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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福妻实-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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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真是这样说?”苏礼有些不大相信地问:“我还当他会说我任性呢!”
“你爹也是很疼你的!”苏文氏嗔道:“你就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好生养好身子才是正经。”
傍晚时分沈青昊回来,满脸喜色地进屋道:“有件事同你说,你定然高兴!”
“什么事让你这般高兴?”苏礼笑问道,“乐得跟捡了银子似的!”
“我今个儿跟娘商量了许久,我有个亲舅爷在南边儿,养活了三个儿子俱是夭折,他如今年长,膝下无子便在我舅家住着,便假托他的钟头,把昱安过继来,放在咱家养活读书。”沈青昊只除去外衣,便偎到苏礼身旁坐着。
“真的?”苏礼闻言果然高兴,“虽说搁在咱家也比不过亲爹娘在身边儿,却是比在你表舅家强上许多,得亏你想了这样好的主意,叫外人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嗯,我已经打发人去南边儿给舅舅送信儿,虽说表舅家定然不会去南边儿印证,但毕竟还是借了人家的名头,还是说一声妥当。”沈青昊伸手搅着苏礼道,“这几日你不在家,我在一旁瞧着,并又问了家里的丫头,那孩子的确是个懂事的,每日天不亮就起身,也不叫人伺候,将床上屋里收拾得妥妥当当,早晨去娘那边请安,平素便在家看书或是看着书雪算帐,书雪教与他些简单的计算,都学得极快,我也实不忍心让这样个孩子跟着七舅家白白糟蹋了。”
“若不是个好的,我也不会那么可怜他。”苏礼扭头问,“七舅可说了什么时候走?”
“怕是就之几天吧,再过十日就是姨奶奶生辰,咱家要摆酒呢,娘也不待见他们再住下去。”沈青昊笑道,“待他们搬走你再回家去!”
“瞧你说的,好似我要撵你家亲戚似的,我不过是白问一句,临走前总得备礼给人带回去才是。”苏礼抬手捅他,“我打算在这儿多住些日子,待好利索了再回去,左右是我的嫁妆,也招不来别人的闲话。”
“也罢,都依你便是!”沈青昊闻言也没劝,只道:“我后日轮休,明晚先回家,然后带了昱安一道过来,让他陪你解闷可好?”
苏礼刚想开口说好,却忽然觉得不对,忙道:“又胡说,那是你表弟,又不是你侄儿,陪着我住一起怎么回事?”
“不过才几岁的孩子!”沈青昊笑道,但自己一想似乎也不妥,便道,“那我明日带他来玩儿,然后再带回去就是了。”
“你爹最近怕是就要授实职了,依我听来的消息,怕是不会低于正三品。”沈青昊忽然神秘兮兮地说。
苏礼闻言唬了一跳:“哪里会是正三品那样高?那岂不是比我大伯还要……”
“不信你且看着。”沈青昊不与她争,只笑道,“怕是再有几日就会有确切消息了,你等到了准信儿再回家好了。”
“这与我回家又有什么关系。”
“不管补了个什么缺,只要授了实官,家里几个婶娘便也要有所忌惮,不会总与你为难了。”沈青昊点点她的鼻尖道,“要不我还是把你接回去算了,怎么在外头呆了几日,倒是变笨了。”
苏礼心下若有所思,难怪苏泓说让自己安心多住几日,难不成打的也是这个主意?
二人又说了半晌闲话,见时候不早,苏礼便催他回去道:“你把半夏也一道带回去,娘说帮我寻了教引嬷嬷,已经安置在家里住下,让她回去照应一下。”
沈青昊起身正穿衣,闻言忽然怔了一下,随后道:“你不说这个我倒是忘了,这几日表妹不知怎么的,总是与我打听苏祈的事儿。”
“……”苏礼听了这话也是愣住,随后小脸一板道:“你少与她说这些,且不说我哥的亲事娘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你表妹那是要送进宫里选秀的,打听这些传出去算什么事儿!如今教引嬷嬷已经请了回家,好生去学着规矩,莫要进宫去丢人丢命才是正话。”
第217章 娘家得势腰杆直
果然三天后,苏文氏打发人来请苏礼回娘家,说苏泓的任命下来,家里要摆酒请客。
苏礼闻言忙问:“补的是何缺?”
“回姑奶奶,是兵部尚书,早晨传出信儿来,如今家里都被道贺的人围得满满的。”来传话的小厮极为令俐,瞧着衣着打扮也很是体面,说完正事又突然膝落地,狠狠地磕了三个响头。
“哎呀,这是做什么!”苏礼忙叫起,然后若有所思地问,“你是芷莲的弟弟?”
“正是,小的家原姓韩,爷给赐名为韩玉松,小的叩谢姑奶奶对俺家的大恩大德!”韩玉松说罢还欲再磕头,被半夏一把拉起来。
苏礼笑着说:“我名字取得不错,与你姐姐的名字也很是相合,如今你跟着哥哥在做什么?”
“小的陪着爷去进学,回家后爷还指点学业。”韩玉松躬身答道。
“跟着哥哥他们念书,对你怕是有些太过深了吧?”苏礼心念一动道,“我家夫君家里有个表弟,如今住在家里,这几日正合计着与他先生,你可想来一道学?”
韩玉松的眼中闪过些期冀的神色,但随即便暗淡下去垂头道:“能遇到爷和姑奶奶这样的大善人,小的已经很是感恩戴德,不敢再劳烦姑奶奶特意照应。”
“你这孩子倒是知礼。”苏礼见他这样很是喜欢,便柔声道,“我家夫君的表弟刚七岁的年纪,在家只念过些识字本子,所以要请先生从头来教,都是同辈我素日不好总去瞧他功课,本就想要寻个老实可靠的人伴读,这不正好瞧见你,本就是自家人知根知底,你还念过些书,也很是合适,可不是故意照顾你才问的。”
见韩玉松很是意动,便又加了一句:“如今你已经是良民,好生念书,以后若是能考取举人,便将你姐的卖身契与你拿去。”
韩玉松这才跪下磕头道:“多谢姑奶奶替小的打算,只是爷那这……”
“你且放心,哥哥那边我自会同他去说。”苏礼见他应了便叫丫头收拾东西,一道坐车回娘家帮着张罗。
蔑视听了妹妹的要求,果然丝毫没觉得为难道:“你想要便请去使,的确是个很上进的孩子,我这些日子本就想不好给他安置个什么差事,如此最好,还不至于埋没了去。”说罢便打发他自去收拾东西。
苏家大排筵宴,自然也少不得要请亲家来赴宴,沈母得知亲家如今是兵部尚书登时便觉得之前不该那样对儿媳,不敢怠慢,忙换了衣裳过府赴宴,路上本还有些担心,怕亲家当场给自己没脸,谁知进门刚递上拜贴,便见一个打扮体面的丫头上前道:“奴婢见过亲家太太,太太叫奴婢在这儿候着您呢!”说罢便抬手叫来软轿,伺候着沈母上轿一路还伴着说些讨巧的话,很是敬重的模样。
沈母的心稍稍放下,待到内宅见苏家老太太上首坐着,下头莺莺燕燕地好不热闹,来不及细看都有何人,便被人一把握住手道:“婆母可算来了,我家老祖宗一直念叨您呢!”
定睛一看果真是苏礼,引着她上前与老太太见礼,便也坐在一处说话。
沈母与老太太闲话许久,直到上菜才得出空来,扭头瞧着苏礼的面色不错,便关切地问:“瞧着气色不错,身子可是大好了?”
“好了许多,多谢婆母关心。”苏礼微笑着应道,伸手帮沈母夹菜。
二人都好似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在旁人看来自是和睦,当着老太太和苏文氏的面更是夸赞,女儿生得好不说,与婆母也和睦,果真不愧是尚书大人家的好家教,也难怪皇上如此看重,亲旨赐婚才成就良缘。
沈母自从丈夫战死,便在家深居简出,很少出门赴宴,如今被一群官太太夸赞,又喝得几杯水酒,自己便有些飘飘然起来,瞧着苏礼也比以往顺眼不少,试探着开口问道:“礼儿待会儿可是与我一道回家?”
“婆母这话说的,媳妇自然是陪您一道回去的!”苏礼很是给面子地回道。
“是、是,我吃酒吃糊涂了!”沈母心下满意,又多吃了几杯。
苏礼怕她吃醉,便打发人将她扶下去歇着,差丫头去煮醒酒汤,自个儿去瞧了嫂子和侄子,正逗着孩子笑闹,见锦之挑帘子进来道:“奶奶,醒酒汤马上就煮好了。”
“嗯,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苏礼嘴里应道,还伸手去逗弄瑞哥儿的小手道:“瑞哥儿,我是姑姑,叫姑姑!”
“他才多大,哪里会叫人!”苏冯氏笑道,“瞧你这么喜欢孩子,还不赶紧自己生一个。”
“你个做人大嫂的也拿人取笑!”苏礼闻言忙起身,“我去端醒酒汤,不与你这儿坐了。”
苏冯氏闻言道:“与我婆婆又和好了?”
“不和好又能如何,左右是青昊的亲娘,难不成还赌气一辈子?”苏礼叹气道,“正好如今爹得了个好位子,我的腰杆儿也直了许多,但也不能让婆母跟我低头不是?只盼着她心气儿顺了,少找我麻烦就阿弥陀佛了!”
“嫂子我先去了,得空再来瞧你跟瑞哥儿。”苏礼拧身出门,眼神扫过对面紧锁的屋门,心里冷哼一声,径自去端醒酒汤与沈母。
“你瞧我,许久没出来吃酒,这一高兴竟是多吃了几口,怕是要给亲家笑话了。”沈母倚在榻上,见媳妇进屋面色有些讪讪地说。
“婆母这是为媳妇家里高兴,哪里有什么笑话不笑话的!”苏礼伺候着沈母喝了醒洒汤又说,“这儿是媳妇未出阁时候的屋子,婆母且安心歇一觉,把酒气发散出去,不然一出门吹了风,回家该头疼了。锦之您带来的两个丫头在外头候着伺候,您要要什么尽管吩咐锦之,媳妇去家里长辈处起动一下,待晚饭前咱们一道回家。”
沈母见媳妇说话贴心,不似与自己赌气的模样,以便放回肚里,挥挥手道:“你自去忙你的,我这边没事。”
苏礼与老太太关起门说了大半时辰的话,去给大太太请安,又去与二太太请安,见她屋里都收拾得七七八八,大件东西都俱已打包装箱,丫头婆子忙得脚不沾尘,便只说了几句话忙告辞了出来。出一样去了四太太请安,见她虽是比上回见时瘦了许多,神色却是安宁,屋里供着神位、燃着线香,只淡淡地说了几句话,便自去念经。苏礼见她如今果真想开的模样,心里唏嘘却也为她欢喜,虽然身处着宅子里见不得天日,若是能在心里寻一处安宁的所在,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傍晚领着韩玉松回家,他们姐弟少不得抱头痛哭一场,苏礼在一旁安慰几句,又打发人去收拾东跨院。
共三进的跨院,第一进收拾出来,一边给韩玉松住着,另一边留着预备给先生住。第二进有门与主宅相连,正房三间并无隔断,刚好做了大书房,第三进做严昱安的住处。
待都收拾好回房,又盘算都拨谁过去照顾,见芷莲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便将屋里的人都打发出去,只留她一人才道:“芷莲,我知道你们姐弟情深,你想过去,可我却不能应你。”
芷莲眼中明显地涌起些许的失望,但转瞬即逝,跪在苏礼脚边道:“原就是奴婢奢望,奶奶对奴婢全家恩重如山,奶奶如何安置,定然都是有道理的,奴婢绝无怨言。”
“你与半夏她们不同,你从小就在家礼佛,从未挨过男子的身儿,跟了我以后,我也素来不叫你贴身伺候爷。那边表少爷虽说年幼,可也是男子,更何况那边还要请先生来住,你过去着实不妥。我已经许了你弟弟与表少爷一道念书,并说日后他若能得中举人,便将你的卖身契一并给他,你以后也好寻个好人家嫁过去。”
芷莲磕头道:“奶奶对奴婢的心意,奴婢这辈子都报答不了,只下辈子做年做马报答奶奶。”
“说这些做什么,出去给你弟弟量量尺寸,寻锦之去领两匹布与他做几件衣裳才是正经。”苏礼将芷莲打发出去,最后敲定让书雪过去做大丫头伺候,再拨了屏云并两个粗使丫头,两个婆子过去伺候。
半夏从屋里收拾好东西挑帘子出来,略有些不解地问:“奶奶素来都疼芷莲,如何不直接将那卖身契与她,她岂不更是感激。”
“你想得太浅,芷莲的模样,若是放她出去自立门户,那不是疼她而是害她。如今搁在家里有我护送,日后若是她弟弟能得中举人,有了身份能护她周全的时候,我自然是送她过去的。”
苏礼叹气道,“不止是她,你们也是一样,若是兄弟或是以后夫君出息了,也自都是如此。”
第218章 见人下菜碟儿
“姨奶奶晨安,娘晨安,七舅母晨安!”苏礼第二天一早到姨奶奶房里请安,见七舅太太也在一旁坐着,上前请安后才道,“七舅母住得可还舒心?下人若是有不的使唤的只管跟我说,千万莫要见外。”
“都好,都好,大户人家与我们乡下就是不一样,连丫头都各个水灵,比俺们村里最出挑的姑娘都好年。”七舅太太满脸笑容地说。
苏礼听她说得奇怪,便只随口应道:“舅母住得安心就好。”
“俺们那边都是些乡下人家,养出来的姑娘也都没什么规矩,你舅舅和表哥的屋里人都不少,每天都只会吵闹。”七舅母说了几句见屋里都无人接话,便突然转了话题道,“唉,你表哥跟青昊不一样,他从小就不爱念书,我跟你七舅商量着想托门路,给他花钱捐个监生,也不盼着他能中举,但好歹能免役名税,在乡里有个监生老爷的名声,家里也受人尊敬些,以后孩子进学或是去应举,也都有不少照顾。”
苏礼闻言更不敢随意接话,也不知七舅太太这话是要钱还是要沈家帮着走门路,只得用余光打量沈母的脸色,面上挂着笑容不语。
沈母的面色有些讪讪,自家表嫂当着婆家人的面说这些话,让她很是下不来台,忙道:“表嫂,捐个监生不是什么大事。咱们上次不是说过,我娘家哥哥会帮忙活动,自家表侄自然是要帮衬的。”
七舅太太满脸堆笑地说:“自然自然,此事还要多多仰仗表妹,只是我近年来身子也不是太好,家里也没人管束,你侄媳妇是个主不了事的,我就寻思着,表妹家连丫头都读书识字的,随便挑个给你侄儿做屋里人,也好帮着我管管家并看着孩子读书写字。”
苏礼脸上还挂着笑,但心里已经一寒,家里只有自己屋里的几个大丫头识字,却不知七舅太太为何会提这个要求。
正当屋里都无人说话,气氛逐渐尴尬的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二太太的声音:“舅太太真会说笑话,丫头即便被抬做妾,也终究是下人,哪里能管教孩子们,传出去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婶娘晨安!”苏礼见三个婶娘又一道鱼贯而入,心里高兴她们进来打岔,待她们与姨奶奶见过礼后,也忙起身见礼。
“昨晚就听说礼儿回来了,本就打算过去看看,可见天色太晚,怕扰了你们休息,今天赶早来瞧瞧。”二太太凑上前拉着苏礼的手,很是亲热的说,“看着面色不错,想来是身子大好了,这可真是菩萨保佑,好了回来就好,也免得我心里总惦记着。”
苏礼一时被她的热情弄得不太习惯,忍着浑身的鸡皮疙瘩道:“二婶儿的心意我知道,前几日真是病得厉害,一来是怕给家里过了病气,二来大夫说要静养,便与娘说了声,搬去城外的庄子上去养着,待如今好得七八分,才搬回来。”
三太太在一旁风凉道:“七舅太太,我有时候总想,还是你们乡下好,别的不说,好歹人都良善厚道,不似我们城里,人心隔肚皮,说话都得隔着三里地再听,昨儿还人前背后的挤兑你,今儿说不定就跟你亲热得不行,迎高踩低,见人下菜碟儿的,日日应酬起来,累死个人。”
七舅太太没听出来她言语间在挤兑谁,还不住地点头应是,很以为然地说:“是啊,三太太说的很是,城里人就是心眼多,不比乡下人实在,一句话都要在心里拐好几个弯才说出来,让人猜不出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二太太面上的笑顿时变得僵硬,但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拉着苏礼问:“礼儿,你是知道你二弟的,实在不是念书的材料,但好在有膀子力气,寻常三五个人都打他不过呢!我听人家说,朝里过几个月要对外用兵,你爹如今是兵部尚书,给你二弟寻个好缺还不是你爹一句话?”
姨奶奶闻言咳嗽两声道:“老二媳妇,咱家是军功起家,全都是真刀真枪拼出来的荣耀,昊儿他爹当初为何战死沙场?还不就是因为兵部补给不力,导致前头军需捉襟见肘,偏生遇上一场硬仗……唉,咱家老爷子最恨的就是这样,你还偏生不知道忌讳,你这是想让咱家跟亲家不睦,还是想让老爷子对青原行家法?”
二太太这才涨红了脸颊,低头哼唧道:“媳妇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是与礼儿玩闹几句罢了。”
“既然是玩笑话,那就哪儿说哪儿了。”姨奶奶也不与她掰扯,只顺着她的意思道,“我也不过是想起此事,说与礼儿知道罢了,咱家有咱家的规矩,日后不管谁与你说这些个结党营私,走门路拉关系的,便不用给她好脸,直接回绝了去。你是咱们沈家的长孙媳妇,日后是要当家作主的,莫要总觉得自己是晚辈,事事都谦让退步,该硬气的时候就要硬气,谁要是不服叫她们来同我说。”
苏礼闻言忙站起躬身应诺,心里很是感激,姨奶奶当众这样一说,倒是给她少了许多麻烦。
“行了,坐这么久我也倦了,你们都回吧!”姨奶奶见底下没人再说什么,便开口送客。
众人忙起身告辞,出得姨奶奶的院门,与几个面色不善的婶娘分道扬镖,苏礼还要送沈母与七舅太太回去。
路上七舅太太又旧事重提道:“侄媳妇,我听说你屋里的丫头都是识得字,算得帐的?”
“回七舅母,只有几个陪嫁过来的大丫头识得几个字罢了,底下的小丫头哪里有识字的。”苏礼在“陪嫁”两个字上故意加了重音。
谁知这个七舅太太压根儿是听不出轻重,只笑着说:“想求的便是大丫头,那小的不顶事,我们也不挑是哪个,你随便与你表弟一个如何?”
苏礼觉得自己脸上的笑意快要挂不住了,正琢磨着该如何拒绝,便听沈母道:“表嫂,礼儿陪嫁过来的丫头,论理无论有没有开脸,那都算是昊儿的屋里人,只有将屋里人常给下人的,哪里有给兄弟做妾的道理,以后这话休要再提,说出去白白给人笑话。你若是想要个识字的丫头,打发人去叫人伢子进来,买两个与你便是。”
七舅太太见沈母都这样说,便也不好再说别的,只好讪笑道:“我就是那日瞧着礼儿屋里的丫头都好看得紧,所以心里喜欢多念叨几句罢了,若是不合规矩便当我没说,哪里用得着特意去买。”
苏礼见状心下只得苦笑,自己如何讨好,也比不得娘家得势,将沈母和七舅太太送回去,也不知是觉得心累还不脚轻,也懒得再散步,直接唤了软轿坐着回去。
刚进自己院门,就瞧见半夏在院里瞎逛,心道今天得亏得没带她去,不然即便不出声顶撞,怕是也要生闷气,回来也少不得唠叨。
“没头苍蝇似的转悠什么?”苏礼见半夏没瞧见自己,还在树下转圈踱步,忍不住开口道。
“奶奶回来了……”半夏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扭头瞧见是苏礼回来,忙上前道,“奶奶,庄子上来了个年轻的管事,说有事儿与您商议呢!”
“管事?”苏礼闻言便朝屋里走,见半夏没有跟上来,很是奇怪地扭头问,“你不跟上还要干嘛去?”
“啊?”半夏有些慌乱地说,“奴婢,奴婢去厨下看看饭菜做好没,奶奶还没用过早饭,那个,我得去瞧瞧才放心……”说罢拧身一溜烟地跑了。
“厨下的差事不都交给屏云料理?她今儿这是犯了什么病?”苏礼皱眉不解,也懒得管她,径直到屋里去见庄上的管事。
“小的姜明阳见过奶奶!”屋里原坐着个年轻小哥,见苏礼进屋忙起身恭敬地行礼。
“哦,你就是前些天刘叔说要提拔的那个小姜?”苏礼虽然头一次见到人,但随即想起之前锦之爹捎信儿来说的,这个姜明阳对山里的东西很是识得,还会打猎和收拾猎物,人也勤勉本分,想要抬做个小管事。
苏礼对庄子上的人事任命,都不是很干涉,因为几个庄上大管事都是知根知底的,所以只要他们要提拔的,她基本都不会驳回,这会儿细细打量眼前的青年,行是常在山里地头干活,皮肤被晒成健康的古铜色,但浓眉大眼很是耐看。许是因为进城来见主子,姜明阳穿了身儿干净的长衫,瞧着很是体面,问他什么事情回话也都条理清楚,苏礼心下很是赞许。
待正事都说完之后,姜明阳起身道:“奶奶若是没别的吩咐,小的便先告辞去了,还要到城东去买些庄上的用物。”
“把买东西的单子拿来瞧瞧,家里若是有的便从库房拿,免得还要多花冤枉钱。”苏礼让锦之拿了单子去取东西,待都拾掇到车上,嘱咐姜明阳回去路上当心,便也不再留他。
姜明阳走前规规矩矩地与苏礼行礼告辞,走到月亮门口刚好碰到回来的半夏,忙拱手道:“刚才在这儿等着奶奶回来,多谢大姐的提点照拂,回去若是能打到山鸡,定然收着那羽毛给大姐捎来。”
219章 讨要丫头
半夏被他搞了个手足无措,抬眼又瞧见苏礼正满脸含笑地站在门口瞅着自己,登时涨红了面皮,连回礼都忘了,话也不说就径直跑回屋去。
苏礼见状也只扶着门口的廊柱笑着,正巧锦之从屋里出来,也顺着她看的方向看去,没瞧出什么好笑的便问:“奶奶瞧见什么,笑的这样开心?”
“春天到了!”苏礼笑着应道,:“你们这些个丫头,到年纪就不能再留了,留得久了便要生出冤仇来了。”
锦之被她说得俏脸一红,但随即想到刚才半夏的神色,抿嘴笑道:“不过是半夏那小妮子开窍罢了,奶奶何苦把奴婢也扯进去说。”
半夏闻言从房里跑出来,跺脚道:“锦之姐姐,平素当你是个稳重的人儿,这会儿也来说这些个不正经的话。”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哪里不正经了?”苏礼笑着问,见半夏果然是害臊得紧,才撂开不提又问,“你不是去厨下了,中午备得什么菜?”
“回奶奶,中午备得爷爱吃的龙井虾仁和豆腐火腿羹,奶奶爱吃的酱鸭掌,春笋烧腊肉,冷荤是酥姜皮蛋,甜点备得是莲蓉芝麻团,主食有粳米饭,小米粥,荷叶饼和银丝卷。”半夏倒还真去瞧了,一五一十地回道。
“嗯,中午若是爷回来,便请表少爷一道过来吃饭,若是爷没有回来,便给他端一份过去吃。”苏礼说罢回屋又自己合计道,“小孩子身量长得快,衣裳就用不着着急备,随着换季增添就是,锦之你去挑两匹贴身舒服的料子,莫要太花哨,给表少爷做两床新的被褥,再给做两双新鞋。。。。。。”
这边正说着,庆云进来道:“奶奶,表少奶奶领着家里姐儿来了。”
苏礼忙让锦之收拾了桌子上的单子道:“赶紧请进来坐。”就见严林氏领着女儿然姐儿进屋,苏礼迎上去没让孩子行礼,直接抱着进屋搁在自己身边。
锦之和半夏早将果盘和茶盏都端上来,苏礼由吩咐:“去把昨儿弄的杏仁羹拿来给然姐儿吃,多搁两勺糖去。”
严林氏只虚虚地在榻边搭了个边儿坐着,见状惴惴不安地说:“可不敢当这样的招待,原本过来打扰都是叨扰了的。”
“弟妹莫要客气,你们是婆母家的亲戚,便是我的亲戚一样。”苏礼拈起个糖粘子喂给然姐儿吃,心里揣度着严林氏的来意,面儿上还满是笑意地说,“弟妹尝尝这个芝麻糖,是前几日让丫头们试着做的,倒还能吃,再过几日天热便放不住了,待你们走时给孩子包一些拿走家去吃。”
庆云闻言便径直去外头取纸包了一大包芝麻糖,又用油纸裹好,取草绳扎进,拿进来放在严林氏身旁。
严林氏见状夸赞道:“嫂子真是会调教人,身边的丫头都这样有眼力见儿。”
“什么眼力见儿,还不是见到家里来客便献殷勤,平素都是不指使不动弹的。”苏礼端着茶盏笑道,“弟妹喝茶,这茶叶是青昊昨个儿刚拿回来的,今年第一茬新茶,味道还不错。”
严林氏见状只好也随便喝了大半碗,也尝不出什么好喝不好喝的,放下茶盏才瞧见苏礼只浅浅地品了一口,面颊登时就泛起红晕,手足无措地不敢再乱动。
然姐儿就着苏礼的手吃了一个芝麻糖,然后还想吃但却不敢开口在要,只眼巴巴地盯着果盘,苏礼见状便伸手把杏仁羹端过来,边跟严林氏闲话边喂她吃,又打发庆云去严昱安那边瞧瞧,若是没在看书便叫来跟然姐儿玩儿。
让半夏看着两个孩子去园子里玩儿,苏礼才擦擦手上的点心渣,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笑着问严林氏道:“弟妹,咱们都是为人妻,为人媳的,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的,只要是我能帮上忙的,自然不会推辞。”
严林氏闻言,知道自己的心思被人瞧出来了,头埋得很深,半响也没说出句整话来。
“可是为了讨要个丫头回去?”苏礼见她不好意思张嘴,便开门见山的问。
严林氏瞬间红了眼圈,起身道:“嫂子,我、我先告辞了,你就当我没来过。”说罢就往外头走去。
锦之一把拦住道:“表少奶奶且多坐会儿,有什么为难的事儿,与我们奶奶商量着,还怕拿不出个主意不成?”
“就是,弟妹急什么,稳稳当当坐着。”苏礼把人拉回榻上坐下,“其实早晨的时候,舅母已经说过此事,所以见弟妹来,我便也猜到了八九分。”
“嫂子莫要说了,我本就不该来这一趟,如今来了,瞧见嫂子屋里的丫头都是各个好模样好性情的,就算是嫂子真要给我,我都不能收着,这不是生生地糟蹋了嘛!”说罢就扯出帕子开始擦眼泪。
苏礼在一旁瞧着,竟是也没看出她这番话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只笑着道:“今早婆母已经与七舅母说过这事儿,我身边的几个大丫头,都是陪嫁带过来的,俱都算是你表哥的屋里人,实是不能再给表弟的,底下几个新买回来的丫头,还都是十岁上下的年纪,更是不当用。我回来心里就一直惦记着这个事儿,总觉得薄了舅母的面子,心里很是不安,可巧刚刚就想起一个人来,不管年纪还是其他,都很合适,当初是人家送来的,我屋里人够用了便没让在跟前儿伺候,只在后宅做些个针线活计,只不过卖身契却是在婆母处收着,不知有没有许了人,我这就打发丫头去问,若是没许人家,便给弟妹你领回去。”
严林氏没想到苏礼竟是这般轻巧的就答应了,擦干眼泪有些讪讪地说:“这、这怎么使得。”
“如何使不得,都是自家亲戚,哪里连个丫头都不舍得的。”苏礼说罢扭头吩咐锦之:“去太太那边问下,子薇可许了人,若是没许便把卖身契拿来,给表少奶奶领回家去使唤。”
锦之心领会神地转身去了,苏礼又扭头回来说:“中午就在这儿吃饭,我叫厨下再加两个菜,咱们姐妹也亲近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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