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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天不冷-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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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又接着说:“你们现在多好呀!这才叫俩口子呢。妈不笑话你们,好高兴,妈希望你们天天这样,一辈子都这样!”
这年春天,于冰洋去上海参加全国心血管学术会议。散会后,他想,到上海来一趟不太容易,无论如何也得给妻子买点东西。丁小利的生活很简朴,不讲穿戴。但是,丁小利毕竟是女人,哪个女人不想漂亮呢。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看见周围的女同志戴上了金项链立刻美了几分,自豪与自信增加了几分,心里非常羡慕。多想有一条金项链戴在自己的脖子上呀,让自已也精神精神,潇洒一回!可是,家里的经济条件不允许,只有把这一念头深深地埋在心底了!有一天,上班前,丁小利对着镜子整理衣裳,又左看看右瞧瞧,看着看着她用手指在脖子前面划了一圈,美滋滋地笑了,但她又轻轻地摇了摇头。丁小利这个动作,被站在她身后的于大洋看得清清楚楚。他明白丁小利划的是什么。结婚这些年来,丁小利从来没向他开口要过任何东西,没难为过他,也没有过任何劳搔。于冰洋感到内疚,感到亏待了妻子,对不起心爱的妻子了!他没吭声,但在心里牢牢地记下了这件事。
于冰洋来到了金店,碰上一个邻居在金店里溜哒。邻居问于冰洋:“你到这来干啥?”
“想买一条项链。”
“买项链?给你爱人买。在这买一条项链比在长春买要少花四五十块钱。前不久我在长春给我爱人买了一条,你说这项链买的,我兜里就差捌元钱没够,我和卖项链的人怎说也不行,说啥也不卖给我。我站在那东张西望,等了有两个多钟头,总算等来人了。你说谁,你们院长。这老头有钱,我借他捌元钱,这才把项链买回来。”
两人说笑一阵,把邻居送走了。于冰洋进屋就开始选项链,左选右选选中了一条黄金项链。算了算兜里的钱,买这条黄金项链是够了,但回家的火车票钱不够了。怎么办?是买还是不买?他站在那里想了好一阵子。最后他下了决心,他在心里说,妻子就这点儿愿望都满足不了还叫什么丈夫!还有脸面对她拥抱亲吻她吗!还有脸一遍又一遍地说我爱你吗!路费不够,再想办法,我就是爬也能爬回家。何况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有办法回家的。于是,他买下了这条黄金项链,小心奕奕地揣进怀里,高高兴兴地走出了金店。
于冰洋乐颠颠地习惯地来到了公共汽车站,准备乘公共汽车去火车站。他突然想起来,兜里的钱买火车票怕不够呢,再乘汽车就更不够了。遇事得先打算,他打听一下到火车站有多远,又看看表,时间够用,于是,他就一步一步地向火车站走去。二十多里路,他累得满头大汗来到了火车站。拿出身上所有的钱去买火车票,一算还差十三元五角钱。无论于冰洋怎么说,售票员就是不卖给他火车票。没办法,于冰洋就在候车室内外到处去找他认识的人,一直找到回家的列车快到点了也没找到认识的人。他可犯难了!怎么办?伸手向路人讨要?这对堂堂的大知识份子于冰洋来说开不了口啊!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转来转去,眼睛都要冒烟了!几次想冲出检票口,都被检票员挡住了!火车不等人哪,眼看着回家的火车开走了,他只好等到明天再说了!等,能坐在那儿等待明天的火车吗,他购买车票的钱还不够呢。继续在候车室内外紧张地寻找认识的人。夜深了,还是一无所获!又急又累又饿己经疲备不堪了。于冰洋找到一个能躺下休息的长椅子,躺下了。不一会儿,他把放在身边的手提包拿过来枕在头下。显然是为了防盗,头下的东西谁敢动!保险。不多时他坐起来,从衣兜里掏出那条黄金项链握在手中。这是他的命,他的心,生怕从衣兜里溜出去。握了一会儿,他默默地摇摇头,贼目鼠眼地向四周看了看,迅速地把手中的宝物塞进手提包里,又用手在提包外面反复地摁了几遍,这才把手提包枕在头下放心地休息了。头刚粘提包眼睛就闭上了,开始打呼噜了,接着就进入了梦乡。他亲自把黄金项链戴在妻子的脖子上,妻子高兴得忘呼所以了,像孩子一样又蹦又跳,搂住丈夫的脖子左一口右一口地亲这儿亲那儿,热泪顺着她的鼻子两旁一串串流下来。丈夫心里宽慰极了,一句话没说,只是嘿嘿地笑。肩膀猛然被击了两下,他从梦中被惊醒。“起来!你跟我来!”一个人命令他。
于冰洋翻身站起来,伸手去拿提包,可是,手提包不见了。他脑袋嗡的一下,顿时头昏眼花一片迷茫,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傻了!手提包丢了!手提包里面装着黄金项链呢,那是他的命,他的心啊!是他背着妻子借的钱给妻子买的心爱之物啊!于冰洋欲喊无声,欲哭无泪,双手抓住自己的头发使劲地拽,恨自已无能!恨自己咋就这么窝囊!“你跟我来!快!走啊!”那人又下命令了。于冰洋傻呆呆地瞅着那人,踉踉跄跄地跟他去了。走出不远,进了一个不大的屋子。
那人指着桌子上的手提包问:
“这是不是你的手提包?”于冰洋在绝望中被惊醒了,立刻精神起来了,他擦了擦眼睛看了看手提包,说:
“是我的。”
于冰洋迫不急待要打开手提包,他最关心的是那条黄金项链啊。却被那人把他的手按住了,问:
“你的包里都有什么?说主要的。”
“黄金项链。”
“还有什么?”
“开会的学术材料,医学的。”
“你打开看看吧,看东西少不少?”于冰洋打开手提包,伸手就掏出了黄金项链,高兴地说:
“还在。不少,不少。别的少啥都行。”
那人说:“出门要小心看好自己的东西。如果这次我们要是没抓住这个小偷,你的手提包不就没了,黄金项链也就丢了。好好看着吧,去吧。”于冰洋千恩万谢。
从屋里出来,他才知道那是公安值班室,那人是位人民警察。于冰洋自言自语地说:“还是人民警察好!真好啊!”
开往回家乡的火车又快到点了,购买火车票的钱还是没着落。于冰洋可着急了,他在屋内屋外又转了两圈,还是没找到认识的人。就在这时,于冰洋突然想起来卖手表,只要能卖十三元五角钱就行,就可以回家了。他急忙把手表摘下来,高高地举起来,喊道:
“卖表,卖表,很便宜,卖表······”
………【第47章 深情厚义】………
他屋里屋外地喊,喊了半天,也没人答理。他看了看手表,快到点了,汗珠子从脸上滚下来。又喊了一会儿,总算过来一个人问:
“多少钱?”
“十三元五角。”
那人拿过手表看了看,说:“上海表,倒很便宜,跟我来吧。”“你要买就快点儿,我等钱买票呢。”那人再没吭声,拉着于冰洋就走,进了公安值班室。于冰洋没注意到了什么地方,他仍然急切地问:
“你倒底买不买?我等钱买票呢,火车快到点了。”
那人将于冰洋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见他满头大汗,心如火燎的样子,不像个倒卖手表的贩子,便让他出示了证件。这时,于冰洋才知道又进了公安值班室,只是这位警察他没见过。于冰洋说明了情况,警察笑了笑,说:
“出门不容易,别卖手表了,你这手表按正常价得卖一百多元,我送给你十三元五毛钱吧,赶快买票,走吧。”
“那哪儿成,我把手表给你。”
“不用了,我要手表也没用,你留着戴吧,算我们交个朋友。火车快到点了,你去买票怕是来不及了,把你买票的钱给我,我替你买去。”
于冰洋把兜里的钱都掏出来交给了警察。警察抓起钱就往外走,不多会儿警察拿着火车票回来了,他手举着火车票递给于冰洋,于冰洋接过火车票千恩万谢往外走。
警察又叫住了他:“我这儿有几个面包给你带上吧,火车到你家需要二十来个小时呢,不吃东西咋行。”
警察把面包塞进于冰洋的手里,把他推出了检票口。于冰洋总算回到了家。
我十三岁那年夏天,在姥爷家读书。姥爷家在小坨子住,我们家住在谷家坨子,相距六、七里路。在学校里的时候,除了上课就是跟同学们一起玩儿,没有时间想家。放学后回到姥爷家,就想家,想妈妈、想弟弟永沛。
记得有一次,我和弟弟在大门口捉迷藏。弟弟咯咯地笑着,蒙着眼睛在院子里小心奕奕地摸来摸去。我怕被弟弟抓住,我轻手轻脚地跑出大门外,站在大门外看着,偷偷地咯咯地笑着。永沛伸着小手东摸西摸,我一转身的功夫永沛撞在墙上。永沛蒙着眼睛,当时把脸撞破了,左颧骨部位坏了,直帽血,鼻子出血了,永沛哭啦。我一看不好,抱起永沛就往屋里跑,好让妈给处理处理,没跑出五步又停下了。心里想:“把永沛撞坏了,毛病全在我身上,让妈知道了,那还得了!轻则是痛骂我一顿,重则要把我摁在炕沿上痛打一顿。”怎么办?拿不定主意了。
在两年前有一次,我们住在王十四的东厢房,南屋(就是王书运和王书恒的家,王书运住最南头,王书恒住最北头),我家养了一头小白猪,没有什么喂,长得很瘦,百十来斤。每天由我喂,早晨得早点起来,把甘水准备好,每顿两大瓢甘水一把糠,引导不白猪多喝点甘水。那天中午,妈妈在厨房里做饭,我在屋里哄弟弟永沛,小白猪拱门,把门拱得咣啷咣啷响,可能是因为门已经坏了,拱来拱出,哗啦一声把门板拱掉了。妈喊我:
“你干啥呢?还不快去喂猪,小白猫把门都拱坏了。”
我正在炕里边和永沛玩儿,急忙下地,转身要走,永沛哇地一声哭了,我转身抱起永沛从南屋往厨房走,刚走到厨房,永沛坐在我的右胳勃上,他不老实,往后一仰身子,呼通一下掉在地上,后脑勺先着地,摔得半天没哭出来。我急忙把永沛从地上抱起来,妈也过来了,我把永沛交给妈,永沛这才哇哇地哭起来。妈妈骂了我两声,我被妈妈拽住就是两大巴掌。
我是哭着把小白猪喂完的。吃中午饭了,我不时地去摸右侧后背,妈妈看见了,她把我拽到身旁,揭起衣裳一看,妈妈说:
“哎呀!我的手怎这么重,都出血印子了!来,我给你揉揉!”妈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了,我抬头看妈妈时,两行汨水挂在脸上。
我11岁那年,我家在朱家窝堡村住。那年我们种的一块地,就在北小甸子的南面(因为过去种过稻子,所以叫稻田地),种的高粮。这块地前一年扔了一年,没人种,地里长了一年黄蒿,黄蒿长得又粗又高又壮式,最粗的有大手指头粗,长得还很密,地里走人都很困难。高粮苗长到半尺多高了,长得恨细,才去开高粮苗。到地里一看,看不见高粮苗,满地一片黄蒿,高的过成人膝盖,短的在成人膝盖之下。我扒拉扒拉才看见高粮苗,长得又黄又细,高的有半尺高。
铲吧,我们去了四个人,一上午每人才铲了一条垅。哪是铲地呀,纯粹是刨地。老话说得好:“曲沫菜不挡锄,就怕黄蒿瞪眼芦”。曲沫菜哪怕长得泥板磨的似的,搭上锄头一拽,刷的一下子全掉了。黄蒿瞪眼芦就不行,搭上锄头拽不动,得一棵一棵往下刨。我脱去上衣,光着膀子,还是一身汗。累得我两个膀子生疼,腰也直不起来了。
中午回家都走不动了,好歹到了家,一头倒在灶上。我四岁的弟弟永沛跑过来,骑在我身上。我说:
“下去!累死我了!”
“不吗,我就骑!就骑!骑大马。”
他像没听见,屁股还使劲地墩几下,把我的腰墩得那个疼呀。我的全身都像没骨头了,哪能托动他呀!真叫我来气。一气之下,我使劲往起一拱,把我弟弟永沛从炕上拱掉在地上。他哇的一声哭了。我急忙下地把他抱起来。
11岁的孩子干这么重的活,真是要人命了!成人也抗不住呀!何况我长得又瘦又小。
我把永沛放在炕上,他一直在哭,两只小手紧紧地拽住我衣裳。妈妈没在屋里,我没了主意。我看着永沛颧骨处流出来的血淌在左侧脸上,鼻子还在出血,急忙给他擦擦,我问:
“你疼吗?迷呼不?”
问这话那不是白问吗,脸上卡这么大的口子,鼻子还直流血,能不疼吗?
“我疼,脸上疼,鼻子不疼,不迷呼。”
怎么办?我是把他放在这里就走,到姥姥家去,这可能要少挨一次打,还是等妈妈回来,让妈妈打我一顿。我在那转了几圈,心想:“把弟弟丢在这里就走,不行,他的颧骨处和鼻子还在流血呢。我要是走了,妈妈问起永沛来,永沛是个不会说谎的孩子,妈妈就更得生气了。妈妈找到姥爷家里也得揍我一顿。把弟弟放在这里等妈妈回来,也不行,妈妈回来非挨揍不可!妈妈打人可厉害了,一巴掌下去就是几条手印子。”
我给永沛擦擦血,说:“永沛,你先在这呆一会儿,不要动,我去看看,一会儿就回来。”
我说完胆胆憷憷地跳窗户来到窗户外,向外面看了一圈,没人。妈到哪去了?是不是在外屋地干啥呢,我又偷偷地来到门外,爬在门缝向屋里看了看,还是没人。这下我可高兴了,我转身就往大门口跑。跑到大门口停住了,转过身又往屋里跑,来到永沛跟前一看他的鼻子不出血了,左侧颧骨上出血也少多了。我又给他擦了擦,把他安顿在屋里。怕妈妈回来打我,我得快走,走晚了就走不了啦。对永沛说:
“妈一会儿就回来了。”
我转身就走了,永沛在后面喊:
“四哥你不要走,四哥你回来!四哥---”
………【第48章 手足之情】………
我回头看看永沛,眼泪就掉下来了,我一边哭一边走,有一种难舍难分的感觉。我是真舍不得把永沛放在家里,没办法,我也顾不上永沛了,一溜小跑,不知不觉来到老孙家大壕外乱坟岗子,这回我没太害怕,因为我正想着永沛,刚要害怕,后背上刚要起鸡皮疙瘩就过了乱坟岗子了,我回头看了看,那几块露着棺材的坟还在那,那块溻陷四面露着棺材板的坟就在我身后。这时我又想起了土匪头子九江霸在这打死八路军探子的事,不由得底下头看看,仿佛脚下就是八路军探子倒下的地方,路中间那片小水坑像是流出来的血,又仿佛看到九江霸手里拎着手枪从我身边过去,顺着道向北走去。我的头都要竖起来了,抬头看看,离姥爷家不远了,撒腿就跑,一气跑到姥爷家。
到了姥爷家,心里总是鼓鼓求求的有事放不下,还不敢对姥爷姥姥说,怕他们骂我,这下使我更想永沛了,一闭眼晴就是永沛,就是永沛被我掀到地上的情景,满脸是血,鼻子流血,躺在那哭呢。
我坐立不安,想回家去看看永沛,看看永沛被吓着没有,是不是病了,看看永沛的脸好了没有。还不敢回家,回家怕妈骂怕妈打,不回家看看永沛,又不放心。唉!真难嗷啊!放学回到姥爷家,一句话没有,姥姥问我:
“你咋的了,是不是有病了?”
我说:“没咋的。有时候肚子疼。”
姥姥说:“肚子疼上炕头趴一会儿就好了。”
放学回来总要站在房后向谷家坨子张望,希望能看到永沛,可是相距六、七里路咋能看到呢!挨过了周三、周四,到了周六下午回家了。来到大门口,一眼看到妈妈在屋门口站着,没敢进院。妈妈说:
“回到家啦怎么不进屋?快进来!”
“妈,找错啦!以后再也不敢了。”
“知道错就好,快过来,我不打你。快去看看你弟弟吧。”
妈妈真好!妈妈不打我了,还很喜欢我,有事愿意对妈妈说。
“四哥,四哥回来啦!四哥回来啦!”永沛从屋里跑出来,咯咯地笑着,手舞足蹈,张着小手向我扑来。
永沛的喊声夺走了我一切的向往,只剩下手舞足蹈张着小手向我扑来的永沛。
见到了永沛,他的伤全好了,这才放心了。
我从姥爷家的黄瓜地里偷着摘了四个小黄瓜(黄瓜还没下来,最大的长到四寸来长),放在衣兜里,准备回家给妈妈和永沛吃。被姥姥现了,可把我吓坏了,我以为非挨一顿骂不可。姥姥说:
“黄瓜刚结你就祸害,你看比大手指稍大点儿就摘下来了,真该打!去,到后院偷着吃去,别让你舅母看见。”
我说:“我不吃,是给妈妈和永沛的。”
姥姥瞅瞅我,笑了笑说:“你还真孝顺,真是个好孩子,吃个黄瓜还能想着你妈,我生了四、五个孩子没一个能这样,你可真是个好孩子。”
我笑了笑没吱声,我把黄瓜拿出来放在书包里。第三天是周六,下午我背起书包就往家里跑。
那是真想家啊!想妈妈,虽然妈妈有时骂我有时打我,细想想都是为我好。想弟弟永沛,我们俩形影不离在一起四年,能不想吗!想得坐不稳站不安,有时想得偷偷地哭。有人说,家里穷给孩子找个好地方读书,什么亲戚家、姥姥家,那是个多好的事啊。我不同意这种看法,只要他母亲在,只要他还有兄弟姐妹,孩子就不能离开,离开就是痛苦!
记得过五月节,我在姥姥家。那是周六的早晨,也是我盼望回家的日子。往常周六早晨要把我回家的东西准备好,到了下午我就可以回家了。可今天早晨我什么也没准备,就连我那双掉到水灶里的鞋都没拿出来,还泥头拐仗的在炕沿底下放着。姥姥问我:
“明天过五月节了,你回家不?”
我刚想说回家,话来到嘴边又咽回去了。我想到明天姥姥家吃包子,是姥姥告诉我的,我总得给妈妈和弟弟拿回去几个包子。所以,我说:
“姥姥我不回家了,今年过五月节就在姥姥家过。”姥姥笑了,说:“你到有心眼儿,姥姥家明天吃包子,你们家没有白面不能包包子,你就在这吧。想回家明天再回去吧。”
听姥姥这一说,我高兴极了,周六早晨就盼周日。
到了周日,中午吃包子。这顿饭可吃得不容易,我得把给妈妈和弟弟的这份偷出来呀。往天吃饭我坐在炕里边,今天可不行,不得偷呀,我就坐在炕沿上。人没事的时候,吃饭也很自然,和大家一样,稀里呼隆往里吃。有事的时候,吃饭就不那么自然了,贼头贼脑,轻手轻脚的,眼睛不停地转,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一会儿拿两个包子下地走了,一会儿又回来了。在我第三次走出饭桌的时候,已经被姥姥盯上了。
姥姥突然问:“你干什么?你拿出去多少个包子啦?”
我一下子被吓住了,急忙把手背在身后,说:“我,我没拿。”
姥姥说:“还没拿呢,你手里拿的是啥,我都看见了。你一趟一趟的出去我都看见了,你不是把包子都包在毛巾里了吗!你手里还拿着两个。”
我这下傻眼了,没想到被姥姥全看见了。我用毛巾包起来4个,手里还拿着2个,一共6个包子。舅舅和舅妈们哈哈大笑,我婊姐李秀诊(我大舅的女儿)说:
“永秀,拿包子是要给你妈吧?”
我瞅瞅他们,说:“我要拿家去给我妈和弟弟吃。要不让我拿,那就算了吧。”我的眼泪来到了眼圈,但没掉下来。姥姥拍拍我后背,说:“这孩子,给你妈拿还用偷吗?你可真孝顺!吃完没有?吃完了你就回家吧。再多拿几个。”
姥姥一共给我2o个包子,我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同学们说:“过了礼拜三,不愁那三天。”我不行,过了礼拜三照样愁。从周四就开始盼周六,到了周六这天,心里就像长了草,妈妈和永沛的笑脸总在眼前晃动。有时做梦都梦到我和妈妈永沛在一起,又是风又是闹,永沛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追,永沛笑得哈哈的,十分可爱。一到周六的中午我就像宠子里的小鸟突然被放出来,心里顿时敝亮啦。因为周六下午不上学啦,我可以回家啦,可以看到妈妈了,可以和永沛一起玩啦。
我的胆子很小,天一黑就不感出屋,可能是老人们讲的神鬼故事在脑海中作怪。走路时总像身后有人跟着我,像要掐我脖子拽我腿,像要害我一样。如果非让我出去不可,就是不点灯的外屋地(厨房),也得点着麻杆儿照一照,看看有没有神,有没有鬼。如果到外面去,不是拿着火(点着一根长长的麻杆儿)就是一溜小跑,连头都不敢回,闹得头皮直炸。我弟弟永沛说:
“四哥以后再害怕我领你出去,我不害怕。有神有鬼我帮你,把他们都打跑。”
永沛这一句话把大家都说笑了。
有一次,天黑啦,我要出去撒尿,刚走进膝黑的外屋地,房门嘎吱一声开啦,我嗷的一声怪叫,回头就往屋里跑。我弟弟永沛刚进屋,在身后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回头回脑地看着,也跟着我跑进屋里。永沛边跑边问:“四哥,怎么啦?”
“我听见房门嘎吱一声,是你呀。吓死我啦!”
妈妈问:“咋的啦?跑啥?大惊小怪的。”
我惊魂未定,吓得直喘,吱唔半天没说出话来。永沛说:
“我一开门就听到我四哥的喊叫声,他又跑得那么快,几步就跑进屋里,是我四哥害怕了。”
妈妈瞅着我,笑着说:“刚黑天怕啥呀,看把你吓的那个样。都不如你弟弟,你弟弟都没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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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打摆子的回忆】………
我在13岁那年,得了一次疟疾(打摆子),因为口服金鸡纳霜,服多了,差点把命送了。想起来还真后怕。
早晨上班后,一些人围在药房窗前看着夜里生产出来的清澈透明的蒸馏水,议论着夜里杨柳青带领大家如何奋战。没参加夜战的几个人,用惊奇的目光看着蒸馏水,后悔自己没来参加战斗!苏副主任来到这里,看了一眼摆得整整齐齐的瓶子,又听了听人们的议论,不耐烦地说:“有啥了不起的,还不是在脸上又贴了一块金,又唱了一曲赞歌!你们的脑袋该清醒了,如果再这样继续往下滑那将来的后果就不甚设想了!”
人们听了苏副主任这番话,真要气炸了肺!有几个人围在苏副主任跟前和他辩论。孙利荣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冲苏副主任喊起来:“你千方百计要把卫生院搞垮,不准我们办社会主义医院,你是什么?!我们为农民服务的社会主义祖国创造财富,你说我们是在犯罪,难道你们不给乡亲们治病,破坏国家财产还倒有功了?!”
苏副主任听孙利荣顶他,真是火冒三丈,眼珠子都红了,指着冲孙利荣喊道:“你,你扎呼什么!你把药弄丢了我还没处分你呢!我现在命令你:马上停职反省!把药房的钥匙交出来!”
孙利荣听到这道命令,并没觉得吃惊,因为她预略到会有这一天,孙利荣气炸了肺,质问苏副主任:“你身为医院领导,事情你查清了吗?!让我停职反省交钥匙也行,但是,看把钥匙交给谁,要是交给李桂芝那号人物,我死也不交!”
“苏副主任,什么事情要把孙利荣赶出卫生院哪?又是因为丢药吧?”说话的人是杨柳青。
孙利荣见杨柳青来了,她趴到杨柳青的身上哭起来。杨柳青用眼怒视苏副主任。苏副主任见杨柳青冲他来了,怒气又增加了三分,他瞪着杨柳青喊:
“犯了罪还不服管!简直无法无天了!”
杨柳青向前凑了一步,问:“丢药就是犯罪?那偷药的是不是该杀呢?”
“你要是有能奈把偷药的抓住,那我就敢杀他!”
“那好!同志们都听清了吧?苏副主任说话可得算数!”
苏副主任听了杨柳青这句话,心里一惊:“难道她真把偷药的人抓住了?不,不能!他不会被她抓住的!”苏副主任想了一下又镇定下来,轻蔑地看了杨柳青一眼,就在这时,他发现红光二队民兵排长李伟和民兵于大愣在杨柳青的身后站着,于大愣手里还拎着一个大包袱。苏副主任又吃惊了,他想要问什么,还没开口,只听杨柳青开了言:
“苏副主任,偷药的人已经抓住了,我要亲眼看着你把他杀掉!”
人们听说把贼抓住了,都挤到杨柳青跟前来,想要听个明白,苏副主任皱皱眉头,感到事情不妙,想要溜走。杨柳青看出苏副任要溜,就义正严辞地说:
“苏副主任,你想要溜走?慢着!把话说明白再走。我正式告诉你:偷药的人就是你的医疗组组长,你的狗头军师李金山!你不是说要杀掉偷药的吗?那就请你把她杀掉吧!”
大家惊奇地看着杨柳青,有的人竟骂起李金山来。苏副主任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家伙,他嘿嘿地冷笑几声,说:
“有啥证据?”
杨柳青回头向李伟点点头,李伟大喊?
“把那个臊货带上来!”
只见两个手持钢枪的民兵押着李金山和花蝴蝶来到大家面前,苏副主任一看,冒汗了!他的脑子急促地想着主意。
杨柳青指着李金山的脑袋说:“李金山你向群众交待,药是不是你偷的?”
李金山昨天在人证面前就承认了,今天哪敢抵赖!他哆哆索索地说:
“是,是,是我偷的!我错了,我对不起苏副主任!苏副主任你处分我吧!”
人们看见李金山这个熊样,无不愤慨!都捏着拳头真想揍他一顿!李伟把花蝴蝶向前推了一下,说:
“向群众交待你的问题!”
花蝴蝶战战兢兢,低着头哭声赖韵地说:“我不是人,我坑了李大夫,我不是人,我不是人……”
“把话说明白,你和李金山是怎么回事!?”李伟喊起来。
“这,这,这不好说,反正我不是人!”
这时,群众怒不可遏,像惊雷一样喊了一声:“说!”
把花蝴蝶吓一哆索,急忙说:“我说,我说。苏副主任批准我当乡村医生,可是,大队党支部不同意,不让我进合作医疗站,所以,我手头没有药品,就挣不来钱。这时,我就来找李大夫。李大夫说,让我和他睡两宿觉,他就给我弄到一批药,还不用我花钱,我就答应了。我不是人,我该死……”
这时,人们指着李金山和花蝴蝶骂起来,苏副主任手抓头皮站在那儿,两只眼睛转来转去在打着主意。
杨柳青指着李金山问:“姓李的,花蝴蝶说的对不?”
李金山低着头斜着眼睛看看苏副主任,见苏副主任还没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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