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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修传-第4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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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扑来,不由笑道:“败军之将,也敢言勇。”
蒙狰双掌祭起天雷法术来,两道天雷一左一右,分别凌空击下。
姬春山丝毫不惧,任那天雷来击,就见那天雷将近姬春山头顶三尺时,姬春山头顶法冠有金冠冲天而起,将两道天雷冲得刹时不见了踪影。
与此同时,手中银枪向空中一掷,此枪在空中弯曲若龙,一弯一直,其速又增几分,就从蒙狰后心而入,前心刺出,那蒙狰亦是不能活了。
猎风见姬春山连诛三兽,枪法变幻离奇,或快或慢,皆蕴无穷奥妙,姬春山诛一兽,她便喝一声彩。就连元宝儿也暂放愁眉,在那里拍手叫起好来。
唯独千衣雪半痴半呆,只在那里发怔,周遭杀气千条,她也是浑然不理。
姬春山瞧在眼中,痛在心里,暗忖道:“我失了双袖,与那梼杌斗法可不是吃亏,先得离了此处再说。”
抬眼望去,远处风起云涌,正是那梼杌携无数兽兵而来,那云雾铺天盖地,其势难以争衡。
姬春山喝道:“诸位随我来。”亲自伸出手来,携住千衣雪双臂。
千衣雪微微挣了挣,瞧见是姬春山,也就静了下来,只是那神情好不委屈,双目泪水之流。
元宝儿毕竟是仙族弟子,最是知趣的,既知千衣雪是姬春山的女儿,以那姬春山的身份,定能还自己一个公道,又衡必逼迫太甚,因此一言一发,紧紧随着姬春山而去。
猎风取出双刀,则在诸修身后护卫。
那姬春山被魁奇山震碎了双袖,平生神通失了大半,又见梼杌势大,只能先退一步再说。
当下口祭法诀,替诸女加持,诸女虽是风遁之术不一,被姬春山法诀加持,怎样也会快上数倍,诸修风驰电掣,向西北方急急逃去。
猎风道:“前辈,承天有件旧袍,放在我这里,不如前辈先暂时穿着,我瞧两位的身形倒也差不多。”
姬春山笑道:“拿来我穿,这样裸着双臂,着实是不雅相了。”
猎风忙将一件旧袍取了出来,让姬春山先穿着了。
原来原承天的法宝丹药,皆归玄焰安排,衣巾法袍,则由猎风掌管。
在承天宫时,原承天面对修士无数,又常常出来说法,总不能每日只穿着刀君所赠的黄裳所制的旧袍,因此猎风替他制了数件法袍,以便轮换。
只不过原承天因修成风月之体,不必以法袍御敌,那法袍自是寻常,殊不可与姬春山特制法袍相比。
姬春山换了法袍,果然是宽窄合度,倒像是量身定做的一般,姬春山哈哈大笑道:“这双袖去而复来,方觉得重新活过来一般。”
猎风奇道:“这法袍也使得?”
姬春山笑道:“袖里乾坤之术,在心不在袍,我那法袍虽是特别了些,也只有一二成的法力加持罢了。”
当下将袍袖一笼,又将三女罩在其中,这时他独自动用遁术,更是快捷便当,眨眼之间,追兵已在万里开外了。
这时原承天已传来讯息,告之与秋渊偷袭得手,而为了使挑唆之计得逞,自然只是伤人而不诛杀。风赢座下诸兽皆是中土本能灵兽,又能有多大的玄承,被原承天的斧文之兽与姬秋渊的造化神功所欺,自然以为是受梼杌所欺,已然放弃约会,径回洞府去了。
猎风得知原承天与姬秋渊将会赶来,心中不免一宽。那梼杌势大,又是紧追不舍,万一有了闪失,又如何向主人交待。
姬春山虽见梼杌远了,仍不敢掉以轻心,手中祭出灵符数道,各有妙用,一道灵符是扫荡身后灵息,以免被敌所察,另一道灵符则暗藏姬春山灵息,去向别处,以引开追兵,第三道灵符则是慝住自己身形,以防对手有窥天之宝窥探自己动静。
金仙手段,自然不同,那姬春山又是见惯风浪了,虽遇大敌,又吃了苦头,仍是有条不紊,一步步行来,使自己渐脱险境。
猎风暗中瞧来,连连赞叹,那姬春山行事的手段与主人虽异,倒也各有千秋,自己身为主人座下首侍,日后行事,切不可再向以往莽撞了,那仙修之士诸种手段,也该一点点学起来才是。
如此又行了一阵,姬春山知道追兵离得甚远,一时也不可能追来了,就将三女放出,他性情甚急,对千衣雪劈面就问道:“雪儿,我只问你,那元宝儿之子真的被你掳了去?”
千衣雪茫然摇头,忽又点了点头,喃喃道:“不错,那位玄武真童的确被我掳了去,你若想杀我,只管来。”
姬春山怒不可遏,吼道:“任你是怎样的理由,掳人子女岂是我辈所为?你约失怙持,虽是堪怜,我姬春山不曾有半句教你,那是我姬春山无能。”那声音越说越低,由愤怒而至悲凉,最后两行老泪缓缓就将下来。
元宝儿忙道:“姬前辈,雪儿掳我孩子,定有苦衷,还望前辈细细问来,莫要动怒才是。”
姬春山叹道:“你瞧瞧元宝儿,瞧瞧元宝儿。”这是瞧元宝儿通情达理,更把千衣雪比下去了,身为人父,怎能不悲。
千衣雪神色茫然,亦是泪水纵横,一对父女,相向而泣。
姬春山忽道:“宝儿,借你法剑一用。”
元宝儿不知就理,忙将法剑呈上,姬春山长叹道:“千衣雪之责,尽在我春山身上。”
猎风瞧出不妙来,忙叫道:“元宝儿,速速收剑。”身子就向元宝儿的法剑一扑。
哪知姬春山出手如电,左掌向元宝儿法剑的剑尖一拍,那手掌上不曾运得法力,自然一刺便过,一时鲜血如注。
诸女见姬春山自穿手掌,皆是惊呆了,姬春山一字字道:“春山暂惜此命,就借这手掌发誓,若不能寻回孩子,春山就替雪儿偿此一命。”声音字字如铁,山谷响应。
第1431章全身是胆斗大罗
元宝儿慌不迭将法剑收回,又悔又急,道:“前辈万金之躯,怎可如此。若是孩子寻不回来,也只是怨他命苦罢了,他,他,他……”
本想劝姬春山不必以孩儿为念,可这孩儿乃是母亲的心尖儿一般,就算是口上说是不舍,那也说不出来。
姬春山叹道:“这世间哪里有不疼爱孩儿的父母,雪儿虽是我女,就算不认我这个爹,但有差池,春山也绝不能饶。只是万千过错,皆在我身上。”
猎风瞧在眼中,自是又敬又佩。姬春山一旦坐实是千衣雪之错,哪管其中有何苦衷,先罚自身再说,这才是仙族金仙大士应有的胸怀。
那边千衣雪只是流泪,又怎能说出话来,姬春山将千衣雪瞧了又瞧,目中爱怜横陈,又难免恨铁不成钢,便道:“雪儿,此刻你只管说来,可是有人逼你去掳孩儿?有我在此,你不用惊怕,万事皆由我作主。”
千衣雪却摇了摇头,神情稍稍平复,冷冷的道:“前辈一番回护之心,千衣雪心领了。不过一人作事一人当,此事若有过错,只在千衣雪一人罢了。小女虽弱,却是天下散修之主,实不必受前辈庇护。”神情声音,都渐渐果断坚毅起来。
姬春山越听越奇,他本以为千衣雪弱质女流,怎敢妄行此事。宝儿的孩子不但是元氏弟子后人,更是玄武引路真童,身份非同小可。千衣雪若非受人胁迫,焉能行得此事。说不定就有人以顾龙婉性命为迫,那千衣雪在这世间,也只在乎顾龙婉罢了。
哪知千衣雪却将一切罪责揽在自家身上,又说出散修之主的话来,心中怎不惊奇?
他喝道:“雪儿,此事干系非轻,你可得细细想明白了再来说话,你怎的又做了天下之主?就算那掳去孩儿是你自家的主意,却又为何如此?这世间万事,总该有个因由。”
千衣雪神色冷漠,仍是微微摇头,道:“前辈,要杀要剐,只管动手,又何必再问。”
姬春山怒极道:“你当我真不敢杀你?”一时心中气恼,出掌如电,就向那千衣雪头顶上一拍。
就算是急怒之下,他出手自有分寸,便是拍到千衣雪头顶,那掌力可大可小,收发从容,绝不会真正要了千衣雪的性命,也只是吓唬千衣雪一下,只当是教训自己的孩儿。
猎风与元宝儿怎知就理,齐齐惊呼,元宝儿就向姬春山扑来,猎风则将千衣雪一拉。
只是二女反应虽快,也及不上姬春山出掌之速,那千衣雪见此拳灵压如山,只怕无幸,也立在那里闭目待死。
不想姬春山的手掌离千衣雪头顶还有数寸时,千衣雪额头发出一道黄光,向姬春山手掌一扫。
这边猎风拉住了千衣雪的衣袖,忽觉金身酸麻,一股大力涌来,又怎能承受得住,由不得连退数步。但体内真玄如沸,一时难以御控,再也驾不得遁风,就向地面跌了下去。
姬春山手掌被那黄光扫到,亦是被迫退了一步,心中惊讶之极,那千衣雪不过是仙修境界,怎有大能挡住自己一掌?
忽又见猎风被打落云端,大袖急急一拂,先将猎风救了起来,猎风好不容易止住了真玄乱窜,脱口叫道:“好厉害。”
千衣雪见猎风被打落云端,亦是惊讶,叫道:“哎呀?”后见被姬春山救起,这才松了口气。
姬春山道:“雪儿,你这体内黄光,从何而来?”
千衣雪只管摇头,不知道是不肯吐露实情,还是不愿说出,口中道:“前辈,此事与你等无关,最好莫要理会,那孩儿若有变故,千衣雪自然以命抵命,这其中原因,千衣雪着实说不得。”
姬春山面色凝重之极,缓缓道:“你便是不说,我也猜出几分来,此事还需等承天过来再说。”
千衣雪面色一变,道:“前辈,此事只管着落在我身上便罢了,又怎将原大哥扯进来,我,我,我实在对你说不得。”忽将身子一动,已在数里开外了。
她刚才体内黄光激发,惊退金仙之士,手段着实惊人,再瞧她的遁术,也是与众不同,昊天诸修手段,绝大多数是御风而行,或有御土御火者,也是极少数。
但千衣雪所御之术,乃是双足踏定两道青光,禅师虽有金光,青光纵地术,却与千衣雪不同,由此可见,千衣雪必有奇遇了。
姬春山不着急赶去,细细瞧千衣雪的遁术,便是以他的眼力来瞧,这遁术也算得上不俗了,难怪元宝儿境界超过了她,也是追她不着。
只是千衣雪境界苦不甚高,又是初学此术,因此只将这遁术发挥出一成的威能。假以时日,千衣雪成就可期。
见自家孩儿修为有成,为人父母者自该欢喜,可千衣雪此番殊遇是福是祸却难说得紧,姬春山心中就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缓缓跟定了千衣雪,也不急着拦阻,同时急发信诀,让原承天速速赶来。
原来千衣雪体内黄光,姬春山只知其来历大不寻常,原承天是为世尊主魂,玄承无双,或能探出究竟来,自家玄承之中,却探不出这黄光的底细了。
他立誓要寻回元宝儿的孩子,千衣雪既不肯答,只好先放她一马,自己在其后悄悄跟着,总能探出端倪。又将此意向元宝儿反复陈情,劝元宝儿安心。
元宝儿叹道:“前辈良苦用心,宝儿怎能不知,一切只依前辈法旨从事便是了。我那孩儿来历非常,也不知会惹上怎样的是非来。”言罢珠泪洒落下来。
千衣雪驾起遁光,越行越快,很快就去得远了。
只是千衣雪遁术再强,也强不过姬春山,他将元宝儿猎风收起,双袖鼓荡起来,好似扯帆行船一般,与千衣雪始终保持三千里距离,既不惊动千衣雪,又免得距离太长,遇事猝不及防。
只是二人斗起遁术来,与原承天姬秋渊的距离也就拉大了,姬春山不停传去信诀,以免二修追失了。
就见千衣雪径直向中土深处遁去,也不知意欲何为,姬春山将灵识牢牢锁定在千衣雪身上,绝不怕失去千衣雪的身影。
半日之后,千衣雪右侧方向,忽有一点灵息出现,姬春山正在吃惊,哪知在千衣左侧方向,又现出一点灵息。如此就成了三路人马,蹑着那千衣雪而去了。
姬春山暗探二路灵息,其中一人亦是金仙境界,另一修境界难明,但身上蛮荒气息惊人,分明是一只上古异兽。难不成是梼杌独自追来?
姬春山见来者境界甚高,心中更是担心,千衣雪此番惹出的祸事,怎会小了,只恨自己玄承不足,那千衣雪又是抵死不说,也探不出这其中的玄奥。好在原承天刚刚传来讯息,已然逼近此处,两者之间的距离,也就是两三万里之遥。
便在这时,那金仙陡然加速,却不是向千衣雪奔去,而是转向那只异兽,同时手中已持定法剑,看来是要对那异兽下手了。
这金仙向异兽下手,倒也正中姬春山下怀,这一修一兽离千衣雪甚近了,姬春山怎能放心,这修士与异兽不动手,姬春山也要动手了。
就见那异兽冷哼一声,亦向金仙修士迎面撞来,一修一兽隔着还有百里,空中光芒乱舞,已在大斗法宝。
姬春山乐得隔岸观火,也不理会这修士金仙斗法,将遁术紧了紧,离千衣雪就只有千里之遥了,这样的距离只需将大步连跨数步,就可立时追上。
哪知就在这时,耳中传来一道声音道:“春山,你怎的也来此搅局。”
姬春山听这声音颇熟,又惊又惧,只见极高空中一道白光只一闪,面前现出一只白鹿,白鹿之上,端坐着一名修士,正是顾氏老祖到了。
姬春山见顾老祖在此现身,怎不吃惊。那顾老祖虽是退出了仙族,也是姬春山的前辈,不可失了礼数。
没奈何,姬春山将身一躬,道:“老祖别来无恙?”
顾老祖冷哼一声,道:“春山,此间事务乃是顾氏家事,你却顾不着。听我一言,不如就此离去。”
姬春山笑道:“那龙婉乃是我的妻子,雪儿就是我的孩儿,说来起,我姬春山也算是顾氏的女婿,只是这件私情,不曾禀明老祖,今日补上礼数,也就是了。”
顾老祖道:“得春山这等佳婿,自是我顾受之幸,奈何今日不同往事,却叙不得亲情,但请速速离去。”
姬春山摇头道:“老祖法旨既下,春山本该从命,奈何此事关乎雪儿与玄武引路真童性命,若不弄个明白,春山只好抗旨了。”
顾老祖道:“莫非真要与我动手?”
姬春山淡淡的道:“形格势禁,春山也是无可奈何。”
顾老祖低头寻思了一回,道:“也罢,不怕对你说,那元宝儿之子,我势在必得,却有个大缘故在,却不便对你说,我只保证,不伤那孩儿性命便是,难不成有我此言,你也不肯退吗?”
姬春山仍是缓缓摇头,只是冲撞顾老祖的话,他则是再也不会说的。
顾老祖面上已有怒意,淡淡的道:“既是如此,只好讨教一番你的袖里乾坤妙术。”
此言未毕,四周风起云涌,那白云将顾老祖急急一裹,就不见其身影,但白云之中,则有一道寒光急急射来。
姬春山深吸一口气,今日要独斗大罗金仙,那情形之危之急,实不可用言语来形容。但大丈夫处世立身,自有那不可不为之事。
第1432章二龙恩怨谁可解
见云中寒光突起,姬春山怎敢大意,顾氏剑诀天下知名,顾老祖于剑诀一道更是一代宗师。而寻常顾氏弟子必须手持法剑,方能施展出剑诀来,可顾老祖却将这剑诀之道,视为祭施之法,这其中的差距,不想而知。
那顾老祖遥遥施展剑诀,岂不是立于不败之地?
姬春山急忙将袍袖舞动,将一股强大罡风,逼向云中寒光。
顾老祖叹道:“顾姬本是同源,奈何兄弟阋墙。春山小心了。”
那寒光快若闪电,翩若惊鸿,围着姬春山盘旋飞舞,招招皆是惊心动魄,姬春山不得不打点起十分精神,若是稍有疏虞,这条性命可就断送于此了。
只是顾老祖刚才所言,却让人不得不心存惊疑,姬顾二氏,怎的就同源了?
若是他人听到此言也就罢了,但姬春山是为姬氏长老,深知姬氏来历本源。多年前,那姬老祖也曾无意中提起,姬顾二氏,实有莫大渊源,只是年深岁久,自然再无交集,且顾兄行事不端,姬氏耻于与其为伍,更是无人提起。
姬春山此刻用的是原承天的法袍,此袍并非为袖中乾坤妙术特制,怎能用得顺手,因此诸多妙法姬春山着实动用不得,而顾老祖的法剑逼得越来越紧,似乎随时都可分胸刺来。
姬春山只得将枪皇祭出,喝道:“尽力敌住此剑,哪怕粉身碎骨!”
枪皇领了这道法旨,就持银枪在手,去与那法剑纠缠,姬春山则趁着这个空当,左袖向前直直一拂,空中白云被一拂而开,就露出顾老祖骑鹿的身形来,右袖自下而上,倒卷而出,一道强大的旋风盘旋着向顾老祖逼近。
这旋风若是不曾靠近,倒也显不出威能来,但此风步步为营,一丈丈向前移动,每移一丈,那风力就增大一倍,且移动速度亦是越来越快了。
那顾老祖被吹得衣袂直直向后飘去,白鹿亦为之大退数步,赞道:“来的好。此风之强,当为昊天第一。”
于是在白鹿背上一拍,白鹿四足各生黑云一朵,那黑云好似铁制的钉锚,牢牢的钉在云中,白鹿这时再也不曾后退后步,要与那旋风争持。
姬春山心中暗喜道:“任你是大罗金仙,不避此风,也要大吃苦头了。”
那旋风刹时就到,忽将一鹿一人卷到其中,白鹿足踏黑云,本以为立得稳的,却还是小瞧了这旋风的力量。就见那旋风忽化龙形,长大的龙躯只一卷,就将白鹿牢牢卷住。就听得旋风之中“格格”声不绝传来,那白鹿的断角残肢,就从风中飞将出来。
就在这时,那龙形旋风之中,亦现一道龙影,此龙遍身乌黑,却泛着金属般的光泽,那龙形旋风被这条黑龙自内而外的窜将出来,刹那间支离破旋,四周刹时云散风消。
就见顾老祖端坐其中,背后黑龙法像为其护法,虽有三分邪气,端得是法相座严。
姬春山见殒了对手一鹿,固然欢喜,可瞧见顾老祖的黑龙法像,难免心惊,那黑龙为天下凶兽之首,又是性情高傲,轻易不肯与人护法,不想却与顾氏有如此渊源。
那顾老祖虽被姬春山诛了坐骑,却是不愠不怒,道:“春山,你也将法像祭来。”
姬春山叹道:“果然便如你所言,姬顾二氏,系出同源。”将身子一晃,身后金光大盛,亦现出一具龙形法像。
此龙遍身橙黄,乃是一条黄龙。
这世间真龙,以青龙为首,黑龙次之,又有金龙,黄龙,紫龙,合在一处,便是五大真龙。又有白龙主管水族,则是青龙之子,虽亦在真龙之列,但因出生也晚,辈份略低。至于其他龙族,皆由这五龙化来。
姬春山背后的黄龙法像见到黑龙法像,忍不住发出低吼,欲欲向前,就要与之厮斗。
顾老祖道:“春山,你见这二龙法像,可有话说?”
姬春山道:“晚辈实不知其中缘故。”
顾老祖道:“看来姬老祖着实恨我姬氏,竟是不提。今日正该向你细细说起。”
姬春山道:“还请前辈明示。”
顾老祖道:“当初仙庭之战,龙族亦起纷争,青龙为仙庭守护就与诸龙孤身对敌,其后先说服黄龙,对那黑龙反戈一击,双方就此结下怨仇。”
姬春山道:“仙庭旧事,春山着实不曾听说。”
顾老祖道:“你我顾姬二氏,既有真龙法像护体,怎是没有渊源的?顾姬二氏,与黑龙黄龙各有渊源,那黑龙被困于仙庭莲池时,有顾姓神将路过莲池。怜其一世威风,如今困龙不展,虽被囚于莲池之中,却受法则所限,不得其水而饮,这才将净瓶中收着的仙庭三江之水倒出一江水来,喂给黑龙,就此结下善缘。”
姬春山又惊又叹,道:“不想却有这样的缘故。”
顾老祖道:“姬氏与黄龙的机缘,自然不消我说了。”
姬春山道:“那黄龙在仙庭之战中,与我姬氏先祖神执并肩作战,自然结下莫大的机缘。”
顾老祖道:“你我顾姬二氏,各因机缘,得那黑龙黄龙加持,可以修成龙形法像,但因黄龙黑龙彼此结怨,便使我顾姬二氏,也无端的暗生怨恨,仇怨千万年不解。”
姬春山笑道:“难怪我瞧顾氏弟子,总是一百个不顺眼,原来却是此故。”
顾老祖面上愠色一闪而没,展颜笑道:“这段怨仇,实因黑龙黄龙而起,你与龙婉情缘,便是因此而生。”
姬春山面对顾老祖亦是面不改色,见他提起顾龙婉来,那面上就像蒙了一块红布,好不扭捏,叱道:“我与龙婉萍水相逢,彼此投缘罢了,又关着黑龙黄龙什么事?”
顾老祖道:“那青龙有心替黑龙黄龙解怨,暗设天机算计,令龙婉与你相遇,此为天作之合,你只当真的是萍水相逢不成?”
姬春山听闻此言,“哎呀”叫了一声,他虽早就知道,自己与顾龙婉之遇必有缘故,先前只当是顾氏阴谋,如今瞧来,若顾老祖此言不虚,那竟是青龙的安排了。
顾老祖道:“千衣雪既是我顾姬二氏子孙,正是青龙遣来,为二龙解怨,我顾姬二氏,怎可违了天命,再来厮杀?”
姬春山冷笑道:“顾老祖,你一番良苦用心,不过是想拉拢我姬氏罢了,实不相瞒,顾氏行事阴险,姬氏实耻于为伍,别说你我只是因龙形法像结缘,便是亲生兄弟,亦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顾老祖淡淡的道:“不想春山执掌族务多年,亦不知进退。”
姬春山喝道:“那玄武真童又关着你什么事,你又何必逼迫千衣雪去掳那孩儿?这样的行径,春山怎能与你为伍?”
顾老祖笑道:“莫非你以为千衣雪掳去那孩儿,是受我所迫?”
姬春山道:“若非如此,还能怎样?千衣雪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断然做不出这样的事体来。”
顾老祖只是摇头,长长叹道:“你父女二人,倒也皆是一般性情,其中秘辛,你只管问起千衣雪便是。”
他将顾氏与姬氏的渊源说出来,只盼着与姬春山化敌为友,哪知姬春山禀持天地正道,竟是不动于心,怎会计较这些微私情,这番盘算,可就落了个空。
顾老祖虽不惧春山,对那姬老祖却要惧上三分,毕竟姬老祖是神执转世历劫,身份自是自己可比的。
可见姬春山无法以言辞说动,不免就真正动了杀机。
姬春山道:“顾老祖,今日任你说的天花乱坠,也莫想惑乱我心,春山虽不知今日之事真相若何,但顾氏布局天下,怎有一丝仁德,便冲着你顾氏先前所为,姬春山誓与顾氏周旋到底。”
猎风与元宝儿在袖中听到姬春山所言,心中大为喝采,大丈夫行事,本就有所为有所不为,但遇着那可为之事,便是捐躯殒命,又能如何?
顾老祖又羞又恼,喝道:“我百般委屈求全,只不过是禀执青龙心意,化解二龙恩怨罢了,你只当我真个儿不敢杀你!”
手中寒光一闪,法剑已在手中,刚才因白云汹涌,此剑难以瞧得明白,这时才发现,那法剑乃作龙形,剑柄上便是龙首,龙首上嵌了两道赤珠,暗发幽暗赤光。因此法剑一出,便作龙吟,寒光袭来之速,比刚才胜出十倍来。
原来此番才是顾老祖真正的剑诀绝学。
姬春山早就凝神运玄良久,见此剑刺来,左袖迎空一舞,就想将此剑扫到一边去。
哪知此番斗法与刚才大不相同,长袖尚未拂到剑上,剑上寒光一闪,此袖就被轻轻割了去,那法剑淬然再击,就向姬春山分心刺来。
这时枪皇恰好赶到,银枪中流击水,就要阻去剑势。
只可惜顾老祖此次动用十成功力,怎能与刚才虚与委蛇的情形相同,那法剑击到银枪上,此枪立时碎成数截,法剑其势不曾减去分毫,仍是直直刺来。
就觉那四面八方,皆是剑影,实不知哪一处才是杀机所在,又觉得那天上地下,皆充斥着顾氏剑诀,又不知避到何处,才能避开这致命的一击。
姬春山心中大叫道:“此番性命休矣!”
第1433章苦斗大罗不堪言
虽知在大罗金仙全力施为之下,自己性命堪虞,求生本能仍让姬春山勉力一搏。
首先是身后的黄龙法像不御而动,向着顾老祖的剑诀猛然一扑,虽然这一扑不过是螳臂挡车,最多令此招剑势稍缓罢了,姬春山被困于剑诀之中的大势仍然无法改变。
且黑龙法像早就龙骧在侧,黄龙法像稍稍一动,黑龙法像后发而先至,抢在黄龙法像面前。
二龙本是宿世仇敌,就算青龙苦心化解,若无重大机缘,二龙心结又怎能随便冰消云散?
其实二龙法像之争与姬春山已无多大关系,顾老祖境界高于姬春山一筹,黑龙法像上来就是大占上风,压得黄龙法像动则得辄,着实苦不堪言。
这边姬春山双袖拂在身前,只盼能将顾老祖的剑诀挡住,然而全力施为之下,那法袍却因承受不得如斯法力,已发出裂帛之声。姬春山眼见于此,叹道:“罢了。”
便在这时,一道三色毫光当头罩将下来,姬春山被这三色毫光一罩,身子陡然一空,也不知身在何处了。
那三色毫光无边无际,竟连顾老祖也被罩在其中,就见漫天剑影瞬间而空,老祖手中剑诀也就此方向大变,擦着姬春山身周三尺处嗤然远去。剑气鼓荡之下,姬春山的袍袖再也禁受不住,就此碎成千片万片。姬春山再度赤裸起双臂来。
顾老祖虽遭异变,仍是不慌不忙,灵识扫探之下,将头一点,冷笑道:“便是这天地残卷,又怎能奈何得了我。”
姬春山也探出这是在天地残卷之中,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幸好是原承天及时赶到了。
但就算是与原承天联手,又怎能斗得过顾老祖?反将原承天也扯将进来。
在袍袖碎裂之时,猎风与元宝儿也被迫遁了出来,以二女境界,怎敢在姬春山与顾老祖的斗场上立足,急急向两侧掠去,只盼速离战场,免得令姬春山分心。
幸好顾老祖对两女离去倒也不曾理会,以他的身份,若去刻意难为两位女修,岂不是惹天下人耻笑,更何况刚才与姬春山专心斗法,才被原承天所趁,被这天地残卷罩住,顾老祖初临新域,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时空中一道青光垂落,青光之中,乃是一座宝塔,正是原承天祭出青龙塔,先将猎风与元宝儿收起,二女掠进青龙塔之后,原承天的声音自空中传来:“顾老祖,承天以下犯下,今日怕是要得罪了。”
另一道声音亦自空中传来:“姬氏弟子秋渊,亦斗胆恳请顾老祖指点。”
顾老祖听罢二修之言,怒不可遏,对手明知自己是大罗金仙境界,却不避不让,不肯求饶,反倒开口求战,分明是没将自己放在眼中了,此番羞辱,远胜当初顾氏被逐出仙族。
而顾氏与原承天之仇,更是永不可解,今日遇着,正好随手打发了,也可略消心中之恨。
心中虽是恼怒,口中则淡淡的道:“尔等目高于顶,本座怎敢指教。”
这时空中飘落一道身影,此修相貌粗豪,形容落拓,但顾盼之间,自有威凛四射,且此修目光清亮如水,可见此修虽久在红尘打磨,却不曾沾染半丝俗气。
顾老祖虽不识此人,瞧这修士的风度风华,亦是暗暗赞叹,忖道:“怎的我顾氏之中,却无这样的人物?”知道此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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