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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修传-第2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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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朵白莲围着原承天转个不休,皆成花蕾之状,说明原承天此刻神识不过是刚刚养成罢了,这七朵莲花蕾转个半晌,渐渐的消失不见了。

而与此同时,原承天体内的那根别出仙芽却壮大起来,几乎与另五朵仙芽等量齐观。等到七朵白莲花蕾齐皆消失不见,原承天也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他定下神来,心境仍是平淡如水,可是目光却生出两道白光,直直射向天际去,而一股堂皇清正之气,在胸口拥塞住了,令他有不吐不快之感。

禁不住就是一声长啸抒发,就见那空中行云被一冲而散,四周清风劲吹,那些玄修之士,又怎能承受得住这强大灵压,纷纷各运玄功,抵御起来。

古长老怕诸修仍是承受不住,要知道原承天此刻神识在身,其强压强大之极,玄修之士又怎能凭自身修为接御得住?忙在原承天四周设下禁制来,方使诸修安然渡过此关。

过了良久,原承天的长啸声才渐渐止住了,他转目一顾,见到诸修又惊又恐的神情,心中大觉惭愧,忙道:“在下修为不住,全身法力御控不得,实在抱歉。”

古长老哈哈大笑道:“别说是你,就是那仙修大士初修神识时,也是克制不得了。闲话少说,古某就在此恭喜承天了,承天以玄修之境得修神识,实为天梵天陆开天辟地第一人。”

他转向荆道冲笑道:“自是也要向荆宗主贺喜。”

荆道冲原先阴沉沉的此刻早就像开了花一般,他刚才与原承天所言,皆是御魔大事,丝毫不曾提起九珑来。可九珑转世复生,与原承天订下双修盟约之事,他也早听素蔑贞提起。虽然他是九珑前世之父,论起名份来,委实算不上原承天的岳丈了,可那名份于仙修之士看来,不过是浮云罢了,唯有那心中的情谊才是百世不灭的。

因此古长老向他贺喜也是应该。他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承天今日得获神识,实为道冲平生最快之事。只恨我等仙修之士,学不得俗世之人举杯祝兴,未免有些美中不足。”

那玄机道长与荆道冲相交百年,何曾见过荆道冲这般喜笑颜开,居然还语出诙谐,不由得将一双眼睛瞪得突起,笑道:“荆道友,便是为了承天破戒一次又有何难?若是想要美酒,在下这便下地取去。”

说的诸修又是一阵大笑。

原承天心中便是一暖,他此世修行,虽然也算得上是顺顺利利,可少小离家,一直都是天涯孤旅,便是与老父的一点恩情,也只享受了数月罢了。如今老父一去,原以为又复孤单,不想在这天灵宗这里,却又尝到了浓浓暖意。

天灵宗诸修视他为子侄,他又何尝不视天灵宗为自家,原来这被人关心牵挂的心情竟是可与仙修大成的喜悦相提并论了。

可叹那魔修只知一味的绝情断义,以世间亲情为洪水猛兽一般,却不知水能覆舟,更可载舟,人若离了七情,便是无源之心。由此观来,仙修之道才是更近天道,因此对这魔俗之争的前景,他又有何理由悲观。

而此次修成神识,对原承天来则是意义非凡,不仅仅是获得一项无上神技而已。他的撼天铃与无界之剑,也因这神识的获得,其威能更上一层楼。

当初朱雀说的明白,无界之剑经昊化之后,已增极强威能,可唯有自己在获得神识之后,方能洞悉其中秘密,若是自己福缘深厚,此宝的霞光,便是“无物可御”。

无物可御这四字,可算是对法宝最高的评价了,哪怕自己此刻神识还无法完全发挥这霞光的威能,想来也是非比寻常。

而撼天铃的弱处,则在于消耗灵识甚多,此刻自己修有御玄诀在身,再加上初获神识,那么动用此宝消耗的必定大减,而运用的时间间隔,也必须会大大缩短了。

更妙的是,撼天铃的威能,完全取决于使用者的灵识,以他此刻的神识而论,那羽修中乘若无绝佳法宝,已大可不必瞧在眼中,唯有羽修大成之士,方可与他相抗罢了。人生境界,又是一番天地。

只是这诸多大喜之事,也不过使他的心境微生波澜罢了。想来这也是神识获得之后,心境亦会大幅增强之故。

只是原承天获得神识一事,在天灵宗与原承天看来,是一桩天大的喜事,可在外人瞧来,则是另一番情景。因此诸修再度上路时,便是各怀心事了。

雪神殿离天灵宗虽是路途遥远,可在诸修脚下,倒也算不得什么,是以不过一日一夜,已到了天南城近郊了,此刻天光微亮,远处的天南城犹在沉睡之中。

诸修不敢打扰天南城中仙凡诸子,正想绕城而过,径直奔向天灵宗去,不想前方忽然涌出一群人来,不等诸修近前,就各取出旗帜招展起来,更有人取出锣鼓,在那里大吹大擂起来。

还有两名修士就在空中展开十丈长的红绫,上书“恭迎原承天大破十大魔神阵。”

荆道冲瞧这些人皆是天灵宗弟子,不由皱起眉头来,道:“何人大胆,敢设此仪仗,这些乌七八糟的勾当,要来何用。”

古长老假装屈指算来,笑道:“依老朽之见,非蔑贞不可。”

荆道冲发作不得,只能冷哼一声。先前原承天大破十大魔神阵后,荆道冲为免宗门悬望,自然将这消息以信诀传去,不想素蔑贞居然就大操大办起来。

古长老道:“蔑贞此举,执乎另有深意,宗主想来,雪神殿一役,虽是侥幸胜了,却折损了二十余名玄修之士,天梵大陆的仙修之士,必定人人丧胆,若不趁机鼓舞起来,那修士们的士气只怕是会日渐低落了。”

荆道冲这才点了点头道:“此言亦是有理,这也就罢了。”

他有意让原承天立在他身前,以便让诸修瞻仰原承天的风采,可原承天本就是谦抑之性,怎肯出头?二人谦让半天,不得已,荆道冲只得拉着原承天,并肩而行了。

那前来迎接的众人中,除了天灵宗弟子外,亦有不少前来与会的各宗代表,这些人都从天灵宗发布的消息之中,得知雪神殿里发生的大事,此刻真的瞧见了原承天,都是心中大为惊讶。

怎的原承天的修为,也只是玄修五级罢了,居然就能独斗十大魔神的虚识,连那羽修之士玄机道长的风头,却被硬生生抢了去。就有人忍不住在人群中去搜玄机道长的身影。

玄机道长隐在古长老的身后,心中又羞又惭,那原承天越是荣耀,越是显得自己无能了,可是当初自己技不如人,此刻便是想抢原承天的风头也是不能。唯有心中郁闷罢了。

荆道冲将这迎接的人众一一瞧去,心中渐渐沉了下去,原来这些人中,却少了驭兽宗,万虫谷,御禽宗的弟子。

天梵大陆东部七宗,以天灵宗为首,其他六宗与天灵宗休威与共,亦算是一体了,而这其中,玄阳殿,白鹿宗,三月宗已可算是天灵宗的藩宗,只是未曾订立藩宗之盟罢了。

这次素蔑贞设立仪仗,为的是提振天下修士之心,可驭兽三宗偏偏却不见派人出席,那荆道冲是心细如发之人,瞧见这情景,就知道其中必有变故了。

此时一名弟子越众而出,口中道:“宗主,宗门有紧急文书传来,还请宗主示下。”

荆道冲见这弟子手中有三件玉册,心中已是明白了大半,等他翻开其中一件玉册后,已是勃然大怒。

第0685章大任不可让

荆道冲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此番动怒,可见玉册上所言之事已然触犯他的逆鳞。好在他一念之后,神色就平静下来,淡淡的道:“原来是驭兽宗想与本宗订立盟约。其他两件玉册想必亦是如此了,三宗同时发作,倒是选的好时机。”

此话听来倒也寻常,荆道冲身边的修士,也只当这是寻常宗门事务罢了,更有些人浑浑噩噩,只当是件喜事。

可是古长老却是大皱眉头,玄机道长也是微微摇头不已。原承天对宗门事务原本一知半解,此刻见到三人神情有异,细细一想,便是恍然。

要知是在仙修界中,两宗若是想订立盟约,唯一的可能就是两宗势力相当,交情深厚,而盟约订立之后,双方责任义务亦是大致相当。

可如今天灵宗如日中天,驭兽三宗相差甚远,若是订立藩宗之盟还差不多,一旦订立盟约,与天灵宗成为盟宗,则天灵宗吃亏极大。

盟宗与藩宗瞧来只差一字,可双方责任义务相差太多,以双方盟前的实力对比,驭兽三宗提出的盟约要求,简直就是无理取闹。

只是雪神殿一役天梵宗损失了二十余名玄修之士,可谓元气大伤,也因此,驭兽三宗的地位就显得越发重要起来,天灵宗若还是要领袖群雄,抵御魔修,就非得拉拢三宗不可。

而值此魔俗大战一触既发之时,天灵宗势必也无法像平时那样,以雷霆手殿压制驭兽三宗。否则争斗一起,岂不是让魔修趁虚而入?

这驭兽三宗所挑选的时机可谓是恰到好处了,也难怪荆道冲震怒。

只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荆道冲也不便多说,就在诸修簇拥之下,缓缓进入天南城。

入城之后,就去市天灵宗在天南城的馆驿安歇,荆道冲手拟一道法旨传进天灵宗本部,召集宗门长会以及重要人士当场,紧急商议驭兽三宗之议。

此事关乎天灵宗威名,更与御魔大业息息相关,事实重大,不可轻忽。而对驭兽三宗的态度,更是轻不得也重不得,委实难办。

原承天本想趁着馆驿中安歇之时,替魏无暇运神调玄,不想也就过了一个时辰,天灵宗两位长老已到。而素蔑贞的声音也在院中传来:“承天,承天,何不前来一叙。”

原承天不由一笑,只得走出门来,与两位长老相见了,玄和亦是在场,双方见面,少不得大叙寒温。

素蔑贞笑道:“今日就少说些吧,我瞧道冲都快气得炸了,承天,此会你也来吧。”

原承天也不推辞,他虽非天灵宗弟子,可事关御魔大业,自己又怎能袖手。

众人进入馆驿大堂,只见除了荆道冲,古长老之外,还有玄机道长与玄阳殿长老元昊。

元昊也是原承天的熟人,此老生性滑稽,不喜受长幼之规所束,虽与原承天性格大差,却也投缘。

就听元昊拍手笑道:“道冲啊道冲,若论修为法术,我也不服你,唯这挑选女婿的手段,我可要五体投地,谁能想到,当年的灵修之士不过隔了数十年,就幡然成就玄修成就,委实让人可惊可怖。”

荆道冲原是阴沉着一张脸,此刻也忍不住笑道:“元兄,你拿我打趣不要紧,却不是让承天为难。”

元昊哈哈笑道:“我也没本事生下女儿来,想来也不会逼迫承天另娶,又怎会让承天为难?”说得原承天也是忍俊不禁起来。

此刻诸修齐聚一堂,皆是天梵大陆举足轻重的人物,而放眼望去,除了原承天之外,其皆羽修之士,可是原承天厕身其中,任谁也不会觉得他资历不足。

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原承天在雪神殿独立十大魔神,其所望之事,便是羽修之士只怕也难做到,因此在众人瞧来,原承天坐在这里,竟是最适合不过了。

荆道冲就将驭兽三宗挟机胁迫,要逼天灵宗订立盟约一事细细说来,诸修虽然早就心中有数,此刻也是人人皆生愠意。

天灵宗诸修自不待言,玄机道长与元昊更是怒不可当。只因玄阳殿白鹿宗事实上已成为天灵宗的藩宗,若是天灵宗与驭兽三宗成就盟宗,又将置玄阳殿三宗于何地?三宗弟子日后就等于低了驭兽三宗一级,岂不是要低头做人。

玄机道长道:“此议万不可行,驭兽三宗挟机逼迫,想来也是不指望成事,不过是想趁机要些好处罢了,以在下之见,不如由荆宗主发出法旨三份,严词叱责便是。”

元昊摇了摇头道:“他三宗既然公然提议此事,又怎在乎你的严词叱责,只是动武怕是不妥,动文却是无用,着实让人为难了。”事实宗门声誉,元昊也难得的正经一次。

素蔑贞道:“怎的就不能动武?那驭兽宗宗主也不过是羽修中乘境界罢了,也值得猖狂,只需我与玄和去一趟,将他请过来便是。”

她说到那个“请”字时,就不由得加重了语气,诸修心中雪亮,若真个儿让素蔑贞办理此事,哪里会是“请”这么简单。

玄和苦笑道:“蔑贞,此事要紧是不能伤了和气,而在本禅子瞧来,此事甚至不可由天灵宗弟子出面,否则少不得有‘问罪’之嫌。总需寻一名妥当人选,却又非本宗弟子,方可与其从容周旋。”

古长老道:“玄和之言,亦是在下的心意了。驭兽三宗与本宗向来交情不俗,此刻趁机发作,争的也是宗门的利益,也怪他们不得,而不仅是本宗弟子不得参与此事,甚至就连玄阳殿三宗弟子,只怕也不能插手。”

玄阳殿三宗与天灵宗休戚一体,其实已无多大区别,反倒是玄阳三宗弟子最担心驭兽三宗真个儿与天灵宗订立盟约,反爬到他们头上去,若是派三宗弟子出使,这言词之间,也是不好婉转的。

诸修纷纷陈述已见,却也与玄和之言大致相同,素蔑贞虽是力主动武,却禁不得诸修皆持和议,又是争辩不过,只得闷在那里。

荆道冲道:“玄和之言最善,此事是战是和,尚且不论,可三宗的想法,总是要听一听的,只是这出使人选,却要仔细酎酌了。”

素蔑贞笑道:“哪里还需要什么酎酌,我瞧你们心中早就算定了一人,只是不好意思开口罢了。我素蔑贞虽是女子,却不像你等扭扭捏捏。”

说罢就转向原承天道:“承天,此事非你不可,你便是想推辞也是难了,却要问我肯不肯。”

原承天其实早从诸修的话中之意听出端倪来,若是前几年遇到此事,他早就要推得干净,没得惹这些俗事做什么?可他自修天道以来,胸际气度与往日大不相同,更非初世时那种营营苟且之心态,事关御魔大业,亿万百姓之福,哪里能轻易说出个“不”字?

唯一担心的是,自己修为不高,地位不够,怕是说服不了驭兽三宗罢了。

素蔑贞言罢,诸修皆是莞尔一笑,荆道冲更是将目光向原承天扫来,虽是不说一字,可那目中的殷切期盼之意,已是昭然若揭了。

玄和道:“承天,此事非同小可,其中的确有天大的难处,我等若非身份限制住了,也不便邀请出马,承天若有什么难处,但说无妨。”

原承天慨然道:“承天只恨自己经验不足,难以担当大任罢了,若蒙诸位前辈不弃,承天自该竭心尽力,完成此任,又怎敢推辞。这件事情,承天接下来。”

此言一出,诸修皆是大大的松了口气,素蔑贞更是拍手笑道:“承天,你只管大大方方的前去,无论是斗口斗法,我等怎样也不会输给他们。”

玄和叹道:“若是被逼到斗法的地步,其实便是输了,这等亲者痛仇者快的勾当,自是要极力避免的。”

原承天道:“玄和前辈说的甚是,此事处置不当,就是血流成河,岂不让魔修笑话,承天自当小心翼翼,替凡间仙修息争止纷。”

荆道冲道:“承天这‘息争止纷’四字,最是要紧,此事果然是非承天不可。”

素蔑贞白了他一眼,嗔道:“我选的人,还会有错。”

原承天虽是知此事非得应承下来不可,心中却是苦笑,他自家的事务也是千头万绪,如今又接下这大任来,自己真个儿成了劳碌命了,不过这世间之事,原就是能者多劳,自己又怎能惮劳。

荆道冲道:“承天,刘道一那件炼魔壶的御使之法,原是我替刘道一制定,这便交给你罢,那件乾坤玦是为魔宝,其御使之法颇有玄机,好在某对魔宝亦有心得,一并将此宝心法交于你,也免得你再花心思,至于此中的宝物,若是有主之物,就交给其主人罢了,若是无主之物,便可归你所有了。”

玄和笑道:“道冲,你这份礼物,倒是顺水推舟,占尽了便宜,怎是你宗主的气派?”一言说的诸修大笑,荆道冲也不禁摇头。

玄和又悠悠道:“也罢,既是宗主小气,本禅子只好替你出头,本禅子倒是有件礼物,若是送给承天,却是最合适不过的。”

素蔑贞奇道:“玄和,不是我说,那承天也就是修为低了些,若论法宝,每一样可都强过了你,你又怎有什么配得上他的好东西?”

玄和笑道:“蔑贞,你莫要小瞧了本禅子,本禅子偏有一件压箱底的宝物,不信你们便来瞧。”

将手掌摊开,却是空无一物。

第0686章禅宝妙无方

诸修凝神去瞧,仍是不见一物,又深知玄和性子,不是那种爱开玩笑的,因此都是大奇,不知此宝究竟为何物。

玄和笑道:“禅修本不炼器,本禅子也炼不出法宝来,因此本禅子这件法宝,也与众不同。”

说罢转向元昊,手掌端凝不动,却像是重若泰山一般,笑吟吟道:“元昊兄,且试吾宝。”

元昊笑道:“玄和兄手下留情。”却也知玄和之宝非同小可,虽是试宝,却也不能大意了,否则不小心出乖现丑,可不是当耍的。忙将身上破袍一抖,双手掐定法诀,等那玄和将宝物祭来。

而堂上诸修,也纷纷掐了法诀,以免玄和这件宝物威能波及自身,古长老更是将太一弱水祭了出来,护住这座房间。那羽修大士的法宝稍有外泄,别说是这间馆驿,就是整座城池,也可瞬间摧毁了。

玄和手掌一翻,元昊头顶就隐隐现出一座山峰来,此山虽是小巧玲珑,不过一丈大小,却是山林叠翠,流水潺潺,其中更有飞鸟在林,却见那些鸟儿在林中跳跃欢唱,就好像再趋近数步,就能听到鸟鸣声一般。

原承天越瞧越奇,难不成玄和真的将一座山峰搬了来?瞧这山峰的情景,分明是凡间必有原物了。可便是大罗金仙,也没能力将一座山峰真的搬过来镇压修士的。

元昊被这座玲珑山峰压来,一改嘻笑之色,手中法诀掐个不停,这也是因玄和只是试宝罢了,并没有这将玲珑山峰真个压将下去,否则别说区区法诀,就是元昊动用法像,也最多只能维持罢了。

好在玄和只是想让原承天瞧瞧这法宝的威能罢了,见诸修瞧到了此宝真容,忙将手掌再次翻转,那玲珑山峰也就消失不见了。

只是玄和虽是试宝完毕,诸修有一半仍是一头雾水,既不知这玲珑山峰从何而来,亦瞧不见玄和手中有何玄妙。

玄和转向原承天道:“你可瞧清楚了。”

原承天点了点头道:“已然瞧得明明白白。”

玄和笑道:“这就奇了,我手中空无一物,你怎的就能瞧得明明白白?”

原承天笑道:“前辈手中,分明是有一方大印,此印约有一寸大小,甚是小巧玲珑,而此印之上,则清清楚楚的写着‘玲珑禅印’;前辈又何必欺我。”

玄和哈哈大笑道:“你在神识在身,果然是欺你不得。在座诸位,也唯有你我,方能瞧见这方禅印了,只因本禅子修的是禅识,你却是禅识神识皆修,不错,这印便是玲珑禅印,是为禅修十印之一。”

原承天道:“感闻此宝妙处。”

玄和道:“我等仙修之士,常用山岳之重来衡量法宝威能,从小至大,分为峰,山,岳三级,三峰为一山,三山为一岳,一峰之重十万斤,则一岳之重就约是百万之数。不过那真正的山岳之重,难不成只有百万斤不成?”

玄和所言,皆为仙修常识,诸修自是默默点头。

玄和道:“本禅子这件法宝,是为心修之宝,虽只有一羽之重,却可假借外物,只要你四周千里方园之内,有山峰林岳,尽可移来便用,却不是将整座山真个搬来,而是移来山峰之影罢了。”

诸修这才恍然,难怪刚才元昊头顶的这座山峰栩栩如生,原来真的就是实物之影。

玄和又道:“至于你移来山峰的重量,却有两大妙处。”

素蔑贞虽和玄和相交多年,也不知玄和有此宝物,她又是最是急性,闻言就道:“玄和,你若是再吞吞吐吐,看我怎样啐你。”

玄和哈哈大笑道:“此宝的威能,自是和施用者的灵识相关,只是等闲灵识却是御控不得这件法宝,唯有那禅识与神识方可用的,奈何本禅子禅识有限,这件法宝在本禅子手中,也算是埋没了,承天既然修成神识,这法宝岂不就是天造地设的一般。”

素蔑贞道:“这玲珑禅印既是心修之宝,自然就和修士的灵识相关了,这又何消说得,那第二件妙处却是怎样?”

玄和笑道:“这第二件妙处,说来甚奇。此物既是心修之宝,那自然是和心境有关,若是那对手与你仇深似海,这宝物的份量就越发的重了,便是十岳百岳之重亦有可能,若是你的对手对你毫无仇怨,这玲珑禅印之力,也最多只有一峰之力罢了。”

元昊哈哈笑道:“幸好老朽不曾与玄和结仇,否则这心中怨念一生,这玲珑禅印就有百岳之重,岂不是将老朽这把老骨头压得粉碎。”

诸修也皆是大笑,心中则对这禅修之宝又奇又羡,也唯有禅修之士,方能修出这神妙的法宝来。

原承天道:“玄和前辈,似此禅修重宝,晚辈怎敢接受。”

玄和道:“此宝你也推却不得,一样这宝物在我本禅子手中多年,可叹本禅子禅识有限,也就勉强动用一次罢了,而这次动用,却耗尽本禅子的禅识,承天修成神识,正可御控此宝了。二来你此去与驭兽三宗说和,总该有宝物傍身以防不测。”

素蔑贞笑道:“承天,你和玄和客气什么,此宝他若是用来得心应手,怎舍得给你,正因这法宝对他来说不过是鸡肋之物,这才乐得大方罢了。比如道冲手中之物,又怎舍得给你。”

玄和苦笑道:“蔑贞之言,最是一针见血。”而诸修听到素蔑贞这一语双关之语,却是笑不得也赞不得的,也唯有苦笑而已。

原承天见二人如此说,若是坚持不受,反倒是矫情了,只得从玄和手中接过这玲珑禅印来。

世间的法宝,大多都是借天材地宝炼成,唯有这玲珑禅印,却是心修之物,然而此宝却又不同于法术法诀,那法术法诀只要学会,人人都可动用的,可这玲珑禅印,虽类似于心法,却非要这禅印不可,这也是禅修之宝的妙处。

原承天将这禅印接来手中,果然是轻若无物,也不知是何物炼成,想来只有禅修大成之士,方可修成此宝,玄和也应该是从别处得来,只因凭玄和此刻修为,也断然是修不成此宝的。

荆道冲行事最是果决,见诸事议定,便道:“承天,事不宜迟,我便送你一程。”

原承天恭身道:“是。”

就辞了诸修,与荆道冲步出馆驿,少时遁到空中,驾着遁风出了天南城。

离城百里之后,荆道冲就将乾坤玦与炼魔壶的御控之法授于原承天,原承天忙将乾坤玦中的法宝取了出来。

可叹幸存于此役的玄修之士不过数人罢了,原承天就将这些人的法宝拣了出来,交给荆道冲。别看这些修士刚刚动用法宝就被收了去,原承天却记得一毫不差,这也是仙修之士最基本的能力。

荆道冲收起法宝,道:“此去驭兽三宗说合,你本是天一宗的特使,按理说如何于你,可三宗既立志搅局,只怕仍是会难为你的,驭兽三宗时擅御使灵兽区禽,承天可有应对之策?”

原承天道:“承天有惊禽玦,以及斩兽仙刀,倒也不惧他们的御控灵兽凶禽之术。”

荆道冲道:“三宗之中,那灵禽异兽倒也罢了,唯有灵虫最是难缠,早年我曾炼成一对驱虫珠,只好拿来给你,若有此珠在手,万虫不得近身,如此我也心安。”

既是荆道冲的送来的宝物,原承天自是毫不客气了,何况那灵虫也如荆道冲如言最是难缠,此去非得这件宝物不可。

荆道冲又道:“此宝之所以不曾在人前送给你,便是怕人多心了,你想来,我炼就此宝,本就是用来对付万虫谷的。他人若见我早有所防,岂不认为我对其他宗主早生提防之心,值此纷乱之际,凡事不可轻忽。”

原承天这才恍然,荆道冲行事果然是滴水不漏,就算是在人前被素蔑贞讥讽了,也着实能沉得住气,这样的修为心境,行事手段,才不愧为天梵大陆领袖。

他原是对荆道冲既敬既畏,此刻又是加足三分,若论这仙修界有何人物是让原承天打心里敬佩的,荆道冲怎样也在其中。

眼见得离城有三百里,荆道冲这才与原承天辞别,至于见到三宗之后,该如何应对,荆道冲却无一言,只因这临场机变对答,怎是教得出来的。所谓用之而不疑,荆道冲得之矣。

原承天离了荆道冲,也不着急,就御着遁风缓缓行去,驭兽三宗之中,本以驭兽宗为首,原承天算定,此刻驭兽宗之中,必定是三宗大修云集,自己只要去一趟驭兽宗,说不定就可见到另外两宗大士,此行或可一战而定了。

但正如荆道冲所言,三宗既然早有准备,此行只怕未必就是说破唇舌而已,那明争暗斗怎样也是免不了了。

好在他有惊禽玦,斩兽仙刀,驱虫珠在手,对方纵有万千手段,他也是丝毫不惧。

堪堪行了约两三百里,前方忽的掠来两道人影,远远就叫道:“驭兽宗万兽出行,闲人回避了。”一连喝了数声。

原承天忙停下遁风,向前望去,只见前方空中地面,挤挤挨挨不知有多少灵兽,正以那排山倒海之势涌来,而这万兽聚在一处所形成的灵压,只怕便有移山填海之能。

原承天心中忖道:“却不知驭兽宗此举,是例行故事,还是特意给我看的,难不成我此次行动,对方早就知晓,这么说来,此事倒也有些棘手了。”

第0687章奇兽谁可当

在馆驿议事之人,皆是大德高修,绝不可能泄露自己的行踪,就算玄机道长与与元昊并非天灵宗修士,可以他们藩宗修士的身份,更不可暗助驭兽三宗。

在原承天想来,应是驭兽三宗早就安排人手,在天南城潜藏窥探,自己与荆道冲离城之时,已被这些人发现,而只要是有心之人,从自己的出城方向,就可判断的行动。

如此看来,驭兽三宗倒是处心积虑了,不过再去细看前面万兽,可发现其中灵兽最高级不过四级罢了,可见驭兽宗亦是不敢将事情做的太绝,此举亦无翻脸之意,也许只不过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罢了。

原承天临行之前,已给此行定了八字宗旨,叫做“外柔内刚,温言厉法。”若是对方前来合议,自己自然是一团和气,若对方暗用手段,自己又怎能客气。

这世间所有的谈判,都需靠实力为辅,自己背靠天宗灵,又是天一宗双特奉之职,这背景也算是极强大了,可若是自身不硬,也必会被人所轻,因此若对方真要暗设手段,自己又哪里能客气?

见这万兽奔腾而来,自己若是闪避在旁,岂不就失了大宗上使的身份,没得让驭兽三宗的诸修取笑。但若是真的取出斩兽仙刀来,却又是小题大作了。

当下不闪不避,口中喝道:“天灵宗特使,天一宗双特奉原承天前来拜会驭兽宗宗主薛万彻。”

这一声字字吐气开声,用上是从白斗那处学来的“慑”字真言,此字最乱对手心境,自己修为越高,对方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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