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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大总统-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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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础

    李莲英献上参茶,慈禧太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指着桌上的玉如意和绣花荷包对光绪皇帝说:“皇上,按照祖上的老规矩,你自己挑吧,眼前的五位姑娘,相中了谁当皇后,就把玉如意塞到她手里,相中了谁当妃子,就把绣花荷包给她。”

    说完,慈禧太后放下茶杯,拿起桌上的玉如意,塞到光绪皇帝的手里。光绪皇帝自幼饱读圣贤书,性情孝顺,他推却道:“此婚姻大事,当皇爸爸主之,子臣不能作主。”

    慈禧太后一听,训斥道:“皇上你都快亲政了,还这么没主见怎么行?”

    光绪皇帝于是拿着玉如意,踱着步子就走到五位秀女面前,他先看了一眼站在最前面的都统桂祥之女静芬,也就是慈禧太后的侄女,顿时傻眼了,此女名字不错,但皮肤灰黄,还有点驼背,廋骨嶙峋,于是上前走两步,到了江西巡抚德馨的两个女儿身旁。正所谓“经过了丑女,才知道什么叫美女”,光绪皇帝对这两位来自江南的姐妹德睿、德蕙越看越顺眼,尤其是妹妹德蕙,皮肤白皙,大眼睛里的秋波,似潘阳湖的春水,光绪皇帝就砰然心动了,把玉如意塞到德蕙的小手里!德蕙看光绪皇帝选中了自己,低头一笑,伸手去接玉如意,这时,光绪皇帝身后的慈禧咳嗽了两声,不紧不慢叫了一声:“皇帝!”

    慈禧太后这叫声声音不大,光绪皇帝却如闻晴天霹雳,肝儿都吓颤了,皇爸爸怎么这时喊我“皇帝”,难道我选的皇后皇爸爸不满意?光绪皇帝犹豫不决,抓住就要送出手的玉如意送也不是,不送也不是!慈禧太后一看,给荣寿公主使了一个眼色,荣寿公主心领神会,拿起桌上的两对绣花荷包,塞到婉玉、婉珍手里,选秀到此结束!

    这结局,真是“命中注定终须有;命中无缘莫强求”,光绪皇帝拿着玉如意,望着桂祥之女,明白了她将是自己未来的皇后,欲哭无泪,觉得自己的人生,从此就只剩下阴暗面了,但他没有勇气反抗皇爸爸,也无力去改变这个现实。就这样,桂祥之女被选为皇后;长叙的两个女儿,后来成了瑾妃、珍妃,光绪皇帝悲剧的婚姻生活,还有悲剧的亲政,迈出了悲剧的第一步!

    但光绪皇帝并非完全没有主见,他亲政后,并不甘心做一位傀儡皇帝;在他的生父醇亲王支持下,光绪皇帝启用他的老师翁同龢重新担任军机大臣;并主管比较重要的户部,在翁同龢的周围;渐渐重新聚集起一批敢于死谏的御史和“清流”大臣;还有一批立志于维新的大臣,比如两广总督张之洞,他们被称为“帝党”,反对慈禧太后过分干政。

    容闳接到宋骁飞的电报时,以自由、人人生而平等为立国之本的美国,当时出现强大的排华浪潮,美国总统切斯特。阿瑟还签署了臭名昭著的排华法案,中国劳工在美国的处境变得惨无人道,以怀俄明州石泉矿场为例,到1885年,这个大矿场有331名华工、150名白工。到9月,150名白人竟然携带枪支攻击华工,28名华工被杀、15名受伤,其他华工皆被赶走。容闳悲愤交加,决定接受宋骁飞的邀请,回去一同推动光绪皇帝维新变法,他深切感觉到,只有祖国强大了,中国人才可能有尊严!容闳带容蓉乘轮船回国,先到了上海,然后北上天津,宋骁飞听说他们父女回国,赶紧放下手中的一切公务,备好马车去天津港迎接他们。
第七章 大清裱糊匠(求收藏、推荐)
    在天津港码头,天空飘着毛毛细雨,宋骁飞带着阮忠枢,还有一帮随从,等候容闳和容蓉。宋骁飞心里惴惴不安,倒不是担心容闳,而是他和容蓉已三年未见,不知再见面,还能不能像从前那样亲密无间?

    容蓉在得知宋骁飞在朝鲜又收了金贤珠、李敏贞两位小妾后,不管宋骁飞如何解释自己是迫不得已,不收她们两人有性命之忧,容蓉都不听,流泪退了宋骁飞订婚送的聘礼,跟父亲容闳回了美国。临走前,容蓉说:“我现在不能确定你真的爱我,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以前我等了你三年,这次你也等我三年,不写信,也不见面,到时如果我们还忘不了对方,再续前缘。”

    在这三年里,宋骁飞时常想起容蓉,一直洁身自好,等着她回来。宋骁飞有时也在心里问自己,这折磨人的东西,就是所谓的爱情吗?两人阴差阳错,一晃六年,人生有几个六年呢?他在心里反复练习,一会见到容容时,该如何开口表达这三年来对她的思念之情。

    客轮减速停靠码头,甲板上的乘客陆续下船,宋骁飞踮着脚尖焦急望着每一位上岸的乘客,人头攒动,却没看到容蓉那张熟悉亲切的脸,当他正准备上船询问时,容蓉扶着容闳出现在视线中,她穿一身奶白色的西洋长裙,比以前消瘦了许多,身后一位中年家仆吃力提着两个大箱子,宋骁飞赶忙跑过去接应,跟容闳客套寒暄了几句,腹中对容蓉的千言万语,此时却只化作微微一笑,说了四个字:“好久不见!”

    容蓉的脸色平静,礼貌地回了一句:“你好。”

    容闳一直对宋骁飞这“未来女婿”很满意,见宋骁飞脸上的表情,还是对容蓉念念不忘,便道:“贤侄,你俩三年没见,要不聊聊,老夫先回避一下。”

    容蓉说:“不必了,父亲,你们聊公事要紧。”

    宋骁飞也觉得自己和容蓉来日方长,便想“曲线救国”,先搞定未来的岳父大人,便介绍说自己最近在督办北洋水师和北洋军官学校,急缺人才,如果容闳能chayexs。。chayexs。推荐以前的留美幼童,他照单全收并委以重用。宋骁飞说:“这批留美幼童,都是复合型人才呀,能文能武,比如唐绍仪,现在朝鲜基本上能独当一面。还有詹天佑,我现在任命他为‘扬威’号管带,相当于舰长,詹天佑在和中法战争期间,就作战勇猛。法国舰队在台湾战败后进入闽江,发起突然袭击时,他冒着法舰猛烈的炮火,沉着机智地指挥‘扬威’号左来右往,避开敌方炮火,抓住战机用尾炮击中法国指挥舰“伏尔他”号,法国海军远征司令孤拔险些丧命。”

    唐绍仪和詹天佑是容闳最喜欢的两个学生,他听了大为欣慰,给宋骁飞列了一份长长的名单,大约二十人左右,介绍这些人以前都学过船舶工程相关知识,可以进北洋水师,其中两位是电报方面的人才,可以帮忙创立新的军用密码。容闳还意外地举荐了容蓉:“这丫头在船上就说,回来后也想有所作为,我说,一个女孩子家搞政治,那不是瞎胡闹吗,她还说我思想老封建呢,就让她做贤侄的助手吧,这样也安全,怎样?”

    宋骁飞一听,原来容蓉板着脸让容闳先谈公事,是想回自己身边工作,心情大爽,当即表示容闳chayexs。。chayexs。推荐的人照单接收,进北洋水师。这批人中,后来有十四名被提拔为海军军官,成为宋骁飞的心腹。至于容蓉,宋骁飞说,“她知识渊博,还懂外文,我当然求之不得,除了当我的助手,我还准备筹办一份《强国报》,倡导维新变法,请她当总编辑吧,如果能办成中国的《纽约时报》,善莫大焉。”

    容蓉一听,很感兴趣,容闳说:“这样甚好。”

    宋骁飞还说:“此前我去日本,发现伊藤博文和大隈重信都在推动日本的宪政。我以前听容蓉说过,美国耶鲁大学曾授予伯父荣誉法学博士学位,这次请您回来,除了担任北洋军校顾问,还请你给学员们讲讲宪政。”

    容闳在留美幼童被撤后,就将注意力放在中国政治。改革研究上,他把自己在轮船上的思考说给宋骁飞听:“中国也适宜和日本一样,建立君主立宪政体,在政治上广开言路,改订律例,裁撤冗员,澄清吏治,在教育文化方面,开办大学,设译书局,翻译外国书籍,设立报馆、学会,支持科学发明。”

    宋骁飞一听,句句针砭时弊,表示将找机会跟李鸿章商议。

    机会很快就来了!那日,李鸿章召集淮军骨干商议光绪皇帝亲政后的朝中变局,宋骁飞就坐在李鸿章的身边,参会的人都是洋务派骨干,有四川总督刘秉璋、招商局督办盛宣怀、台湾巡抚刘铭传、总理衙门的伍廷芳等人。

    恰好,在大家商讨完时局之后,李鸿章神情严肃,拿出一本油墨半新的折子,这是淮军大将张树声的《遗折》,他于1884年11月不幸病逝。李鸿章沉重地说:“振轩不幸病亡,老夫失一肱骨之才,甚感痛心。他留下遗折,句句是肺腑血言,尔等有何看法,可畅所欲言。”

    张树声的遗折“振聋发聩”:夫西人立国,自有本末,虽礼乐教化远逊中华,然驯致富强,具有体用。育才于学堂,论政于议院,君民一体,上下一心,务实而戒虚,谋定而后动,此其体也;轮船、大炮、洋枪、水雷、铁路、电线、此其用也。中国遗其体而求其用,无论竭蹶步趋,常不相及,就令铁舰成行,铁路四达,果足恃欤!数百年不变之法,应变之以自强。

    宋骁飞、刘秉璋、伍廷芳、盛宣怀等人传阅了遗折,大为震动,交头接耳。李鸿章主导的“洋务派”,一直以来都主倡“中学为体,西学为用”,张树声在李鸿章为母丁忧期间,代李鸿章出任直隶总督和北洋通商大臣,开阔了眼界,他在遗折提出育才于学堂,议政于议院,君民一心,正和容闳和宋骁飞的变法思路不谋而合,宋骁飞心想李鸿章这时让大家讨论,明显赞同张树声的观点,自己正好可以借此推动变法之事,便开口道:“学生觉得张公此折乃先见之明,洋务办到现在,已经二十余年,如果我们还只看到洋鬼子的坚船利炮,只能说明我们落后于这个时代了!吾国当务之急,在于办洋务强工商之本,练新兵强天下之势,兴教育启万民之智,变旧法成天下之治!”

    这番话在当时很犀利,在场的人都不说话了,看着李鸿章,他点点头,示意宋骁飞继续说。

    宋骁飞说:“现在洋务方面,成立招商局,修筑铁路,开采矿藏,开办钱庄,建生丝厂,这些盛宣怀都积极在做,练强兵学生在北洋军官学校尝试,但规模不够大。教育和变法也该抓紧。我上次去长崎,发现日本人正在讨论制定宪法,要不了数年,就会强国,他们将来必和中国一战,报朝鲜和长崎之耻,如我们不变,到时悔之晚矣!”

    李鸿章听了深有感触,感叹道:“老夫也知道,穷则变,变则通,端在人心想通,变法能强国富民。老夫这一辈子,前半辈子忙于平长毛,剿捻贼,后半辈子又办洋务,兴水师,也知我国现在虚有其表,如一间破屋,老夫只得充当裱糊匠,东补西贴,虽明知为纸片糊裱,但不得不为。现皇帝虽亲政,掌权者,依然是圣母皇太后,清漪园(颐和园)已开建,加上翁同龢等清流死灰复燃,朝中事事样样囿于传统,恐怕将来你等会举步维艰,老夫心中之苦痛,实难为外人道也!”

    宋骁飞说:“如今之时局,列强对中国虎视眈眈,我等都是温水中的青蛙。早一天变法,中国就多一分希望。学生已经请容闳归国,请他当北洋军官学校顾问,办强国报,鼓吹变法。另外,学生准备筹钱开办一所北洋大学堂,请严复当校长,开启民智,培养西学人才,学生也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请恩师支持。”

    李鸿章认为一代人总需做一代人的事,便说:“老夫已垂老,六十有五,尚能活几年?也罢,当一日和尚撞一天钟,钟不鸣了,和尚亦死。你放手去做吧,老夫全力支持,不过朝廷现在保守势力日盛,我们的步子不要迈太大,小步前进。筹钱办北洋大学堂的事,老夫让盛宣怀协助你。”

    盛宣怀当场表态:“中堂大人放心,卑职一定尽心尽力办好。”

    台湾巡抚刘铭传也对宋骁飞的想法表示极力支持,他表示自己在台湾可以开垦一块“实验田”,修铁路,开煤矿,开办学堂等,宋骁飞表示会大力支持台湾大胆先试,帮助chayexs。。chayexs。推荐相关技术人才。这一次会议,宋骁飞在淮军集团中“接班人”的地位更加巩固,李鸿章再次对他刮目相看!
第一章 路有饿殍(一更求收藏、推荐)
    那一年,天津的天气极其反常,大半年不见一滴雨,空气异常干燥,城里人一会不喝水喉咙就如火烧般难受,皮肤像要爆裂。那天早上,宋骁飞洗完脸,左眼皮就跳个不停,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中午,他接到了兄长袁世敦的家书,他的家乡河南,出现了吃的问题!一伙千人的饥民围攻袁寨,不知道寨里的团练能撑多久,地方官员派兵弹压暴民不力,急求支援!

    如果不救袁家人,宋骁飞在这个世界,就成了无根的浮萍,他拿着家书,乘上马车,直奔李鸿章在天津的府邸。因为事发突然,没等管家通报,他急匆匆跑到李鸿章的书房。宋骁飞是李府的常客,管家见宋骁飞面色焦急,没有阻拦。

    书房的门没有关,李鸿章穿着灰色长袍,坐在桌前,埋头翻阅厚厚的一叠灾报,看着看着,就流下热泪。

    宋骁飞在门外看到李鸿章流眼泪,十分惊诧!此时的李鸿章什么世面没见过,为何哭呢?四年前,李鸿章的老母去世,宋骁飞去他的合肥老家拜祭,李鸿章也没当自己的面哭过。

    宋骁飞敲了敲开着的房门,李鸿章抬头瞅见宋骁飞,用长袍的袖子擦拭了眼角的泪滴,语气哽咽,道:“你来得正好,老夫正准备派人去找你。”

    宋骁飞知道发生了大事,背手把袁世敦求援的家书藏在身后,问道:“恩师刚为何流泪?找我跟这事有关吗?”

    李鸿章道:“去年南方遭遇大暴雨,北方各省干旱,直隶全省遭蝗灾,灾情之惨烈,两百年未见,千万农夫颗粒无收,老夫全力救灾,几乎耗尽国家粮仓,才稳住灾民。原本想今年老天爷会赏百姓一口饭吃,不想旱情和蝗灾变本加厉,保定以西,河间以南,旱蝗相乘,灾区甚广,灾民春间犹采苜蓿、榆叶、榆皮为食,继食槐柳叶,经年不见谷食者,十室而五,流亡转徙者,十室而三。尤其是你的家乡河南,全省灾区缺粮,现已无树皮草根可挖,数万饥民饿死,很多村庄甚至出现易子而食的惨剧,老夫深感心痛,不禁流泪!”

    宋骁飞听了李鸿章痛心的诉说,面色沉重,他拿出袁世敦的家书,道:“恩师你是要我回河南赈灾吗?我兄长也来了家书,说河南闹大饥荒,但河南并非直隶地界;自有父母官,我们插手合适吗?”

    李鸿章说:“河南巡抚兼东河河道总督李鹤年已将灾情上报朝廷。今年不只河南,山西、直隶、山东、陕西都遭遇了大灾,灾民过千万,皇上已经下了罪己诏,还命老夫为钦差大臣,坐镇天津,统筹全国钱粮,救济灾民。河南灾情严重,人口又众多,你把手头的事暂放,代我去实地查探灾情。祈愿老天爷能让灾民们熬过这个寒冬,不然,民为邦本,食为民天,天塌了,饥民必揭竿而起,天下必乱,重蹈长毛之大祸!”

    宋骁飞道:“人命关天,万事自当以赈灾为急,学生这就回去收拾东西。”

    宋骁飞回河南之前,跟容蓉辞别。容蓉要求跟宋骁飞一起去灾区,让《强国报》也为赈灾出一份力,宋骁飞也想借《强国报》来鼓动各地乡绅和国外华侨捐款救灾,便答应了。

    宋骁飞带着李鸿章的亲笔信,和容蓉同乘一辆蓝幄青绸马车回河南。王士珍亲自带五十马兵护驾,一行人日夜兼程疾驰,赶往河南省会开封,去见河南巡抚兼东河河道总督李鹤年。

    到了河南境内,灾情比宋骁飞想象的要严重得多,一路千里,成群的蝗虫,像苍蝇一样,密密麻麻,在空中嗡嗡乱叫,目之所见,皆系鹄面鸠形,耳之所闻,无非男啼女哭。枯骸塞途,绕车而过,残喘呼救,望地而僵,饥黎饿殍载道。

    一行人到了开封地界,已是正午,太阳病怏怏地挂在天空,大地都开裂了,像张开的鳄鱼嘴。道路两旁的树木,一片叶子都没有,树皮都被灾民剥光了!秋风一起,山丘上黄土飞扬,满目苍夷。大约五十个面黄肌瘦的灾民私立大纛,上书“王法难犯,饥饿难当”八字,拦住了宋骁飞他们的马车,要求给点吃的。

    见其中有的灾民手握锄头镰刀等凶器,王士珍骑在马上,拔出腰间的毛瑟枪,朝天“砰砰”开了两枪,厉声喝道:“你们这些匪民,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连提督大人的马车都敢拦?”

    王士珍身后的骑兵见状,也马上端起火枪,手指紧贴扳机,枪口对着这伙拦路抢劫的灾民。

    这伙人是一个村的,为首的一位七旬老人,衣衫褴褛,人瘦得像一根竹竿,风一吹就能倒,他丢掉手中的镰刀,扑通一声跪在了王士珍的马前,抱住马腿,哭丧着脸,道:“青天大老爷,我们也是没有其他生路了,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吧,赏我们一口饭吃。我儿子和儿媳已经饿死,家里只剩三岁的孙子,他已经五天没吃东西,也快饿死了,你们给点吃的,救救他吧,你们的大恩大德,老朽来世作牛作马必报!”

    身后的五十多人见老者下跪,也跟着跪在了宋骁飞的马车前。

    宋骁飞的马车刚突然停了下来,他掀开马车的帘子,见拦路的并不是土匪,而是老弱病残的灾民,便松开紧握住的容蓉的手,下了马车,扶起跪在地上的老者,问道:“河南上报的‘常平仓’,有九十五万余石谷,官府难道没有开仓放粮赈灾吗?”

    常平仓源于战国时李悝在魏所行的平籴,即政府于丰年购进粮食储存,以免谷贱伤农,歉年卖出所储粮食以稳定粮价,灾荒年就开仓济民,几千来,历代统治者都这么做,清朝也不例外。

    老者泪流满面,摇摇头哭诉:“回大人的话,要是有救灾粮,我儿子和儿媳也不至于饿死,他们很孝顺,把家里仅存的一点粮食,留给了我和孙子!我们县里的灾民,前几日一起到县衙请愿放粮,结果县官大老爷在前一夜就带着家眷逃走了,我们打开县里的常平仓一看,里面空空如也,连老鼠都饿死了!”

    宋骁飞一听,这王八蛋知县肯定是一贪官,虚报了常平仓的储粮,灾难临头却开溜了,让我逮住了非就地正法不可!看来这场大灾荒,既是天灾,也是**,不知道河南巡抚兼东河河道总督李鹤年知不知道这情况,自己这次面临的救灾形势,肯定更加严峻,还有袁寨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宋骁飞心乱如麻,但还是对王士珍说:“把我们的干粮都给他们,我们抓紧时间赶到开封府衙,晚一天,就会多成千上万的人饿死。”

    王士珍说:“我们今天急着赶路,都还没吃东西,粮食都给他们吗?”

    宋骁飞看着这群面黄肌瘦的灾民,说:“给容小姐留一点。其余的男人,和我一起忍耐一下,我们赶去见李鹤年,到他的府衙吃饭。”

    王士珍给容蓉留了两白面馒头,容蓉下了马车,亲手把两个馒头递给了刚跪在地上的老者,道:“老伯,这馒头,你拿回去给你孙子吃吧。”
第二章 开仓放粮(二更求收藏、推荐)
    宋骁飞一行人赶到开封府衙的仪门,已近黄昏,又累又饿。门房听说他们的身份后,称巡抚大人正在后院和家人吃饭,他马上进去通报。

    宋骁飞抬头看天,天空还残余几丝晚霞,心想李鹤年这点就吃晚饭,还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加之刚在路上得知开封六县均未开仓放粮赈灾,他对李鹤年的印象大打折扣,心生一股怒气,让门房不必通报,直接带路,他准备去好好羞辱一番这不知体恤民情的河南巡抚。王士珍带四个亲兵紧随宋骁飞。

    到了后院,只见院子中间摆放了一张大的方桌,胡须花白的李鹤年身穿打了补丁的旧官服,正和十二个家人围坐方桌吃饭。见宋骁飞怒气冲冲带兵闯进来,放下筷子,站起身来问道:“你们是何人?”

    宋骁飞亮出腰牌和李鸿章的亲笔信,表明身份,李鹤年行礼道:“下官不知提督大人驾到,未曾远迎,失礼失礼。”

    李鹤年的官阶是河南巡抚加右都御使衔,也是朝廷的从一品大员,和宋骁飞的提督官职同级,但李鸿章是钦差大臣,宋骁飞又是钦差特使,所以李鹤年自称下官。宋骁飞听了,也没跟他客气,走到桌子旁,出语讽刺:“本官一路上看见大人的治所饿死的饥民无数,李大人倒是在这敞亮的府衙后院开小灶,吃得欢呢。这么早吃晚饭,也不怕把自个噎…”

    宋骁飞的话没说完,自己就先噎着了,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走上前去,本想看看李鹤年和家人到底吃什么山珍海味,结果,他发现偌大的桌上,就一大盆飘着玉米渣的稀饭,上面浮几片黄绿色的苦菜叶,那稀饭清透见底,宋骁飞在稀饭里都能看见自己的身影。再一看李鹤年的家人,他的两个儿子瘦得只剩皮包骨,三个孙子也一个个面黄肌瘦,宋骁飞的内心大受触动,这堂堂一省巡抚,家人竟都如此,可见河南灾情有多严重。

    李鹤年听了宋骁飞的话,知他误会了,便解释道:“下官不才,如今河南逢此千古奇灾,是铁石心肠亦当泪下。老夫刚下乡察看灾情,并非在吃晚饭,而是我和家人的中饭,我们现在一天就吃一顿,剩余的口粮,拿出去接济饥民了。”

    宋骁飞听到此,知道李鹤年是个大清官,为自己刚才的莽撞大为羞愧,赶忙认错致歉。但他依然不解地问:“河南上报的‘常平仓’,有九十五万余石谷。灾情如此严重,李大人为何还不开常平仓赈灾?”

    李鹤年摇摇头,叹息道:“贪官污吏害死人呀。下官这三个月来核实全省的常平仓储量,发现各地虚报严重,实际粮食不足上报的十分之一。下官一得到这个消息,马上就上奏了朝廷,将这些虚报的官员免职入狱,但这于事无补,河南现在十户之中,受灾的有六户,加上很多农民种植了鸦。片,手里没有余粮,下官想等到冬天再开仓。不然,天寒地冻,老百姓会大批饿死。”

    宋骁飞一听,粮食产量放“卫星”,从古到今,都是无良官僚的制度性**,即便李鹤年是包青天再世,也改变不了河南现在的灾难。事已至此,只有向外求援了,宋骁飞对李鹤年说:“本官在路上就已经看到有村庄饿死人了,你赶紧组织官差开仓放粮。我马上奏请中堂大人,把江南的漕粮和东北的库米运来支援灾区。”

    和李鹤年交接完赈灾的事,安顿好了容蓉,宋骁飞和王士珍带四十马兵,连夜赶回陈州府。到了袁寨门前,发现袁寨的寨门紧闭,袁世敦亲自带着团练在炮楼上放哨望风,他们手里拿明晃晃的刀子,背着洋火铳,守在土炮旁。

    袁寨前围了一千多个灾民,黑压压全是人头,宋骁飞一看,这些人也并非暴徒,有一半是抱小孩的妇女,嘴唇开裂,有的掏出干瘪的**,让饥饿的孩子含在嘴里,但没有奶水,孩子饿得不行,咬出血来也无济于事。有一位中年农民,摇摇晃晃像喝醉了酒,被一阵风吹倒后,四肢着地爬行,没力气站起;一位母亲肩上扛着快死去的儿子,嚎啕大哭。再往前走,看到两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道断气了没有。

    此情此景,让宋骁飞彻底认清了现实:中国三万万农民,还要靠老天爷赏口饭吃,对他们而言,被命运捆绑在土地上,即便作牛作马,也要让家人有口饭吃,不至于饿死,这才是天底下最最重要的事,这跟那些自以为是的“渣子砖家”批判的奴性、愚蠢没半毛钱的关系!

    这些灾民看到宋骁飞身穿官服,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还有一队背着火枪的骑兵,都很自觉让开了一条道。宋骁飞他们没受到多少阻拦,就进到袁寨,主持家政的袁世敦赶忙下炮楼来迎,一见面就像遇到了大救星,拉着宋骁飞的手说:“四弟,你可回来了,这次带了多少人马回来?外面的饥民你看到了吧,在袁寨外已呆了快两个月,赖着不走,我派人报官,官兵来驱赶了两次,他们就是不肯走。”

    宋骁飞黑着脸,问道:“这就是你在家书中说的官兵弹压不力?”

    袁世敦在家书中确实夸大其词,他打岔说:“现在灾民越来越多,袁寨的粮食自给也不够了,你赶紧想办法赶走他们,不然日久生变,那些饥民可不管什么王法,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都做得出来!”

    宋骁飞问:“家里还有多少储粮?”

    袁世敦见宋骁飞只字不提赶灾民走,反而问起家里的粮食,起了疑心,道:“四弟,你又不住家里,问这干什么?我们袁家虽分了家,但如今是荒年,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家族里谁被饿死,所以袁寨现在有一百来张嘴要吃饭,储粮估计只能熬到明年夏天。”

    宋骁飞说:“开仓放一半的粮吧,明年开春我想办法再买。”

    袁世敦一听不乐意了:“你开什么玩笑,这可是我们一大家子人的救命粮。今年北方九省大灾,粮食一天一个价,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

    宋骁飞说:“如果不放粮,恐怕外面的饥民,熬不过今年冬天,就会一把火烧了袁寨。”

    袁世敦说:“这就是我为什么写信给你求援呀,你派兵把他们赶走!”

    宋骁飞摇头拒绝:“无论如何,我不会让我的兵驱赶这些手无寸铁的灾民!”

    袁世敦见弟弟竟然不肯帮家人的忙,大怒说:“好呀,四弟,你当了大官就忘了本!你到外面耍威风去,这个家还是我作主!我绝对不会把家人的口粮送出去。谁要敢进来抢,我就格杀勿论!”

    宋骁飞面色平静地说:“你说这话已经晚了。我刚进寨时,就已命王士珍带骑兵去开袁寨的粮仓了。我会向中堂大人说,这是你自愿捐给灾民的,说不定还能给你请功捐官!”

    “我才不稀罕当什么破官呢!”袁世敦一听宋骁飞派人去开仓放粮,赶紧跑到后院的仓库。王士珍已和管家打开一半的粮仓,带兵在分袁家的粮食,灾民们在排队领小米。

    袁世敦气得七窍生烟,把管家叫上前来,劈头盖脸大骂一顿,还让宋骁飞马上走人:“这个家从此不欢迎你!”

    宋骁飞临走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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