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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展记-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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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里外面打起雷,轰隆隆的声音像是响在人们耳边样。

渤海郡王躺在那张木榻上,身上只搭条薄薄的被子,眼睛睁得大大的,毫无睡意。

道雷响过,榻尾小炕桌上那粒烛焰晃晃,墙上幅画中的美人脸在昏黄的光中闪即没……那是他死去母妃的画像。

渤海郡王仰躺在木榻上,外面空里雷声隆隆。

大漠平沙的春雷……此刻也该响起吧?渤海郡王默默地想。

平沙城的春雷总是乘着从大漠吹来的风滚滚而来,痛快爽利地响在地间,边塞地阔高,足够上的神仙在那里奔雷掣电、万里遨游。

几前山阴皇姑来看他,怜惜他刚刚大愈,命人给他送套厚被褥来,被皇帝陛下撞见,当场龙颜大怒,斥责山阴皇姑,并下令不许任何皇族、贵胄来探视。

渤海郡王嘴角扯抹苦笑,圣意难测,血缘再怎么亲近,也先是君臣,然后才是亲人。

也许……就是因为血缘太近,所以才有此劫,先被幽禁,后被夺权。

他坐起身来,擎起那盏小小的灯火,在殿中游荡,将墙上挂的幅幅祖先画像照亮。

或许自己的下半辈子,就要和些祖先的英灵们起在里度过。

春雷轰响,狂风扫尽世间的浊气。

殿门忽然打开,渤海郡王猛地回头,看见个人长袖飘飘,站在殿门口。

“国师——”他惊讶极。

涂山兰走进来,身后跟着抱床厚被褥的小明子:“涂山家既不是皇族,也不是贵胄,不算违旨。”

“老师……”渤海郡王换称呼,有些哽咽迟疑。

涂山兰摆摆手:“放心,面子,陛下还是会给的。”

小明子在榻上铺好被褥就退下去,留下二人在殿中对坐。

师徒相顾无言。

“老师……怎么会来?”渤海郡王问得艰难。

“本也不想来。”涂山兰意有所指:“被罚思过,虽然出去之日遥遥无期,但性命之忧是没有的。

先前做出混账事,本也不想管。”

“那……”

“宁儿求来的。”涂山兰简简单单句,听听外面声音:“是带罪之身,也不便久留,避嫌为好。

再不走,外头的雨可就下大。”着站起身来。

“老师……”渤海郡王张张口,又不知道该什么。

涂山兰打开殿门:“留步。”待跨出那高高的门槛,又回首道:“切记,慎重己身。”

渤海郡王深深拜:“谨遵教诲。”

殿门重新关上,小明子打着伞送涂山兰出去:“老大人,您慢走。”

走出十几步远,涂山兰回首,看见窗户上个孤单的剪影对着盏孤单的灯火。

他叹口气,吩咐小明子:“好好照料王爷,不要有半分差错。”

小明子郑重地头:“奴才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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渤海郡王歪靠在木榻上,手里紧紧攥着那温暖柔软的被子角,浑浑噩噩到明,才模模糊糊地睡去。

小明子悄悄地进来,把他的鞋子脱掉,拉过被子给他盖好,看见渤海郡王的睡脸平静而又安恬,还微微浮出丝笑容,心里大为安慰。

位王爷初时的试探虽然把他吓得不轻,但提拔的恩情,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的。

渤海郡王在梦中看见几枝嫩黄的腊梅,在墙头微微摇曳,散出沁人心脾的幽幽香气。

外面已是黄昏。

嬴太玄从片甜梦中醒过来,还没有睁开眼睛,便先露出个惬意的笑。

“是在思过,还是在享福呢?”

个温婉中微带着调侃的声音传过来,渤海郡王惊,翻身落地:“给端阳皇姑请安。”

端阳公主也不叫他起来,慢慢踱步到那墙画像前,双手合什拜拜,方:“今来里,是要告诉件事。”

渤海郡王凛,恭敬地:“是,侄儿恭聆。”

端阳公主指指他母妃的画像:“当年,母妃全家的性命捏在父王的手中,所以才嫁给他。”

渤海郡王浑身震,向端阳公主叩下首去,浑身颤抖不止。

“件事,知道的人也就是先皇、荣皇叔和。

先皇驾崩前才告诉今上,死者为大,父王故去,们本想将此事瞒辈子的。”

渤海郡王颤抖得越发厉害。

“荣皇叔是父王的弟弟,今上是晚辈,此事也只有来和才合适。”端阳公主走过来,弯腰伸手搀扶起他:“们本来以为,都么大,对那些陈年老事也早该放宽心,谁知道直哽在心头念念不忘。

是们疏忽。”

渤海郡王抬起只手掩住面孔,摇摇头。

“如今牵涉到当年事的那些人,都已经故去,更不该把自己陷在那里面。

他们的恩恩怨怨,是他们的事,到阴司地府,阎君面前自有分辩结;可还有大好年华,子琮,是个好孩子,把心放开些。”

渤海郡王终于哽咽出声。

“陛下把关在里,是片苦心深意,不要辜负。”端阳公主抬手,抚抚他鬓边散乱的头发。

渤海郡王已不能话,只是哽咽着头。

端阳公主走出几步,和涂山兰样回头,先荫殿里隐隐传来哽咽声,端阳公主心有些酸,却又有些欣喜,那声音中带着满怀的如释重负。

“好好照顾,若有不周到的地方,本宫就问的罪。”

“是,奴才记得。”小明子急忙躬身答应,把端阳公主送出去。

和幽闭在里的前些日子样,深夜里灯光如豆。

渤海郡王眉目安和,盘膝坐在榻上,手中笔微微蠕动,写细小精致的蝇头小楷:“夫有人民而后有夫妇,有夫妇而后有父子,有父子而后有兄弟:家之亲,此三而已矣。

自兹以往,至于九族,皆本于三亲焉,故于人伦为重者也,不可不笃。

兄弟者,分形连气之人也,方其幼也,父母左提右挈,前襟后裾,食则同案,衣则传服,学则连业,游则共方,虽有悖乱之人,不能不相爱也。

及其壮也,各妻其妻,各子其子,虽有笃厚之人,不能不少衰也。

娣姒之比兄弟,则疏薄矣;今使疏薄之人,而节量亲厚之恩,犹方底而圆盖,必不合矣。

惟友悌深至,不为旁人之所移者,免夫!”

满殿的寂静平和中,有人悄无声息地推开门。

只手伸过来,轻轻按在纸上:“惟友悌深至,不为旁人之所移者,免夫。

前人所言真至理也。”

渤海郡王抬头,来人袭肃穆的黑裳,身材伟岸颀长,凛凛威重严贵之气将满殿的寂静压下去。

“拜见陛下。”渤海郡王深深下拜。

皇帝伸手:“平身。”拿起他刚写好的页,细细端详回,放下道:“子琮,今日朕微服前来,无人知晓。”

渤海郡王微倾,神情严肃。

“朕的亲兄弟,只有安亲王个。

只是他与朕同父不同母,反而疏远。

虽有兄弟之情,但到底隔着些什么。”雍德帝转向嬴太玄:“世人都,皇族先君臣而后骨肉,几代先皇也是如此行事、如此教诲子弟。

但朕想大逆不道回,子琮,可愿与朕外联君臣之义,内托骨肉之亲?”

渤海郡王心旌摇动,张口欲言,却不出什么来,最终重重叩首:“敢不承命?万死不辞。”

嬴太玄回首望去,宗正寺的深处,先荫殿如同个站在时光深处的老人,沉默不语地看着尘世中的所有繁华与衰败。

那里面幽禁过四代十位皇族子弟,本王大概是最幸运的个。

“还看什么看?想再进去住几?”荣亲王拍拍他,玩笑道,又将枚金印还给他,接着发牢骚:“平沙城杂七杂八的事儿怎么那么多?连哪家的小子在街上打架也要报上来。

平时就管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嬴太玄但笑不语,想是平沙城也得他被幽禁受罚的消息,既想为他出力又不能公然抗旨,才故意么做的。

荣亲王心里也明白,重重拍他:“还不赶紧走?快把消息传过去,再拖延,怕平沙城连谁家的鸡丢都要上报。”

“王爷。”岳松雷过来,躬身请他上马车。

渤海郡王摇摇头:“不要马车,给本王牵匹马来。”

“陈姑姑特意交待,王爷身子还虚着呢……”

“是王爷还是是王爷?”嬴太玄眼横过去,岳松雷不敢违拗,乖乖地牵“红枣”过来,红枣看见主人,高兴地嘶鸣不已。

渤海郡王跃而上,扬鞭在空中甩,“红枣”箭般地狂奔出去,吓得荣亲王在后面大叫:“别在京城内纵马啊!若撞人,就又得回来!”

“放心!”渤海郡王的声音遥遥传来。

原名“赤电”的红枣是千里挑的良驹,即使在京城的街道上纵情奔驰也没有碰擦到个人。

眼看越来越接近京都的中心,街上的人也渐渐多起来,渤海郡王勒住马缰,缓缓放慢速度。

“王爷不回府?是要去哪?”岳松雷从后面追上来,看见他走的不是回郡王府的路,惊讶地问。

渤海郡王不答,脸上表情复杂,岳松雷看眼,也不敢再问。

红枣像认识路途样,不用主人发话便沿着朱雀大街直往城南走,在气派的朱红色大门前停下来。

渤海郡王仰头,看着牌匾上四个大字“凤国公府”,下定最后的决心。

凤府家人还没有得到消息,正在笑笑准备用午膳。

锦锦面前的小碟子里盛满瓜子松子,桂圆趴在桌子边上,琥珀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盯住眼前的盘牛肉不放。

丫鬟急急忙忙奔进来:“渤海郡王爷在门外,要求见。”

锦锦浑身翎毛都竖起来,桂圆个没扒住,“咚”地从桌子边缘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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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面面相觑,唯的丁先打破诡异的沉默。

“他不是关在宗正寺吗?”

“很显然,乡亲们,人家渤海郡王又回来!”曦雨没好气。

“怎么办?”茉莉最实际。

曦宁不吭声,把手中已经拿起来的筷子放下,突然觉得胃里阵阵地抽痛。

“好歹是个王爷。”负责拿主意的人发话:“曦展出去,敷衍他几句话,就身上不舒服,家里要请大夫来看,不便招待客人,请王爷回吧。”

“是,祖母。”曦展从善如流,站起身出去。

剩下的人和动物都松口气,吃饭的吃饭,磕松子的磕松子,桂圆舒舒服服地蜷在桌脚那里啃块肉骨头。

曦宁食不知味,拿筷子去夹汤,又拿勺子去舀长长的水晶粉丝。

曦雨翻翻白眼,把菜给夹到碗里。

过片刻,眼看饭要吃完,曦展还没回来,凤老夫人吩咐丫鬟:“去前面瞧瞧,看客人走没,催大公子快些。”

“是。”紫云马上亲自去,过会儿回来:“客人没走,大公子陪着,正在厅里喝茶呢。”没敢大公子额头上的青筋都暴出来。

直到吃完午饭,曦展也没回来。

饭后,凤老夫人有些乏,自去睡中觉,留下茉莉和曦宁曦雨在侧间里喝茶。

茉莉端着茶杯,转头吩咐绿云:“再去问问,看客人走没。”

绿云抽身去,过会儿回来:“客人没走,大公子陪着,正吃心喝茶呢。”回大公子的脸都黑。

“怎么回事?曦展怎么么慢?”茉莉皱眉。

“人常‘请神容易送神难’,尊大神可是自己上门来的,要送走当然不那么容易。”曦雨端起茶杯咕咚咕咚地喝光,把空茶杯往桌上撂:“咱们三个加上绿云,正好凑桌麻将。”

曦宁抬头:“去拿麻将来!绿云输算的。”

已经打十来圈,还没见人回来,连茉莉也有些心浮气躁:“怎么回事?宁儿都输光。”

曦雨把手里的牌推:“成,那位大神不走,咱们什么事也做不。

似月,去瞧瞧怎么样。”

似月出去会儿,回来依旧面无表情地禀报:“大公子陪着客人在前厅喝茶。”

什么?从午饭前到现在,都喝多长时间的茶?

曦雨嘴角抽抽,嘀咕:“回头叫那个客人付茶水钱。”

前厅里,凤大公子脸色黑漆漆的像锅底,额上青筋暴跳;渤海郡王气定神闲,神色诚恳真挚:“只求见二小姐面。”

曦展冷笑:“舍妹虽然不是凤子龙孙,也算得上金枝玉叶,既未出阁,也未订亲,儿家清誉贵重,王爷毁次,还想毁第二次吗?”

渤海郡王口中呐,他既不是亲朋又不是好友,却来要见人家未出阁的儿,的确不合礼数,但既然下定决心,就顾不得个:“在下以爵位保证,此事绝不会有丝毫泄露于外。”为达成目的,他连自称也改。

凤曦展挑挑眉,正欲什么,门外道悦耳的声音先抢先:“行,看就让他们见面,把话清楚,样拖着算什么事儿?倒是弄清楚的好,大家从此各过各的日子,就当此事没发生过。”

渤海郡王回身,先对进来的人作个揖:“凤三小姐。”

曦雨避开,手握在腰间屈膝:“不敢,王爷千岁。”

“今日在下来,正是要把话清楚。”渤海郡王站直,目光朗朗:“此事是要弄清楚,但绝不是为以后大家各过各的日子,不可能就此揭过去。”

曦雨挑眉:“怎么,王爷要追究打那邢媒婆?”

渤海郡王摇头:“三小姐打得好,剩下的话,在下只能对二小姐。”

曦雨目光盯着他看晌,渤海郡王不与直视,也毫不避让。

“哥哥,又不是梁山伯与祝英台,让他们见面也罢。”曦雨转头对曦展道。

曦展皱眉:“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再传出去,对宁儿不好。”

曦雨想想:“把正厅里的大帷幔放下来,让他们隔帘话好。

若有人提及,就渤海郡王为表悔过的诚心,亲自向凤二小姐致歉。”又转向渤海郡王:“样,王爷不介意吧?”

渤海郡王自然摇头:“自然可以。”躬身又给曦雨作揖:“多谢三小姐。”

曦雨依旧避开:“王爷不必谢,也不是为。”完转身出去。

曦展神色好看多:“王爷且随臣到偏厅来,待们去布置。”

渤海郡王头,随曦展去。

厅中静寂,隔帘影影绰绰。

两人个在帘外,个在帘内。

半晌,还是里面的人先有动作,渤海郡王听见声深深的吸气声,然后映在帷幕上的人影往下矮矮:“给王爷请安。”

渤海郡王慌忙伸出手去扶,却触碰到帷幔,颓然放下手臂,又深深地揖到地,低声:“样隔帘相对,虽然看不到,但如此也好,本来也无颜见。”

帘内又无声。

嬴太玄继续低声:“做那等的糊涂混账事,今日也无可辩驳。

要见,只是要告诉句话,再求件事。”

半晌,帘内有些低哑的声音传出来:“若是为舅公给送东西的事情,那大可不必。”

渤海郡王摇头:“不是为那个,是从心窝子里掏出来的话。

现下对着苍祖宗立誓,今日的话若有半句虚言,教现死现报在里。”

帘内又是半晌无声,阵沉默,然后低幽的声音传出:“王爷告诉臣什么话?”

渤海郡王毫不犹豫,斩钉截铁:“今生今世,非君不娶。”

帘内的人紧接着话,声音里带怒气:“事情到样的地步,王爷何必要以样的话来挤兑?好聚好散,大家都撂开手,婚嫁各不相干,岂不干净?王爷样的血统、身份,难道辈子不娶不成?何必再拉扯上?”

渤海郡王黯然低头:“先前对不起回,实在不愿意再不开心。

但在先荫殿里左思右想,实在无法,只好再连累第二回。”他又道:“先前骗过,此时也不愿意再赌咒发誓来取信于。

世事无常,但此心永不会改,常言道‘听其言不如观其行’,只看往后的日子罢,总不会再叫失望。”

帘内传出冷笑声:“话倒可笑,王爷做什么,又和什么相干!失望不失望,又和王爷什么相干!”

渤海郡王听着那话中悲愤之意,闭闭眼:“便是要求的事。”他语声极尽哀求温柔:“求以后莫要再‘和他有什么相干’样的话。”

帘内寂然无声。

渤海郡王的语气越发地低柔:“辈子也只求过人三次,第次求父王不要死,结果他还是去,留在世上成没爹没娘的人;第二次求陛下把平沙城封给,陛下应,结果在那里上战场、治城安民,成个真正的人;是第三次,求不要再样的话,每次,便少活几年的寿数,求莫再罢。”

帘内依旧没有声音。

渤海郡王也不再开口,两人隔帘相对,却都默默不语。

有人在外头轻轻叩门:“王爷,贵府上有人来寻王爷。”

渤海郡王再次对帘内深深揖到地:“告辞,千万保重。”

曦雨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摇头叹道:“好厉害,比小言里那些花花公子不知道高明多少倍。

二姐姐哪是对手。”

茉莉急着想推门进去,却被曦雨拦住:“让单独待会儿吧。”

茉莉顿住,头,姑嫂二人吩咐丹朱在外面守着,相偕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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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德十二年四月初十,陛下有旨:赦渤海郡王出宗正寺,重掌平沙城。

十五日,宗正寺遣官员至凤国公府,言雍德陛下之堂弟、先故丰亲王之嫡长子渤海郡王欲聘凤氏嫡长为正妃,已上秉宗正寺。

凤氏婉拒。

京师轰动。

二十五日,再遣官员,凤氏仍拒。

京师震动。

五月初五日,再遣,凤氏依旧拒亲。

街知巷闻,引为笑谈。

五月十五日,仍遣,仍拒,茶楼酒肆津津乐道。

五月二十五日,依旧如是,京都百姓习以为常。”

——李憬《朝花夕拾》“有完没完?有完没完?”荣亲王大发雷霆:“宗正寺里的官员已经派出去个遍,个个都碰鼻子灰回来,个月往里跑三趟,是不是还想再住进来回?”

渤海郡王尴尬低头,听着叔叔训话,等荣亲王终于累,端起茶杯来喝水时,他才嗫嚅:“王叔,后又是初五,您看……”

荣亲王气得真想把他给踹出去,旁边坐着的安亲王笑:“皇叔,咱家子琮什么时候样低声下气过?看他片诚心,您就担待些。”

荣亲王横过去眼:“宗正寺里大大小小的官员,被派去个遍,咱们爷们儿不烦,人家可都烦!昨儿还有人跟抱怨呢,没有遇到过样的事,皇族求亲,哪家不是高高兴兴、欢喜地的答应?偏次就碰鼻子灰!等着瞧罢,明儿肯定大堆的人来跟告假,谁还愿意去呢?”

安亲王咳嗽两声:“既然都不愿意,那去吧。”

“皇兄……”渤海郡王感激又担忧地看他。

安亲王微笑:“个宗正副令平时什么事也不做,只挂着名干拿份俸禄,多少心中有愧。

个不争气的身子么虚弱,三两头大病小疾,没有帮得上陛下忙,倒是子琮几年为陛下分忧。

就让在此事上尽尽心,往后若没人肯去,逢五的日子就替子琮跑趟。”

荣亲王沉思:“也好,每日都闷在府里,于身体也无益,不如每月逢五的日子就出来趟,散散心也罢。”

渤海郡王揖到地:“如此多谢安皇兄,若此事成,安皇兄就是的大恩人。”

安亲王摆摆手:“什么恩人不恩人,都是自家人,就少来套罢。

当初若是略微聪明些,如今也不用承份情。”

渤海郡王略惭,低头不语。

他自幼飞扬跋扈,虽不曾做什么恶事,但也是霸道成性的,多少上年纪的老太傅都管教不住,单在位病弱温和的堂兄面前,不由自主地听话几分。

“那就么定。”荣亲王最后拍板。

第二日是六月初四,大早就阴沉沉的,渤海郡王命陈云收拾大盒郡王府库房里的名贵药材,亲自给安亲王送去。

“王爷,阴沉沉的,怕是要下雨,今日还是用马车吧,奴婢在车上放伞和蓑衣,您别在安亲王府停太久。”陈云边把装药材的盒子交给岳松雷,边叮嘱着。

“知道,陈姑姑放心。”嬴太玄边系披风的带子,边往外走。

众人皆知安亲王身子不好,故而安亲王府很是清静,平日里少有访客。

安亲王见到他来,很是欢喜,撑着病弱的身子和他好阵子话,连同样病弱的小世子也跑出来抱着他的腿,闹着要王叔教自己骑马射箭。

“硕儿乖,还太小,等再大些,王叔就教。”渤海郡王把堂侄抱上膝头,荣王叔膝下只有个小孙,如今安皇兄的个小世子是皇族第五代仅有的个。

“王叔不骗?”嬴淳硕揪着堂叔的衣襟,不依不饶,他虽然从小病弱,但性格活泼,在众人的娇宠下反而有些霸道。

“当然,王叔可是个上过战场的堂堂子汉,子汉是不骗人的。”嬴太玄信誓旦旦。

旁边安亲王口中的药茶险些喷出来,戏谑地看着他直笑,渤海郡王脸皮再厚也有些不好意思。

“父王笑什么?是不是渤海王叔骗?”小世子转头,疑惑地看向父亲。

“没有,王叔没有骗人。”安亲王好容易忍住笑意。

小世子才心满意足地从堂叔的膝盖上下来,由奶娘带着给两位长辈行礼出去。

嬴太玄看外面的色越发阴沉,乌云黑压压的,便趁着雨还未下告辞,安亲王命人送他到门口,嘱咐路上小心。

车马辚辚,刚走小段路,空中雷鸣电闪,大雨倾盆而下。

外面骑着马的岳松雷大声叫跟随的侍卫们都穿上备好的蓑衣,撩起车窗的帘子探身进来:“王爷,雨下得太大,咱们是找地方避避还是冒着雨回府?”

不过息的功夫,帝都的青石板路面便湿透,渤海郡王从车窗里看见,暗道竟是京城难得见的大暴雨,外头乌云压顶,仿佛瞬间由白变成晚上,上块块的黑云间流窜着明晃晃的闪电。

“直接回府,不过别走小街道,从朱雀大街绕路。”

“是。”岳松雷放下车窗帘子。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渤海郡王皱眉,希望样的雨只是时的,若是连绵大雨的话,势必要影响到民生,再甚者引起洪涝,就不好。

侍卫们护着渤海郡王的马车,从朱雀大街绕路走。

岳松雷骑马走在队伍的前面,上惊雷个接个的炸响,闪电时不时晃过,地间乍亮下又暗下去。

忽然,岳松雷目光瞥到前面路口的棵大树,惊下,催马上前去看清楚树下那辆马车的徽印,上前问驾车的小厮两句话,又策马奔回渤海郡王车边。

“王爷,前面大树下停着辆马车躲雨,是凤国公府的,二小姐在车上,是刚从国师府请安回来。”

“什么?”渤海郡王惊,伸手撩开车帘跳下车:“快叫那小厮把车驾出来!雷雨的气怎么还躲在大树底下!”着也不打伞、不披蓑衣,拔腿往那棵大树下跑。

“轰隆”声几乎把人们的耳朵震聋,道刺目的光正好朝着大树击下!

车辕上坐着的小厮吓得惊叫声,先跳下车逃出大树覆盖的范围,拉车的马儿受惊,扬蹄高嘶声,竟挣断马缰跑,马车瞬间翻倒在地,同时渤海郡王目光凛,直扑进马车!

“王爷!”岳松雷失声惊呼,马车中被甩出个人来,岳松雷来不及看清楚是谁,跃接住。

大树转眼间被击得焦黑,向马车上倒下来,侍卫们发声喊冲上去,转眼间十几双手向树干托去,电光火石间渤海郡王怀里抱着曦宁从翻倒的车中滚出来,侍卫们瞧见,齐齐放手,大树“轰”声倒下,压扁车厢。

先被甩出来的丹朱浑身被淋湿透,哭叫着跑过去,岳松雷紧紧跟上:“王爷,二小姐……”

渤海郡王单膝跪地,把曦宁横抱在怀里:“马车翻倒时撞到头,晕过去,不打紧的。

本王无恙。”着又瞪岳松雷眼:“还不拿件蓑衣让丹朱姑娘披上?”岳松雷反应过来,赶紧跑去拿蓑衣,又被渤海郡王叫住:“派人追回凤府受惊的马匹,别让它伤到人;另外,驾车的小厮给本王捆起来,送到凤府,请凤大公子发落。”

“是。”岳松雷答应句,立刻去办事。

早有侍卫从马车中取披风过来,嬴太玄接过,裹住怀里的曦宁,手抚过的鬓边,凤曦展在做什么!怎么用样混账的人来驾车!幸好宁儿只是撞晕,不至头破血流。

侍卫把车驾过来,躬身:“王爷。”

渤海郡王头,对丹朱温和地:“叫岳松雷带着骑马,先将们送回凤府吧,凤家平日都请哪家的大夫看病?”

丹朱已不哭,只是还有些抽噎:“甘草堂的黄大夫。”

渤海郡王吩咐:“去把人直接请到凤府,样大的雷雨,给双倍的诊费。”

马上有侍卫飞马而去。

丹朱被吓到,乖乖地侧坐在马上,岳松雷苦着脸在前面牵马。

渤海郡王上车,训练有素的侍卫们马上收拾好,车马缓缓向前行去。

上车时他动作有些大,刚坐定,怀里的曦宁嘤咛声,睁开眼睛:“子琮?”

嬴太玄低头:“在,感觉怎么样?疼不疼?”

曦宁傻傻笑:“闻见有腊梅的香气……”然后仿佛是头疼,皱皱秀眉,又昏睡过去。

渤海郡王把脸贴上的额头,幸福而又心酸地享受刻。

六月初五,身体赢弱的宗正副令安亲王亲自到凤府媒,依旧被婉拒。

荣亲王再次大发雷霆,不过次不是对渤海郡王,而是对凤府的“不识抬举”,连安亲王上门和都不行。

没面子的安亲王也不生气,回来笑眯眯地,凤大公子的脸色、口气都好很多,门亲事看来还有希望,往后他每逢五去跑趟,总会给子琮下来。

六月十五,安亲王再次无功而返,荣亲王第三次大发雷霆。

安亲王边劝边凤大公子越来越好话,今日两人还下几盘棋,没想到凤大公子的棋艺还真不错。

六月二十五,安亲王依旧无功而返,荣亲王连气也不想生。

安亲王笑眯眯,今日上午和凤老夫人起品茗闲话,中午少夫人亲自做几个菜来款待,感叹凤府少夫人的手艺真是好,竟然能用花朵做菜。

荣亲王完全无语,也懒得再管堂兄弟俩,随他们怎么折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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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五的求亲,依旧被拒绝,荣亲王干脆不再过问件事,安亲王从凤府回去后对凤府的菜肴、香茗大加赞赏,让渤海郡王黑线好阵子:皇兄到底是去给自己亲呢,还是去蹭饭、蹭茶享受来着?不过,也没有多少时间让他郁闷个问题,七月初九,是雍德帝的生日,万寿节,朝廷早在两个月前就开始准备,越接近万寿节,事情就越多,他被抓进皇宫去帮忙。

万寿节大宴,皇帝在紫宸宫正殿宴请群臣,申贵太妃在谨福宫宴请朝廷大臣的家眷。

渤海郡王负责总领大宴的种种事宜,忙得团团转。

谨福宫总管突然病倒,渤海郡王从紫宸宫赶去谨福宫,处理好因为总管急病而延宕的大堆事务后,又从谨福宫赶去紫宸宫。

事情繁多,他步伐匆匆,前面引路和后面跟着的太监也知道王爷赶得急,步子放得又轻又快。

突然,前面引路的太监停下步伐:“给老夫人、凤国夫人请安。”

凤老夫人和茉莉、曦宁曦雨进宫赴宴,没料到会在里碰上渤海郡王。

嬴太玄急忙施礼:“老夫人。”他身份尊贵,只向年龄较大的长者行礼,又直起身来头:“凤国夫人、二小姐、三小姐。”到“二小姐”时,声音明显柔和几分。

凤家众人起回礼:“郡王爷千岁。”

渤海郡王忙道:“不敢。”完让到边,让凤家人先过去。

凤老夫人谦让几句,渤海郡王嘴里答应着,眼角的余光直在偷看曦宁,只见拉着曦雨的手,目不斜视,粉颈微微低垂,从衣领里露出段肌肤,欺霜赛雪,不由得心中荡,略微走神。

“王爷,王爷。”跟随的太监看见他望着凤家人远去的背影,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大胆上前叫两声。

渤海郡王回过神来,脸上毫无羞色,依旧尊贵沉稳:“还不快走?愣着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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