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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山暮色-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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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暮一手拎着鸡汤罐子,一手拿着装了碗筷的篮子,脚步轻快地向书房走去。祁峰和彭师傅在书房里商谈着什么,祁暮走到门口时,就听彭师傅说道:“少主,我们有诏书在手,怎样也能迫他退位。你就没想过坐上那个位置么?”
祁峰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彭师傅,我知道你是为我好。那个位置,我还真没想过。你说我胸无大志也罢,我原本想的也只不过是还我父王清白,谁坐这江山我并不关心。”
彭师傅叹了一口气:“你这脾气秉性倒与你父亲是一样的,当初他收到这个也只是淡淡一笑。可惜,你不想,却有人以为你想。怀义王府之所以有今天,其实根本还是在于这份诏书。你父亲当初不在意,那是因为崇贤帝确实是明君,可现在的正德帝,除了有君王的野心,根本没有治世之才。狭隘多疑,虽还不至于民不聊生,那也差不多了。”
祁峰又道:“彭师傅觉得我有治世之才么?我自十二岁始颠沛流离,治国之策哪学得万一?”
彭师傅却又说:“但是治国之策可以学习,温厚仁德却是与生俱来的,太平之世,我认为仁厚更为重要。再者,其实有驭人之策便可治国,少主的天青寨不是管得相当严谨么?”
祁峰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这事还得让我想想,再说,还有轩儿呢。”
听着屋里没了声音,祁暮放下篮子,轻叩了两下门,才轻轻地推开门,伸进头去:“峰哥,我炖了点鸡汤,你和彭师傅喝点吧?”
祁峰看见她拎着汤罐,面上不由露出微笑:“暮儿今日又下厨了?嗯,彭师傅,来尝尝暮儿的手艺吧。”
彭师傅的目光慈爱地从她面上掠过:“看你们俩现在这样,我至少有一方面可以安心了。小郡主倒是越来越会照顾人了。”
祁暮先给彭师傅盛了一碗递了过去,彭师傅喝完,笑赞了一声:“不错,有好媳妇的样子了。”祁暮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彭师傅又对祁峰道:“那我先回房了,你再想想。其实我也不是要逼你,只是觉得是个机会罢了。”祁峰点了点头。
祁暮低头又给祁峰盛了一碗,祁峰接过了却放在一边,伸手带她带到自己怀中坐下了,柔声道:“你都听到了?你不想问我什么吗?”祁暮点了点头:“嗯,你先把汤喝了,我等会儿再问也不迟嘛。”他笑着捋了捋她的额发:“唔,不错,现在倒是越来越沉稳了么。”他自己喝完却又盛了一碗给祁暮,象以前盯着治伤时那样看着她喝完了才放过她。
祁峰从书桌的隔层里取出一条黑乎乎的象棍子似的东西,祁暮接过只觉,入手冰凉沉重,仔细一看,是根陶瓷的棍子,只是被烟火熏黑了。祁峰道:“你将它的头旋开看看。”祁暮依言,那头上一小截果然可以拧开,露出里面一卷黄色的东西。祁峰将它抽出来展开道:“这里面是两份诏书,一个是皇祖父留下的,一份是皇伯伯留下的。”祁暮放下棍子,接过那两份明黄的诏书一一看过,收拢后看着祁峰,惊诧得合不拢嘴:“那些坊间的传言,竟然是真的?”
先孝仁帝的遗诏中是将皇位传给第七子怀义王祁炳辉的。而崇贤帝的遗诏则说太子性暴烈,不适合为君,诸子中无有能担大责者,将皇位归还给怀义王。又有小字注,好象是写完诏书后又添上的“如怀义王不受,则从怀义王府中选一子继大统”。
祁峰道:“父王以前从未提过此事,我也是到端州后,听以前的老人提起来才知道。父王与皇伯父感情一向好,皇伯父是长子,却不是嫡子,但性格宽厚,因此父王接旨后便未领旨,而是在皇祖父殡天后,将皇位让给了皇伯父。后来我还听说,皇伯父原本是不立太子的,只立皇太弟,但父王说自己无意于此,又说太子聪慧,极力劝他,最后才立了太子。据崇贤帝身边人说,后来皇伯父看出太子性格过于暴烈,说还不如还位于怀义王,故有此诏。可能父王也拒绝过,皇伯父病重时才添上的小字。至于诏书是什么时候传到怀义王府的,我们都不知道。”
他又冷冷一笑说:“可笑我以前只以为父王是被牵扯入太子案内的,却原来祁岷要对付的人中本来就有父王。这本来应是密诏,却不知怎样走露了风声。”
祁暮疑惑道:“你一直就有这个么?”
祁峰摇头:“不是,就是前几日回京时发现的。想来这密诏其实一直在旧王府内的,你猜我是在哪里找到了它?竟然是我原先住的思泽园。我买回王府翻建,只在思贤园下发现了密室,却没想到思泽园内也会有。思泽园我翻建时因为觉得地基还好便未大动。倒是干龙前些日子里说要在园子里重植一些梨树,结果在思泽园中翻地,挖到了一块石板,才发现思泽园里竟有密室。那密室里也留有银两水粮,还有就是封在这根瓷棍中的诏书了。原本应是放在木盒中的,密室虽在地下却也被火波及,那盒子是焚毁了。也许就是因为火烧毁了密室的机关,所以这个密室一直无人发现。”
祁暮重新放好两封诏书:“那爹爹的冤只怕是没出头之日了。”除非峰哥自己上位。
祁峰又摇头道:“说也奇怪,我此次回京,却得到消息说朝廷在重新查证十年前怀义王旧案,似乎倾向于诬攀,说不得倒真会平了此案。可是这举动却也奇怪,虽说我们这边也逼着他有些紧迫,可以他的性格没这么容易屈服呢。我后来又从宫里得到消息,说是云阳使节给祁岷的建议。而最近出使北狄的,应该就是右相贺兰颢崐。”
祁暮心里一跳:贺兰颢崐给祁岷提了这么个建议!他还记得自己在山顶提出这个渺茫的愿望。但如果是真的能实现,自己岂不是又欠了他的。只是不知道他的愿望是什么,但愿是自己有能力做到的。或者他想要的是无相经?是雾令?如果是这两样,自己给不给呢?
看祁暮有些发呆,祁峰轻轻靠了过去:“暮儿在想什么?”
她抬起头看着他:“峰哥你想坐那个位置吗?”
祁峰想了想道:“是男人都想吧。不过并不是每个有机会的人都适合坐那个位置的。父王当初放弃,肯定是觉得自己不适合。此前我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不过暮儿愿意坐上旁边的凤位么?”
祁暮忽然想起那和尚的话,道:“如果你愿意去,我自然是站在你后面的。不过那红叶寺的和尚不是说我与后位擦肩而过的吗?我想我也不适合那个位置吧。我只是看到了云洋,虽然他是皇上,负了那么重的责任却不知信任谁好,觉得他又孤单又可怜。峰哥以后也会变成那样吗?那样太累了。”
祁峰凝视着她:“你不要后位,那我要皇位做什么?也许那和尚说得对,我也就是人臣。做人臣还安心一些吧。我可以问一下轩儿的想法,如果他有意,那我倒愿意扶他。”
祁暮急道:“峰哥,你不用考虑我,你若有抱负自然要去实现。我,也只不过是说说罢了。”
祁峰笑着揽过她:“可是我觉得你说得有理呢。当皇上其实是又累又可怜。你相公我很懒,又没什么远大抱负,你不会看不起我吧?”
祁暮笑着摇了摇头,依进了他怀里。
十月底,祁暮去了一趟端南,一来是想去辛家的铺子里打探一下父母的消息,二来也传个消息,让祁轩先回紫阳书院,年前再回默庄。
端南相较于端州要繁华许多,几次来都只是匆匆而过,这回祁暮打算多住两天。
不用费什么心思,她便找到了端南的辛家店铺,取了腰牌出来,店家便将她让进里面的贵客专用间。掌柜的年底会到辛府做年报,因此认得祁暮,他进来一看,便行礼道:“大小姐。”祁暮道:“不用多礼了,我只想问问爹娘和家里的消息。”掌柜道:“是,少爷说了眼下写信什么的不太方便,还是传口讯为主。大少爷已将总店慢慢地挪回南郡了。十月初,老爷向皇上请辞,皇上不肯。估计还得要一段时间。老爷和夫人的身体都很好,请小姐放心。”
祁暮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下又问:“那右相府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掌柜又道:“秀菱出阁时从京城一直到端南,都有人跟着,估计是右相府的人。但后来婚礼过后便没有了。”
“二小姐呢?怎么样了?”
“听说右相只承认她是代嫁完成仪式,并未认她为相府的夫人。她回门后是跟回了相府,但住在撷芳园。”他抬眼看了一下祁暮:“大小姐如今还是小心一些好。”
祁暮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丛颢崐果然不是个肯轻言放弃的人。她留下给祁轩的口讯便离开了。
她选了家大的客栈住下,正在繁华的玉墀街上,闲时还可以逛逛,给芳儿喜儿小辕几个小的带点东西回去。这回是她一个人出来的,她正在房中思量着这两日如何安排,就听到窗外有丝竹之音响起,街上人语喧哗,倒象是游行一般,非年非节的,不知有什么喜事。她打开临街的窗向下望去,却见街上正走过一小队女子,皆锦衣华服,装扮妖娆,又各取乐器在手,正演奏着一曲浓烈的北地民谣,却是写少女怀春的。旁边围观者不计其数,大部分还是跟着走的。
人群中有人问:“这是干啥呢?”
便有人答:“锦春园的乐子出来献艺的,这三日每到这个时辰便有,只一刻。”
又有人问:“锦春园?锦春园是做什么的?”
有哄笑声传来:“小哥还小的吧。锦春园是前日新开张的。做什么的,自然是那男人的销魂场,销金窟了。”
又有人道:“从出来的乐子可以看出,这锦春园必是个风月佳处,却不知是开在哪头?”
马上有人回答他道:“不远,就在这玉墀街与屏水街的交叉口,原来的满园春,被一个老板收了,化了一个多月,可是大变样了。里面的姑娘各有风姿,还就没有不好看的。”
祁暮坐在窗内听着,心里一动:锦春园?又是锦字头的,是老板新开的吗?看这作派倒与锦心楼开张时颇相似。嗯,今晚倒是有事做了,去探探故人也好。开张前几日,老板总是在的。
祁暮只穿了件暗色的衫子前去,她不愿意多费口舌,只寻了一个墙外的僻静处,微一拧腰便飞上了墙。在墙上走了一段,看到这里与锦心楼大致的结构差不多,中间大厅,周围如花瓣似的发散出去许多小阁小院,再周围就是花园了。老板么,一般都在大厅的二楼。只是此时大厅里灯火辉煌,乐声喧天,想来表演还未结束,祁暮有些后悔自己来早了。但久在墙上总是惹人怀疑,她只好轻巧地翻进墙内,先选了一处小阁,又飞身上了屋顶,索性沿着连绵的屋顶廊顶向大厅二楼掠去。
大厅的二楼的烛火却是有些幽暗的,祁暮正欲靠近窗口,忽听窗内一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些慵懒道:“朋友,楼下热闹,却要上楼来做什么?”接着,窗格便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窗口。祁暮一看,果然不错,叫了一声“铁护卫,是我!”窗内一阵响动,又一个挺拔的身影出现在窗口,稍低沉的声音里却是没有了先前的慵懒而是带上了一些兴奋:“小暮!你怎么赶得这么巧?你就不会走正门么?”
祁暮笑嘻嘻地从窗口跳了进去:“我不能确定是不是老板你开的新楼嘛。走正门只怕多费口舌。”
谈子音风情万种地白了她一眼:“你就没什么长进,我给你的玉牌是干什么用的?多费些口舌便不肯了?跟谁学得这么懒?”
他又拔亮了灯火,仔细打量了一下祁暮:“三个月不见,倒是有些不一样了。有少妇的风韵了。祁公子看来很用心啊。”
祁暮的脸红了一下,小声道:“老板,你就不能正经一点?”
谈子音忽正了正脸色道:“我能正经的啊。我想要问你,你七月嫁了祁峰,那八月右相府的婚礼又是怎么回事?我以为你是拒绝了那头赐婚呢?”
祁暮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又说道:“说起来,还得谢谢锦华居的楼姑娘。”
谈子音的眉头皱了一下:“小暮啊,这事我不能说你错,但对丛颢崐倒真是个打击呢。你们摆了他一道。不过晴玉公子居然这么久都不发作,看来他对你是真正上心了。你以后的麻烦大了。”
祁暮咬唇道:“我是觉得对不起他。可我也不能负了三哥。还有,曾念也是喜欢他的。以前在辛府时他与曾念也有天谈。我以为他这样的人,也不是非我不可,可三哥只有我一个。”
谈子音道:“我与他认识了也快十年了,生意来往,他的性格也了解。他不是一个仅仅因为得不到而想方设法去抢夺的人。他想要的一定是他认定的人和事,这样的人他决不会那么轻易放手的,除非是不上心的,可有可无。总之,我有预感,除非你能永远躲着他。他一定会想方设法找回你。”
祁暮沉默了下去。看她有些忧心,他又安慰道:“时间长了,也许会有些改变吧。你该怎么过你的日子还怎么过,别太担心了。”想了想又道:“你还是尽快回端州去吧。这儿恐怕不太平了。我听说云阳和北狄要联合剿匪,可能很快便要在端南布兵。而且听说你那爹要辞职,带兵来的有可能是贺兰颢崐。我是说,有可能啊。”
祁暮的心又乱了。
第七十一章风云转
祁暮知道作为右相,贺兰颢崐自然不会真的带兵前来围剿,谈子音的意思也只是说由他来负责剿匪一事罢了。但无论怎样,他总有可能会来端南。
联合剿匪,看来云阳和北狄是达成了什么协议了。祁暮次日略为小家伙们买了一些东西便匆匆往回走了。骑着绿骊一口气地跑回天青寨,祁峰看见她吓了一跳:“暮儿,不是说明日回来的吗?怎么赶得这么急?”
祁暮放下东西,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问道:“峰哥,寨子里有没有收到云阳北狄联合剿匪的消息?”
祁峰的眉头一跳:“没有。云阳和北狄倒是有协议,云阳可能派兵至北狄协助平叛。难道是我们料错了,却是从端州开始么?你从何处听来?”
“我在端南遇着了晶玉公子,他的锦春园果然在端南开张了。两国联合剿匪,是他说的。他还说,云阳是贺兰右相总管此事。”
“晶玉公子么,消息来源只怕十分可靠。”他略思索了一下道:“彭师傅那里倒还没有消息来,应该还没有这么快动手。默庄那边也没有听说有大量的部队。我去找郁磊和李季商量一下看。你刚回来,先好好休息一下吧。”说着,拿了块帕子给她擦了擦汗:“这么凉快的天,都跑出汗来了。”
祁暮心里是相信峰哥有办法解决的,但没有听到确信总有些悬着心,休息也没什么心思。只拾缀了几件衣服拿去溪边洗了,借做事转移自己的不安。
晚饭的时候,祁峰带着郁磊和李季回来了,象是没有看到她略有些担忧的眼神,笑着对她说:“今日再做两个菜吧,李季惦记着你做的拔丝山药和炒酱丁呢。”祁暮看见他笑,心稍稍放下来一些,也回道:“菜倒方便,可是饭不够了些,等下我去伙房取些好了。”李季也道:“饭有没有无所谓,有酒也行。”祁暮也从端南带了几壶酒回来,此时便去翻了出来。
他们三人喝着酒,一边商讨着。李季看着祁暮道:“大嫂很担心么?其实我们的力量也不在山寨,山寨只是后备而已。以玉苍山的地形,就算他们夹击,也未必有胜算。”
郁磊也说:“说起来,我们已基本取得了西部的控制权,祁岷可能是急了。不过北部老傅那边也够他头痛,他未必有精力过来,恐怕也只是个威胁。”
祁暮看看他们三人基本是轮流不在山寨,但在山寨的时候看上去比较清闲,有点想象不出他们是如何控制北狄的起义军的。祁峰仿佛是看透了她在想什么,笑道:“暮儿就不要伤脑筋了,总之你相公我,不会有什么事的。”
形势在十二月中旬的时候渐渐明朗起来,起义军分成了三支,一支是在北方的旧太子党,一支是西部的农民起义军,另一支是西南部的怀义王旧部。朝庭在云阳军队的帮助下击退了北部的太子旧党,收复了一部分失地,西部与西南部两支队伍却是联合起来了,声势浩大。而云阳确实也陈兵端南,却一直按兵不动。
北狄正德帝在快靠近年关;怀义王蒙冤十一年的时候发布了诏书,承认当年太后处置不当,以致小人攀诬怀义王。诏书为怀义王平了反,正了名,又赦免了祁峰、祁轩等人的流放之罪,归还王府和爵位。因两处王府皆已售,因此便打算另觅地方新建。只是诏书既出,却没有人回来领诏。但北狄各地的义军活动却是安静了下来。
玉苍山中已是瑞雪纷飞了,祁暮看着屋中沉默不语的祁峰和祁轩,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诏书发布的消息自然早就传到了他们耳朵里,彭师傅也从京城回到了默庄。面对这个消息,众人却还没想好下一步要如何进行。
过了半晌,祁峰打破沉默问祁轩:“轩儿,你在紫阳书院也读了一年多的书了,你有没有想过回北狄一展雄心呢?”
祁轩没有马上回答,过了一会儿才抬头,目光坚定地回答道:“三叔,我有。学治国之策总想有用武之地吧。如果三叔愿登大位,轩儿学成自当辅佐。”
祁峰摇头道:“我的想法与你正相反,你如果愿登大位,我便扶你一程。”
祁轩惊愕道:“可是彭师傅不是说……”
“彭师傅也没说非我不可。你想北方老傅一支虽说是太子旧党,却是以你的名义号召起来的。你也可以。”
祁轩这才摇头道:“可是轩儿年纪尚小,恐难当大任。”
祁峰又道:“沐承英是云阳大儒,你既对你出口夸赞,你自是有才能的。再说以前,父王就说彭师傅在王府委屈了,想要荐他去朝中,只是先皇去世,形势大变而不得行。如果你上位,彭师傅自会在一边辅佐的,三叔也不会看你一个人陷入苦局。”
祁轩道:“可是如今,三叔是想回上京接诏么?”
祁暮出声道:“那不行!谁知道祁岷是不是想把你们哄回上京。不过,不接吧,又好象咱们这边小气了,胆小了。”
祁峰笑道:“接总要接的。我忙了这许多年,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当然要选在我们觉得安全的地方接。年后我们还要逼他一逼。”
祁暮道:“可是目前似乎是胶着状态的了,云阳的军队还在北狄未撤。而且祁岷也表露出和解的意图,再逼,端南的云阳军是否会有行动呢?”
祁峰道:“我看这一个月来云阳军一动未动,想来云阳在端南布兵只是给祁岷一个面子,而根本不是有意对付我们,他们要对付的是一直在这一带活动的信王。”
祁暮知道他此前也去过端南了,不知是否找过丛颢崐,也许他们也谈成了什么。
时日匆匆,年来年又去,祁暮忽然发现,这是自重逢后她跟峰哥一起过的第一个年。
默庄里因为祁轩回来过年,又热闹了许多。年初一,给小的几个孩子派发了红包,看他们欢天喜地地散去放鞭炮去了,祁峰和祁暮又去给庄里唯一的长者彭师傅拜年。彭师傅看着和和美美的小俩口,又听着远处雪地里孩子们的笑闹声,笑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庄里能再添丁进口,那就更热闹喽。”祁暮听了脸一红,却也在心里存了心思。成亲都五个月了,自己却还没有什么动静,祁峰虽说这几个月比较忙,可是一得空都会尽早赶回来陪她,对她也颇痴缠,自己的身体也一向强健,怎么就怀不上呢?
不知祁峰使了什么招数,年刚过完,朝庭忽遣使来西南义军,说是要招安。这两个字有些刺激人,祁峰说,怎么能被招安,要谈,只能是议和。而且明确地说西南军的首领便是他祁峰,要谈,请正德帝亲自来谈。
正德帝竟然允了,议和的地点选在池州,正处于端州与上京之间,西南义军控制的边缘。
祁峰带着祁暮、祁辕、祁轩一同出发,不是自大,而是因为怀义王的忌日又要到了,这一次,他们应该可以正大光明地祭拜了。
在此次和谈之前,西部与北部的义军也提出让正德帝退位的要求,不知正德帝如何应答。
祁峰带着祁轩参与了会谈,而祁暮则带着祁辕一直呆在西南军的驻地,偶尔带着他四处走走。她也想陪着祁峰去,只怕正德帝又有什么阴谋。祁峰道,他已叫郁磊带了二万人马驻在了池州东郊,最坏的打算就是鱼死网破。看祁暮看着他,又补充道:“不会到最坏结果的,他总比我看重命。暮儿,我还想要和你生个孩子呢。”
竟谈了三四天,祁暮很有些焦虑,祁辕已十岁了,此时愈发懂事,见她没心思说话,便也安静地自己练功。
那日,传令兵来,说是祁峰让她带着祁辕到河渡——那个会谈地点去。
祁暮在那么多年后又一次见到了祁岷,现在是正德帝了。行过礼后,她看了看眼前的这个帝王,他早已不是她记忆中的那个憨厚带笑的样子了。也才三十多岁,脸上却有了一些沟壑,看上去脸色有些发暗,眼神阴郁,看见祁暮带着祁辕进来时才略有了一些笑意。
祁暮礼罢,他才开口道:“是小暮啊,真是女大十八变,长成一个美人了。我现在才听说你和小峰成了亲,也没什么准备,就先给这个略表意思吧。”说罢,摘下了腰间悬着的一块玉琮,命侍者递给了祁暮,祁暮谢过,余光之间却发现他的双眼炯炯有神地盯着她身边的祁辕。她下意识地想挡在小辕身前,正德帝却已出声:“这个就是小辕吗?有十岁了?”小辕什么也不知道,此时倒是落落大方地上前行了礼。祁岷看向他的眼光有些欣喜有些悲哀又夹了些许怨气,祁暮看在眼中,心里紧了几分。不知道祁峰如何就将祁辕说给了祁岷知道。她的眼睛扫过左右人群,看到了坐在正德帝下首的祁峰,他的眼中十分平静,看到祁暮看过来,微微一笑,她稍稍安心了一些。
原来,在他们和谈前,北狄西北部与西夷接壤处,西夷有了扰境之举,正德帝内忧外患不堪其扰,才这么快便提出了和谈。和谈的结果便是,祁峰继承怀义王封号,封地端州,辖附近漯州、勤远、平埕三州。因为祁岷没有子嗣,便立先淳义郡王长子祁轩为太子,但是他看见祁辕后忽又添了一道诏书,说先皇曾说要从怀义王府选人承嗣,因此祁轩若继位须立祁辕为皇太弟。这道旨意出乎祁峰意料,祁暮也是万分惊愕。
祁峰带着一行人随在皇驾后回到了上京,住回了怀义王府。祁暮曾问过祁峰,为什么又告诉了正德帝祁辕的存在,他沉默了一下道:“祁岷,他唯一有情的便是大嫂。我也不知道说出来是否正确,只希望辕儿以后的路能好走一些。”她相信三哥,辕儿也不会在民间埋一辈子吧。
祁炳辉的忌日快到时,正德帝又下诣说要同祭,且以后拟将怀义王墓迁至皇陵。
这一年的祭祀倒真有些轰轰烈烈,祁峰、祁暮和祁辕终于正大光明地站在阳光下以全礼拜祭了父母亲。
祭拜过后,他们正等着正德帝回銮,他却忽然停下叫来了祁暮和祁辕,他问祁辕道:“辕儿可否告诉朕你母亲葬在何处?”他也看到了,那坟上没有商雪莹的名字。
祁辕看看祁暮,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祁暮趁机道:“陛下是想将大嫂与大哥合葬么?”怀义王府的坟全要迁,那大嫂正好可以与大哥合葬。祁岷自然说不出别的来,应了。祁辕才说:“娘亲葬在大王村我们原来住的小院后的柿子林里。”祁岷要带着祁辕同去看一下,看祁峰和祁暮都不甚赞同的样子,便道:“小暮也陪朕同去,小峰还不放心么?”祁峰终于点了头。
祁岷倒真是挥退了侍从,仅带着祁暮和祁辕进了林子。柿子林里的那座孤坟,已有一年多没有人打理了,此时坟头青草萋萋,有说不出的悲凉。祁辕一见悲从中来,哭着扑了过去。他对父亲祖父全无印象,只知是家人,而母亲却是伴到五岁方撒手人寰,此时自是悲痛万分。祁暮眼中也酸涩无比,她放下手中的祭品,动手开始整理坟上的青草,祁辕也边哭边跟着收拾。等他们收拾完了,祁岷道:“不知能否让我单独与雪莹说几句话?”祁暮无言地点了点头,拉着祁辕走开了。心想,不知他是否也会忏悔,大嫂真是他心中唯一的圣地了吧?
大祭过后,祁峰打算带着他们都回端州,正德帝本欲留下祁轩和祁辕,被祁峰借口历练挡了回去,只答应每年回宫二至三趟。
出发前日,祁暮正在思泽园中收拾东西,祁峰从外面回来,看她收拾得认真,好象没发现他,本想到她背后捂住她眼睛闹她一下,却莫名其妙地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倒,倒把祁暮吓了一大跳。问他怎么了,他说忽然头就晕了一下,但也只一下,现在一点事也没有了。既然没事了,祁暮也没往心里去。
第七十二章 圣水湖
回到端州后的生活自此才算真正平静。祁暮托人给父母传递了消息,也听说父亲又一次提出了辞呈,可能快达成心愿。
但是云阳布在端南的兵并未撤去,而此后据说端州是将属两国共管之地了。祁暮听说丛颢崐果然曾在端南出现过,当然,作为右相,他不会老呆在端州。但是端南云阳皇帝与信王间却是一触即发了。
祁峰是立意要做个闲散王爷,只是眼前还未能闲下来。义军还需朝庭协商安置,父母的坟要迁,那三个辖地自然也需交接,只有天青寨和马、茶、酒生意还与以前一样。祁暮见他辛苦,借口春天到了想要四处走走,一直跟在他身边。政事她也帮不上忙,倒是生意上帮他管管,祁峰便将茶酒的帐交给她看,因为她外祖家也是做茶、丝生意的,她也曾听母亲提起过一些,看着也好懂一些。
初时自是百事皆难,好在祁峰对她一向耐心有加,慢慢地便也上了手。她又是个认真执拗的性子,凡事都要求自己尽到全力地做,希望能够真正帮到峰哥。原先底下的那些掌柜也尊敬她,但只因为她是少夫人、四当家。她接手帐目时有些磕磕绊绊,底下人也有些怨言,但见她不耻下问,诸事都必求明白,渐渐地也被她做事的认真与拼劲所感动,开始真正从心里敬重她。
祁轩还是继续在紫阳书院求学,夏时回上京去过一次,祁暮不放心,是自己送他回去的。正德帝倒是让他旁听政务,看上去也象是真心想要栽培他。册太子的诏书已告知天下,他的安全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了。
不过,正德帝几次打听祁辕,提出将祁辕养在宫中。祁暮只拿祁辕幼时体弱,需要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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