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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休书糖果缘(全)-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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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大人一直是五更起的床,卯时前必须赶到皇宫。”
  
  “五更,好早……”唐糖皱了皱眉,继而展颜一笑道:“算了,偶尔早起一回。彩袖,和府上管家要那一千两去,说是我过两天便走,提前预支了给我。”
  
  “小姐,我们过两天就要离开了吗?”
  
  “错!”唐糖神秘的一笑,故意压低声音道,“明日一早,趁着李修上朝时,我们来个不告而别。”
  
  “啊……恩,彩袖明白了。”彩袖小嘴微张,虽然她一直就不明白自家小姐究竟在想些什么,但是唯一一点,那便是小姐说的永远都是正确的。
  
  待彩袖去管家那儿的当口,唐糖则翻箱倒柜的从衣柜里挑了件最最普通的素裙换上,这素裙则是她无意中发现的,尤且是夏天穿着,丝毫不觉闷热。她将首饰玉佩等全放回了原处,一样也没动,唯有将那一纸休书折好藏于腰间。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便将涂于脸上的厚厚浓妆仔仔细细的洗了去,露出一张不施粉黛的芙蓉之颜,水眸大眼轻眨而自展风情,粉润红唇微抿而诱人品尝,真真是粉腻酥融娇欲滴,香腮轻笑倾人颜。
  
  唐糖满意的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原来的颜氏枉有一副姣好容颜,却不知为何,脸上整日涂着厚到足以开裂的胭脂水粉,以至于原本那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美反而被掩盖,反倒愈发得丑陋。
  
  “小姐,拿到了!”彩袖兴奋的拿着手中的千两银票,迫不及待的推门而入,原本便是农户家的孩子,自然没见过这么多钱,高兴成这样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她那般莽撞的冲了进来,恰巧与露出本来容颜的唐糖对了个照面。于是,就像每晚必上演的戏码一样,彩袖再次陷入毫无反应的痴呆状,就像雕塑一样呆呆的站在了原地,就差流口水了。
  
  唐糖忍俊不禁的上前捏了捏彩袖那比面粉还嫩的小脸蛋,笑着从她手中拿过银票,轻轻印上一吻,自语道:“有钱不是万能,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银票,我爱你。”
  
  “小姐,彩袖还是不明白。”过了许久,彩袖才慢慢从呆滞中缓过神来,但见她很是乖巧的坐在一边,看着唐糖收拾这收拾那,便托腮说出了自己心中一直不明白的疑问。
  
  “什么不明白?”唐糖把自己的房间简单的收拾了下,便在桌上铺了张纸,而彩袖见状,也立刻心领神会的拿来了笔墨。
  
  “小姐明明很漂亮,为什么要故意扮丑?”彩秀心不在焉的替唐糖磨着墨,很是不解的提着问。
  
  “彩袖明明也很漂亮,为什么我要故意让你也陪着我扮丑,彩袖可是想明白过?”唐糖并未直接回答彩袖的问题,而是反问起她,随即又提笔沾了墨,在纸上下笔而书。她虽未练过书法,却也并非从未握过毛笔,虽写不了所有的繁体字,大致却还记得一些。
  
  彩袖听后,也非常听话的认真思考了很久,最后还是颇为沮丧的放弃了:“小姐,彩袖不知。”
  
  “不知道是正常的。”唐糖咧嘴一笑,继续奋笔疾书。“因为我要这个京城里所有的人都不认识我们。彩袖,你记着了,只要我们还在李府,你就是翠儿,我就是颜氏。但明日过后,便将这一切彻底忘去,你是彩袖,我是唐糖,与李修、与丞相府再无任何瓜葛。”
  
  彩袖年纪尚小,也只听了个一知半解,却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彩袖知道了。”
  
  主仆两人才说完话,唐糖那一纸大作也写完了。她满意的将写满豆大繁体字的纸拿起来吹了吹,嘿嘿一笑道:“李修,看这回不气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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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很快便过去了,五更刚过,作为礼部侍郎的李修便早早的起了身,换了朝服坐着马车便朝皇宫之内的奉天殿而去。而这时,正是李府最忙碌的时候,厨房要忙着准备早膳,下人们则必须在各位主子起床前将院子打扫干净,做完各种杂事。如此人来人往的热闹清晨,以至于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个被李修冷落了三年的偏僻小院落在天还未大亮时,却悄悄的亮起了一盏不寻常的烛灯。
  
  屋内,花脸唐糖与黑脸彩袖都已整装完毕,除了身上那套衣服外,随身再没带任何多余之物。
  唐糖见时辰差不多了,便对着彩袖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吹熄了桌上的烛,静悄悄的推门而出,飞快的闪出了院子,消失于夜色中。
  
  就在她主仆二人刚出院子的同时,一个黑影以极快的速度晃进了唐糖原本住的那间屋。屋内一片漆黑,饶是如此,在黑暗中的黑影却仍是准确无误的摸到了桌子所在,手一挥,烛火便被重新点亮了。黑影轻笑着拿起了唐糖留在桌上的书信,抽出里头的纸,只粗粗的扫了一眼,便止不出的低笑出声。
  
  黑影略加思考了片刻,将手头那张纸折好装回信中,不知从何处,又拿出一张纸,模仿着唐糖的字迹书下几行字。待写完后,便将这张纸也装入信中,这才重新熄了烛,飞快的掠出屋子,与黑暗融为一体,消失无踪了。
  
  半个时辰后,唐糖和彩袖已顺利的出了李府,并且从位于京城西街的李府横穿整个阳顺城来到了东街。
  
  唐糖看了看东街刚开门的旧衣店铺,便揣着从李府顺来的几块碎银,拉着彩袖入了内。
  
  片刻后,一身着云纱紫裙的翩翩美人便携着一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走了出来,两人皆是一身上等衣物,容貌姣美。街上人尚不多,却皆因这对谪仙般的主仆纷纷驻足,惊叹不已。
  
  唐糖极是满意她二人的一番变身,她确信如今除了她们自己之外,京城之中找不到第三个人能知道她们的真实身份。只是那身从李府带来的素裙,却因质地柔软、极对她的胃口而舍不得扔了,想了想这裙子式样普通,该是无碍,便留下了。
  
  而就在此前稍早些的时候,李修正乘坐着马车赶往皇宫。马车行至一半,一个人影风一般的闪进马车内,对着李修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物。
  
  “青离,怎么回事?”李修鹰眸半眯,寒意却生生透了出来。
  
  “北院。”面对李修,青离面不改色的吐出两个字,竟没有一句多余的解释,对于李修周身散发的骇人气势,更是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他的声音平淡无奇,整个人就像块木头一样,让人感觉不到任何情绪的起伏。
  
  “这女人又在玩什么花样?”李修冷笑,伸手接过书信,却并未急着打开。因为在他的印象中,颜氏就是个大字不识、只会兴风作浪的庸俗女子。
  
  “青离问过大管家了,昨日,服侍夫人的翠儿提前去账房支走了一千两,今日已不见身影。”
  
  “什么!这种事为何不与我说!”李修脸色一沉,他没想到唐糖早已打点好了一切,专挑他不在的时候悄悄溜走了。
  
  “芸夫人。”青离惜字如金,却也解释得清清楚楚。原来李修对有孕在身的芸芸极为小心照顾着,严令下人轻易打扰,而他这几日又一直伴在她身边,故而青离便没有及时将唐糖一事上报与他。
  
  “罢,你先退下吧。”李修话音刚落,青离便又一阵风的消失了。青离是他在两年多前得到了侍卫,武功高强,少言寡欲,正是侍卫的不二人选,除了不让他插手那些暗地里的事务外,丞相府的安全交与他倒是放心。
  
  李修手指微顿,想了片刻,这才慢条斯理地打开了信封,从里头抽出了第一张纸。那泛着墨香的纸上却赫然写着斗大的“休书”二字,他强忍着心头怒火,继续往下看去。
  
  致李修前夫
  妾因七出被休,心下不平,特立此书以示公平。
  愿相公相离之后,重振雄风,再添子嗣,巧娶窈窕之姿,选聘高官之女。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妾之友人曾云:若得休书,必阉其夫。妾心有不忍,故仅留休书一封,望君珍重,后会无期。
  立书人:李门颜氏
  丰裕朝宝辰三年六月初三
  
  唐糖的字虽称不得好看,却也字字句句瞧得分明。待李修看到那句“重振雄风,再添子嗣”时,手指骨节都因气恼而紧握得泛了白,而后那句“若得休书,必阉其夫”更是让他差点将面前这不成体统的休书给撕了。
  
  李修本无心再看这第二张纸的内容,想了许久,还是展信而阅。这一读,人便彻底怔住了。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赫然是当初唐糖为了替彩袖取名才随口吟诵的那首晏几道的鹧鸪天。
  
  李修默不作声的将两封书信重又折好,眸中划过一丝笑意。城内官道上,车轮滚滚,卷起尘土阵阵,丞相府的马车载着年少有为的礼部侍郎,正马不停蹄的朝着晨曦照耀的皇宫而去。
                  第四章
  “小姐,我们还是住在京城里吗?”彩袖从未像这般逛过京城大街,自然是处处好奇,再加上时辰一到,街边巷口的生意人纷纷吆喝着揽客,更是热闹非凡。她原以为自家小姐会带着她四处游玩,小孩子本就爱玩,如此一想更是期待。如今却见唐糖没有出城的打算,这才有了以上的疑问。
  
  “京城自然是最热闹的地方,暂时还是先住这儿,以后的事以后再做打算。”唐糖自刚刚起便开始东张西望起来,街边景致虽吸引人,可她却也不是做事毫无目的之人,心里到底装着打算,自然无心赏景游玩。
  
  正在街上信步闲逛着,蓦地,两人身后起了一阵骚乱。而彩袖因那小孩子天性,自然惹得她也忍不住回头,想要看看热闹。唐糖无奈,便也跟着转身探望起来,却也不知是什么热闹,竟能引得行人纷纷驻足。
  
  再一瞧,不远处缓步走来一男子,墨发微扬、薄唇轻勾,那点漆桃花眸随便这么一眨便勾得无数女子春心荡漾。男子一身白衣,袖间绣着朵金丝钩边的粉莲,领口微敞,红色的里衣时隐时现,即似妩媚的冰莲,又似热情的火莲,那无与伦比的气质与俊美灼伤了所有人的眼,却无一人舍得将目光移走。男子浑身上下透着股迷人的懒散与性感,端的是颠倒众生的妖孽一只。
  
  唐糖心想,原来是一招蜂引蝶的花花公子。顿时失了看热闹的兴致,拉着瞧得起劲,尚且依依不舍的彩袖,转身欲走。怎知,她还未将那兴致乏乏的打量目光移开,男子那电力十足的眸子已然朝她看了过来。在发现她后,立刻便带着三分惊喜三分痴怨的大呼了一声:“娘子!”那声音端的是魅惑,让众多女子心头不禁一阵酥麻,却也心有戚戚然,谁也没想到,如此俊美妖冶的男子竟已成了亲。
  
  娘子?唐糖深感莫名的看了看自己的四周,却发现身边除了彩袖之外,再无他人。她顿然醒悟过来,连忙拉起彩袖的小手,探询道:“彩袖,你成亲了?”
  
  彩袖坚决的摇了摇头。
  
  “订过娃娃亲了?”
  
  彩袖再次坚决的摇了摇头。
  
  “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被你爹娘卖给别人做童养媳了?”
  
  这次,还没等彩袖摇头否认,那白衣男子已经一个飞扑杀到了唐糖面前,二话不说将她抱了个满怀,顿时掀起了一股淡淡花香。
  
  唐糖瞬间瞪大了双眼,这人,敢情比现代人还开放。本还算清醒的脑袋顿时被那股花香熏得有些昏沉,连反抗都给忘了,只是结结巴巴的开口问道:“你、你、你……你是谁?”
  
  “我是你相公。”男子说着便当街咬上了唐糖的耳垂,完全不顾及他们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唐糖刷的一下,整张脸顿时犹如煮熟的大虾般红了个彻底。“我、我、我……我不是!”她猛地推开了腻在她身上的男子,犹如避病毒一般急急的向后退了好几步。待回过神来,才注意到,自己早已成了众人围观的对象。
  
  “娘子,我已经找了你半年了,跟我回安庆城吧。”唐糖退,男子便进,直到退无可退,已然从大街上被逼到了街角墙边,围观的行人们也好事的跟着一起移动。
  
  “啊哟,作孽啊,好端端的人家,怎么说散就散了。我说这公子长相也好人品也好,哪有放着这么好一相公不要,还大老远跑到这京城来的。”说话的是个头发花白拄着拐杖的婆婆,众人一听也纷纷点头,不由自主的将矛头统统指向了唐糖。
  
  “哎,我说夫人啊,你就跟着你家相公回去吧。”
  
  “妻本就该以夫为天,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俨然将所有的罪责都怪在了离家出走的唐糖身上,而真正惹事的那位仁兄,此刻却笃定的笑睇着她,赫然从肇事者上升为被众人、尤其是众女同情的受害者了。
  
  唐糖的心在抽搐,没想到她才脱离李修的虎口,转眼就被一不认识的妖孽盯上了,妖孽虽漂亮,但也是危险的。她深吸一口气,转眼已想好了对策。但见她对深情款款望着她的妖孽同样回以深情而害羞的一笑,随即一拳捶在妖孽的胸口上,看似绵绵无力,实则用足了全身的力道。她边捶打着妖孽,边腻声撒娇道:“不玩了不玩了,在这大街上,都丢死人了。相公,下次换你玩离家出走的戏码,我来找你哦。”
  
  围观的众人一听,原来这小两口是没事寻事做,顿觉无趣,很快便四下散了去。
  
  见人群散去,唐糖才慢慢的停了手,收了笑,亦拉着身边早已被吓傻的彩袖,转身欲走。
  
  “娘子,你这又是上哪去,刚刚不是已经说好要与我回家了嘛。”妖孽见唐糖要走,连忙上前挡在了两人面前。
  
  “谁是你娘子,你若是能证明我是你娘子,我便跟你回去。”唐糖水眸怒瞪,不似生气,反像赌气。
  
  那妖孽勾唇一笑,微微扯开外衣,露出被唐糖捶得泛了红的胸膛,眼带埋怨的睇着她不满道:“瞧瞧,都红了。为夫知道娘子生气,这才忍着痛让你打来解气的,还需什么证明。”
  
  唐糖微怔,她没料到妖孽会来一招色诱,连忙捂住了彩袖一双水灵大眼,以防视觉污染。但她见妖孽衣着不凡,腰间挂的羊脂玉龙凤配更是上等之品,样貌又是极佳,身边定是莺莺燕燕围绕,看惯了红粉娇颜。
  
  她转念一想,便又觉得蹊跷,当初颜氏在李府一呆便是三年,如今这等样貌,怕是除了自己和彩袖,再无第三人见过。眼前的男子找谁不好,偏偏找上她,若非有意纠缠,便是疯癫有病。但愿不是前者,而后者,又恁地是让人可惜。
  
  想了想,还是少惹麻烦的好,唐糖打定主意,便抬眸问道:“你我成亲之时,可有聘书为证?”
  
  这回却轮到妖孽愣了愣,然妖孽终究是妖孽,但见他瞬间恢复自信,开口解释道:“为夫与娘子两情相悦、情投意合,何须聘书一说。况为夫与你皆无长辈尚留人世,就连成亲亦是以天为证、以地为谋,为夫确是拿不出。”
  
  唐糖了然的点了点头,转身进了街旁一家卖胭脂水粉的店铺,自然,作为一合格的妖孽,他也片刻不离身的紧跟着跨了进去。
  
  “哟,老爷夫人,可是有什么看中的?”掌柜一见唐糖和妖孽皆是衣着华丽,心道定是有钱的主,连忙脸上堆笑的出来招待着。
  
  唐糖横了那掌柜一眼,心中直骂他不长眼,随即拿出些碎银,扔于柜台上,继而说道:“掌柜的,给我张纸,再备上笔墨。”
  
  那掌柜一愣,却也没有将到手的银子送还的道理,不多时,便替唐糖将文房四宝准备妥当了。
  
  唐糖熟练的执起笔,想也没想便下笔而书,心中却无比感叹,没想到她穿了之后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写休书,而且一日便连写两封。看来,以后若是她混不下去了,替人代笔写休书也是不错。
  
  “哎,妖孽,你叫什么?”
  
  “余清风,清风明月的清风,如何,很是诗意吧。娘子叫为夫妖孽,恩,实在亲昵,为夫很是喜欢。”妖孽也就是余清风一脸肉麻死你也吃不了官司的无赖样,随即极是好奇的将头探了过来,想要知晓唐糖究竟在写些什么。这不看还好,一看便登时不依了。
  
  “休、休书!”余清风伸出手,微微颤着指向唐糖笔下的那张纸,妖冶的脸上如今只余惊讶。
  
  “恩,你等着,马上便好了。”唐糖连头都懒得抬,三下五除二便将那封休书写完,并且签下了唐糖两字的大名。
  
  “拿着。”唐糖笑眯眯的将休书递给余清风。墨香阵阵,却因那斗大的休书二字煞了所有的风景。
  
  余清风不依不饶的抱住了唐糖的小柳腰,颇有些蛮横耍赖意味的嘟囔道:“自古只有相公写休书,哪有娘子写的份。娘子,你放心吧,为夫疼你还来不及呢,绝不会休了你的。”
  
  “收了便是收了,哪有反悔的道理。”说着,唐糖便硬将那休书塞到了余清风怀里,随即压低了声音,附在他耳边继续道,“余清风,你打什么主意我不知道,你为何偏偏盯上我我也不知道,但若是再这么纠缠不休,我会让你后悔你如今的决定。”
  
  余清风微微一顿,随即笑道:“娘子,你在说什么呢?”
  
  “我说什么你该是明白的,先前问你叫什么,你想也没想便说了,若你我真是夫妻,你怎会如此毫不犹豫的回答我。”唐糖冷笑着推开了余清风,她刚摆脱了李修,还不想马上就被个来路不明的男人缠上。她既已确定他绝非心智残缺,便只能硬甩了他。
  
  “娘子,为夫素来喜欢聪明女子,如今怕是只有更喜欢你了。”余清风一改先前的哀怨模样,重新变回了自信无比的妖孽一只,趁唐糖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在她娇艳欲滴的樱唇上偷得一吻,转而笑得愈发妖冶魅惑了。
  
  猝不及防,唐糖只觉得嗡的一声,运转正常的大脑登时当机了。先抱后亲,饶是她也吃不消这般的热情。面对那张得意洋洋的俊脸,唐糖脸色一沉,想也不想便给了他一巴掌,随即又羞又恼的摔门而出,不仅仅把尚留在店铺里彩袖给忘了,连自己的理智也一并给扔没了。
  
  最可怜的当属这家店铺的掌柜,赚了笔墨钱,却将修店门的钱给赔了进去。得不偿失,只得捶胸顿足,自认倒霉。
                  第五章
  丰裕朝的皇宫分为承天门和奉天门,承天门将京城百姓与皇宫隔了开,而承天门内奉天门外则是朝廷设立的各种机构,包括门前以东分别是太医院和宗人府等。每日辰时,都有数辆马车在奉天门前停下,朝廷众臣便是通过奉天门进入正殿的奉天殿例行上朝。奉天殿后的谨身殿便是当今天子处理政事的地方,内设有御书房、文渊阁等,而谨身殿后便是众妃所在的后宫。
  
  就在唐糖被一只不知从何处蹿出来的妖孽缠上的同时,远在皇宫之内的奉天殿上,文官武将皆是神情肃穆的分列两旁。而皇位之上,着明黄皇袍的凤目男子正是当今丰裕朝的天子——宝辰帝君远然。
  
  君远然不过而立,即位亦只有三年,却因其雷厉风行的治下手段,仅用了短短三年,便将原本分崩离析的朝野整顿成如今的模样。原来,前任惠明帝虽非昏君,却独爱那些游山远水、风水雪月的风雅之事,以至于丰裕朝曾经一度贪官乱臣肆虐,如散沙般乱成一团。
  
  “启禀皇上,臣有奏。”户部尚书陈诩上前一步,弯腰上奏。
  
  “陈卿且说说,何事要奏?”君远然微微挑眉,眸中却已然闪过一丝精光,暗藏冷笑。
  
  “回皇上,如今国库空亏,入不敷出。臣以为皇上不可再降低赋税,当效先皇,增税以充国库。”
  
  “陈大人所言极是,皇上,如今兵部下管尚有兵籍之人总计一百二十万,然户部每年拨与兵部的粮食与俸饷却逐年递减。皇上,兵乃国之力,臣亦望皇上能升高赋税,以补兵部之需。”兵部尚书王启联也跟着上了奏,心道自己报的是国事,且又是户部尚书陈诩带的头,天子再如何也不会怪罪到自己头上。
  
  “皇上,臣与王大人虽分管不同,算起来也是相辅相成的关系,望皇上酌情考虑臣等意见。”陈诩见有人相帮,腰杆子更是硬了起来,他辅佐两代天子,在朝堂之上也算是人人敬仰的老臣,更是没将眼前才即位三年的宝辰帝放在眼里。
  
  君远然沉默的看着殿下那两人一唱一和,好不默契,随即轻拍龙椅,微提嘴角冷笑道:“陈卿为何不说,你与王大人说起来也算是一丘之貉。”
  
  此话一出,陈诩登时背脊一阵发凉,就连王启联也忍不住冒出了冷汗,心知他们定是犯了圣怒,又联想起君远然平素毫不留情的治下手段,跪在殿下的两人愈发不安起来。
  
  冷眼旁观的李修此刻却在心中讥讽着这二人的愚蠢。国库亏空一事,国之君主怎会不知,户部尚书未尽本职已是大大的不对,如今还来讨天子的便宜,自然是羊入虎口,难逃罪责了。而兵部却始终是君远然心头一块疙瘩,舍弃不得亦纵容不得,如此掺和一脚,就好比在火上又添了把柴,让天子下不得台阶,王启联怕也会被一并牵涉入内。宝辰帝用了三年治外治本,如今便是要将矛头对内了。这朝野定会掀起一股更替整治之风,而出头之鸟便是陈诩无疑了。李修的眸中晃过一丝光芒,静待这一场让众人人心惶惶的好戏上演。
  
  “陈卿,朕问你,既为户部,所管当是何事?”
  
  “回、回皇上,户部掌天下土地、人民、钱谷之政,贡赋之差。”陈诩战战兢兢的回道,豆大的汗珠早已自额头冒出,滴落至他的朝服之上。
  
  “说的好,那朕又要问你,民为国之本、兵为国之力,孰轻孰重?”
  
  陈诩冷汗淋漓的思索了半天,才犹犹豫豫的答道:“臣以为,国之本不可动摇,当以民为重。”
  
  “陈卿啊,朕倒是觉得两者并重。王卿身为兵部尚书,定以兵为重,请求添税尚情有可原。然作为户部,不该是以民为重之下再考虑着如何填补国库亏空吗。加重赋税,呵呵,朕问你,若要民出银以充国库,立户部尚书一职有何用,要你陈诩有何用?”
  
  “臣有罪,请皇上恕罪。”君远然一番不急不缓的言语反将陈诩吓得七魂丢了六魄,只顾着跪地磕头,请求饶命。
  
  君远然微微一叹气,随即又道:“陈卿,你为本朝辛苦数载,如今该是享清福的时候了。”
  
  陈诩一听,便知自己官位不保,只得重重的一磕头,无比颓废的说:“臣,谢主隆恩。”
  
  “王卿。”君远然才罢了陈诩的官,立刻便将矛头对向了一旁的王启联。
  
  “臣、臣在。”
  
  “王卿既然认为应多拨钱款与兵部,不如接替了这户部尚书一职,亲历亲为的瞧瞧,这钱究竟是拨还是不拨。”
  
  此话一出,朝野之中顿时一片哗然,让骑马拿大刀的王启联去拿笔杆子算钱,如何想如何怪异。圣意难测,这宝辰帝的心思果然不是一般人能猜测得了的。
  
  “臣不敢。”王启联虽未任大将军一职,却也曾带兵打过仗,如此一彪形大汉却要去管那细致的户籍钱目,确是为难他了。
  
  “你有何不敢。朕听说,最近王卿又新纳一妾室,可惜朕忙得很,抽不出空去瞧瞧那据说堪比天子迎后的婚礼阵仗。”君远然勾唇一笑,话中含着浓浓的讽刺之意。
  
  “臣、臣……”王启联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哪里还有当年威风凛凛带兵打仗的大将军模样。
  
  “朕意已决,王启联明日起任户部尚书一职。兵部尚书一职则有任卿担当,”君远然看向礼部尚书任去胜,继而道,“任卿既任兵部尚书,礼部尚书便成了空缺,可有推举之人?”
  
  “老臣以为,礼部侍郎李修大人可继老臣担当此职。”
  
  君远然点了点头,随即扫了眼殿下那些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的臣子们,沉声道:“王启联任户部尚书,任去胜任兵部尚书,李修任礼部尚书,众卿可有异议?”
  
  “吾皇圣明。”群臣异口同声的回道,谁都想保住自己的乌纱帽,就怕再出声便落得个陈诩的下场。
  
  “可还有奏?”
  
  君远然沉默等了片刻,见殿下再无人敢上前,心下大叹,终是摆手道:“既无大事,便退朝吧。”
  
  随着宦官一声“退朝”,众大臣立时便作鸟兽散了,诚惶诚恐的退出了奉天殿。
  
  “李卿,朕有事找你,一个时辰后来朕的御书房。”
  
  “臣,遵旨。”李修拱手一礼,弯腰退出了奉天殿。
  
  才一踏出殿门,李修便被无数资历比他深厚的老臣们给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原来,王启联和任去胜如何也算是平职间的调任,而李修则不同,由一个正四品下的礼部侍郎转眼便成了正三品的礼部尚书,怎不叫人艳羡却又嫉妒在心。
  
  “恭喜李大人升任礼部尚书一职,以后我等便要尊称大人一声尚书大人了。”
  
  “李大人不愧为丞相之子,年少有为,又得当今圣上青睐,前途不可限量。”
  
  “哈哈,何止是不可限量,只怕不出几年,丞相之位也该是由李大人子承父业了吧。”说此话者正是户部侍郎吴平庸,他本是惠明帝时某届当科状元,却因口无遮拦,数十年来都只在户部当个小小的侍郎,眼瞧着年岁已大,更无升官的可能。正如他的名字,平庸平庸,注定一辈子碌碌无为。
  
  “吴大人,当今圣上乃一介明君,升降自有衡量,尚轮不到你我来妄自猜测圣意。”李修正色道,随即甩袖而去,再不理会那些老臣们毫无意义的阿谀奉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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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远然那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实在气人!老子在丰裕朝任劳任怨少说也有三十年,他还在吃奶的时候,老子就带兵上战场了,如今一句话就把老子从兵部赶到那吃力不讨好的户部,算他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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