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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芳华-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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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熹帝的危机感变成了深入骨髓的恐惧,感觉自己此时忽然变成了一个待宰的羔羊,四个人随时能够合力取走他性命。耀觉被带出护国寺再消失无踪的事,已经让他噩梦连连,怕不知何时他就会成为百姓深恶痛绝的不忠不孝的昏君,眼下再遇到这局面,不得不猜测是霍天北把耀觉掌控在了手掌心。

“那、那就这么办吧!”元熹帝没好气地丢下一句话,去了后宫,径自找云凝。

他现在最恨谁?云凝。

路上把她掐死的心都有了。

没有这个祸水翻出耀觉的事,他怎么会连个理直气壮反对的样子都拿不出?

云凝见到元熹帝却是笑脸相迎,温言软语。

元熹帝就这样没了脾气。不得不承认,他一生中女人无数,但是克星只有她一个。对她盛宠不倦,对她怎么也放不下,都是因为自心底的喜欢。

在朝堂里就快变成傀儡了,若是再与最钟爱的女子闹得反目,那可真就变成孤家寡人了。元熹帝喝完一盏茶之前,想通了这些,挂上温和的笑脸,把为云家昭雪的事情当做喜讯告诉了她。

云凝不由惊愕,不明白因何而起,问清缘由后,又问霍天北这是所为何来,元熹帝当然要说实话——他不知道。

云凝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霍天北葫芦里卖得什么药。这的确是一桩喜事,但是她要知道的是原因,目前不能如愿,又怎能满足于这个结果。

元熹帝放下这话题之后,免了云凝的禁足,之后才惴惴不安地问:“我做龙椅的日子是不是快到尽头了?——如今是我被朝臣摆布,他们根本就不在意我的心思。”

该!云凝心里冷哼,嘴里却道:“皇上也不能这么说,眼下不同于往日,朝臣代皇上做主也是一番好意。定国公要您同意为云家昭雪的事,想来也是为了安抚军心——说不定他是因为军中一些传言才有此举。话说回来,谁平白无故愿意做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佞臣?名不正言不顺的事,不到迫不得已,不会有人去做,皇上只管放心。其实平日里只管逍遥快活地度日,不也是美事一桩么?那些费心思的事,让他们去头疼好了。”

元熹帝明知她是宽慰自己,在眼下也只能试着让自己相信这些话,否则,他知道自己的出路就只剩一条了——自尽以谢天下。他不想死,并且怕死。

云家昭雪之后,霍天北将云笛侥幸逃生并且如今在军中的事公之于众,待云笛返京之日,便是承袭父亲爵位、得到朝廷抚慰之时。

云凝欣喜若狂。

元熹帝欲哭无泪——傻子也看得出,霍天北是一步步算计好了给他下套,他还不得不钻,但是钻进去的感觉实在是太差了。由此,他反反复复地问自己:当初是疯了不成?为何要将这样一个祸害请到朝廷给自己难堪?

云凝高兴之余,暂且放下了昭雪之事的狐疑,请霍天北进宫商量一件事——云笛的事都能公之于众,那么熠航的身份是不是也该让天下人知晓,日后做她云贵妃的侄儿,也是享不尽的富贵荣华,这比起定国公的照拂并不差。

霍天北却是毫不犹豫地否决,道:“时机未到,再说熠航已经养在我三嫂名下,公之于众的话牵扯太多,还请贵妃娘娘耐心等等。”

云凝满怀希望落空,难免有些怨怼,沉思多时后道:“你做的这些举措,事先与你夫人商议过么?”

霍天北如实道:“没有。”

“那就难怪了。”云凝笑了笑,“这些事她有意介入,不会一无所知,你这样专断,换了我,心里会很不舒坦。”

那就是他与顾云筝之间的问题了,霍天北笑而不语,拱手告退。在心里,其实很有些挣扎,不知道要如何将前因后果告知于她,不知她在这些日子里是不是早已对他满腔恼火,更不确定她会不会因为这些而在日后与他生出罅隙。

她的性情,心里恼火谁并且没有深思熟虑的时候,一定会当即表明态度。而近日里她甚至不曾命人传过一句话给他,要么是全然理解,要么就是早已对他失望。

回到府中,他唤了贺冲、徐默等人到书房,询问这些日子谁见过顾云筝,已经她都做过什么,有无反常之处。

两个人口风一致:燕袭与祁连城的手下偶尔去内宅见顾云筝,顾云筝并无反常之处。

这到底是什么都知道了?还是祁连城与燕袭什么也没查出?

后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哪一个都不是白给的,况且有些事关系重大,只要现出端倪,可以接近真相的途径太多,任谁都无从隐瞒。

只要关乎顾云筝的事,霍天北就会觉得脑子不太够用,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态度面对她才是最佳,甚至会下意识地逃避,想晚一些见她,今日推明日,仿佛事情会随着时间流逝而化为无形似的。

可这样终归是不行的,拖得时间越久,便是她没火气也会被拖出火气,不胡思乱想也会被他拖得生出种种疑虑。

当晚,霍天北将手边的事全部丢下,回了正房。

顾云筝已经歇下了。

他在黑暗中宽衣,上了床,将她搂到怀里。

她并没挣扎,身形却有些僵硬。

“与我说说话?”霍天北拍拍她的背。

“嗯。”顾云筝语声平静,“你说,我听着。”

霍天北不知从何说起,只得问她:“祁连城、燕袭与你说了些什么?”

“……”顾云筝有点无奈,语声甚是清浅,“我知道的应该不算少。都到这时候了,你就不需在询问我的同时,了解祁连城与燕袭能力的深浅了吧。”

霍天北柔声问道:“那你是怎么个心思?生气没有?”

“你觉得呢?”顾云筝缓缓呼出一口气,“我大抵猜得出你的打算,可是你就不能在做决定之前知会我一声么?是不是因为与我商量与否事情也不能改,所以索性先把事情定下来再与我解释?”

霍天北除了默认还能怎样。

“我先斩后奏的时候,你是个什么心情?”顾云筝问道,“设想一下,如果你是我,如今又会怎样?”

“我能做的不多,只能请你谅解。”

“若不能谅解呢?”

“不能也要尝试。”霍天北不想这么说,可除了这一句,想不出更委婉的言语。

顾云筝沉默片刻,“我要见太后,我要听她当面说出前尘旧事。”

“过段日子再说。”

“我等不了。”顾云筝在黑暗之中看住他,“你的安排我接受,可你不能让我连人都不能见。说到底,是云凝揭开了冰山一角,如果我不告诉你的话,你只能在我知情之后,才能有所行动。霍天北,我信任你,可你这一次却利用了我与云凝。”

霍天北安抚地拍着她的背部,试图缓和气氛,“但是我已经尽力给了你们一个交待。”

“什么交待?”顾云筝语声转冷,“昭雪的说法就是交待么?原因呢?罪魁祸首呢?等来日云凝知道了这些事,你让她作何感想?又会怎样看待你我?她现在一定就已经开始疑心了。你最起码该向她稍稍透露一些,尽量不要让她为了这件事而对你心怀记恨。”

霍天北无奈地笑,“稍稍透露?我只要说一句当年事与太后、皇上都有关系,她就会对皇上生出杀心,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如此,我只能对她三缄其口。”

顾云筝最在意的只有一点,强调道:“可这件事是她先发现疑点的。”

“但是没有你,她在转移耀觉之后什么都做不成,说不定会终生被囚禁在宫中,一生能做的不过是猜测。”霍天北点破这一点,劝道,“等一段时日,行不行?”

顾云筝自嘲地笑了笑,“的确是,如果她不告诉我,如果我没有告诉你,云家连个昭雪的说法都得不到。妾身要感谢国公爷,如此深明大义。”

霍天北失笑,“能不能好好儿说话?”

“难。我心里气得要命。”顾云筝推开他,“你回前院忙吧,等我想通了再回来。”

“不可能。”霍天北强势地把她带回怀里,“我只是要你等,而且我也还没完全查清当年事的原委,如今已是尽了全力给你们一个交待。你就不能站在我的立场上,为我做一点事?”

“我可以,我不是什么都没做么?”顾云筝坦言道,“但是我心里不好过,这都不行?”

“心里不好过,就要缓解。”霍天北吮咬着她唇瓣,手没入她衣襟,“有火气就要宣泄出来,不然会变成个小怨妇,那怎么成?”

最该慎重对待的一件事,他选择了最轻描淡写的方式;最不该打趣嬉闹的时候,他也选择了最没正形的态度。

唇舌被纠缠着,顾云筝做不得声,便抬手推他,伸手掐他,在黑暗与渐渐急促的喘息声中,与他对峙。

第0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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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触及的话,连顾云筝都不知道自己心里积压了多少火气。生气;委屈;这些情绪让原本暧昧的纠缠变成了厮打。

她的腿弯曲起来,用膝盖攻击他的腰腹。

她的手握成拳,猛力捶打在他背部。

她唇齿落在他肩头;带着恨意咬他。

他一再躲闪试图安抚,她却没有结束的意思。

霍天北的初衷的确是回来解释、安抚,甚至已想好了要向她道歉,但是看这情形;已是不可能的了。

慢慢地;初衷就被丢到了一旁,只想将身侧这个已经化为一头小兽的女孩压制住,绞住她双腿,压住她身形。

顾云筝只想宣泄情绪,在被阻拦之下,火气更盛,手掌扬起,打向他脸颊。

霍天北侧身闪躲,她的手掌落在颈部,发出清脆的声响,被打到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若是打在脸上,可想而知。

他真的火了,束缚住她双手。

衣衫在他掌下化作碎片。

“你有完没完?!”他语声中有恼火,也有着些许疲惫。

“你去死!”顾云筝此刻全身都被他压制着,气得不行。

“别这样。”霍天北用最后一点点克制,俯首下去,安抚地吻她。

顾云筝的回应是咬得他唇舌见血。

霍天北也不躲闪,粗暴地分开她身形,欺身进占,恣意索取。

顾云筝继续咬着他双唇,一手挣脱开钳制,狠力抓在他后背。她在这样做的时候,很讨厌自己这个样子,也就愈发痛恨把她变成这样的他。

而这只能让她愈发觉得自己在他面前的脆弱——不论做什么,在他面前都显得那么无力。

“你也体谅我一下,行不行?”

“……你给我滚!”她试图把他踹下床去。

谁敢说她没体谅,否则一直的沉默以对又作何解释?她现在只是希望他离自己远一点,给她时间冷静,让她想明白之后再说。

但是他不允许。

他在征服慾驱使下索要,让她一步步溃不成军。

“让我滚哪儿去?”他吮咬着她耳垂,语声低哑。

“……”顾云筝此刻能做到的,不过是克制自己呼吸的频率不要那么急促。

他捕捉到她唇瓣,吻得她舌尖发颤,身形彻底酥软下去。

整个人似被无形的气流冲击到了云端,被极致的快乐萦绕,她的手无力跌落在枕畔,周身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半带哭腔地轻哼着。

他却并没就此停止的意思,反而趁势往更深处冲撞过去,用这种方式将她逼至绝境。

顾云筝剧烈地扭动起来,“霍天北,不行,不行……”

霍天北沉默以对,放缓动作,却是继续果决地攻城略地,比之之前任何一次,少了那份从骨子里透着的对她的疼惜。

“你停一下,等一等……”顾云筝此刻说不清是疼痛还是舒服,她只知道分外难熬,无从承受。

他悬身看着她,抵着她额头,“抱着我。”

顾云筝不理他,带着恨意瞪着他。

“放松一点,”他安抚地吻着她眼角。

她别转脸,此刻才知眼中已有泪光,随着转头的动作,一滴泪滚落。

他扣住她的腰肢,温缓而动,却透着霸道,不知餍足地往前顶磨。

顾云筝已经失去选择的余地,她被他推到了骑虎难下的地步,唯有适应他这般蛮横的存在。

她带泪的一双大眼睛逐渐现出迷离,透着一点点不甘、恨意凝着他,手臂却终是无助地抱住了他,依附着他。

室内空气慢慢变得香甜。

他气息逐渐变得迷乱,俯首吻上她有些干燥的唇瓣。

似要将她身形刺穿一般的力道,让她不能自已的最新奇最强烈的感受,惹得她险些尖叫出声。

她内里最激烈最勾人的反应,惹得他不能再把持自己,闷哼一声,将她摆放成任人采撷的姿态,狠命冲撞之后,身形轻颤着,火热倾洒。

**

霍天北命丫鬟备水,登上中裤,将顾云筝抱去净房,极是温柔地帮她清洗,末了又将她抱回到寝室。

顾云筝一直恹恹的,垂着眼睑,昏昏欲睡。

再度相拥在一起,她转身背对着他。过了好一会儿,忽然又转过身来,把脸埋在他胸膛。

有泪水自她眼中滑落,烫热的泪打在他肌肤上。

“怎么了?还觉得委屈?”霍天北有点慌了,去托她的脸。

顾云筝却摇头,抱紧了他,不肯让他看自己,闷声道:“我现在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什么事都要顺着你的心思,下半辈子也要被你拿得死死的,是不是?”

“不是你说的么?什么事都要商量着来,这次为什么不跟我商量?”她越说越委屈,轻声抽泣起来,“你明明知道,这是我最在意的一件事。”

她的手平摊开来,按在他脊背,愈来愈用力,“我都知道耀觉被你安置在何处,想见她早就见到了,就算把她杀了你又能怎样。可我还是想在你允许之下去见她,你连这都不答应……”

她是自心底的沮丧、委屈,转身趴在床上,“我也知道,你以前为我做了那么多事,甚至于之前根本不需入朝为臣,你为了一句承诺,也这么做了……但是,你就不能及时告诉我这些事么?弄得我觉得自己像个蒙在鼓里的傻瓜一样。”

“千头万绪的事情,不是几句话就能说清楚。”霍天北语带歉意,手轻抚着她的背部、长发,“没急着告诉你,一来是无从说起,一来也是知道你会体谅。”他板过她身形,搂在怀里,帮她擦拭泪水,“日后由着你罚我,行么?”

顾云筝推开他的手,对一件事念念不忘:“我要见耀觉。”

“过几日,行不行?”

“……”顾云筝沉默了一会儿,环住了他腰杆,赌气道,“那你就过几日再走,不许你走了。”

霍天北笑起来,“我不走你就不生气了?”

“我让你看着我生气。”顾云筝掐了他一把。

他的手摩挲着她的肌肤,“我不走的话,累到你可怎么办?”

“不让你碰我。”顾云筝说完这句,想到了一件事,起身要下地。

“又怎么了?”霍天北把她带倒在身侧。

“让人备药。”

霍天北隐约猜得出,却也不恼,“哪种药?”自心底而言,觉察出她也不过是在赌气,真决心要用这种方式报复他的话,又怎么可能说出来。

顾云筝没好气地告诉他:“不想给你生孩子了。”

“本来还有点为难,现在是真不能走了。”霍天北宠溺地吻着她的脸颊,“一码事归一码事,混在一起怎么行?”

“是你太过分。换在以前,早把你闹得鸡犬不宁了。”顾云筝强调一点,“归根结底,就是你知道我拿你没办法了,如今就为所欲为。”

“胡说。”霍天北笑着拥紧她,“我明白,这次是你对我手下留情。多谢。”她并非人单势孤,她随时可以让祁连城、燕袭去做些什么,但是她没有,并且祁连城一直没有举措,很可能就是因为尊重她的意愿。再说白了,即便她如最初时人单势孤,她想做什么的话,也足以让他左右为难。

“这就完了?”顾云筝瞪着他,“总是如此,说了半晌也没个结果。”

霍天北笑意更浓,“说再多也没用。”他握住她的手,“这次是我亏欠你,原谅我,等我补偿,行不行?”

顾云筝不想敷衍他,也不想骗自己,“事有轻重,真怀疑以后你会让事态发展到我恨你的地步。”

“但是,男女有别,对待事情的方式也就不同。”霍天北温声道出自己的想法,“不论我怎么做,其实都是为了云家人更好。先让云凝、云笛得回本属于他们的一切,之后的事,你不觉得让云笛来做更妥当么?”

“……”顾云筝思索片刻,“你说下去。”

“你我不论做什么,原因我们心知肚明,但是别人却不能理解,且一定会横加揣测、百般猜忌,外人还好,若是云笛也如此呢?”霍天北耐心地对她道出心绪,“你与云凝相较,她会觉得报仇是她的分内事,而你们两个与云笛相较,云笛会认为报仇是他责无旁贷之事,不会赞同你们替他做什么决定。不论怎样,你要认清一点——你在他们两个眼中,做太多不如让他们去做,否则并无益处。因为如今你是顾云筝,是霍夫人,不是云家人。”

“……”

“当然,我不能否认,现在暂缓局面,也是为了我日后的路更平顺一些。”霍天北语声温柔而又郑重,“你这一生,最重要的事情,该是与我相濡以沫。其他的我不是不赞成,只望你尽量为我们的长远考虑。”

“……”

“睡着了?”霍天北抬手碰了碰她长睫,有意缓和气氛。

顾云筝不由得笑了,“怎么可能。”她真正安静下来,语声柔软下来,“我在想你说的这些话,的确是有道理。”只是还是纠结于一点,“可我该怎么面对云凝呢?”

“用霍夫人的身份面对她,”霍天北笑道,“不好的事推到我身上就行。”

“我以前以为,家族的事才是目前最重要的;近期则以为,家族的事与你是并重的。”顾云筝把手放到他手里,“现在你是要我淡化家族的事么?”

“一辈子那么久,多少事都做得完,”霍天北再次提醒她一点,“心急是复仇的大忌。”

“我……”顾云筝无奈地扯扯嘴角,“尽量克制一些吧。也许你说的对,我现在是该把两件事放在一起权衡。可是心里一时真的接受不了,给我一段时间。”

“给你一段时间生气,奴役我都可以。”

顾云筝眨了眨眼睛,“我现在饿了。”

“……真的?”

“……”

霍天北好脾气地起身穿衣,“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顾云筝笑着起身,环住他肩头,“逗你呢。”

“不饿?”

“不觉得饿。”

“生了半天的气,怎么可能不饿。”

顾云筝笑出声来,“君子远庖厨,传到外人耳里,你可就颜面尽失了。”

“我哪儿是君子,现在就是个欠债的。”霍天北回头吻了吻她,“说,想吃什么?”

“是不是你饿了啊?”顾云筝搂紧了他一些,“你不饿的话,真不用去了。”

霍天北笑着回转身,加深亲吻,将她压在身下,“饿,饿得厉害。”

“你怎么越来越没个样子了?”顾云筝啼笑皆非,“我饿了,你去给我做菜。”

“等会儿一定去。”

**

霍天北当然不可能整日陪顾云筝留在家中,他采取了折中的法子——接下来的几天,或是让她留在书房相伴处理政务,或是邀她相形游走在京城各处。

之前的不快,最终自然是以她的妥协告终。

自心底是一直有些介意。道理讲得再明白,再怎么愿意理解,真正面对一些事的时候,也只能在表面上做到释然,心里真正接受还是需要更久的时间。

她不能否认一点:这一次选择妥协,是太了解他为她付出太多,并且他也是出于为她、为大局考虑,她没有不迁就的资格。

就算是顾云筝没有如实相告,霍天北也猜得出她的心思,更何况她就是坦率的性子,做不到对他隐瞒。

于他而言,如今这样做,并不是因为她如今一步步的成长、明理才没有顾忌地放开手脚。相反,正是因为她这般可喜的改变,才让他有了负疚感。

可是不论怎样,这件事只能按照他的方式进行。

如果她丝毫也不愿意体谅,就算是用强硬的方式,他也会让她接受现状。

如今她选择了体谅,这就是一个让她变得有担当的台阶——她日后不会仅仅是顾云筝,她已在真正地变成霍夫人,不再是那个心中只有复仇二字的女孩。

亦是明白,先斩后奏的方式并不适合用在她身上,但是没办法,他从来就不是会委婉行事的人,对她又一直是长期无计可施的情形。

**

闲暇时,顾云筝见过一次祁连城。

是那一日她独自出门,去给熠航挑选文房四宝,在街头不期而遇。

祁连城请她到一间茶楼坐了坐。

置身在这种环境,两个人都想到了他在西域的那间醉仙楼。

祁连城笑道:“醉仙楼夷为平地时,你没去看热闹么?”

顾云筝想了想时间,笑着摇头,“那是年节将至时,我就是有心,也不方便前去。”

“这是实话。”祁连城看着她,“比起离开时,更悦目了,心事也更重了。锋芒少了些,愁闷多了些。”

顾云筝自嘲道:“没办法,不是谁都像你一样——生就不食人间烟火、淡泊于世外的样子。”随后又问,“留在西域那么多人,后来都被除掉了,你就不心疼么?”

“有些胜负,就是用多少人的性命累积而成。他们的死,给我的不过是了解霍天北的优势劣势。”祁连城笑了笑,“这种话太残酷,但是这就是事实。同样,一将功成万骨枯,霍天北的战绩也是用多少将士的身死造就。”

“明白。”顾云筝狡黠地笑了笑,“只是看看你变了没有,还会不会对我说实话。”

祁连城揉了揉眉心,“我比你还想有所改变,比你更想敷衍、欺骗你。”说着话,自嘲一笑,“这一定是孽缘,你何时能离我远一些?”

顾云筝忍俊不禁,“你意思是我现在就走?”随即一挑眉,“凭什么?要走也是你走,是你把我请到这儿的。”

祁连城低笑。

“还是说正事,找我什么事?”

“提醒你一下,看好你的夫君。自然,不想再做霍夫人的时候,尽早另觅良人。”

顾云筝目光微闪,却没说什么,“我会的。”

“会什么?另觅良人?”

顾云筝惊讶挑眉,之后打趣:“还是京城的水土养人,连你这种人都会开玩笑了。”

“有么?”祁连城深凝着她,“那怎么没把你养得更好一些?”

“我这种人,到何处都难免水土不服。慢慢就好了。”

“让我看到你越来越好。”祁连城笑道,“否则,只能把你劫走了。”

顾云筝笑得云淡风轻,“劫走之前,记得先杀掉我。”

祁连城沉默片刻,“终于明白为何有人唤你毒妇了——话太毒。”之后怅然起身,磊落一笑,“宁死也不肯从我的话,费心帮我选个夫人怎样?”

顾云筝毫不迟疑地摇头,“不。”

“毒妇。”祁连城温缓笑开来,“你自己喝茶吧,还不想这么早被你气死。”随后瞥过她手边茶盏,“留心别遭报应呛到。”

顾云筝别转脸看向别处,不自觉漾出柔软的笑意。

祁连城负手离开茶楼,眼中落寞一点点蔓延开来。

顾云筝回府的时候,燕袭见了她便摇头叹息。

这感觉实在很差,尤其一个天生双眼含笑的人变成这样,实在是会让她怀疑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小怨妇的模样。是这么想的,她也是这么问他的。

燕袭慌忙摇头,“自然不是,夫人多虑了。”

“那你看到我怎么是这个样子?”顾云筝蹙眉看着他,“弄得我以为自己在外人眼里过得很凄惨。”

“夫人言重了。”燕袭失笑,“属下是陷入了云里雾里——前阵子追查的事,眼下忽然止步不前,没事可做了,闲得手痒痒。”

“……”顾云筝抚额,“谁让你止步不前了?该怎样还怎样,哪天我把这件事捡起来的时候,你打算一问三不知?”

燕袭迟疑地道:“夫人这话不是一时兴起?”

“我像是很善变的人?”

燕袭笑了笑,“一直都是。”

“……”顾云筝再次抚额,“你看着办。”

“属下明白了。”燕袭拱手离去。

“明白什么了?我都稀里糊涂。”顾云筝咕哝一句,返回内宅,把带回来的文房四宝送去熠航房里。

这几日,云凝一直不曾命人来传话让她进宫相见,倒不是不想,而是被元熹帝绊住了——心绪低落的元熹帝变得比小孩子还要黏人,每日要她陪着在歌舞丝竹美酒之中排遣愁苦。

云凝在不得相见的情形下,唯有派杨柳来见顾云筝。

今日赶巧了,顾云筝从熠航房里出来的时候,恰逢杨柳前来。杨柳代替云凝,逐一问了对于耀觉之事的困惑。

顾云筝思忖片刻,温声回道:“请贵妃娘娘稍安勿躁,耐心等待几日。”霍天北不论怎样都要给云凝一个说法的,否则也是一桩麻烦事。

杨柳不疑有他,道谢之后回宫传话。

当晚,顾云筝无事,去了霍天北的书房,问过徐默,得知没有官员前来,便闲闲入内。

霍天北正伏案忙碌,面前奏折堆成了小山。

“遇到一个这样的皇上,臣子的命真苦。”顾云筝笑着到了他身侧,“当然,这也是无上的权利,你与其余三位阁老,有时候也很惬意吧?”

“嗯,说到人心里去了。”霍天北没抬眼睑,笑了笑,“云贵妃明日方便的话,可以见到耀觉。还有云笛,云贵妃执意要他从速返京,明日应该也能抵达京城,到时候堂姐弟二人可以一起见见耀觉。”

顾云筝等了片刻,见他没了下文,只好问道:“那我呢?”

“你还要再等等。”

“这话怎么说?”顾云筝摸了摸他的下巴,“又想捣什么鬼?”

霍天北反问:“猜不出?”

“当然猜不出。”顾云筝撇撇嘴,“又不愿意我为这件事动脑筋,还猜什么?”

霍天北歉然一笑,“他们两个人,只能得到一个敷衍的答案。也许他们从始至终都不会相信,却也无法尽快找出推翻怀疑的凭据。一句话,就是他们要按我的意愿行事,不论情愿与否。”

顾云筝又问道:“那我呢?”

“你可以了解到十之七八,跟我一样。剩余的三两成,是需要找到更多的人证。”

顾云筝握住他依然在写字的手,把笔小心取下,又板过他俊颜,“我是不是要等到平乱结束,甚至于更久?”

霍天北微一颔首,目光微凝,“你可以等么?”

顾云筝笑着叹息一声,对上他视线,沉默片刻后,语声轻而坚定:“我会等。有你这句话就好。”

第059章

“多谢。”霍天北将她安置在膝上;温柔抚摸她的鬓角。

“难得你对我道谢。”顾云筝挂着明丽的笑容,“那你今晚要陪我和熠航用饭。”

“当然。”

顾云筝环住他;下巴抵着他肩头;欲言又止;转而道:“抱我一会儿,就这样抱着我。”

霍天北无言点头。

云家在明面上;也只有云凝、云笛、熠航;她总是希望云凝与云笛齐心协力,如今已成奢望。

云笛看不起云凝;就算来日明白、体谅云凝也是为了报仇才出此下策,恐怕也不能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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