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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修传-第2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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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道:“此事还有一件烦难处,那就是这心法本座虽是学成,可惜却不能直接转而授于你,只因这心法着实微妙之极,每人体质所修不同,就有无穷差异,若是述诸于文字口舌,只怕更是要离题万里了,因此本座只能动用手段,将这元魂中的心法,一点点移到你的灵识中。在此期间,绝不可有丝毫打扰的,可你也需放开心怀,不可生半点抗拒之心。”
原承天笑道:“那晚辈就当自己是个死人吧。”
朱雀笑道:“这话倒也不错,承天最是机灵不过的。”
就将原承天唤到身前,令他盘膝坐了,却不能妄用一丝玄功,要做到真正的物我两忘不可,否则这移动心法之时,一旦生出变故,原承天的小命说不定就此断送。
这种传功之法,原承天也是首次经历,而若非朱雀主持,只怕他也是心有余悸的,此刻又怎会生半丝他念来。
于是就将心境完全放开,禅识更是不敢动用一毫,过了半晌,朱雀道:“可以了。”
立时就觉得一股寒气迫进禅识之中,这滋味就好像有人用刀生生的剖开脑袋一般,虽不感其痛,但那种身体剖开的情景,也足以让人心惊胆战。
也只是因心中对朱雀持了绝对信任之心,再怎样的诡异情景,原承天都可不去理会了,果然就当自己是个死人一般,任由这股寒气侵入禅识之中。
就觉得这寒气入了禅识之后,化成无数的符文碎片,让人忍不住就要一探其秘,但原承天深知此刻自己绝不能动用禅识的,就只好生生忍耐住了。
那符文碎片越来越多,让人的心境没来由的燥乱起来,原承天虽是不去想不敢动,也知道此情大为不妙。
就在这时,朱雀玉手在原承天的额上一拍,那无数符文碎片忽的聚拢了来,又过了良久,这碎片才真正的合为一体了,就此植入原承天的记忆深处,就像是他原有的记忆一般,两者之间,再也分不出彼此。
此时才听到朱雀轻轻舒了口气,道:“此番经历,着实惊心动魄。”
原承天这时才知道,这移功之法,总算是大成了。
朱雀又道:“承天,你此刻可以动用心神,去想想这不碎身的法子,看看可有破绽。”
这“不碎身诀”既然已在心中,那就好比是原承天早就学过的一般,动用起来自然顺手之极,原承天先存想一遍,觉得再无疑问了,就随手从物藏中取出一件法器来,轻轻一捏,这法器顿时就粉碎了。
如此再动用不碎身诀,施加在这法器碎片了,那法器立时就合揽起来,依然是光芒四射,无论你怎样去瞧,却再也寻不到一丝裂缝的,而法器原本的功能,也没能改易半点。
只是这心法因为就像是很久前学过一般,原承天心中倒也没多大欢喜,就觉得这法器复原是理所当然,这记忆的妙趣真是让人捉摸不透了。
朱雀见原承天果然已修成不碎身法,喜道:“此关过了,其后就是小节了。这两具灵偶,你可与玄焰一道,将其炼制了,依然是制成与你一般的相貌便好,可收惑敌之效。”
可是她话音刚落,就见原承天身子剧烈一颤,缓缓的倒了下去了。
第0622章流时冲玄总相宜
饶是朱雀大能无及,见到原承天忽然倒下,也是大吃一惊。急急用神识往原承天身上一罩,原承天体内一应征兆又怎能逃得过她的探查。
细查之下,才发现仙芽之中,已然多了一粒血珠,此珠朱雀怎能不识,那分明是一粒劫珠了。
这劫珠为上天降下的无数天劫之一,若是一旦发作炸裂,修士仙基皆无,就等同于一个废人了。
朱雀探看良久,默默叹息,此粒劫珠,应该是因原承天在罪己殿上的誓言而生,原承天拈香罪己时,此珠就悄然而生,就此换得原承天洗去煞气,若三年之中,原承天无法践约,此珠必将发作无疑。
今日劫珠发作,不过是给原承天一个小小的警告罢了。
既明原因,朱雀也不出手将原承天救醒,而是等原承天缓缓醒转。
过了半个时辰,原承天方才睁开眼睛,回想起自己刚才无故昏迷,心中自是惴惴不安。朱雀将此情告知之后,方才缓缓道:“此珠既是天降劫数,连本座也不能插手了,承天也不必惊慌,此珠不到三年期满,绝不会真个儿发作,今日只不过给你一个警醒罢了。”
原承天耸然动容,叹道:“天地之威,竟至如斯。”任他如何大修,在天地面前,也不过是渺如尘土罢了。
朱雀道:“此时的当务之急,就是助猎风急快修成流时刀了,依本座看来,最早半年,最迟七个月,此刀就可炼成。”
原承天一揖到地,道:“那就仰仗前辈了。”
朱雀自此就每日与猎风一处,专心去助猎风炼制那时流时刀,原承天虽遭此警,倒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依然按部就班,去培育龙魂。
如今既然已经完全将龙魂标识,倒也轻省了许多,每天只需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做些例行的培魂功课就好,剩下的时间,自然也不能荒疏了。
除了本身的修行功课之外,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与玄焰一道,去炼制那两具灵偶。
至于培饲淬金虫一事,倒是放缓了下来。
原来自云梦泽得来的法器,尽数被两只淬金虫尝了个遍,别瞧那次所得法器甚多,可相同材质的也不少,而淬金虫口胃最刁,食过一次的五金之器,是断然不肯再去理会的。
此刻的淬金虫虽然也能吞噬些法宝,可也只能寻些低级的法宝,因此吞噬完云梦泽的法宝法器之后,就处于食物缺乏的境地。
而此次从七寒海中得来的法器法宝,原承天也需花些时间,慢慢整理了,挑些用不着的法器当做淬全虫的食物,而一些用不着的法宝,淬金虫此刻也未必能吞噬得了,如此一来,这两只淬全虫每日所得,也不过两三件法器罢了。
由此可才知养育这两只淬金虫何其艰难,那金山银山或许好办,可这淬金虫要食的,可是法器之山,法宝之海,谁又能满足得了?
也就过了三个月,就连七寒海中得来的法器,也被两只狠虫食了个遍,剩下些法宝,有些是淬全虫食不动的,有些则是原承天舍不得的,于是这淬金虫就真正的断起粮来。
原承天深知养育这两只贪得无厌的小家伙非一日之功,倒也不急,这两只淬金虫就算无物可食,也断然不会有事,最多只是成长停顿罢了。
而在淬金虫断食之后两个月,玄焰也终将那两具灵偶炼了出来。
两具灵偶既然经过金锃神光照耀,等闲火焰炼之不得,玄焰自然是求助于朱雀,借来一缕太一神火,方将这两具灵偶炼制了。
这两具灵偶本来一金一银,又是身上泛着紫金光芒,与原承天的肉身区别甚大。
好在玄焰的炼器工夫甚是了得,居然别出机杼,从淬金虫的口边抢下几件法器来,就将这些法器炼化了,在这两具灵偶身上,另制了一层薄薄的法罩,如此一来,这两件灵偶身上的金锃光芒可就被掩盖得严严实实。
这层法罩既然已与灵偶浑然一体,就算被击碎了,也随时可用碎身诀发原如初,所以就算是材质远不及灵偶,倒也是不妨事的。
此刻这两具灵偶穿了法袍,与原承天并肩而立,又哪里能分得出来,从相貌上是断然瞧不出丝毫变化的。
等到原承天将自己的元魂分出两缕,分植于两具灵偶上,这灵偶就更加惟妙惟肖,那脸上的神情变化,以及举手投足,比之先前的灵偶再无分别。
但这两具灵偶全身因是久经金锃神光练化,比之先前的那只灵偶,可就强得多了,不但是无坚不催,而且又因体内分魂修过不碎身诀的缘故,几乎就是无懈可及了。
因此有了这两具灵偶,几乎就等于平白多了两位比原承天修为还略高一筹的玄修之士,原承天若是再与他人斗法,就多了许多的手段。
不过这两具灵偶虽强,可修士斗法,比的毕竟是玄承法宝,因此这两具灵偶的威能,倒也不能过于乐观,若就此认为同境界之中已是天下无敌,那可就小觑了天下修士。
毕竟这仙修界的法宝心法不计其数,原承天会的手段,他人或许也是精通,原承天不知的办法,他人说不定却是精熟。这仙修斗法,总没想的那么简单容易。
这边两具灵偶炼制完成,屈指数来,在这不移时域之中,已足足呆了两年五个月了。可是猎风那里仍是毫无动静。
原承天既知有朱雀在旁相助,再也不需要自己费心了,而他手中之事若真的认真做起来,那是三五十年也做不完的。
趁着这段空闲,原承天就开始炼化起斩兽仙刀中的那具兽魂来。
这具兽魂虽不知其来历,可比起炼制龙魂来,可就容易多了,原承天又有了炼制龙魂的经验,因此这件事倒也上手容易。
除了得闲炼制兽魂,那从天越钩上学来的御字诀,也需要修行一番。
此字与其他无界真言不同,其他真言,都是一字成诀,学来容易,用来也是简单,可这个“御”字,却包含了整整一套心法,与当初修行月华净练依稀仿佛,绝非一日之功。
堪堪又过了一个月,朱雀猎风的静室,仍是闭得紧紧,再无一丝声息传出来,而原承天的兽魂也算有所小成,此魂的修为稳步增强,可若想突破九级,只怕还需个十年八年。
培魂之难,就在于元魂服不得丹,炼不起气,修士除了以本身灵识禅识激发所培元魂的潜力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手段。
至于那套御字诀心法,则被原承天熟习于心,不知不觉之中,原承天的御器之道幡然进入一个新天地,已非当初的御龙诀境界,而是御玄境界了。
在这个御玄境界,纵是一件普通的法器,也能施展出法宝的威能来,更别提昊天之宝了。原承天思来,自己修行成功这御玄诀后,说不定那撼天铃的御控之法,亦可缩短使用的间隔,只可惜在这金塔之中,哪里能试用此宝,只能出去再说了。
自原承天入这金塔之后,那白斗就一直酣然大睡,两年多也不曾见过。
原承天本想知道,白斗经过紫微神光照耀之后,是否提升了境界修为,或是另添了其他技能,可因白斗迟迟不曾露面,也无法得知。
而白斗所谓的酣睡,便是它的修行之法,原承天又怎便去用心神与它通联。
总要等白斗醒来之后,方能得知它现在的详情了。
堪堪又过了一个月,这一日原承天试炼御玄诀,忽觉金塔微微一动,心中不由一惊。
他不知发生了何种变故,就急忙出了门户,就见玄焰与碧焰也同时各出了药园丹房,都在过道中张望。
就见一道黑光在塔中一阵大闪,紧接着便是一道红光闪耀开来,而这黑光与红光之源,正是来自猎风静修的门户之中。
原承天急忙动用禅识,去探这两道光芒,发现这两道光芒各蕴极强灵压,但红光却是强对太多,故而将这黑光压得死死,因此原承天与玄焰碧焰,都无从感受到两道光芒的灵压。
过了片刻,那黑光再次闪来,而红光则是紧随其后,再次现出,又将这黑光压制住了,总是不让这黑光肆虐。若将这黑光比成一个顽皮的孩童,那红光就如严父,总是在身侧谆谆教诲的。
原承天略一沉吟,已知其故,那道黑光,应该是猎风所发,而红光则是出自朱雀了。
不由笑道:“原来是猎风冲玄大成了,这道生死难关,不想她突破的这般容易,太一神功着实是无上神功了。”
话音刚落,猎风所在的静室门户大开,朱雀笑吟吟的走了出来,笑道:“承天猜的不错,猎风正是冲玄成功,此刻已是玄修之士了,连本座也大感意外呢,若不是本座及时将她的灵压压制住了,你这个金塔,只怕要被她冲个七零八落。”
原承天确认猎风冲玄,怎能不喜,笑道:“就算是这金塔被猎风毁了,晚辈也是心甘情愿。”
朱雀道:“那流时刀亦是在此之前就已完成,再等上几日,等猎风心境平复,就可出了金塔,用这流时刀改变这域中的时光流逝速度了。”
说到这里,她微微一笑道:“这流时刀的用法颇为有趣,诸位想不想一睹为快?”
第0623章警言说来生明悟
三日后,猎风心境稳固,终可出关,众人都极欲想瞧瞧这流时刀的奇妙之处,就拥着猎风出了金塔。
到了金塔之外,原承天就将这金塔收了起来。说来众人虽在这不移时域待了近三年,除了原承天外,这塔外世界倒是首次得见。
原承天当天进入此域时,也只是在塔外匆匆停留片刻,就人了金塔,因此这不移时域究竟是怎样的风景,其实也未曾留意过。
就见那塔外的草地,竹篱,和三年前相比,丝毫没有变化,但是那篱内小院的风景,此刻却又是秋日景色了。就用院中残花遍地,树叶堆积,好一副衰落之景。
猎风还是首次见到这种情景,奇道:“这竹篱内外,怎能这般不同?”
原承天道:“大修特设此院,不过是想让这竹篱外的人有个比对,让人知道那正常的时光流逝,应该是何等情景了,否则被困的若是修为不足之人,多年来瞧着一样的景色,岂不是要发疯。”
朱雀点头道:“那大修的用意便是如此,万物生死轮回,天地运转不休,那是天道至理,因而在世人瞧来,不动就是死了,而人的内心深处,最恐惧的便是这不动,只是绝大多数人,再也没遇过真正绝对静止的情景,对这不动的恐惧,也就缺乏体会罢了。”
猎风想了想,道:“果然是如此,依我这样的性子,若是每日都瞧着同样的情景,那定是分外恐惧了。”
她瞧着手中的流时刀,目中露出欣慰的神情来,因为日后有此刀在手,再也不担心有那“不动”的情景发生。
便问道:“前辈,不知此刀在这域中,又该如何使用?又如何能看出效果来?”
朱雀道:“你只要心存想这流时刀的法诀,如常虚空一劈,也就是了,这与寻常的挥刀劈斩,也没有什么不同。至于此刀的效果如何,正是那最妙的事情了。”
说罢走到草地上的一株树边,随手摘下几片叶子来,就向空中轻轻一洒。
就见那几片树叶在空中飘了数寸之后,就此停在空中,一动不动。
原承天与猎风以为是朱雀施法,倒也不觉奇怪,可朱雀却笑道:“你等也摘几片叶子试试,只是要记得,不可动用任何法诀,只管丢在空中就好。”
猎风和原承天大感好奇,也去摘了几片叶子来,向空中一放,那叶顺着二人手上的力量方向,只飘移了数寸,也停在了空中。
猎风惊道:“这却是怎么回事?”
原承天凝神想来,已是恍然,笑道:“这不移时域既然是时光不逝,那万物自然都是静止的了,唯有这时间开始流逝起来,这叶子才会落地。”
朱雀笑道:“正是此意,你们说这有否有趣。”
猎风道:“既是万物静止,如何我等却能动弹起来?”
朱雀道:“猎风,你没觉得,在这域中行走,比那寻常世界,略有些阻碍吗?”
猎风道:“的确是感觉到略费一些力气,可只要略运真玄,这阻力就不在话下了。”
朱雀道:“若是那凡俗之人进入此域,只怕是连根手指都动不了了,好在那凡俗之人,绝无机会进来罢了。进人此域者,只可能是仙修之士,而这域中的阻力,对仙修之士来说,也就微不足道了。”
原承天道:“这不移时域中的阻力能否强大到连修士都无法动弹的地步?”
朱雀听到此言,目中就露出一丝恐惧之色来,这着实让原承天和猎风都齐感此惊。
这世间怎会有那连朱雀都吃惊的事物?
朱雀缓缓道:“那九渊地宙之中,存有一种‘寂域’,任你如何大修,一旦进入‘寂域’,那身子就再也动弹不得,而那寂域中的时光,同样是不会流逝的,因为被困在寂域中的人,就这般不生不死,可心中的恐惧,自然也是永生不灭。”
原承天和猎风都惊的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这么说来,那寂域其实就是最强的不移时域了。”
朱雀道:“正是了,这九渊地宙的可怕之处,不可胜数,哪怕你是仙庭神执,在地宙之中,也需小心翼翼,否则形神俱灭,那还只是最轻的下场了,像身陷寂域这般不生不死,才是最可怕不过。”
原承天知道朱雀这番话其实是在提醒他,自己日后终不免要有九渊地宙之行,朱雀此番教诲,亦是一片良苦用心。
这世间最强大的力量,莫过于法则,而天地之所以强大无匹,便是拥有这制定修行法则的力量了,自己一直追寻天道之修,却不知何时才是尽头,是不是自己最终也能拥有这修改法则的力量。
这般想来,就越发觉得自己渺小之极了,亦可见那天地的力量,实非自己现在所能揣测,哪怕就算是想上一想,也会觉得头痛无比。
猎风瞧了瞧空中的树叶,又瞧了瞧手中的流时刀,初时感觉颇望有趣,可等到流时刀的法诀在心中存想了一遍之后,忽的觉得,身子就像是超脱了这片小小的界域,或者说,自己就俨然成了这界域当然的主人。
她心中想来,这显然是因为自己已经掌握了破坏这界域法则的力量,建立法则固然是强者的专利,可破坏法则,亦非强者不可为。
而一个人若是觉得自己是当然的强者,这心态就会发生微妙的变化,而一个人若是做强者做的久了,那心情又该是如何?
原承天也在细查猎风的神情变化,就见她初时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很快的就变成神情坚毅起来,便知道这流时刀的法诀,已使她的心境产生变化了。
更让他感到有些不安的是,那猎风的神情之中,似乎还有一丝极轻微弱的“邪”气。
在那法则之力中,最强的不过是“时”与“空”罢了,猎风虽然还没有操纵时空之能,却已拥有破坏之能,便是这小小的破坏之力,就让她大有成为此域主人的感觉。一个人若是万物皆为我控之念,又怎能不生出这“邪”念来。
所识邪念,其实就是那不受控制的力量罢了。
这让原承天不由想起索苏伦来,身为魔界魁神,此子此刻修为尚浅,一旦他修为大进,达到能破坏天地法则的程度,试问他又如何抑制这心中的邪念?
人若是处于弱者之境,只会挣扎求存,可一旦强大起来,便会忍不住想试试,自己究竟会强横到何种程度,而若是强大到可以破坏现成法则的地步,也许每个人都会想去试一试,毕竟那种经历一定极惊险刺激不过,让人难以忍耐。
猎风手握流时刀,有了这破坏不移时域的力量,就会泄露出小小的邪气来,也正是此理了。
原承天由此想来,原来不管是何人,一旦真正强大,其实都是极其危险的,因为强者在有意无意之间,尚会对周围造成伤害,一旦心中存有“改变也无妨”的念头,又该如何抑制?
虽然猎风一旦出了此域之后,那心中的邪气也将会不复存在,可是那御控界域时的,那种天下唯我的心境,却就此种下,再也不会消失了。这种心境的好处,是会让猎风日后加倍奋发,以求再度体验这种驾临万物的体验,而坏处则是让猎风日后真的成为强者时,或许更加容易失控了。
这或许是修行之中,最大的心魔,可惜如何应付这样的心魔,原承天亦是束手无策,而他亦不敢保证,自己在日后成为强者之后,是否也会遭遇这样的心魔。
猎风挥刀向面前的虚空轻轻劈去,那刀风离树叶虽是稍远,还是轻轻带动空中的树叶动了一动。不过那周遭世界,却没有任何的变化。
这时光的流逝,那是谁也瞧不出来的。
这流时刀用来倒也简单,也就只有两种法诀罢了,一个是快,另一个就是慢。
若是动用快诀,那时光流逝,就会比正常的时间稍快,反之亦然,而随着猎风日后修为渐增,这加速和减缓的速度也会快起来。
就见这树叶忽的开始缓缓下沉,其速虽慢,可这下沉之势却是不可阻挡。朱雀等人瞧着这几片树叶,都露出又惊又喜的神情来。
炼制流时刀多月,盼的就是这一刻了,这树叶既然下沉,就说明这域中的时光,果然是开始流逝了。
那树叶下沉之势甚缓,以猎风的性子又怎能受得了,于是连劈几刀下去,那树叶下沉的速度果然加快的几分,终于悄然落地了。
朱雀道:“这树叶落地,虽不过数息,可是那域外的时间,只怕已过了数个时辰了,此刻破域而出,绝不会遇到青毫神光了。”
原承天道:“既是如此,待我试试灵偶之能。”
众人会意,齐齐掠进金塔之中,原承天就将那银偶祭了出来,此偶与原承天的心念总是一般,也不说话,就向原承天一指,这是动用了传字诀了。
原承天就觉得眼前一暗复明,终于再次置身于紫微别殿之中。可惜既然这域外的时间已过了数个时辰,又怎能再见到索苏伦的影子?
自己此刻虽怀无上修为,惊天之宝,可却不能手刃此敌,实是心中大恨。
就在这时,从殿外传来惊呼之声:“怎么这里也有一座紫微别殿!”却是陆沉星的声音。
第0624章天机向来不可逆
听到是陆沉星的声音,原承天欢喜之极,不过他向来沉稳,纵是心中极喜,也不着急出去,取了定天鼎在手,在寒潭之中取了一鼎寒潭炁水,送进金塔之中,让朱雀收了。
此刻那大殿门口的巨石早就不知去向,原承天急步走了大门,就见陆沉星正与一人并肩而立,望着大殿上的匾牌出神。
那人并非龙格非,而是先前在与海中止息一战时,唯一留存的那位玄修之士。
此刻这人已是三级玄修,比先前分明高出了两级来,这也就罢了,令人惊喜的是,陆沉星也俨然是玄修境界了,看来此番天阙历练,二人皆是受益匪浅。
陆沉星二人见大殿中忽然窜出一人来,皆是一惊,等瞧清是原承天时,二人皆是惊喜之极,陆沉星抚掌笑道:“哈哈,若论我与原兄的机缘,谁也比不上我了,这般轮转一圈,还不是碰上了吗?”
原承天却与陆沉星不同,对陆沉星来说,与自己只是数月之别,可对自己来说,却是恍如隔世了。
就来到近前,两手在陆沉星肩上一拍,笑道:“让我来瞧瞧来,可不俨然就玄修大士了,此次冲玄破境,想来极是顺利的了。”
陆沉星笑道:“自然不敢让原兄专美于前,此次冲玄,可不是省了我三十年的修行,原兄,这次天阙,端的让人快活。”
原承天见到陆沉星虽是快活,可也不能冷落了那位玄修,细问二位天阙之遇,才知道二人机缘巧合,就在另一座紫微别殿中遇上了,就此花了数月工夫,方才解开紫微神的机关,最终得遇这紫微神光。
原承天听到这里,甚是奇怪,道:“两位竟不曾遇到青毫神光吗?”
陆沉星道:“若遇青毫,那还了得,我们又怎能在此见面,只怕原兄要去冥界去寻我的元魂去了。”
原承天便将紫微青毫水火相随之事一说,二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气,那名玄修道:“这倒是古怪了,我等所人的紫微神殿并无什么水火相济的符文,更是不见青毫了。”
原承天暗道:“莫非此处竟的有两处紫微别殿?”
细问起那处紫微别殿的布置,才知那处紫微别殿并无寒潭炁水,反倒有个丹炉,炉中之火也不知烧了千万年了,原承天听到此处,心中隐约明白过来。
看来天阙外玉栏上的符文说的半点没错。“正所谓遇水不可入,逢火便前行。”自己所遇的紫微别殿之中因有寒潭炁水,故而才是紫微青毫相伴,凶机四伏。只可惜自己当时只顾着因得遇微紫神光而欢喜不禁,哪里舍得出来。
这也是各人机缘不同,实是不可强求的。只能说仅以此论,陆沉星的福缘就好过自己了。但祸福本相依,自己因祸得福,又遇着不移时域,就此白捡了三年时光,倒也扯平了。
那名玄修之士听到此殿中竟有寒潭炁水,不由心中大动,急欲人殿一观,原承天摇头道:“道友,不是我想阻你,实是这天阙之中,玄机暗藏,‘遇水不可人’这句,已说得分明,在下正是在这殿中遭遇重重杀机,只是侥幸求生罢了,道友若是贸然进入,就怕有不测之事。”
陆沉星也道:“若说听到寒潭炁水,谁能不动于心,可我这位原兄,说话最确实不过,道友若是不听劝阻,只怕必有闪失。”
可这位玄修怎肯听劝,笑道:“两位道友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这殿门大开,寒潭炁水唾手可得,若让我就此止步,只怕我日后思来,必定后悔不已。”
原承天与陆沉星面面相觑,见实在劝阻不得,也只好罢了,就见那玄修慢慢走进大殿去,倒也没甚异状。
陆沉星与这人相处数月,他又是最重感情的,也不忍就此离去,就与原承天在殿外相候。
顺着大门瞧去,就见那玄修立在寒潭前发呆,想来是寻不出法宝来盛放炁水了。原承天虽有心相助,可那定天鼎又无法分出一半去,也只能无可奈何了。
陆沉星见这玄修逡巡不去,心中急道:“道友,这殿中大是古怪,还是莫要留连,速速离开才好。”
那玄修道:“是。”却不肯移步,还是面对着那寒潭苦思,陆沉星忍不住就要冲进殿中拉他出来,却被原承天扶住了肩头,缓缓的摇了摇头。
他轻叹道:“在这天阙之中,各人有各人的机缘,陆星,那是勉强不得的,你此时拉他出来,虽是一片好心,只怕反遭他的埋怨了。”
陆沉星怎不知这世道人心最是诡异多变,闻言也只有叹息一声,就在这时,就听那殿中传来吱吱呀呀的声音,倒像是殿门要关闭一般,陆沉星急的大叫道:“道友速退!”
那玄修也觉得不妙了,正想转身遁逃,可那门口巨壁沉落极快,轰然一声巨响,就将大门堵的死死。
陆沉星情急,急忙取出法剑来,就向那巨壁祭去,可法剑离巨壁还有数寸时,就生生的停在空中,再也难以刺进半寸了。
陆沉星觉察到巨壁前的阻力来历异常,深知非寻常法术可解,不由得长叹一声,怏怏收回法剑。
原承天也是摇头叹息不已,这巨壁绝非自己与陆沉星二人之力可破,那被困在殿中的修士,自己与陆沉星都是无能为力了。
说来这也是这名玄修不听劝告,强自入内,那是谁也怪不得了。
陆沉星在这巨壁前立了许久,神情颇为难过,原承天长叹道:“陆兄,这位道友不听劝告,那也是他的执念,怨不得你。”
陆沉星长长吐了口气,道:“是。”
二人离开大殿,心情自是沉重异常,这位玄修本来已得紫微神光照耀,若是就此退出,倒也功德圆满了,不想为了心中的贪念,就落得被困的下场来,从此生死不知,岂不让人感慨万千。
过了良久,陆沉星道:“今番你我都有所获,倒也不能再生妄念了,我本来还想再到处走走,碰碰运气,现在看来,这天阙之中危机四伏,还是莫要妄动的好。”
原承天道:“我也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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