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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芳华-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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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我已是一筹莫展。你能不能帮我向侯爷求个情,看看他有没有法子?”

“我会将这些告诉侯爷。”顾云筝落寞一笑,“你的话也不无道理,灾难来临之前,云家那些顶门立户的男子不可能毫无察觉,只是你无从知晓。”

“我如今也只能指望你们夫妇两个了。”云凝握了握顾云筝的手,“我命人在西域做的那些事,你别记恨我,好么?”

“真记恨的话,此时就称病不来宫中相见了。”顾云筝安抚之后,笑问,“你那时是怎么想的呢?打熠航的主意倒是情有可原,我想不明白的是你骗我离开侯爷那一次。”

云凝没掩饰笑容中的尴尬,“在你看来,一定是不可理喻,可在我看来,祁连城是比侯爷更好的归宿。他有狠戾的一面,可是平日里,对待意中人一定是百般呵护。而侯爷……说心里话,在你这次出事前,我可不觉得他是个好夫君。这次他为你做到了这种地步,谁都为之动容,我才知道那次做错了,最重要的是,明白了谁也不可能拆散你们。”

顾云筝无从置评。

云凝问道:“那次你是为何无故离开?”

为了见我的弟弟,见你的堂弟,顾云筝心里这么想,嘴里只是道:“上了熟人的当,是我大意了。”

云凝才不相信,“你不是那种人,戒心那么重的人,怎么会轻易上当?”之后摆一摆手,“算了,你不想说,我也就不费唇舌询问了。”

顾云筝则问道:“祁连城不曾对你提及什么?”祁连城在出力救她的过程中,一定已经见过云笛,按他对云家人了解的程度,怕是早已识破云笛身份,但是现在很明显,他不曾与云凝说过这些。

云凝笑嗔道:“你不是早就看出来了么?我不过是他一枚棋子,在他回京做官之后,其实就没必要再帮我什么了。他对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顾云筝笑道:“真没想到你会对我说这些。”

云凝坦言道:“我们还是把有些话说明白更好,遮遮掩掩的反倒会让彼此心生反感。”

“说的是。”

顾云筝回到府中,春桃禀道:“今日不少女眷前来拜望,听说您又被请到了宫中,便说改日再来。”

“凤夫人来过没有?”

“来过了,每日必到。”

“去凤府回话,请她两日后过来,我与她说说话。”

“奴婢记下了。”

顾云筝又找到徐默,让他把云笛带过来。

云笛被安置在了侯府外院,这两日由贺冲带着出了一趟门,来回快马加鞭,是去见高程、琥珀了。在这之后,他不再对熠航的身份有任何怀疑,更相信霍天北一直善待熠航,一有时间便去熠航院子里看看。

见到顾云筝,云笛比之以往又多了几分恭敬,笑容也更加友善。

顾云筝笑问:“如今对侯爷是否有所改观?”

云笛点头,“以往对侯爷的确持有偏见,还望夫人恕罪。”

“不碍的,侯爷不会计较这些。”顾云筝道,“我想问问你遇难前后的经过,能告诉我么?”

云笛点一点头,“夫人知道我的身世,那些事我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垂眸看着脚下,他讲起元熹三年那一夜的经过,语声一路转低,“那晚,我正哄着妹妹,给她讲解剑谱上的招式有何窍门。之后圣旨到了,我与妹妹浑浑噩噩去接旨,听着太监诵读圣旨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下意识寻找长姐,想让她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才发现她根本不在场。于是我又拽母亲的衣袖,母亲也已遭了雷击,浑然不觉。军兵抡起屠刀时,我什么都顾不得,只知道要带母亲逃走,母亲这才醒过神来,连连推我,让我去找长姐,和长姐一同逃出去……”

顾云筝握着茶杯的手越来越用力,指节都因之发白。

云笛喝了口茶,继续道:“我什么都顾不上了,强行拉着母亲、妹妹去找长姐。却没想到,没走出多远,母亲与妹妹便被官兵夺走了性命……她们倒在血泊之中,还是喃喃地告诉我,去找长姐,逃出去……”

他的泪无声掉落,吸了吸鼻子,语声变得沉闷,“我杀了几名夺走至亲的官兵,已没得选择,去了长姐房里,看到的却是里里外外的人都已毙命,长姐也没能逃过这一劫。到了那时候,我只想把那些刽子手杀掉,能杀多少杀多少,没了逃走的心思,家中堂兄、家丁们亦是这么想,与官兵混战到了一处。”

他想到了那时的腥风血雨,想到了亲人一个个死在自己眼前的情形,眼底尽是殇痛绝望,沉默多时才继续道:“后来有几名官员闻讯带着护卫赶去了,有的是去看热闹,有的则是一番好意。一名官员作势让护卫困住了我,我那时已经力竭,被人打中了头,昏了过去。等我再醒来的时候,身在京城外。那名官员给了我盘缠,让我远走他乡,要我记着那份深仇,静待报仇的时机。就是这样,我游走他乡,虽然年纪小,但是身手还过得去,落草为寇时也就轻易被收留了。”

那个官员是谁,云笛没说,也是怕说了反倒会害了那人。想要得知那个人是谁,要等情分更深一些。

顾云筝缓了多时,才压下心头哀伤,闻言宽慰云笛。

云笛平静下来后,问道:“夫人,依您看,侯爷有心帮云家报仇么?我那个堂姐如今做了宠妃,似乎无意报仇——那是她不争气,可她是侯爷送到京城的。”

“侯爷眼下忙于平乱,想来□□乏术,等他得了闲,我问问他。”顾云筝没说霍天北会帮云家,是不想让云笛忽然抱有太大的希望,日后进展缓慢,反而会对霍天北生出失望甚至怨怼,至于云凝,她也帮忙辩解了几句,“你堂姐也不是无心报仇,而是无从下手,她是个弱女子,又被人看做是祸国殃民的妖孽,哪里还有施展身手的余地。你别心急,来日方长。”

云笛认真聆听,之后认真思索,道:“那我日后还是投身军中,若能有所建树,也就可以用真名实姓面世了。不论怎样,我是将门之后,这关头碌碌无为实在是不成样子。”

顾云筝欣慰点头,“嗯,你便是无意忠君,却能救黎民百姓走出水深火热。”

“夫人说的是,说到底,如今各路叛军都不似西域军队军纪严明,扰民生事的情形层出不穷,哪一个也不是好货色,那就不如在侯爷麾下平乱,略尽绵薄之力。等侯爷回来,我便向他请命。”

“好,我等着来日为你庆功。”

这日晚间,霍天北踏着夜色回府,在外院见过云笛,回了正房。

顾云筝服侍他更衣,看着他眼底布满的血丝、隔夜的胡子茬,有些心疼,“你总这样熬下去,哪里受得住。”

“哪日我病倒了也不错,让你在左右照顾着是美事一桩。”

“没正形,生病是那么好玩儿的?”顾云筝横了他一眼,又忍不住笑,“平日里我尽心服侍着你,你也别生那些荒唐念头了。”

“那就不如好生将养身子,早点给我生个孩子。”霍天北勾过她容颜索吻。

顾云筝被他的胡子茬扎到了脸颊,痒痒的,不由笑着推他,“快去洗漱,把你自己收拾一番。总这样不修边幅,当心我嫌弃你。”

“你已经在嫌弃我了。”霍天北略显哀怨地看着她。

顾云筝愈发笑不可支,“哪有,胡说。”

“没有就证明给我看。”他手臂愈发用力地禁锢住她身形。

顾云筝勾低他,吻了吻他双唇,笑道:“这总行了吧?”

“你别避重就轻。”霍天北在她耳畔柔声问道,“如今想不想添个孩子?”

“嗯。”顾云筝轻声道,“这还用问么?”

“这一定要问。你初时说过什么,自己不记得了?”

“记得。但是如今不同于往日。”顾云筝和他拉开一点距离,凝视着他黑亮的眸子,柔声诉诸心声,“在岛上那些日子,我最害怕的是再也见不到你。我想与你过一辈子,像这世间所有寻常的夫妻,相濡以沫,膝下有儿女环绕。”

霍天北星眸焕发出喜悦光华,“怎么不早告诉我?”

“如今也不迟啊。”

“说的是。”霍天北的笑容变得邪气,抵着她额头,低声询问,“那要怎么做才能有孩子呢?”

“……”顾云筝剜了他一眼,“你是真不怕累得病倒么?先去用饭。”

霍天北却拦腰抱起了她,“我真不怕。”

她还想说什么,却被他用热吻堵了回去。便这样钗垂髻乱,衣衫零落,脸色转为绯红,声息慢慢发颤。

**

夜半,顾云筝说起了云笛的事,“你想怎么安排他?”

霍天北道:“他与镇国将军容颜酷似,身份隐瞒不了多久,尽早投身军中也好。等过段日子,我会着手让云家案子有个结果。”

顾云筝便复述了云凝告知她的那些事情,“除非强行要个说法,否则根本不是短时间能查出个结果的。”

“就是强行要个说法。”霍天北的手游走在她背部,细细摩挲着那些疤痕,“皇上能莫名其妙给臣子定罪,也能莫名其妙昭雪,他哪里需要确凿的证据。若是他不情愿,事情也就显而易见了——是他因为一些事,对云家起了杀心。”

顾云筝认同地点点头,“今日云笛与我说起了一名官员,但没透露姓名。是那官员趁乱救下了他,是我让燕袭打听,还是你帮我打听更妥当?”

“等我问问朝中官员,几句话的事情,要燕袭去做反而耗费时间。”

“嗯。那你呢?皇上不是一直嚷着要给你加官进爵么?”

“明日早朝时就有个说法了。”

“以后你都要天天上朝么?”这一点来讲,顾云筝就觉得不如在西域了。在那里他可以随性自在地度日,在朝中却是方方面面都要受限制。

霍天北轻笑,“就算我受得了每日上早朝,皇上也受不了。这时机他不得不做做样子而已。”

“也是。”

第二日,顾云筝醒来时,霍天北已经去上早朝了。

用过饭,喝茶时,春桃喜滋滋跑进门来,高声道:“喜事,喜事!奴婢给夫人道喜!”

顾云筝从不知道春桃可以高兴成这个样子,险些被水呛到,放下茶盏连连失笑,“快说说,到底是什么喜事?”

第054章

春桃说的喜事;是元熹帝在早朝上封霍天北为一等定国公;并入内阁辅政。

这世道下;只有入内阁辅政;才算进入皇朝政权核心;而霍天北手中还握有兵权;是真正的位极人臣。

顾云筝笑道:“的确是喜事;也去告诉三夫人一声。”

春桃笑着称是而去。

之后;宫人带来了皇上的赏赐。宫人刚走,杨柳随几名太监过来了,带来的是云凝的赏赐;笑道:“娘娘听闻国公爷入了内阁,由衷为夫人高兴;命奴婢送上贺礼。”

“改日我去宫中谢恩。”顾云筝见她眉宇间有着笑意;问道,“宫里是不是还有喜人的事?”

杨柳笑意更浓,转到一旁,低声道:“奴婢来之前,皇上回了娘娘宫中,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是打定主意将安邦定国的重任交给四位辅政大臣了。奴婢是有些啼笑皆非,为帝王者,这做派的实属罕见。”

“难怪。”顾云筝当然也听得出,杨柳是隐晦地向她透露皇上心迹。

霍天北被这般倚重,意味的是来日可以大展拳脚,也意味着他要狠狠忙碌一段时日了。当晚,他与幕僚议事,彻夜留在书房。顾云筝对此能做的,也只有让下人尽心服侍着,不要让他忙得连用饭都顾不上。

转过天来,凤夫人来了,落座后先是道喜:“小小年纪便成了国公夫人,着实惹人艳羡。”

顾云筝一笑置之,“夫人之前到访,我都不在府中,还望夫人见谅。”

凤夫人忙摆手笑道:“夫人去了宫里,自然就没时间应承。我也是听说夫人先前出了些闪失,心里记挂着,便过来看看。”随即连连咋舌,“看看,这小脸儿瘦的,狠吃了些苦头吧?”

顾云筝避重就轻:“如今已无恙,多谢夫人记挂。”

如果没有霍天北加官进爵的事,凤夫人过来定然不是这情形,可是一夕间霍天北就名正言顺地成了权倾朝野之人,不再是凤家能够抗衡的了,如此一来,什么人都失去了与霍天北或是顾云筝谈条件的资格,只能做出和善恭敬的样子来。

凤夫人话里话外想打听到一些事,顾云筝应对起来却是滴水不漏,和和气气,不该说的一句也不提。

凤夫人看向顾云筝的目光多了几分郑重。元熹五年相见时,顾云筝让谁一看都是耐着性子应承,言行间不过是做到不失礼而已,她还以为是个没多少城府的女孩子,像是寻常的习武之人,耐心和气地对待,总能够套出话来。今时再相见,事情全不在意料之中。顾云筝并不因夫君得势而盛气凌人,比以前要温和客气,这意味的是更有分寸了,想套话完全是痴心妄想。

既是如此,凤夫人只能做好与霍家常来常往的准备。说了好一会子话,她留下礼品,起身道辞。

顾云筝挽留几句,亲自将人送到了垂花门外。

之后别的望门贵妇前来,顾云筝也一直是这态度。

春桃一整日下来,很是钦佩顾云筝,“夫人这样子,当真是让人觉着端庄贤惠呢。”

顾云筝笑脸生动,“你这丫头,听起来是夸我,实则是在打趣我以往没个体统,是不是?”

春桃忙不迭否认,“没有没有,奴婢怎么敢啊。只是自心底觉得夫人越来越温和了。”

“笑脸迎人最不容易出错,再者与她们多说说话,也能了解京城诸事。”顾云筝解释之后,走向厨房,“给我打下手,做几道菜,送到书房去。”

“是。”

晚饭时,顾云筝命连翘把熠航带来一起用饭。

熠航带着肥肥过来了,一面呼噜呼噜吃饭的一面语声含糊地道:“天北爹爹升官儿了,是吗?”说完皱了皱眉。

“是啊,你不高兴?”

“不高兴。他都没时间理我了。”

顾云筝笑道:“不是还有我们么?尤其三伯母,对你多好啊,听说这两日在给你做新衣服呢。”

“你怎么不给我做?”熠航不满地看着她,“你就知道给天北爹爹做,从来也不给我做衣服、鞋子。”

顾云筝汗颜,想着熠航这是吃霍天北的醋了?之后辩解道:“谁说不给你做了?我以前不大会做这些,怕是穿上我给你做的衣服反倒被人笑话……”

熠航愈发不满,打断了她的话:“可是我喜欢啊,我想穿你给我做的衣服。三伯母说,别人说什么,不用理的,只要自己高兴就好了。”

顾云筝由衷地道:“好,我记下了,明日就开始给你做衣服好不好?”

“嗯,给我做春天穿的衣服吧?”

“好,答应你了。”

“拉钩。”熠航伸出小手。

顾云筝也就顺着他。

晚间,顾云筝在灯下做针线。是给霍天北做的一件锦袍,是他平日常穿的黑色。这种事她总是拖拖拉拉,便使得一件衣服前前后后做了几个月,到今晚才到了尾声。

二更天后,总算是大功告成。顾云筝收起针线,揉了揉眼睛。

这时候,霍天北回来了,她展颜一笑,拿着锦袍到了他面前,“快试试合不合身。”

“居然做好了?”霍天北的潜意思是,他以为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顾云筝也就顺着他说,“是啊,我居然做好了,你要不要?”

“不要不是太傻了?”他笑着褪下官服,换上锦袍。

顾云筝围着他转来转去,仔仔细细打量一番,总算长舒一口气,“之前真怕你穿着不合适,更怕针脚不够均匀平整,还好还好。”

霍天北纠正道:“不是还好,是太好了。”

顾云筝帮他脱下来,“等明日洗过熨烫之后再穿。”又让他看领口里侧,献宝似的神情,“细看看,发现什么没有?”

霍天北拿到灯下细看,发现了玄机,里面用黑色、金色交织的丝线绣着两个小小的字:云筝。

顾云筝笑道:“这样一来,就算我针线活做得不够好,这衣服也是独一无二的。”

她花在他身上的心思越来越多,越来越暖心。霍天北含笑吻了吻她,“你居然想到了贤惠二字。”

“你正经夸我一句又怎么了?”顾云筝不满地捏住他的鼻梁,“说你很高兴,很喜欢这衣服。不说我就再也不给你做衣服做饭了。”

这威胁是实实在在的,所以立竿见影——霍天北照说不误,且加了一句,“我也更喜欢我夫人了。”

顾云筝漾出毫无城府的璀璨笑容,又推着他去净房,“去沐浴吧。”

霍天北逗她,“你陪我?”

顾云筝轻笑,“妾身不是陪着,是服侍国公爷沐浴。”

“这种话由你说,我怎么听怎么别扭。”霍天北笑着环住她身形,转去净房。

歇下之后,霍天北问道:“今日吴正的夫人来过?”

顾云筝想了想,“嗯,吴正是銮仪使,吴夫人三十多岁的样子,我没记错吧?怎么问起这个?”

霍天北解释道:“云家灭门那夜的事,我问过一些官员,他们告诉了我几个名字,推测查证下,救云笛脱身的应该就是吴正。当然,查证之后才有定论。”

“哦。”顾云筝语声有点木然,沉了片刻才道,“你放心,日后我对谁都会一团和气,小人好人都不会开罪。至于结果,你费心吧,我等着。”

“不开罪人是好事,但也不要委屈自己。”

“我哪儿是委屈自己的性格。”顾云筝枕着他手臂,环住他身形,“想过平静日子而已,最起码不会给我们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怎么这么懂事了?”霍天北奖励似的吻了吻她额头。

“是啊,我怎么这么懂事了?”顾云筝问道,“你什么感觉?”

“喜出望外。”

因为对她从来没有要求,此时对她的变化便无欣慰,唯有惊喜。

也许夫妻携手的一种意义,就是能让彼此变得更好。

如今他让她自心底沉静下来,从容面对生活。

顾云筝对此只有一点担心,“我这么慢慢地改掉坏脾气、坏习性,你不会觉得我像是变了个人反而不喜欢吧?”

霍天北忍俊不禁,“你看我像是脑子有毛病么?我一直在等你长大,如今只有欣喜。”

第055章

这一年春季;霍天北游走于朝堂、校军场、京城附近关口等地,在政务军务之间周旋。

如今的朝廷,实在是个烂摊子:

武将大部分在这几年被文臣打压;早已怨声载道,战或不战都窝着一肚子对朝廷的火气;

原驻守京城的军兵有一部分是达官显贵的外戚,走门路进到军队混个差事;平日里不能吃苦不服管制;唯一的作用是把军中风气带坏,到了战时,只能成为骄兵或孬兵;

远赴外地前去平乱的将士不能及时得到粮饷;便是抱着挽救苍生或扬名立万的心思;也不能够长久支撑;

贪官佞臣不放过任何一个敛财的机会;也怕皇朝倾覆,却已贪婪成习,秉着上行下效的风气,银两只要经手就会克扣一些;

……

可气、棘手之事数不胜数,寻常人听着都会头疼不已,霍天北其实也不例外,偶尔会想,理清这烂摊子,应该不会比做叛臣夺天下的难度更大。

却也不是无计可施。

霍天北先去宫中面圣,将这些事给元熹帝一一列出,请元熹帝示下。

元熹帝听得直跳脚,恨不得破口大骂那些不争气的臣子。暴躁之后,哪里有什么主意,想得出的不过是给予霍天北最大的权利:赐尚方宝剑,斩三品及以下文武官员不需上奏,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整顿军纪、铲除贪官。赐了这特权之后,千叮咛万嘱咐,要霍天北尽快让天下恢复平宁喜乐。

有了这前提,应对诸事就容易了。霍天北本就是不留情面杀伐果决的性情,官员无人不知,听闻这消息之后,有人哭有人笑——良将重燃斗志,看到了来日在沙场有了用武之地;贪官寝食难安,时时恐惧脑袋搬家;骄兵孬兵听了,自知自己入不了霍天北的眼,都想卷铺盖走人。

这情形于军心、派兵平乱有益,却也触动了太多人的利益。一些官员在生死难测的情形下,不会选择主动认罪,只会拼上一条命试图保住自己的地位、利益。是以,短短一个月内,自朝堂到地方弹劾霍天北的奏折如雪片一般飞到四位内阁大臣手里,又堆满了元熹帝的龙书案。

元熹帝态度空前的从容淡然——看都不看那些奏折,不予理会,将所有的官员的下巴都险些惊掉。

元熹帝的心绪,曾对云凝吐露:“这些废物,在这时候弹劾霍天北,不是疯了就是傻了。除掉霍天北,他们有哪一个能为我平天下?”蹙了蹙眉,很有些恨铁不成钢,“就算是霍天北真的跋扈有野心,也要等到朝廷危机过去了再算账,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云凝忍着笑意,做出郑重的样子点头附和,又为霍天北美言几句:“皇上也不要听那些人胡说,定国公可不是有野心的人。真是那样,先前不就犯上作乱了,何苦来朝堂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元熹帝听了,频频点头,立场愈发坚定,不理会谗言,对霍天北赏赐不断以示嘉奖。

云凝心里却道:等到朝廷危机解了是什么时候了?到那时候,霍天北在苍生眼中的地位怕是比你这皇帝还要高,也必然会建立起任何人都不能撼动的势力范围。你还想除掉霍天北,不是天方夜谭么?

她如今之所以明里暗里帮衬着霍天北与顾云筝,也是因为祁连城上次对她说过的那几句话将她点醒了。

如今谁强谁弱局势分明,她继续与霍天北作对的话,只有死路一条,报仇便成了梦幻空花。况且,细细回想,其实一直是她挑衅,霍天北与顾云筝却不曾刁难过她。所以到如今,她必须明智处世。

她得承认,有一度的确如祁连城所言,心魂已迷失,将报仇与荣华看得不相上下,不再是以往那个云凝。可问题的关键在于,她委身的是个昏君,她对他的情绪只有敷衍、轻视,且不知何时就会被他丢掉一旁打入冷宫甚至处死——以前的皇后就是她的前车之鉴。如此一来,她只能做回自己,一步步活出个样子来,最起码不要让熠航长大之后对她只有不齿,也不要让祁连城对她只有失望、轻视。

**

霍天北繁忙之余,虽说尽量挤出时间,与顾云筝也只能隔三差五相见。

顾云筝不黏人的性情在这时彰显无疑,一句抱怨也无,反而让他不需记挂着内宅,安心处理公务即可,便是吴正那件事,也让他缓一段时间再查证。平时她总能找到打发时间的事情,且乐在其中。

二月底,顾云筝给熠航做的春裳、中衣完成,熠航穿上之后是真正的欢天喜地,随后就每日缠着顾云筝去踏青。

京城如今人心安定,已经恢复平静,也只有在流入京城的难民身上能看出外面兵荒马乱的情形。顾云筝不想扫孩子的兴,却又不确定霍天北的态度,命人去前院问过他,听说他无异议,这才带上熠航,与三夫人、章嫣一同去了西城郊外踏青。

霍天北不能同去,吩咐了徐默、燕袭等人随行,确保一行人不会出闪失。

霍家在西城有一处别院,是依山傍水之地,周遭景色怡人,霍天北与府中老家丁建议之下,顾云筝才选择了此地。

熠航养过的小动物不少了,野兔、猫儿一个个如流水的兵,他到何处也舍不下的只有一个肥肥。这次踏青,也执意带着肥肥,几个大人也就顺着他心思。路上,他与三夫人、章嫣乘坐马车,顾云筝则是打扮成少年人的模样,策马赶路。她安心留在府中的日子也不短了,难得出门,便想随意尽兴。

燕袭到了她身边,道:“有一件事,还请夫人示下。”

“你说。”

“云笛已随军离京,属下安排到军中一些人手,意在保护他。可夫人似乎并无这打算。”

顾云筝笑了笑,“先前的确是没有这打算,你既然已有了安排,那就让手下见机行事。除非到了他性命攸关时,否则不需现身,更不需帮衬。”

燕袭沉吟道:“属下只是不懂,夫人极为看重云笛,否则也不会有只身涉险的事,如今怎么是这想法?”

顾云筝解释道:“他有他的路要走,我不论赞成与否,都不会阻挠,却也不想给他捷径。因为他还年少,走捷径并非好事。我宁可他摔几个跟头,也不希望他因为路途过于坦荡变得骄狂。”

燕袭沉思片刻,会心一笑,“夫人说的是,脚踏实地打拼出来的,握在手里才踏实。我会吩咐下去,按夫人意思行事。”

“不论怎么说,我要感谢你为我与云笛着想。”

燕袭则道:“属下也是最近太清闲,该不该做的都想到了。”

顾云筝失笑,“这是在隐晦地怨我不给你事做么?”

“自然不是,夫人过得如意就好。平淡是福,属下明白这个理。”

“多谢。”

燕袭好笑,“夫人这可不是对待仆人的态度。”

顾云筝坦然道:“你曾经可是堂堂指挥使,我从来就不敢小觑,也就从来不能将你当成仆人。”

“可我的确是。”

“是你客气。”能从容游走在霍天北、蒋晨东之间,而且还有着一批人手追随于他,只这一点,就不能不让人慎重对待。

燕袭笑起来,没接话。

下午,遥遥可见西城别院时,熠航便不时探出脑袋张望,隐约看到青山绿水,眉飞色舞起来,直嚷着要陪顾云筝骑在马上。

顾云筝就将熠航抱到马上,让他恣意观景。她从来就不想把熠航教导成娇气的小公子哥,所以在这一类事情上,都会尽量顺着他的喜好、想法。

到了别院,熠航说要去外面放风筝,顾云筝即刻陪着他出门。

熠航从在西域时就一直盼着放风筝,但那时还太小,不过是碰碰线轴做做样子,到今日才能真正如愿。用了好一会儿功夫,大略掌握了放风筝的小技巧,跑在芳草地上,在顾云筝帮忙下,风筝越飞越高,不由逸出咯咯的欢笑声。

肥肥初时亦是撒着欢儿地跑在两个人左右,后来则被花草间的昆虫吸引,自顾自跑去一边玩儿了。

顾云筝瞥见徐默与一名护卫低语几句之后,便走向她,中途却又犹豫地停下步子。她唤了连翘陪着熠航,走到徐默近前,笑问:“让你犹豫的事,不是好事吧?”

徐默清了清嗓子,笑意狡黠,“之所以犹豫,是怕夫人申斥我挑拨离间。”

顾云筝挑眉,“离间我和谁?你只管说。”

徐默这才道:“静宁公主这两日没闲着,总是打听国公爷与夫人的大事小情,今日更是跟在国公爷后面四处游走。”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顾云筝不在意地笑了笑,“国公爷长成那副祸国殃民的样子,这种事无从避免。”

徐默先是因为她对霍天北样貌的评价忍俊不禁,随后笑意中有了释然,“先一步告诉夫人,是担心您听信流言蜚语。还请夫人恕罪,是我杞人忧天了。”

“哪有那份闲心。”顾云筝指了指熠航,“难得你有时间,去陪陪他。”

徐默称是前去。

在今日,静宁公主的确是跟着霍天北出入各处,也不打扰他处理公务。

事情就像云凝曾对顾云筝说的那样,看似滑稽,也在情理之中。静宁公主是个生活恣意任性的人,当下情绪决定一切。先前因为一个对她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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