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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修传-第2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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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有半数修士却是挺身不拜,那目中有妒嫉的,有不屑的,亦有惊惶不安的,种种神情,难以尽述。
关启乾见到此景,则是眉头深锁,他对原承天喜爱之极,见到原承天福缘深厚,来历非凡,又怎能不喜,可今日原承天法像遁出,响震全场,可将周不朝的风头生生抢了去。
历来天一宗的宗主,并不具有生杀予夺大权,只是一种像征罢了,宗门大权,尽在长老会之手,但宗主毕竟地位尊崇,亦代表宗门震高无上的形像,不容轻渎,原承天锋芒过露,已是犯了大忌了。
偷眼向周不朝瞧去,此人仍是面带微笑,淡泊从容,也就是刚才初见玄武神光初现时,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罢了。关启乾见到周不朝的神情,心中略觉放心,但心中惊疑,一时也是难消。
周不朝执掌宗门八十余年,但一直深居简出,极少与他人交往,一来是因为此人地位崇高,不便与人深交,二来此人痴于修行,除了例行公务之外,也就很少露面了。
观周不朝八十余年之为,唯可称得上“称职”二字,既非一代雄主,也非碌碌无为,因此别看关启乾与他相识经年,对此人的性格品行却是知之不多。
两大法像在原承天头顶现出之后,就逐渐淡去,原承天初时也觉惊恐,此刻倒是淡然了。
君子趋吉避凶,原是常理,可是若那横祸飞来,又怎能避得?自己轮回转世,本为历劫而来,正需要将世间劫难一一尽历了,方能修成大道。
既是如此,那劫难来也罢,不来也罢,早也罢,晚也罢,又何必去理会。
此刻那天上青云早就散去,平台上的修士的朝拜吟诵之声,也渐渐止息,周不朝手中持了三束香,也不作势,那香头就燃了起来,三股青烟冉冉升起。
周不朝持香道:“玄武神光现世,实为本宗积福所至,可见本宗历年行事,不愧于天地。而本宗客修原承天,怀无双福缘,独受玄武垂青,亦是本宗之福。天一宗宗主周不朝,唯以诚心,感谢天地,本宗千秋万载,福泽绵长。”
他这最后一句,顺手拈来,就将诸修崇敬原承天之言,转成祷天之辞,刚才千修敬拜原承天的举动,也好似向天地祷告一般,就此将原承天的风头悄悄掩了过去,此人随机应变之才,也是甚为了得了。
诸修刚才因敬畏原承天有朱雀玄武法像庇护,心中油然而生崇敬之意,跪拜称颂,亦是身不由已,如今听周不朝这样说来,立时心领神会了。
那关启乾与薛灵雀相视一眼,双双跪伏于地,高声道:“天地赐福本宗,本宗千秋万载,福泽绵长。”
于是二千修士,齐声称诵,此次因有二长老领头,自是动作划一,声音宏亮,那声音直传出千里去,空中行云,亦为之一停。
这场千修薄标名到此便算结束,只是此事余波,却在诸修心中经久不散,凡界修士竟能修出四神法像来,自开天辟地以来,亦是闻所未闻,那些个弟子私下里又怎能不议论纷纷?
倒是十大长老,以及宗门中地位颇高之士,反倒对此事闭口不谈,对这同一件事,形成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也算是相映成趣了。
千修薄标名第二日,原承天来到琅嬛秘阁,才知道秘阁老人早就离宗去了,想来此人应该是往魔界避劫,除非是自己日后重修飞升殿,才能与此老相遇了。
自己在凡间唯有这么一个故人,却是缘悋一面,心中不由怅然。
那阁中原主人虽去,新主人却未定,只是一名玄修之士代行照料罢了。见到原承天这位宗中的大红人前来,自是照顾的殷勤备至。
原承天求见秘阁老人而不得,已是意兴阑珊,胡乱翻了几本书册,正想告辞而去。不想几名修士恰好进门,原承天不想宗门弟子过多牵扯,只得停住脚步,呆在秘阁中不出。
要知道他昨日在台上受一千弟子跪拜,分去周不朝的威风,已是犯了宗门大忌,又怎敢再与宗门弟子们来往,自惹祸端?那结党营私的罪名,无论是在哪一个宗门,都是会立时引来杀人之祸的。
那几名修士并无资格来秘阁中观书,只能在秘阁外的书楼习修宗卷罢了,又怎及得原承天本是琅嬛阁特奉,除了秘阁主人,这里就是他为大了。
既是一时出不去,原承天就随手取了一本炼器秘本,正想翻看,耳中就听到书楼中的一名修士道:“诸位,若依着我来看,本宗下一任宗主,恐怕是非原特奉不可。”
此言虽轻,可原承天神识在身,怎能听不着,自是大惊失色。他原以为其他修士也定会出声反驳了,不想却有一个清朗的声音笑道:“老弟,你的这脑子也算是迟钝了,这么明显的事,是你此刻才想到的吗?”
那第一名修士讶然道:“怎的,你等皆持此见吗?”
就听诸修皆笑,那清朗之声再出:“周宗主很快就是大成之境,若到了那个境界,怎还有心思再理宗务?自是要潜心修行了,在我看来,宗主大成之期,原特奉想来也应该是羽修之境了,到时顺利接手,岂不便当?真可谓是两全其美。”
第一名修士惭愧不已,道:“果是我脑子迟钝了,原来你等想的这么周全。只是原特奉只是本宗客修,以客修而接宗主之任,只怕于礼不合。”
这话说出,诸修笑的更厉害了,等诸修笑声停了,又有一修士道:“原特奉千修薄上标名,岂非亦是破例,既然能破例一次,又怎能不破两次,便是接二连三,又有何妨?”
第一名修士叹道:“此言倒也有理,本宗历来胸怀广大,以天下为已任的,自然不是那种井底之唯,囿于门宗之见的。原特奉拥有四神法像之二,足见其来历不凡,此人又极得诸多长老赏识,长老会这一关,也是拦不住他了,而宗门其他年轻弟子,又有谁能及得上他,却不知此人意下如何?”
那声音清郎的修士笑道:“我观此人,倒是闲云野鹤,不肯任此冗职的,只是一旦万人拥戴了,又怎由他不从?而以此人才智,本宗在他手中,定会发扬发大。我宗门万数弟子,皆受其惠。”
诸修深以为然,就有一修士道:“若说原特奉之能,我若说不知,那你等就更是不知了,我上次随两护法寻找天阙,若非原特奉,别说冲玄成功,只怕早早就死在七寒海上了,当时原特奉,也不过是名真修罢了,你们说奇也不奇。”
一说起原承天的修为来,诸修更是热烈了,立时就有人道:“听说那原特奉,是常常越境制敌的,以真修之境,却能诛杀羽修之士,前者更是在雪神殿中,以一人之力,大破十大魔神阵,那十大魔神岂是好相与的,只怕与本宗十大长老,亦是不相上下了。”
诸修齐齐咋舌,叫道:“原特奉竟能敌得过十大长老,这还了得?”
“怎的不真?此战魏无暇可是在场的,虽说他当时神智不清,身在原特奉的法宝之中,然而那场外的动静,岂能瞒得了他?那一战真可谓是惊天动地,日月无光,天梵大陆数十玄修之士亦是在此战殒落了,若非原特奉,哪里还能有一个活口?”
原承天不由苦笑,世间皆知自己力破十大魔神阵,却不知自己破的,不过是十大魔神的一缕虚识罢了。只是世人闲聊之时,最喜夸大其辞,纵知其中破绽百出,亦是不去理会,只求语不惊人死不休。
就听那些修士争来辩去,谈笑之间,就把自己夸的是天下有地上无,更有人言之凿凿,将自己的法术手段说的活灵活现,只当是亲眼目睹的一般。
原承天身在秘阁,却是如坐针毡,奈何这些人高坐书楼,自己从秘阁出去,却是逃不过这些人的目光,到时又该如何与这些修士说话?
正愁的无计可施,忽听阁外脚步声响,而那书楼中的交谈,也是戛然而止。
原承天心知有异,神识就往门外一罩,那神识之中,清清楚楚的出现周不朝的影子来。
就见周不朝负着双手,缓缓走进琅嬛秘阁之中,二人四目恰好相对,一时皆是怔住了。于是这间小小的秘阁之中,立时就波诡云谲起来。
第0715章往事述来警人心
原承天抢前一步,揖手道:“属下原承天见过宗主。”
周不朝笑道:“不想竟在此处得遇原道友,着实意外。”
原承天心中暗忖,自己身为琅嬛阁特奉,在阁中遇见自己,岂不是顺理成章?而天一宗虽是广阔之极,但羽修之士只要有心,那宗门弟子的动向又怎能不知?周不朝此言岂不大谬?
可见那周不朝原是有意而来,故作此语,不过是意图掩饰罢了。只是此事本就心照,又何必说破?
于是微笑道:“人生何处不相逢,若是有缘之人,就算是分隔天涯海角,总是要见面的。”
他与周不朝同为大修分缘,何止有缘,简直就是生死纠葛,除死方休,此话自是要一试周不朝的心意了。
周不朝点头赞道:“好一句人生何处不相逢。”说罢低头不语,却不做丝毫表态。
原承天警戒之心立生,可转念想来,周不朝身为宗主,总不能妄杀宗门弟子,因此若说周不朝此刻已起杀心,只怕是诛心之论了,正该再作试探,以定日后行止。
此刻秘阁中那位玄修之士,也忙过来向周不朝请安,周不朝笑道:“本座闲来无事,来此处观书罢了,你也不必侍候,有原特奉相陪就好。”
玄修忙告辞出门,此时阁中就只剩下周不朝与原承天了。
二人就于小楼上的桌前坐定,原承天道:“但不知宗主欲观何卷,待属下取来。”
周不朝道:“近日修行之时,心境总是难平,正想一观《大藏无心卷》,以定其心。原道友特奉可否寻来一观?”
《大藏无心卷》是仙修定性养心十一卷之一,正是仙修入门心法,以周不朝羽修境界,怎屑于读此经卷?原承天心领神会,周不朝以阅此卷为名,不过是向自己示意罢了。
他既自承心境难平,倒也算坦白,别说周不朝,便是自己,在得知周不朝为大修分魂之后,又怎能心安?
于是转身去书架前寻了此卷,交给周不朝。
周不朝果然只是略略翻看,就放在一边,抬头瞧着原承天,缓缓的道:“大道修行何止之难,你瞧这经藏中所言,句句都可明白,可真正要按这法子做起来,却又是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了。”
原承天声色要动,道:“知易行难,自古而然。弟子听闻,心中若有疑难,定是有放不下之事,属下斗胆,愿闻宗主心中疑难之事。”
周不朝笑道:“人生难得是知已,原特奉若能解本座心中之疑,便是本座命中的福缘了。其实本座心中放不下之事,却是数百年前的一件往事。”
原承天肃容道:“愿闻。”
周不朝目光瞧向窗外,道:“本座入门之时,原有一位好友,本座虽与他素不相识,可一旦见了面,就觉得投缘的很,他比本座只小了一岁,可仙基之佳,那一代弟子之中,不做第二人想,本座也处处以他为榜样。至今思来,我二人相处之景,犹在眼前。”
周不朝虽在闲话家常,可二人见面之后,便是句句机锋,因此原承天又怎敢错漏了周不朝的半个字?听到此处,也只是微微点头罢了。
就见那二人身边忽起微尘,这里本是无尘无垢之地,这微尘又是从何处而来?
其实世间何处不飘尘,所谓无尘无垢之地,在这凡世间怎能存在。原承天深知,若是心境如水,那身边微尘又怎会浮起,唯因心境动摇不定,才会激起尘垢四起了。
周不朝此刻心情,亦是可想而知。
就听周不尘续道:“本座与这位好友,端是意气相投,当时便觉得,就算是为对方死了,也是不皱眉头,可不想三年过后,我俩同时觉得,这心思就慢慢的变化起来。”
原承天道:“却是怎样?”
周不朝叹道:“此时本座与他皆是三级灵修了,他虽仙基不凡,灵慧出众,本座又怎能弱于他了?”说到这里,神色之中,也就有了几分意兴遄飞之意,少年豪气,也是跃然而出。
原承天心有所动,亦露出微笑来,他初世时离群索居,此世更是少小离家,哪里还有少年时,此刻思来,不免是人生一憾。不由叹道:“弟子听闻,少年时结下的伙伴,往往就是终身之谊,只因人一入世,心事蒙尘,疑心便起,又怎可推心置腹。宗主之遇,实为弟子所羡。”
周不朝微微摇头道:“可自从升为三级灵修之后,我二人因功课日繁,也就极少见面了,本座虽与约定见面之期,却也因故再三拖后,直到当年大比之年,本座与他,终是在试技场上见面了。”
原承天心中微微一动,已有所悟,却故意笑道:“想来这次见面殊为不易,宗主与他定是欢喜得很。”
周不朝神色肃然,叹道:“哪知本座见了他后,就觉得心中恨意陡生,竟是恨不得想杀了他一般,本座大为惊惶,以为是本座近日修行有误,乱了心境,可不想他见我面之后,目中亦露杀机,脱口说了一句话来。”
原承天惊道:“难不成他亦想杀了宗主?”
周不朝嘿嘿笑了两声,却尽是苦涩之意了,但原承天却是心中剧跳,他心中明白,周不朝所说的情形,其实已然在此刻重现了。而那位少年修士的身份,他也猜出了八九。
当初在玄焰谷时,巨禽就提到过一位天一宗修士,此人在玄焰谷一修便是三百年,却因玄焰谷中的法则限制,难以出谷,若以年岁来算,那玄焰谷中被困的修士,岂非就是那位周不朝的知已好友?
却不知这位修士,怎的来到玄焰谷中。
周不朝叹道:“原特奉,你猜的半点没错,本座这位好友,的确是对本座坦言,他见了本座之后,便起杀心,就如同本座见了他一般,若非本座与他相交莫逆,又怎会轻易吐露心事?”
原承天道:“如此说来,宗主与他必定是苦恼的很了。”
“岂非是苦恼,简直就是痛不欲生。只因本座与他,皆是不知其中缘故,都以为了修行不慎,中了心魔,因此那次试技,本座与他都因心中大乱,实力难以发挥,最终名落孙山。”
原承天一字字道:“原来这位少年,亦是大修分魂。”
此话虽轻轻说来,却如雷霆万钧,周不朝全身都是一震,他再次瞧向窗外,身子一动不动,过了良久,才道:“本座知道这个秘密,是因当晚忽得一梦,后来本座与他再次见面时,才知道原来他那一晚,也做了同样的梦。”
原承天初世时并不曾得到任何暗示指点,只到今世,才在巨禽的指点之下,得知大修分魂一事。然而其他大修分魂,是否亦是如此得知详事,是他心中一直未解之秘,此刻听周不朝说来,才恍然大悟了。
自己前世之所以未能得闻大修分魂之事,想来是因自己一直远离红尘苦修,于是那天地料定自己不会得遇另具大修分魂,故而也不予提示。
但若有两具大修分魂不期而遇,那么必然会有上天垂兆,只是这垂兆的方法却是多样,并不会仅限于梦境罢了。
由来看来,这大修分魂的秘密,事关天地玄机,着实非同小可,便是这大修分魂自相残杀的安排,亦是暗藏无穷玄奥。只恨此身微小如尘,又怎能解得此中机关。
而周不朝话说到此处,亦到了最关键所在,他与那位好友的命运,其实便是自己与周不朝的命运了,如今周不朝就在面前,他的那位好友,难不成已被他所杀,其人元魂,也被周不朝吞了去?
原承天因早有准备,心中倒也淡然,于是径直便道:“却不知宗主那位好友,此刻身在何处?”
此言一出,周不朝眉心猛跳,饶是原承天心境如水,也是大起波澜,由不得暗掐法诀,将那滴太一弱水调动起来,若是周不朝突施袭,有这滴太一弱水防身,或可支撑一二。
就听周不朝缓缓言道:“本座与他既知真相,就约定时日解决此事,本座既与他是生死之交,又怎忍取对手性命,那分魂虽好,却怎及得上彼此情谊,本座与他订了符誓,约定此生绝不自相残杀。但双方却显然不可再次见面了,于是本座便想离开宗门。”
原承天道:“不想却是他离开了。”
周不朝道:“这也是他一番良苦用心,只因在他看来,我性子柔弱,若是离了宗门,顿失依靠,怎有成就,而他禀性极坚,纵是成为散修,亦可不畏艰难,成就大道,本座终是拗他不过,只能留在宗门了。”
说到这里,不免神色郁郁。
原承天心知,那玄焰谷中的天一宗修士,必是周不朝的好友了。此人后来得巨禽之助,终于出了玄焰谷,并在飞升殿被自己打碎的情况下,再造飞升殿,终于得升昊天,此人心性之强,由此可见一斑。
就听周不朝微笑道:“天幸他最终成就大道,反而抢在本座之前得飞昊天,看来当日让他离宗,反倒是大幸了,如此也可略解本座心中的歉疚之情。倒是本座庸庸碌碌,此刻仍不得飞升,那人生际遇,谁又能说的明白。”
周不朝话中之意,不言自明,此人不过是想效当初故事,想来个旧事重演罢了,而自己离开天一宗,倒也不失为一策。大修分魂又怎能同地相处,以周不朝威权之重,地位之高,若能就此和气分手,自是再好不过。
然而原承天忽的想起一事来,心中叫道:“不好,差点中了他的诡计。”
第0716章图穷匕见掀血雨
要知道玄焰谷的天地法则,本是五级以上修士就难以出谷,天下之大,周不朝的这位好友为何不选别处修行,偏偏要选在此处?
原承天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追杀”这两个字来。
周不朝能荣任天一宗宗主,只怕绝非寻常弟子,那天一宗的宗主,可是常人做得的,若无强大背景,则必然是有绝对实力。二者必有其一。
可周不朝与他的“好友”同时修行,“好友”历经坎坷,却早就飞升昊天,周不朝反而仍留在宗门,经三百余年苦修,集宗门无数资源,也只是修了个羽修中乘罢了。可见此人的仙基未必就如他自称的那般。
既是周不朝背景雄厚,他那位“好友”如何与之争衡,这才不得已逃进玄焰谷避难,就如自己当初一般。修士逃进玄焰谷避难,就好比是自断前程,周不朝“好友”之举,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如此看来,周不朝与“好友”的深情厚情,委实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而周不朝对自己的“推心置腹”,也自然要冷眼旁观。
也亏得原承天亦有玄焰谷修行的经历,更从巨禽口中,得知那位天一宗修士的经历,这也是窥破周不朝的心机,否则仅凭周不朝的一张利口,自己定会遭此人所欺。
周不朝的这位“好友”后来得巨禽之助,却反将玄焰谷的秘密传回天一宗,乍看起来,像是念及天一宗的香火之情,可细细辩来,此举岂非是在向周不朝示威?一吐当年受尽欺压的恶气?
原承天将前后之事细细推敲,心中已是恍然。只是他的面皮上又怎会显出丝毫痕迹?
他故作吃惊的道:“宗主要离开天一宗?”
周不朝笑道:“原特奉法像惊人,足见来历不凡,千修薄上标名,更是众望所归,本座瞧诸修的心思,大有推举原特奉为宗主之意。本座大成境界将近,正该前往天一幻域,择地修行才是,又怎会恋栈宗主尊位?而天一宗若由原特奉执掌,定能发扬光大,福泽绵长。”
原承天慌忙避席,立起身来,就朝着周不朝拜了下去,口中道:“宗主此言,分明是想置原承天于万死之地,还请宗主收回成命,原承天方能得保残躯。”
他此刻心中着实惶恐,既知周不朝居心叵测,那么所谓的退位让贤,便分明是个圈套了,如果自己名利心重,对宗主之位稍有心思,那么周不朝自有无数的罪名压将下来,此人在天一宗虽谈不上能翻云覆雨,可必定也是死党无数,拟出几条罪名来,易如反掌。
最起码“觊觎尊位,意图谋逆。”这一条是脱不掉的。
而原承天更深一层想来,只怕书楼上那几位妄议宗务的修士,也是周不朝的安排,否则天一宗向来法则森严,又怎有修士敢妄议宗主轮换之事?
心中既有此想,不免将神识悄悄施来,再向那书楼上的几名修士身上探去。
他的神识虽只有一莲之境,可若只是探查动静,而不与人斗法,倒也是无声无息,再加上他有禅识为基,这神识施展出来,真个儿是神不知而鬼不觉。
稍稍将神识在那几名修士身上一扫,已是略知这几人的心意了。就听到几人的心声依稀传来:
“此事若成,不知……厚赐。”
“这原……好不狡猾,竟是……跪下,不敢……觊觎……尊位之心。”
“无论他……机灵,……难过此关。”
神识虽可探查他人心声,可却因对手的修为而异,原承天此刻更是不敢尽情施展,因此这些人的心声听来甚是模糊。好在原承天只需探出片言碎语,就可举一反三,洞悉其情了。
而证实了自己的判断之后,原承天又怎能不惊出一身冷汗?
周不朝见原承天坚词拒绝,大露失望之色,在旁人看来,此人或是因其意不得原承天回应而失望,在原承天看来,则是此人因无机可趁而失望罢了。
不过原承天心中明白,周不朝既对自己动了心思,无论自己怎样左摭右挡,只怕终究是躲不过的,看来这天一宗是无法呆下去了。
就叫周不朝笑道:“原特奉请起,本座不过是与你笑谈罢了,你又何必惶恐?此事就此作罢。”
原承天再拜起身,却不肯再坐。而是恭身立在周不朝身侧,要知道此刻情形微妙,原承天一举一动,都需小心。
侍立周不朝身侧,一是为表示自己不敢与周不朝分庭抗礼,二来,也是向周不朝表明,今日已然是无话可说。
周不朝见原承天执礼甚恭,也知道是坐不住了,便站起身来,笑道:“今日与原特奉一晤,大慰我心,他日有暇,自然还是要叨扰了。”
原承天道:“若有差遣,属下敢不奉命。”牢牢执定属下之礼,以示二人泾渭分明,便是日后再聚,也是受宗主差遣罢了,怎有他意?
周不朝起身便走,原承天恭送出门,直到周不朝身影消失,才转回琅嬛秘阁之中。
正如他所料,周不朝前脚刚走,那书楼中的修士果然也是坐不住了,没过片刻,就纷纷散去,只是这些人甚是机灵,并非一哄而散,而是逐个离开罢了。若非原承天已探出这些人的模糊心声,又怎知这些人的心机?
等书楼中所有人离去之后,原承天这才缓步回了幽玄别居,他虽是客修,可若想离宗,也需得到上峰准许,幸好关启乾与他交情深厚,想来一说便是成了。
不想去寻关启乾时,却发现关启乾并不在家中,及问了童子,才知道就在今日清晨,自己刚刚离开此地时,就有使者奉宗主之令,指使关启乾出外办事。
原承天疑心大起,道:“却不知关老此去,执行的是怎样的紧急公务?”
要知道关启乾的极修殿殿主地位崇高,又最是清闲,等闲公务,是轮不到他身上了。
童子就撇了撇嘴,道:“哪里是什么紧急公务,原是本宗在天一幻域静修的一位大修近日来悟出什么心法来,就差遣关老去了。”
原承天奇道:“若是幻域大修交待心法,差遣一二名玄修之士也就罢了,怎能要劳动关老大驾?”
童子道:“这是宗主的法旨,谁敢问他。”
关启乾动身前往幻域恭接大修心法,分明是小题大做,原承天心中已隐隐有些明白,周不朝显然是早有安排,不想让自己离宗了。
而自己若是不得关启乾首肯,就擅自离宗,那么便有了个不大不小的罪名,而世间的罪名孰轻孰重,自是由上峰定夺,说重便是重了,说轻便是轻了。原承天老于人情世故,怎不知这其中奥妙?
看来周不朝此举,表面上看来,是想将自己困在宗中,其实深想一步,却是给自己制造压力,迫使自己离宗罢了。
而若是自己一时没能拿捏得住,就此仓惶出逃,反倒中了他的圈套。
原承天想明此节,反倒静下心来,那周不朝就算想一口将自己吞了,在宗门内总是不好动手,自己不如将计就计,来个安坐宗门,且看此人会再出怎样的算计来。
此后就足不出户,只在玄幽别居的静室中修行。目前他功课甚多,除了例常修行,便是培养龙魂兽魂,只是目前二魂仍无声息,想来想去十年之后,方可初见成效。其次便是紫罗大悲诀了。
此诀自修成浩然正气之后,进境甚速,原承天甚至可弃了例行修行,专务此诀,只因紫罗大悲诀修行之时,那修为亦会点滴增长,与紫罗心法本功倒也相差无几。
以原承天算来,若就这般修去,不过半年,自己就可冲击六级玄修之境了。这样的速度,又怎是寻常的心法可比。
堪堪过了十日,这一日忽有使者前来,童子接了进来,才知道是向原承天传达宗主法旨。
那使者道:“原特奉,前几日步长老与樊长老传来信诀,说是不日就要回宗了,此次与天一宗定下盟约,亦是本宗大喜之事,步,樊二位长老劳苦功高,自该派人前去迎接。宗主便想来,步长老与原特奉亲厚,自该由原特奉亲自出宗迎接才是。”
原承天道:“就请使者回覆宗主,属下接命便是。却不知除了我之外还有谁同去接应。”
那使者笑道:“灵符殿刘长老与养真殿郑长老今早先行一步,此刻离宗怕有千里了,宗主便说了,也怪他疏忽,打发刘长老与郑长老起身时,没曾想到原特奉,好在刘,郑二位长老已接了信诀,必在途中等候了,原特奉只管前去就是。”
原承天心中冷笑不已,表面上则道:“属下这便动身。”
那周不朝果然是沉不住气了,就只好用这手段打发他离宗,却偏不让他与刘长老,郑长老一道,分明是想让他独自上路,也好趁便下手。
如此看来,一旦离了天一宗,前路便是血雨腥风了,而既然周不朝已打算撕下脸面,自己也只能见招拆招罢了。自己转世历劫,自要经历无数风险,今日之事,又算得了什么?
第0717章反客为主谋远行
原承天深知周不朝在宗中虽不能为所欲为,比如十大长老就未必受其摆布,否则他也不会调走关,刘,郑三长老了,也被他寻机调出宗门。但此人执掌天一宗八十年,其人脉可想而知。
更何况天一宗大修如云,那不曾担当任何职司者的羽修之士,也有七人之多,周不朝只需请得动一二人,就足可置自己于死地了。
若是自己不做丝毫准备,就这般悄然出宗,只怕是凶多吉少。
心中一边思忖,一边随着使者辞了童子,自传送殿而来至山门,使者便立在山门边,含笑拱手,欲送原承天离去。
不想原承天只走了数步,忽的转过身来对使者道:“道友,周不朝此旨,原承天恐不便遵行,还请尊使上覆周不朝,原承天自今日起,辞去特奉之职,从此与天一宗两不相干。”
使者见原承天直呼宗主名讳,已是动容,听他说出这番话来,更是大惊失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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