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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令-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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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高了啊!”萧子寒见那少年不过十五六岁年纪,一身白衣随随便便穿在身上,右手中拿着一只笛子,整个人给人一种温和的感觉。清明说道:“时候不早了,谷雨,都已装好了吧!”那叫谷雨的少年答道:“是,都已准备妥当!”清明点点头,说道:“那我们走吧!”萧子寒心里想道:怪不得这人给人一种极其温和的感觉,原来是他啊!萧子寒听说谷雨乃是“风雨”组织中最年轻的一个,据说他少时乃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后来突遭变故叫家人一夜之间全部死去,幸得一个神秘人物所救,以后便加入了“风雨”,以后三年便行走在江湖,他往往与人对决之前必定吹笛一首,即使迫不得已也不会要对手的性命,他在民间又常常帮助百姓,性格温和的很,深受百姓称赞。
四人行了许久的路程,在一个极为偏僻的村落停了下来,萧子寒在江湖上四处闯荡,倒也知道这已是定海境内。萧子寒见见惊蛰几个人似是对这地方颇为熟悉,他们先把马车停在村外,然后向村里走去,边走边喊道:“乡亲们,惊蛰,清明,谷雨来看大家了。”话音刚落,一大群人从四面八方涌来,围着他们三人各自说着什么。萧子寒见那些百姓的脸上流露出的笑容,心下也莫名的高兴起来。惊蛰从人群中奋力挤出,走到萧子寒身边,用力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发什么呆,快去搬箱子!”萧子寒颇感无奈,心想:怪不得她能让自己跟着,原来是白白找了一个苦工呢!萧子寒只好从马车上搬下箱子,搬完最后一箱已是精疲力尽,他打开一箱,大吃一惊,里面竟是满满地黄金,他打开其他几个,除了几个里面有些食物外,其余的也都是黄金。惊蛰随手递给他一块手帕,说道:“真没用,搬这些就已累的不行了啊!不用惊讶,这些全部都是杨构那狗官的不义之财,我替他做些好事,省的他死后也不得安生!”说着就见清明和谷雨陪着百姓一起过来了,为首的一个村长摸样的老人说道:“多亏了你们,我们才不至于背井离乡啊,近来倭寇越发地嚣张甚至都侵入到周边的村子来了,我和几个村长商议着正想修建防御工事,自己练兵,朝廷不能指望,我们就靠自己,你们这些银子可真是帮了大忙了!”三人相对笑了笑,帮着老乡把东西搬回村子里。大家聚在一起吃完饭,就在月下听谷雨吹笛子,萧子寒听着那凄凉的曲子,突然想到这个国家的支离破碎,想到了惊蛰,再找她时依然没了踪影。
清明看见萧子寒,走过来,指着东边的一座山,对他说道:“惊蛰说他在那山上等你!”说完就离开了。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一章风雨(7)
许多年以后,当萧子寒站在凌烟阁上的时候依然会想起这个月色暗淡的夜晚,想起在这个僻静的角落里,一个自己仅见过几次的女人对自己说的那番话,有时候他想:假如没有那时的所谓的执着,没有对一个女子的好奇,自己至今还是一个拿着所谓的正义做借口而在江湖上徒劳地奔波的所谓的侠客吧!
萧子寒顺着清明指的方向向那座隐在月色中的山走去,月光有些暗淡,可是依然看得清脚下的路。随处可见的坟茔映着一弯残缺的弦月,让他觉得自己的内心好压抑。山顶是一片较为宽阔的草地,借着微弱的月光可以看见这片草地上只有一座坟茔,坟茔的旁边躺着一个人,那人不用说就是惊蛰了。萧子寒远远看去,突然觉得这座坟茔和这个人都是孤独的,那种遗憾没有可以理解自己的人的孤独感。惊蛰好像听见了脚步声,转过头来,对着萧子寒说道:“你来了。”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萧子寒却是心底莫明地一震。他三次见她,第一次好像一切都在她的计划掌握之中,话语咄咄逼人;第二次她费尽心机也要达成目的,话语中更多的是怨恨和娇柔;这一次她就这样静静地躺在那里,语气却是从来没有过的平静,但萧子寒觉得这才是真正的惊蛰。萧子寒随意地躺在惊蛰的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半空中的那弯弦月,语气柔和地说道:“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啊?”惊蛰转过头去,精致的面孔上是和语调一样的平静的神色,淡淡道:“我身旁不是还有一个人吗?”萧子寒从她平静的语调中知道她说的那人当然不是自己,于是只好转头去看身边的那座坟茔,那座墓碑上只有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佟昌之墓,萧子寒突然想到一个人,问向一旁的惊蛰道:“那人难道是定海总兵佟昌?”惊蛰平静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笑意,她淡淡道:“没想到,如今天下,除了先生外竟然还有人记得他的名字!”语气中有不易察觉的喜悦,萧子寒说道:“据说他曾上书斥骂当今天子,上阵之时已被免去职位,但他依然与倭寇奋战,身中数刀被生俘,然后大骂数声,咬舌自尽。这样铮铮傲骨的汉子,为国为民,记住他难道是件难事!”惊蛰突然大笑起来:“是啊,记住他难道是件难事,可是这昏庸的朝廷偏要让全天下的百姓都忘记他,不准立碑,不准发丧,不准史官记载,他生前便是个孤独的人,死后却还要这样孤独,你说这天下当真还有正义吗?”
萧子寒一时无语,他盯着她满是苦涩的神情,突然想起又一次自己在与父亲谈论当今天下的英豪时,自己说最佩服的人便是佟昌时,父亲当面呵斥道,“胡说,他这样的逆贼,算得上什么英雄!”,是啊,这个天下为什么把最简单的正义都淹没了,这天下当真还存在这所谓的正义,突然间,他心底那些“自由受教的仁义道德”一下子全部垮塌了。惊蛰突然扔过来一样东西,说道:“这是先生让我给你的信。”
萧子寒满是疑惑,他已是第二次听她提起先生,这人到底是谁?他并不追问,他知道以惊蛰那样的性格,她想说的话就一定会告诉你,不说再问也无济于事。首先映入眼眸的是一首遒劲有力的楷体字,他似乎能从那样的力道中读出写字的那人定是个执着的人。
“萧公子子寒,静斋致上”萧子寒大惊,原来是他,朝中宰相叶梦得,据说他原是殷太宗时闲置的一品大臣,太宗驾崩时他曾和原太子一起听太宗口述遗诏,托为辅臣,但是叶梦得却转而投向柳定王,将玉玺交给了他,柳定王篡位后就让他做了宰相,在民间是臭名昭著。惊蛰又会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他慢慢看下去,只见上面写道:吾闻公子之名于江湖于朝野日久,公子千里救孤之大义,孑然不入士之傲骨,风度翩翩之神采,吾深为仰止。窃不敢以巧言令色说服公子,然字字肺腑,万望公子思量。今天下之破碎,朝野之昏庸,民间之愤懑,江湖之纷争,岂是公子能以一身而救之,若得盛世,以公子之才在朝堂定能兴邦,在江湖定能伸义,而今国不国,家不家,公子于江湖而言杯水而已。静斋不才,但深知国之大兴昏君之除邦之安定必需时日,吾愿以“奸贼”之名担此重任,若得国兴邦定,静斋此身何足道哉!近得数人有志于此者,国兴邦定虽不在于一人,但若万万人有此志向,时日可待呼!君之才能何苦埋于江湖,今有西疆百姓遭昏君屠戮,又闻朝野至上有人收买西疆大盗,与我志者为敌,吾但得公子相助
,必能解黎民于水火中,君可受静斋之所托?”
萧子寒细细看来,只觉浑身冒冷汗,他字字珠玑,自己行走江湖当真是茫然得很,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所作所为到底是为了什么,今读来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惊蛰看着站在月色下一动不动地萧子寒,说道:“先生说,正义之所在犹如涓涓细流之存在,虽于高山大漠阻隔处细小,但终能汇成汪洋大海,惊蛰就是听了先生的这番话,才决定加入‘风雨’的。先生说,漠城守将韩蜀乃是他的手下,你若想通了,便拿这封信去见韩蜀,待西疆安定之时是先生于你痛饮之日。”萧子寒突然长叹道:“我又有什么想不通的呢,只恨没早遇静斋先生几年,我即刻动身。”
惊蛰却制止他道:“今日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今夜就让惊蛰在父亲坟前为你舞剑送行吧!”萧子寒心下黯然,原来她当真是佟昌的后人。他几次见惊蛰脱险都是用的簪子,今日看她在月下舞剑,才觉得原来一个人用剑也可以用的这样优美。
那弯月似乎亮了一点,前面的道路更加的清晰了,萧子寒心想:即使这路再远,有这样的月色,也总有走到尽头的一刻吧!
作者题外话:第一章就这样结束了,文中的古文纯属班门弄斧,还望各位读者不吝赐教,我会虚心受教!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二章 书生意气(1)
四面环山的皖南若在盛世必定是个隐居的绝佳的桃源之地,但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在国家内外俱忧之时,堂堂的大殷朝的权力中心却躲在这个角落,像一个避世者一样看着这个天下的厮杀,仿佛这一切都与自己丝毫无关。后世的史官在记载这段历史的时候曾经慨叹:国若隐士,吾民安在,民不知君,要国何用,此君不亡,安得天理。不过后世的人提起大定三年的皖南时,必定会记起一个人和发生在他身上的故事。
大殷大定三年,初春,皖南。
皖南城西的刚刚修葺好的贡院的门口的两侧悬挂着的巨大的楹联“下笔千言,正桂子香时,槐花黄后;出门一笑,看西湖月上,东浙潮生”映着暖暖的阳光,显得格外的显眼。今天是大定三年来首次举行的会试放榜的日子,熙熙攘攘的人群一时挤满了贡院前并不太宽阔的街道。失意,落寞,大喜,惊呼,艳羡这样各式各样的表情出现在这群人中的面孔上。与贡院前的熙熙攘攘的人群相比,城郊的“仙客来”客栈就显得比较的冷清,这座客栈里住的大多数是此次来参加会试的举子,此刻都在贡院门口翘首盼望。掌柜的是个30多岁的中年男子,据说原是江南之地的一个富商,大殷迁都以后时常受到倭寇的骚扰,于是也就举家迁来皖南,开了这家客栈。他看着门口的那人,心里有说不出的好奇,他见惯了各种各样的来参加会试的举子,会试完后,坐立不安者有之,胸有成竹者有之,表面上说根本不在乎功名但骨子里却异常渴望者亦有之,只是没有见过像此刻站立在门口的人。那样的淡然,那样的无动于衷,还有脸上有时流露出的决绝的神色让他实在想不通这人是不是来参加会试的。似乎这天下的举子都关注的会试丝毫与他无关,掌柜的见过许多年前被刚刚即位的皇上斩杀的朝廷的大臣,那时他们的脸上就是这样的色。
“仙客来”傍山而建,据说三年前斩杀的朝中大臣就被乱葬在那座山上,因为朝廷下令不准有人发丧,不准立碑的缘故,远远地看去,只是看见无数个巨大的“馒头”在俯视这整个大殷,有人说,那片傍山的天空中有种悲悯的气氛,让每个活着的人都觉得羞赧。此刻门口的那人就这样定定地立在那里,远远地望着那座山,掌柜的觉得那人似乎和那座山那片天空融合在了一起。
突然远远地有鞭炮声和锣鼓声向这边传来,几匹马疾驰而来,马上之人飞奔而下,径直问向掌柜的:“你这店中可是有个叫刘一止的人?”掌柜的立马答道:“官爷,是。”“他在哪里,快让他出来拿喜报。”掌柜的看着门口依然无动于衷的那人,指向他说道:“那人就是。”那几名官差颇为惊讶,他们见惯了有些人接到喜报情绪激动的样子,有的狂笑,有的落泪,甚至有的疯疯癫癫,可是如此的淡然却从没见过。他们也不多想,走到那人旁边,问道:“你可是江浙刘一止?”
那人闻得话语声转回头来,周围的人不禁向他望去,乍一看上去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样貌虽不丑陋但也只能算是一般,只是看久了才觉得他的脸上有股淡淡的悲悯的神色,那双眼睛仿佛是漆黑的夜空中的星星,有着异常的光辉,即使遇到多大的悲伤只要看见这样的光辉,也会勇气走下去,掌柜的脑海里突然闪出一个字:佛。刘一止看着眼前的官差说道:“在下正是,不知何事?”那官差说道:“恭喜你,阁下中了今科的状元,明天皇上在金銮殿里举宴宴请你!”刘一止依然是那样淡然的神色,道:“奥,麻烦各位了,这点银两各位拿去喝茶吧!”掌柜心想:原来他这样淡漠的人也是通晓世情的。几个官差得了银两就去了,刘一止的脸上突然展露出笑容,掌柜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笑容,那样放松释然的笑容,他突然记起很多年前,有个传教的西方教徒给他讲过的佛祖成佛以前曾以自身之肉饲鹰,既救了鸽子也救了鹰的故事,他至今不明白那佛祖给自己的肉喂鹰之后到底是怎样的神情,今日见刘一止脸上的笑容,心想,那一刻佛祖脸上大概也有这样的笑容吧!
第二章 书生意气(2)
大定三年,皖南,金銮殿。
九层之台上的皇帝对着叶梦得叫道:“丞相,这就是你给寡人选的状元吗?”虽然竭力克制自己的愤怒,但他脸颊上紧绷的肌肉足以说明他此刻的怒火有多大。整个金銮殿静得吓人,刘一止抬头望着那高高在上的皇帝,突然觉得他很可怜,拥有这世间至高无上的权利,但是连发火都要控制住。他笑了笑,依然是那种释然的笑,说道:“陛下,又何必自欺欺人呢,丞相又怎知我会在朝堂之上会说这番话,假若天下人都能以文章,以面目读人的话,陛下当年就应该被掐死在襁褓中了吧,因为是个人都会看得出你的狼子野心吧!”静,静,还是静,朝堂上虽然每个人都有话想说,但每个人都知道在此刻稍微说错点话可能就会忤逆圣意,所以还是闭嘴的好。他们中的很多人实在想不明白,金科状元,仕途大好的刘一止为何会在朝堂之上大骂当今圣上。殷玄宗看着站在自己脚下的刘一止,也实在想不明白他为何会这样做,气急之下,只能吐出几个字:“拉下去,明日午时斩了!”立时有官兵拉着刘一止朝金銮殿外走去,他却挥了挥手,示意慢点,对着刘一止说道:“你还有什么话可说?”他内心里期望那人能说出“饶过我”之类的话,因为他越来越知道,当今天下,他要一个人的性命远远比要回自己的尊严和威望容易的多。刘一止看着那满是期望的皇上,用悲悯的口气说道:“我可怜你!”
殷玄宗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用力扯动自己头上的皇冠,大声道:“你说什么?”刘一止依然说道:“我可怜你!”什么,他一个即将死的人,竟然敢对一个主宰他的生死大权的人说“我可怜你”,他气急之下,竟然把皇冠给扯了下来,扔向殿堂之上,大声道:“拖下去,拖下去,拖下去!”
站在右侧朝臣队列首位的叶梦得看着被拖下去的刘一止,一直平静的脸色上突然闪出一色不易察觉的笑意,他走出来,平静地说道:“圣上,是臣不察之过,但也未必不见得是件好事!”那怒气未消的皇帝,“哼”了一声,道:“那丞相说说好在那里?”叶梦得答道:“今天下才俊辈出,皇上若能饶刘一止忤逆之罪,天下之人必以皇上以仁爱治国,必纷纷报国。以一草芥之命换天下才俊,以一蝼蚁之傲显圣上容人之量,岂曰坏哉?且定海一带长少人烟,倭寇常犯,以其为定海知府,其命必……”“罢了,罢了,其实寡人又何必与他生气,寡人实是因为他的傲慢无礼,这事就交给丞相去办吧,退朝吧!”
虽然叶梦得的那句话没有说完,但朝堂之上人人都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假若没这三个字,那睚眦必报的皇帝又怎会轻妥协,那三个字便是“不久矣”。
刑部大牢,刘一止静静地躺在囚牢里,定定地望着狭小的窗外的天空,想起了很多,想起了自己的恩师谭饶在自己临来皖南的时候说过的话:大丈夫当有所为有所不为,以一己之命换天下觉醒,你该去做,你葬之时老夫必当为你抬棺。老师说这话的时候,自己还吃了一惊,以为自己的心思包裹的很严密,没想到年近七旬的老人早就看出了自己的心事。他朝堂之上大骂皇上,本就抱了必死之心,此刻并无后悔之意,之时觉得自己不能为这天下百姓做些事是在是有负了这一生。
“哗啦”,刘一止闻得铁链打开的声音转回头去,看见一人向囚牢里走来,他望着那人的面孔,说道:“怎么是你?”话语中有掩饰不住的惊讶。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二章 书生意气(3)
一身便服的叶梦得矮身走进牢房,对身后小厮打扮的人吩咐道:“紫芝,你让他们全都退下去,你守在大牢门口,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叶梦得看着眼前平躺在牢里一脸平静的刘一止,心里想道:或许,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去那个地方,做那件事情吧!刘一止想不通眼前这朝中的一品大员一身便服地来到死囚牢究竟是为了何事,倒也懒得去想,笑道:“没想到竟能在这种地方见到,文章千古*,人品也千古第一的叶丞相!”叶梦得淡淡道:“叶某,今天来不是和你逞口舌之快的,叶某只有一句话问你,你当真一心求死?”刘一止转过头去,背对着他,口气平静的道:“丞相又何必明知故问呢?”叶梦得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是大片的蔚蓝的天空,那个方向是那座山的方向,原来他想做的并不只是求人而已,他的心中也有葬在那座山上的人的关怀天下苍生的胸襟吧!
“原来公子也不过只是一个逞一时口舌之快,胸无苍生的趋名之辈啊!”
“丞相也敢提天下苍生吗?”
“果真是个执拗的孩子,是个敢做敢言的年轻人”叶梦得突然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
“叶某是个什么样的人,日后天下自有公论,叶某只是想问公子,假若你能用自己的生命换的天下苍生的福祉,你敢去苟延残喘吗,背着天下人的骂名,背着暗杀与阻力?”
刘一止突然转回身来,正迎上叶梦得明亮的双眸和满是期望的神情,他一字字地说道:“有何不敢,一止连,命都可以不要,又何必在乎所谓的名?”
叶梦得笑笑,一脸讥讽的说道:“那倒未必,假若真是如此,公子又何必一心求仁呢?”刘一止觉得那笑容就像一条毒蛇在撕咬着自己内心最软弱的地方,他激动之下,站了起来,说道:“我能!”叶梦得笑了,是赞许的笑,是理解的笑,他说道:“那公子以为当今天下形势如何?”刘一止似乎忘记了刚才自己还把面前的人当成敌人,他这一刻觉得眼前的人似乎是和有着同样痛苦的人,对国家的痛苦,他慷慨激昂道:“当今皇上乃是篡位登基,民心已失,自不必说。且朝廷久居一隅,不但百姓不知有国,就连诸侯也势必会拿此事大作做文章,所以当今之要乃是寻得太子,高举义旗,诸侯之中虽有不臣者但巨鹿国息冉以忠义著称,太子一出,有巨鹿相助,各个小国相辅,天下大定必不久已。至于西疆,民乃国之天,一止认为当以安抚为主,且西疆形势混乱,战局一开必定不安,首要是找一在江湖和朝野中都有份量之人去稳定形势,把各个势力为我所用。至于南海,倭寇窥我大殷之心已不是近年之忧,一止认为当选一胸中有丘壑者安民富民兴兵大败倭寇,先定南海再兴义兵,正所谓‘安内必先攘外’。至于东疆戎狄,匈奴之流,听闻李广乃是两代骁将世守东疆,且不关心朝政,此人以保疆为责,可以无忧。”他一口气说完,因为激动的缘故,脸上已是大汗淋漓,叶梦得笑道:“公子当真是胸中有丘壑者。不知公子可信我?”
刘一止平静下自己的情绪,放慢呼吸道:“假若一止不信大人的话,刚才就不会说那番话了。一个背信弃义卖主求荣的人难道会关心天下的苍生?大人有话,不妨直说吧!”两人相视而笑,叶梦得说:“叶某不才,其他几方都已有所计划,唯独南海定海一带少一胸中有丘壑者去独揽大局,不知公子可否前去?”刘一止笑道:“大人又何必明知故问呢,假若一止不去的话,那岂非真的成了趋名之辈了!”叶梦得突然语气凝重的说道:“但是,你朝堂之上忤逆皇上,虽然皇上也答应让你去定海,但以其睚眦必报的性格,即使知道你在定海不会容易,半路之上危险也必定重重,你果真愿意前往?”刘一止转过身去,望着牢窗外的那片天空和那座山,淡淡道:“一止此身又那座山保护,假若不做些有利于天下苍生的事,一止是不会死的!”转过身去,面前已经多了一个人,正是刚才被叶梦得唤作“紫芝”的人,面容竟是异常的清秀,突然听见叶梦得说道:“此去定海路途遥远,就让紫芝随你一起去吧!叶某不便久留,就此告别,他日相见之日希望君已然不负此身。”说着转身走了出去。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二章 书生意气(4)
刘一止和苏紫芝出了皖南,一路向南,这一日来到扬州地界。因为苏紫芝吵着要先休息一下再走,又加上天色已晚,刘一止便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收拾行李妥当,苏紫芝神秘的对着刘一止笑了笑,说道:“我有事,先出去一下,晚饭时自会回来。”刘一止一路行来,已经习惯了他的神秘和古怪,明明是一个男子,却时时刻刻流露出小女孩的情怀,而且正走着就没了身影,再见他时他就突然从树上下来,吓他一跳。他虽然并不像一般迂腐的书生一样,但也自幼受“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的”教化,再加上他幼时苦读往往都是一个人孤灯明月为伴,即使游学四方时身边也没见过这样的人,所以他也懒得去管他,还好苏紫芝也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虽然时有失踪,但一旦到了约定出发的时间必定会准时出现。
刘一止躺在床上回想这几日来的种种,虽然这一路之上也遇到过几拨拦路的人,但都被苏紫芝打发了,而且据他说,那些也不过是一般的蟊贼想拦路抢劫点钱财罢了,殷玄宗那昏君果真能放的了手吗?他并不是一个放不开的人,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个头绪了,索性不去想了。他忽然记起这一带有个叫“将军祠”的地方,据说乃是为了纪念前朝大将袁元素而建。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他心想,索性去拜祭一下袁大人。
他少时并不是一心向学,每每遭父母训斥,总是以“百无一用是书生”为借口,后来偶然间听恩师谭饶讲了袁元素的故事,才立志求学,以此身报国。据说这袁元素乃是前朝的一介书生,以状元及第,被封为定远知县,其后匈奴大局侵犯,袁元素在自己的故乡招募义勇,以一介书生的身份带领六千义勇大败匈奴三万人马,此后他驻守的定远从来就没有遭受过匈奴的骚扰,据说他博学多才,通晓天文地理,尤以兵法著称,据说他曾经仿照《孙子兵法》写《经略纪要》三十六卷,但是自其故去后这本书就一直再也没有人见过。刘一止也曾四处寻访但终究未得,到最后只好作罢。
“将军祠”在扬州西郊,刘一止一路行来越发觉得人烟稀少。他远远地看见前面有一座水榭,他踏步沿着回廊向后面行去,只觉得越发的阴森。突然听见有人轻“哼”了一声,他四下旁顾,并没发现有其他人在,正在疑惑间,突然又听见一个声音说道:“臭老头,我看你还是乖乖的离开好,得罪了‘青沙帮’有你好受的!”那声音听来阴森无比,让人听着难受,刘一止听那声音似是从水榭后的“将军祠”传来,他本想转身离开,他并不想卷入江湖中的纷争,而且等着他去做的远远比这些更重要,却突然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就凭你们也想要《经略纪要》,也太不把老夫放在眼里了吧!”话音刚落,就听到有琴音响起,那琴音凄冷异常,好似漫天的霜雪一下子覆盖了世人追逐名利的火热的心,刘一止突然记起自己曾经听过的一首乐曲,不自觉的低唱道:“塞上长风 笛声清冷 漠落日 残月当空 日夜听驼铃 随梦入故里 手中三尺青锋 枕边六封家书 定斩敌将首级 看罢泪涕凋零 报朝廷 ! 谁人听?”弹琴之人显是异常惊讶,琴声短暂一停,但接着又变得异常激昂,刘一止觉得那人似乎是在考较自己,转而低吟起岳武穆的一首《满江红》,那人一曲弹下来,刘一止刚好唱道,“空悲切”,一时间空空的郊外回荡着“空悲切”,令人听来感觉悲凉异常。突然一人说道:“翁老的琴音当真是天下一绝,这位公子也和得完美,轩辕木能见识到这样的绝奏也是我的荣幸了”,刘一止听那声音虚无缥缈,语气中似乎包含着喜怒哀乐,他从来没见过一个人能把这相反的心情都包含在语气中,只觉得此人必是经历过世间的大悲和大喜,心智之深当不可估量。那苍老的声音突然说道,“原来是轩辕公子,我说这群人怎敢和我来捣乱,既然轩辕公子来了,那就另当别论,只是这只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和这位公子没关系,我想轩辕公子也不会把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中的秘密吧?”刘一止自始至此始终未能见到两人的面目,只觉得自己身处一团迷雾之中,那两人明明在自己身边,自己却看不到,正在深思,突然见到几人大汗淋漓地从水榭后面狼狈地走了出来,刘一止虽不懂武功但也知道那几人显然是受过极重的内伤。
“砰”一件东西落在刘一止的身前,刘一止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张古琴,突然又听那苍老的声音说道:“公子,你我既有缘相识,翁老头也幸遇知音,这张琴就送你做纪念吧!你快走吧!”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二章书生意气(5)
刘一止看着眼前这张通体暗红的琴,琴的尾部颜色更加深一些,似乎是经过火的炭烧,他突然想起从史书中看到的一段史料,大惊之下不禁脱口而出,“这琴难道是焦尾?”
四周久久的没有声音回答,许久才听到有声音远远地传来,“公子既然知道这张琴叫焦尾,就该知道其中的故事,老朽不知有生能否再见到公子,但是希望公子真能像蔡邕那样一旦认定了一件事情,即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那声音渐渐地远了,四周只剩下归鸟掠过树林的声音。
刘一止心下莫名的悲伤起来,他缓缓捡起那张琴,突然感到琴的反面有一处凸起,他轻轻反转过来,琴的反面的正中果真有有另一块凸起的木板,那木板的颜色极其鲜艳,显是认为固定上去的,他用力抠动,那木板果真被抠了出来,在木板和琴的底部之间夹着一张绢帛,刘一止展开来,刚读到开始就大吃一惊,那上面分明写着:元素任经略已久,细思以往兵法大家只以兵法为要,虽有其理,但元素结合自身带兵经验觉一战成败并不仅在兵法,故以大拙之笔道来,遂成此书,计三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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