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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结同心(全本)-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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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州大人严令守防,不许开城门,要进城需待两日后。”小厮回道。
季月娥沉默一刻,才要放下车帘说声罢了,就见又一队人马疾驰而来。
这是有十几精壮兵丁护卫着一辆马车,见到这一行人马,路上的流民没人敢上前跪拦,带着敬畏艳羡看着马车过去了。
马车的车帘也被人掀着,露出半张脸,扫过一旁的流民,那张脸上满是不忍痛苦。
这么一惹人注目的人马,季月娥自然也看到了,先是被那为首兵卫插在身后的认旗上的卢字晃的眼涩,然后又看到马车里的人面,她不由紧紧咬住了下唇。
不待这些兵丁驱散围在城门前的民众,城门里便跑出队伍呼啦啦的清理出一条路来,那队人马丝毫未停长驱直入。
“不是说不让进,他们凭什么进去了。”方才去问话的随从只觉大丢面子,不由暴跳的去责问那转身要回去的守城兵丁,“他们进的,我们也要进去。”
那兵丁懒洋洋的回头看了他一眼,吐出一句:“人跟人能一样吗?”
只把这随从气的差点跌下马。
211往来
“我们是季家的,我们大老爷是生员,你们知府大人见得敬三分….”随从气急败坏的喊道。feichangwenxue。。。
“那就等我们知府大人见了再敬吧。”那守城兵嬉皮笑脸的说道。
随从气的要上前揪他理论,却见那兵丁陡然变脸,唰的拔出腰刀,指向那随从。
“大胆,莫非是要私闯府城!”他厉声喝道。
伴着他的动作,原本已经转身向城门而去的其他兵丁立刻聚过来,神色肃正,唰拉拉铁器相撞,明晃晃的刀光倒映出一片寒光。
四周拥挤的人群哄得一声退开。
“莫非是匪贼?想要造反吗?”他们齐声喝问,“操守大人以及知府大人有令,贼匪奸细反民杀无赦。”
没想到这些人说翻脸就翻脸,看那神情竟似乎不介意将他们就地正法,季家的随从已经完全吓呆了,双腿隐隐发抖,几乎要从马背上滑下来。
“军爷误会误会。”另几个随从慌忙陪笑过来,一面点头哈腰的道歉,又塞银子。
那兵丁这才收了兵器斥责几句去了。
城门慢慢的关上了。
马车里季月娥的嘴唇已经咬出血。
人走茶凉,这句话她一向信奉,跟随爹爹官途一路见过的起起伏伏也不少,当时起的是他们,对这种事没什么感触,觉得理所当然,但当伏的是自己时,才觉得那种滋味真的不好受。
事非经过不知难,看得透是一回事·放得下又是一回事。
刘梅宝的马车径直进了知府大院。
“媒人谢过了,怎么就不来了?离府城这么近,该常来走走。”知府夫人携了她的手笑道。
“刚搬过来,家里乱的很,到今天才收拾好。”刘梅宝笑道。
其实她是轻易不愿意出门,一出门卢岩总把她当纸人一般,似乎风一吹就没了,每次都是精悍的兵丁护卫煞是惹人注目,她还是不太习惯这个·所以干脆就不出门,反正家里有管事的操持,过年的东西也不用她费心去采买。
知府夫人笑着审视她,刘梅宝盘了妇人的发鬓,插了珠钗,新婚燕尔中衣衫鲜艳,原本丰润的面庞白里透红,煞是喜人。
“吆,这是抹了什么好胭脂…”知府夫人半认真半玩笑的说道。
“没有用胭脂¨”刘梅宝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脸,有些不解。
知府夫人就抚着她的肩头笑。
“小夫妻恩恩爱爱就是最好的胭脂。。。。。”她低声笑道。
刘梅宝就笑了·想到那些恩爱事体,面上的红晕又深了一层。
略歇息一刻,二人便一同去大悲寺进香,虽然流民都被阻隔在城外,但城里的乞丐还是不少,看着被兵卫驱逐开了的乞丐,大冬天的一个个几乎没了人样,刘梅宝很是难过,便想施舍些银钱,被知府夫人拦住。
“这救不得命。”她含笑劝道·一面看了眼被驱散木然绝望呆立的那些乞丐,“你是好心,只是一个两个的好心又有什么用?这些人就跟溺水的人一般·如是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便死死不会放开,这些人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你我又是妇人,如是被围起来,可怎么是好?到时候少不得动用兵丁驱逐,好心没落下,反而给咱们夫君惹来麻烦。”
刘梅宝讪讪收了手,知府夫人说的这个也有道理·施舍不善造成践踏哄抢的事也不是没有。
“我年纪轻·不懂的请太太教我。”她说道。
知府夫人笑着拍了拍她的手。
“也没什么可教的,咱们妇人家·就是听夫君的话,事事为他着想便是了。”她说道·“要说这善心也不是不可以,如果有心,待官府施粥的时候,捐些钱财出来便是。”
“那什么时候施粥?”刘梅宝眼睛一亮忙问道。
知府夫人却是有些尴尬。
“这个自有官家的安排。”她含糊说道。
事实上直到现在没有任何官方出面施粥赈济,相反各地米商集体抬高了米价,较之一个月前,府城的米价涨了一成,这一下更没人出面施粥了。
刘梅宝并不知道这个,她听了之后郁结之气散去几分,心里算着自己的手头有多少银两到时候可以捐出来。
进香之后,又和知府夫人一同吃了饭,期间拜见了知府大人,有说媒的关系,卢岩和刘梅宝谢媒时出手丰厚,知府夫妇里子面子都光鲜,再加上刘梅宝这年前又特意来探望,二人完全将她当自己女儿看待了,一时间宾主皆欢。
冬日天短吃过午饭刘梅宝便告辞,知府夫人亲自送出来,看着她坐着马车离开。
马车驶出知府衙门街道后,刘梅宝掀起车帘招手叫过护卫的首领。
“太太要自己去,那可不行。”听了刘梅宝的话,这三十多岁的男子断然拒绝。
“这是在府城,我也没说不让你们跟着,就是远一点。”刘梅宝笑着再说道。
“大人有令,某等不敢不从¨”首领绷着脸说道。
“没让你们不从。”刘梅宝依旧含笑说道,“你们还跟着我,就是离的稍微远一些,你们都这么厉害,身●捷,就算真有个小毛贼出来,这几步距离对你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
听她这样说,那男子不由微微红脸,下意识的就把脊背挺了挺,太太都知道他们厉害,可见是大人亲口夸赞过的,心内不由激动。
“再者说,我这样也是为了大人。”刘梅宝接着笑道,将声音压低几分,“我和这家药行是私人的旧交,去贺开业也是私人的关系咱们这样过去,势必引人注目,人们看到了就会以为这是大人的意思,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就不好了。”
首领听了面色松动。
“我进去就说一两句话就出来。”刘梅宝又追加一句话道。
“那太太小心。”首领点头说道。
刘梅宝笑着点点头,放下车帘又吐吐舌头,她有点理解前世里那些名人抱怨不得自由的感觉了。
保德安药行位于府城西街中段,半个月前开业,一则是新店铺二则临近年关,相比于周围的杂货熟食行当铺米店等店铺的热闹更显得冷清。
刘梅宝提着礼盒走进来时,牛黄蔡和正准备回京城过年的李大掌柜话别。
“这么说我来的巧了,正好送行。”她笑道。
牛黄蔡和李大掌柜吓了一跳,看清来人惊喜交加。
“太太怎么过来了。”他们齐齐的施礼。
这小姑娘再不似当初那个卑微求生的落难官家之后,成了这个在河中府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男人的家眷。
刘梅宝成亲时他们也送了礼,只不过在泱泱的贺礼中石沉大海不值一提,前去拜见吧,更是轮不到,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就在于走动,如果长时间不走动那就生疏了牛黄蔡和李大掌柜都有些着急,前几日又去见了周良玉,请他合适时帮忙引见一下,周良玉答应了,二人心里才稍稍送了口气。
李大掌柜因为要赶回京城过年,所以这里的事就只有让牛黄蔡多费心,想着见刘梅宝肯定是在过年她回娘家走亲戚的时候,二人商量着备些什么合适的礼品,牛黄蔡正建议李大掌柜从京城捎些来,想着刘梅宝毕竟是京城人京城的礼品对她来说一定很亲切。
“家里忙又搬家,知道你们来了,一直没机会见今日正好路过。”刘梅宝笑道。
虽说是路过,但心里记着,那便也是特意来了,牛黄蔡和李大掌柜心里明白,更是欢喜。
三人落座说了一时话,刘梅宝审视着铺子,这间铺子不算大,玲琅满目各种药材皆有依照药行的习惯过年过节时节摆的最多的便是那些山货。
“生意怎么样?”她随口问道。
牛黄蔡和李大掌柜对视一眼。
“刚开张看看再说吧。”李大掌柜笑道。
这就是说不好···刘梅宝了然,随手翻看货架上的药材品质上好,总体来说这个时代假药还是个稀罕物···.
“能糊口就不错了,怎么也不敢跟广顺和比。”牛黄蔡在旁笑道
广顺和自从借着药茶的契机名气大震,一跃成为河中府最大的药行,成了各家药行艳羡学习的楷模。
刘梅宝抿嘴一笑。
“其实不一定非要跟他们一样,药材生意也并不一定非要做药行嘛。”她随口笑道,放下手里的药材。
“那还能做什么?”牛黄蔡愣愣问道。
“比如药棚。”刘梅宝随口说道,“术业专攻,虽然看上去不起眼,做好了也是一大块市场呢。”
她说完却见牛黄蔡和李大掌柜有些愣愣,难道自己说的很现代?
“太太说的是专做拆货?”李大掌柜问道。
“什么叫拆货?”牛黄蔡忍不住问道。
他只是一个倒卖牛黄起家的外行,对于这药材行当着实不熟悉。
“就是从药行进购药材,加工净制切片啊什么的,然后再销售到药铺,这个我去安国的时候见到很多。”李大掌柜对他解释,也是向刘梅宝求证。
“那药行不是也做这个吗?”牛黄蔡还是不太明白,比如广顺和也买净制的药材,还会买自制的膏丸丹散什么的,比如药茶。
“做是做,但那只是占了一小部分,他们的主业还是买卖药材,大多数药铺都是采买了药材回去自己炮制。”李大掌柜给牛黄蔡又解释道。
“只做这个啊¨”牛黄蔡犹犹豫豫的嘀咕一句,“药行也做,药铺也做,那咱们再做能成吗?”
看二人不自觉的将视线投给自己,刘梅宝忙笑着摆摆手。
“做生意我也不懂的,我只是随口一说,二位别当真。”她笑道。
李大掌柜面上闪过一丝遗憾,不过也旋即释然,这姑娘如果贪财,还轮到他们来拉拢她?那种艰难境遇下都没有···¨眼前闪过那一箱子三七···他忙摇摇头驱散幻影,更何况如今···
抬眼看着妇人,较之当初京城初见多了一份雍容之气,再看门外若隐若现的精悍兵丁···她怎么会贪图这点小利。
第二百一十二章 年关
见话题微滞,牛黄蔡及时打着哈哈。
“世道艰难,瞧瞧那城外遍地的灾民,能挣到钱糊口就不错了。”他笑道。
刘梅宝抿嘴一笑。
“其实什么时候都是商机,比如如今,世道艰难,遍地灾民,其实要是你们赈个灾啊什么的,尤其是现在还没人做这个,肯定能打响名气…”刘梅宝笑道。
她说道这里,就见李大掌柜和牛黄蔡眼睛睁大,同时一步跨过来,吓得她的话就噎在嗓子眼。
“太太,你再说说。”他们二人齐声喊道。
刘梅宝反而被吓的有些结巴。
“其实,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见我们那地震洪水什么灾的时候,那些大企业总是抢着赈灾捐款捐物什么的…”她结结巴巴的说道,“尤其是好些还争抢第一个捐,至于效果怎么样我不知道,反正我是记住他们了….”
牛黄蔡和李大掌柜忽略了刘梅宝话里的什么你们我们企业等古怪词语,眨着眼死死的要抓住那一丝光亮,抓住了似乎便能拨开乌云天光大亮。
刘梅宝的车回到操守厅时天已经蒙蒙黑下来,还没进门卢岩就已经知道了。
“冷不冷?饿不饿?”卢岩扶着她下车,一叠声的问道。
操守厅亦如其他的官府衙门一般,前边办公后边住宅,此时大厅里灯火通明,看样子卢岩正在忙于公事。
“不冷,”刘梅宝笑嘻嘻的答着“有一点饿。”
“这还叫不冷。”卢岩将那双小手都握在手里,干脆放入自己的胸膛衣内,“饭菜已经做好,有你最爱吃的夹心面…”
他的胸膛像个暖炉,结实的肌肉像块铁板,刘梅宝抿嘴笑,抬头见大厅里走出四五个壮实身影,另有七八个在窗户上影影绰绰的向外看。
见到这般情景,大厅里的男人们都忍不住吃吃的低笑,师爷咳嗽一声当先走出来几步。
笑声传来,刘梅宝红着脸忙抽回手。
“太太回来了,这么晚是知府夫人留了饭?”师爷先认认真真的施礼,然后才问道。
见他发问,刘梅宝面上有些心虚。
“见了知府夫人,我们一起去了大悲寺,我们一同求了平安香,回到府里夫人留饭。”她整容认真的说道,就如同小学生回答老师的提问,“我是在夫人第三次挽留时才应下的吃过饭知府大人回来了,与他略座一刻,只问了家里可好并说世道不太平要多留心多操心,我道了谢又一一应了是,然后大人便出去了,我又和知府夫人请教了一些操持家事的事,等到吃了第二遍茶时就告辞回来了。”
她说完忍不住看着师爷,眨着眼带着一丝期盼。
师爷捻须点头,露出满意的笑容,“太太辛苦了。”
刘梅宝露出被老师夸赞的神采飞扬同时绕过了被问这么晚回来的原因,又忍不住带着几分小得意。
卢岩的视线在她面上扫过,又看了眼师爷。
“快去吃饭吧。”他看这刘梅宝温温一笑,“我一会儿就过去。”
“你吃过了吗?”刘梅宝点点头,临行前又低声问道。
卢岩点点头,刘梅宝又冲那边的师爷点点头,这才转身跨过院门进后宅去了。
在外跑了一天,虽然说车上有炭火,但还是比不上家里暖和自在,舒舒服服的洗过澡换了家常的衣裳,刘梅宝一头歪在临窗的炕上不舍的起来。
“太太不吃饭可不成。”仆妇笑着说道将热热的饭菜端进来,一面给她看,“是大人亲口吩咐做的太太最爱吃的面条。看,放了好些辣酱快来尝尝…”
如同哄孩子一般,这些仆妇都要学会卢岩的口气了。
怎么成了亲反而好似越活越小了…
刘梅宝笑着起来,吃了满满一碗面条,舒坦的恨不得上床立刻睡觉,但在日渐丰满的腰身督促下,还是开始在屋子里散步。
在她做第三遍伸展肢体的运动时,卢岩进来了,刘梅宝立刻高兴的扑过去。
“又轻了好些。”卢岩稳稳的接住她,顺手掂了掂,认真的说道。
刘梅宝哈哈笑了。
“又骗我。”她说道,伸手帮他解下外袍。
自从知道刘梅宝担忧长胖后,卢岩总是习惯说这句话。
卢岩不带一丝笑的认真发誓自己说的是真话,然后才被刘梅宝推着去洗漱。
“拿着衣服。”刘梅宝在后唤道。
卢岩有些遗憾的想要装听不见,这种想要让自己给他送衣服。然后故意让她害羞的把戏自成亲那天几乎天天上演,刘梅宝笑着将衣服塞给他。
卢岩三下两下洗完出来,见刘梅宝坐在炕上翻看什么。
“仔细眼疼,有什么白日再看。”他说道,一面贴着她坐下来。
男人特有的气味带着浴后的清香在身边散开,刘梅宝将手里的东西合上,原来是账册。
卢岩没问看这个做什么,她也没说,答了声好接过卢岩手里的毛巾给他擦拭头发,一面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话,屋子里炉火旺盛,温暖如春。
“师爷那些话,你不用往心里去。”卢岩忽的说道。
“他这个人不错,知道的多,又一心的为你。”刘梅宝笑道,伸手他揉着额头。
小手软软,卢岩不由心里麻麻的,伸手环住她的腰。
刘梅宝怕痒嗳了声要躲。
“我知道他很好,但不是什么都要听,有些事他太过于小心了,简单的事总是搞的复杂。”卢岩笑道,搂着腰不放,一面贴近她,“是不是他要你去知府大人那里走动的?”
当师爷郑重拜见她,且严肃的引经据典说古道今的讲了一大堆道理,刘梅宝一句话就概括了,就是要她做好夫人外交嘛。
虽然沈刘梅是一个平凡的结交的朋友中连个班长都没有的人,但在现代信息的狂轰乱炸下,没吃过猪肉的也是见过猪跑的。
不可否认,夫人外交的确很重要,既然她嫁了这个男人,就要和他一心一意的过好日子,过好日子并不是单靠男人一个人努力的,她应该也愿意做这些对他有益的事。
“也不是他说我才去啊,过年了,是应该走动的,再说,知府夫人对我们有又大恩。”刘梅宝笑道,看卢岩还要说什么,笑着截住,“而且我又不是单单去了知府家,我还去见了那个卖牛黄的蔡老板,他的新店开张,正要找机会道贺一声。”
听了师爷的,自己的事也不耽误,双方皆大欢喜各有所得,卢岩这才松了眉头笑了。
“累了吧?”他捏着刘梅宝的肩头,含笑问道。
小骨头包着肉软软的,也不敢太用力,与其说捏还不如说揉,揉着揉着心里就想冒火手心里就想冒汗。
“还行吧。”刘梅宝懒洋洋的答道,心安理得的享受丈夫的伺候。
“那咱们睡吧。”卢岩立刻贴在她耳边说道。
刘梅宝横了他一眼。
“好啊。”她又抿嘴一笑说道,在卢岩脸上亲了口。
只亲的卢岩心花怒放。
“我去拿点东西。”她笑道,一面下炕。
“拿什么我来。”卢岩乐颠颠的跟着说道。
刘梅宝冲他抿嘴一笑,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厚垫子。
厚垫子…卢岩的眼一亮,师爷给的画册上倒是有类似的…莫非他害羞的连灯都不许亮一盏的小娇妻想要换换花样?
刘梅宝过来挽住他,又丰盈几分的胸有意无意的擦着他的胳膊,只擦的卢岩身子绷得紧紧的。
“我小日子来了,免得弄脏了褥子,不好拆洗。”刘梅宝咳了一声,说道。
卢岩顿时愣住了,看他的呆样,刘梅宝哈哈大笑,带着阴谋得逞的得意进里间去了。
“真的假的?真的假的?”
“你别哄我…”
“你笑什么?是不是哄我?”
“我自己能看的….”
伴着这句话,室内响起刘梅宝受惊的一声叫,旋即又是咯咯的笑。
低低的笑闹声让冬日清冷的夜色也柔和了几分。
年关到了,虽然形势严峻但整个府城还是增添了几分喜庆,家家户户洒扫贴福。
街道上有河东驿派出的兵丁洒扫清理,颇有焕然一新的感觉,大家总觉得府城内外跟以前不同,但有什么不同,一时竟说不上来。
“那些流民乞丐不见了!”终于有人发现了。
从腊月二十六日开始,就在河中府外,临近河东驿堡的一个路口,有人架起大锅,施粥救难。
消息传开,期望救命的流民乞丐便成群结队而来。
施粥的窝棚很简单,每日量也不多,仅供五百人之用,虽然只有一碗稀粥,但足以让吃到的饥民活下去,大家纷纷打听这位大善人是何
操守厅内,气氛严肃略有些低沉,十几张椅子依次坐满了人,卢岩位于正中,蹙着眉头若有所思。
“说是府城一个名叫保德安的药行…”王九说道。
“没听过,新开的?”有人问道。
王九点点头。
“那真是好大手笔,这一天得花费不少啊。”大厅里人人低头议论,很是惊讶。
“这老板哪里来的?”大家纷纷问道。
“京城来的,说是当初遇难在佛前立愿所以才施粥救人。”王九答道。
“且不管他是为什么。”师爷咳一声,站起身来,打断厅内的议论,他的脸色很难看,“如今最要紧的是,这个施粥点已经引来千人聚集,更有哨探传来消息,从各地有更多饥民闻讯奔来,粗略估计不下千人……”
二千多的饥民聚集…¨
大厅内的人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
“就这短短两日,已经发生了三起哄抢斗殴事件,如果不是巡查队刚好路过,只怕就要形成骚乱。”江大山站起来说道。
“这个该死的保德安,谁让他来这里施粥的!”师爷眉头跳动,从干瘦的脸上揪下几根胡须,气急败坏的说道,“这不是给我河东驿引来祸患!”
与此同时,位于后宅里的刘梅宝也出了一头汗。
第213章 自责
“如果要增加到一千人的粥,根本就撑不了多久…”她皱说道,眼中有些焦躁。
“可是要把粥再加水稀,吃了也就不管用,这些人还是饿,饿了反而更要闹事….”一个挎着篮子,扮作买绒花婆子的妇人低声说道。
稀的不能再稀的粥,跟热水也没什么区别,还不如不施粥呢。
刘梅宝咬唇没有说话。
“太太,这是个填不满的窟窿,咱们弄不不过来,还是…”妇人低声说道。
她成亲时宋三娘给她的体己银子都已经用完了,再下来就该变卖嫁妆了….
一人之力根本无用,刘梅宝叹口气。
“那散了吧,再接下去,善事不成,就要成坏事了。”她说道。
趁着才几天,还没让大家形成依赖,赶快散去。
妇人如释重负,忙忙的应声就告退了。
“不是说官府会施粥吗?怎么民间团体都出面了,他们还没动静?”刘梅宝坐在炕上,有些闷闷的自言自语,一面提起笔百无聊赖的写写画画。
吃午饭时听说卢岩等人在商议公事,便让厨房加了几个菜送过去,听送饭菜的仆妇回来说一众人还在大厅里。
过年了也清闲啊,这些当兵的也真不容易。
刘梅宝闷闷的吃了饭,拿过一本医书翻看,刚看了一页,就见仆妇引着那个妇人进来了。
“太太,掌柜的他们都被官府抓了。”妇人跪下哭道。
刘梅宝大吃一惊。
王九派出的巡查队很快也回来了。
“知府大人派人将施粥摊子辙了人也抓回去了。”他们回道。
师爷就松了口气。
“那些饥民肯定要闹事,速速驱散。”他吩咐道。
这期间卢岩一直没有说话。
一个小厮悄悄的进来了,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要去哪里?天不早了。”他皱眉说道。
正低声议论今年过年该分发多少年礼的众人听见他说话便都看过来,大厅里安静下来。
小厮有些畏惧的将头低了又低。
“太太说去趟知府夫人那里。”他说道。
声音不大,但临近的几人还是听到了。
“不是才去了?”卢岩皱眉,“天冷,她身子不舒服,不要去了,等过了初三我陪她一起去。”
小厮应了声,犹豫着挪动脚步。
卢岩看着他,明白了什么。
“已经上车了?”他问道。
小厮松了口气,点头。
一旁的师爷就皱眉,这也叫请示?其实也就是通知一声而已吧,妇人家怎么可以如此不把丈夫放在眼里?
“那我也去一趟吧。”卢岩便站起身说道,示意侍立的兵丁拿大毛斗篷来。
师爷的脸色更不好看了,但没说什么,让众人接着做事,自己跟着卢岩走出大厅。
刘梅宝的车果然已经出了二门。
“我就是想起一句话要跟夫人说去去就回来了。”她看到卢岩过来,带着几分不安说道。
“没事,我和你坐一个车,给你暖暖。”卢岩低声笑道,握着她的手就要上车。
刘梅宝的脸色焦躁不安中还有些愧疚。
师爷一直在一旁看着,忽的想到什么,脸色顿时拉下来。
“太太,”他垂手沉面,看着刘梅宝道,“那个施粥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刘梅宝一惊抬眼看师爷,这古代的谋士文人都是人精啊!
卢岩先回头看了眼师爷,再把视线转到刘梅宝身上有些惊讶。
“是。”刘梅宝沉默一刻,便爽快的答道。
议事厅旁的耳房内,师爷看着刘梅宝难掩怒意。
“…太太,你知不知道如今已经引来多少流民?又有多少流民正闻讯从四面八方赶来?不出三天,我河东驿堡外就能聚集三千民众….”他气的有些发抖。
这些妇人这些妇人心软见识短,就会惹来麻烦。
“三千民众¨流民,饥民,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来回踱步“如今各方驱逐境内流民还来不及咱们竟然设了施粥,这下好了可是替他人做了好事解了心焦了….”
刘梅宝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
卢岩想要说什么,却被激动的师爷抬手打断。
“大人这不是孩童嬉戏,这是事关境内安危的大事。”他瞪眼说道,早说过,妇人惯不得,这次必须截止住这个隐患,要不然这个老婆奴非得将老婆惯得无法无天不可。
多少大丈夫就毁在妇人手里。
“没想到会有这么人…”刘梅宝喃喃说道。
“从去年九月开始,山西山东河北便遭受旱灾,今冬又是大雪…”师爷沉声说道,余下的话便化作一声轻轻的哼声,“这些事太太不知道,官府衙门都是知道的,邸报上也都写了,太太以后想做什么事,最好先和大人说一声。”
刘梅宝面上的惭愧之色更浓,她低着头说了声是。
“没事没事,这算什么大事¨”卢岩说道,看着刘梅宝的神情很是担忧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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