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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搅局者-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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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叡他们来到这片田地之后，当地的乡蔷夫、乡老还有一些老农迎接了他们，他们向王叡等人行了礼，王叡微笑着问道：“今年的收成如何？”
乡蔷夫名叫潘贵，他恭敬的回答道：“王使君，今年幸得风调雨顺，州郡政令得当，今年的收成应该会很好。”
王叡含笑点头。
在举行了一个简短的开镰祭祀仪式之后，众人带着镰刀下了田地。
王衡这还是第一次下田，他学着别人的样子戴着簑笠，穿着短褐短绔，打着赤脚，拿着镰刀，开始割起了稻谷，可是他看别的老农割得甚是轻快，自己割就远不是那么回事了。
收割稻谷需要弓着腰，王衡如今个子长得很快，已经长到七尺五寸左右，弓着腰没一会儿就是腰酸背痛，这种酸痛并不是他体力不济，所以也无从缓解，他割着割着便要直起腰来，歇息一下。
很快，他便被身边的老农丢下了很远，就连郑玄的几个弟子也比他快得多，王衡无奈的叹气摇头，只能在后面苦苦追赶。
王衡的这块田只割到不到一半的时候，他左边的一位老农便割完了他自己的一块田，看王衡割得辛苦，质朴的老农便过来帮他了，王衡自失的摇头道：“老丈，我太没用了。”
老农手中一边飞快的割着稻谷，一边笑道：“公子是做大事的人，这样的小事有我们这样的人做就可以了。”
王衡道：“这可不是小事，民以食为天，天下的人都要靠农夫来养活呢，我当然也不例外。”
老农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手底下加快了割稻谷的动作。
王衡问道：“老丈，你家中还有些什么人？你家有多少田亩？日子还好过吗？”
老农脸上露出了笑容：“公子，小民家中还有一个老妻，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尚未成年，两个儿子均已娶妻，大儿子已有一子，二媳妇也已身怀有孕了。小民家里共有田地七十一亩，今年收成不错，每亩收成至少三四石，王刺史与张太守又体恤百姓，看样子明年日子好过许多了。”
王衡很快就心算起来，汉代田赋并不高，三十税一，老农家里有田七十一亩，这一带所指的亩是汉代的大亩，每亩大概等于现代的0。7亩，如果亩产能够达到三石的话，七十一大亩可收稻谷二百一十三石，如果能达到四石的话就是二百八十四石。
荆州的粮价没有北方高，稻谷价格大概在每石二百钱多一些，这样，老农家里今年收获的稻谷大概价值四至五万钱，也就是说，一家人一年的收获也就相当于一斛武陵春酒。
就这些收获还要交税，田赋大约要交七至九石，老农家里共有六个成人，每人算赋一百二十钱，不过他家的小儿媳怀孕了，可以不用交算赋，算赋一项要交六百钱，口赋往年要交一百钱，今年倒应该是免了。
如果是在往年，曹寅收的苛捐杂税还有不少，今年都取消了，也就是说，老农家里今年剩下的收入还有四万多钱，以如今的物价，养活全家人倒还是可以的。
可是如果年成不好，赋税又高的时候，老农一家人的日子就确实是不好过了。
像前几年北方大旱，庄稼颗粒无收，可是灵帝刘宏和地方官员还在拼命盘剥，这让老百姓怎么不造反？
王衡正在感慨，老农还在满脸喜色的道：“今年因为除四害，我家的口赋不用交了，小媳妇怀孕了，又省下一个人的算赋，看来明年可以多置办一些家业了。”
看到老农充满希望的脸，王衡顿时觉得自己有责任让老百姓们生活得更好一些。
王衡的地收割到一大半的时候，他右边的国渊也收割完了自己的田地，也过来帮忙了。
王衡与国渊年纪也差不多，平时也是很谈得来，王衡道：“国渊师兄，你也收得这么快啊？”
国渊笑道：“在不其山的时候，我可是老师的弟子当中农活干得最好的。”
三个人一起收割，速度加快了许多，不一会儿，王衡的这块地也收割完毕了，将收下的稻子捆好放在田边，三人一起坐在地头上休息起来了。
国渊问老农：“老丈，收完稻谷之后，田里冬天种什么呢？”
老农道：“什么都不种，田地也要休息，蓄养地力，不然的话明年会没有好收成的。”
王衡点了点头，这年头没有化肥，确实需要蓄养地力。
可是国渊却摇头道：“我们那里都是一年两种的，春种麦，秋种胡豆。”
老农瞪大了眼睛：“那能有收成吗？”
国渊道：“种了胡豆的地再种麦，收成比单种一季麦收成还要好。”
老农可不相信国渊这么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在种田上能比自己都强，虽然他收起稻子来还像模像样的，可是毕竟太年轻了，他连连摇头道：“这位公子，你可别哄我，我可不信。”
王衡这个时候倒是想起来了，胡豆也就是蚕豆，蚕豆是有根瘤菌的，可以产生固氮作用，确实可以提高土地肥力，虽然这时代的农民不明白其中的科学道理，可是凭借着长期的实践经验，也能够做出符合科学道理的选择来。
王衡笑着对老农道：“老丈，这位是郑玄郑大师的弟子，郑大师可有本事了，他的名字连皇上都知道，他也在北海和东莱种了几十年地，种得很好。既然是郑大师的弟子说的话，想必是有道理的。这样吧，你今年按照他说的办法，试着种十亩地的胡豆，明年如果这十亩地的稻谷收成不如其它地，那有多少损失我来补偿，如果收成比其它地好，那你以后都这么种，好不好？”
老农知道王衡是刺史公子，既然他这么说了，那一定也是有道理的，今年刺史给他们做过多少好事啊！
老农点头道：“那行，我今年就种十亩胡豆，明年收成差了也不要什么补偿，如果收成好了，我让大家都这么种。”
王衡高兴的点起了头。
老农道：“不过我们这里这胡豆种子可不好找啊！”
王衡望向了国渊，国渊解释了缘由，原来胡豆还是前汉张骞从西域带回来的庄稼品种，在北方种植得还比较普及，可是在南方种植的人就不多了，这也是为什么在武陵没有发现胡豆与粮食作物轮作可以增加产量的秘密的道理了。
这件事情倒很容易解决，王衡只要让通江商号从北方带一批胡豆种子回来就行了。
这个时候，其他收割完自己的田地的老农也都围了过来，听起了国渊的话来。
国渊向大家介绍了水稻与胡豆轮作的具体方法，如今在北方，随着水利设施的完善，水稻的种植也很普及了，他们发现，胡豆与其它粮食作物轮作，是可以增加地力和产量的，而且胡豆与水稻轮作的话，属于水旱轮作，更能将田地催熟，只要几年，这样轮作的地都可以变成熟地良田。
农夫们对于田地里的事情是最感兴趣的，这关系到他们明年的收成，所以他们一个个听得津津有味的。
到得后来，王叡、郑玄、张逸等人也都各自收割完了自己的一块土地，来到了人群外听国渊讲话，农夫们想要给他们施礼，让他们进去，也被王叡摆手拒绝了。
国渊讲道，武陵郡丘陵地形很多，也有很多低洼地形，因此在种植水稻上有很多障碍与困难，这样就需要把水利设施做好，高处经常进行灌溉，低处经常进行排涝，一样可以收获高产。
国渊的话一下子让旁观的人兴致高涨，武陵郡地广人稀，其辖域包含了后世湖北、湖南、重庆、贵州等几省的一些区域，面积相当大，可是这么大的面积很多都是不适合种植的土地，要么太高容易干旱，要么太低容易积水，没什么收成。
这个时代，南方的种植技术与北方也有很大的差距，很多地方都还在进行刀耕火耨的原始耕作方式，以前南方开发程度也不够，水利设施很不完善，灌溉和排涝都很成问题，就算今年是个丰收年，真正产量比较高的也只有汉寿、孱陵、临沅等几个开发程度比较高，地势也比较平坦的县。
如果真能像国渊所说，那可以增加多少良田？又能够增加多少粮食啊？
国渊这一讲就讲了大半个时辰，他偶然一回头，发现刺史、郡守、老师等人都站在他的身后，他的脸腾的一下子红了，不管以后他多么有名，现在他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他连忙站了起来，向王叡他们行礼。
王叡让他不要多礼，温言对他说道：“你说得很好！”
国渊刚才的滔滔不绝不知所踪，他嗫嚅道：“渊惶恐！”
王叡回头对郑玄道：“康成大兄，农学也是你教他们的吗？”
郑玄笑道：“我教倒是教一些，不过很多都是他们在不其山随我躬耕，自己体悟的。”
王叡点头道：“汉书中说，王者以民为天，而民以食为天！因此，农学至关重要啊！”
国渊十分激动，他的脸上涨得通红。
说了几句话之后，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那就是测产量。
张逸让人随机选了几块田，测了一下这几块田的产量，结果亩产最低的也达到了三石以上，亩产最高的达到了四石左右，这在农业技术并不算很发达的南方，已经是一个很高的产量了，这让所有人都非常高兴。
回家之后，王叡询问了一下王衡对国渊的看法，因为他们平时交道打得比较多，王衡告诉王叡，国渊十分聪颖，却又不轻佻，性格十分稳重踏实，平时在经学上造诣很深，有真才实学，不过他自己也没想到，国渊在农学上也有这么深的研究。
王叡听了之后连连点头，他又问道：“那你觉得让国渊现在出来做事如何？”
王衡问道：“阿父想让国渊出仕掌管农事？”
王叡微微颔首。
王衡道：“以国渊之才，和他今日表现的对农事的了解，让他掌管农事当可胜任，不过他年纪太轻，学问也未足，是否可以缓一两年再让他出仕？”
国渊如今才只有十六岁，在郑玄门下学习也只有数年，因此如果让他出仕太早而荒废了学业的话，对他将来的前程反而有碍。
王叡点头道：“你的顾虑是有道理的，不过可以让他一边做事，一边随康成大兄读书。如今北方缺粮，饥民到荆州的越来越多，要想安置他们，无粮不行。今日我听国渊说得很有道理，武陵郡的很多地，只要做好水利设施，便是良田，这能给武陵增加多少良田？又能增加多少粮食？为父实在是等不起了啊！”
王衡知道，其实王叡还有一层意思没说，武陵郡地广人稀，许多以前不适宜耕种的地都是无主荒地，如果能够改造成可灌溉的良田，那都是官田啊，到时候正好可以用来安置北方来的饥民，在这一点上来说，王叡的眼光还是很长远的。
王衡道：“如果让他一面做事，一面读书，那倒是可以的，我明天便去询问一下老师和国渊自己的意见。”
第二天，王衡到郑玄那里上课，国渊、孙乾、吴俨、张曾、郗虑这些郑玄的入室弟子见他来了，纷纷跟他打招呼，而蒋琬和潘濬这两个只有六七岁的童子恭恭敬敬的拜伏于地，向王衡行礼道：“叔平师兄来了！”
王衡很喜欢这两个童子，如今的蒋琬和潘濬，身上还没有日后那种名臣的光环，就是两个粉妆玉琢的小男孩，很是可爱，而且他们现在已经是王衡的粉丝了，对于王衡造出印刷书籍这件事情，他们很是崇拜，更别说汉寿书院的墙上还用大字写着王衡那脍炙人口的“叔平四句”呢，这四句话他们入门的时候，郑玄便让他们熟读背诵过了。
王衡一一向这些师兄师弟们打了招呼，然后便进了内室，见了郑玄，他向郑玄说起了王叡想要让国渊出仕的事，郑玄听了之后，便让人把国渊叫了进来。
郑玄对国渊道：“刺史想要你出仕，掌管州郡中之农事，不知你意下如何？”
国渊明显有些惊喜，不过这惊喜也只是转瞬即逝，他对郑玄道：“老师，如今弟子学业未精，怎可出仕？”
郑玄微笑道：“这个倒无妨，你可以一边做事，一边向为师学经，只不过你可能要累一些了。”
国渊道：“弟子倒不累，只恐老师年事已高，太过辛苦。”
郑玄哈哈大笑道：“为师不过才六十，算什么年事已高？如今大多弟子都有你们的师兄授课，为师亲授的也就你们这几个弟子，有什么辛苦的？你只说你愿不愿意出仕吧？”
国渊当然是愿意出仕的，虽然十六岁出仕稍嫌早了一些，不过既然掌管的是他最感兴趣的农事，他觉得自己胜任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多少士子到了四五十岁都没有出仕的机会，现在机会摆在了他面前，郑玄又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自然不会再拒绝。
国渊对郑玄深施一礼道：“弟子愿意！”
郑玄手抚长髯，微微颔首道：“这便是了，只要你记住我们书院墙上写的那四句话，用心做事，让生民因你之故而受惠，那也就不枉我教导你一场了。”
国渊浑身一震道：“弟子受教了！”
38 国渊出仕修水利 张让献策卖侯爵
郑玄又对国渊道：“你再谢过你叔平师弟，是他向刺史美言，你才能有如此机会。”
国渊又向王衡施礼道：“谢过叔平师弟。”
王衡道：“你先别谢我，你这次出仕，要先在刘簿曹下面做一个吏员，等武陵郡中粮食收割完毕，便要主持兴修水利了。武陵郡从前开发不足，水利设施相当匮乏，因此你的职责很重大，这个冬季也会很辛苦。除此之外，武陵郡山中多有武陵蛮，有些蛮人敌视汉人，你怕不怕？”
国渊坚定的摇头道：“不怕。”
王衡欣喜的点头道：“很好，你只管放手做事，别的都不用怕。需要多少钱粮只管开口，至于武陵蛮的问题，我会派几名亲卫随身保护于你，还会请一位蛮人向导，你的安全是不会有问题的。”
王衡倒也没夸口，有沙摩柯和林宾在，国渊在武陵郡是不可能会遭到武陵蛮袭击的。
国渊再次施礼道：“谢过叔平师弟了！”
郑玄温言对国渊道：“既然你要出仕了，那便不可无字，我给你取个字吧！”
国渊用力点头，他年未及冠，因此还没有字，可是他要出仕了，没有字也是不行的，如今郑玄亲自给他取字，那对他来说是一种莫大的荣耀了。
郑玄沉吟良久道：“那便给你取字子尼吧！”
国渊又是浑身一震，郑玄给他取这个字的意思很明显，也对他寄托了很高的期望，他又是恭恭敬敬对郑玄拜道：“多谢老师赐字！”
当郑玄一众入室高徒得知国渊被刺史征辟时，那表情不一而足，程秉、孙乾有些羡慕，不过转而便开始恭喜国渊，希望他能做出一番功业了，吴俨、张曾与国渊年纪相仿，心思质朴，只是一个劲的为国渊高兴，而郗虑第一个便上前恭喜国渊，可有心的王衡却能看出他眼中的嫉妒。
王衡暗暗好笑，国渊性格沉稳低调，平日里在郑玄门下并不起眼，而郗虑总以郑玄的衣钵传人自居，总是抢着表现，他必定认为自己的才能比国渊远远超出，他没被刺史看中，国渊却受了刺史征辟，真是太不可理喻了。
可是世事往往如此，昨天收割稻谷的时候，国渊在郑玄的弟子里是完成得最快的，郗虑却是比较晚的一个，国渊又与王衡和老农闲谈，正好谈起了他最擅长的东西，又被王叡听见了，那么被王叡看见也是很自然的事情，这便是国渊的机缘到了。
数日之后，国渊被州中征辟为簿曹从事之属吏，刚刚上任，国渊便开始奔赴武陵郡中各县，对各县的水利设施现状进行考察了，与他同行的有几名吏员，还有几名王衡派去的亲卫，邓展也在其中，以邓展的武艺，想来是能护得国渊周全的。
当然，王衡也派人联系了林宾和沙摩柯，让他们保证国渊等人的安全。以前的郡守，尤其是曹寅在位的时候，将蛮人们盘剥得太狠了，如果没有林宾和沙摩柯的关照，蛮人们是很有可能会袭击国渊一行人的。
国渊他们这一次又不能不去那些蛮人聚居的山区，武陵郡的河流倒是很不少，大都发源于这些山区，要兴修水利的话就必须得到这些地方看看。
九月的时候，通江商号从北方运回了一批胡豆，郡中派人将这些胡豆分发到了汉寿县的各家各户，让他们作为种子种下，凡是种了胡豆的，来年可以交纳胡豆来抵减一部分口赋和算赋，而且不打折扣。
这是一个很诱人的奖赏，大部分农家现金收入很少，他们的收入来源便是粮食，而衙门收算赋和口赋都是要收现钱，农家卖粮食要被商人压价，用粮食交算赋和口赋也要被打折扣，当做是手续费。
现在衙门里说可以用胡豆来抵减一部分算赋和口赋，这当然是一件好事了，武陵百姓惯于吃米，对于胡豆，偶尔吃吃倒可，常吃就不行了，用这个来抵减赋税，当然是划算的事情，何况还不打折扣呢。
再者说了，据说大儒郑玄的弟子都说种了这胡豆的地来年收成更好，应该是错不了的，百姓们虽然自己不识字，可是并不妨碍他们敬重郑玄这样有学问更有操守的大儒。
于是，汉寿县里每家每户基本上都种了十来亩地的胡豆，作为试验田，反正种胡豆也不怎么费力，种在地里，基本上就很少需要后期管理了，冬季病虫害少，顶多拉拉草，这对常年在地里劳作的农夫来说，太轻松了。
从九月底开始，武陵郡各县都开始兴修水利设施了，秋冬季节也正是黔首百姓们服徭役的季节，而经过宣传，百姓们也知道兴修水利对他们自己是有好处的，来年他们的收成一定会更好，因此绝大多数人修起水利设施来还是很卖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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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一天，陈舒来见王衡了，他是来向王衡汇报雒阳城的最新情况的。
今年，随着曹寅等一批十常侍的党羽贪赃枉法的证据被披露出来，汉帝刘宏大发雷霆，十常侍的受宠程度一下子打了折扣，何进趁机向刘宏献上了最好的武陵春酒和几只晶莹剔透的玻璃酒杯，很得刘宏欢心。
形势眼看一下子就向何进这一方倾斜了，他们这一方也是弹冠相庆，以为离彻底打垮十常侍的日子不远了。
可是上个月，十常侍搜罗了几名美女，一批珍玩，又给汉帝拉了一批生意，很卖了不产官爵出去，让汉帝进帐颇丰，张让、赵忠等人又在刘宏面前啼哭，诉说悔意，刘宏一下子心软了，又重新宠信起十常侍来，何进他们的努力可谓毁于一旦。
张让还向刘宏提出了一个建议，那就是把关内侯也拿出来卖，说有人愿意花数百万钱来买一个关内侯，这个建议让刘宏动了心，不过他还有些犹豫，毕竟有着非军功不能封侯的祖训，因此一时还没答应，不过张让的灵活头脑还是很得刘宏欢心的。
前些天，张让等人趁机发起了反攻，他们罗织罪名，将前太尉张廷构陷入狱，张廷已是古稀老人，如何能受得了牢狱之苦，没两天，他便在牢中一命呜呼了。
张廷也算是何进一方的人了，又是前太尉，可算德高望重，不过也正因为只是前太尉，所以张让等人的反击恰到好处，这是在提醒何进，你别把我给逼急了，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呢。
何进在家里大发雷霆，连他最喜欢的那套玻璃杯也被他摔了一个，之后他又后悔，问通江商号能不能给他补齐，通江商号其实还有一些一模一样的存货，可是为了显示珍贵，只是答应何进，会帮他尽力补齐，不过需要一些时间。
何进虽然发怒，可是他也有些无可奈何，只要刘宏还在，看来想要扳倒十常侍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
陈舒说到这里，又拿出一个匣子，对王衡道：“公子，这是我们在雒阳画的一些图纸，是宫中常侍毕岚所制的天禄、虾蟆、翻车、渴乌等物，我们让人照着原物所绘的图。”
原来陈舒知道王衡喜欢这些奇技淫巧之物，便吩咐各地商号的掌柜，凡是遇到这一类的东西，就把详细的图形画下，带到汉寿来。
这天禄、虾蟆、翻车、渴乌等物，都是毕岚所制，天禄、虾蟆用来从宫外取水到宫里，翻车用来从河中取水到高处，渴乌则是利用虹吸原理，从河中取水喷洒街道，以利清扫。
那图纸都是通江商号找著名画师所画，画得很精美，将原物画得维妙维肖，画旁还用文字细细注释该物之功用，让王衡看得很清楚。
王衡仔细看过之后，不禁赞叹不已，这些机械都设计得非常精巧，虽然运用的物理原理并不复杂，可是这是在东汉，能有这样的创举，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
能够造出这些东西的人，也称得上这个时代的科学家了，可惜的是，他只是一个宦官，而且是十常侍当中的人物，这就注定了王衡是不可能与他有所交集了，这让王衡十分惋惜。
以毕岚的机械水平，如果把心思全用到这上面，再有王衡的提点，他的成就不知道会有多大，可惜毕岚主要的精力都放到了争权夺利，升官发财上面了，制造这些东西也只是为了取悦皇帝而已，真是浪费天赋啊！
感慨了一会儿之后，王衡谢过了陈舒，陈舒见王衡很喜欢这几张图纸，也很是开心，他知道自己这件事情算是做对了。
陈舒告辞之后，王衡先是给那几份图纸又写了几份注释，将这几样东西的原理说明，让韩达把这些东西给韩暨送去，有了这些东西，韩暨就可以照样把这些东西制作出来了，甚至还可以有所改进。
毕岚制作这些东西是要取悦皇帝的，当然要力求制作精美、漂亮，未免会牺牲一些功能，或者增添一些无用的部件，显得画蛇添足，而且浪费人工物料，经过韩暨改进之后，这些东西会节省更多人力物力，而且效率会更高。
这些东西来得很是时候，如今武陵郡正在兴修水利，有了这些机械，对于田地的灌溉能够起到很大的作用。
之后，王衡便去见了父亲王叡，将今天陈舒送来的最新雒阳消息告诉了他。
王叡听了之后久久无语，良久之后，他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喟叹。
王衡知道王叡的心情，王叡可以算是大汉朝的忠臣了，他毕生的志向就是铲除阉宦，辅佐皇帝中兴汉室，可是现实就是如此的残酷，屡屡将他的梦想打得粉碎。
今年诛灭了曹寅，给了十常侍重重打击，皇帝对十常侍似乎也失去了信任，一度让王叡很高兴，可是现在发生的事实，又让他大失所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那是一种看不到前途的迷茫。
如今的大汉朝，简直就是千疮百孔，这些年的几次大瘟疫，前年的黄巾起义，早就大伤了大汉的元气，今年以来，先是赵慈之乱，帝乡帝陵沦陷，后是韩遂造反，祸乱西凉，这让大汉朝处在了风雨飘摇之中。
如今，汉帝刘宏还这么不靠谱，一天到晚沉迷女色，卖官鬻爵，宠信阉宦，把个大汉天下弄得一团糟，这让忠心的臣子怎么办？
王叡声音沉郁的对王衡道：“叔平，你看这大汉天下还有救吗？”
王衡心中一惊，王叡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这样的话，这句话被别人听见了，那就是大逆不道之言，虽然自己是王叡的独子，可是如果不是失望到了极点，王叡肯定是不会对自己说这种话的。
王叡并不是那种无谋之人，当然也看得出大汉天下有衰败的迹象，事实上，现在已经有许多有识之士都看得出大汉气数已尽，在准备找后路了，在前年的黄巾之乱平定之后，西凉名士阎忠便曾经劝皇甫嵩造反，只不过皇甫嵩并没有听从他的劝告，可是也没有告发阎忠。
王衡当然希望王叡能够不对皇帝如此忠诚，可是看到王叡现在的样子，他突然又觉得很心酸，恨不得告诉王叡说，大汉天下还有救，可是这句话他又实在说不出口，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现在让王叡有了希望，那到时候他绝望起来，就更痛苦。
王叡看到王衡犹豫不决的样子，他温言道：“此地只有你我父子二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王衡把牙一咬，对王叡道：“阿父，依我之见，大汉天下已是病入膏肓了！”
王叡出奇的没有激动，更没有暴跳如雷，他冷静的对王衡道：“你接着说。”
王衡道：“阿父，你以为大汉朝的毒瘤就只有阉宦吗？把阉宦铲除了大汉天下就有救了？其实，大汉朝的毒瘤还有很多，外戚、军阀、世家、豪强地主，甚至许多官僚都是附身在大汉朝身上的毒瘤！”
王叡跪坐的地方正是背光处，他呆呆的坐着，王衡也不敢细看他的表情，他接着说道：“阿父应该能够看得到，这些人各有各的私心，也各有各的野心，谁都想要从大汉朝的身上咬下一块血肉，用来补强自身。有一件事情阿父还不知道吧？”
一直呆坐的王叡身子动了一下，他摇了摇头。
王衡道：“前年皇甫将军平定黄巾之后，声威如日中天，他的幕僚，凉州名士阎忠，曾经劝他趁势起事，他说以皇甫将军的威名，只要一起事，必定能够四方景从，取大汉天下而代之，只不过皇甫将军并未听从而已。”
王衡的话让王叡悚然而惊，这么一件大事他竟然一点儿也不知道。他的声音都大了一些：“这样一件秘事，毫无传言，你又从何处得知的？”
王衡道：“消息来源我有苦衷，不能告诉阿父，阿父只要知道这件事情是真的就行了。”
这件事情王衡当然是从后世的书籍上知道的，他又怎么能告诉王叡从哪里知道的呢？
王叡挺直了腰，紧紧盯住王衡，王衡坦然与他对视着。良久之后，王叡颓然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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