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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双龙传全集 黄易-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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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卷 第十章 纠缠不休

    第十章纠缠不休

    送了虚行之上岸后,两人继续行程。

    待风帆转入黄河,他们才松一口气,在这广阔的河道上,要逃要躲都容易得多。

    寇仲叹道:“我们从南方出发时,好像天下都给踩在脚下的样子,岂知波折重重,志复

    等三人惨遭不幸,玉成则不知所酊,我们现更为势所迫,要折返南方,关中过门不入,想想

    便教人颓然若失。”

    徐子陵道:“志复三人的仇我们必定要报的,大丈夫恩怨分明,阴癸派手段如此凶残可

    恶,终有日我们会将它连根拔起,令她们永不能再害人。”

    寇仲双目杀机大盛,点头道:“除了宇文化及外,现时和我们仇恨最深的就是阴癸派,

    血债必须血偿,何况就算我们肯忍气吞声,□妖女和祝妖妇也绝不肯放过我们。”

    徐子陵道:“这亦是我肯陪你去江都的原因,否则我会立即赶往巴陵接素姐母子。

    我到现在仍不明白为何老爹肯与虎谋皮,和阴癸派合作去打天下,其中定有些我们尚未

    知道的原由。”

    寇仲道:“管她娘的那么多!明天我们转入通济渠后,便日夜兼程赶赴江都。不过可要

    补充乾粮食水,因为至少也再要三天三夜,才可抵达江都。”

    徐子陵沉吟道:“我总有些不祥的预感,这一程未必会那么顺利。”

    寇仲一拍背上井中月道:“我们有那天是平安无事的?谁不怕死,就放马过来吧!

    哈!学而后知不足,我也要拿鲁大爷的宝笈出来下点苦功。”

    徐子陵一把扯他道:“对不起,去下苦功的该是小弟,轮到你仲大哥来掌舵哩!”

    ***

    两人终过了一个平安的晚上。

    翌日正午时分,船抵彭城西方位于通济渠旁的大城梁都。

    他们尚未决定谁负责守船,那个去买粮食,当地的黑道人物已大驾光临。

    寇仲和徐子陵都是黑道小混混出身,遂抱息事宁人的心情,打算依足江湖规矩付与买

    路钱,以免节外生枝。

    寇仲解下井中月,到码头上和来人交涉。

    领头的黑帮小头目见寇仲体型威武如天神,又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他也是老江湖,忙

    抱拳为礼道:“小弟彭梁会智堂香主陈家风,请问这位好汉贵姓大名,来自何乡何县?”

    寇仲登时记起彭梁会的三当家《艳娘子》任媚媚,才想到这一带均是彭梁会势力范围,

    不过他当然不愿给任媚媚知他行酊,忙道:“小弟傅仁,刚在东都做完买卖,现在赶回江

    都。哈!泊码头当然有泊码头的规矩,小弟该向贵会缴纳多少银两,请陈香主赐示。”

    陈家风见他如此谦卑,立即神气起来,微笑道:“看傅兄神采飞扬的样子,定是捞足了

    油水,傅兄这艘船也是最上等的货式,最奇怪是傅兄似乎只有一名夥计在船上。”

    寇仲当然明白他要的技俩。

    黑道人物遇上陌生人都会遵从“先礼后兵”的金科玉律,简言之就是先摸清对方底子,

    才决定如何下手宰割,以谋取最大利益。

    假设他不显点手段,对方会得寸进尺,甚至连船都要给他没收。

    随陈家风来的尚有七、八名武装大汉,只看神态便知是横行当地的恶霸流氓。

    寇仲抓头道:“陈兄说得好。小弟既敢和我那个兄弟驾一条上价船走南闯北,当然是

    有点凭恃。不过念在大家都是江湖同道,加上我们又很尊敬『鬼爪』聂敬他老人家,且与贵

    帮三当家『艳娘子』任媚媚有点交情,才依规矩办事,陈兄该明白小弟的意思吧!”

    陈家风愕然道:“请问傅兄是那条线上的朋友?”

    寇仲没好气地取出半锭金子,塞入他手里道:“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陈兄若肯卖

    个交情,便不要查根究底,就当没见过小弟吧。”

    不再理他,转身回到船上。

    徐子陵正独力扯帆,寇仲一边帮手边道:“彭梁会看来已控制了这截水道,只不知他们

    现在归附何方?”

    徐子陵恍然道:“原来是任媚媚的手下,照计不是投向徐圆朗,就该是李子通。嘿!应

    不会是宇文化及吧?”

    整好风帆后,寇仲道:“我负责入城采购,你可不要让人把船抢去。”

    徐子陵笑道:“若来的是祝玉妍、□□之流,你可勿要怨我。”

    寇仲大笑而去。

    徐子陵闲无事,凭栏观望。

    通济渠水道的交通出奇地疏落,尤其朝江都去的水段,只有寥落的几艘渔舟往来,不知

    是否受到战争的影响,客货船都不敢到那里去。

    码头离开城门只有千来步的距离,泊有三、四十艘大小船只,比起东都任何一个码头的

    兴旺情况,有如小巫见大巫。

    通往城门的路旁有几间食□茶档,只有几个路客光顾,有些儿冷清清的感觉。

    陈家风那夥人已不知去向,照道理若他们摸不清他两人的底子,是绝不会轻易动手的。

    就在此时,他忽感有异,转身一看,刚巧见到一个无限美好的美人背影,没入舱门里。

    以徐子陵的镇定功夫,亦立时骇出一身冷汗。

    ***

    寇仲踏入城门,仍不知此城是由何方势力控制。

    若在其他城市,除非正处在攻防战的紧急期间,否则都肯让商旅行人出入,既可徵纳关

    税,又可保持贸易。

    可是这通济渠此段的重镇,竟像个不设防的城市,不但没有显示主权的应有旗帜,连守

    门的卫兵都不见半个。这种情况即使在这战火连天的时代,也非常罕见。

    寇仲茫然入城。

    城内主要街道为十字形贯通四门的石板□筑大街,小巷则形成方格网状通向大街,民居

    多为砖木房,朴素整齐,本应是舒适安祥的居住环境,只是此际十室九空,大部份店铺都关

    上门,似是大祸将临的样子,其中一些店铺还有被抢掠过的情况。

    路上只见零落行人,都是匆匆而过,仿如死城。

    足音从后而至。

    寇仲驻足停步,就那么立在街心。

    陈家风来到他身侧,叹了一口气道:“打仗真害人不浅,好好一个繁华都会,变成这个

    样子。”

    寇仲深有同感,问道:“究竟发生甚么事?”

    陈家风沉声道:“这真是一言难尽,若你早来数天,便可看到这里以千万计的人挤得道

    路水泄不通,哭喊震天,四散逃命 。35hf。 营造舒适的读书环境的可怕情景。”

    寇仲大惑不解道:“这城本是何方拥有?又是谁要来攻城呢?”

    陈家风答道:“这城已历经数手,最后一手是徐圆朗,只是好景不常,最近因窦建德挥

    军渡河,攻打徐圆朗的根据地城任,徐圆朗于是仓卒抽调梁都军队往援,致梁都防守薄弱,

    最后连那数百守军都溜掉,使梁都变成一座没人管没人理的城市。”

    寇仲愕然道:“窦建德那么可怕吗?”

    陈家风道:“窦建德当然不可怕,论声誉他要比徐圆朗好得多,但宇文化及的狗腿贼

    兵,却比阎皇勾命的鬼差更骇人。”

    寇仲双目立时亮起来。

    陈家风续道:“当日宇文化及率兵由江都北返,去到那里便抢到那里,残害百姓,奸淫

    妇女,所以风声传来,人人都争相躲往附近乡间避难。唉!这年头要走都不容易,处处都在

    打仗。”

    寇仲沉声道:“宇文化及会否亲来呢?”

    陈家风道:“这个便没人知道,我们是做一日和尚撞一日钟,形势不对便溜之大吉,若

    傅兄不介意,可否仗义送我们到江都去?”

    寇仲愕然道:“你们要到江都还不容易吗?”

    陈家风征征瞧了他好一曾后,脸容沉下去道:“原来你根本不熟悉江都的情况,竟不知

    李子通在河渠重重设关,除非是和他们有关系的船只,其他一概不准驶往江都,否则我何用

    求你。”

    寇仲笑道:“我确是不知江都的情况,皆因久未回去,但却非和李子通没有关系,陈兄

    可以放心。”

    陈家风半信半疑地问道:“傅兄和李子通有甚么关系?”

    寇仲不答反问道:“你们彭梁会能名列八帮十会之一,该不会是省油灯,为何不乘机把

    梁都接收过来,完全只是一副任人打不还手的样儿?”

    陈家风叹道:“若非看出傅兄非是平凡之辈,小弟也懒得和你说这么多话。今时已不同

    往日,当年昏君被杀,我们在聂帮主的统领下。一举取下彭城和梁都附近的四十多个乡镇,

    本以为可据地称霸,大有作为。岂知先后败于宇文化及和徐圆朗手上,最近连彭城都给蛮贼

    攻陷,我们彭梁会已是名存实亡,连会主在那里都不清楚。”

    寇仲一呆道:“甚么蛮贼?”

    ***

    徐子陵掠进舱门,移到舱内四扇小门之间,深吸一口气,才推开左边靠舱门那道门。

    在舱窗透进来的阳光下,美得令人透不过气来的□□正安坐窗旁的椅上,低头专心瞧

    她那对白璧无瑕,不沾半点俗尘的赤足,神态似乎有些许见腆,但又似只是她一贯邪异的笃

    定。

    她没有立即朝徐子陵看望,只道:“我和你们终须来一次彻底的解决,对吗?”

    她的语调不但温柔得像在枕边的喁喁私语,且慢得像把一字一句轻轻的安置在空间里,

    令人生出一种非常宁和的感觉。

    徐子陵潇洒地挨在门框处,没好气的道:“动手便动手吧!何来这么多废话?”

    □□终抬头往他瞧来,轻摇长可及腹、乌光监人的秀发。哲白如玉的脸庞黛眉凝翠,美

    目流盼生波,即使以徐子陵的淡视美色,亦不得不承认她实在诱人至极。

    只听她樱□轻吐道:“你怎么不问□□,为何能于此时此地赶上你们?”

    徐子陵耸肩道:“那有甚么稀奇?辟尘弄不垮我们,只好由你们动手,对吗?”

    □□一征道:“我们总是低估你们两人,幸好以后都不会再犯这个错误。”

    徐子陵皱眉道:“你再废话连篇,我便去找寇仲!”

    □□秀眉轻蹙的不悦道:“不要催促人家嘛!我正努力为自己找个不杀你的理由。”

    徐子陵哑然失笑道:“何用这么烦恼。我正活得不耐烦,更想看看你是否真有如此手

    段,即管放马过来!”

    忽地脸色一变,撞破舱顶,来到船只的上空。

    系舟的索子已被绷断,船只正移离岸旁,顺水流下。

    □□的天魔劲正自脚下攻至。

    ***

    陈家风愤然道:“蛮子就是那些天般的契丹人,他们趁中原战乱,乘机勾结我们汉人中

    的败类,组成东海盟,专抢掠沿海的城镇,劫得财货女子,便运返平庐。”

    寇仲愕然道:“契丹人那么厉害吗?平庐在那里?”

    陈家风道:“他们骑射的技术都非常高明,东海盟现在的盟主叫窟哥,便是契酋摩会的

    长子,擅使双斧,武技强横,我们二当家亦丧命于他手下。至于平庐在那里,我也不大清

    楚,听说似是邻近高丽,乃契丹人的地头。”

    旋又叹道:“他们人数虽不多,但来去如风,瞬又可逃到海上,至今仍没人奈何得他

    们。”

    足音骤起。

    两人循声瞧去,只见陈家风一名手下气急败坏的赶来道:“不好了!有人劫船!”

    ***

    徐子陵心知肚明,若不能先一步逃生,给□□缠上,定是有死无生之局。

    若他猜得不错,阴癸派因他们再没有任何可供利用的价值,又怕他们回南方破坏杜伏威

    的好事,所以下决心要除掉他们。

    不过要杀他们再非像以前般容易,尤其当两人联在一起时,总能发挥出比两人加起来的

    总和更庞大的威力。故此□□直跟到这里。待两人分开的良机,才出手对付徐子陵。

    久违了的边不负亦从舱门那边的方向斜掠而起,朝他扑至,显是错估了他出舱的方向,

    而他舍舱门不走而采撞破舱顶之途,等若把自己的小命从阎皇手上检了回来。否则如在廊道

    处遭上□□和边不负两人前后夹击,那还有命。

    徐子陵在□□天魔助及体时,猛换一口真气,生出新力,竟就那么凌空一翻,掠往帆杆

    之颠,哈哈一笑道:“失陪!”

    □□正改向追来,徐子陵像大鸟般腾空而起,横越近十丈的河面上空,投往岸上。

    □□真气已尽,只好落往杆顶上,俏脸煞白的瞧他逃之夭夭。

    寇仲此时从城门那边像流星般赶至,大喝道:“□妖女有胆便上岸和我寇仲大战三百回

    合,待我将你斩开两截或三块。”

    帆船放流直下。

    边不负冷笑道:“便让你两个多活几天吧!”□□忽又露出一丝甜蜜的笑容。

    两人颓然在岸边坐下。

    寇仲苦笑道:“想不到一语成谶。宝贝船果然给人抢去,不过我也没资格怨你,因为我

    都找不到粮草回来。”

    这时陈家风才和一众大汉赶至,人人脸露祟慕尊敬之色。

    寇仲没好气的扫了他们一眼,道:“船失掉哩!你们自己想办法到江都去吧!”

    陈家风尴尬的道:“我们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竟不知两位就是名震天下的寇爷和徐

    爷。”

    徐子陵叹道:“甚么名震天下?船都没有了。”

    陈家风低声问道:“刚才那两个是否阴癸派的妖女妖人?”

    寇仲点头应是。

    陈家风露出佩服至五体投地的神色,道:“天下间只有两位大爷才不怕她们。”

    徐子陵失笑道:“赞人也有分寸才行,至少慈航静斋的人便不怕阴癸派,非独是我

    们。”

    陈家风身后一名汉子竖起拇指道:“徐爷才是真英雄,不矜不夸。”

    寇仲道:“你们说甚么都治不了本人空空如也的肚子,有甚么方法弄一点酒菜,吃完后

    大家各走各路。”

    陈家风喜道:“这只是举手之劳,两位大爷请!”

    两人怎会客气,随他们回城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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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卷 第十一章 豪情盖天

    第十一章豪情盖天

    陈家风命人拆开菜馆封□的木板,躬身道:“寇爷、徐爷请随便找张台子坐下,我们立

    即开灶生火,为两位大爷弄几味地道的拿手小菜,美酒已使人去张罗,立即送ā魿”两人大

    感有趣,找了位于正中的大圆桌坐下。

    店主因为走了没几天,桌椅仍未沾上尘埃。

    寇仲透过敞开的大门望向夕阳斜照下的清冷大街,摇头叹道:“好好一个安居乐业的兴

    旺城市,转眼却要遭受劫难,太可惜哩!”

    徐子陵仍未弄清楚是甚么一回事,问道:“甚么劫难?”

    一名彭梁会的帮众此时提一坛酒兴高采烈的走进□内,为他们找壶寻□,忙得不亦乐

    乎。

    寇仲瞧酒被注进□内,淡淡道:“听说宇文化骨来哩!”

    徐子陵一震喝道:“甚么?”

    寇仲忙道:“我是说得夸大一点,该说宇文化骨的人或者会来,却不知宇文化骨是否肯

    这么便宜我们送上门来受死。”

    那帮众正为他们点灯,闻言大为崇慕道:“寇爷徐爷真了不起,根本不拿宇文化…宇文

    化及当一回事。”

    寇仲笑骂道:“竟敢偷听我们的密语,快滚得远远的。”

    那帮众欣然受落,恭敬道:“小人谢角,立即滚远!”欢天喜地的去了,能给寇仲骂两

    句,似已是无比的光荣。

    徐子陵双目杀机剧盛,沉声道:“只要有一分机会,我们也要给点耐性,待他到来。”

    寇仲大笑举□道:“这一□就为娘在天之灵喝的。”

    “叮”!

    两□交碰,均是一饮而尽。

    寇仲哑然笑道:“我们为何好像一点都不介意□妖女会去而复返呢。”

    徐子陵舒服地挨到椅背去,长长吁出一口气,油然道:“现在摆明来的只有□妖女和边

    不负两人,我们怕他个鸟。唉!我已厌了东躲西逃的生涯,够胆就放马过来吧!”

    “砰”!

    寇仲击台喝道:“说得好!”

    两人嗅从后边灶房传来烧菜的香气,看看逐渐昏暗的大街,都升起懒洋洋不愿动半根

    指头的感觉。

    所有以往发生的人和事,都似是与这刻没有半点关系,遥远得像从未发生过。

    寇仲把井中月解下,放在桌上,然后伸个懒腰,连双脚都搁到桌边去,舒适地叹道:

    “陵少!你有没有这整个城市都属于你的感觉呢?”

    蓦地急剧的蹄声自城门的方向传来,好一会才停止。

    两人却是听如不闻,不为所动。

    徐子陵若有所思的道:“你似乎忘记了宋玉致,对吗?”

    寇仲呆了半晌,点头道:“是的!我已久未有想起她,除了你外,我对任何其他人的期

    望和要求已愈来愈少。宋玉致是真正的淑女,是高门大阀培养出来的闺秀,但她和我们有一

    个根本性的分别,就是她是游戏规则的支持者,而我寇仲只是个离经叛道的破坏者。只是这

    差异,我们已注定不能在一起。你说我所干的事,所作所为,有那件是她看得顺眼的呢?”

    徐子陵默思片刻,缓缓道:“但你有否想过,这正是你吸引她的地方。”

    寇仲苦笑道:“对她来说,那只是她深恶痛绝的一种放纵和沉溺,所以她才会痛苦,而

    我则感到非常疲惫。我和你都是不懂礼法规矩的人,说粗话时最悠然自得。她却是另一种

    人,所以最后我们都是完蛋了,表面的理由只是她的藉口。”

    徐子陵讶道:“虽然我觉得真实的情况未必如你所说的那样,但你对她的分析无疑是非

    常深入,更想不到你会有这种深刻的想法。”

    寇仲叹道:“我已选择了一条没有回头的漫漫长路,其他一切都要抛个一乾二净。

    有时真羡慕侯希白那小子,欢喜便与这个美妞或那个娇娃泡泡,闲来在扇上画他娘的两

    笔,又可扮扮吟游孤独的骚人侠客,不徐不疾的浪游江湖,隔岸观火。哈!”

    徐子陵莞尔道:“有甚么好笑的。”

    寇仲拍额道:“我只是为他惋惜,若没有你陵少出现,说不定师妃暄肯垂青于他哩!”

    徐子陵没好气道:“又要将我拖落水,你这小子居心不良。”

    陈家风此时神色凝重的来到桌前,道:“刚接到报告,有一批约五至六百的骑士,正由

    彭城的方向赶来,可在两个时辰内到达这里。”

    寇仲和徐子陵交换了个失望的眼色,来者当然不会是宇文化及的人。

    陈家风续道:“来的定是东海盟的契丹蛮子,我们彭梁会和他们有血海深仇,假若两位

    大爷肯出头,我们愿附骥尾。”

    寇仲不解道:“你们不是打算开溜吗?为何忽然又跃跃欲试?”

    陈家风坐下道:“坦白说,我们虽恨不得吃他们的肉,饮他们的血,但也自知有多少斤

    H粲辛轿淮笠嘀闶橇硪换厥拢吒缒鼙壤蠲芨骱β穑俊?寇仲为他斟了一□

    酒,笑道:“你不要对我们有那么高的期望,战场上的冲锋陷阵与江湖决战并不相同,对

    五、六百人,即使宁道奇也杀不了多少个。”

    徐子陵待他把酒喝完,沉声问道:“你们有多少人?”

    陈家风抹去□角的酒渍,答道:“只有五十三人。我们已商量好了,只要寇爷和徐爷肯

    点头,我们拚死都要和契丹的贼子打上一场。”

    寇仲道:“城内现时还有多少人?”

    陈家风道:“可以走的都走了,剩下的都是上了年纪或心存侥幸的人,怕也有数百人

    吧:“寇仲向徐子陵道!案你怎么看?”

    徐子陵在陈家风的期待下沉吟片晌,微笑道:“我们非是没有取胜的机会,但只能智

    取,硬拚则必败无疑。”

    寇仲长笑道:“好吧!那就让我们把契丹贼子杀个落花流水,令窟哥知道我中原非是没

    有可制服他的英雄豪杰吧!”

    接一拍台面,喝道:“现在先甚么也不理,这一餐我们就到街上去吃,食饱喝醉时,

    窟哥怕也可来凑兴!”

    ***

    梁都城门大开,吊桥放下。

    由城门开始,两边每隔十步便插有火把,像两条火龙般沿大街伸展,直至设于街心的

    圆台子而止。

    台上摆满酒菜,寇仲和徐子陵两人面向城门,据桌大嚼,把酒言欢。

    除他两人外,城内不见半个人影,由城门到两人坐处这截大街虽被火把照得明如白昼,

    城内其他地方却黑沉沉的,形成诡异非常的对比。

    寇仲呷了一口酒,苦笑道:“都是你不好,无端端提起宋玉致,勾起我的伤心事。”

    徐子陵歉然道:“那我只好向你赔不是,你现在又想甚么哩?”

    寇仲伸手过来抓他肩头,道:“一世人两兄弟,何用道歉。我刚才忽又想到,即使和

    宋家三小姐到了海誓山盟的地步,她的幸福仍是不会开始,因为天下的纷乱和战事尚未结

    束,每天我都在和人作生与死的斗争,背上负连自己也弄不清楚有多重的担子。想到这

    些,玉致离开我反倒是件好事。”

    徐子陵动容道:“直至此刻,我才真的相信你对宋玉致动了真情,因为你还是首次肯为

    宋玉致设想,而不是单从功利出发。”

    寇仲狠狠X话押螅潘煽郑青焦青降木ㄍ塘肆硪弧蹙疲缓笳趴谏焐啵?喉

    咙正喷火的急喘,好一会才叹道:“若我不为她设想,怎肯放手,何况我很清楚她对我的

    防守,就像现在的梁都那么薄弱。”

    徐子陵有感而发的道:“我们和宋玉致那种高门大阀的贵女子在出身上太不相同。

    若硬要生活在一起,必然会有很多问题出现。”

    寇仲笑道:“你是否想起师妃暄呢?她那种出家人修道式的生活,对我来说便像个沉重

    和幻梦般毫不真实的天地,枷锁重重,没有半点自由,完全没有理由地舍弃了人世间所有动

    人的事物,有啥瘾子!”

    徐子陵哑然失笑道:“与你这俗人谈禅论道,便像对牛弹琴,又或和聋子说话,和盲者

    论色。”

    寇仲哈哈笑道:“所以师妃暄对小弟看不上眼,对你却是青睐有加,因为你和她是同类

    人嘛!哈!请陵大师用斋菜。”

    硬夹了大堆青菜□满他的饭碗。

    徐子陵啼笑皆非道:“你究竟是何居心,总要把我和师妃暄拉在一起。”

    一阵风从城门的方向吹来,刮得百多支火把的□光窜高跃低,似在提醒他们契丹的马贼

    群可在任何一刻抵达。

    徐子陵岔开话题道:“我差点忘了问你,李小子的功天究竟如何?”

    寇仲道:“在那样的情况下,我们仍伤不了他,便可知他不会差我们多少。”

    寇仲沉思片刻,低声续道:“我们现在是否正在做些很愚蠢的事呢?对契丹人的真正实

    力我们是一无所知,只知连彭梁会都给他们毁了。”

    徐子陵断然道:“人有时是会干些愚蠢的事的。只要想想很多你自以为聪明的事,后来

    却证实是蠢事,便可心中释然。”

    寇仲哈哈大笑,举□道:“说得好!让小弟敬陵少一□。”

    徐子陵刚举起孟子,心生警兆,与寇仲齐朝城门瞧去,立即同时心中叫糟。

    美丽如精灵的□□,正随一阵风,足不沾地似的穿过敞开的城门,往他们飘来。

    此战是知己而不知彼,已属胜负难料。

    际此敌人随时来临的关键时刻,若加入□□这不明朗的因素,只要到时扯扯他们后腿,

    他们恐怕想落荒而逃也有所不能。

    □□素衣赤足,倘脸带一丝盈盈浅笑,以一个无比优雅的姿态,坐进两人对面的空椅

    子去。

    寇仲和徐子陵不约而同的目显厉芒,杀机大盛。

    若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霹雳手段,击得眼前落单的妖女或伤或死,岂非理想之致。

    这可说是个从未有过的念头。

    以前尽管口中说得硬,但心知肚明根本没有能力收拾她。

    但两人的武功每天都在突飞猛进里,如能联手合击,而□□又不落荒而逃的话,恐怕连

    □□亦不敢否定有此可能。

    □□以她低沉柔韧如棉似絮的诱人声音淡然道:“君子动口不动手,若你们不肯做君子

    的话,首先遭殃的就是你们新结交那班彭梁会兄弟。”

    两人愕然以对。

    只简单的几句话,□□便展示出她已掌握了全盘的局势,还包括了他们致命的弱点。

    他们之所以答应陈家风等仗义出手,并非为了要替只代表另一帮强徒的帮会报仇雪恨,

    而是基于三个原因。

    最主要是不希望这么一个美丽安宁的古城,毁于一旦;其次就是因异族入侵蹂躏中原而

    起同仇敌忾的义愤;最后的一个原因,才是希望能守株待宇文化及这兔子送上门来。在这里

    刺杀宇文化及,自然比在他的地头行事容易多了。

    可是□□这么来捣乱,教他们如何可分心应付?寇仲忙堆起笑容,嘻嘻道:“□大小姐

    请息怒,哈!喝□水酒再说,肚子饿吗?斋菜保证没有落毒呀!”

    □□笑意盈盈的瞧寇仲为她殷勤斟酒,柔声道:“这才乖嘛!就算是敌人,有时也可

    坐下来喝酒谈心的!”

    自从正式反脸动手以来,徐子陵从未试过于这么亲近的距离及平和的气氛下静心细看这

    魔教妖女。但无论他如何去找寻,也难以从她的气质搜索到半点邪异的东西,但偏偏曾亲眼

    目睹她凶残冷酷的手段。

    她的绝世容色亦可与师妃暄比美而不逊色,分别处只在于后者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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