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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天不冷-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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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老伴的嘱咐能不办吗,这房子得要,非到这市房产处去要不可,别的地方也不管房子啊。白忠义正在那里转悠来转悠去,正没咒念呢,突然有人问:
“白大叔,你在这转悠啥呢?”
白忠义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医院的院长。
“我想进去办点儿事。”白忠义指了指市房产处的大楼,“也不知道好办不?”
院长瞅瞅门前两边摆着两个大石头狮子的七层大楼,又看了看白忠义,说:“你是给女儿要房子的吧?白小涛啥时候结婚啊?”
“唉!按说早就该结婚了,不就是因为没房子吗。”
“可也是,房子是大事。我们医院还没这个能力,给职工解决不了房子。我记得三个月前医院给市房产处打过报告,给白小涛要房子,到现在也没有消息,哪天我打发人再去看看······”
院长的话没说完,白忠义转身要走,说:“医院打报告了,我就不再麻烦人家了。”
院长说:“不,大叔,你还得去找处长,把你家的住房情况跟他好好说说,求他帮忙。再不好办事吧,人怕见面,树怕扒皮,你去了可能比公家去要好得多,现在公对公办事很难办成。”
白忠义非常打憷地说:“这么说我还得去?唉!门不好进哪!”
院长看了看白忠义说:“你还得去;把家庭情况好好说说。”
白忠义瞅瞅院长,答应了一声:“哎!”
院长走了。白忠义赶紧把要对大巴掌说的话,当然是要房子的理由了,从头到尾在心里说了一遍,又从头到尾细细地琢磨了一遍,这才撑着胆子心里直突突进了大楼。来到处长办公室门前,小心奕奕地敲敲门进了屋。一位年轻的女同志迎上来问:“你有事吗?”
“啊,有事。”白忠义瞅瞅那女同志。
“有事跟我说吧,来,到我屋去。”
白忠义愣住了,心想:“听说大巴掌是男的,这咋变成女的啦?不对呀;我得问问。”
“同志,你是处长吗?”
“我不是,处长没工夫接待你,有啥事跟我说吧。”
白忠义想,我是来找处长的,跟你说啥呀!跟你说也解决不了问题,便问:“处长在哪?”
那女同志上下打量打量白忠义,说:“这个老家伙,怪知道好歹的,还专挑大的摸!在那。”那女同志往旁边一间套房的房门一指,“处长,有人找你!”
过了一会儿,只听得咔嚓一下吱呀一声,门开了,从屋里走出一个女人来。这人红头胀脸,头发逢乱,边走边扣扣子,走到地中央又回头进屋,拿出来一个小提包,匆匆忙忙地走了。白忠义看着那女人走出走廊,他心里想:“这人怎么啦?”
为白忠义指路的那个女同志看着那女人去的方向,低声说:“该!谁让他不听我的话,非去找他不可,吃亏了吧!”
白忠义听得清清楚楚,转头看她一眼,敲敲门进了屋。赫!大巴掌可神气了,仰卧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呢。他大概是累了,白忠义跟他说话他连动都没动一下,活像个死人。既然来了,管他听不听,说。白忠义像背书一样:“我家住在这里二十来年了,全家四口人,两个老的还不是一家人,她是我的亲家母,我的女儿今年二十五岁了要结婚,招养老女婿,没房子结不了婚啊。往年不是借人家的仓房就是人家的北炕,一年要搬好几次家。求处长帮忙,给一套房子吧!”
白忠义把他准备好的话从头到尾一口气说完了。真不赖,大巴掌还真活了,他扭扭屁股,用眼皮撩了白忠义一下,问:“你家咋那么多人哪?”
白忠义赶紧说:“亲家母也没有房子,她就这一个独生子,孩子结了婚我们就得住在一起了,总不能再让她一个老太太在外面打游击呀!”
白忠义又把申请住房的理由说了一遍,可是,大巴掌只是摇头不说话了。白忠义没词儿了,默默地站在大巴掌的面前,像犯了罪似的,两只手像是多余的东西没处搁没处撂,无意中摸到了衣兜里的香烟。本来这是同志们事先替他准备好的,可是,来到大巴掌跟前见到他那幅德行就把香烟忘了。当时白忠义真后悔,多少人告诉他,办事先递烟,咋就忘了呢!白忠义赶紧掏出带过滤嘴的人参牌香烟递过去,大巴掌摇头摆手不接,可他的眼睛却盯在香烟盒上。白忠义一琢磨,猜出大巴掌那是装模作样,就硬把香烟塞进他手里。大巴掌拿着香烟盒看了看,打开盒取出一只,用鼻子闻了闻,叼在嘴上。白忠义随后啪的一声打着了火,点着了香烟。对这次递烟、打火的动作白忠义非常满意,去市房产处之前,在同志们地指导下白忠义足足练了两天,可哪次也不如这次麻利快!大巴掌使劲地吸了两口,又把烟盒在手里摆弄过来摆弄过去,他还真的喜欢上了。有门儿,他抽出滋味来了,脸也不那么长了。
白忠义笑着问:“处长,我这房子能解决吧?”
大巴掌没回答,突然问:“你说你是做啥的?”
“我是市木器厂的木工啊。”
这句话好像给大巴掌打上了兴奋剂,突然精神起来,脖子向白忠义伸过来,眼睛也睁大了:“你是市木器厂的木匠?几级工啊?”
“七级。”
大巴掌咧开大嘴笑了,他提提裤子,扣上裤子前头的扣子,往下拽拽上衣,指着旁边的一把椅子让白忠义坐下。真是一张纸画一个鼻子好大一个脸!刚进屋的时候因为紧张腿有点突突,眼看着支撑不住身子了。白忠义也没客气,一屁股坐在椅上,这一屁股坐下去,实着着地把椅子压得嘎吱一声,差点儿塌架。
大巴掌跟白忠义唠起木匠活来,大巴掌说的还真像个行家,白忠义很佩服他。不怪人家当官,啥都懂!大巴掌可真能说呀,说得嘴丫子直冒白沫子。白忠义哪有闲心跟他唠这些,但为了讨他高兴只好陪他说几句。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他还说起没完了,白忠义把话岔开了。大巴掌笑了笑站起身说:“我还有事,今天晚上你到我家去,咱们好好唠唠,再琢磨琢磨你的房子的事。我家住在上海路168—58号。”
………【打德惠县城】………
丁家园火车站位于达家沟火车站到陶赖昭火车站北线的中点,车站不大是个小站,每天有往返一次的客车,有时还有通勤车往返于德惠火车站到丁家园火车站。就这样一个两座房子的小站,也没逃过国民党反动派的轰炸。
1947年秋天,八路军第一次打德惠县城,打了三天两夜没打进去。那枪声响得像爆豆似的,炮声隆隆,听不出个数来。在晚上人静的时候,站在院子里听得清清楚楚。
德惠县城四周有围墙,很艰固,墙底宽有二十来米,围墙外面有三十多米宽的护城河,护城河水深两米多,一年四季不断水。德惠县城有东、西、南、北四个门,晚间关上,白天时开开。
在德惠县城的西北面,距德惠城墙有二里路有一个小村子,一共住着十几家人,因为这些住户都是从山东迁过来的,所以,这个小村子就叫山东屯,都说山东话。正像歌中唱道:“德惠冲西北,有个山东屯,稀啦啦的房子不过十家人……”村子东南角上是一块哇地,哇地的深度比它周围能深一米半,方园能有一万平方米左右。攻打德惠县城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攻打德惠县城象是一触及。那天佛晓,城里的老百姓还都在睡觉,突然枪炮齐鸣,把老百姓全都惊醒。这时八路军己经打开西门,顺着西三道街向南北方向的中央街进军,他们跑得飞快。就在这时,城里的国民党新七军开枪了。
在城里听,山东屯那边打得很厉害,其实也真是这样。真是枪声不断,炮声隆隆。一直打了三天两夜,战斗才结束。山东屯东南角上的哇地里,全是死人,约有三千人死在那里(这是城里老百姓估计的数字)。
我的同学冯国昌家就住在山东屯,仗打完了,冯国昌由德惠县城回到家里,一看,房子塌了。他们全家在向德惠县城跑的时候,只有他母亲没跑,留在房子里。这下他儿子冯国昌可毛了,先用手扒废虚,扒了半天没扒出来,又找到一把铁锹,使劲往外周,周了半天,周出一个小坑。冯国昌站在那里向四周看了看,他看见房子东南角上像是没塌下来,有一条檩子在那支着,他把希望就集中在这里。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太太,如果埋在废虚中四、五天了,可能也没命了。那就不如先看看房角那里有没有人。于是,冯国昌就拼命地向房角开通道路。功夫不负有心人,冯国昌终于打开了道路。他一眼就看见了他娘的衣裳,急忙喊:“娘,娘,娘啊!”没人答应。冯国昌又扒了扒,扒了半天才露出整个人。他娘双眼紧闭,还有气。冯国昌拍打拍打他娘身上的灰尘,背起来就往城里跑。找到了他的临居王大叔,这是个在县城里开卫生所的。王大叔将冯国昌的娘救活了!
一天中午,刚端起饭碗要吃饭,突然听到飞机怪叫,那声音就像飞机掉下来了。当时就把我吓哆嗦了,腿都不好使了。我和妹妹被吓哭了,但又不敢大声哭。我们撂下饭碗,都趴在炕沿底下。我和妹妹胆子小。妈妈把我们俩拽到身旁,趴在地上。就听到哒、哒、哒,哒、哒、哒的机枪扫射的声音。
这是八路军第二次打德惠县城。第一次打德惠县城的时候,那是八路军的大步队刚从江东过来,江东沿是老解放区,缺吃少盐没衣服,八路军有的穿单,有的穿棉,不论穿单穿棉都是大窟隆小眼子的,甚至有的人把掴腿缠在小腿的干腿棒上,用来挡寒。虽然是初冬,但是东北的天气,大家是知道的,不刮风道还暖和些,刮起风来,把人冻得满地跑。据县城里的国民党新七军说,我们不到八百人,打败了八路军五千多人。八路军当时每人只有五、六子弹,子弹袋里装得鼓鼓溜溜的,一跑起来,子弹袋就漂起来了,实际子弹袋里装的全是箭杆棒棒,那五、六子弹都在手里拎着的大枪里呢。每人只有五、六子弹哪能随便打枪呢,在战场上只能拎着枪往上冲,冲到敌人跟前用刺刀和大刀解决战斗。我听见过很多八路军战士说:“死有啥怕的,死了还家!”
第二次打德惠县城的时候,国民党的新七军己经调走了,由国民党的六十军把守德惠县城。他们到处去要人、抓人修工事,把德惠县城四周的城墙加宽加高,城墙外面的护城河加宽加深,就这样一个小小的德惠县城,整整修了半年多。据国民党六十军一个头目扬言,我们空中有飞机,一有情况,飞机从长春机场起飞,转眼就到,八路军想跑都来不及,这是八路军望尘莫及的。我们6地上有坦克和重炮,八路军没有,他们只有小米加步枪,他们想有还得十年。我们军人个个精神抖搜,子弹足足的,再看八路军每人身上只有不到十子弹,枪一响子弹就没了,用什么打呀!再加上有铜帮铁底的城墙和护城河,我们就是一枪不放,他们也打不进来。
守卫德惠县城用了五千多国民党六十军的战士。
第二次打德惠县城,是秋天的一个沸晓。八路军对国民党六十军展开沸晓攻击,只用了一夜一天就把德惠县城攻下来了。听说,这次攻打德惠县城是**亲自指挥的。
我读初中的时候,在德惠四中,我们的学校是1953年在德惠西北角上新建的,我们是第一批学生。为了扩大操场,我们把德惠西北角的城墙和护城河平上了。在平城墙的时候,在城墙里挖出六o炮炸弹二十几棵,被老师都拿去了,交到县里,由县里统一处理掉了。我们去看热闹,警察不让我们到跟前,让我们都趴在距离点火的地方有一里多远的乱坟岗子的坟后面。他们是用火烧,把这二十几棵六o炮炸弹,轰,轰,轰都烧响了。同学们都议论,这二十几棵六o炮炸弹是从哪来的?
我和几个同学站在原地向四周看,我现在我身后距离六、七块坟处,有一块坟比周围的坟高出许多,我问:“那块坟咋那么特殊呢?怎么修得那么高呢?”
我的同学,他家住在德惠县城里,他叫高德。高德是个很好的学生,德才兼备。第二次打德惠的时候他家就住在德惠县城西四道街,他说:“那是第二次打德惠的战斗英雄!他在坟里面站着,死了还指挥呢。”
“在坟里站着?死人还能站着?”我很吃惊。
我们一起来到那座高高的坟前。我只想看看人死了,在坟里站着是个什么样。我围着坟转了一圈,也没找到哪有窟隆,我就喊了一声:“看不见坟里面啊!”
高德记得:“这座坟能开开。他说,前些日子,他和同学来看过。门就在坟墓的东北角上。”
我找了半天,才找到门,但我不敢打开,怕里面的死人!
高德说:“你真熊!来,我给你打开。”他说着,捲起袖子,开始扒土,一会儿功夫就把门找到了,开开门让我们往里面看。我看到,一个人站在坟旁,左手扶在坟上,右手举着一把木制手枪,头向前看!那气势和活人一样,不可阻挡!
我仿佛听见了他在喊:“冲啊!冲啊……”
高德说:“这是第二次攻打德惠县城时,他就在这里指挥,在打扫战场时现的,这是按他的原形葬在这里了。据说他姓张,是八路军的营长。
………【第67章 水怪】………
没考上初中,在家里这一年,我没去复读,也没去复习,我觉得六年级的课程我全会,和应届毕业生比还能比一气。
在这一年里,有时跟着爷爷(叫谷廷禄,是我太爷的大儿子,他和太爷一起种地。二儿子谷廷祥过继给大太爷了。)到松花江里去打鱼。那时我刚到十五岁,长得瘦小,个子不到一米五。爷爷使一条趴网船,船像两头尖尖一个大木槽子,一个人拿一支桨,船很沉,划起来很费力气。我们这一老一小只能下鲇鱼囤(用柳条子编的,长4尺来高,粗细1。3尺左右,眼儿靠近底部的最小,靠近上端的最大能有半个拳头大)鲇鱼、鲤子没少打,每天能打个一二十斤。有时也下点抹钩,抹钩净钧鲤子,每天也钩个十斤八斤的。我划船划不动,船一上快流就要往下水跑,所以爷爷就得接过船划子,使劲地往上游划,爷爷可费了不少的劲。
松花江里涨大水了,涨了好几天了。刚涨水的时候,鱼很多,我们一天能打3—4十斤,大鱼小鱼都有,大的有十来斤的。江面上的船也多起来了,能下江的船都下江了。挑挑卖鱼的鱼贩子也就多起来。每天早晨江沿上人来人往很热闹。江水涨到现在,水势很猛,江心老高老高,这是涨水的特点,水流湍急。有旋窝的地方,旋进很深一个灶。打鱼的大部份人们都收了网,船靠岸。鱼贩子也很少来了。从江口门(老江口:松花江到备江子的出口)往备江子里灌水,灌得呜呜的响,灌得好吓人。我们下鲇鱼囤是在江东沿的浅瘫上,爷爷说,得把鲇鱼囤取回来,不然的话非叫大水冲走不可。我和爷爷一起划着那条趴网船,在江面上慢悠悠地划着向江东沿驶去。江面上己经没船了,江水涨得迅猛,水势很大,渔民们早把渔网、渔钓起出来了,都顺着备江子划船回家了。我们来到江东沿,回头看江面,吓了我一跳,这江面有原来的两个半宽,水流声听得清清楚楚,呜呜作响。爷爷说:
“你看,这鲇鱼囤都绞到一起了,漂子都成堆了。这要是不取回来明天早晨就全没了。”
我一看,船旁边有几捆秫秸,一会儿漂出水面一会儿又淹没在水面下,在那漂浮不定。啊,这就是鲇鱼囤的漂,被水冲到一起了。可以想象,这些鲇鱼囤己经被绞得成堆了。鲇鱼囤的连接很简单:鲇鱼囤的上口处用一根2尺长的绳子的两头拴住,在两头拴住的绳子中间系上一根绳子,绳子的长短根据水深而定。每十个鲇鱼囤为一组,用一根长绳子,先系一困秫秸做为漂,然后距离漂5米左右系上一个鲇鱼囤,在囤里装上几块石头,把鲇鱼囤扔进水里。我顺手抓住一困,可是没拽动。爷爷说:
“它们绞到一起了,你拽不动。来,慢着点,我来解。”
爷爷解了有一个多小时,总算把鲇鱼囤全都拉上了船。还在鲇鱼囤里带出三条大鱼,一条五斤多重的鲤子,一条五斤多重的鲇鱼,还有一条四斤多重的鳜鱼。这三条鱼都是转不过身了才没跑了。
鲇鱼囤装上了船,可是,把船装得老高,兴亏没风,要是有风,船非被刮翻不可。然而,船帮上沿距水面只有2寸多高了,船一恍水就进船了。我的精神很紧张,我真怕,我怕船沉没在江中。爷爷说:
“你不要害怕,有我这划船老手,别说船帮还有2寸,就是剩1寸也沉不了。”
我老老实实地坐在船头,头向前方,一动不敢动,默默祈祷,天老爷保佑,我们平安地度过江去。爷爷又说话了:
“你坐稳了,不要起来,也不要两面恍动,船快到江心了,只要你稳住就没问题。”
我正吓得不敢动,突然离船头右侧二十多米处,呼悠一下不知是什么东西露出水面,它的脊粱骨有3米多长,50多公分宽,一打卷就钻进水里。把我吓得啊的一声怪叫就站起来了。爷爷也看见了。他说:
“你快坐下,快坐下。那是一条能吃人的大水怪。”
大水怪一打卷,泛起一个大浪花。浪花的波纹传到船邦上,船左右呼悠呼悠几下,船像用瓢舀水,哗哗3—4下,船又下沉有1寸。可把我吓坏了,我说话的声音都变了:“爷爷,水怪再回来,我们的船不就---”
爷爷说:“不要紧了,它不能再回来了。刚才距船远了一点儿,这要是靠近船邦它拱出来,咱俩可真就完了。这是老天爷保佑咱俩。”
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那是爷爷绐我讲的:
也记不得是哪一年了,只记得是一个初冬的早晨,天突然下起大雪,那真是象谁用木先向你头上撒雪一样,一片白芒芒。西北风飕飕地刮,夹杂着雪粒子打在脸上,刮得人睁不开眼睛,雪势凶猛象是把万物都吞没了,虽也不敢出屋。松花江中水不大,江面也不宽,只有江中那条沟,水深约有6尺,江面上冻了2寸多厚的冰。就在这时,人们听到松花江上有一种吼叫的声音。胆子小的人们都呆在屋里,惊恐地听着,议论着。胆子大的人们去看时,只见江面上的冰,翹起2、3尺高,3尺多宽的冰楞子,顺着江面向下方(下水)望去,只见冰楞子呼呼向前伸展,一直伸展有二里多路。
我害怕了;害怕刚才那个水怪,假如它来了,我和爷爷划的这条小船,还能扛住它拱吗!
我又悄悄地坐下了,老半天没敢吱声。船上了岸,可是那个大水怪还在我的脑海里盘旋着。
………【第68章 信念】………
当时除了跟爷爷打鱼,也见不到我复习功课,大哥对我说:“你还回达家沟小学吧,爹在那里,让他给你找个地方复习,明年再考一把试试。第一时间看VIP小说;就来'。26dd'不复习,一年就忘光了,明年怎么考啊。”
我瞅瞅大哥没吱声,在心里盘算着,别看我今年没考上,我是少考一科,如果我要不少考语文,我一定在他们前头。我就不复习,也比他们强,你看我能不能考上。我在炕头的粱柁上画了个飞机,上面坐个小人,我在飞机下面写了一行字:
“这就是我,我要乘坐飞机赶上去,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每天我都要看上几眼,在心里默默地念几遍。
我不喜欢农村,农村太埋汰。当街埋汰得下不去脚。牛粪、猪粪、鸡鸭粪遍地都是。走一趟踩一脚,埋汰死了!一到下雨天,几乎就在粪里走。能不能把粪栋起来,堆在一起,把街道扫一扫呢?
我不喜欢农村,农村的妇女太埋汰。每个人身上都泥头拐仗的,上衣一道子一道子的泥,裤子一条子一条子的猪食。要吃东西,将手往身上蹭几下拿起来就吃。埋汰死了!能不能不往身上蹭呢?养成洗手的好习惯呢。
我不喜欢农村,农村的孩子太埋汰。满身是泥,满脸是泥,满手是泥,拿起大饼子就吃,埋汰死了!能不能向城里孩子学习学习呢?吃东西前先洗手,把农村面貌改变一下呢。
我不喜欢农村,农村的妇女太好串门子,吃完饭把孩子一抱就坐在别人家的窗台上,一坐就是一头晌。唠家常也行,可有的净扯些没用的,什么东家长西家短,闹的邻里不和。能不能没事不串门子呢?搞点儿副业,编织点儿什么。
我不喜欢农村,农村对儿女的倍养一般不当回事,他们说,识个庄家字就行了。不少家庭,从小孩子上小学到初中不闻不问,放任自流,学生放学回到家里,喂猪喂鸡,打水做饭,什么零活都得干。到考高中的时候了,才想起了孩子,可是已经晚了!这种贫穷就是愚昧,愚昧就是无知。
我不喜欢农村,农村男女老少没完没了的玩儿麻将,一年剩下几千块钱,输尽了拉倒,太烦人了!还有的人没黑天没白天的玩儿,玩儿得俩口子打架闹离婚,这都是因为不干活还输钱。能不能不打麻将呢?找点儿活干,搞点儿副业呢。
农村所以会这样,归根结底就是五个字,穷!懒!不争气!
要跋掉农村这个穷根!不能懒!要争气!我认为这就是我的追求、我的信念。
我这个信念不一定对,但这是现实,在我居住的村子里就是这样。
爹和妈都不在家,他们都到达家沟去了。达家沟离我家约有五十佘里路,坐火车还有二十里路。爹在那教学,当事务,挣钱不多,开始时挣工分,每月只有十多元钱。后来改成净钱,每月三十多块钱。爹常年不回家,妈想爹,不到四十岁的人能不想吗,一年得去个一、两回。
1954年初春,我陪着妈去达家沟小学看爹去,本来从丁家园火车站到达家沟是有火车的,每天往返一趟,但是,妈手里没钱,家里也分文皆无,买不起火车票,只好和我一起往达家沟走。天不作美,我们走到半路突然刮起大风,天阴得漆黑,真有点黑云压城城欲催之势。大风刮得树木嗷嗷叫,把掉在地上的树叶卷起来,糊在脸上。可吓人啦,把我们俩刮得东倒西歪,走不动了。不多会儿,下起雪来,鹅毛大雪漫天飞舞,让人睁不开眼睛。妈穿得很单薄,只是一件大褂和一条裤子。
妈的个子不高,不胖不瘦,大眼睛,慈眉善目。上身穿着黑色大褂,大褂不长,将到大腿肚。两个肩膀头上补着两块黑色补丁,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下身穿着一条黑色裤子,虽然没打补丁,但是,两个裤腿角己经破了。妈是冷了,把衣裳往身上使劲地裹了裹,问我:“冷吗?要是冷,你就跑跑吧!”
我看了看妈的脸,妈的脸己经发紫了,口唇有点哆嗦了!见到妈这个样子,我只觉得一阵心酸,眼泪来到了眼圈儿,为了不让妈看见,赶紧转过身去擦眼泪。我不能让妈看见我哭。当时我己经差不多15岁了,虽然我长得像个孩子,个子不到一米五,但是,痛妈的心己经有了。妈又说:
“去,跑跑去,跑跑就不冷了。老天爷竞找咱们麻烦,还下了这么大的雪,跑跑去吧,跑跑身上就热呼了。”
我在想:“天冷不要紧,我比妈抗冻。去年冬天,家里往菜窖里放白菜,天那个冷啊,妈被冻得直哆嗦。可我,只穿一件小褂和一条破裤子,冷是冷,可我没哆嗦,一直把白菜运完。”家里穷到这个份上,妈在家里缺吃少喝、就是高粮面窝窝头,也只能吃个半饱。高粮面可比不上苞米面,高粮面窝窝头涩得厉害,使人大便干燥,憋得直哭。挨冷受冻咱不说,可出门怎能这样呢!多穿几件衣服啊。妈说:
“老母猪去赶集,家里家外一身皮”。
话虽然不好听,可这是真的!这是千真万确的!妈连件能挡寒风的夹袄都没有,棉衣就更没有了。在那个年头里,妈连条裤衩都没有啊!还是我告诉妈,把不能再补的破裤子两条腿剪掉不就是裤衩吗。妈还穿着她在家里穿的唯一的那身破衣裳。天还这么冷,地上冻冰了,腿下直打滑。风还这么大,刮得我们走不稳,雪花落在地上都不化了。妈这是为了啥呀?为啥还要冒着风雪到达家沟去呢?”
后来我才琢磨明白,妈想爹,就是要看爹一眼。这就是爱情,一种纯真的爱情。
这是我在妈面前第一次感到心酸,这种心酸,能在人心中停留一辈子!我没吱声,拉着妈的手,让妈快走。妈似乎腿脚不好使了,东倒西歪,趔趔趄趄的。我呼然想到,妈是小脚!天哪,小脚怎能走这样又光又滑的路呢!我赶紧扶住妈放慢了步阀。一个小脚女人走路,怎能跟上半大孩子呢,这个万恶的旧中国把人坑苦了!如果妈是个大脚片,说不定我们多走出五、六里路了。
天黑了,我们到了达家沟。看妈那个喜庆劲,把这一天的饥饿、挨冷受冻的滋味全都忘了,有说有笑,像是娶了儿媳妇。妈脱了鞋、脱了袜子一看,两只脚上全是血泡。
我二哥赶着大车往达家沟送柴火,我跟着车回家了。到家的第二天早上,我发现我在炕头的粱柁上划的飞机和小人,以及写的字全都没了,是用抹布擦下去的。当时我的心里像被人抓了一把。我毫无目的的向四周看了看,像是要找到擦飞机的人,可是什么也没看见。这个憋气呀!我认为是他们不让我考了,不让我天天看着那行字发呆。我站在地上脸冲着墙抽抽哒哒地哭起来。
大嫂以为我没衣服穿,上前说:“别哭了,你大哥那还有件旧上衣,你穿吧。别哭了,我去找衣裳。”
大嫂又说:“你是不是想妈了?要是想妈,过几天让你大哥去把妈接回来,行不行?别哭了。”
大嫂说:“是不是想到学校去复习呀?明天让你大哥去说说,能行。唉!你这孩子,给衣裳你不要,冻得直伺伺,硬挺着。去接妈,你又不让。让你去复习,你不去。你倒底怎么啦?哭得这么伤心,真让人可怜!”
这件事,只今谁也不知道。唉!就是把我划的飞机擦掉了,这有啥。我所以要哭是因为我去年没考上。心中想的和划的有啥关系呢。
………【第69章 死逼无奈去求人】………
那年头儿,城里的老百姓住房困难极了!白小涛跟父母一家三口人,在城里住了二十多年也没分到房子,每年都要东借西借,不是借人家的仓房住就是借人家的对面炕,有时一年要搬好几次家。那年头儿搬家好搬,父亲把《粮食供应证》和《煤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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