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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存者-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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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当清晨的第一道阳光射到张晓军的病房里时,张晓军的床上早就空了。床上面有一张纸条:军人要死就死在战场上。张晓军即日。

  多年以后老军医一直保留着这张纸条,他感到骄傲,他曾经在自己的职业生涯里遇到过两个标准的军人,一个在五十年代的朝鲜战场上,而另一个就在八十年代的南疆边陲。他欣慰,这个军队和他很早以前遇见的那支部队一样,没有改变,还是那支硬骨头的军队,还是那支不怕死的军队,他相信就是再过三十年,这支军队也不会改变。

  小山东很郁闷,他的兵比他还郁闷。他们班虽然被派到了战场上,却担任预备队。张晓军住院了,副连长代理连长,他说咱们侦察连担任预备队,你们班能第一个上战场?好刀用在钢刃上,你们不用急,我这里血书一大堆了,让谁上不让谁上,我说了不算。先挖工事去吧。

  小山东沮丧的回到班里,看着大家亮晶晶的眼神,低着头说,咱连预备连。

  大家眼里的火光熄灭了。班副郑方说,有没有搞错!让侦察连当预备连?

  小山东说,先挖工事去吧。

  大家无奈。

  本来小山东就不善言谈,不怎么说话,现在说得更少了。其实他比谁都想去打仗,因为他的心里又多了一笔新帐。周正。周正胸前的那个大窟窿已经成了他新的梦魇。他无法入睡。从拔点行动回来,他几乎都是睁着眼到天亮,一旦入睡,醒来后发现自己的脸上都是泪水。

  班里老兵新兵都听见了他午夜的哭喊。那惊天动地的哭喊把士兵们都惊醒了。

  大家静静的听着,经历过那场战斗的两个老兵无声的流着泪,新兵们都在猜测着班长的痛苦根源,他们隐约知道那是来自最近刚发生过的战斗,那场战斗里,班长失去了非常挚爱的战友。他们也隐约明白了战争的恐怖,他们想象那战火纷飞的景象,想象他们第一次上战场可能发生的任何事情。 

  天亮了,小山东还是那个淳厚木衲的小山东,等班里的事儿一完,他就跑到医院里找他的小张班长。他觉得张晓军一直在倾听着他的诉说,虽然他闭着眼睛,他的头上绑满了绷带,他身上插满了奇怪的管子,但他感觉张晓军心里有耳朵,在听着,因为他们有着共同的痛苦,共同的伤心。

  周正身上有个大窟窿啊,小山东趴在张晓军床前哭着说,怎么办呢,就那样让他入土了,缺着一大块啊,不能这样啊,就这样叫他走了,回头再跟他见面怎么交待啊!身子不全乎啊!。。。。。。。

  每天都向张晓军哭诉一番后,他心里才不至于憋屈的要死。除了张晓军他还能找谁诉说,他那个老集体,已经只剩下了他两个了。

  回到班里,他又变成那个不爱说话的深沉的小班长。 

  5月5日,听着法卡山上炮声隆隆,小山东和张晓军一样寂寞难耐,知道前方战事如火,而他们只能在后方修工事、挖防空洞、修通路,成了工程兵。不久捷报传来,别说小山东了,就是新兵蛋子们也憋不住了。终于有人打架了。

  两个新兵边修工事边吹牛,四川的说,这次胜利肯定因为四川兵多,四川兵打仗狠;湖北的说,湖北兵能,打胜仗离不开湖北兵。两个能人吹着吹着就比划上了,在刚修好的工事里滚了一身泥。

  老兵们看着呵呵笑,其他新兵见老兵不拉架,也尽限口头支援:别打了,别打了。

  小山东过来,拨拉开围观看笑话的士兵,上去三下五除二,把两个兵夹在肋下,一边一个,都扔到了工事上边。工事深2米。这一下子把老兵新兵都镇了。不愧为有名的捕俘手。

  两个新兵趴在工事上方,半天才爬起来。

  小山东说,以后想打架找我。

  说完回到他刚才的位置继续修工事。

  大家也都静悄悄的归位,老老实实的干活去了。

  那边,小山东心里其实并不好受,他刚才的话都是跟陈班长学的。他发现自己已经正在和陈班长做着同样的事情。

  
  刘副连长吓了一跳,张晓军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脸色苍白,一头冷汗。你、你怎么出院了?好了?他忍不住想去扶张晓军,张晓军一把把他伸过来的手甩开:都打起来了还住个鸟院,好了!

  刘副连长马上明白他的连长是从医院逃出来的,马上拿起步话机:你跑出来的?我要向营长报告!

  张晓军笑:你丫怎么也学了这么个小家子气的毛病!这几天当一把手没过瘾?

  刘副连长啪的一下把步话机放下,指着张晓军:张晓军,你他妈太不是人了!你躺床上趴窝装蛋,让我在这里受憋屈!还一把手呢,打死我也不当了。这两天兄弟们成天跟我闹,写血书,我自己还想找人打一架呢!

  张晓军说,怎么了?

  刘副连长说,打仗了,咱们连汤也喝不上,连骨头带肉的都让五连端了。我问营长,为什么不派给咱们连任务,他说,好钢用在刀刃上。NND,还好钢呢,我都变废铁了,天天带着弟兄们修工事,都他妈成建筑队了!

  张晓军笑了:你就不是一把手的料,告诉你,别急,战争不会轻易结束,你等着瞧吧,我们连才是真正结束这场战争的人!

  张晓军忽然出现在阵地上,小山东上去就和他来了个大拥抱,久久不肯撒手。张晓军轻轻推开他:行了行了,意思意思就行了,太夸张了。

  但是小山东满脸泪水,他的兵都默默看着他和他的老班长。

  张晓军觉得这场面不适合给大家看,挥挥手说,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大家散了,有人还回头看。

  张晓军说,有什么好看的?就兴你们新兵哭?

  回头训小山东:战士流血不流泪,你怎么跟人家反着,成天就知道哭,就是不流血。

  小山东泪汪汪的看着他:小张班长, 俺也不想哭,俺也知道哭丢人,可是一想到牺牲的弟兄们就忍不住。

  张晓军说,小山东,你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士兵了,你是个班头将尾,要学会克制自己的情绪。

  小山东说,俺也知道,可是一想到周正身上一个大窟窿,阿列变成了两截,老赵炸得粉碎,马卫东死不见尸活不见人,俺就控制不住了。。。。。。

  张晓军本来惨白的脸变得更加白:你说周正怎么了?

  小山东咧着嘴脸扭曲了:他和敌人同归于尽了。。。。。。。。

  张晓军呆住了,一时之间他想不起周正的样子了,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他只记得那次和周正一起把那只牛分开,到处都是血水,淌满了小山坡。他也记得周正摸着他的光头大喊:张小和尚!靠,北京猿人进化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笑了:你说什么呢,周正怎么会。。。。。。话没说完,他觉得自己眼角有什么东西,他伸手摸了摸,是一些泪。

  小山东说,连长。

  张晓军点点头,他不敢说话,他怕一开口,小山东会听出他哽咽的声音。

  小山东含着泪,咱得给周正报仇啊!

  张晓军点点头。他说,暗哑着嗓子:报仇,一定要报仇。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二章 法卡山 第二节 卫生兵小天津
5月9日傍晚,血红的火烧云笼罩着不远处的法卡山,不知是为前一段战争作的注脚,还是预示着更惨烈的战争就要发生。

  1981年5月10日凌晨,法卡山炮弹如雨,越军向狭小的法卡山上打了两千余发炮弹,其中包括使用延期引信的160mm迫击炮。炮弹钻进两米多的土层才爆炸,阵地上的土木质、钢筋水泥构件,钢筋和槽形钢板构筑工事,都先后被敌人炮火摧毁、战壕被炸平。

  上午,越军在重炮和坦克的掩护下、以一个加强连的兵力兵分三路向我阵地进行轮番冲击。坚守在阵地上的四连干部战士,随即与越军展开了激战。

  战事非常惨烈,我军战士整班整班的牺牲,当天下午,当敌人在阵地上留下几百条尸体时,四连最后还有四个人在坚守阵地。

  战斗结束,五连把四连替下,放眼整个山头,尸横遍野,双方的阵亡者纠缠在一起,多数保持著肉搏的姿态。有的手持匕首插入对方胸膛,有的在敌群中拉响手榴弹,周围的死者个个肢体不全。 

  战士们都泪如雨下,同时也坚定了信心,一定要把战友用生命守住的阵地坚决守住,同样以军人的名义、以生命的代价。

  卫生兵小天津亲眼目睹四连最后四个完整的、但是无一不带伤的士兵的坐在山下临时救护所里,他们的眼睛都是红的,他们的嘴唇都爆了皮,他们看着小天津,眼神却没有光芒。这是严重的睡眠不足、缺水、长时间高度紧张造成的。

  小天津给其中一个伤员清洗他胳膊上的伤口,一块炮弹皮斜插在他的骨头上,轻轻一碰,那个士兵大叫起来,接着好像刚从梦里醒来一样,浑身长了精神,把小天津推开,站起来就吼:用手拔了就行了,瞎鼓弄什么!

  小天津委屈的爬起来,说,得消毒,不然你的胳膊。。。。。。

  消什么毒?拔了再消!那个士兵吼。

  小天津怯怯的看着那个倔强的插在士兵胳膊皮肉里的弹片,心里发怵,他担心一下子拔不出来,士兵很痛苦。

  他说,我找把钳子来。

  另一个正在一边包扎的士兵说,你别着急,我帮你拔。

  他的腿正在另一个卫生兵手里缠纱布,半个身子倾斜过来,一手抓住他战友的胳膊,另一只手——注意这是一只黑色的手,两只手指捏住弹皮,使劲往外一拔,弹皮带着皮肉骨渣就出来了。他的战友惨叫一声,泪就下来了。骂:你这个鸟人太狠了!

  那个士兵嘿嘿笑着,把弹皮当的一声放在小天津身旁的卫生盘里,对小天津说:怎么样,我这手比起钳子来怎么样?

  小天津没有作声,他赶紧给士兵上药,黄碘水流进新鲜的伤口,那个士兵疼得龇牙咧嘴,还不忘还击。

  他说,你那手活活掐死俩鬼子,吓唬我们的卫生兵干吗?

  小天津不由得又看看那个帮他拔弹皮的士兵,他的手和他的手几乎一模一样,不大,甚至纤细。他想起来他的同学说这种手是弹钢琴的手,李斯特的《钟》没有这样的手绝对弹不出来。

  他曾经认真的思考过拿手术刀的手和弹钢琴的手哪个产生的价值更大,他用弹钢琴的手接触着血、尸体是否太浪费了。他现在又开始考量,那个士兵的手,他的手和弹钢琴的手相比谁的价值更高呢?一个能产生艺术,令人的身心愉悦,一个却是创造死亡,把另一个生命推进地狱。但是谁说弹钢琴的手一定高尚,杀人的手却卑污呢!用弹钢琴的手杀死敌人的价值到底是多少,怎么估算?小天津不知不觉惘然若失。

  小天津表情的沉默被士兵发现了。

  那个士兵说,你别介意,我们都没文化,只会打仗,说话粗鲁。

  小天津想笑笑,却笑得比哭还难看,他嗓子里有根骨头卡着他的喉咙。

  那个士兵也笑了,他笑起来很好看,象个孩子。

  就在这时,一个通讯兵冒冒失失闯进来,大声喊:四连的那最后四个兵呢!

  这四个战士都看向他,沉默的看着他。

  通讯兵意识到自己说话太冒失了,过来立正敬礼:报告!营长命令,四连全连从今天起正式休整待命。

  救护所里一片沉默。

  通讯兵放下手,看着那四个正在包扎的老兵,又重新正式的敬礼,并依次向每个老兵行注目礼,才跑出了救护所。

  四连完全丧失战斗力,差点失去建制。后来等所有的伤员伤愈、又补充了新兵,才重新焕发出一个英雄团队的生命力。

  五连接替四连继续防守阵地,他们在5月16日的阵地防御战中的表现丝毫不亚于四连。  

第十二章 法卡山 第三节 夜袭
5月10日敌人的反扑惹怒了上级,也烧到了张晓军。他正想找营长理论,营长一听他的声音就说,正好有个任务,非你莫属!张晓军笑了。

  10日的战斗暴露了敌人的炮兵阵地,在法卡山南侧山凹部与无名高地,是敌人的前沿指挥所和小炮阵地。这两个阵地之间的连接处,是一片一百多米长的开阔地,他们凭此互相呼应,一前一后的窥视我方阵地,又依仗这里两面背山,死角大,我炮火为能摧毁的有利地形,白天用迫击炮响我阵地炮击,晚上还屡派特工偷袭,是我们坚守法卡山的的一大隐患。

  张晓军的任务就是拔掉它。

  但是,张晓军研究了这个钉子之后,不由得有点担心,这个钉子和上次周正牺牲的那个点太像了。这个地方不但死角大,我炮火无法增援,而且敌人驻兵多处 ,能功能守,还有就是岗哨林立,日夜戒备,别说拔掉它,就是隐蔽侦查也相当困难。

  而且今晚是个晴朗的月夜。

  张晓军挑选了六个人,包括小山东、郑方,都是一直跟他战斗的老兵。

  小山东一直沉默着。他一向不爱说话,可是这一次,张晓军觉得他沉默的令人窒息。

  他知道,小山东也想起了周正。相似的行动。相似的地理位置。

  他不知道小山东怎么想的,但他知道小山东的心里已经快接近底线了,他不知道小山东还能坚持多久。

  这一次不能有失误,一点也不能有。我要把他们完整的带回来,这是第一位的。

  他想,不能重蹈覆辙。

  深夜,一弯月亮挂在浩荡的夜空。这是一个荒诞的景象。夜空中月光如水,但是美丽的月光下,人类在自相残杀,法卡山上,已经没有一棵树木,都黑色的焦炭和腐烂的陈尸,恶臭熏人。

  从法卡山战役打响之日起,敌方在法卡山上留下了上百具尸体。因尸体多分布在中方阵地近处,越方未便上来拖尸。不几日,南方的淫雨、烈日就让尸体肿胀、腐烂。中方阵地上臭气熏人,简直无法呼吸。守军只好以高音喇叭向越方喊话,敦促其在规定钟点前来收尸。但是

  敌方拒不收尸,任凭他们自己人的尸体在腐烂,化成白骨。我军采取很多方法试图度过这一关,让喷火兵烧,烧不干净,就地掩埋,尸蛆从土地里面爬出来,爬得到处都是,甚至士兵衣服上身体上。最难过的就是吃饭时候,恶臭熏人,尸蛆乱爬,防守阵地的士兵都是吃了吐,涂了再吃,——这也是一种战斗。

  此时,月光底下,张晓军带着他的小队,正在那些新遗留下来的尸体间匍匐前进。这是最近最安全的路径。

  突然一发照明弹划破夜空,升到了天上,在月亮那里稍一迟疑,缓缓落下。阵地上照得如同白昼。

  这是敌人的观察哨发射的,幸亏张晓军他们在尸体间,没有被发现,相反,张晓军发现了前方有两个脑袋的轮廓在离他们一百米的山头战壕上露了出来。

  潜伏哨!原来他们已经不知不觉摸到凹部南侧的无名高地附近了。

  如果继续照直往前摸,势必会被敌潜伏哨发现。如此一来,凹部和无名高地的敌人会成南北夹击之势,怎么办?

  张晓军决定绕行,从无名高地南侧绕到西侧,避开潜伏哨,然后再接近目标。

  大家横过身子,向西爬进。

  大约40分钟之后,张晓军他们终于慢慢接近了无名高地,但是眼前出现一段四十米的开阔地,光秃秃的,月光底下,烧黑的草地上有几个隐约可见的炮弹坑,黑白分明。

  怎么办?在这种情况下,要在敌人潜伏哨眼皮底下通过这地段而不被发现难度太大了。

  张晓军做手势:变换姿势,继续前进。

  战士们全身紧紧趴在地面上,以非常缓慢的速度向前挪移,一米,两米,三米,。。。。。。。四十分钟才挪动了二十米,当他们安全通过这段开阔地,爬到无名高地西侧坡底时,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

  丁丁当当,敌人正在挖工事,张晓军笑了笑,我们来的真是时候,敌人在为天亮后的进攻作准备呢。

  小山东忧虑的看着敌人炮位上挂满了树叶的绿色伪装网,荷枪实弹的哨兵隐约可见。

  不错,眼前这个无名高地可以说唾手可得,但是北面凹部的敌阵地是一个严重的威胁。如果先动手吃掉这边无名高地的敌人,对面敌人势必会调转枪口夹击我军,敌众我寡,殊难取胜。

  大家都等着张晓军下命令,张晓军却仰着头看月亮。

  大家也都看月亮。中越边境的鬼天气很少有如此皎洁的月光。月亮快下山了,但是依旧那么明亮。望着迷人的月亮,几个老兵都有点想家的意思了。

  队长也想家了?不知道他也这么浪漫呢。郑方轻声跟小山东说。

  小山东呆呆得看着月亮,没有回答。

  月亮象一个不肯回家的小孩,悠悠荡荡的在天上闲逛,终于慢慢的落到山那边去了,眼前的无名岛地上一时一片昏暗。

  张晓军说,准备战斗。

  他带领队员们潜入敌人无名高地阵地的战壕,轻声命令:朝对面射击!

  大家豁然开朗,七支冲锋枪吐着烈焰划破了昏暗的夜空,突突突,一起扫向北侧凹部的敌人。 

  凹部的敌人一看后院起火,以为无名高地被我军占领,要断他退路,拼命朝这边射击。

  无名高地的敌人还没闹清怎么回事,看北侧阵地朝他们射击,以为前沿失守,也一齐开火,一时间你来我往,冲锋枪、机枪和敌人的惨叫声响起一片。

  趁着敌人疯狂的对射,张晓军带领小队悄悄从战壕里转移到敌后阵地,坐山观虎斗。

  这时候无名高地和北侧凹部的敌人都打疯了,都以最猛烈的火力向对方还击。

  大家都切切的笑,张晓军看看打得差不多了,说,手榴弹准备,每人五个。

  投弹!大家同时向无名高地所剩不多的火力点投去。

  手榴弹群就像一群突然惊飞的乌鸦,黑压压的向敌人的阵地扑去,立刻造成一连串激烈的爆炸。敌人这下遭受了灭顶之灾,只剩了几个伤兵还在那里不知所以的对着北侧射击。

  张晓军说,跟我上。他第一个跳出隐蔽,七支冲锋枪对着剩余的敌军一通扫射,所有的敌军都被歼灭。

  这哥几个又利用无名高地的加农炮对着北侧凹部一通乱射,把北侧凹部的敌人炸了个底朝天。

  临走,把炮也炸了。

  七个侦察兵又沿着回来的路返回了,这次他们小跑着穿越开阔地也没事。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十二章 法卡山 第四节 516
完胜的夜袭并不会阻止敌人疯狂的反扑,过了两天,法卡山守卫战最惨烈的战事爆发了。

  16日凌晨法卡山上传来隆隆的炮声。小山东和他的兵都支着耳朵听,凭实践经验,他们听出敌人使用的不仅有迫击炮、榴弹炮、还有火箭炮、加农炮——敌人正在为发动一次大规模的进攻进行空前的炮火准备。

  班长!郑方的声音有点激动。

  小山东沉默着,望着炮火冲天的法卡山,隐隐感到一场激烈的战斗正在等着他。

  他对郑方说,不要急,先等上级命令。

  不久,张晓军的命令到了:全连进入战斗准备,随时支援法卡山。

  小山东的班终于沸腾起来,哗啦啦的装弹夹,霍霍霍的磨匕首,手榴弹和手雷装满了战备包,就等着连队派任务了。

  但是等了好久,没有任何命令。

  张晓军和刘副连长以及指导员一直守在报话机旁,随时收听法卡山上的消息,法卡山上阵守阵地的五连连长邱云汇报战斗情况的声音一直从报话机里如实地传出。

  炮火一直轰炸到凌晨三点,报话机里终于传出了邱连长沙哑的声音,他终于开口要求增援:敌人多路进攻,一排已经接火,请求炮火拦阻。

  张晓军非常了解邱云连长,那个南方汉子不到迫不得已他是不会开口要求增援的。

  他正要要求与营长通话,营长的命令已经下了:你一定要挺住,我派五连副连长带人去增援。但是邱连长那边除了激烈的枪炮声再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五连长!五连长!营长焦急的声音,但是邱连长一直没有回答,只有密集的枪声刺耳的在步话机里回响。

  张晓军阴着脸:他丫真得出手了!

  但是报话机里面营长在说:五连副连长带领二排上山支援,六连副连长带领一排支援五连二排战斗!

  刘副连长一听点他的将了,嗷嗷叫:一排一排!跟我上!

  张晓军火了,他对着步话机吼:为什么不让我上!

  高鹤吼:服从命令,别忘了你现在是连长了!

  张晓军吼:那又怎么样?

  高鹤不再理他。

  张晓军看着刘副连长带着兵走了,气得眉毛都直了。

  法卡山阵地上一片火海,枪炮声和手榴弹爆炸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整个大地都在震动。

  步话机好久没传出声音来。

  到底怎么样了? 张晓军着急的想。

  就在这时,步话机传出刘副连长向营长报告的声音,邱连长身受重伤,指导员壮烈牺牲了,一排伤亡很大,只剩下了三个人。敌人已经占领了四号、五号阵地,并用火力封锁我增援通道,他们和六连一排正在与强攻三号阵地的敌人在泥泞里展开血战。。。。。。。。。

  三号阵地就是法卡山主峰,主峰失守,就意味着整座法卡山的失手。

  营长大声命令:一定要守住三号阵地,等待增援!但是刘副连长也和邱连长一样,再没有回答,步话机里面一片死寂。

  营长!!张晓军对着步话机吼,我是张晓军,现在我请求增援法卡山!

  营长沉默了一下,喊道:跑步增援三号,一定要守住阵地!

  张晓军对着一直等候命令的战士们把手一挥:出发!战士们都呼的跳起来,跟着张晓军跳出了战壕,一口气爬上了法卡山顶峰。

  这时候,天边露出一点阳光,天就要亮了。

  战斗结束后高鹤看到完好无恙的张晓军归来抱着他失声痛哭,他心疼,让张晓军这样打过1979自卫反击战、打同登、克谅山,斩关夺隘的难得优秀的老兵,他真怕他会撂倒在法卡山上,毕竟用侦察兵冲锋陷阵太奢侈了,但是除了张晓军这位能征善战的老兵谁还能结束这场惨烈的恶战呢?

  张晓军带着战士们冲到三号阵地——法卡山主峰时,眼前的一切令他的心陡然紧缩成一团。在爬山的时候他想象过阵地上的形势是怎么样的,但是眼前的一切远远超乎他的想象。

  阵地上所有的工事都被炮火摧毁,防炮洞坍塌了,战壕被炸平了,阵地的表面上布满被炮弹掀出的新土和烧焦的黑土,整个阵地一片尘烟和火海,敌人和我军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覆盖着山头,五连还剩了七个人,其中五连连长、副连长已经负了重伤,指导员已经牺牲,只有一个炊事兵、一个卫生兵和三个轻伤员还在顽强的抗击着敌人。

  张晓军的突然出现令阵地上的幸存者都看到了希望,张晓军含着泪大声说:我是六连连长张晓军,大家都要听我的指挥,我们要把狗日的越南小鬼子打下去,把四号五号阵地夺回来!

  这时一直跟着张晓军的小山东在幸存的几个士兵里看到了小天津。

  小天津也激动地看着他。

  小天津曾经一直跟着老一排,从越南撤兵后到现在才又和小山东见面。

  小山东看着小天津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刺刀,锋刃都已经残破,不禁冲过去察看小天津有没有受伤,小天津说,我没事,别忘了我是卫生兵,最会保护自己了。

  完胜的夜袭并不会阻止敌人疯狂的反扑,过了两天,法卡山守卫战最惨烈的战事爆发了。

  16日凌晨法卡山上传来隆隆的炮声。小山东和他的兵都支着耳朵听,凭实践经验,他们听出敌人使用的不仅有迫击炮、榴弹炮、还有火箭炮、加农炮——敌人正在为发动一次大规模的进攻进行空前的炮火准备。

  班长!郑方的声音有点激动。

  小山东沉默着,望着炮火冲天的法卡山,隐隐感到一场激烈的战斗正在等着他。

  他对郑方说,不要急,先等上级命令。

  不久,张晓军的命令到了:全连进入战斗准备,随时支援法卡山。

  小山东的班终于沸腾起来,哗啦啦的装弹夹,霍霍霍的磨匕首,手榴弹和手雷装满了战备包,就等着连队派任务了。

  但是等了好久,没有任何命令。

  张晓军和刘副连长以及指导员一直守在报话机旁,随时收听法卡山上的消息,法卡山上阵守阵地的五连连长邱云汇报战斗情况的声音一直从报话机里如实地传出。

  炮火一直轰炸到凌晨三点,报话机里终于传出了邱连长沙哑的声音,他终于开口要求增援:敌人多路进攻,一排已经接火,请求炮火拦阻。

  张晓军非常了解邱云连长,那个南方汉子不到迫不得已他是不会开口要求增援的。

  他正要要求与营长通话,营长的命令已经下了:你一定要挺住,我派五连副连长带人去增援。但是邱连长那边除了激烈的枪炮声再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五连长!五连长!营长焦急的声音,但是邱连长一直没有回答,只有密集的枪声刺耳的在步话机里回响。

  张晓军阴着脸:他丫真得出手了!

  但是报话机里面营长在说:五连副连长带领二排上山支援,六连副连长带领一排支援五连二排战斗!

  刘副连长一听点他的将了,嗷嗷叫:一排一排!跟我上!

  张晓军火了,他对着步话机吼:为什么不让我上!

  高鹤吼:服从命令,别忘了你现在是连长了!

  张晓军吼:那又怎么样?

  高鹤不再理他。

  张晓军看着刘副连长带着兵走了,气得眉毛都直了。

  法卡山阵地上一片火海,枪炮声和手榴弹爆炸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整个大地都在震动。

  步话机好久没传出声音来。

  到底怎么样了? 张晓军着急的想。

  就在这时,步话机传出刘副连长向营长报告的声音,邱连长身受重伤,指导员壮烈牺牲了,一排伤亡很大,只剩下了三个人。敌人已经占领了四号、五号阵地,并用火力封锁我增援通道,他们和六连一排正在与强攻三号阵地的敌人在泥泞里展开血战。。。。。。。。。

  三号阵地就是法卡山主峰,主峰失守,就意味着整座法卡山的失手。

  营长大声命令:一定要守住三号阵地,等待增援!但是刘副连长也和邱连长一样,再没有回答,步话机里面一片死寂。

  营长!!张晓军对着步话机吼,我是张晓军,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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