女的称谓呢?而眼前的这个美女医生,给人的感觉却是怪怪的。
她开口了:“你们是她的什么人?”然后特别看了一眼沈婕,“患者是见到你之后接受了突发性刺激的。我已经给她注射了镇定剂。不知道她醒来还会怎样。所以你们一定要跟我说清楚。”
而这时,沈婕已经明白了这位精神病医生之所以给人以怪怪感觉的原因了。
那便是:她无论是在沉默还是讲话时,她的这张脸,是一点表情都没有的!
没有表情,没有任何的喜怒哀乐。这张美到极致的脸是木然的,是呆板的,是死气沉沉的!
沈婕的思维也似面前的这张脸一般凝滞了。她只是在一团模糊中听到丈夫方程与医生在交谈。医生说的话她听不懂,好像是在说什么失忆症,解离症。他们的谈话断断续续进入她的耳朵,形不成系统,构不成逻辑。
直到方程提高了嗓门说了一连串的“不可能”,沈婕才恍恍惚惚地转向他,迷糊地问了一句:“什么呀,不可能?”
对面的医生用一种怪异的语调说:“我刚才的话你没有听到吗?我是问,你有没有生过一个孩子,这个孩子的面容有点问题?”
沈婕听到这句话触电一般弹了起来,然后面如死灰地看着面前的医生,几乎要昏厥过去。
方程也站立起来,扶住妻子。他这个时候还比较冷静,面带愠怒地对医生说:“你是一个精神病医生,又怎么能听信一个精神病患者的疯癫话呢?我们是有一个孩子,她刚刚满月,是一个非常健康漂亮的女孩!”
那个医生仍然没有表情地看着他,看着沈婕:“现在病人的病情恶化了,希望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你们不要再来探望她了,特别是你!病人是看到你而受到刺激的,所以你便是‘原主’!”
方程极其不满地说:“你放心,我们也不会再来这个鬼地方了。我看这里不光那些病人是疯子!”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已经说得很露骨了。那位医生仍然面无表情,只是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瞪着方程。
之后,方程扶着沈婕便要离开。可是,当他们就要走出去的时候,那位医生又开口了:“等等!”
沈婕下意识地停住脚步,医生已经走了过来。她用一只胳膊拉住沈婕,另一只手将方程挡住。
“对不起,我想跟这位女士单独谈两句。放心,就两句,不会超过一分钟。”
方程盯着医生看了片刻,然后低头看沈婕:“小婕,你决定吧。”
沈婕此刻竟然很平静地说:“你先出去吧,我跟医生说几句,马上就好。”
然后,在只有她们两个人的房间里,那位医生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沈婕。沈婕接过来,见上面印着几行字:心理咨询师,范琴。
沈婕惊疑地问她:“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心理咨询师范琴用复杂的眼神望着她,脸上依然不带任何表情:“我知道你需要我。我每周三上午在这家医院的门诊大楼坐诊。心理咨询3室。你会来找我的。”
沈婕再想问什么,范琴已经打开了房门,然后对站在外面的方程说:“好了,你们可以离开了,我还要去看看我的病人情况怎么样了。”
方程没有再说什么,手搭在沈婕的肩膀上,两人匆匆离开。
一直走出医院的大楼,方程才问:“她跟你说什么了?”
沈婕迟疑了一下才说:“哦,没什么,她要我方便的时候再去找她,大概是关于赵莹的病情吧。”
方程听了停下脚步,望着沈婕认真地说:“小婕,你听着,你不要再来这家医院了。赵莹已经是个疯子了,而那个所谓的精神病医生,我看比她还疯!这家医院里的人全是疯子!”
沈婕的身体抖了一下,没有说什么。她的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张名片。那张名片被她的手掌揉成一团,却没有丢掉。
心理医生20
饭桌上的气氛非常沉闷。只听到筷子与碗碰触的声响。
沉闷的空气压抑着烦乱的心事。而心事似乎一触即发,却没有点燃的元素。
终于,周青娅抬起头问:“你们两个怎么了?自你们从医院回来,一整天都没见你们说话了。小婕,你的同事怎么样了?”
沈婕的头还埋着,夹了一筷子菜却是迟迟没有放入口中。
“妈,我的同事很不好,看起来还是很严重的,还要继续待在医院里治疗。”
方程突然开口了:“我看她在待那家医院里,没病也要闹出病来的!”
沈婕忽然转过头:“方程?你说什么?”
方程咽了口汤:“我看那个医生倒是像个精神病患者。也许,那里的人都是这样吧。天天跟疯人打交道,耳濡目染,久而久之,也会病入膏肓的。”
沈婕若有所思。又是一阵沉默。
后来还是周青娅先说话:“小力很久都没有回家吃饭了,打电话他总说很忙,这个孩子,也是有什么事情都只藏在心里。”
方程与沈婕对视了一眼,沈婕立刻发现方程的眼睛里有内容。
在沈婕探究的目光里,方程索性坦白道:“沈力大概是谈恋爱了。我前两天看到他跟一个女孩在一起逛街,两人很是亲密的样子。”
周青娅眼睛一亮:“真的?你看清楚了?女孩怎样?”然后又自言自语道,“这孩子,唉,眼光太高。他看上的女孩那除非是仙女!”
沈婕也转阴为晴:“方程,你怎么没告诉我呢。哥真跟一个女孩在一起?一定很漂亮吧?”
方程却只是用鼻子“嗯”了一声,又低头喝汤。倒弄得周青娅与沈婕面面相觑。
沈婕急了,抢过方程的碗,脸一板说:“妈问你话呢。女孩怎么样,你说呀。”
方程不满地看了沈婕一眼。而就在那一瞬间,沈婕的心没来由地一动,似乎整颗心被翻转了过来,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就在那一刻到来。
那便是因于方程的表情。这种表情也是沈婕从未见过的。方程是个好男人,好丈夫。人长得英俊,有事业心,也有家庭责任感。他对沈婕也没得说,体贴入微,关心备至,如果说还有美中不足的地方,那便是他无趣了一些。与他在一起久了,会觉得闷,但同时也让人感到信任与依赖。
而就是这样一个亲密的爱人,此时此刻,提到沈力新交的女朋友,脸上却浮现出这样一种古怪的神情。
女人的直觉一向是说来就来,莫名其妙的。沈婕不禁脱口而出:“你认识这个女孩?!”
沈婕看得清楚,方程分明是想掩饰什么。可是却有什么东西,似指缝里的沙粒一般,任你抓得再紧,捂得再紧,也如水滴空气般泄露出来。
方程的话却看似漫不经心:“哦,我不认识她,只是觉得她面熟而已,有点像我曾经的一位女同学。”
沈婕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觉得食欲彻底没有了,刚才一闪而过的兴奋也熄灭了。她不想再追究下去了,就算方程与那个女孩认识又如何呢?他们已经组成了一个幸福的家庭,有一个可爱的女儿了。但方程刚才分明是想掩饰什么。也许是善意的掩饰吧,再说母亲也在场呢。
这么想着,心里平静了一些。但一想到未来的嫂子跟自己的丈夫如果真有过暧昧关系的话'奇‘书‘网‘整。理提。供',又怎能心无芥蒂呢?
而周青娅却似乎并没有在意他们的话。她像是对他们两个人,又像是对自己说:“哪天要方程带那个女孩子到家里吃顿饭。只要方程看中的女孩,也一定是我欣赏的。”
周青娅满脸的憧憬之色。刚得了外孙女,又来一个准儿媳,这也许是她后半生能感受到的最大的幸福了吧。看着母亲,沈婕忽然觉得心里涩涩的。母亲一天天苍老下去,为了一双儿女默默付出了大半生心血,却一直拒绝寻找自己的幸福。女儿最知母亲心,她知道,母亲忘不掉父亲。虽然他负了她,但她始终挂念着他。看得出,父亲也是,否则为什么他也是单身了这么多年呢?
而又为何,两个相爱的人,在这有限的生命里,又固守着自己的尊严,各自孤单呢?也许那便是长辈那一代的爱吧。他们的爱更深,更沉,却总是不轻易地表露。
也许做儿女的该为他们做些什么吧。如果有爱的话,那么恨又是多么的渺小!也许自己应该原谅父亲,并且用儿女之情一点一点让父母之间的冰山解冻。如果父母有生之年,能够再次牵手,共度一个美好的晚年,该有多好?
孩子很乖,晚饭后才醒来。年轻的父母照例手忙脚乱了一阵。那个生下来猫仔似的婴儿,经过一个多月的精心喂养与呵护,已经胖了不少。小脸蛋鼓起来了,小胳膊也肉乎乎的了,莲藕一般,惹人怜爱。那双耳朵极为灵敏,什么风吹草动都会惊动她,一对黑眼睛,玻璃球似的嵌在粉嫩的小脸上,好奇地探究着周围的一切。
沈婕将孩子抱在怀里,在她的小脸蛋上亲了又亲,疼爱之情溢于言表。方程贴在她身边,一起逗孩子玩儿。此刻孩子的存在,让他们忘记了现实中的烦恼。两人商量着给孩子起个名字。这是一件最让人头疼的事情了。似乎一本字典,从头到尾,没有一个字能配得上他们纯洁美丽的天使了。
时间就在细微的幸福中流逝。夜深了,孩子在摇篮里甜甜睡熟,她的父母也渐渐进入了梦乡。
这个时候,空气中有一些未知的分子在悄然侵入。因为未知,所以无惧。又因为未知,才觉诡异。
夜最深,梦最酣时,一声婴儿的啼哭异常响亮。
沈婕条件反射地坐了起来。打开灯,从婴儿床里抱起那个小饿狼。
吃到了奶,孩子又迷糊着睡了。沈婕安顿好孩子,才又躺下。
做准妈妈的辛苦她已经深切体会,却不知做一个母亲更要辛苦百倍。从生下这个小不点儿那天起,沈婕就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了。开始她极不适应,有几次正喂着奶自己竟睡着了。她知道这是很危险的事情,奶头如果堵住孩子的脸会让她窒息的。幸而她很快就适应了,孩子一哭她就异常清醒,孩子一睡她也会很快又入梦乡。
而这一次,重新躺下的沈婕却了无睡意。白天的一幕幕情景走马灯似的在她眼前晃动。赵莹见到她受吓惊的样子,还有那个面无表情的心理医生。
这件事太过古怪了!她早就隐隐感觉与自己有关,今天果然……她想到赵莹的疯话:“就是她,她生了一个妖怪孩子!那个孩子的脸,那个孩子的脸……”还有那个医生严肃的问话:“我是问,你有没有生过一个孩子,这个孩子的面容有点问题?”
她下意识地将身体弹起,似触电一般。黑暗中,她感觉有一种力量向她逼来,压得她喘不过气。
一边的方程还在熟睡。她身不由己地抓住他的胳膊,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方程被醒惊,翻身过来。沈婕趁势钻进他的怀里,抱紧他的腰。她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好多了。丈夫的身体,丈夫的体温……“方程!”她低低唤了他一声。
方程彻底醒了,将沈婕紧紧抱在怀里。“怎么了?”他问。
“我……怕!”
说了这两个字,沈婕便开始抽泣起来,而且越哭越凶,一发不可收拾。方程一边给沈婕擦泪一边轻言细语安慰她。
沈婕抽泣着说:“我看到的红脸女人与红脸婴儿,你说是我的幻觉,而今天的事……”
她还没有说完,方程便柔声打断:“小婕,今天的事纯粹是巧合。你不是说赵莹收到一个畸形死婴吗?她一定是因为这个受了刺激导致精神失常的。而她对你最后的印象,是一个即将临产的孕妇,所以她脑子里一定产生了奇特的联想,才说出那样错乱的话来!”
方程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沈婕渐渐止住哭声。
而一个字眼还缠绕在她的脑海里:幻觉!
她将两手放在头顶上,似乎想抹去一些什么。方程拍拍她的肩膀:“快睡吧,乖,别胡思乱想了。你最近太累太辛苦了,还是请个保姆帮你照顾孩子吧。”
“不!”沈婕坚定地的说,“我不喜欢陌生人抱我的孩子!”
“好吧,不说这个了。那就好好休息。”方程抱着沈婕,像抱着一个孩子似的,哄她睡觉。
沈婕在方程的怀里渐渐地有些迷糊了。而她却是睡不安稳,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入侵。也许真的是自己太过敏感了?
而这种感觉又是那么的真实。这种感觉似乎在跟睡意搏斗,双方势均力敌。而沈婕便在这种状态下,游离在半梦半醒之间。
忽然,她感觉到,这种力量,其实并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是冲着她的孩子!
当她意识到这一点时,睡意被彻底打败。她从方程的怀里挣脱,在黑暗中摸索着下床。
她向婴儿床扑过去,在没有开灯的情况下便扑了过去!她要保护她的孩子!她最亲爱的人!那个比她的性命更重要的小生命!当这种力量入侵时,只有做母亲的人才能拼死保护!
而当她扑到婴儿床边上时,感觉一片红光冲进眼睛!
那是孩子的脸,一张小脸,一片通红,好似一个狰狞的鬼脸!
这片红一下子将她击溃,沈婕惨叫一声便倒了下去。
心理医生21
沈婕并没有完全昏过去,但她的意识已经濒临崩溃。当她看到摇篮里那一片红时,时空瞬间支离破碎。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倒下的,也不知道又是被谁扶起的。她的耳边充斥着孩子的哭声,那哭声阵阵撞击她的耳膜,生生撕裂她的心肺。她失声大叫:
“孩子!我的孩子!”
那一声呼唤声嘶力竭,几乎用尽了沈婕身体内的全部能量。她头晕目眩,几近昏厥。
扭曲的时空几经变幻,沈婕终于悠悠转醒。她被方程抱着,眼前是母亲周青娅焦虑的脸。哭声!孩子的哭声仍不绝于耳,那哭声是从母亲的怀里传来的。孩子正被母亲抱在怀里!
沈婕的身体瞬间又聚集了能量,令她一跃而起。她惊慌失措地向后退去,孩子的脸!那张魔鬼般的红脸又浮现眼前。她要逃,逃离这噩梦般的世界!逃离这个给她带来无穷恐惧的世界!
她撞在墙上,倚墙瑟瑟发抖。方程奔过来,抱住她的肩:“小婕,你怎么了?你清醒一下!”
沈婕伸手向母亲指去,嘴里结结巴巴地说:“妖怪来了!妖怪来了!”
方程的眉头紧锁。他想了一下,放开沈婕,从周青娅手里接过还在拼命啼哭的孩子,向沈婕走来。
“别过来!别过来!”沈婕的身体顺着墙往下滑,苍白的脸上,汗珠滚落。
“小婕!”方程的声音高了起来,这样才能压过婴儿的啼哭。
然后他举着孩子递向小婕,语气却是柔和了许多:“孩子要你呢。”
沈婕惊慌的目光投向孩子。孩子哭得满脸是泪,小脸憋得通红。
——虽红却是正常的肤色。
沈婕用力甩甩头,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水,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急忙接过孩子,紧紧抱在怀里。
回到母亲的怀里,可怜的小家伙止住了哭声。同时止住的,还有空气中那诡异的气氛。
周青娅走过来,扶起坐在地板上的沈婕:“小婕,你怎么回事?身体不舒服,还是做噩梦了?”
噩梦?沈婕一摇头。不是噩梦,绝非噩梦!她分明是下了床,走到婴儿床边,看到……她不敢再想,眼睛紧紧地盯住孩子的小脸,用颤抖的手指轻轻地抚摸,像孩子抚摸心爱的玩具。
方程帮助周青娅将沈婕扶到床边坐下,然后说:“妈,您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好。”
周青娅叮嘱了沈婕几句,见她的神情缓和了许多,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方程微微叹了口气。他没有问沈婕刚才发生了什么,或许是怕再度刺激她。他接过昏昏睡去的孩子,安顿好,又回到沈婕身边:“好了,没事了,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好吗?”
那一夜别无他事。孩子很乖,没有再醒来。
第二天,方程上班走后,沈婕望着孩子愣了很久,然后梳头换衣,稍事打扮便要出门。
“小婕,你去哪里?”周青娅有些担忧地望着她。
“妈,我出去买点东西,不会太久,你别担心。”沈婕笑笑。
外面天气很好,阳光无处不在,扫净一切阴霾。所以,当沈婕沐浴在阳光里的时候,她第一次怀疑,昨晚看到的一幕,究竟是真还是幻了。
路人都行色匆匆,表情淡漠。那淡漠的脸之后,又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内容呢?就如同此刻的沈婕,心事纷乱,表情却也是淡漠的。
她的手里握着那张已经被揉皱的片名,放于眼前,展平,上面仍然是那几个字:
心理咨询师范琴
她长长地吁了口气,迷失在十字街头。
徘徊了好久,她的脑子里过滤着从生产前一天开始发生的事情。那些事情,在阳光下,就似乎是夜行鬼魅,无处藏身。到后来,她开始怀疑一切也许真的不曾存在!
她将那张片名放进手袋里,向公交站台走去。也许她真的需要从那个心理医生那里证实这一切!
而今天刚好是周三。范琴说她周三上午会在心理咨询室坐诊。
汽车行驶了很长时间。下车后沈婕毫不费力地找到了市精神病院的大门。前一天才来过,不想事隔一天,她便再次出现。
比起那座破旧的住院楼,门诊大楼是新建的现代楼房。有一些人进进出出,从外表看,照例没有任何问题。她心里微微叹了口气,走进去。
一楼是一个大厅,抬头可以看到二楼环绕的走廊。她看了一眼厅中央的指示图,心理咨询室在三楼。于是她向着拐角楼梯走去。
楼梯只通向二楼,走廊似一个巨大的四方框嵌在四壁。沈婕沿着走廊悄然前行,却是拐了两道弯,也没有找到通往三楼的楼梯。
几乎没有人从她身边经过。只有一个保洁员在清洁地面。沈婕便问这位保洁员:“请问三楼怎么走?”
“哦,你直着往前走,然后向右拐,是楼梯。”保洁员直起腰身答道。
沈婕往前走了几米,右拐,果然看到了通往三楼的步梯,步梯旁边还有电梯间。沈婕有些哭笑不得:这座楼怎么弄得跟迷宫似的?
三楼的走廊是封闭式的。沈婕转了两道弯才终于看到了“心理咨询中心”的牌子。她下意识停下了脚步。这里远比她想像中的热闹,走廊外的座椅上坐满了人,那情景,跟普通医院竟没有什么两样。
她犹豫了一下继续往前走。那些坐在座位上的人并没有注意她,他们的表情照例也是淡漠的,而且淡漠得更加厉害一些。
沈婕看到了心理咨询三室的门紧紧关着,尽管封闭,她还是能听到里面传来隐隐的说话声。那个美丽却又古怪的心理医生范琴便在里面吗?
这么想着,她也找了个空位坐下。然后抱着手袋,低着头,偶尔抬眼打量一下从面前走过的医生或者病人。
这样等了十分钟,她忽然听到耳边有一个声音:“姐姐!”
姐姐?她吃惊地转过头,却见左边座位上,不知什么时候坐着一个女孩。女孩面容娇美,只是肤色微黑,看起来似乎不是本地人。
那女孩热情地叫她,表情是友善生动的:“姐姐,你好漂亮呀,像仙女。我看了你好久,都不敢开口跟你说话呢。”
女孩的热情在这个淡漠的地方显得有些突兀,却冲击着沈婕的心房。她是一个胸无城府的小女孩,这是她给沈婕的第一感觉。
这么单纯的孩子,怎么来到这个地方了呢?刚想到这个问题,还没来得及开口,女孩便又说道:“姐姐,你这么漂亮,怎么也来这个地方呢?我可是被绑来的!”
沈婕听了吓了一跳,女孩又说:“姐姐,你看我像有病的样子吗?”
沈婕看着女孩,认真地摇了摇头,安慰道:“我看你挺好的,是谁带你来的?”
女孩答非所问:“他们说我有病,把我带到这里的!我不想来的!”
沈婕就问:“他们为什么说你有病呢?”
女孩突然悲愤地说:“姐姐,我,昨晚被坏人强暴了!”
沈婕吃了一惊,忽然发现女孩的脖子上、手臂上,有细细密密的伤痕,而且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是坏人把你打成这样的吗?”沈婕问,她忽然非常怜惜起这个女孩子来。
“不是坏人!是我妈妈把我打成这样的!”女孩的回答出乎沈婕的意料。
“她为什么要打你?”
“因为她不让我出去!她天天把我关在屋子里,我想出去她就打我!她说我有病,就把我带到这里来了!”女孩说着,泪水冲出眼眶,“他们逼着我从车上往下跳,你看,我的腿——”
女孩忽然将裤角拉起来,但见膝上一片血迹初凝的伤痕触目惊心!
“小纯!不要讲话了!”忽然,面前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沈婕抬头,却见面前站着一位中年男人,看模样,应该是这个被叫做小纯的女孩的父亲。那位父亲脸色冷峻,面带威严,看女儿的目光里却带着心疼与无奈。
沈婕这个时候才明白,这个语言逻辑越来越混乱的女孩,她一定真的有精神问题了!这个想法让她有了逃避的念头。
小纯乖乖地沉默了片刻,却忽然又问沈婕:“姐姐,你结婚了吗?”
沈婕一愣,点头。小纯又问:“那姐夫对你好吗?”
沈婕又点头:“好啊。”
小纯忽然语气提高了很多:“他对你好你为什么也跟我一样呢?为什么?为什么!”
小纯的眼睛里面开始出现妒火,那火焰燃烧着射向沈婕。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朝沈婕看过来,每个人的目光各有不同,好奇,不解,嘲弄,这些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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