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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独尊-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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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司空寂面色大变,竟有些猝不及防。

伏羲八卦阵的压制之力,无非便是来自那八卦之中,虽然强悍的力量堪称天下无双。但以他的实力,自也能够使得反抗之法。

然而,此时此刻……

他所处的中宫之位,就在他自己的身躯之中,一股力量,也随着八卦位上的压制之力爆发,同时异动了起来。却是呼应着那八股可怕力量,分作八股,相向而行。无极之道,一生二,二生三,终成八卦。

而八卦化三,三化二,终而归一。

这般天道规则,竟也被区区一个上官瑶悟了出来么?!

“……”

司空寂的面色,显得愈加的难堪。尽管知晓处境危险,却是使不出半分力量,全都被那九转归一阵生生压制在了体内……不!

……自己体内的真元,也被同时向着体外逼压。

如此诡异!

“铛!”

一声颤鸣,终于打破了沉寂。

司空寂猛然昂头,只见那一直未现的叶秋奇,终于现出了身形。却竟是自上空而来,强烈的白光,杀意猛烈,直无情地冲击而下。

这三人,如此天衣无缝的默契……

“结束了。”

一句轻声,自叶秋奇的口中发了出来。

他知晓,司空寂本不会在自己几个修行不过十年的年轻人手中,落了败。他自己,也未曾想过,能够像此刻这般,败了如此一个可怕的对手。

只是,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他们一行三人,只要一起同心协力,便从未败过。或许,他们的对手当真可怕得无边,或许,仅从实力来看,他们如论如何也不会取胜。但,只要同在一起,他们便坚信,无所不敌。

人说信仰的力量,或许便是如此。

……他们共同信仰的,便是那一份不变的初心。

初心不泯!

……

“结束了。”

叶秋奇淡淡说着,嘴角,浮起了一分笑容。

衷心喜悦的,不是此刻取得胜利;而是,这久违的重逢。仿佛,就像他们初遇的那一次,一起在雨中,任雨打湿了脸颊,却开怀畅笑。

败的是谁,已不重要了。

“嗯?”

忽而,叶秋奇微微一怔,暗感不妙。

此刻的他,犹如一道流星,带着无穷的杀意,直直地冲向下方的司空寂。而那司空寂,竟是没有半分畏惧之色,反而镇定如常。一支黑色的墨笔,也同时朝着叶秋奇自下而上冲击而来,笔锋,疯狂地穿梭着空间。

携带起一层诡异的光幕。

却是如同一幕纱帐,将司空寂整个身躯,笼罩在了其中。除了那笔锋凝聚的杀气之外,更可怕的,正是这牢不可破的防御之力。

“不好!”

秦川心中急忙暗道一声。

叶秋奇定然不知这执念障的能力,强行冲击,定也于事无补……只是,纵是告诉了他,却又如何?想着,秦川心中更是一沉。

那该如何呢?

倏尔,秦川不知想到了什么,竟是微微举起手中,按了按怀中。

一股灵念,同时传向了叶秋奇。

“铿!”

瞬息之间,那一上一下两股可怕的杀伐之气,终于剧烈的撞击在了一起。一声尖锐之响,传遍整片山林,惊起鸟兽嘶鸣,惴惴不安。

只见叶秋奇一把残月,恰好抵在那执念障笔锋之处,更胜一筹的杀伐之气,倒是将执念障带来的冲击完全化解了去。可是,抵着那执念障,却再也进不得丝毫,本该劈山断海的可怕力量,竟生生被尽数阻拦。

“哼。”

下方,传来司空寂轻蔑的一哼。

不过,他的面色很快又是一变,却是见得,叶秋奇再度消失了踪影。

司空寂猛然低头,迎面而来,却是见得秦川迅若疾风,龙脊之上真元涌动异常,铛铛作响,却是一式十步一杀,早已来到了他咫尺之前。

隔着那层执念障带来的透明的真元帷幕,秦川触动心魔施展十步一杀时略显几分残戾的脸上,竟也带有了几分轻蔑。

轻蔑!

只因,那条黑色的石坠,也缠在了指尖。

显得十分的沉寂,气息内敛毫不外放,只有一股难以道明的感觉,正连接在龙脊剑兵之上。秦川不知这星宿劫蕴藏着什么奥秘,但用来对付同源的几件上古邪器,却是总有着出奇的效果。

或许,此后,自己该专心来参研参研。

当然,此时此刻,眼下最重要的,还是……

寒风凛冽,秦川手中的龙脊轻轻一扬,心魔之道最可怕的杀气,瞬间从剑中爆涌而出,阴森邪戾的气息,骤时充斥了每一片角落。

虚空之间,只听一声剑鸣:

“铛!”

第08章 跟踪

“嗤——”

一道剑光,伴随着一声破裂之响。

司空寂身前那如纱帐一般的光幕,被秦川手中龙脊,生生破开了一道裂痕。瞬息之间,如若决堤之势,那执念障带出的真元屏障,随着这一次破裂,竟是全都消散而去。一支墨笔,失去了支撑,猛然直直坠下。

“轰!”

眨眼不到,上官瑶九转归一阵强悍的压制之力,也瞬间接踵而至。玄青色带着祥瑞之紫的道法真元,疯狂地涌入了司空寂的身躯四周。

再一次,将他牢牢禁锢了住。

“咻!”

一道瞬影,只见得叶秋奇整个身躯,仿佛化作了一缕白芒,片刻之间,便从那司空寂的身上穿梭而过,迅若流星,难觅半分踪迹。

寒意,徒生。

白光尽处,叶秋奇仍是反手执剑,踏空而立。

一袭素色的华衣,溯着风曳曳不止,他手中的残月,倒是不见半分血光,只在那惨白的月色之下,闪烁着光芒,直让人心底发凉。

“……”

此刻的司空寂,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却因此不知是否致命的一击,失去了所有真元的维续,在那半空滞了片刻,最终也直直坠落下去。眼下对阵的三人中,任意一人都绝不可能是他的对手,甚至的确如蝼蚁一般。可是,此时此刻,他却是真真败了。

如此,让他心有不甘。

然而,不可思议的,还是秦川手中那条石坠……

星宿劫!

“呼呼……”

司空寂坠空而下的身影,风中发出了呼呼的声响。夜空之下,竟显得有几分凄凉。本该声名冠绝之辈,谁能料到,最终会得这般下场。

直叹这天道无情!

……

“呼……”

秦川舒了一口气,却是显得几分虚弱。

方才那奋尽全力的一式十步一杀,几乎耗尽了自己所有的真元。可想而知,若非有星宿劫破了对方的防御,今日,自己三人也绝对难以获胜。

一声长嘘,面色竟有些苍白。

天边,不知何时已是露出了几分光明,破晓将至。

云梦泽,重返了平静之中。

此刻的上官瑶,亦是立于空中,坠落下去的司空寂一眼,却也没有来得及理会对方的死活,只昂起头来,凝视着秦川手中的那条石坠。

似有忧患。

不过,倒也没有言语。

“铛!”

一声尖锐的剑鸣,叶秋奇的残月回到了鞘中。只见他回过身来,与曾经每一次的一般,得意地对秦川笑了一声。随即,便是昂首遥望,上空将要落下来的执念障。与秦川不同,这执念障,他倒是更早就见过了。

“当初涿鹿那位前辈,便是因为这东西被司空寂所杀。”

叶秋奇淡淡地说道,面容也是不由沉了一沉。

随即,也不再多言,举起一只手来,便是欲将那执念障接入手中。这上古邪物,不论如何处置,也绝对不能交返冥教的手中。

“咻!”

突然之间,异变再生。

秦川上官瑶以及叶秋奇同时一怔。只见得那执念障即将落入叶秋奇之手一息之前,一道瞬影一闪而过,便连带着执念障也消失了踪影。

毫无疑问,有人将之劫走了!

“!”

猛然间,秦川同时想起,当初在无量天中,老怪物陨落之时,虚无镜也同样被这般神出鬼没的方式劫了去。当初还怀疑会是何人……

此刻!

“不好!”

叶秋奇一句沉声,瞬间将秦川与上官瑶二人的目光也集中了过去。只见那下坠至半空的司空寂,身躯之外骤然浮现出一股黑雾,片刻之间,便将司空寂整个人匿入了虚空。同时,一个人影正在缓缓地浮现。

顿时,秦川一手伸出,制止了叶秋奇即将出手的举动。

只因,此刻出现之人……

正是君魔炎。

秦川沉着双目,眉头紧紧蹙在一起,只司空寂消失的地方,一个红衣男子现出身影。叶秋奇与上官瑶,亦是瞬间凝重起来。

他们未曾见识过君魔炎。

然而,此时此刻,却也能感受到对方的可怕。

……更加的,难以对付!

“我早便说过,此番选中上官瑶,必会让计划失败。不过如此也好,这星宿劫的奥秘,倒也让我知晓得差不多了。你是否也一样呢,秦川?”

君魔炎一声邪笑,说着奇怪的话语。

闻言,秦川心中更加的沉了下来。若是对付此时出手,无疑,又将会迎来一次生死交锋。星宿劫乃至自己的性命,倒也不重要,自己怕的,便是连累了身边的二人;更何况,对付的目的,还有一个,正是上官瑶。

唯今之计,只有速速脱身!

“秋奇……”

想着,秦川不由对身旁的叶秋奇唤了一声。

然而还未待得秦川与叶秋奇商议脱身之策,便听君魔炎莫名笑了一声,竟丝毫也没有打算出手,反而化作黑气匿走,只留下一句话:

“下次,便是取星宿劫之时了。”

“……”

眼此一个修为高深得可怕的对手离去,上官瑶与叶秋奇心中竟不知是何情绪,不知是可惜还是庆幸。只见得东边的曙光越来越明,可以预想得知,一轮红日,即将呼之欲出,驱走这笼罩天地的黑暗。

叶秋奇抿了抿唇,问道:

“他是何人?”

“君魔炎。”

随即,秦川只应出了这一个名字。

听得当今尤其在这晋州最让人恐惧的冥教教主之名,叶秋奇与上官瑶一时沉默了下来。上官瑶更是不断注视着秦川手中的石坠,心中难安。

君魔炎口中的“下一次”,却是何时呢?

“这便是星宿劫?”

留意到上官瑶的目光,叶秋奇也转向了秦川,直接出口问道。

他当初告知秦川八大圣物之事时,秦川也未提起星宿劫,当然,他一开始也并不知晓此物,只是见得方才秦川击破执念障之威,方才有所顾虑。而真正听到君魔炎道出星宿劫之名时,他才知晓,原来星宿劫正在秦川的身上。

是福?是祸?

恐怕也无人能道得清楚!

“嗯。”

秦川应了一句,话语也是难有的阴沉。

此刻黎明将至,不管三人此番的遭遇是胜了还是败了,倒也勉强算是解决了眼下的麻烦。叶秋奇眼东方,面色终是恢复了常态:

“需得速速回去了,我悄悄出来,小妍可还不知呢。”

“……”

闻言,秦川眉头一缓,却是白了叶秋奇一眼。

“她死活要来,我便也带她来了。我昨日给你送去信函,料你夜里定然会来参松观,便早就在等你了。不过没料到……没料到你却居然不是来找我的。随后观中有了变故,我便一路跟着你们,来到了这里。”

叶秋奇说着,适时还悄悄瞥了上官瑶一眼,又正了正色,道,“若非如此,今夜的麻烦,还不知你二人能否应付得过来呢。”

“……你且先顾好小妍的安危!”

听得叶秋奇的话,上官瑶倒也没有介意。

似乎想起了什么,随即眉目一凝,迎向叶秋奇,用一贯的语气问道:

“你从中州带来的消息,很是令人生疑,但我思量许久,也猜不出他们意欲何为。你说近日便能有结果,可是如何?”

听得如此,秦川也叶秋奇。

叶秋奇的情报自己也知晓,但他倒是没与自己说结果将出之事。那中原修真之人数百尸体的走向,说不得便是塔纳罗阴谋的目的,自己也是关系得紧。掂量出其中份量,秦川也不由凝着心神,等着叶秋奇的回答。

“嘿嘿。”

随后,叶秋奇奸笑了一声,眼珠一转,却是回道:

“你二人可有想到,开始之时,我便分出化身,一路跟踪那西疆男子往云梦泽而去了。我料天明之前,必有结果。”

“你倒狡猾得紧。”

闻言,秦川也笑了一声。

叶秋奇说的人,自是塔纳罗了。当时自己也想过暗中跟随,但明面面对着司空寂,若是施展化身,也难免被对方察觉,故才放弃。

没想到,倒让叶秋奇钻了空子。

“你们且等等。”

得意地挑了挑眉,叶秋奇也不再多言,当即结印凝神,与他那远去的元神化身建立意识连接。结果如何,很快便能知晓。

“?!”

然而瞬息之间,叶秋奇忽然面色大变。

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惊和骇然之色,丝毫不遗地落在他的脸上。

……

茫茫大泽。

一座不知名的孤岛,在淡淡的晨曦之中,还显得有些昏暗。

叶秋奇元神化身潜伏在岛外的湖水之中,尽管隐匿了身形,但面容之中可怕到了极点的神色,却是令得他睁圆了嘴,久久不动。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见得,眼前,一副骇人听闻的景象。

纵是传说之中,恐怕也没有人见过如此惊悚的一幕。

此处小岛,不知什么时候被修筑成了上下三层,四周岗哨林立,满是冥教之中修为极度高深的护卫,森严之状,远远超过天下间任何一处禁地。而此时此刻,那些守卫的面容,也是惊恐无疑,竟无一人敢往下观望。

上下三层,各筑一个巨大的池子。

由上往下,三个池子大小也不尽相同。下面的最大,几乎占了小岛一半的面积;中间次之;而最上面的那一个,仅仅只能融得一人沐浴。

……若是用来沐浴,倒也好了。

这三个池子之中,盛放的,竟是成百上千的尸体!

化尸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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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章 化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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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烈的尸臭,几乎令人喘不过气来。

然而在那呈阶梯状的上下三个化尸池外,却是盘膝坐着几个服装怪异的男子,做着奇怪的举动,口中皆是念念有词。中原之中,叶秋奇从未见过这般离奇之状,但其中传来的一股气息,却是绝不会弄错:

蛊术!

这些个怪异男子,正是西疆人。

他们,此时此刻,正在以这些尸体为引,凝蓄一个可怕的法阵。近日来冥教四处制造搜集死尸,却正是为了这个不可告人的阴谋么?

叶秋奇大惊。

却是,几分不忍地往那池中瞧了一眼。

只见得下方那个最da的池子,此刻已经盛满了绿色的不知名液体,伴随着腐臭,一个个气泡还在液体中不住地扑腾。而液体之中浸入的,那成百上千各地百姓的尸体,俨然溶化殆尽,只留隐约可见的尸骨。

其上,另一个略小的池子中,同样也是这般,只不过,其中却是近日来遭到暗杀的各门修真高手的遗体,竟遭到了如此的玷污。

绿色的恶心液体,缓缓地流入下方池中。

不仅令叶秋奇不忍直视,纵是那岛屿外岗哨上的冥教护卫,也纷纷侧过了脸去,掩着口鼻,露出极其难受的神情。这,不止是感官上的冲击。

……更是灵魂上的折磨!

“……”

叶秋奇强忍着翻滚的肠胃,最终,朝最上方望了过去。

只见那只能容得一人的池子中,似乎一具尸体方才被投入其中不久,那一件鲜红的长裙,铺落在绿色液体之上,渐jian被浸上的妖异的颜色。她略显柔弱的遗躯,正在缓缓地消融着……却是,一个女子么?

……那池中,本该,是上官瑶么?

叶秋奇心中一沉,缓缓地,面容之上,完全被震惊所替代。

那具女子的尸体,尚还隐约可见的面容,淡淡的妆染,尽管即将不复存在,却依然看上去那般的雍容,那般的平静,可想而知,她生前是何等风华绝代的佳人。而且,其蕴含高深之气的尸骨,更昭示着她并非一个普通的凡人。

甚至,生前的修为也绝非大多数修真之人可比。

竟是……

闻人醉!

……

一轮红日,自云梦泽上冉冉升起。

天地清明。

临江府外,参松观。

此时的参松观,观门大开,自山脚一路往上,来自中原各地的名门正派之士,相互集结,朝着山顶的参松观攀登而去。路上,一些早已熟络的各门中人,有说有笑,尽管大劫当前,却似乎没有那般凝滞的气氛。

圣巫教,自也在其中。

今日一早,阿罗叶便率着桑娜以及数名忠心巫卫,来了这参松观。因为与各门各派尚有前隙,倒只是在众人的注目之中,独行而上。

除此之外……

阿罗叶此刻的心中,却也没心思理会旁人。

盖因昨夜秦川离去,此刻也未曾归来。她的心中,隐隐产生了一些不详的预感,秦川去做什么,她早已不愿去猜忌,数年来的相处,她也早已不如一开始那般时刻粘着自己的夫君了。可是,这一次……

心中的难安,越来越甚。

天际,缓缓地,那轮烈日升入了高空。

却是已经到了正午。

此刻,中原各门来者,被参松观的道童接待在那三清殿外,可是,候了这许久时间,竟也未见得理事之人前来,怪异之极。

众人皆知,眼下议会,是由那伏羲门静虚子首徒上官瑶主事。难道,是那近年来声名愈盛的上官瑶,先摆起了架子么?

随着时间流逝,场中,众人渐jian不满起来。

终于,一个声音自人群中呐喊出来:

“我韩家不远万里从常州来这大泽之畔,却是来等你一个伏羲后辈的么?!”

广场中一张座椅上,只见得一个华服老者,不理会身旁道童的劝解,率先高声大呼起来。不是旁人,却正是许久不见的韩家家主,韩天琼。

随即,人群中,也相继发出了不满之声。

场面似有失控之势。

“我看那参松观的观主焦头烂额,想也不知上官瑶去了何处。”

人群一角,侍立在阿罗叶身后的桑娜道了一声。

闻言,阿罗叶抿了抿唇,倒是并无言语。方才得知上官瑶不在观中,她心中的不详之感便愈加的浓烈,竟不由令得后脊发凉。渐jian地,因为这般情绪,又听得韩天琼的大肆狂言,骤而转为了一脸怒色:

“这老不死的,越来越放肆了!”

“韩家后继无人,这老头,脾气好得了才怪。”

忽而,耳畔传来一语,正应了阿罗叶的这一句怒叱。

只见玉剑宗宗主柳沉烟款款而来,却是毫不介yi地走到阿罗叶的身前。她与阿罗叶本是邻居,倒是早已熟悉了,只是没想到,此番晋州大事,她会这般亲自前来。道完这一声,柳沉烟忽又怔了一怔,问道:

“他怎没有与你前来?”

“我若知晓,便不会在此处等了。”

阿罗叶一句沉声,“而且,那叶秋奇,似乎此刻也不见了踪影。”

“!”

听得阿罗叶这一句,柳沉烟猛然朝着叶家所在之处瞧去,果然不见叶秋奇。瞬即,她面色一变,内心深处,很快浮起一阵不详之感。

那三人同时不见,昭示着什么……

“咻!”

突然,众人正争吵不休时,一阵猩风掠过,却是一道身影忽然出现,立在那三清殿上。只见黑发白衣,随风扬起,那一件令中原正道众人都难以忘记的红枫道袍,此刻染着点点血污,就这般出现在众人眼中。

一支龙脊,亦是血迹斑斑,闪着寒芒。

秦川!

“哗——”

顷刻间,场中顿时哗然大变。

一个个来自各门各派的精英之辈,纷纷相继站立而起,直带几分惊恐地昂首翘望,凝视着三清殿上的秦川。更有甚者,已然真元大放。

满是敌意的目光。

虽不知此刻秦川来意为何,但眼见这般满目血痕,风中腥气扑鼻,任谁也不会以为,秦川是怀着善意而来。只见得此时此刻,秦川眼中似乎因为长时间的杀伐,布满了血丝,怕人之极。直以为是那心魔爆发,走火入魔。

“夫君……”

角落,阿罗叶淡淡唤了一声,竟是有些呆滞。

……不,分明,是害怕。

“……”

而另一旁的柳沉烟,却是眉目瞬间沉了下来。她能感受得到,此刻的秦川,是极其清醒的,甚至,就是怀着一个目的,方才来到了此处。

那,是何目的呢?

……

云层,渐jian掩盖了天际。

一片阴影,缓缓笼罩在了三清殿外的广场之上。

“秦川,你找死么?!”

终于,是那与秦川有着深仇大恨的韩家家主韩天琼怒叱了一声。这一句,方才彻底打破了瞬息之前的沉寂,场中,开始喧闹起来。

“轰……”

然而话音刚落,只见得一道瞬影分明从秦川所立之处闪现而出,竟是以心魔化身迅速地发起奔袭,眨眼不到,便是冲击过来,将那端坐椅上的韩天琼生生击退了数丈之远,冲开拥挤的人群,狠狠地摔在那院墙之上。

“噗……”

紧接着,一抹殷红,便是自韩天琼的口中喷出。

如此突如其来的变化,甚至秦川本体就在那殿上从未动过,末了,众人还连那心魔化身的踪迹都未曾寻得。结果,便是一人惨遭了殃。

“!”

所有人,面色大变。

“还敢如此狂妄!昔日恩怨情仇,我师尊早已看破,方才未寻仇于你。你韩天琼却是以为,我师徒二人,可怕了你不成?”

秦川一句狂言,传遍了这参松观。

提起无尘子之名,居然,却无一人敢出面反驳。

场面,再度凝滞。

“……”

三清殿顶,秦川环视了众人一周,最后方才愤愤地怒视了韩天琼一眼。自己当然也并未下了杀手,只是实在见不得对方那狂妄的模yang。

记得师尊无尘子曾与自己说过,当年无量天出了些变故,自己那南柯师娘遭了大劫,性命堪忧,故此无尘子方才不远万里、不顾艰辛前往西疆寻药。结果无奈逃离西疆,颓丧之下,想着返回无量天看南柯最后一眼。

不料回至岳阳,便因故被这韩天琼设计刁难,最终误了最后的期限。无尘子以为南柯身故,方才心灰意冷,决心游历中原,四海为家。

再也,没有回过无量天。

当然,事实是秦川那南柯师娘并没有死,反而渡了大劫,突po了境界。她以为无尘子弃她而去,心生怨恨,方才有后来的那些事,直至秦川去无量天的那一次,这些陈年恩怨,方才彻底冰释前嫌。

……这些且是后话了。

秦川只知,若是师尊无尘子不想放过韩天琼,这老头又岂能活得到今日?此时此刻,便当给他一个教xun,替师尊出一口恶气。

而另一个不杀他的原因……

“我无意与尔等相争,若再咄咄相逼,便别怪秦川无情!”

一声厉叱,秦川扬起了眉,却很快又沉了下来,“你等关切的天xia大计,如今危在旦夕,临江府中,生死存亡,若是你等……”

“废话少说!”

不待秦川说完,又是被人打断了去。

只见一个往日与秦川、与圣巫教有恩怨的某宗门长老,突然站了出来,直指着殿上的秦川,怒声骂道,“这天xia最da的祸害,非你莫属!今日你既胆敢出现在此,我等便群起而攻之,先将你这中原大逆铲除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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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万蛊噬心

那长老一声蛊惑,霎时场中不少热血之士,竟也真真动起了怒气。一来秦川以往罪孽不假,二来此刻秦川一身行头,却也真似来者不善。

一时间,各种真元瞬间暴起。

杀意徒增。

“放肆!”

骤然,殿下的阿罗叶怒叱一声。

然而还不待圣巫教众出手护主,竟似乎听得同样一句“放肆”,与阿罗叶异口同声而出。顷刻间,只觉一股异常强盛的道法真元,不知从何处弥漫而出,那三清殿中仿佛一阵气势爆发出来,生生震得众人后退数尺。

“轰……”

那方才率先站出的长老,白发起伏,面色更显难堪。

……却也牢牢被震慑了住。

是伏羲道法!

这股爆出的道法气息,正是无比纯正的伏羲道法。人人都能猜测得出,那落雁峰上,能够有如此强盛修为之辈,也不过屈指可数。

伏羲门,却是为秦川强出头么?!

“众位敌我不分,且别怪上官瑶不讲情面!”

一声厉责传来,只见白衣飘飘,虚空之中,上官瑶紧随着的秦川出现,也现身在了这三清殿外。此刻的她,面容冷峻,牢牢觑视着同为正道的诸多或前辈或道友,竟也显露出了微微的杀意。

她的一袭白衣,也如秦川那般,不知在何处染上了点点血污,落在洁白的衣裙上,更是刺眼无比。更是,昭明她此刻话中之义。

上官瑶,真的会不讲情面!

“上官瑶,前番云梦泽上,我等门之面,已不与你计较。此时此刻,面对我中原诸多同道中人,你也要庇护着秦川么?!”

随即,场上许天扬站了出来,直面着上官瑶。

他本与秦川也无甚恩怨,但上官瑶三番五次如此护着秦川,却也让他对上官瑶本人产生了不满之意。堂堂伏羲门静虚真人座下弟子,竟不惜身份甚至甘愿与中原同道作对,也要庇护着有魔道之嫌的秦川。

……成何体统?!

“许天扬……”

闻言,上官瑶一句冷声,面色竟是变得阴沉起来。

却不是因为许天扬的斥责而阴沉,神色之中,带有一股莫名的意味。不知是悲哀,还是同情这许天扬,咬了咬牙,也终难以道出口来。

“哼。”

此刻,殿顶的秦川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什么正义之道,只知固守陈规勾心斗角而已。许天扬,你可知你赶来参松观的同时,你那东雷阁发生了什么吗?!”

“?!”

听得秦川此言,许天扬面容一怔。

场中之人,也是相继露出了疑惑之色。东雷阁就在百里之外,与这参松观只隔了一座临江府城。就算许天扬提前赶来议会,最多也便是黎明时分自东雷阁出发。这短短半日不到,东雷阁,会发生了什么?

“冥教惊天阴谋已暗中达成,此刻东雷阁已毒尸遍地,形如地府。不消数个时辰,毒疫便能传至这临江府,到时便是尔等所说的……”

扫视了众人一眼,秦川又哼了一声,继续说道:

“生灵涂炭!”

“!”

……

天色黯淡。

本来大好晴天,忽然变得阴沉起来。

“万蛊噬心阵!”

参松观一座偏厅之中,听得秦川将那东雷阁的景象描述出来后,终是蹙着双眉,对厅中的众人道出了这一个从未听说过的名字。

“……万蛊噬心阵,我只在巫典之中见过,本是我西疆前人以尸毒为源,研制出的一种类似瘟疫之术,刚一研出,便被彻底封存,列为了禁术。没想到,塔纳罗一直以来钻研的,便是这涂炭生灵的万蛊噬心阵。”

“……”

此言一出,却是满座沉默。

此刻的厅中,倒也没有几人。除了秦川上官瑶与阿罗叶外,便只有分别代表梵音寺儒园与四阁的几个主事之人。

别的正道人士,听得方才秦川与上官瑶传达之事,包括柳沉烟在内,已经火速赶往了东雷阁,势必在毒疫蔓延之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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