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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悔的狂澜--张澜传-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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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起心道:“队副,他们像是怀疑我们了。”   阎锦文没有响,径自思忖着,自言自语道:“不能朝环龙路开。唔,得反个向——骗他们一下。”   车子还未及到路口,横肚里杀出一组哨兵:   “停车!”   阎锦文只得停下车,但不敢熄火。   “口令?”   “海豹。”   “证件。”   阎锦文掏出“派司”一亮:“警备司令部的。”   验明证件,哨兵手电又往车里两保镖与两人犯张、罗一照:“什么人?”   阎锦文毫不迟疑地回答:“犯人。送上海港。”他又亮出毛森局长的手令,随即启动轿车。   哨兵提着醒:“长官,你方向反了。”   阎锦文不等他说完,自咒着:“是么?见鬼,这黑灯瞎火的!”他油门一踩,轿车只得往斜反方向的街路——外滩码头插了进去。   放行了轿车,哨兵又拦住了军车。   副队长一声呵斥:“你没长眼睛?”他手一敲玻璃窗下。   哨兵一看是特别通行证,连忙立正敬礼:“对不起,长官。”   “刚才的轿车去哪里了?”   “他说去上海港,有毛森局长的手令。”   副队长眼睛一眨巴,有点难辨真假:“这个阎锦文搞什么名堂?跟上!”   前面大轿车里的张澜与罗隆基,渐渐悟出了什么。   张澜一睃反光镜里的跟踪者,问:“这后面跟着的是什么人?”   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直面死神(19)
阎锦文毫不避讳地回复:“毛森的亲信,聂琮警备三大队的特务。”   罗隆基仍难解疑惑,叮问:“你是?”   保镖替主人作答:“阎队副和我们都是杨虎司令的人。”   张澜恍然而悟:“杨虎的人?!”   阎锦文如实道出实情:“聂琮是军统的死党,跟我面和心不和。我今天特地请田淑君帮忙,才请来两个圣约翰大学的女学生缠住聂琮。”   张澜从反光镜里审察着阎锦文,渐自生出几分信任。   另一保镖回首又一瞄,心猝然一拎,急道:“他们又跟上来了。”   后面的军车果然加速追上了大轿车。   副队长手一点,道:“咬住他!”   大车迫近轿车。   一阵摩托车响,军车反光镜里见到聂琮接踵而至。   副队长着即报告:“大队长,好像没有问题,方向是外滩码头。”   聂琮紧瞄住轿车目标:“唔,已经误点,再不能出任何差错!”   “明白。”副队长回答着,用手枪在后挡板上敲了两下。   车厢内立时出现一阵枪械的响动。   军车、三轮摩托车紧紧咬住前面的轿车。      同一时间段,林森路培恩公寓的郑定竹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我是。张老先生他俩救走了?太好啦!什么,你说我全家?现在就走?……谢谢。哎,你是谁?”   汪婉清提着心问:“谁?”   郑定竹头一摇:“挂断了。关照我们又不留姓名?!……”   “又会是谁呢?”   “准定是好心人。嗯,一定是救张老先生的人!对,我们也得逃,我是出具了身家性命担保书的。”   汪婉清也觉着事态严重,欠身起床:“我去叫醒他们三个。”   “我去备车。要快!”   都想赢得新生。都在抢时间。      “咳,今晚真‘够刺激’的!”大轿车里的罗隆基又恢复出戏谑的天性开起玩笑。“就像小时候玩‘官兵抓强盗’。”   阎锦文哭笑不得:“抓到了,你、我怕都得去黄浦江喂鱼。”   张澜不由睁开眼皮:“喔?”   保镖提着醒:“到外滩了!”   车中人往前一看,外滩码头已横在眼下,但见一艘孤独的海轮寂寥地等候着。   虽然灯火昏黄,海轮驾驶舱里,船长还是从望远镜里发现了驶来的大轿车:“毛局长,来了!”   毛森有点居高临下的得意,冲着驶来的轿车中人,掠出一丝耻笑。不过顷刻之间,耻笑骤然就从嘴角消失。他在望远镜中发现——   夜色中的大轿车猛一个急拐弯,直往北边的白渡桥方向冲去。   “混蛋!”   阎锦文当然晓得,决定生与死的时刻,全看自己的快慢机巧了。他一声叮嘱:“坐稳了!”一脚踩足油门,手里猛打过九十度的方向盘。   轿车顿如离弦之箭,横空射出。   “咬上!”军车中的副队长命令着驾驶员,同时抬臂猛叩两下后挡板。   车厢的油布立被掀开,亮出一车的武装军警。   “给我打!全部干掉。”聂琮一边喝令着,一边掏出手枪连连射击。   摩托车上的贴身警卫同时出手。   卡车上的军警即刻横枪扫射!   飞箭般的大轿车在前逃,疯狂似的摩托车、大卡车在后追。   呼啸的子弹,如骤雨一般划出流光,阵阵往轿车上倾泻,击出朵朵细碎的火花。   街路上摆豆浆摊的被冲掉,烤烧饼的连人带炉被带翻……,一个个赶早集的人被惊吓得目瞪口呆!   轿车中的阎锦文仍不失冷静,从反光镜瞄定聂琮,嘱令保镖:“二位神枪手,干掉领头的聂琮!”   两保镖乘后面扫射中刹那间的空隙,掠身窗外,往后反击。   至此张澜与罗隆基彻底信任了阎锦文。   张澜主动在阎锦文肩上沉沉一拍,道:“谢谢。委屈你了!”   轻轻一语,顿激出黑脸汉子阎锦文的两点泪光:“有你这句话,就什么都有了。”   张澜倒并不遑急,嘱咐:“放心开车,出了事,谁都不用怨谁。”   罗隆基的兴致顿被引发出来,接口道:“这叫有难同……”   “当”字还未及出口,又一阵子弹横扫过来,保镖连忙将两先生拉趴下。   后窗被击碎,扫落进来的子弹击伤了保镖的手臂。   罗隆基一惊:“你受伤了!”他掏出手绢要替他包扎。   保镖毫不介意地拨开罗隆基的手道:“不用。”旋即返身,从后窗一角瞄定摩托车上的聂琮,扣动扳机。   枪响,聂琮从三轮摩托车上斜翻落下去。   阎锦文从反光镜里看到了,大声称赞:“干得漂亮!”   聂琮也非等闲之辈。人已倒翻地下,仍指令急拐弯折回到自己身旁的警卫:   “不要管我,告诉副队长,一定得干掉他们,不留活口!”   警卫班长应命,驾起摩托车又急急追击。      海轮甲板上的毛森手里捏着望远镜,气得七窍生烟!怎能让总统特别钦点的重要人犯从自己手掌心里溜掉?他下了死令:“通知各路哨卡,一定要截住那辆顺风牌大轿车;谁让它逃脱,我就要谁的脑袋!”   

直面死神(20)
秘书官领命急去。      大轿车已飞驰到白渡桥。   罗锦文牙关一咬:“我让你追!”小计谋一冒出,他即瞄住左边的小街,突见有赶早集的路人、摊贩之类,不得不一个急转弯,从空当里插将进去。   张澜亟亟提醒:“当心行人!”   阎锦文习惯使然,随口道:“顾不得那么多了。”   张澜顿时变得严肃,关照着:“必须得顾!我两个不过两条命,不能害了人家!”   两保镖没有想到这种时候,老先生居然还能这般提醒,不由相顾愕然。   阎锦文只得稍稍放慢车速,留心起行人、摊贩来,嘴里嘀咕着:“再被抓着,就怨不得我了。”   张澜连连宽解:“不怨。不怨。你说呢?”   罗隆基也凑着趣:“表老都不惜性命,我努生当然舍命陪君子喽!”   阎锦文撞上这么一对见所未见的大书生,不得不大摇其头!   阎锦文突发的小计谋,到底难住了大卡车。笨家伙钻不进小街。   副队长急了,拉开车门喝令:“二班长,你们咬住他;我从外头包抄。”   摩托车即刻飞插进小街,带翻了紧挨着的一串摊贩。   副队长撞上车门道:“倒车!”      阎锦文反光镜里见到了。他奚落地一“哼”,转瞬间又从“慢速”中忽生出“灵感”:“对,干脆再慢一点。”他缓踩着油门。   轿车益发慢了。   两保镖急了:   “队副?”   “你这是?”   阎锦文反到不急不忙地布置着:“大卡车进不了,三轮摩托肯定追来。你俩下车,打它个伏击!”   保镖恍然大悟,即刻一左一右分头跃下。   罗隆基兴致不减:“哈,表老你这一‘慢’,还让阎队副‘慢’出妙计来了!”   阎锦文不敢大意,关照着:“子弹不长眼,二位千万不要起身。”〓〓〓   张澜道:“听你的。”   张澜和罗隆基旋即隐身在后座下,罗隆基还半扶托住表老。   阎锦文从反光镜里已瞄见摩托车,提着醒:“注意,来了。”他继续放慢车速。   张澜与罗隆基屏息以待。   那摩托车上,驾车的警卫班长一脸替主子报复的杀气道:“看你还往哪里逃?打!”   潜伏左右街边的两保镖“应命”出击,但闻得左右两声枪响,驾车人与后座的伙伴便随声倒地。   坐舱中的军警大料不及,一个飞身,骑上驾车座,一手往街边回射,一手驾车急急回撤。   两保镖也好生了得,一左一右,横空斜出,人在空中,扳机已扣响。   两颗子弹交汇:“砰”!   回撤的军警立时毙命。   两保镖不敢延误,又纵身追上慢速在迎候的轿车,一左一右横身跃进。   罗隆基如看杂技,大是惊叹着:“果然是神枪手!佩服佩服!”   车子立时加速。   张澜见身旁的保镖手臂上仍流着血,便从衣内兜里抽出手绢。   保镖头一摆:“没事。”   “别动。别动。”张澜很有些内行地摁住伤口,随即用手绢箍住:“紧不紧?”   “不紧。”保镖感觉着什么:“张老难道还做过这个?”   张澜莞尔道:“是跟夫人学的,半瓶醋。”   一车开颜。   张澜包扎着伤口,忽然间想起来:“郑医生必有危险!得赶紧……”   阎锦文回说:“郑医生家里和我家属,都转移了。”      郑定竹驾着自己的奥斯汀小车,也在“逃亡”。夫人汪婉清陪坐在身旁,后面是两个女儿一个儿子。   从车窗望出去,时不时撞见撤退的政要与出逃的显贵,还有就是捕人的特务、警车和盘查的岗哨。   汪婉清感觉出什么:“看来,是要解放啦!”   郑定竹心下慰悦:“天到底要亮……”   一声“口令”,将郑定竹大吓一跳。   不晓何时,哨兵已横插在车窗下。   郑定竹莫名其妙道:“没有‘口令’。我是医生,带家人去走亲戚。”他从西装兜里掏出工作证。   岗哨手电在工作证上一照,往郑定竹脸上一对照,又往后座里一扫。   岗哨手一拨,郑定竹即刻启动车子。   “当心红灯!”   夫人一句提醒,路口已亮起红灯。猝然间,似听得车后岗哨又在呼喊什么。   汪婉清的神经闻声一记抽搐:“定竹?”   郑定竹怕再横生出枝节,咬牙一踩油门,直冲红灯!   后面的枪声响了!……      逃亡的大轿车从小街里一驶而出,仍不敢大意,又钻入斜对过的里弄。   罗隆基有点解不开疑团,问:“哎,谁这么快就通知了你家人和郑医生他们?”   阎锦文回说:“上海地下党。”   张澜一怔:“喔?”   罗隆基半信半疑:“你怎么晓得?”   阎锦文如实回禀:“杨虎的夫人田淑君说的。我现在就送你们去她家。”   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直面死神(21)
张澜不由不赞叹了:“嗯,没有想到,恩来先生他们不光在前线,在后方也了不得哇!”   举座兴叹。   保镖一声惊呼:“队副!前面——”   车中人惊抬首,但见正前面的路口当中央,不晓什么时候已横着那辆大卡车。车厢里军警个个横着枪,虎视眈眈;车门踏板上,站着副大队长,正以逸待劳。   阎锦文近乎本能地立马倒车。   车后即刻有人被带翻,惊呼突起。   张澜一呼而起:“后面人太多,倒不得!”   阎锦文一筹莫展了:“那……只有死路一条!”   张澜带电的眼光一射而出,直趋路口的凶神恶煞道:“绝不能便宜了他们!”   罗隆基像是估量到什么:“表老是想?”   张澜牙关一咬,冲口直出:“阎队副,开足马力,冲关!”   一语激出车中人的血性!   阎锦文头一点,关照两保镖:“保护好两先生,豁出去啦!”   他猛地踩足油门,了得的顺风大轿车果然似扬起一溜顺风,箭一般地往路口撞去!   几乎同时间,大料不及的事突发了——路口的背后猝然响起一阵猛烈的枪声,子弹却没有射过来,反而是大卡车上下倒的倒、伤的伤,一片惊惶。   阎锦文傻眼了!   保镖傻眼了!   张澜与罗隆基也一样傻眼了!   大卡车上的人一样傻眼了!   阎锦文立时憬悟:“难道是……地下党?!”   罗隆基也跟着第一次做起“司令”,喝令起来:“莫失战机,冲!”   阎锦文把车速提到极致,舍命疾冲!   两保镖确非等闲之辈,一左一右,掠身窗外,连连出击,将大卡车头里的军警撩翻。   阎锦文也一手驾车,一手射击。   大轿车一路突围!   仍有一阵阵子弹直射过来,前车的窗玻璃被击碎了。   阎锦文干脆就从透风的前窗频频出枪还击。   张澜自己伏身在前车座下,仍不忘关照:“阎队副,保护好自己!”   阎锦文顿时闪出两眼泪光:“嗳!”   前面又是一阵火拼!   趁冲着自己这边子弹变得稀疏的刹那间,阎锦文使出绝活——他以车体作掩护,人已在车外踏板上,右手驾车,左手扫射,将车子划出一个左转的弧形,竟而将大卡车开着的车门连同副队长扫翻,继而拐入街路。   罗隆基得意非常:“哈哈,胜利大逃亡!”   张澜只是微微一笑:“也算是‘九死一生’!”   大轿车在十字路口又拐了一个弯。   罗隆基坐隐了身子,问:“就去环龙路?”   阎锦文头一摆:“不急。现在是反方向。不能让他们发现田淑君家。”   张澜连连颔首:“好、好,不要功亏一篑。”   阎锦文发现前面街口站着岗哨,提醒手下:“注意,不要让他们先下手。”   保镖立马允诺:“明白。”   张澜干脆闭目“养神”了。   罗隆基却不敢有这份闲心,双眸紧盯着岗哨。   阎锦文不待哨兵拦截,便减慢车速,一面道出口令:“海豹。”一面亮出“派司”。   哨兵检看了证件,手电往破碎的车子一照,显出狐疑。   阎锦文响叹了一声:“唉,碰上地下党,干了一仗。你们这里呢?”   岗哨回禀:“报告队副,没事。”   另一岗哨手电照到车内的张澜。   张澜仍闭目不开。   阎锦文介绍:“我舅父。”   手电照到罗隆基。   阎锦文再介绍:“我表哥,去疗养院看病。”   暗底下,两保镖的手指已紧扣着扳机。   岗哨抬手放行:“阎队副,请。”   轿车加速驰出。   罗隆基不无诙谐地抒出口大气:“这回方向可以‘反正’了?”   阎锦文也借题发挥:“是该‘反正’了,再不‘反’过来,这一生真就毁了。”   张澜与罗隆基听得在理,由衷地笑了!   伤痕斑驳的顺风牌大轿车在法童公学校门口缓缓停下。   左右车门一开,两保镖扶下张澜与罗隆基。   张澜随势轻抚着保镖的伤手,关照着:“等办完事,抓紧去医院看看,不要发炎了。”   保镖备觉温暖地允诺。   阎锦文吩咐没伤的保镖:“找个地方,把车子藏好。”   保镖应声,钻进驾驶座。   阎锦文四下一瞄,蹲身背起张澜,受伤的保镖护着罗隆基,三人即闪进公学。   四人借着月色和昏黄的路灯,穿过静悄悄的花园,来到一堵院墙下。   保镖从墙角的冬青树丛里取出早已备下的软梯,把软梯头上的铁钩往墙顶上一抛,钩子挂住了墙顶,他便登梯上墙,翻往院墙内。   未几,院墙的圆洞门打开了,保镖身子一探,往后手一招:“快。”   罗隆基故作夸张道:“〖FJF〗鉆〖FJJ〗,今天参加‘地下游击队’了!”    txt小说上传分享

直面死神(22)
阎锦文背着张澜跨入洞门。      聂琮虽中了枪,却没有死,带着几个手下赶到港口海轮上汇报,被毛森局长一顿臭骂:   “瓮中之鳖都叫跑了,你还有脸来见我?!你叫我怎么跟蒋总统交账?”   “聂琮知罪。”   “现在怎么办?蒋总统要人,非逼他俩就范——去台湾不可,不然就去做鬼——沉入黄浦江,永远消失。现在倒好,人也没有,鬼也不见!”   船长目光一觑甲板角边上的青石板,又止不住打出一个冷战。   聂琮寄予着一线立功的希望道:“我已派兄弟去搜捕阎锦文和郑定竹家,或许……”   毛森眼珠子一瞪:“你以为他们那么笨?等我们去抓?”   聂琮不敢置信:“难道会有这么周详的准备?”   毛森判断着:“不只是杨虎,背后必定有中共地下党。”   聂琮料所不及,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船长有点焦不可耐了,不能不再次催促:“毛局长,不能再拖了,万一###……”   毛森抬手止住,恢复出昔日的冷毒,道:“不能让他们太得意。凡是跟张澜、罗隆基沾边的人,他们的去处,包括杨虎几个老婆的公寓,最后再彻底搜捕一遍,抓到人,就地处决;立功者,奖十根金条!”   聂琮挺身应命:“聂琮愿意戴罪立功!”      总算虎口逃生的张澜一行四人已穿过一个大院的假山曲径,来到又一个洞门前。   张澜注视着老虎形状的洞门,即刻悟出:“是杨虎家的后院?”   阎锦文点着头,低低地击了三下掌。   洞门内回出三下掌。   阎锦文和保镖这才放下紧捏着的枪。   门悄然打开,迎出田淑君、吴克坚和几个武装便衣。藏车的保镖已经先到了。   罗隆基立时认出:“田淑君女士?!”   田淑君愣了片刻:“呀,老朋友,罗隆基先生!”   罗隆基引见着:“我们民盟主席,张澜先生。”   田淑君连连致意:“主席的大名,我是久仰啦。”   张澜抚髯一笑:“你的大名一从阎队副口里出来,可把我们罗先生找惨啦!”   一围戏笑。   田淑君介绍着:“吴克坚先生,上海地下党负责人。”   吴克坚紧紧握住张澜的手,笃诚地致着意:“表方先生,让你们受惊了,营救来迟,很抱歉!”   张澜感慨万端:“哪里的话!不是你们,我俩早都被劫持走,说不定已经做江中之鬼了!”   吴克坚由衷一点:“你们能安全脱险,其实也是你们人格力量的感召。”   罗隆基不敢领受了:“吴先生这么说,我们真无地自容了!”   转瞬间,吴克坚神思变得庄肃,道:“恩来同志特别向二位致意,大家一直盼着这一天!”   张澜备觉温馨:“不敢当。不敢当啊!”   罗隆基记起什么:“刚才袭击大卡车上军警特务的就是你们?”   吴克坚点点头:“是我们解放军先遗队。”   张澜惊讶了:“先遗队进城了?”   吴克坚又点点头。   张澜呵呵一笑:“要不是你们神兵天降,阎队副带着我们真准备拼出身家性命了!”   阎锦文响叹一声:“咳,都急出我两身冷汗!”   罗隆基大生感慨:“表老说得在理呀,无论在前线,还是在后方,你们实在了不得!蒋介石远不是你们的对手!”   吴克坚握住阎锦文的手:“谢谢你们,为新中国做了一件大好事。”   阎锦文一时间百感交集,无从说起,只道出:“应该,应该的。”   吴克坚抬臂相邀:“快请——”   他们此刻来到的正是环龙路59号的杨虎公寓。   吴克坚伴扶着张澜拾级而下。他歉意地解释着:“表方先生,为安全起见,还要委屈你老和罗先生一天。”说着,手往地下室一引。   “自己人不必客气。”张澜一眼瞄住地下室梯口:“噢,住‘防空洞’呀?想得周到。”   罗隆基由田淑君陪着一进门,很有点“胜利大逃亡”人的盎然兴味:“这回当‘囚犯’,我两个可是一百个心甘情愿!”   一围哂然。   地下室内,床、桌、椅等一应俱全,早就“虚席”以待了。   张澜巡顾着,满心慰悦:“倒别是一番天地!”   罗隆基兴奋之下,不由“仰天长啸”:“自由啦!总算自由啦!不亲身经受囚禁,真体会不到自由的可贵!”   大家一样地忍俊不禁!   张澜见吴克坚看着表,便礼貌地催请:“吴先生有事就先请忙去吧。”   吴克坚头一摆,回说:“到我们总攻击的时候了。用毛主席的话说,让大上海这座‘不夜城’回归人民!”      一颗银色的信号弹划破了凌晨的云空。   转瞬间的沉寂后,万炮齐发,火光冲天,顿时间天撼地摇!   上海港湾里的最后一叶孤轮,在炮火中,无奈地踽踽流窜往东海。   它到底还是走了——带着毛人凤、毛森们的失落与咆哮,去到中国的一个小岛——台湾。    txt小说上传分享

直面死神(23)
海轮上,那静躺在甲板上的两块青石板,没有缚住张澜、罗隆基,再无人问津,被几个军警推落进黄浦江中。   历经血与火的大洗礼,第二天——1949年5月27日,上海解放,不夜之城终于见到了久违的光明!      一夜无眠。翌日,张澜老早就起身了,在杨虎公寓的花园小径里散开了步。他不时停下来,仰天深深地吸几口新鲜空气,喃喃着:“解放了。到底解放了!”   少许。老人复又眺望起那太阳未出而霞光自泻的东天。   心底里涌动着一个久久盘桓的声音:“‘光明在望’。润之先生呀,你那个‘在望’的光明终于来啦!……”   铁门响处,传来茂延与淑延的叫唤:   “爸爸!”   张澜循声回首,见两个女儿一面叫着一面直奔过来。   两姐妹一下扑住老父,又搂又看的,眼泪“卟哒哒”直掉。   老父亲也紧揽住两个爱女,又摸又抚的,也禁不住喜泪盈眶。   淑延定定地望着老父亲道:“我和大姐几次做噩梦……”   茂延忙暗捅二妹一把,又飞眼制止。   张澜替女儿抹去泪花,接过话头:“以为你爸被沉到黄浦江里了?蒋介石是想这么做,可润之先生一声令下,他自己都顾不上,逃到台湾岛去了。”   姐妹俩破涕为笑。   茂延四下一看:“罗叔叔呢?”   “还在梦乡里。他也是太累了。”张澜感叹着,渐自生出几分兴致:“走,看看解放的大上海。”   岗哨劝阻着:“张老先生,现在还不安全。”   张澜商量着:“就在附近走走。行吗?”   岗哨欲拒不忍:“那……”   张澜承诺着:“小同志,放心,不走远。”   父女三人信步逛上街路,见停着两辆军用吉普车,一些解放军战士从车里扛出一袋袋米,对照着手上的纸条条,在分头发送。   张澜上前搭开话:“小同志,你们这是?……”   扛米的战士回答:“送米。”   张澜留上心问:“给谁?”   战士将条子一亮道:“揭不开锅的老百姓。”   张澜目光在纸条上一顿:“噢,你们都作了调查?”   “是我们市长亲自带头调查的。老先生,你家困难吗?”   “不不,不困难。你忙你忙。”   “爸,市长是谁?”   张澜刚摆首,身后跟着的“岗哨”回答了:“陈毅司令。”   “陈毅?”张澜叨念着,还想问什么,叫淑延给打断了。   “爸,你看那边——”   但见屋檐下,一队困乏的解放军战士还在酣睡,一个个千姿百态,有的不过才十七八岁,甜甜地啧着小嘴。   张澜一行大是奇怪,不觉轻步过去。   淑延有点不解:“怎么不睡到屋里去?”   陪护的“岗哨”回答:“不能打扰上海市民,这是纪律。”   张澜顿时怦然心动——   心底的声音一涌而出:“这就是中国人民的解放军!”   那个受伤的保镖兴冲冲地找来:“张老先生,快快,市长来看你了。”      就在杨虎公寓的一楼会客室里,一身戎装的陈毅握住张澜的手,自我介绍着:“我是陈毅。”陈毅是华东军区司令员,新上海市首任市长。时年四十八。   陪着陈毅的是吴克坚。罗隆基已经在座。   张澜有点不安了:“陈市长!现在是百废待兴,不敢让你再分心来这里。”   陈毅打住了张澜:“于公于私,我都不能不来!”   张澜不解:“喔?”   陈毅爽然一笑:“于公,我是受毛主席、党中央的委托。”   张澜愈发不安了:“张澜实在不敢当。”   陈毅“回驳”着:“表老你当之无愧。”   罗隆基欲究其详:“那于私呢?”   陈毅眼一抬,目光破窗而出,渐渐变得神思悠远:“五四运动那时,表老在《晨报》,又是四川省省长,吴玉章同志介绍我们来找你,请你支持我们去法国勤工俭学。你这援手一伸,我们才得以成行。”   张澜有些恍恍然:“记得四川学生去法国的有好几批呐。陈市长也是?”   陈毅回答得很肯定:“是其中的一分子!”   张澜有点不好意思了:“失礼。失礼。”   陈毅不失风趣道:“表老呀,谁让你做那么多好事呀?你看,把受益的学生都‘好’忘啦!”   说得众人都开心地笑了。   陈毅徐徐说道:“上海解放了,全国也用不了多久。在蒋介石留下的这么一副大烂摊子上,怎么造出一个新中国来?毛主席、恩来同志诚请你们多多赐教。”   张澜心里的暖流一涌而起,接口回应说:“赐教绝谈不上,打造新中国,自当协力同心!”   陈毅拍案而起:“好!患难之交——”   张澜也肃然欠身:“肝胆相照!”   两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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