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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妃一一暮雪-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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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红玉见状,忙上前扶住太后,青葱玉手轻抚着太后的胸口,道:“太后息怒,太后息怒,今日御书房之事,皇后也只是一时性急,所以才弄巧成拙,而且”欧阳红玉的秀眉轻拧起,眸光也满是哀伤,轻声道:“而且臣妾也没有料到皇上竟会发那么大火”
皇上一向冷静自制,这一点众所周知,但今日竟然会因皇后一句激励的严词怒砸奏章,若非她一直旁观,怕也不能及时为皇后挡住那数十本的奏章
想到皇上当时的骇怒的神色,欧阳红玉的心头一阵泛寒,她扶住太后的手抓紧了些,而后泪光浮现,低首道:“太后,一切都是臣妾未能及时劝阻皇后,可是皇上”,说到此处,欧阳红玉的心头像是被埂住一般,疼痛难忍。
太后听了欧阳红玉的话,眉头不禁再次拢起,若有所思的望着她,而后才稍稍平息怒气,拉住欧阳红玉的手,道:“哀家听说子辰受伤了,快,过来让哀家看看”
欧阳红玉点首,眼眶略略带红,她有些吃痛的将长袖向上拉去,而后几道紫色的淤青突然显现。太后倒吸一口气,万分心疼的让赵传请太医,但却被欧阳红玉制止:“太后,子辰并无大碍,这点小伤还是不要惊动太医的好,否则否则今日之事必然又要传得沸沸扬扬”
太后叹息,点了点首,握住欧阳红玉的手,道:“还是子辰懂事,但是这皇上今日怎么如此不知轻重?”
欧阳红玉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的伤,随即别开,脸色微微苍白,垂下长睫,道:“谢太后关爱,臣妾没事,过几日便好了”
然,太后的脸色却甚是难看,她安慰的抓住欧阳红玉的手,有些拧眉的道:“暮雪昨日受了这等委屈,皇上今日去安慰她一番也是理所应当,但是子辰乃是替皇后受过,于理不该,子辰,哀家明日就让皇上去‘重阳宫’安慰你一番”,说罢,怕了拍欧阳红玉的手,起身叫唤了声赵传,便踏出了‘凤銮殿’。
太后一走,欧阳红玉的面色微微红润,她自是知道太后话中含义,但是心头也不免酸涩,皇上已经多时不曾驾临‘重阳宫’,而今竟是为了此事。
皇后跪在地上有些恍惚,她脸上的泪痕未干,在听了太后的那一番话后更是悲痛难当,而今,太后竟然要去劝慰皇上去宠幸欧阳红玉皇后美丽而茫然的双眸望向有些呆愣的欧阳红玉,心头突然升起了一股恨意,如同这些年日积月累的一切不满全部浮上心头一般,让她自己也有些透不过气。
皇后蹒跚的从冰冷的地板上起身,玉手紧紧的抓住手中已污浊的丝帕,李公公赶紧上前来扶住,而欧阳红玉也才回神,刚想劝慰皇后什么,却见皇后满眼恨意的盯着她,青葱的玉指突然指向欧阳红玉鼻子,大吼道:“你给我滚出去,滚出去”
欧阳红玉一怔,她被皇后的气势吓的后退了两步,脸上的血色褪尽,只剩无边苍白,紧捏着丝帕的手一紧,咬唇道:“姐姐”
“你不配叫我姐姐”皇后突然冲上前扇了欧阳红玉一巴掌,她双眼通红,胸膛不断起伏,忽而又落下眼泪,低哑的声音伴着咆哮,道:“我知道你比我聪慧,比我懂得讨皇上欢心,但是却没有想到你今日竟然利用我向太后求得侍寝宠幸,欧阳红玉,我看错你了,看错你了”
皇后的神情有些癫狂,使得李公公顿时觉得措手不及,而刚才那番严词激励更是欧阳红玉彻底震惊,她双眸睁大,不敢置信的望着皇后那张美丽却扭曲的面容,突然捂着唇,哭泣着冲出了‘凤栖宫’
守在殿前的青兰不及反应,就见自己的主子冲进了风雨,一时间慌乱了思绪,便唤着:“小姐”,随后也跟着冲进了大雨中
太后驾临‘凤栖宫’之事,虽然已经屏退了左右,但是皇后在殿前失言与其皇上怒砸奏章之事依旧在后宫中传得沸沸扬扬,一时间后宫仿若炸开了锅一般,因为皇上登基已数十年,后宫一直风平浪静,虽然贤妃与淑妃、欧阳充容三人相争相斗多年,但却从未发生过如此‘出阁’之事。
‘思暮宫’中,上官婉儿半倚在太妃椅上,半瞌着双眸,神情自在安然,唇角含着点点冷笑,伸一手,接过青容奉上的莲子羹,浅尝一口,道:“没想到欧阳红玉也有今日,本宫还以为她当真有多聪慧呢”,说着,上官婉儿瞥了一眼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赵传,冷声道:“赵公公今日道是立了大功,否则本宫也不可能如此顺利的让这些谣言散播到帝都城中”
赵传脸色一暗,却依旧沉默,只是站立的身子有些僵硬,青容瞥了一眼赵传,冷笑一声,端了一杯茶到他面前,笑道:“今日之事,赵公公可谓是立了大功,想必明日,皇后失德之事与姐妹争宠的丑闻必然成为百姓口中的笑料吧,到时候不知道欧阳丞相还怎么嚣张”
上官婉儿抿唇一笑,仿佛已经看到欧阳丞相的铁青的面色一般,她起身拂了拂一身浅黄色的锦绸长裙,走到赵传面前,素手捏起他精瘦的下巴,冷冷一笑,道:“赵公公今日心情不怎么好啊,要不告诉本宫,本宫给你除掉了那个贱人?”
赵传感受着上官婉儿如此贴近自己,不由得后退了一步,但是冰冷的面容依旧没有一丝表情,只是低首道:“既然娘娘没有别的吩咐,那奴才便回‘坤宁宫’复命了”
“哦?这么急”上官婉儿挑了挑秀眉,而后收回手,漫不经心的道:“也罢,既然公公还有事,那么本宫也就不挽留了,不过公公可要记住了,想要做‘三姓家奴’,下场就可只会有一个”
赵公公全身一怔,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而青容却依旧在一旁调笑道:“娘娘说哪里的话,赵公公虽出身贫寒,但是比起吕布还是有过之而不及呀”
赵传眉宇紧锁,而后道了一声告退便匆匆离去。
青容望着赵传离去的精瘦身影,嘴角一撇,有些愤愤的道:“小姐既然还怀疑赵公公,为何还留他至今?”,赵传私下投靠暮雪之事,在后宫中隐约有所耳闻,在这个地方,比起‘欲加之罪’来,她更相信‘无风不起浪’。
上官婉儿坐在椅榻上,有些懒散的望着一脸恼然不解的青容,嘴角抿笑,而后叹了气,素手敲在桌案上,轻柔的道:“本宫之所以会留着他,是因为他在太后身边,至少还能有些用处”,言毕,上官婉儿的眸中划过一丝阴毒
青容望着上官婉儿的神色,刚才恼然瞬间无了踪影,樱唇抿了一抹别具深意的笑,抬眼望向着殿外的风雨,一天了,明日晴空万里之时,不知又是怎样一副光景。
‘凝雪宫’内,萧童来回踱步,今日晌午的流言已经传得到处都是,且刚才李公公又来告之皇后攉掌欧阳充容之事,这另她几乎没有急得发疯。
皇后是个木鱼之人,这后宫之中许是无人不知,她若非凭借欧阳红玉的搀扶,怕是这后位要就易主,如今竟傻到与欧阳红玉决裂,着根本就是愚妇行为,因而后宫中那早就耐不住寂寞的宫妃们必然蠢蠢欲动。
萧童停住脚步,杏眼望着寝室的门,皇上一直待在小姐的寝室内,她根本无从汇报,想到此处,她心更为烦躁。怕是上官婉儿早已筹划动手了,到时候若是有半点差池,那如月姐姐
心一痛,萧童随即又摇了摇头,而后转而瞥向一直站在殿前凝望风雨的秦公公,双眸一转,快步上前,唤了一声:“秦公公”
秦公公转首望了一眼萧童,有礼的点首,道:“怎么?萧童又想出去找乐子了?”
萧童一怔,而后抿唇笑了起来,一双大眼清澈如泉。而后才缓缓敛去笑意,轻声道:“公公,奴婢刚才听路过的李公公说,皇后皇后在‘凤栖宫’中打了充容娘娘,且还要与充容娘娘断绝姐妹情谊”,而后定了一下,装作惊诧的道“公公,此事是否要禀报皇上?毕竟今日之事皆由我家小姐而起,若是传了出去,如何是好?”
秦公公微微愣怔,而后有些不可思议的道:“皇后打了充容娘娘?”
萧童点首,一脸认真,秦公公顿时拧起了浓眉,赶忙甩着拂尘走向寝室门口,深吸了一口气,尖声道:“皇上,奴才有事禀报”
寝室内,烛火摇曳,窗影斑驳
床榻上,明月一身素洁的躺在床榻上,双眸微闭,气息均匀。
御昊轩一身明黄,坐在床沿上,凝望着明月沉静的容颜,修长的手指轻抚过明月的眉眼,轻低首,冰冷的薄唇碰触在她的眉宇之间。而后,起身离去
寝室门口,秦公公拧眉等候,在见到皇上的身影之时,随即跪拜在地,叩首道:“皇上,宫内传言皇后在‘凤栖宫’中攉掌充容娘娘,并要与其断绝姐妹情谊”
御昊轩眉宇移动,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秦安,有些不甚其烦的甩袖负于身后,踏出寝室,走向朝恩殿,深沉的双眸凝视着殿外的风雨,却久久不语。
秦公公不明所以,偷偷的抬首瞥了一眼皇上,却看不清皇上脸上的神色,于是又低下首,静跪在寝室前。萧童站在殿前,双眸不自然的瞥向御昊轩,秀眉拢起,不敢言语,只能再次低下头,静等皇上的反应。
半晌,只见御昊轩冷声一笑,随即踏出了朝恩殿,而秦公公则是随后跟随。
站在殿前的萧童愣愣的望着帝王走进风雨中的身影,一时间有些窒息的感觉,她双眸满是错愕与慌乱,而后恍惚的转身跑进了寝室,却见明月半倚在床沿上,双眸凝视着她杂乱的脚步
“小小姐”萧童喘息着,许是刚才被皇上吓得不轻,她提裙跑至明月床边,刚想开口,却听明月浅笑道:“皇后打了欧阳红玉?”
萧童愣怔,而后用力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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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缓缓起身,穿上百花彩绣鞋,若有所思的走到镜前,坐下,凝视着镜中的女子。
“小姐?”萧童有些不自然的低唤,今日皇上似有些古怪,但是怎么小姐也
明月垂下眼,素手抚着案台上的象牙梳,双眸望向窗边,道:“没想到贤妃的动作这么快,竟在半个时辰内,就能将此事散播得沸沸扬扬”
萧童愣住,双眸睁大,有些结巴的道:“小姐的意思是,此事是贤妃娘娘所为?”
明月轻笑,素手轻按在了额头上,甚似疲倦的道:“太后前往‘凤栖宫’之时,必然屏退了所有宫人,毕竟此事若传出宫廷,欧阳氏的名节定然会大大受损,更何况欧阳氏目前可是腹背受敌,但是太后偏偏忽略了赵传,要知道以上官婉儿的性子,在如今暮氏与欧阳氏都受到重创之时不落井下石,那又待何时?”
对于贤妃来说,没有任何一个机会,比明月给她提供的这个棋局更为对她有利,如此一来,上官婉儿既可以只做一些挑拨之事,便可坐享鱼翁之利。
萧童眨了眨眼,有些失神的点了点头,而后又像想到了什么一般,轻道:“小姐,那皇上今日”
明月闭了闭双眼,神色不变,但却透露着某种疲倦,她轻动了玉指,低声道:“我有些累了,你先出去”既然欧阳红玉受了委屈,想必今夜定然会得到宠幸,那么她便可以安心休寝了。
萧童望着明月疲倦的神色,有些后黯然的低下了头,转身退出了寝室。小姐,似乎不若以往那般信任她了
萧童走后,明月坐在镜前呆愣了许久,脑海中一直浮动着御昊轩的那句话:“明月,别背叛朕,否则朕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似乎知道了什么,但却又像只是警告,明月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起身踱到窗前,素手握住那根木凤花雕,轻轻推开,一阵风雨猛然袭来,洒落在明月脚下,沾湿了素洁的裙角,随即狂风呼啸,勾得几缕发丝飘荡
伸出手,掌心落下几滴雨水,清澈中带着一丝海棠花香,心头的繁杂顿时渐渐平静,但却在未来得及收回手之时,手腕被一只大手掠住。
明月一惊,双眸睁大,却转眼对上了一双冰冷的黑色瞳孔,心一颤,挣扎收回,却见冷孤玉冷清的笑道:“难得本王今日有时间来看望故人,相信暮小姐不会不赏脸吧?”
愣怔,明月望着站在窗外全身湿透的男子,素手成拳,双眸微微眯起,冷声道:“碰过几次面,冷国主就认为本宫是故人,未免有些唐突”
,说着,明月用力挽回自己的手,却不敌他的力气。
冷孤云薄唇一抿,嘴角弥漫着淡淡的笑意,冰冷的眸光紧紧凝视着明月那双清澈却隐含怒意的双眸,而后一个翻身,竟将明月连腰托起,飞奔进风雨中
58问情
夜幕降临,夜黑如漆,风雨之声源源不绝于耳,凉风吹来,簌簌有声。
‘子夜亭’中一抹白色飘临风中,长发如丝,掩面轻纱随风亦动,寒风中,隐隐暗香环绕。
冷孤云一身黑色长袍,隐于暗夜之中,似同鬼魅一般,一双深如潭水的黑眸紧紧的锁住站立在亭中的素衣女子,紧抿的薄唇撇出一抹蛊惑人心的弧度,低沉道:“臣下冒犯德妃娘娘了···”,说着,却冷声笑了起来,上前两步,凝视这明月那双清澈纯净的似乎不含一点杂质的眸子,眸光冷沉。
“的却冒犯了····”明月望着亭外的风雨轻声道,而后走向一旁的石柱,面无表情的道:“冷国主将本宫带到此地,不会只为向本宫赔罪吧?”,
冷孤云额剑眉一动,望着明月的娇小却出尘的背影,而后哈哈大笑起来,双手轻拍,竟然鼓起掌来,笑道:“中原推崇女子无才便是德,臣下很好奇,为何皇上会娶一个这样的妃子。”
明月一笑,那笑虽毫无温度,但却娇柔可人,她眸光回转,凝视着冷孤云面容上的笑意,轻柔道:“皇宫非比寻常人家,若是女子都无才,岂不是乱了朝中章法,后宫秩序?”
“哦?”冷孤云一挑眉,一双冷冽的眸子微微眯起,冷道:“臣下与娘娘做个交易如何?〃
敛睫,明月的心头一动,转而轻笑,那双清澈的眸子凝视着冷孤云的俊颜的敛容,抿了抿唇,似在等待下面的话。
不知为何,冷孤云见明月竟如此盯着自己,他有些不自然的转首,望向一旁的‘千河湖’,当日,就是在此处,他遇见了这个带着半点忧愁却又云淡风清的令人看不穿的女子,她眸光冷下,薄唇轻启,道:“臣下相信德妃娘娘是个聪明人,因而就不再拐弯抹角了”,冷孤云突然转头望着明月那双没入夜色的眸子,道:“臣下希望娘娘可助倾城一臂之力”
“除去皇后?”明月幽幽的道,脸上的神情未变,却浅笑出声,又道:“冷国主的诚意呢?是否带来了?”
冷孤云一怔,或许是没有想到明月竟然会如此说,一时竟语塞,而后才有些气息混乱的道:“娘娘果真是聪慧之人···娘娘想要什么?只要臣下能办到,什么都可以,即便是要冷萧国的半壁江山···、
半壁江山?的确很吸引人,明月笑了笑,伸出青葱玉手抚了抚垂落在胸前的青丝,抿了抿红唇,柔和道;“冷国主抬举暮雪了,暮雪一介女流之辈要半壁江山作何?不过暮雪是喜好收藏好玉,特别是上等的血玉”
“血玉?”冷孤云更为诧异,他本以为这个女子如此胆大,那么酬劳必定不小,半壁江山虽是诱饵,但却依旧带了几分诚心,但却没有想到她竟···
感觉到了冷孤云的惊讶,明月隐没面纱中的嘴角抿起了一抹冷笑,她低首轻拨了一下系于腰间的玉佩,只见凤佩隐隐泛着血红的光芒,素手轻摘下,扬在手中,笑道:“暮雪身上有一块祖传的凤佩,奈何老祖宗数百年来却依然未能找到于之相匹配的血玉龙佩,不知冷国主····”,明月的声音懵然停顿,抬睫望向冷孤云。,
冷孤云望着那块晶莹剔透的血玉,突然笑起来,他转了两下拇指上的玉扳指,道:“德妃娘娘竟然将我冷萧国的半壁江山都不放在眼里,竟会在意这小小的一块血玉?” 、
明月眸光一暗,将那块凤佩捏在手中,心头升起一抹冷笑,随即如同反驳一般,冷道:“冷国主也太小看这块玉佩,只要龙凤血玉结合,就可以知道嫁衣神···”说道此处,明月立刻停住,双眸显得慌乱无章,而后假装僵硬的笑道:“就可以得到长生不老的秘密。”
,
冷孤云被明月的两句话说的愣住,他的目光瞬间冰凝,但只是一瞬,而便又大笑起来,像是明月再说一个笑话一般,但眸光却紧紧盯着明月手中的凤佩,戏约道:“长生不老,娘娘是在和臣下开玩笑····”
明月秀眉一动,无声的叹息了一声,转身背对着冷孤云,浅浅一笑:“既然冷国主无心合作,那么本宫也就不浪费时间了。”
“请便”冷孤云突然停止笑声,玩味的道。
明月如同如释重负一般,道了声多谢,便走向了一旁蜿蜒的长廊中···
“嫁衣神功的秘密?”冷孤云望着明月素洁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黑眸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大手紧握成拳,久久沉思····
‘凝血宫’朝思殿前一片寂静,守夜的宫女只留冬月一人,殿外分拨了三队御林军守卫。
寝室后的屏风内,雾气袅袅,一个极大的浴桶内,肤若凝脂的长发女子坐在其中,周围漂浮着寒梅的花干,青丝如水浮动,一旁挂着两件轻薄的衣衫。
明月闭着眼睛沉侵在今日与冷孤云的‘谈判’中,粉唇微抿,而后缓缓睁开,清澈的双眸闪过一丝冷意,而后瞥向那扇紧闭的窗子似乎在等待着有人前来签订合作契约。
桌台上烛火摇曳,看似朦胧,明月伸出白皙的胳膊,准备起身穿衣,但此刻,忽然听一身嗖的响动,烛火熄灭。
明月的身子一僵,随即起身抓起挂在屏风上的薄纱,但那件衣裳却不翼而飞,而后她的身子被某个带着殿外寒气的温润怀抱擒住,那淡淡的龙炎香顿时扑进明月的嗅觉中,使得明月心头一鬂,颤抖的唤了一声:“皇上···”
他怎么会来?他不该在‘重阳宫’安慰欧阳红玉吗?为何此刻竟会出现在此地?
心头的平静瞬间被打乱,明月身上的水珠渐渐化作白雾,一阵冷气来袭,使得她不得不推开御昊轩的身子再次钻进水中,藏躲在梅花漂浮的遮掩处,暗色中,一双清澈的眸子借着殿外隐约的光亮分辨眼前男子的神色。
“皇上不是该···”明月忽然停住,意识到自己失言,刚想改口,却听御昊轩冷声接到:“该在‘重阳宫’与朕的充容温存,是吗?”
明月察觉到了御昊轩的口气不对,藏匿在手中的素手懵然的握成拳头,而后浅笑道:“今日·1··秦公公的话臣妾听到了,因而猜想皇上必然是要去安慰子晨姐姐了,毕竟此事都因明月而起 、
晓与百花知 59两全,
风欲停,雨渐止,凉风阵阵微寒露,柳梢颤动,海棠隐香
四更天,天色灰蒙,月缺当空,花草皆残,零落纷乱,屋檐滴水成声,惊扰清梦
寝室内,罗纱帐围轻拂动,床榻上,蚕丝百花绣花被下,青丝披散,肤若凝脂,一只玉臂环绕帝王身侧,吐气如兰,紧紧依偎
御昊轩睁开眼睛,望着紧靠在自己怀中的女子,深蓝色的眸光闪烁着深沉有复杂的思绪,像是在极力挣扎着什么,却又不得不更加靠近,搂紧,沉溺
睡梦中,明月轻呢了一声,白皙的素手环过御昊轩精壮的腰身,紧闭的双睫轻轻煽动,而后拢紧了秀眉,像是被打扰清梦一般,将自己的身子更加靠近那温暖的怀抱,但却隐约中带着不安与轻颤,粉唇紧抿,低低的唤了一声什么,而后又沉浸在睡梦中|、
御昊轩望着被褥下相拥的两具身体,剑眉紧紧拧起,而后闭上双眸,像是克制什么,却又平静无波,将下颚抵在明月的额间,轻轻摩挲,而后低首轻吻
五更天,天微亮,明月依旧未醒,但却如同不知御昊轩即将早朝一般,竟有些‘不知廉耻’的将双臂环绕在他的脖颈上,带着均匀的呼吸声,隔着一层薄透的寝衣紧紧地纠缠住他,披洒的发丝垂落在雪白的床单上,映衬着白皙娇柔的肌肤。
秦公公早已跪在寝殿前守候,两名御前侍女静待一旁,但室内竟久久无声,虽还差半柱香的时辰,但若是往日,皇上歇在其他宫殿与‘吣心宫’的话,四更天就起身了,可为何每一次歇在‘凝雪宫’都拖延到五更天,甚至时辰将至也迟迟不起?
殿前的两名御前侍女面面相窥,而后又低下首,侧耳听着房内的动静,但却被察觉的秦公公瞪了一眼,而后两人有些无辜的后退两步,站在朝恩殿的殿堂中央。
时间逝过,御昊轩不得不将明月的手从自己的身上移开,但这一动,却见明月微微睁开惺忪的双眸,有些不知所云的望着眼前俊美的帝王,而后才发觉天色已渐渐发白,眸光中顿时染上了几许委屈,楚楚可怜,又将自己的面容靠近了他温暖的怀抱一些,有些不依地道:“不要”
撒娇的口吻带着点点的失落,让御昊轩的心头一阵起伏不定,然,他却闭了闭双眸,依旧轻轻推开了明月的身子,起身下床,而这一次,明月却似乎分外固执,她忙跟着起身拽住了御昊轩的胳膊,白皙的素手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紧紧抓住,清澈的双眸染上了一丝不安与眷恋,低下首,抿唇不语。
御昊轩坐在床沿上,剑眉的眉宇依旧紧拧,俊美的容颜上不带一丝波澜,但却依旧回首看了明月一眼,而后握住她固执的小手,转身将她的身子抱起,重新裹在棉被内,冰冷的薄唇落在她的额间,随后却闭上了眼,仿佛多看她一眼都受不了一般,|、而后起身走向屏风外
寝室内随即被推开,秦公公捧着玉盘走进,忙为帝王更衣,而后唤了御前侍女进寝室,为帝王更上朝服装,随后听到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朝恩殿前
…
…
…
床榻上,明月睁着一双清澈而有丝毫不带任何波澜的双眸,了无生气的望着芙蓉帐顶,而后才缓缓的坐起身,侧首望着左边胳膊上,那条包扎好的明黄色丝绸,微微伸出手,指腹轻抚,而后拉开那条丝结,丝绸瞬间滑落,一道一指宽,已经结痂的褐色刀伤显露,带着继续狰狞,生在白皙的肌肤之上。
“明月,这道伤疤告诉朕,你这里装了太多的东西”暗夜中,御昊轩修长的手指抵在她的心口,低沉的声音极轻,但却令她有些心颤,而后,他用自己的丝帕将她的伤口包好,低首与她的呼吸相闻,低喃道:“那里还有朕的容身之地么?”,那口气带着一丝嘲讽与不信任,而后毫不温柔的压住了她的唇
明月手紧紧揪住那条明黄色的丝绸,双眸紧闭,有些喘息的倚靠在床边的花雕上,而后又睁开双眸,此刻,那双清澈的眸光中带着几许犀利与冷清,她扬手将那条丝帕扔在了一旁,而后拉起折叠在一旁的衣裳披上,起身下床
“小姐…”萧童推门而进,而后捧着更换的衣裳走进来,道:“小姐,皇上刚才下旨,要小姐前往‘温泉别馆’沐浴”
明月的秀眉一动,垂下眼睫,丝毫不在意的问道:“‘温泉别馆’?那不是宫妃的禁地么?”
萧童点了点头,神情也有些不自然的道:“奴婢也觉得奇怪,不过皇上今日早朝前就向秦公公吩咐了这么一句,对了,今日秦公公不能前来侍奉小姐用药膳了,就让奴婢送来”,说着,让冬月端了一碗黑色的药汁进来。
“你熬的?”明月有些疑惑,但还是端起了那碗药,但却在靠近鼻之时皱起了眉头,想说什么,但却又毫不犹豫的饮下,而后接过萧童递来的清水漱口。
萧童望着明月饮下了药,这才轻声道:“是秦公公熬好送来的,小姐觉得…有什么不对么?”
明月漫不经心的摇首,而后款步走到镜台前,轻柔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几日的药…似乎苦了些”,而后望了一眼镜中的自己,有些失神,素手抚着面容上的薄纱,突然有些烦躁的道:“上官忠的事,进行的怎么样?”
上官忠?萧童走上前,低首道:“小姐放心,奴婢昨日雨夜,已经派人将消息传出,相信欧阳丞相与将军很快就会有所耳闻”
明月的眸光一黯,拿起桌台上的一只玉簪看了看,而后轻叹一声,徐徐道:“你准备一些银两送给李公公,我要太后与其他嫔妃都知道这些市井传言,更要欧阳氏插手此事的调查,顺便…捎一封信给父亲,让他不要插手此事”
萧童错愕,拧起秀眉道:“不让将军插手此事?这…”
“你告诉他,让他学学上官忠当年不躺残害木氏的浑水一样,我只要他在旁附和欧阳氏即可,如今皇后与欧阳红玉之事在帝都已经传遍,所以…”,明月突然想到了什么,清冷一笑,又道:“萧童,你马上去请欧阳红玉捎一封信给欧阳迟,告诉他散播皇后与欧阳充容的谣言之人是贤妃”
“请充容娘娘捎信给丞相?”萧童更为错愕,这怎么可能?
明月一笑,闭上双眼,略带懒散的道:“只要谣言传到欧阳迟的耳中,欧阳红玉必然要向其解释,到时候欧阳红玉必然会捎信回丞相府,而你,只需将贤妃是散播谣言之人告知她即可。”
萧童恍然大悟,有些兴奋地拍了拍自己的头,道:“小姐英明,如此一来,欧阳氏必然不会放过上官氏,那么暮氏自然就可以袖手旁观了,隔岸观火,坐享其成”,萧童一高兴,竟说了一堆成语,纯净可人的面容笑得如花灿烂。
明月的嘴角微微一笑,但眸光却黯淡了些,昨夜御昊轩的话犹在耳际,心,蓦地一疼,明月伸手抓住胸口的衣衫,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闭上眼
7 晓与百花知 60心痛,
清晨,薄雾未散,后宫中已经是一片吵杂,走廊内,来来往往的宫女纷纷议论,流言蜚语四处流播
明月沐浴后,萧童为其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但却发现那两支小姐一直喜爱的白玉簪竟然已经跌碎,只能捧着首饰盒寻找,但找了半天才找到一枝雕刻着荷花的白玉簪子,于是只能低着头走到明月身前,将簪子递上,道:“小姐…这”|、
明月瞥了一眼萧童手中的簪子,伸手接过,却是放在了镜台前,而后随意取了几只金钗束在发间,也将耳旁的珍珠玉坠换做了金坠,又在髻发间添置了几朵金雕海棠,使得今日的她,看起来多了几分娇美,少了几丝苍白,白皙的额间那一朵鲜花的朱砂也更添了一抹生气。
萧童不觉有些失神,镜中的女子,双眸清澈如水,含而不滴,肤色白皙透彻,乌发如云,再加上那金钗一点缀,当真是美而不艳,娇而不腻。但明月似乎丝毫不曾察觉自己今日何所不同,径自起身,换了一身浅黄色的丝绸薄纱长裙,而披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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