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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结同心(全本)-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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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一天宋三娘子进城后先是到路老四的店,坐了半日,旁敲侧击的询问可有什么事,路老四被问的一头雾水,宋三娘子这才说了这两个丫头突然不进城了,该不是闯了什么祸,路老四自然说没有,然后还是一顿夸,这里无事,宋三娘子便来到药铺,跟宋郎中旁敲侧击的打听。
宋郎中也是被问得一头雾水,后来想起要说有什么异常的事,便是刘梅宝那日在药铺帮忙抓药的事了。
他知道刘梅宝的身份,自然认为宋三娘子是怪罪了,忙忙的解释,先是说大牛走了,人手不够,又夸刘梅宝仗义相助云云,最后说就要再招个伙计,这话的意思自然就是绝不会再麻烦刘梅宝,但看来宋三娘子理解的错了。
“这样啊。”刘梅宝听了便笑了,又有些感动,这个妇人虽然面上冷,但心里还是很关心她的,察觉她的异样,便立刻进城来详细探问。
“可是让姑娘受责备了?”宋郎中带着歉意不安说道,“不如我还是上门亲自和三娘子说一下…”
“不用,不用。”刘梅宝笑道,“我舅妈是听宋郎中你要是招伙计,让我来试试呢。”
宋郎中很是意外,又很高兴的放下心,连声说那就好那就好。
“那宋郎中你招不招个伙计?”刘梅宝笑问道。
宋郎中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这个,生意也是一般,咱们这小地方不比平阳府,一个药铺养五六个伙计学徒…。。”
“没事,没事,我就问问。”刘梅宝忙笑道,又说了一些话,便告辞了。
带着青丫走在街上,虽然口上不说,刘梅宝心里也多了份警惕,小心的察看了四周,并没有发现有人窥视跟随,已经过去十几天了,想必那人已经绝了念头了。
今天又是一个集,但青丫说什么也不敢再去逛了,拉着刘梅宝脚步匆匆的只想立刻回到家里去。
“应该叫表少爷跟着咱们一起来的。”她口中说道。
“没事,光天化日的,咱们又不是傻的,不用怕。”刘梅宝笑道,目光扫过一旁热闹的集市,她也没兴趣,主要是逛过一次,对于她这种现代灵魂来说,这等小热闹实在没什么吸引力。
但青丫忽的停下脚步了。
“姑娘。。”她带着几分热切,拉住刘梅宝的衣袖,“你瞧…”
刘梅宝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见街道的左边是一个热闹的摊位,正围了好些人还传出阵阵喝彩叫好。
“是杂耍吗?”刘梅宝问道,小孩子都爱看杂耍,青丫也不例外吧。
“不是,是踢毽子呢。”青丫兴奋的说道,“是吴家踢毽子呢。”
踢毽子?对于刘梅宝来说不怎么感兴趣,但看青丫竟然能抵过害怕停下脚,肯定是很喜欢。
“那进去看看。”她微微一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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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彩头
沈刘梅没什么运动细胞,虽然是个姑娘家,但对于踢毽子跳皮筋什么的从来都没精通过。
跟着青丫忍着别人的白眼挤进去,才发现踢毽子的场地并不是她想象的门前的空地,而是在大堂。
这是一个较之路老四和宋郎中的店铺光鲜许多的门面,三开间四开门,高挂着黑底金字匾额龙飞凤舞写着吴家正店,店门两边立柱亦是黑底金字的牌匾,却并没有写字,而是装裱福禄寿的花纹。
刘梅宝进城倒是常从这里过,青丫曾带着一丝回味给她介绍,这是本城一家姓吴的豪商的店铺,卖的是绫罗绸缎珠宝香料,虽然她很好奇古代的这些奢侈品,但就目前的状况来说她还没机会走进去观赏过。
此时大堂里柜台桌椅板凳都撤出,空出一个场地,四周围着好些人,看着场中两个人正踢毽子。
这两人技艺甚好,只见毽子飞舞如同蝶入花丛,引得围观的人一阵阵叫好。
“姑娘你还记得不,吴家每年都会举行一次毽子赛…”青丫双眼放光的盯着场中,一面对刘梅宝说道。
刘梅宝当然摇摇头,见场中又换了一个人,踢得好了众人叫好不好了则是嘘声,这场面很是热闹有趣,刘梅宝也不由跟着笑。
“姑娘。”青丫看了一刻忽的转过头带几分严肃对她说道,“我也要去踢。”
刘梅宝只是一愣,旋即点头含笑。
“好啊。”她说道,“喜欢就去玩。”
“不是玩。”青丫整容说道,“我要去赢彩头。”
她说着伸手一指,刘梅宝这才看到堂中的桌子上摆着满满一盘铜钱。
“你毽子踢的这么好?”刘梅宝有些好奇的问道。
“姑娘你忘了。”青丫微微嘟起嘴,“以前在家我是踢得最好的。”
刘梅宝不是忘了而是不知道,闻言便笑着不再说话。
以前对于这种商家的彩头,知县姑娘的贴身丫鬟是根本不屑的,但此时对于青丫来说,如果能赢一些,就可以让姑娘晚上早睡一会儿,早上晚起一会儿。
这是她能做的,也是决不能放过的机会。
当刘梅宝跟着青丫走进大堂报名参赛时,大堂二楼的栏杆前一个被三四个仆妇拥簇的少年慵懒的打个哈欠,伸个懒腰。
“真无趣…”他疲沓的说道,懒洋洋的将身子靠回椅子上。
说他是少年其实不过是个孩子,年纪最多十一二岁,圆圆滚滚,穿赭衣绣袍,腰里系玉带,翘在栏杆上的脚露出绣着飞凤乌靴,长得龙眉凤眼,皓齿鲜唇,一看就是出身富家金养玉护出来的。
“还没我踢得好。。”他此时一脸不屑,带着几分不耐烦,“有什么好看的,快些收拾东西回家去吧,这里真无聊…”
“哥儿,二老爷再等一天就好了,明日肯定能起程。”身旁的仆妇忙堆笑讨好说道,一面捧上各色吃食。
这孩子看都没看一眼,一脸不高兴,此时楼下倒是叫好声连连。
“有什么好的,不就是流星随步转嘛。。”这孩子瞥了一眼,不屑的说道,“一群土老帽…”
他顺手拿起身旁桌子上的弹弓,眼睛一亮发现什么新鲜玩意一般,露出促狭的笑,将弹弓对准楼下围观群众中一个,啪的一声打出去,弹子击中那人的头巾,吓了那人一跳,捂着头乱看,逗得这孩子嘎嘎笑起来,旁边的仆妇们显然是见惯了,互相对视一眼做个无奈的表情。
接连用弹弓骚扰了人群,终于引起下边人的注意,大家带着几分愤怒抬起头看来,待看到这一群人的打扮显然非富即贵,又有吴家管事的人看到了,带着笑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众人便都低下头不再言语了。
这孩子见这样又觉得没意思了,将弹弓随手扔在一旁,有些烦躁的踹了栏杆几下。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他喊道,“现在就走现在就走,不等叔叔。。。。。”
仆妇们忙纷纷出言安抚,正热闹听楼下又是一阵喝彩,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孩子身上,并没有去看,只听的喝彩声接连不断,孩子终于停止闹腾,向楼下看去,见是一个十二三的小丫头正在踢毽子。
“没见识的,不就是一人场户…”他看了一眼哼了声说道,再看一眼忽的咦了一声,身子坐正看过来。
场中小丫头穿着打着补丁的葛布麻衣,脚上的鞋磨破了边,但那毽子却如同长在她身上一般如影随形,变幻出各种花样。
刘梅宝也是惊呆了,拍手拍的手都红了,果然人各有所长不可小瞧。
一场下来,青丫大汗淋淋,因为剧烈运动再加上被众人围观小脸通红。
“这大姐儿踢得怎么样?”吴家管事的含笑大声问道。
“好!”满场叫好。
青丫的脸更红了,眼睛却激动的冒光。
“小小心意,姐儿图个乐。”管事递上一串铜钱,笑道。
刘梅宝微微有些失望,看着管事的又依次将铜钱发给其余踢得好的人,原来那一盘子的铜钱不都是给一个人的,不过这也不错了。
“姑娘。”青丫拿着钱激动的想哭,捧给刘梅宝看。
“青丫真厉害!”刘梅宝满眼赞叹,将钱拿着贴身收好,“一下子就挣到这么多钱。”一面又忙问这吴家的毽子下一场什么时候踢。
“要是月月都踢个两三回,我还挖什么药材啊,就靠着青丫你就够了。”她笑道。
“姑娘。。。。”青丫扑哧笑了,脸上却难掩激动与自豪,“一年最多两回,要是靠这个,咱们可得饿死了。”
刘梅宝哈哈笑了,挽着她的手高高兴兴的回家去了,此后两天,青丫都因此激动的神采奕奕,她终于能为姑娘做点事了,而不是只能看着姑娘操劳,自己吃闲饭。
给予永远比接受更幸福,刘梅宝知道这个道理,她也很高兴让这个小丫头多享受一下这个滋味。
“你跟谁学的呢?这么厉害。”随后的两天刘梅宝总是不经意的说起这个话题。
“姑娘,你忘了,那一年家里来人送年礼,来的那个桃丫姐姐教我的。。。。。”青丫咧嘴笑着说。
“家里?”刘梅宝这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她有些疑惑,“是哪里?”
家不是已经破了,莫非还有别的地方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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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有家
青丫拍拍头,她又忘记了姑娘记不得以前的事了。
“老爷的家啊。”她笑道,“也就是姑娘你的祖父家。”
刘知县自然也是爹娘生的不是孙猴子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刘梅宝恍然,她倒忘了这茬,实际是也不是她要忘,也没人和她说起过。
“那家里也没人了吧?”她自然的问道。
“老太爷早过世了,老夫人还在,还有大老爷,大夫人好多人呢。”青丫扳着手说道。
刘梅宝眉头皱起来了,停下手里的活。
“这样啊…”她如有所思的点点头,这么说她并不能算严格意义上的孤儿?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问道,“那既然有祖母和伯父在,我们为什么不回他们那呢?”
不管怎么说,就是在现代,家里还有这奶奶和叔叔这两个亲属在的话,也绝不会让孩子寄养到外祖家,更何况这个外祖家只剩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舅妈,更不用提这是宗法森严的古代了。
这话问出来,青丫面上也有些郁闷。
“是啊,都这么久了,老夫人怎么也不来接咱们…”她手拄着头,说这话,还小心的看了看宋三娘子的屋子,将声音压低几分,“该不会真的像舅夫人说的,老夫人他们不要咱们了吧。。”
说完这句话,她又有些慌张,忙忙的伸手轻轻打自己的嘴。
“姑娘,婢子瞎说的,你可别往心里去,老夫人他们定是被什么事耽搁了,或许已经派人来了找不到咱们。”青丫忙忙的说道。
刘梅宝笑了,摆了摆手。
“很显然,舅夫人说的对啊。。”她笑道。
“姑娘,”青丫眼睛红了,“那次舅夫人是因为你闹着要自己跑回家去生气,才说那些话吓唬你的,姑娘,从这里到京城远得很,那时候又乱,又没有钱,实在是不能回去。”
“是在京城啊。”刘梅宝点点头,对于其他的话根本不在意,只对京城这个词还算感兴趣。
不知道这里的京城是后世的哪里,青丫提过叫宿安,但原谅她浅薄的地理和历史知识,实在不知道这是哪里。
不过京城总是一个国家最繁华的地方,要说回到古代能旅旅游见识一下各地风光人俗也是不错的…。。
“姑娘。。”青丫满心的担忧又说了好些宽慰的话,突然发现自己的姑娘貌似已经神游天外了,不由跺脚提高声音。
刘梅宝这才回过神,哦了一声,接着清理手里的药材。
“姑娘,老夫人他们…”青丫还想接着说。
“我知道我知道,我没想那么多,就等着吧,什么时候来接都成…”刘梅宝点点头说道,不来也没关系,最好不来,那样避祸弃亲不顾的人家,不回反而更好。
因为这个谈话,青丫情绪有些低迷,就坐在墙角的石头上,开始说家里的事,刘梅宝虽然不怎么感兴趣,但她是个很好的听众。
“我是在家里长大的?”
“是啊,老夫人身子不好,夫人一直在家里侍奉,五年前才带着咱们搬过来的。”
“哦,家里都有什么人啊?”
“大老爷大夫人,小姑奶奶,大姑娘大少爷二少爷小少爷小小少爷。。。。”青丫扳着手指数,忽的又很是担忧,“姑娘,哎呀,你记不得以前的事了,会不会认不得他们了?”
那是肯定的,刘梅宝点点头。
“这么多人啊,家境想必不错吧?”她含笑道,将手里的药材用力甩了甩,然后用菜刀切整齐,码在墙角石板上晾晒。
“总比现在好。”青丫闷闷道。
“难道不好啊?”刘梅宝从她这句话听出意思,笑问道。
对于京城这等天子之地,刘家真的算不上什么大家门庭,就是一个中规中矩的诗礼之家,没有大富大贵也没有穷困潦倒,安安稳稳清清白白的人家。
这等人家都是祖上做着不大不小的京官,乡下有不多不少的田庄,城里开一两个不算发财略有盈余的铺子,儿孙们循规蹈矩的读书,或者靠入试或者靠荫荣获得一个可以奉养自己但不足以富贵的官职,与跟自己一般门庭甚至有时候还要低一等门庭家的结亲,生儿育女繁衍生息,总而言之,这是这个王朝官宦阶级里最简单最普通的家庭之一。
刘梅宝的父亲是妾生养的,妾母早逝,嫡母养大。
“那是不是老夫人对咱们特别不好?”听到这里,刘梅宝的眼睛一亮,颇有些兴趣。
“有吗?”青丫倒瞪大眼。
“没有吗?”刘梅宝问道,一般小说上都是这样写的,大妇怎么会看小妾的子女顺眼,怎么也得给穿穿小鞋。
“姑娘,老夫人什么时候对你不好了?骂你了吗?”青丫很感兴趣的挪过来,问道。
这话问的刘梅宝黑脸,她怎么知道,只是根据惯律猜测而已。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这不是问问你嘛。”她咳了一声,含笑道,不过想来也好不到哪里去,要不然怎么会这么久都没人来接,就是慰问探视都没有。
说这话,门外忽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见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男孩子跑进来,将院内的二人吓了一跳。
“谢老三,你瞎跑什么!谁让你进来的!”青丫如今对于男性很是防备,立刻护在刘梅宝身前大声喊道。
这个孩子刘梅宝认得,是常和周良玉一起做工,曾经好几次见他在门外等着周良玉,有一次刘梅宝还客气的招呼他进来坐,倒把这孩子闹个脸红站的更远了。
“周大哥。。周大哥被牛顶了。。。”谢老三喘着气慌慌张张的说道。
“什么?”刘梅宝吓得立刻站起身来,还没细问,就听屋门砰的一声响,宋三娘子已经冲出来,也没说话跑了出去。
刘梅宝也顾不得细问,忙提起裙子跟着就跑。
周良玉这几日在隔壁叫做铁匠屯的村子里帮工,这个村子因最早落户是一群铁匠而得名,村子比起永安村要大一些,一多半的田地都临近河水,因此肥沃,当然跟这时候所有的地方一样,那些肥沃的土地大多数都属于当地的大户,然后印证那个越有钱就越有钱的定律。
两个村子不远,过了小河,隔着一条沟,远远的就看到地里站着好些人,正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刘梅宝跑近河边的时候,宋三娘子已经冲入人群,人群被冲散开,露出躺在地上的周良玉,刘梅宝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脚一软。
人的命其实很轻很贱。。。。。
宋三娘子抱起周良玉又是哭又是喊,然后刘梅宝看到周良玉伸出手拍打宋三娘子的胳膊,似乎在安慰。
刘梅宝长长出了口气,这一停顿,青丫和谢老三赶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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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欺否
“姑娘。。”青丫上气不接下气,“。。。老三说,少爷腿受伤了。。我们抬了门板来。。。。”
刘梅宝回头这才看到青丫和谢老三手里抬着门板,她对谢老三说了声多谢,将视线投向那边,只见宋三娘子抱着周良玉一面察看,一面冲一旁站着的一个男人激愤的说话。
那中年男人在听了宋三娘子的质询后,从怀里掏出几个钱。
“给给,不就是要钱嘛。”他说道,一面扬手将钱扔过来。
十几文铜钱飘落在宋三娘子和周良玉身上又滚落地上。
事情其实很简单,周良玉运气不好,赶着的这头牛因为长时间做工有些暴躁,事实上再老实的牛也是有脾气的,突然发了狂乱跑乱顶,周良玉挨的最近,措不及防,亏的周良玉瘦小机敏躲得快,没被顶到肚子,只在腿上戳了下,又万幸这牛角是被磨过的,要不然只怕这条腿就报废了。
主家倒也不错,将工钱给了,还多给了十几文钱当做医药费,但再想多要些钱,那就不成了。
“牛大同!”宋三娘子声音颤抖,又气又急,“你别欺人太甚!这十几文钱够干什么!请个大夫的车马费都不够!”
“我怎么欺负人了?”中年男人也拔高声音,面上变得不耐烦,“没追究打我家牛的事,给了你们工钱,又给了医药费,竟然还不知足,还想怎么着?告诉你,想讹人门都没有!”
“什么叫打了你家的牛!你家牛顶人难不成我们还要生生受着不动?”宋三娘子尖声喊道。
牛顶过来,周良玉自然要防备,用鞭子抽了牛的眼,也正如此才侥幸躲过去。
宋三娘子低下头,看着周良玉的腿,只觉得浑身发烫,心都缩成一团,周良玉腿上一个大大的口子,用衣服紧紧裹住了,但血还是不断的渗出来。
她的儿子,她的命根子,她周家唯一的命根子…。。
“他要不打,我家的牛能顶他吗?我家的牛可是很老实的,要不然这么多年别人都没事,就顶这小子了。”中年男人嗤了声,抬着下巴说道,“说我家的牛无缘无故的顶人,谁看到了?有人证吗?”
他说这话环视四周,被他看来,周围的人立刻缩头缩肩,低头不言。
且不说这牛家家大业大,就是一般人,也断没有为了个外村人得罪本村人的道理,这也不叫道理,但却是千百年传下来的定律。
宋三娘子气的直哆嗦,却是无话可说,到底因为记挂儿子的伤只得作罢,才要招呼人帮忙抬回去,就见刘梅宝不知什么时候从地上捞起一把铁耙冲了过来。
围观人的都将注意力集中在宋三娘子身上,竟没有人注意有个小姑娘什么时候站过来,待发觉的时候,刘梅宝的铁耙已经对准那中年男人的脖子。
如今的农具也很值钱,一般农户家置一件农具是很大的开销,这大户家也不列外,这把铁耙显然用了很多久了,有些生锈,斑斑驳驳的,但这并不能减少架在脖子上给人带来的恐惧。
“打了牛所以牛才顶人,也就是说我现在打了你那也可能是因为你先打了我的缘故…。”刘梅宝沉着脸说道。
她的手微微发抖,一方面是因为紧张,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铁耙有点沉。
四周的人都惊呆了,村子里打架当然也是常有的事,一般都是男人们动手,女人们偶尔也动手,但都是先动口骂到无可骂的时候才扭打在一起,像这样一句话不说就直接将铁耙架对方脖子上的这种打法,他们还是头一次见。
宋三娘子也愣住了,青丫更是捂住了嘴才抑制住自己惊叫。
“你…”中年男人一怔旋即惊怒,才要张口呵斥,那带着土腥气的铁耙就又逼近了脖颈。
“大不了见官去,就是我们吃大亏,你也别想占便宜!”刘梅宝咬牙说道。
她的姿势以及话都传达给这中年男子一个信息,就是眼前这小姑娘真的会用铁耙在脖子上给他留个印记。
虽然他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刘梅宝是个瘦小的姑娘,无奈小姑娘占了先机,那铁耙紧紧的架在脖子上,他虽然可以一脚踢开这姑娘,但却不敢百分百保证铁耙不会在脖子上给自己留下一个窟窿。
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这也是千百年不变的真理。
“你也知道我是谁。。”刘梅宝没有忽视这男人脸上的怯意,再次说道,“我爹死了,我娘死了,我舅舅死了…我们家就是再死一个两个也不觉得多,这位大叔,你说呢?”
中年男子当然知道她们是谁,他的脸色变幻。
“刘姑娘,这。。这有话说话,这是做什么。。”他声音有些干涩的说道。
刘梅宝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这是做什么!”人群外传来一个声音,就有一个老者走过来,穿着打扮一看就是个田舍翁。
“老爷…”中年男人见了救星一般,忙开口唤道。
“牛顶伤了人,还不快送人回去,好好请大夫诊治!”老者打断他的话,一脸不满的喝道。
这个老者就是田地以及牛还有这个中年男人的主人,听他开口说了这句话,关于这件事的定论便有了。
不待他再开口,刘梅宝已经放下铁耙,几步走到周良玉跟前。
“来。”她招呼傻了眼的青丫和谢老三。
谢老三先回过神,忙拖着门板过来放好,几个孩子弯下身小心的将周良玉抬上去,看着这三个孩子要吃力的抬起门板,老者咳了一声。
“还不帮忙。”他说道。
有了他这句话,四周立刻站出来两三个男人,口中说着我来我来接过门板。
谢老三和青丫都看刘梅宝,见她自动让开,便也松了手。
“宋三娘子,真是对不住啊,你看竟出了这等意外…”老者走到宋三娘子身前,神情沉痛,带着几分歉意,“这畜生不听话…。。”
说这话从怀里拿出一个钱袋,看也没看,直接递给宋三娘子。
“给孩子好好看看…”他说道。
他并没有说出刘梅宝期望的那句一切有我们负责,但看着那袋钱的分量,已经大大的好过最初那十几文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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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难处
刘梅宝没有再说话,知道事情也只能到这个地步了。
再闹,便是得不偿失了,所以当这个老者终于出来说话时,她便立刻收手了。
宋三娘子没有说话,接过钱,招呼人往城里去。
周良玉伤的不轻,但也不会落下残疾,就是伤筋动骨要休养一段。
“钱够吗?”刘梅宝问道。
从城里宋郎中药铺回来,天已经大亮了,周良玉昏昏睡去,青丫在床边守着,让宋三娘子去睡会儿,宋三娘子哪里睡得着,坐在一旁木木的不动。
“够了。”宋三娘子木木答道。
刘梅宝这才轻轻松了口气。
她真怕啊,当时真的是绝望了,在地边看到周良玉的伤,她就倒吸了一口气,这可不是小小的跌打擦伤,吃个几十文一二两银子就能好的,如果这主家真的一点责任不负,这个家真不知道该怎么走下去。
所以她才一咬牙横了心闹起来。
“舅妈,你去歇息一会儿吧,你要是再累着,我们可怎么办。”刘梅宝低声劝道。
宋三娘子抬起头,将视线落在她身上。
“哥哥这里有我。”刘梅宝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一笑说道。
“你们家又要断我们的活路啊…”宋三娘子看着她,漠然的说道,眼中是难以掩饰的几分恨意。
刘梅宝脸上的笑便僵了僵。
“你爹爹害了我男人,散了我们的家。”宋三娘子看着她,木着一张脸喃喃说道。
刘梅宝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垂眼沉默。
她知道宋三娘子恨啊,怎么能不恨呢?
如果不是这一层亲戚关系,周良玉的父亲也不会上阵杀敌,凭着那些能上阵杀敌的家团,护住一家老小安然是绝对没问题的,如果是这样,她们母子怎么会家业败尽流落乡间,背负罪名,受尽白眼。
“舅夫人。。”青丫脸色白白,转身跪下,带着哽咽叩头道,“舅夫人,都是那鞑子祸害,不干我们老爷的事…。。”
宋三娘子没有理会她,嘴边浮现一丝凄凄的笑,刘梅宝只是垂头不说话。
“如今短短时日,你已经得罪了两个大户,这里也容不得我们了。”宋三娘子接着木木说道,说着站起身来,木木的向外走去,“容不得我们,这天下之大就容不得我们…。。”
青丫掩着嘴呜呜的哭,抬头看姑娘,刘梅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并没有哭或者难过。
“舅妈,当时如不那么做,咱们是一步也走不得了。。”她对着宋三娘子的背影低声说道,“能走一步是一步,车到山前必有路,你别太担心。”
宋三娘子并没有停下,走了出去。
“别哭了。”刘梅宝在床边坐下,轻声说了句,“没事,起来吧,去抓一把墙角的晒的金银花熬了,一会儿给表哥擦洗。”
青丫抹着眼泪应了声,起身出去了,刚出去没多久,就听院内有说话声,刘梅宝起身往外看去,心里不由咯噔一下,来的好快啊。
“哥儿没事吧?哎呀好好的,你看这是遭的什么孽。。”谢婶子站在宋三娘子的屋门口低声说着,一面做样子摸了摸眼泪。
屋内宋三娘子沉默不言。
谢婶子自己说了一通也说不下去了,咳了一声。
“是这样,里长家的有个亲戚来投奔了,你也知道这年景不好,多少人过不下去了,既然来了,总不能不管…。”她带着歉意说道。
“我知道了。”宋三娘子打断她,声音低低说道,“我们这就搬。。”
没料到她能答得这样痛快,谢嫂子有些意外。
“你看,这是没办法的事,凑巧了,三娘,你可别想歪了,我大伯说了,这房租就不要了。。”她带着几分尴尬说道,一面将手在身上蹭了蹭。
“只是容我们几天,再寻个地方住。”宋三娘子并没有接话,而是说道。
“那是自然。”谢婶子满口说着,告辞,转身时看了眼拿着勺子站在灶台前一脸惊恐看着自己的青丫。
“姑娘烧水呢。”她一笑,说道,一面带着几分遗憾,“你这姑娘挺伶俐的,原想能做一辈子邻居呢,真是…。。”
她啧啧几声,“这就走了,婶子我还是怪舍不得的…。”
宋三娘子打起精神送客出来,随着谢婶子说话,也看过来。
两双四只眼在身上一扫,青丫不由打个寒战。
过了午周良玉醒了,由宋三娘子扶着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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