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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狩魔人-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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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感的嘴角在黑暗中微微地向上扬起:“那么下一个是,苏静,嗯,对,苏静!放心,你死了,我就可以和他,长相厮守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身陷鬼湖!

话分两头,欧阳陌和刘宏还没有赶到,但寝室里的荆城垣却已经有些独木难支了。此刻她颈部以上的白皙皮肤已经微微泛起了一抹抹桃红,眼睛空洞的看着嵌在门板上的那个纸人,瞳孔被紧缩的眼帘肌肉压得生疼。

“过来吧……过来吧……”纸人蓦然间消失在原地,然后在阳台的扶手上显出形来,缓缓招手,无比诱惑的声音从心灵的彼岸传送而来。这声音就像是水妖的呼唤,带着强有力的魔法,使得所有听闻者皆是束手就擒。

“给我出去,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荆城垣大拇指勾住枪,然后用两只手紧紧的捂住了耳朵,歇斯底里的狂叫起来,不让一丁点儿声线刺入自己的听觉器官。不!她决不能跟着那个家伙走,更不能对那个蛊惑人心的妖怪绝对服从,因为她知道,只要自己照做了,肯定会被引到阳台上跳下去,就像先前那个女孩一样!这里楼层虽然不高,但天知道,会不会以头下脚上的方式直接摔死!

“嘿嘿……来……来……你看,下面的风景多美啊!跟着我,我带你去看……”纸人继续勾弄着那两道狼毫描上的弯弯黛眉,有意无意的挑逗着。煞白的正方形脸蛋上都是血,而且……都是凝固了的血痂,它笑着,在本该是眼球的位置上慢慢流出了两行黑色的泪线,接着整个寝室的墙壁也开始慢慢的渗透出一道道黑色的血线,似要将荆城垣活活溺死……

荆城垣头皮一阵发麻,正不知道改如何应对。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记起了自己的手枪里还有两颗没有卸下来的除灵子弹,于是她立马来了精神,关掉保险,左眼闭紧,右眼眯成一条缝,将手枪的瞄具分毫不差的对准了阳台上的纸人。

“见鬼去吧!”荆城垣口中骂道,然后‘呯’‘呯’的将两颗呼啸的子弹射进了纸人的身体,国产手枪的后坐力极大,何况荆城垣虽然体质较好,但毕竟是女流之辈,这一瞬间连续来了两次点射,自然被反作用力推的一震,脊背重重的撞到了木门上。但索性刘宏设计的这种除灵子弹效果非凡,在刺入纸人身体的那一刻,立马就被丝丝怨气所激发开来,弹头陡然间从中间炸裂,爆出了一团蓝汪汪的电火花,如蜘蛛网般缠住了纸人,将它捆的死死。

这正是个好机会,现在不走,更待何时?荆城垣毕竟不笨,只见他喘着气将门把手拉开,身子一缩,就逃出了这间恐怖的寝室,顺着走廊的安全出口狂奔。

六楼……

咦?六楼……

天呐!怎么还是六楼?

在来回奔跑了第三趟之后,体力不支的荆城垣终于瘫倒在了地上,但看了看周遭的摆设,自己却好像一直在原地踏步。就好像进了一所难以描摹的奇怪迷宫,走来走去,才发现,你又回到了原点!而周围寝室的门全部都紧紧的闭着,任她怎么用力的去敲,去叫,去喊,都没有一个人去应她!

蓦然间,一种强烈的无助感袭上心潮,握枪的手也在颤抖中冷若冰霜。

出路在哪?长长的走廊,一眼望不到头,只有一个黑洞洞的阴影停在那里,就像是守灵夜里的棺材。消防栓被螺丝上的墙上,被应急灯照的泛出一大片醒目的红,流泻在荆城垣的手上,腿上,就像是斑斑血渍。

‘嘀嗒’……

‘嘀嗒’……

滴水的声音好像尖刀一样挑断了荆城垣的神经,这一刻,女孩子天生的柔弱全部侵占了她那故作坚强的外表,抖着嘴唇,双手抱膝,荆城垣就这么怯弱的缩在墙角,带着微弱的哭腔环视着四周,生怕会有什么东西会忽然冒出来……或者说,她现在,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狞笑声又飘飘忽忽的传了过来,一会儿回荡在左耳,一会儿响彻在右耳,就好像,那个恶魔,就在你的——身后!

回头,虚惊一场,荆城垣缓缓的舒了口气,不过她也看到了敞着门的卫生间,于是想也不想的就端着手枪退入了女厕,既然枪声响起,刘宏他们应该会闻讯赶来的吧?至少,她是这么安慰自己的,是的,只要再坚持一下下,一下下就可以了。

“荷荷……”喘了两口气,才发现自己已经是满头大汗,连衣服都被汗珠浸润,湿哒哒的黏在了细嫩的肌肤上,难受至极。

荆城垣抬手抹了把汗,就走到水池前去洗洗,水温很凉,也很清澈,让她绷紧的神经得到了稍微的缓释,但不知什么时候,水龙头流出来的不再是自来水了,而是变成了血红色粘稠的液体,吓得荆城垣一下子坐到了地上,带着浓重的血腥味让她张嘴欲呕,紧接着竟然流出了一块块的像是碎肉的东西。

一时间,荆城垣惊讶地说不出话来,整个洗手间里安静得让人发慌,除了流水的“哗哗”声。

雾气缠绕着荆城垣,四周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了她的心脏,一点一点地收紧,好像要把它捏碎。

荆城垣半跪着爬了起来,跑向马桶前,吐了。看着自己浑身血红,她喘着气狠狠地揉了揉眼。

烟雾缠绕的洗手间里,仍然只有她一个人,水龙头里流出的只有清澈的水而没有血。

原来…是自己吓自己!

周围都是浓浓的水蒸气,久久不散,还是走吧!这个地方,好像也不干净。她心里道。

就在荆城垣要离开的时候,突然一个无意的眼光,发现了异常!水池上的一个角落里正闪烁着一大片红色光芒,虽然那光芒并不亮,但是在漆黑的角落里看的也十分清晰。荆城垣大胆的走了过去,侧过身子,发现了那红光的来源。

那一丝丝闪烁的红光竟然是从梳妆台上镶嵌的一面镜子里散发出来的!镜子并不大,能照进人的半身,但却很精致,尤其是镜框的纹理和花边,虽然是一些没有规律的花纹,但是看上去却十分的好看。而且这面镜子从她第一眼看到它的时候就有一种莫名的喜爱,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她把它是为己有。不知道镜子的红色光芒是从哪里散发出来的,镜面被红光反射的就好像本身就是红色的一样。

于是,荆城垣心动了,快步走到镜子前。当手抚摸到镜子的一瞬间,她不由的一阵惊讶。那种微妙的感觉,就好像第一次初吻一样的那种冲动!

但是她却不知道,这是一个陷阱的开始,另一个恐怖的降临……

镜子中她的样子依旧是那么的美丽,但却变得朦朦胧胧起来,她刚想伸手擦干净镜子上的雾气,可是一抬手就感觉到有点不寻常。

好像有什么……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有点沉沉的……荆城垣瞪着眼睛抬起头,在看向镜子一瞬间,她愣了。

模模糊糊的镜子中,自己的右肩上有一头长长的黑发,从上而下挂在她的肩上,一直垂到她的腰部,头发还在滴滴嗒嗒地的滴着水。

没有…没有脸!

准确来说应该是荆城垣根本就看不到这东西的脸,因为它是头顶朝向镜子的。也就是说,它是枕在自己肩膀上的!

而且……没有呼吸!

荆城垣的瞳孔好像在一瞬间放大了…竟然忘记了说话,就这样呆呆地看着镜子。

洗手间很安静,只有头发上的水滴到地上的声音。

仿佛有些无形的头发勒住她的心,一点一点的收紧,无形的恐惧紧紧地抓住了她的神经纤维。

“啊!”荆城垣用尽全力尖叫一声,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到醒来时,她发现自己竟然不在女厕了,而是置身于一个极度阴森的小湖旁。

小湖隐藏在一片浓密的槐树林中,树阴里挂着一块斑驳的牌子,黑色的字有些脱色,依稀看到上面写着‘鬼湖’。

虽然是夏天的白天,但是灰暗的天加上周围浓密的槐树,就算是大晴天,这里也一定很少能照到,浓密的树林顺着小径蜿蜿蜒蜒地向前延伸着,仿佛看不到尽头。地上歪歪斜斜的影子飘来飘去,乖乖,还真不是一般地阴森。

阴阴凉凉地风不知从哪里吹来,吹得荆城垣打了一个冷颤。湖边稀稀疏疏的老式雕花路灯发出幽幽的绿光,似乎在不怀好意的窃笑着。

慢慢走近,在才发现原来湖水只是湖面绿色,再深一点就慢慢地变成血一般鲜红的红色,水很清,甚至可以看清水底下一些不知名的水草在摇动,那水仿佛有灵性,召唤着,吸引着荆城垣不顾一切的向前走,仿佛那里,就是她的希望所在,就是她的人生彼岸,就是她的天堂。

她一步一步走向湖心,对周遭的一切景观都混不在意了,此刻荆城垣的心里,就只有那湖。

波光粼粼,看不到一条游动的鱼儿。面前好像有什么黑色的水草,慢慢地摆动着。不!那不是水草!那是人的头发!

荆城垣愣愣地看着浸在水里长长的黑发,黑发渐渐伸长,慢慢地靠近她,缠住了她的脚,把她往下拖,荆城垣的鼻子拼命地涌入腥臭的湖水,进入她的肺部,她快喘不过气了。

湖水中丝丝缕缕的黑发缠住我的脚,我仿佛感到冰凉的头发在慢慢地勒紧。

这时,澄清的湖水也不再见底,颜色就像调色盘一样越来越深,陡然间已经被折腾成了鲜艳的红色,如果非要去形容,那就是:血的颜色。

“救命!”荆城垣不可遏制地大叫起来,双手开始解开缠在脚上的黑发,黑发缠得很紧,不仅解不开,连脚也动不了,难道自己要任由它将这身子拖下水么?拖到湖中心被活活溺死?

“不!”荆城垣奋力挣扎起来,可是却被头发缠得更紧,黑发仿佛是从湖中生长出来的,开始把她拖下水,紧紧地缠着她的脖子,下一秒,血色的湖水变成了沸腾的开水,水面不停地冒出血色的泡泡,可荆城垣却一点儿都感觉不到烫,水面慢慢泛起一堆白骨。

转眼间,一只长满蛆虫的手从血水里冒出来,紧紧捏住了荆城垣的脖子。

“厄…”正当荆城垣翻起白眼,快喘不过气的时候,眼前忽然闪过一道金黄色的光芒,紧接着四下里响起一声清越的道号。那只手像是碰见了什么,立马往水中一缩,不见了。

刹那间,水变回原来清澈的湖水,骸骨也消失不见了,头发迅速缩回水中,消失了。

“垣垣!”耳边恍惚传来了刘宏的声音。

“你没事吧?”一双手剧烈着摇晃着荆城垣的肩膀,荆城垣慢慢的睁开了紧闭的双眼,才发现自己竟然站在女厕里,她愣了一下,往下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干的。证明她先前根本就没有碰到过湖水。

“宏,你救了我?”

“咳……这他妈的鬼打墙把老子绕的好苦啊!等到取出罗盘来才发现中了招。”刘宏干咳了一声,看着腰上的那枚逆时针急速旋转的指南针,苦笑了声。

在他的身后,欧阳陌正笔直的站在那里,目光慵懒,双手成剑指,在空气中对着竖在地上的那面三角型小旗指指点点,口中念念有词。好像两股巨大的力量正展开着拉锯战。

未几,旗头一倒,朝着对立欧阳陌的一面倾斜下去,紧接着那面红色的梳妆镜里传来一声怪叫,声音尖地谁么受不了。

砰……无数块碎成渣子的玻璃稀里哗啦的掉在了地上,就像是从老人的嘴里脱离而出的牙齿。瞬息,整面镜子上爬满了一道道深深蜘蛛网状的裂纹,丝丝怨气从中透射而出。

“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一个纸人模样的东西出现在镜子里,狰狞的哀嚎着。然后它张开了自己那张四方形的红唇,无数黑色的头发从嗓子眼里源源不断的涌出,像针一样向欧阳陌刺来!

第一百二十六章 青鸟

“师弟,小心!”刘宏眼见得不好,立马喊了出来,只是他还没喊出来,欧阳陌就已经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柔若无骨腰部凌空弯了个曲,腾身而起,就像是跳着某种传奇性的舞蹈。与此同时,这些从纸人嘴里吐出的头发也刚好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其中的惊险成分,一点儿也没有夸张的因素在里面。

“哼——”瞥了眼已经逐渐色厉内敛的纸人,半空中的欧阳陌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哼,接着重心下调,再次换了个阴阳鱼的姿态,就再次回落到了地面,此刻的他左膝半跪,眼帘微微眯成了一条细缝。飞舞的留海将黑框眼镜遮掩的半隐半现,再搭配上那张秀气的脸颊,可谓英俊的过了头。而在他身后的墙壁上也霎时多出了数十道腥红的爪痕!兹兹的冒着白气,显然是那些黑发所为。

这一切虽是恐怖,但欧阳陌却只如不见,只看他肩膀一矮,袖筒一滑,一柄雕刻着十六道符咒花纹的木刺就被稳稳的扣在了拇中二指,定睛细瞧,正是上次力毙掉水鬼的楼观道洞玄级法器:黄泉钉!

“叮……”

随着法力的注入,黄泉钉的周身开始渐渐的围绕出一圈圈三角锥形的光圈,亮蓝色,而且不停旋转。仿佛在吸收周围的天地灵气般。但是锋刃上所散发的出来的杀气,却是凛冽至极,使得周围的温度气温顿时下降。已经使周围猛上了一层淡淡的薄冰。

同时,这木刺的本身似乎有生命般的震动着,给人感觉就像是在召唤什么般。

“那么,了结吧!”话毕,欧阳陌将黄泉钉抛到了天际,手掐子午天罡印,嘴上念起了纷繁复杂的口语:乾三连,坤六段,震仰盂,艮覆碗,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封魔阵开!蓦然,一道银灰色的光圈凭空拔起,将欧阳陌全身罩在了里面。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际,一切就绪的欧阳陌猛的拔身而起,将下落的黄泉钉抄在手上,刺向了黯然失色的纸人。

“本不存在的罪恶,我不知你欲行何方?冥海滔滔,黄泉永隔。我印如刀,如剑,如万般真法,斩杀一切罪恶——禁!”欧阳陌大叫,此刻,他手上的木刺越来越亮,越来越璀璨,直到化成一团耀眼的流星!

“嗬——禁—”蓝光大作!仿佛一条冲破禁忌的苍龙,笔直的向纸人掷去!纸人拼命地怪叫着,表情十分痛苦!

而欧阳陌也将左手按在了右肘的关节处,屏息禁气,不断的加强着手心处真元力量的输出,终于,那纸人身上的光渐渐暗淡下来,发出“啊!”的一声嚎叫,整个身子呈旋转模式飞了出去,黑色的粘稠液体被拉成了长长的一条,在半空之中划出了一道炫丽的桥梁。最终,在地面上渐渐变得透明,直至消失不见。

“搞定了!”欧阳陌拍了拍手,嘴角弯起,轻松了做了个简短的微笑。

“不,它……好想逃走了。”刘宏眉头蹙了一下,似是不太肯定。

“黄泉钉下无生魂,既然他有夙愿未了,就任他去吧。反正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灵力,不到一刻钟,就会魂飞魄散,永堕阿鼻地狱!”欧阳陌收起木刺,淡淡的解释道。

“嗯。”刘宏点了点头:“既然这样,就让这里的污秽之气,一扫而空吧!”说完,他掏出一张符咒,贴在了女厕的瓷砖上,瞬间,漫天飘浮的水蒸气散了开来,而墙上的血痕,也变得无影无踪了。

……

静悄悄的中文系办公室里,王青孤身而坐,停电并未使她产生丝毫的慌乱,反而使她多了分镇定。她还是那么的漂亮,一身黑色双排扣工作服,踏着双齐膝的高筒靴。乌黑的长发松散的披于双肩之上,显出一种别样的成熟韵味。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挂在墙上的石英钟,听着指针滴滴答答的走动。恍若是品味着一种禅意。但现在的她确是在等待,等待着结果。

“咚……”这时候,紧掩着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接着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但奇怪的是,一个人影也没,就像是透明的那般。

“都办好了吧?”王青盈盈一笑,对着黑暗中的未知物体,轻柔的道。

“没有。”声音很沉,而且带着些颤动,像是在极力的压抑着什么。

“为什么?”王青两道柳眉因为气愤而扭在了一起,蓦然间推开椅子,站了起来。

“我失败了。”

“什么?失败……你说失败,你又怎么会失败?”王青怒极反笑。

“对不起。”男人的语气很是内疚,字里行间,都挥发出了一股浓浓的爱意,他不想看到心爱的人生气,也不想看到心爱的人不高兴,但是,这次他确实是失败了,败得那么彻底。不易察觉的非人类的呼吸,通过一丝空气的波动缓缓传来,心酸,心痛,无可奈何。

“本来是要去杀最后三个人的,但是,我遇到了两个修为高深的法师。”

“法师?那……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王青咬着牙,一张俏脸都变了形。

“亲爱的,放弃吧!”男人顿了顿,还是说出了口。好像咬着自己的心脏,字字是血泪,虚无的男人真实的存在于这个空间,感受着人世间的一切酸甜苦辣,那颗不知飘在何处的虚无的心,面对着王青在流血,碎裂。

“放弃?”王青一愣,随即歇斯底里的笑了出来:“都走到这一步了,你叫我放弃,你疯了吗?”

“我真的是为你好。”男人哽咽,透明的泪不知落向何方。

“绝对不可能!这一次杀不了,就等到下一次!等下一次,好吗?”王青话锋一转,哀求道。

“不可能了。”男人破碎的咽喉里发出一声漏了风的剧咳。不难想象他是如何用他虚无的手,扶住墙壁痛苦的弓下腰咳嗽。

“怎么不可能!”王青厉声叫道。

“因为我已经要离开了。”男人的声音越来越低,或者说是越来越微弱。无形的眼看向心爱的人,嘴角大概挂着一丝无奈的苦笑。

“离开?你去哪,你本就是无所不能的碟仙,不是吗?”王青失声叫道。

“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去哪,唉!我的灵体已经被那个法师打的魂飞魄散了,在也帮不了你了。至于说无所不能……让你失望了。”男人苦涩的笑了笑,然后挥了挥手,最终和黑暗融为一体:“记住,一定要珍惜自己啊!”

“连你也——走了吗?”半晌,王青才脱力般的摔在了椅子上,两颊上满是泪痕,哀婉的发出一声沧桑的叹息。

“不,没结束,这一切,还没结束!”突地,她好像想起了什么,慌手慌脚的从抽屉里翻出一柄光亮的手术刀来,就疯狂的冲出了屋子……

此刻,刘宏一行人已经安然的走出了宿舍楼,学校里已经恢复了供电,但大批师生却还是处在了慌乱中。幸好这次带来的警力不少,无形中维持了一定的治安。

不过情况刚刚有所好转,就看到对面的另一所老旧宿舍楼里,一个浑身是血的管理员大妈连滚带爬的哀嚎着冲来。两名眼尖的警察立马上前将她截了下来,好一番问询,才得知有一个女人持刀上了宿舍楼,直奔404宿舍去了。管理员上去拦阻,结果就被捅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靠!7栋楼有情况。”刘宏一挥手,就招呼了一队特警,众人一起奔向了宿舍楼。在上楼时,发现了一个男孩也在疯狂的往上跑,他便扣手将他拦了下来。

“你是谁?上去干嘛?”

“我叫沈波,我女朋友在上面。”男孩喘着粗气道。

情况紧急,刘宏又哪里敢怠慢,微一沉吟,也就拉着沈波上去了。

终于,刘宏,沈波以及数十名荷枪实弹特警来到404寝室门口时,他深吸一口气,轻轻敲了一下寝室的门。

门被敲开了,原来没上锁。

但门被推开的那一刹那,所有人惊呆了。

李小雯半躺在床跟上,死不瞑目,睡衣上的那摊血迹,是致命伤。而苏静的右手脉搏被切开,因为大量失血而昏死了过去。

“阿静!”沈波惊叫一声,当先冲上去抱住了苏静。

刘宏皱紧了眉头,李小雯显然是不活了,接着他弯下腰,伸手一探苏静的鼻息,猛的欣喜起来,招呼后面的两个身强力壮的特警大叫道:“快抬走,还有救!”

现场一片凌乱,显然李小雯曾经和那个凶手发生过剧烈的打斗,不过最后还是被刺死了。房间里血液点点,一直拖向了门外,看来凶手也受了伤,应该刚刚才逃走。

“走!去天台”看到了这些醒目的痕迹,作为此中老手的刘宏又哪里会不知道个事情始末,当即大叫一声转身向天台跑去。

沈波随后而至,气急败坏的他已经紧紧的捏起了拳头,发誓一定要揍扁这个恶魔。

清晨的天台很冷,风也比平时大了很多,寒风吹乱了几个人的头发,甚至让大家有些站立不稳。这幢老旧的宿舍楼在这学校里已经算是矮的了,但是看着四周宽阔的水泥地和周边的许多幢高楼依然让人有些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在天台的边上,沈波看见了一个女人的身影,她的右手被割开了一道口子,汨汨的躺着鲜血,但那五指上,却扣着一柄泛着蓝芒的手术刀!

王青。

文“王……王老师。”沈波感觉自己的声音很苦涩。

人王青也不惊慌,只是对着他轻笑道:“你来啦。”

“是的,我来了。”沈波的声音很苦,正如他的心。

屋王青露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说道:“你都知道了对吗?”

“我不懂。”沈波脸色苍白的摇着头。如果可以的话,他宁可一辈子也不要知道这答案。

“你真的不懂?”

沈波还是摇了摇头,那本已握紧的拳头却早已松了开来,软弱无力。

“因为我爱你!”

“什么?”沈波的眼睛瞬间瞪的老大,颤声地说道:“不可能,不可能。”

“只有爱与不爱,没有可能或是不可能。”

“那雯姐,和静……”

“对,是我下的手。不光是她们,包括吴薇,吴思平都是我杀的。”

“吴薇?”刘宏猛然间恍然大悟,但随即却又皱起了眉头:“我第一个不相信。”

“哦?”

“他们两个是碟仙杀的,而后碟仙有辗转去袭击404宿舍,但被我和欧阳师弟拦了下来,击杀的万劫不复。但万万没想到,刚一离开,却又发生了这样的事。”

“碟仙,呵呵,他只是我的帮凶而已,或者说连帮凶都谈不上,他只是我手里的一把刀。”

“不可能,难道你是通灵师?”

“不是。”王青苦笑道:“我有个故事,你想听吗?”

“当然。”刘宏知道,这个故事里,肯定有自己想要的答案。

王青顿了顿,然后淡淡的开了腔:“五年前,在一所大学里,有一个稚嫩的女孩,她好傻,而且什么都不懂。有一天晚上,在舍友的怂恿了,她就和她们一起玩了碟仙,结果,碟仙还真的被这群倒霉的女孩的请来了。它很友好,还回答了她们很多迫切想知道的问题,但末了,其中一个女孩忽然问:碟仙,你是怎么死的?你知道,这是请碟仙中的禁忌。当时碟仙就失控了起来,知道第二天,问话的那个女孩就一个人在体操室里吊死了。紧接着,第二个女孩车祸死了,如此如此,都到了最后,所以人都死了,但那个稚嫩的女孩,那个女主角,却活了下来。你知道为什么吗?”不等别人回答,王青就自顾自的继续说起话来:“呵呵,因为那个碟仙比女孩更傻,它竟然,它竟然,爱上她了。”

“什么?!”刘宏,欧阳陌,荆城垣同时叫了出来,这,这可能吗?

“从此它们成了朋友,但女孩的心性也渐渐的变得阴毒了起来,因为她有碟仙,它可以完成自己想做的一切,而碟仙也从来都是对他唯命是从,默默地付出着,永远没有记求过任何回报。直到女孩离开了学校,开始了自己新的学业。命运弄人,最后,女孩却又被分配到了自己的母校,成为了一名教师,也就在自己,她发现了自己渐渐了爱上了自己的一个学生,她陷得越来越深,越来越痛苦,直到欲罢不能。”

“不幸的是,她发现,男孩已经有了女朋友,而且很恩爱的样子。在他的身后,还有好多追求者。女孩害怕了,她害怕自己得不到自己爱的人,害怕自己的年龄,自己的身份所产生的差距,但她也只能默默的看着,只是那么看着而已。最终,女孩忍受不住这种煎熬了,她想起了碟仙,当年的碟仙……一别数年,碟仙对她的爱始终不变,于是一口就答应了女孩的请求,杀掉,杀掉所有的阻拦者,他知道自己只是一把刀而已,女孩也并未爱过他,但他还是那么做了,只是因为那份情愫……于是……”

“别再说了……”沈波痛苦的打断了王青的叙述。

“那个女孩,应该就是王老师你吧?”刘宏闭上了眼睛,像是在思量。

“对!”王青轻笑着点点头。

刘宏目光一凛,复又问道:“那系主任吴思平的死又怎么解释?”

一听到吴思平的名字,王青的脸一沉。

接着全身颤抖着说道:“他,呵呵,该死!他对我有不轨的企图,还想拿我喜欢沈波的事情做要挟,好啊,我就让他下地狱。”说完,王青失声哭起来,而一旁的沈波则抓紧了拳手,指甲都嵌入的肉里。

刘宏微微欠了欠身,眼神一凛道:“但你要知道,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是的,包不住火。”王青拭去了眼角的泪水,喃喃:“我原以为这一切都是天衣无缝,但没想到会遇到他们。”说到这,她看了一眼刘宏和欧阳陌。接着用力吸进几口气,继续说道:“其实早先我就很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我一直憧憬着想和你……可是……”

“王老师!”沈波哽咽着上前一步。刘宏也下调了动作,准备一鼓作气上前将这个可怜的女人按倒。

“不要过来!”王青貌似看出了刘宏的企图,将手术刀丢在了地上,厉声呵斥道。

“唉!”刘宏只得停住脚步,无奈的叹了口气:“去自首吧,这样,你还有回转的余地。”

王青摇摇头哭道:“不!”

“不过,既然我已经回答了你们所有的问题,那么沈波,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如实回答。”

王青挺了挺胸,女教师独有的威仪和气质,又回到了她的身上。

“好。”沈波道。

“如果没有苏静,你会……喜欢上我吗?哪怕只有一点点。”说到最后几个字,王青的头竟然低了下来,就像是一个初恋的小女子。

“会,会的。”

听到这句话,王青破涕而笑,一张脸美丽的不可方物:“沈波,我很高兴能听到你说这句话,我真的很高兴。”

接着她整了整衣领,目光显示出一种绝望和无奈,然后,微笑着后退了一步。

“不要!”沈波高声叫了起来,王青的身后就是无底的地狱。

王青很平静地看着沈波的眼睛。

沈波向前猛冲了一步,想要把她从天台的边缘拉回来。

“别过来。”王青喝止住了我,“你再走一步我马上跳下去了。”

“王老师”沈波哭道:“不要,求求你回来啊!”

王青轻轻地摇摇头,泪水已经决堤。

王青向后再退了一步,“永别了!我的学生。如果有来世,真希望能做你的妻子,一个能得到你疼爱的妻子。”

“不!”或许是被这份痴情的执着所感动,沈波忽然失声大叫起来。不顾一切的向王青冲过去,他要救她,哪怕牺牲自己。

然而,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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