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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修传-第2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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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承天暗道:“难不成这黑云之中,果然有朱雀本体?”
他的神识在这九渊中倒是无碍事的,忙将神识扫去,就发现黑云中心,果然有一团灵压。
原承天强抑心中欢喜,正想踏上黑云探查,忽见云中探出一面七彩旗帜来,此旗一出,黑云四周的诸多灵禽更是肃然,齐齐俯首朝拜不迭。
原承天见到这面七彩旗帜,既是兴奋,又是失望。
这七彩旗上符文古奥,分明是一件大能法宝了,九渊灵禽来此朝拜,恐怕就是因此旗之故,既有大能法宝在此,既有法宝在此,法宝之下,必定有修士御控,能在九渊遇到修士,怎能不喜。
而诸禽既为此旗而来,就应和朱雀无关。原承天难逢故人,自是深感遗憾了。
原承天正想上前一探究竟,忽听黑云之中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道:“敢问黑云外的道友,可是仙修之士。”
原承天道:“在下原承天,不知道友……”这声音听来有些熟悉,可在九渊之中,因法则有异,声音传来也会变化很多。原承天心中想到一人,却不敢肯定。
那女子又惊又喜,叫道:“不想竟在此处得逢原道友,在下总算有救了。”
这时原承天心中已有四成把握了,他忙道:“难不成竟是玉莞仙子?吕祖如今在何处?”说罢就要向黑云踏去。
玉莞叫道:“原道友不可近前,我正是被这黑云陷住了,百计亦不得脱,你若也被黑云陷住,又如何救我?”
原承天这才知道这黑云果有玄妙了,难怪自己见到这黑云时,心中就生出不详的预感来。
他急忙收足,道:“玉莞仙子怎的被陷此处?”
玉莞叹道:“此事说来话长,容在下慢慢道来。”
原承天道:“此处天高山远,正可慢慢叙话。”
玉莞苦笑道:“天高山远四字,道尽此中苦处了,我与吕祖来此十家年,可因遁行不得,足迹所踏之所也不过数万里罢了,想来原道友亦有体会了。”
原承天道:“九渊之中,委实是行不得。不知吕祖可有妙策?”
玉莞道:“吕祖思来,若想遁行无碍事,唯有从这九渊中的灵禽身上想办法了。”
原承天拍手道:“此之谓英雄所见略同。”
玉莞笑道:“原道友灵慧无双,十余年就登羽成功,怎能不想到此节?只是那异禽若是太强,只怕难以收服,若是略弱,又不能十分大用,九渊之广,可谓无边无际,就算日行万里,又能济得什么事?而异禽虽好,只怕也游不遍九渊的。”
原承天道:“吕祖所想,果然比我更高一筹。”
玉莞道:“那只是因我们被困得久了,穷极无聊之下,也只好胡思乱想罢了。”
原承天道:“想来以吕祖之智,必有高明主意。”
玉莞道:“吕祖的想法,便是制成一件百禽衣,若有百禽之羽结而为衣,或可不需动用真玄,就可周游九渊了。”
原承天道:“此法大妙。”
玉莞道:“欲得百禽,需先制召禽旗。吕祖原有一根火凤之羽在手,就以此羽为基,经十年炼制,终于制成这面召禽旗。”
说到这里,玉莞便是一叹,原承天虽瞧不见她的神情,亦知她此刻定是百般无奈了。
玉莞又道:“吕祖制成此旗后,修为大耗,怕是要两三年方能恢复了。我为免他受打扰,就持了此旗,远远离了他来至此处,将此旗展开,果然引来灵禽不少。不想诛了数只异禽之后,那黑云就渐渐生出。”
原承天这才知道玉莞深陷黑云的缘故,便道:“这么说来,这黑云乃是异禽的一股怨气凝成了,只是黑云初时并不浓厚,又怎的挣扎不出?”
玉莞苦笑道:“要知道那时百禽已然招来,我若离了此处,岂不是白废工夫,何况那黑云初时并没显出异状来,也是可行可走的。我也不曾理会,这黑云若是稀薄微弱时,倒也不会怎样,可是积累到一定程度之后,其性就突然改变了。”
原承天心中暗道:“这世间的祸事,又怎能忽然而至的,自是日积月累之故了,想我在凡界诛杀灵禽异兽,在魔界与魔众厮杀,当时也不觉得怎样,可因果早就种下。日后若有突然变故,又怎能推说不知。”
便道:“玉莞仙子,你此刻在黑云之中又是如何?既然已察知黑云大为不妥,怎能还要祭出召禽旗来?”
玉莞道:“在这黑云之中,所有法术皆是不可施展了,真玄消耗更是极快,于是我想来,吕祖需两三年后,方能出来寻我。而召禽旗既然祭出,也收不回来,此旗每隔一段时日,自我身上吸取了真玄,便会自主祭出,召那异禽过来。”
原承天道:“这就是了。”
在说话之间,他已用神识在玉莞四周探了良久,奇的是,这黑云既然能使玉莞的法术无法运行,按理说,也该对神识有所影响,为何自己的神识可以畅通无阻。
既然自己的神识不受黑云影响,岂不是动用一道传字诀,就可将玉莞救出了?
为何同样是这面前的黑云,对二人却有不同的效果?此事若不明悟,原承天亦是不敢轻易出手的。
猎风早就原承天发现玉莞时,就已悄然出塔,这也是她的好奇心性,此刻原承天心有所动,猎风也能觉察得到。她便对原承天道:“主人,你可知道解铃还需系铃人之说?而凡间亦有古话,说什么自家怨孽,只能自家解脱,他人是帮不得了。”
原承天大感兴趣,道:“竟有这种说法?”
猎风笑道:“主人在凡界毕竟呆的时间不长,又是一心向道的,怎理会这凡界俗话。”
原承天喃喃的道:“解铃还需系铃人,这话说的是极妙的,这便是说,此黑云是因玉莞妄杀异禽而起,也就只对她一人生出限制来,他人却是畅行无碍的。”
九渊诸禽本为召禽旗而来,又是诚心来朝圣的,不想却反倒进了陷井,遭玉莞捕杀,玉莞终有此劫,岂不就是一桩现成的因果?
猎风道:“在我瞧来,就是如此。”
说到这里,她轻轻纵上黑云,果然是毫无障碍,原承天也不劝阻,若是猎风亦被陷进去,大不了动用一道传字真言便是。
猎风轻轻款款,在黑云上行走自如,虽也同样耗去真玄不少,可失少竟不像玉莞,连遁法也是运用不得了。
这黑云本就只有数千里的范围罢了,玉莞陷在黑云中心处,离原承天也就只有数百里之遥,猎风行的再慢,花了数个时辰,也来到了玉莞陷身之处。
猎风来到召禽旗下,见这面召禽旗因真玄耗尽,已是慢慢落了下去旗下坐着一女,正是玉莞。玉莞刚被召禽旗吸去真玄,已是萎顿不堪了,正坐在那里打坐运功。
在这九渊之中自然绝无一丝灵气,想来玉莞身上也和原承天一样,携有龙魂这样可自动吐出灵气的法宝了。玉莞就算不可动用法术,但灵气涌来,体内自然变化。仙修大士所授心法,自是与众不同。
细瞧玉莞,怎还是当初在天一幻域吕府时见着的那般妖饶动人,其眉目之间,说不出的憔悴不堪。
看来在这黑云中多日,已将此女折损的不行,而修士真玄若失,又怎能再保当日容颜。
猎风将手搭上玉莞肩头,正想将她带起来,不想玉莞忽的将妙目睁开,面露狰狞之色,叫道:“不要来。”手中亮出一把短刀,就向猎风当胸刺来。
第0826章万兽合气一混沌
猎风心中明白,真玄若是消耗过度,心境必然受损,就此走火入魔实是寻常之事。
玉莞在黑云中强撑多年,若非心法传承于仙修大士,早就香销玉殒了。而此刻短刀刺来,甚是无力,也不过是凡人那般的力气罢了。
猎风也不闪避,只是将短刀拨开,揽住玉莞的纤腰,将她轻轻提了起来。可是想将召禽旗提起时,却遇到了麻烦。
此旗已被玉莞祭将出来,提到手中重如山岳,猎风又是不敢大动真玄的,一时也是难为。
玉莞的神智半清不楚,有时会极力挣扎一番,有时又会明白自身处境,对猎风微微而笑,可若想让她收起召禽旗怕是不能了。她若是收起此旗,也不会等到这时。
原承天道:“猎风,你先将玉莞带来,此旗交给我处理。”
猎风点了点头,转身就走。黑云对猎风果然是无碍的,回到原承天身边后,径直送玉莞进入金塔之中。
黑云既然是玉莞结下的因果之物,对他人自然是不存在一般,原承天轻轻纵身,也进入黑云之中,来到召禽旗边上,细审此宝。
旗上符文,甚是古奥,以四斫仙文为主,辅以昊天真言。这也难怪玉莞祭出此旗后,就再也难以收起。实因吕祖炼制此旗时,一味求全求强,结果此旗的威能固然是强大了,可祭收此旗也就要大费周章。
好在这四斫仙文倒也难不倒原承天,昊天真言更是不在话下了,他盘坐在召禽旗边,以其无上玄承领悟旗上秘奥。也就只用了一日,就将此宝的法诀参透。
长笑声中,原承天站起身来,随手就将召禽旗收了。
不想那召禽旗见收之后,黑云外的诸多异禽立时一阵大乱,那虚弱小的异禽此刻才发现自己身处危境,急忙向外逃窜;那些凶恶异禽则是忙着追逐捕食;更有一些异禽向来不睦,此刻相逢,自然是一场大战。
原承天心中暗叹,吕祖制出召禽旗来,固然是迫不得已,可也害了不少九渊异禽,就算是旗子收了起来,仍是会造下许多杀孽来。
刀君叫道:“原大修,这空中落羽纷纷,不是正好可以收起异禽的羽毛来,制成百禽衣吗?”
原承天笑道:“算你机灵。”
这召禽旗惹来的因果,全由吕祖与玉莞承担了去,自己反而得了好处,这天地行事,倒是奇妙的紧。
原承天不敢动用真玄承接羽毛,遂用劫晶制成一道灵符,祭在空中,这灵符乃是一个风符,在空中不停的吹出旋风来,将空中落羽卷到一处。
异禽互相争斗之时,也会有不长眼的异禽向原承天和刀君扑来。
刀君若是瞧着那异禽羽毛惊艳,或会祭出刀气去,若是见其禽羽毛黯淡无光,干脆就任由异禽穿体而过,不去理会。
而异禽扑到原承天身边时,原承天也不必动手,只需要取出召禽旗来摇一摇,根本不必祭出,那召禽旗上的火凤之羽就会将诸禽惊退了。
原承不知道玉莞收了多少异禽之羽,心中就当玉莞那里一根也无,因此但凡今日在场的异禽,他都要想方设法,去取来羽毛一根。
好在异禽这场大战,在场成千上万的异禽谁也难以置身事外。若想收尽所有异禽的羽毛固然不容易,可不放过一片落羽倒也不难。
唯一遗憾的是,此处异禽虽多,却没有多少大能异禽,就此制成的百禽衣能有多大威能,怕也难说的很。
原承天的目光投向斗场,在诸禽身上一一巡视,他的目光忽的盯住一只黑羽异禽,倒不是因为此禽或有大能,实是因这黑羽异禽的表现甚为奇特。
在诸禽乱斗之时,黑羽禽却停在那里一动不动,两只利目也只紧紧的盯在原承天身上。
奇的是,虽不时有异禽从这黑羽异禽身边掠过,却并无一只异禽过来骚扰,反倒是避之不迭的模样。但这只异禽的修为,也就是五级罢了,怎样也不算太高。
事实上群禽之中,达成六级的异禽已是超过十只了。
见这黑羽异禽目光锐利,又只是瞧着自己,原承天暗暗吃惊,他不由得也向此禽瞧去,与这异禽的目光接触之后,心中忽的就是一寒,而这只黑羽异禽也像是受到了惊吓,忽的转身就走,眨眼间就消失在原承天的视眼之中。
也不知怎的,原承天竟觉得这黑羽异禽的目光之中,有一丝熟悉的气息。这感觉说来极是无稽了,试着自己九世之中,也唯有这次来过九渊,又怎可能见过这只黑羽异禽?
若是不曾见过,又怎的会有熟悉之感?而修士对气息的记忆,那是万万不会错的。
就在原承天百思不得其解之时,离此地不知千万里的一处所在,一名头生双角的青衣男子正缓缓睁开眼睛。
这男子的对面,坐着一名黑衣女子,从相貌来看,此女约有三旬上下,虽是生得美丽,只因一双凤目斜挑入鬓,就显得有几分杀气。
凤目女子道:“你借用我的巡禽瞧了些什么?那对男女虽来了十余年,我瞧也成不了气候,又何必管他们?”
青衣男子摇了摇头道:“九渊新来的一位修士,恰好是我的熟人。”
凤目女子道:“这倒是奇了,你终身没离开九渊半步,怎的会有熟人?”
不远处坐着一名身材极魁伍的男子,洪声道:“戾凤,你莫非忘了,魇龙已受昊天界百大凡族供奉,其虚识也免不得要征杀四方的,遇到故人,又有何奇怪?”
原来这凤目女子,就是仙庭火凤戾气所凝,与魇龙来历一般,此刻皆是九渊三王之一。
青衣男子就是魇龙了,他借用戾凤的一只巡禽,瞧见原承天,而原承天也因此感受到了魇龙的一丝气息,故而生出熟息之感来。
至于这位魁伍男子,则是九渊三王之尊的混沌兽了。
此兽来历非凡,乃是蛮荒时代群兽大战,后被四神胜出,那些个落败的灵兽一点怨气不散,沉沦至九渊之中,经数十万年,终于聚为一体,是为混沌兽。
此兽大成之时,魇龙不过刚刚成形,其后万年,戾凤乃出,故而九渊三王就以混沌兽为尊,魇龙次之,戾凤为末了。
魇龙道:“戾凤,今日混沌邀你我商议要事,怎可因我分神,且听混沌示下。”
戾凤道:“正该如此。”就该一对凤目瞧向混沌。
混沌道:“此次唤你等前来,的是一桩要紧事,魇龙涉世太深,非世间万物之福,我等九渊生灵,自成一统,何等逍遥,又何必去愧对五界闲气。”
魇龙眉头略皱,道:“混沌兄,你教训的虽是,奈何我既受百大凡族朝拜,总不能无动于衷,这也是身不由已。”
戾凤亦道:“我瞧魇龙亦有难处。”
混沌见二人异口同声,不觉有气,淡淡的道:“你等皆是仙庭青龙火凤的恶息所化,若祸害万物,你等的本体怎能置身事外,到时本体动了雷霆之怒,祸事不小。本座想来,或该划开界域,就此从五界永隔,方可永世逍遥。”
戾凤不由急道:“混沌,你劝我等不可惹事,我等自然要听从你,若是划开界域,九渊一统,岂不是与五界断了联系,若是如此,仙庭龙凤恶息难以沉沦,我等的修为又如何进境!”
魇龙冷笑道:“混沌兄,本龙私意揣测,混沌兄应该是瞧我俩修为日进,而你却止步不前,故而心生嫉妒罢了。你身为三王之尊,肚量却这般狭小,岂不令人齿冷。”
混沌怒道:“划了界域之后,我也受不得世间灵兽恶息,岂不是与你等一般,本座此议,也是为九渊生灵着想。”
魇龙哈哈就是一笑,只是笑声中殊无半丝喜意,侧目瞧向混沌,阴恻恻的道:“那世间万兽的恶息虽多,又怎及真龙火凤,你的修为进境始终是快不过我等的,这便是你最大的心事了,我等岂能不知?”
戾凤见魇龙说话过于直白,那混沌又是烈火般的性子,生怕二人争竞起来,此刻混沌的修为仍在自己与魇龙之上,就算联起手来,也只有三成把握罢了。
于是忙嫣然笑道:“二王理论正事,皆是一片公心,怎的就吵将起来,兹事体大,尚需从长计议,更何况就是我等三王说了也是不算的。”
混沌本是怒极,可自思今日好不容易邀请二王,若是再来个不欢而散,怎是自己的本意?魇龙向来贡高我慢,倒也不必与他计较。
就忍着一口气,哑声道:“此事只要我等三王拿定了主意,那九渊大帝必不会驳回的,我瞧那大帝的意思,也是想尽早封锁了界域。”
戾凤扑嗤笑道:“这倒是奇了,九渊因五界而存,怎的大帝反倒想划清界域,若是日后与五界断了联系,五界浊气不沉九渊,这九渊岂不就要日日衰落下去?混沌兄,你直说这是你的私心,我反倒能见谅的。”
混沌咬着牙道:“戾凤,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九渊大祸临头,难不成你竟是不知吗?”
第0827章腥风血雨今来早
戾凤本怀疑混沌兽危言耸听,又见他说的郑重,心里也是担心,道:“混沌你且说来听听。”
混沌道:“前者天外灵域崩溃,灵气散于九渊,数十万年不息,结果九渊异兽死伤大半,九渊大帝不得已,遂用绝大法力,将天外灵气封存,可自身也是动弹不得,至今已不知多少年了。”
戾凤道:“此事我亦素知,混沌又何必提起。”
混沌冷笑道:“那天外灵域崩溃之后,创世大修亦因此故心神交瘁,仙躯分为千千万。那五界之立,本有诸多隐患,奈何创世大修因天外灵域之故,难以修补,经这数百万年,五界已呈不稳之兆,在我瞧来,五界崩溃,亦是迟早的事。”
此言倒不是危言耸言,而是人所皆知的共识,戾凤不由低头不语。
那灵气对仙修之士来说,是为生存之基,可对九渊万物,却是猛恶苦毒。而五界崩溃之后,灵气必将沉于九渊,那凡界,魔界与冥界的灵气倒也罢了,可是昊天,仙庭的灵气何等强大,九渊地宙再广再阔,也是承受不起。
更何况上次天外灵域崩落,九渊大帝为免灵气扩散,已不得不用自身将其封印住了,若是大祸再至,九渊大帝也是束手无策。
魇龙道:“纵是五界崩溃,也是很久以后的事,此刻划清界域,岂不是操之过急?”
混沌嘿嘿冷笑道:“那划清界域岂是等闲事,没那三五百年又如何能做到,正所谓凡事当未雨绸缪,若等到界力真正崩溃,再去临渴掘井,又哪里来得及?”
魇龙与戾凤相视一眼,皆是默默无语。二王其实是一样的心思,倒也不必说将出来。
与五界划清界域,本是必然之举,二王与混沌所争,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
这界域一日不去划清,二王就得一日的好处。
要知道三王的修为,全靠五界诸灵的恶息,混沌兽虽可承受万兽恶息,瞧来是占了便宜,可魇龙与戾凤的恶息是得自青龙,火凤,自是比混沌所得强得多了。
如今混沌的修为,也只是比魇龙略强些罢了,若是再等上百年,必定是强弱倒转了。
魇龙算来,随着五界崩溃在即,那青龙的恶息就愈发强烈,别说拖个百八十年,就算能拖上十年八年,自己也将受益无穷。
而一旦划清界域,三王修为进益就此停顿,自然是要以当时的修为重立地位,这样混沌就是当然的尊者。那九渊大帝地位虽高,却被天外灵域困住了,怎能发号施令?三王中谁地位为尊,谁就是真正的九渊大帝。
魇龙与戾凤正是存着这样的私心,才迟迟不去划清界域,为此事与混沌争执,已非一日。
混沌又怎不知二王的心思,奈何九渊诸禽,皆受戾凤辖制,自己虽御控了九渊诸兽,也只是与戾凤持平罢了。而魇龙的影响力更是不论兽禽,自己若无二王配合,怎有力量划清界域?
混沌见魇龙戾凤默然无语,知道今日又是白忙一场了,不由得一声叹息。
无可奈何之下,混沌道:“此事还请二王三私,切不可因一点私心,而使九渊生灵万劫不复。更不可将与我的这点私怨传播出去,否则九渊异兽与异禽相争不休,岂不令人痛心。”
魇龙忙笑道:“混沌兄,那九渊兽禽皆是我的子民,我又怎忍心瞧着它们厮杀争斗,只管将这心稳稳的放在肚子里吧。”
戾凤亦道:“我等自然不敢因私废公,只是若想划清界域,亦需昭告九渊诸多大能兽禽,此事总需齐心协力,方能办成的。”
混沌知道戾凤不过是在拖延罢了,可是他就算翻脸,也是与事无补,魇龙与戾凤的修为进境颇速,近日让他有力不从心之感,若想再像以前以强势压服,只怕是不能了。
当下魇龙就与戾凤告辞而出,二王离了混沌的洞府后,戾凤就以大法向魇龙传音道:“此事混沌逼迫甚紧,再拖下去怕也不是个事,若是他径直跑去大帝那里进谗,我俩怎有好处?”
魇龙笑道:“九渊大帝虽是动弹不得,不过这九渊毕竟是他一手所创,总会有些手段能压服我等,目前的当务之急,仍是一个拖字。”
戾凤笑道:“我怎不知要拖下去,奈何我等能拖得,那混沌怕是拖不得,你若去见大帝,你能过去拉他的手脚?”
魇龙笑道:“虽说拉不得?”
戾凤明眸便是一闪,道:“难不成你要使九渊兽禽字斗起来?”
魇龙道:“一旦九渊大乱,混沌身为三王之尊,又怎有脸去见大帝,自然是要想尽办法安抚住了,方能去见大帝。而九渊异禽,皆听你御控,你只需心中一动,对混沌生出怨言来,九渊诸禽就与异兽为敌了。”
戾凤吃吃笑道:“此事我倒也想过,总是不敢,今日得了你的吩咐,我可就要去做了,出了什么事,只管找你算账。”
魇龙哈哈笑道:“自是由我一力承担。若说九渊异禽,怕不是异兽的对手,也罢,以我此刻修为,倒是能影响到一部分异兽的心境,不如你我同时动手,让那个老家伙措手不及。”
戾凤点头道:“你若动手,再好不过。以你此刻修为,九级以下的异兽,倒是可是唆使得动了,唯有一些大能异兽,只唯混沌马首是瞻罢了。”
魇龙道:“那些大能异兽,着实难缠,便是我也是心有余悸,好在此事只需天下大乱,让混沌不敢去见大帝,就算是大功告成,成败利钝倒是不必计较的。”
戾凤缓缓点了点头,忽的叹道:“为了你我的这点私心,就要让这九渊大乱起来,却不知上天是否会前来问罪。”
魇龙见戾凤心思动摇,也有些着急了,忙道:“妹子,你想来,那仙庭大修连凡界红尘也是沾染不得的,又如何来九渊问罪?我今日的打算,也是为日后着想。日后划清了界域,名分便定了,难不成你想一直屈从于那老家伙的座下,受他万世欺压?”
戾凤想起混沌先前的可恶之处,凤目之中就露出一股怨气来,恨恨的道:“说是极是,当初我等修为浅薄,他怎是今日这样客气的嘴脸,我真是受得够了。”
昔日若是对混沌心生怨气,戾凤自然会心生警惕,立时收敛了。她本是九渊异禽之主,若放纵心中怨气,诸禽立时受到影响,就会与九渊异兽翻脸成仇。
如今她既存了惹事之念,又怎会再收敛心中怨气,自然任由其施放出去。
这怨念无形无色,无拘无束,就这般传遍九渊诸处,但凡九渊异禽,同时心境大动,从此与九渊异兽为敌。
见戾凤动了手,魇龙也是毫不犹豫,就将自己对混沌的极深怨念,也肆无忌惮的传播开去。
真龙本是万物之王,而青龙在五龙之中地位最尊,魇龙既得青龙恶息而成,自然亦是万物之王。只恨他此刻修为不足,九渊诸兽不能全然御控,九级以上的大能异兽,仍是要听从混沌心意。
九级以上的大能异兽数量虽少,可实力超群,便是魇龙亦不敢与之争锋,好在此事也不求尽诛大能异兽,只需使得九渊大乱,迫使混沌心神不宁,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就在二王失放怨念之时,混沌也同时感应,他心中苦叫不迭,这魇龙,戾凤果真大胆,竟为了一点私心,挑战九渊大战。奈何覆水难收,魇龙与戾凤这般一动,其势已不可逆了。
他唯有先将一缕神念,先将大能异兽的心境稳住再说,这些个大能异兽与自己血脉相联,自然不会被魇龙唆使,可若是连大能异兽也加入战团,九渊生灵,岂不是要遭受一场浩大劫数。
在安抚住了大能异兽之后,混沌就万般为难起来。
若是他动用神念,去和魇龙争抢九级以下的异兽,那九级以下的异兽,自然就要与异禽翻脸成仇,相互厮杀起来,损失亦不可计。
但若是任由异兽被控,那这些个九级以下异兽,就会与异禽联手,同去找大能异兽的麻烦。
那些个大能异兽一旦被惹恼了,自是尸横遍野,九渊诸灵,只怕要伤损大半了。
与其如此,倒不如退而求其次,就让异禽与九级以下的异兽争斗罢了。
那异禽原是比异兽稍弱的,若是分成两大阵营,最多是斗个旗鼓相当,比起惹恼大能异兽招致的损失来,倒是可以承受的。
于是混沌再动神念,召唤九级以下异兽与异禽厮杀,这也是迫不得已。混沌神念动毕,对魇龙自是恨之入骨了。
而混沌的这份怨念,自是更加强大,这份怨念一生,九渊诸灵自此就是势不两立,不死不休。
好在魇龙倒也不在乎九级以上异兽由谁掌控,只需九渊大乱起来,将那划清界域的决计拖上百年,就是他的好处。
原承天怎知这沉寂不知多少万年的九渊地宙,此刻竟是像那煮沸了的开水一般,无比热闹起来。更不知他此次九渊之行,因三王之间的意见不合,而平添了数百倍的危险。
只有玉灵感受到这风雨欲来之兆,她漫声吟道:“腥风血雨今来早,九渊翻腾在此朝。谪仙降凡遭此劫,千锤百炼方英豪。”
第0828章修行之路漫迢迢
见诸禽皆散,原承天收拾起灵符中的羽毛,约有八九十种。他也不细辩,就入了金塔,察看玉莞的伤情。
玉莞的情况其实是有些不妙了,她在黑云之中被困多两年多,体内真玄尽了再生,生而复尽,可谓惨不可言。
修士动用真玄,最怕是完全耗尽,这对修为的损失往往是不可弥补的。原承天观玉莞的修为,就算完全恢复,也比昔日降了两级。
当下就将玉莞置于药园之中,此处原铺就天外灵域金壤,最适合养真育玄。
过了三日后,玉莞修为略复,神智更是恢复如初,也不顾及身子,就来与原承天商议炼制百禽衣之法。
玉莞初立召禽旗时,收罗了将尽三百家种异禽之羽,这些异禽之羽虽不能尽用,可与原承天收集到的禽羽集在一处,当可挑出七八十种来。
原来要制成百禽衣,需要六级以上异禽之羽,其种类倒也没那么考究,只要不少于三十种便好,而禽羽越多,这百禽衣的威能自然也是越大了。
玉莞病体难支,炼制百禽衣一事,就只好全交给原承天了,至于百禽衣的炼制方法,只需玉莞略说一二,原承天便是豁然明白,喜得玉莞连声称赞不已。
猎风知道玉莞妖娆动人,生怕原承天受她迷惑,因此总是形影不离玉莞左右。
不想玉莞在原承天面前,却是端座凝重,一改往日风姿,也不知她是来了九渊之后改了性,还是本性如此,昔日在天一幻域,与诸多仙修大士周旋,或也只是迫不得已罢了。
见原承天领悟了制衣之法,玉莞仍旧回去静养,竟是一句废话也不多说的,猎风冷眼旁观,暗暗称奇,可也不能就这样改了对她的看法,这情形也不知怎的,被刀君也看出来了,两女私下里自有无数的体已私房话要说,倒是原承天完全被蒙在鼓里。
这金塔自成一域,不受九渊法则所控,因此玄焰亦是分外活跃,只是谈到炼制百禽衣的办法,玄焰则道:“这禽羽一焚就化,本老人家也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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