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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媳-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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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云青萝撵走了和香,却把和暖留下,也算给郑氏保留了一点面子,所以郑氏才没有和她公然翻脸。

自古以来婆媳难相处,郑氏和云青萝都是聪明理智又身分尊贵的人,所以仍维持著表面的客气,不会撕破脸破口大骂。

郑氏看著郑飞琼最近迅速憔悴的小脸,心疼地说:“琼儿,是姑母耽误了你,如若不是当初我……”

郑飞琼迅速打断了郑氏的自责,笑道:“姑母说哪里话呢?琼儿自幼就得姑母疼爱,琼儿永远铭记在心。而且……喜欢表哥是我自己的事,并非姑母强迫的。”

郑氏更心疼了,忍不住摸摸她的脸颊。

“儿大不由娘,我管不了他们了,却耽误了你。”

“姑母,爹爹想安排琼儿进宫,可是我不想去那吃人的地方。”郑飞琼忽然说。

“那……该怎么办才好?”

郑氏也发愁了。

她对皇宫也没有好感,自己的妹妹经历了多少灾难,手上又沾染了多少血腥才熬到今天太后的位置,所以她也不想让自己最疼爱的侄女再进那里去。

“那不如你嫁给你二表哥齐之?他和你年龄差不多,也尚未娶亲。”

郑飞琼想想驻守边关的二表哥,那一身白衣目光清冷的样子,摇了摇头。

“我只把齐之表哥当哥哥,我只心仪修之表哥一人。”

郑氏再度叹息,这可怎么是好?

郑飞琼低著头,突然小声道:“我和娘亲商量过,琼儿愿意以平妻身分嫁给大表哥,就是不知道表哥看不看得上琼儿?”

郑氏一拍巴掌站起来。

“好!就这么办!”

微光透过窗纸,在房间内洒了满地光线。

屋外的树上,早起的鸟儿已经开始欢唱。

而屋内那张大床上,正是香艳十分的情景。

或许因为火盆彻夜未熄的缘故,或许因为羽绒锦被太厚实保暖的缘故,被子的两个主人不耐烦地把被子掀起了一角,露出了被子下无限的春光:一对年轻的男女正交颈而眠。

男子的身体修长劲瘦,宽肩窄腰,即使是睡著了,也宛如沉眠中的雄狮,蕴含著让人不可忽视的力量,而此刻,他就如守护著最珍爱的宝物一样,守护著怀抱娇嫩的女子。

女子的身子要比男人小上许多,却身材曼妙曲线起伏,肌肤更是如玉般光泽,如雪般白皙。

此时她正蜷缩在男人宽厚的怀抱里,睡得香甜,小脸粉粉的,泛著健康的红晕。

休息片刻后,原修之叫了丫鬟准备洗澡水。

枝儿在外面应了一声。

按照云青萝的安排,夫妻俩将卧室外的小隔间撤了,自然以后也不必安排丫鬟在外守夜。

大丫鬟都安排到了西厢房,枝儿、叶儿共一间,和暖与后来郑夫人又派来的丫鬟和雨一间。

四个大丫鬟,每个人手下又有两个小丫鬟使唤,再加上一些粗使仆妇,光兰雪堂的佣人就不少。

如此安排下来,接触云青萝夫妻私事最多的就是枝儿、叶儿,关于夫妻俩的恩爱激情,这两人也是能从蛛丝马迹上看到端倪,虽然常常为此私下逗弄云青萝,实际上是为小姐

终于遇到良人而高兴。

按照习俗,陪嫁的丫鬟其实就是给姑爷安排的通房,是在女主子身体不适的时候代替女主子伺候姑爷的。

当然,收不收房,要看男主人的喜好与品行。

枝儿、叶儿知道自家小姐性格虽然好,却非常排斥妻妾共侍一夫这种论调,她无法容忍自己的男人还去拥抱别的女人,所以两个丫鬟早就声明,如果无法遇到合适的男人,宁

愿不嫁人,也不会爬上自家姑爷的床上。

但是,如果姑爷硬要她们侍寝呢?

这种事,连枝儿、叶儿也不敢保证,当然连这个话题提也不敢提。

按照云青萝的意思,起床之后就要立刻去给婆婆请安,但是前两日,郑氏明显故意刁难她,让她傻站半天,等回到兰雪堂时已经近中午,足足饿了大半晌。

原修之恼怒之下便吩咐,以后都要吃了早点再去给父母请安。

看看天色已不早,两人草草喝了点粥,又吃了两个银丝花卷,便携手一起去向父母问安。

原修之大婚,皇帝亲口允诺让他休假三天,今日是最后一天了。

以后一旦恢复正常的上朝,就只能由云青萝一人向公婆去请安问好。

两人到了父母的院子,昨夜原北顾没有在郑氏这里休息,所以两人只陪郑氏说说话。

闲话几句后,郑氏忽然说:“皇帝今年要大选,据说皇后也在这次大选里定,你舅舅想送飞琼入宫,但你也知道皇宫是个什么可怕的地方,所以琼儿不想去,我和她母亲也都

不赞成。郑家和原家有了今天的地位,都已经不需要再依靠出卖女儿,取得富贵荣华了。”

原修之颇惊讶母亲有如此高明的见解。

“母亲说的极是。”

“可是大选规定,凡是五品以上官员家未订婚的女儿都要参加大选,飞琼如今还未订亲,你舅母很是著急。飞琼这孩子又死心眼,心思都放在了你身上,所以我和你舅母商议

,在大选之前就让你和飞琼成亲。当然不能委屈了那孩子,她要以平妻的身分嫁进我们家。”

郑氏一番话,仿佛一道青天霹雳打在云青萝头上。

第八章

原修之本来就不觉得母亲在政治上有多敏锐的嗅觉,所以前面说出不需要出卖女儿取得富贵时,他还暗中惊讶了一下。

等到后面的话一出口,他才明白自家娘亲根本就是随口说说,最终目的还是要他娶郑飞琼。

他转头看看脸色有些发白,却勉力维持著笑容的新婚妻子,心下暗叹一声。

“娘,这事非同小可,儿子再和您好好谈谈。青萝,你先回去。”

郑氏见儿子没有一口回绝,不由得大喜过望,顿时看儿媳妇也不再那么刺眼,随手挥了挥说;“你先回去吧!”

云青萝静静地转身离开。

夫妇俩在里头问安的时候,枝儿、叶儿就在外屋等候,都听到了郑氏的那些话,顿时又担心又生气。

主仆三人一路沉默地返回隐青居,把其他丫鬟打发出去,再没有旁人时,枝儿顿时爆发了。

“简直欺人太甚!新媳妇过门还不到三天,就要张罗著娶平妻,还把小姐当不当人看了?如果希罕他们的表小姐,直接娶了那什么表小姐不好?何必把我们小姐娶进门,再在

我们心头上捅刀子?太过分了!不行,我要把这消息通知老爷和少爷。”

她说的老爷和少爷,却是云青萝娘家的亲生父亲和大哥。

云青萝从郑氏屋里出来,嘴角就一直挂著淡淡的嘲讽,此时见枝儿越来越暴躁,不由得摇了摇头。

她对一旁静默的叶儿说:“你瞧,枝儿这火爆脾气,一点就燃,以后要是谁娶了她,可有的罪受了。”

“可不是。”叶儿莞尔。

枝儿恨恨地跺脚,白了叶儿一眼,到云青萝身边道:“小姐,奴婢这么焦急是为谁啊?你还有心情取笑奴婢。叶儿,你也是个没良心的,还笑呢!都火烧眉毛了!”

云青萝端起茶杯,慢慢啜饮。

“说不生气是假的,可生气也没有用。”

主仆三人正相对无言,和雨这时进来禀报:“大少奶奶,表小姐来了。”

枝儿和叶儿相对看了一眼。

云青萝原本想站起来相迎,后来却又坐回去。

“请她进来吧。”

没多久,一个身形高身兆的漂亮女子款款地走进正厅,她穿著白色的锦缎小袄,下面是湖蓝色八幅罗裙,因著身段高身兆,走起路来当真如弱风扶柳。

她身上的袄子颜色虽然素淡,可是云青萝一眼就看出了那是进贡的极品雪缎,因为原修之给云青萝的嫁妆里,就有几匹这样的布料。

郑飞琼一向以自己的身段和容貌为傲,只不过她把这种骄傲用谦虚和端庄伪装起来,所以别人一直以为她很温婉和顺。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每看到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子

,哪怕是地位低下的丫鬟庶民,她也会忍不住和自己比较一番,然后总是轻易就得出自己容貌更漂亮、气质更高雅的结论。

而今天,她踏进兰雪堂的门槛,即使是来向人示弱的,内心却依然骄傲。

可是当她的目光接触到那端坐在正厅檀木椅上的女子时,她脸上一直挂著的温和笑容,终于微微扭曲了。

云青萝今天穿了身紫色的袄裙,领口、袖口和斜襟的边缘都用洁白柔软的兔毛滚了边,除此之外就别无装饰,没有一点绣花。

紫色是一种很挑人的颜色,颜色稍微差一点,就容易变得很老气难看,可偏偏就是这种素淡的紫和并不罕见的白色兔毛滚边搭配,把云青萝衬托得雍容典雅,清贵无比。

郑飞琼今日过来,在穿著上特意费了心思,专门选了贡品的雪缎和湖蓝绸,但是比起云青萝这种从骨子里透出的清贵优雅,她还是立刻就被比了下来。

郑飞琼的笑容扭曲了一下,随即又笑得更加甜蜜柔和,主动向云青萝施礼,“琼儿向云姊姊请安。”

枝儿挑了挑眉毛,很想发作。

不管按什么道理,郑飞琼作为男方的表亲,都应该叫云青萝表嫂,哪里来的姊姊之称?

难道她已经认定自己会嫁给原修之,所以迫不及待地就要与云青萝论起姊姊妹妹了吧?

呸!呸!呸!真不知耻!

“嫂子可不敢当妹妹的大礼,快快请坐。和雨,上茶,要用爷昨天才拿回来的贡品茶,表小姐可是贵客,咱们可不能怠慢了。”云青萝不动声色地说。

和雨手脚俐落地端上香茗,郑飞琼微笑著饮了两口,又赞叹了一番,才慢慢收敛了笑意,轻叹了口气,用柔软哀求的声音对云青萝说:“云姊姊,你也听姑母说了今年宫里大

选的事儿吧?”

云青萝点点头。

“如果不是贪图富贵,谁家好好的女儿愿意进入那不见天日的深宫大院?我小时候跟著母亲进宫,那时候小姑母还只是个小小的贵人,连吃顿饭都不安心,总担心被人动了手

脚。皇帝表兄几次废立,几次险死还生,能熬到今天的地步,咱们家已经很谢天谢地了。”

云青萝只是静静听著。

“姊姊是吃过苦的人,一定明白女儿家最怕嫁错人,俗话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妹妹从小到大只喜欢一个人,就是大表哥。我知道这话由我说出口,是真的厚颜无

耻,可是为了一生的归宿,妹妹也是豁出去了,如果不能幸福,颜面又算什么呢?”说到最后,郑飞琼凄然。

云青萝原本还事不关己地听著,后来听到郑飞琼一句“豁出去了”,也不由怜悯起这个女子。

这个女子不想入宫做娘娘,不贪恋皇宫虚华,显然是相当有见识的;而为了自己心里所爱,又肯向自己的情敌示弱,显然颇有些心机。

如果生为男子,应当能成就一番事业吧?

可惜,她是个女子。

郑飞琼见云青萝的表情和缓了一些,不由得心下暗喜,紧接著说:“我知道表哥很【奇】是宠爱姊姊,也重视姊【书】姊的意见,如果姊姊能【网】劝劝表哥,妹妹一定感恩一辈子。虽然名义上

说是平妻,但妹妹甘愿退居次席,以姊姊为尊。妹妹奢求不多,也绝不会跟姊姊争宠,只要表哥偶尔看我一、两回就足够了。”

这下连叶儿也忍不住暗中不高兴了。

真是说的比唱的好听,这种话谁信啊?

嫁了丈夫却不奢求他的宠爱?不跟其他女人争宠?

把她们小姐当傻子吗?

枝儿忍不住冷哼一声。wωw奇Qìsuu書còm网

云青萝扫了枝儿一眼,随即微笑著对郑飞琼说:“娶不娶平妻,纳不纳小妾,最终决定都在男人手里。妹妹与其在这里求我,不如直接去找修之。”

明白自己的暗中示弱与求情被驳回了,郑飞琼脸色一僵。

“而且,妹妹不觉得三个人的床实在太拥挤了吗?”云青萝用云淡风轻的语调,轻轻笑了笑。

另一头,原修之也正在与郑氏恳谈。

原修之看云青萝离开之后,就立刻开门见山地说:“正如娘所说的,表妹不能送进皇宫。”

“是啊是啊,你舅舅还骂我和你舅母没见识呢!”郑氏大喜。

“舅舅是一朝飞黄腾达就迷失了方向,忘记脚踏实地是什么滋味了。他再这么继续下去,早晚惹祸上身。”

“有这么严重?”郑氏皱眉。

原修之调整了一下坐姿,伸长双腿,身体放松地靠在椅背上。

“比你们所有人预料的都严重。陛下十四岁登基,现在十六岁了,还未完全掌握大权,被太后和国舅处处限制,逐年累积的不满已经快要到达爆发边缘。陛下曾私下对我说,

他现在心头的第一大恨就是外戚专权。”

“这、这……太后是他亲娘,国舅是他亲舅舅,还能对他不好?亲人也要反目?”郑氏悚然。

原修之哈哈一笑。

“娘啊,您也做原家的当家主母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天真可爱啊!”

“休要胡言,连母亲也打趣。”

原修之脸色一肃。

“在绝对的权势面前,亲情算什么?父子兄弟,母女姊妹,照样杀得血流成河。皇帝、原家和郑家,彼此都有姻亲,如果陛下真要拿郑家开刀,那么我们原家也岌岌可危,到

时候立场就很尴尬了。到那时候,母亲,您救还是不救?救,可能就牵连著咱们原家一个大族一起跟著灰飞烟灭;不救,您可能就要背负对血缘亲戚不援手的内疚,一辈子良心难

安。救,还是不救?”

郑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双手死死地纠缠著衣角,呼吸困难。

良久,她才惶恐地看著原修之问:“情势真的已经恶劣到这种地步,皇上……皇上就非要对郑家动手了吗?”

原修之点了点头。

权力的争夺,攸关生死,没有任何一点点情分可言,没有任何一点点后路可退。

郑氏身上最后一丝力道也被抽离了,颓然倒在椅子上,眼神悲怆而茫然。

原修之令人安心的低沉嗓音这时缓缓说:“所谓的世家大族,表面上看起来风光无限,却很少有人看到风险也是无限。站得越高,摔得越重。当年的何家又何尝不是盛极一时

?结果呢?衰落也不过是短短几年的工夫,这还是先帝当时手里权力不稳、不够强大,否则何家早被灭族,彻底消失了。”

郑氏突然双手捂面,哭出声来。

“修儿,娘可怎么做才好啊?”

她不能眼睁睁看著自己的亲兄妹和其他亲人死于非命,可是面对皇权,她这个柔弱的妇道人家,又有什么用呢?

原修之淡淡地说:“从现在开始,尽量减少同郑家以及太后的往来。娘,您要记住,您这么做,是为了给儿子们留一条活路,否则,就会连累儿子们死于非命。”

郑氏听完,用力点头。比起亲兄长,比起太后那已经变得面目全非的妹妹,她更在意的是自己的几个亲生儿子。

在母爱面前,其他的亲情都要靠边站。

“其次,太后与郑家的作为,您也不要管。您即使劝他们,他们也不会听,这些事就交给儿子去做。”

比起丈夫,郑氏更信任自己的长子,听他这么说了,立即就放下了心头的大石头,松了口气。

原修之站了起来,低头整了整袖口。

“那么今天就把表妹送回去吧,老是留在我们家里,也不是办法。”

郑氏立刻答应。

现在不管儿子说什么,她都会无条件听从。

在攸关家族的生死存亡面前,小辈的那点儿女情长,实在算不上什么。

而且比起儿子,侄女毕竟要远了一层。

“您也别管舅舅怎么安排,就算他要送表妹参加大选,陛下也一定不会同意。后宫有个郑太后就够他烦的了,绝不会再要一个郑皇后或郑贵妃。如果舅母或者表妹有看著合适

的青年,就赶紧著把表妹另嫁了吧!”

“好,好。”郑氏连连答应,现在她也觉得郑飞琼是个烫手山芋了,巴不得早早脱手。

“那孩儿就先告退了。”

郑氏亲自把原修之送到院子门口,看著他走远了,才若有所思地返回内厅。

她随后吩咐身边的大丫鬟:“去把表小姐叫来,今儿就送她回家。”

郑夫人自然看不到自家儿子转身离开后,那狐狸般狡黠的笑容。

她一个内宅的当家主母,又怎是在朝廷上混得如鱼得水的腹黑权臣对手呢?

太后与郑家弄权,小皇帝与太后郑家不睦,这是事实,只不过还没到你死我活的决裂地步,矛盾只是在缓缓酝酿中。

郑夫人心爱的长子,稍微夸大一下言辞,就吓得她这个无知妇人心惊胆战,唯命是从。

他不谈拒婚,只谈国家大事,谈家族危亡,却轻而易举就达到了目的,把婚事给拒了。

有这么奸诈的儿子,对郑夫人来说,真不知是可喜可贺?

兰雪堂里,郑飞琼含恨离去后,枝儿忍不住拍手称快。

“小姐,最后那句话真痛快,活该气死她。”

叶儿掐了她一把。

“说话小心些,好歹她也是原家的表小姐,是当今国舅爷家的千金大小姐。”

枝儿扁扁嘴,不再说话。

叶儿却又接下去说:“原本认为这位姑爷很不错,没想到……小姐,这事不论如何,您也得拿个主意啊!这样被动可不好,就算不哭不闹,也要让姑爷知道您伤心了。”

枝儿忍不住又插嘴说:“照奴婢说,就是死活不能同意。才成亲几天,就要娶平妻,那时间一长,还不是什么侧室偏房小妾通房乱七八糟的都往屋里领?那日子还过不过了?



“可是你们看,哪个权贵人家不是这样呢?妻妾成群,瞧著人家过得也挺好啊。”云青萝淡淡地嘲讽著。

“小姐,您不是就这样默许了吧?不是吧?不是吧?”枝儿问。

“难道在你们眼里,小姐我就这么善妒吗?”

枝儿顿时无话可说,但心里还是忿忿不平。

云青萝低头看著茶杯里碧绿的茶叶,轻轻叹了口气。

“这种事情,到底该怎么争呢?和谁争呢?争得过这个,那下一个呢?年轻貌美的女子时时有,要争一辈子吗?想想就让人疲惫。”

“谁教咱们命薄,偏偏生为女儿身,从出生到死亡,命运都握在男人们的手里。”叶儿有些茫然。

云青萝轻轻一笑,“生为女儿家也有好处,可以每日养尊处优,无所事事,不必为升官发愁,不必为银钱操心,不必为衣食住行担忧,缺了什么就只管朝男人伸手。既被所养

,就要有所付出,这原本也没什么。只是,有时候这付出实在是太惨烈,太不公平了些,女人不被看成人,只当成了生儿育女的工具。什么时候女人也能当家作主,主宰自己的命

运呢?”

云青萝慢慢摇了摇头,抛开那美丽却危险的幻想,回到现实。

“即使做不到自主,但与其他女子共侍一夫这种事,就算再过一万年,我心里也不会同意的。只是……谁会在意我心里怎么想?”

她笑了笑,好像在嘲笑自己的不自量力。

“表小姐也好,丫鬟也好,以后不知名的女子们也好,能不能进门,最终决定权只掌握在大少爷的手里。现在他还没表态,你们也不要胡乱埋怨,如果他不同意,你们岂不是

冤枉了好人?一切等他表态之后再说吧。我以前就再三告诉你们,事情越突兀,情势越恶劣,我们就越要镇定,乱了阵脚只会把事情越弄越糟。”

因为一开始听到枝儿的抱怨而在门口驻足的原修之,听到此时不由得嘴角微扬。他的小女人虽然表面上已经变得温婉顺从许多,骨子里的清傲坚持却始终不曾屈服。

不过,她是不是太冷静了点?还是她根本一点都不在乎他?

如果要娶郑飞琼,或者其他女人,她是不是也会像上次对待何向南一样,争也不争,就潇洒和离?甚至就如她约法三章的一样,直接把他休弃?

一想到这一点,原修之就忍不住咬牙。

哼,还敢抱怨男人花心无情,真正无情的到底是谁啊?

和雨端著新出炉的小点心过来时,看到大少爷居然站在门外偷听,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原修之示意她不要声张,然后转身离开了。

和雨满腹狐疑地端著点心进门,枝儿立即欢呼一声迎过来,原家的点心师傅手艺高超,据说连御厨都逊色一两分。

品尝著香甜美味的点心,云青萝把所有的委屈与愤怒都隐藏到了内心最深处。

正如她所说的,生气有什么用?哭泣有什么用?

如果这些脆弱的表现有用,因此就会有人疼她爱她的话,她绝对会一天到晚生气,眼泪也每日流个不停。

可是,对于那些不爱她不疼她的人来说,生气只是让他们觉得好笑,眼泪更是只会换来他们的不屑一顾。

这些道理,从她的母亲去世时,她就已经深刻地体认到了。

第九章

新婚的第三夜,原修之与云青萝第一次没有交欢,而是彼此沉默地将身体拉开了一点距离。

云青萝一直闭著眼装睡,她其实想问丈夫和婆婆后来谈了什么,可是一看到原修之冷淡的面容,她就忍不住暗自生气,便赌气也不开口说话了。

夜深人静,耳边是男人沉稳规律的呼吸声,证明他已经睡著了。

心烦意乱睡不著的云青萝其实很想一脚把男人踢下床去,最好赶出这个房间,让自己眼不见为净。

但是她毕竟做不出来,只能在心里想像一下过过瘾而已。

明天,就是她三朝回门的日子,回到娘家该怎么办?

爹和大哥问起她过得如何时,该怎么回答?

他们是期盼著自己这次能够获得幸福吧?

可事实上呢?

云青萝一夜辗转反侧,天色微明时才勉强睡了一会儿。

因为今天原修之要去上早朝,他出门前说:“因为上早朝,没法陪你回娘家。”

“没关系,夫君正事要紧。”

原修之点点头。

“礼物是早准备好的,代我向岳父和大哥问好。”

“是。”

原修之看她因为睡眠不足而有些憔悴的小脸,很想把她搂住怀里,狠狠地亲她一下,但是想想自己的计画,又狠下心端起架子,摆出皇朝第一权臣的架式,不慌不忙地离去。

早饭过后不久,云青松就亲自来接妹妹回门了。

新妇嫁入夫家三天,经过短短三天的接触、磨合,经历了夫家的人事,对夫家有了个大体的印象,便该回娘家汇报一下情况,把夫家的事情向爹娘说个清楚,由爹娘评判一下

是所嫁非人,还是寻到了一生值得的依靠。

三朝回门,由娘家兄弟亲自接回娘家,在娘家住一夜,次日下午再由夫婿接回。第二次出嫁的云青萝,对这一套自然不陌生。

上一次三朝回门的时候,她还满是初为人妻的娇羞和对未来幸福生活的憧憬,以及对何向南奇怪态度的不安与猜测。

而这次,她觉得自己已经心如止水。

一路平安回到娘家,奉上原修之亲自准备的厚礼,让一向对她没好脸色的二娘江氏也喜笑颜开,不停地奉承新姑爷年轻有为,出手阔绰,是女儿家心目中的良人。

当夜,父亲和兄长在书房询问云青萝在原家生活得如何,她只挑一些有趣的话题说了些。

“还好,除了亲家母难缠些,其他的家人对你还是颇友善的,听起来他的家人也不难相处。”云父听完后放心地说。

“爹,修之是原家的嫡长子,难免被家人更看重,所以对我这个嫡长媳也难免格外挑剔些,这都没什么的。他的几个弟弟虽然性格不一,但看起来也不是那种被宠坏的纨裤子

弟。唯一的妹妹乖巧可人,也不是那种泼辣难缠的小姑子。”云青萝说。

“咱家的小青萝真的长大了,已经颇有长嫂如母的自觉了。”云父笑道。

云青萝脸一红。

“爹,您又取笑女儿。”

云青松却一直沉默不语。

“青松,怎么了?”

云青松张了张嘴,又闷声闷气地回答:“没啥。”

“你这性子憋不住任何秘密,有事就快说,莫瞒著我。是不是和你妹妹有关的?”

云青松握了握拳,气愤道:“听枝儿说,原家打算让原修之娶他郑家的表妹,还说什么平妻。混蛋,老子现在就想去揍那家伙一顿,让他知道负了我妹妹是什么滋味!”

其实云青松作为云家目前唯一的男丁,担负传承香火的重任,除了正妻之外,还有两个妾,两三个通房丫头。但是他自己花心没关系,如果有男人敢辜负了自家妹妹,他就气

不过了。

真是典型的“宽以律己,严以律人”。

云父默然,良久才问云青萝:“这事,定了?”

“昨天就听婆婆提了提,定不定还不知道。”云青萝轻声说。

“那你昨天晚上就没有问问修之?”

云青萝咬著嘴唇,没有回答。

云父看著女儿一副别扭的模样,在心底叹了口气。

“青萝,你的母亲走得早,自幼缺乏母亲关怀,性子难免冷漠了点,有些话本该由母亲当作闺房私语教导女儿,现在却不得不由爹来说。”

云青萝的眼睛一红,更加低垂了小脑袋。

“青萝,你性子清傲,向来不肯屈膝乞讨怜爱,从小就这样,看著妹妹们撒娇,你就算羡慕却不肯学,就算埋怨父亲不宠爱你,也不肯开口说。你说,是不是这样?”

云青萝点了点头。

“可是女儿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往往就是靠这些撒娇行为巩固的啊,打打闹闹说说笑笑,甚至连吵吵架都能让感情更进一步,有所作为总比你等著别人主动来关心你要强许

多。没有人喜欢总是主动付出,如果付出没有相应的回报,就算再热的心都会变冷。你懂吗?”

云青萝若有所思。

“原修之这个年轻人,年纪轻轻就跃居高位,但是他位高而不擅权,权重而不跋扈,又肯做实事,在皇帝与下属之间如鱼得水,难得上下一致的好评。这份能耐,就算千古以

来的名臣加一起,也没有几个。他是个真正的能人。”

“这倒是真的,原修之年纪轻轻身居高位,还不骄不躁的,难得。”云青松附和。

云父接著又说:“所以,女儿,在他没有真的辜负你之前,你应该更主动点,女孩子就要主动示弱,撒撒娇,让他知道你在乎他、重视他,他才会更在乎你、重视你。”

云青萝忽然抬头问:“当年,是不是我娘就是因为不会撒娇讨你欢心,才被二娘排挤,郁郁而终的?”

云父脸色一变。

云青松也皱了皱眉。

“妹妹,别胡说。”

云青萝轻轻点了点头。

“爹,我知道您的意思了,这次我不会轻言和离的。”

话是这样说,但依照云青萝的脾气,在次日下午原修之接她回家时,依然对原修之没什么好脸色。

同样,原修之也板著脸,不再刻意讨好她。

枝儿和叶儿相顾无言,默默地为小姐发愁。

她们家小姐,怎么就这么爱闹别扭呢?

这种尴尬的气氛一直持续到晚上就寝。

云青萝在睡前,其实几次鼓起勇气想示好,想询问关于郑飞琼的事情怎么样了,可是看到原修之沉著一张俊脸,面无表情的样子,她就顿时生了气,干脆背对著他闭上眼睛。

她才不要管这臭男人的事,他爱娶谁就娶谁,反正只要他娶了别人,就再也不让他睡自己这张床!

夜半,云青萝从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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