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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佩孚将军传·蒋百里先生传-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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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子玉狷介,百里风流
  吴佩孚字子玉,山东蓬莱人,北洋军阀直系领袖人物。
  蒋百里,名方震字百里,浙江海宁人,近代最著名的军事家,曾任保定军校校长、陆军大学代校长,国民党政府高级军事顾问。
  在民间的口耳传说中,吴佩孚以这样的故事最被津津乐道:吴有“三不主义”,不住租界,不积私财,不举外债,一生不违;吴失败了也不“下野”,关起门来做大帅,文武大员每人每月领薪水大洋五块,谁不收就是看不起吴大帅;吴有清廉名,有个军校同学想在河南谋个知县,吴批了四个字:豫民何辜;该人又想谋个旅长做,自表决心“愿为前锋,功成身退,解甲归田,植树造林,福泽百姓”,吴又批:且先种树。最有意思的是有个洋小姐爱上了吴大帅,千里迢迢写信来诉说爱情,吴拿着情书当公函,一样批了四个字:老妻尚在!
  一个蒋百里就两次打败了整个日本陆军。一次是以士官学校第一名毕业,天皇赐刀,震动朝野,日本人引为奇耻大辱。二是八年抗战,日本军队恰如按照蒋的战略布置,一步一步陷入持久战的泥沼直至战败。他是袁世凯亲点的保定军官学校校长,又是蒋介石任命的陆军大学代校长,蔡锷的密友,梁启超的学生。西安事变中他是阶下囚,却指点后生张学良促成西安事变顺利解决。他又是现代文学史上最有名的“新月社”之一员,当他入狱两年时,徐志摩背着被窝要陪他一起坐牢。据说他有一个副官叫蒋纬国,他还有个女婿是钱学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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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陶菊隐(1898~1989),民国时代的大记者,有“南陶北张(季鸾)”之美誉;更是近代军阀史的权威见证者,又有“北洋军阀活词典”之称。他一生著述丰富,对民国时期的政治、军事、社会生活史的记录尤多贡献,著作中很多可称道之处。《吴佩孚将军传》和《蒋百里先生传》先后出版于1941年和1948年,80年代后期中华书局曾经再版。此次二传合一,是第三次出版。2006年由海南出版社重新推出的作者巨著《武夫当国:1912~1928 北洋军阀统治时期史话》(初版于1958年,北京三联),曾备受媒体关注,是历史类优秀畅销书,荣获《中华读书报》“年度优秀人文读物”。
  

目录
吴佩孚将军传 
  自序 
  第一章从书生到军官 
  逃出故乡 
  从戎 
  当了管带 
  风流只此一次 
  第二章秀才造反 
  首次入湘止于岳州 
  二次入湘止于衡州 
  国民自救运动 
  电战 
  撤防与驱张 
  直皖之役 
  第一知己 
  天津会议 
  三次入湘友乎敌乎 
  讨“财神”檄 
  一段笑话 
  第三章吴将军:中国最强者 
  第一次直奉之役 
  迎黎 
  洛阳花絮 
  贿选后 
  第二次直奉之役 
  浮海而南 
  第四章将军犹是梦里人 
  风萧萧兮汉水寒 
  赤壁之游 
  四次入湘敌乎友乎 
  查家墩司令部 
  心理的分析 
  一着之差 
  一律缴械 
  南北两面作战 
  第五章历史的命运之轮 
  儿女英雄 
  南口之役 
  血染汀泗桥 
  割肉将军 
  吴孙之间 
  吴张之间 
  走南阳 
  另一知己 
  入川 
  参谋长的来历 
  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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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序(1)
我自十五岁在长沙明德中学的时代,即与新闻界结下不解之缘。民国七八年间,一方在本省办报,因地方报纸顾忌太多,不能畅所欲言,所以又在上海《新闻报》、《申报》、《时报》用各种化名写长篇通信。后来越写越勤,有联络的报馆越多,到民国十七八年间尚在天津《大公报》一度作驻汉“客串记者”。 
  民国七年(1918)张敬尧入长沙,湘人陷于水火。吴是攻湘先锋,所以我对他的印象开始异常恶劣,视之为北洋军阀之爪牙。九年(1920)吴师撤防北上,湘军乘势驱张,我的感想为之一变:直皖之役,我站在火线外数千里的长沙暗中替吴使着劲,闻吴师胜利则喜,像我自己参加了那次战事一样。此后吴的行动与我所预期的渐渐不合,我的同情心因之递减,然而他兼有“不要钱、不怕死”之两长,再加上“不卖国”的主张,所以我在失望中对之尚未绝望,以为他是革命军人,其错误只是一时的错误,终有返本还原之望。在这一时期之中,我暗中替他惋惜,他的错误像是我自己的错误,他的失败像是我自己的失败。 
  吴的一生与湖南结有不解之缘:始而在衡阳发迹,继而在岳阳避难,他的事业湘人所知最多,我所写亦最多,所写与吴有关的各种通信稿前后无虑数十万字,有一时期几至一手包办;即其练兵洛阳之时亦常从北方归客口中得着他的详细消息。我与之无一面之缘,虽然寄迹岳阳时有友人约我同往访问,我听得他的脾气很古怪,对客人高谈阔论时颇像“训词”口吻,认为无前往“聆训”之必要。 
  二十一年(1932)吴由川北上后,他的消息在报上几于“鱼沉雁渺”,而我从北方归客口中所得愈多,甚至他每天喝几盅老酒,发些什么怪议论都有人传到我的耳里。这时华北谣言甚炽,我不禁怦怦然,惴惴然,替他捏着一把冷汗;对于一个一面不相识的失败军人,与本身痛痒不关,而关心如此之切,这种莫明其妙的心理,我只能以“莫知其然而然”一语来作自己的解答。 
  二十八年(1939)吴的噩耗传来,我的心灵上像遇了一次莫大的打击,戚戚然,惘惘然,若闻亲戚故旧之丧,为之不怡者累日。回头一想,又不禁为之释然:他过去是个不畏难、不畏死的军人,因在北洋系传统观念之下,因其刚愎自用的个性,对现代政治理解不足,对人生体验亦有不足,不知不觉地走到“一意孤行”的路线上,然而他的心地是光明的,志行是皎洁的,他果然返本还原而不负国人之所期了!他始终不“下野”,一般攀龙附凤之徒还望他“东山再起”,而在明眼人看起来,他的时代性相去日远,哪里还有化腐朽为神奇之一日?然而他毕竟再起了,他的死较之政治地位之成功其得失简直不可以道里计。 
  他死后我想为之写一长传,以疏懒已久,迟至一年后才下了握管的决心。可是疏懒者终于疏懒,报上登出一段,我就写一段,而《新闻报》“地盘”之艰贵谅为阅者所知,登一天停两天,阅者来函质询,苦难一一作答。我凭着有限的记忆力,断而复续地写,其中材料之大部分为报纸所未载。当初原无印行单册之意,在友人与阅者交相鼓励之下,才决定将原稿大加整理,把年月日及若干与政治有关的电文大意补进去,包括民七(1918)至民十六(1927)的北方军阀###史,这是本书问世的一个动机。 
  我决定穷半月之力完成这工作,下午至少翻阅半年以上的旧报,上午把翻来的材料一口气写完,平均每日写四五千字,写倒不觉吃力,而翻报工作每日伛背俯身达七八小时之久,忙得气都喘不过来,自叹为三十年报人生活中最忙之一次,较之吴在四照堂点将五官并用时有过无不及。谚云“浪子回头金不换”,一个懒人一旦发奋做起吃重工作来,比终日孜孜不懈者亦往往有过而无不及。在这一时期中,脑子里昏昏然,茫茫然,吃饭时脑子里是《吴传》,睡觉时脑子里是《吴传》,与人谈话时颠三倒四不知所云,这与吴困于天津车站时或正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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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序(2)
本书采取客观态度——是则是、非则非的态度,对吴的一切错误丝毫不加掩饰。其中有数段情节诡奇的描写,要皆“传之以真”,我所写是绝对有所本的《吴传》,不是面壁虚构的小说。不过吴到北平后还有不少可泣可歌的史料,因时间仓卒,未克一一写入,将来或有搜集补充之必要。感谢阅者和友人的鼓励,尤其是二十五年前在湘一度共同办报的新城先生的赞助,使我完成了这部带有历史性的写作,了却一桩心愿。 
  民国三十年四月十日菊隐 
  

逃出故乡(1)
提笔写《吴佩孚将军传》,假使用如下之笔调:“吴佩孚字子玉,山东蓬莱人也。少孤,太夫人课之严,以是养成其刚毅不屈之个性。妻李氏事姑至孝,有‘玉美人’之目。弟文孚初亦习儒,后碌碌以没。将军无子,以弟之子道时为嗣。”这未免太老调而乏味了。 
  要写吴将军历史须从投笔从戎时说起;在这阶段之前,将军虽应登州府试,得中第二十七名秀才,实与市井常儿无异,无着力描写之必要。将军从戎的动机非由于所谓“少年怀抱大志”,他是穷秀才,大烟抽上了瘾,因大烟闯了一场大祸,因而逃出故乡来,因而以吃粮当兵为其避祸安身之计。假使不抽大烟,也许他后来不会造成其“虎踞洛阳”的地位,也许郁郁居故乡以死,与春花同落,秋草同腐。 
  登州著名“八大家”即孟子所谓“巨室”,现代所称为“土豪劣绅”之类,其中最有势力的一家叫翁钦生,以经商起家,其分店远及东三省一带。朝内有人做官,他本人与地方官府亦通声气,府城里视为一个了不得的人物。那时烟馆林立,其中有“雅座”与“普通座”之分:雅座是单房,炕上铺着大红毯,是留给特权阶级客人享受的。那时不论富翁或穷汉都不喜在自己家里开灯,往往呼朋引类到烟馆里抽得满屋子乌烟瘴气,认为不如此不算过瘾,颇像近年来北平及广州人坐茶馆的风气。吴秀才属于穷汉一类,只能在“不雅之座”行走,不敢与八大家并肩而坐。 
  一天,吴的烟瘾发作,一足跨到烟馆来,因“不雅之座”客满,乃与店伙商量,想在雅座内借抽几口,抽完后马上就走。店伙泛着一双白眼说,“雅座有是有一间,翁爷独个儿躺着打瞌铳,可是咱们不敢让你拼进。”吴连声说,“翁爷是熟人,我过过瘾马上就走,让我自己和他商量。” 
  吴挂着一副笑脸走进了那间雅座。翁只微睃了一眼,懒懒说道,“老二干吗?”吴委婉地说明来意,翁“呸”了一声,把脚伸直用力一踢道,“滚!” 
  吴一言不发,低着头走了出来,店伙们报以轻蔑眼光。 
  除“八大家”之外,登州府著名人物还有所谓“九虎”,是指一群兴风作浪的讼棍,大概都是些穷而无赖的不第秀才,官府视为败类,“八大家”对之亦有三分畏惧,正合着“阔老怕光棍”的一句老话。一天,这个“不第秀才集团”来了个请求入盟的正式秀才,大家认得是吴老二,问他“干吗要加入?”吴重重地吁了一口气,把烟馆受辱的事述了一遍,请大家想主意代打不平。这些人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汉子,岂有袖手之理?他们都拍着胸脯说道,“好吧,咱们等着机会,让那个狗杂种知道利害!” 
  事有凑巧,翁老太太做寿开堂会,满城官员无不登门拜贺。吃完了寿筵,男女宾分坐两壁听戏,正听得津津有味之际,十虎假“拜寿”为名闯入临时剧场,演了一幕“大闹天宫”的怪剧:向女宾做尽种种丑态,吓得她们没命乱窜。气得翁圆睁怪眼大呼道,“来呀,快把这般痞棍绑到知府衙门去!” 
  秀才造反不过那么一回事,怎当得如狼似虎的豪奴,十虎俄然变成了十只老鼠——抱头鼠窜而出。吴老二溜得快,却做了漏网之鱼,同伙中有几个做了瓮中之鳖。翁打听得祸首是吴,嘱托府尊指名拿办,吴在故乡不能安身,仓皇逃往北京,茫茫然又像丧家之犬。吴在旅途中想着:“劣绅诚然可恨,大烟尤为败国亡身的媒介”。他从此恨劣绅,同时把大烟当做了终身之敌。 
  北京崇文门外巾帽胡同“隆庆栈”是蓬莱人所开的,(该栈迄今仍在,已扩充为东西两栈,且附设两个京菜馆,更名曰隆庆轩。)那天来了个客人是茫茫无归的吴秀才,店主人孙老头知道他身边没有一个“大”,念在“老乡”份上,姑且让他住店,却不许白吃白喝。他拍着吴的肩头说,“伙计,你这个秀才名头有何用处?饥不足为食,寒不足为衣,得改行混口饭吃才对呀!”吴苦笑着说,“我什么都不会,光会写春联、算命。”孙说,“写春联不济事,一年到头只有几天好写。还是算命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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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出故乡(2)
从此吴在崇文门外搭起课棚来以六爻卦糊口。饭虽有得吃,可是吃得并不饱,生意好时回栈吃干饭,生意不好时店主人只许吃稀饭。而且整天在旷地中喝着呼呼猎猎的北风,说着渺渺茫茫的鬼话。吴生平不嗜皮簧,不懂得谭腔汪调,可是他那时偶然也哼上“卖马”的一段。 
  一天,一位口操蓬莱音汉子踱到课棚边。吴拱拱手说,“老乡,你问的啥事!”那人扑嗤一笑说,“老弟,连你堂哥哥都不认识了吗?”吴抬头一看,果然是多年未见的堂兄亮孚,脸上不觉害臊。亮孚说,“昨天我从这儿路过,远看像你,近看更像你,越看越像你,后来简直地认定是你。今天咱们喝几盅去。” 
  吴收起课棚,随着亮孚走到一家杏花村小馆喝了几杯黄汤汤,腰花、肚尖之类,填塞了多年不知肉味的枯肠,觉得头脑昏昏然,身子飘飘然,有一饭难忘之感。亮孚望着他的堂弟叹气说,“兄弟,听我说,人要往高处爬,算命哪有出息?老弟年纪说小不小了。依我看,万般皆下品,唯有从军高。你能听我的话,不是我说句奉承老弟的话,三年五载你不戴红顶子,前呼后拥,马蹄得得,就算我吴亮孚瞎了眼睛。”吴听了心里一动,但没说什么。渐渐地越谈越对劲,黄汤汤越喝越多。临别时亮孚从腰包里掏出几锭银子给吴说,“莫迟回别了店主东,烧了课棚,快快投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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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戎(1)
北洋第三师是吴的“黄金屋”,先得把该师根底叙述一下:话说庚子事变后,天津不许驻兵,清廷迫不得已,以“巡警营北段”维持天津秩序,系一种变相的军队。光绪三十年(1904)袁世凯改编“巡警营”为北洋第六镇,以冯国璋为统制(第六镇即第六师,统制即师长)。是年四月,第四第六两镇举行秋操后,第六镇改番号为第三镇,冯国璋外调,以段祺瑞接任统制。三十一年(1905)九月,该镇驻防娘子关时,第九标一个兵士打了洋教习一记耳光,全标鼓噪起来,洋教习吃了一场哑亏,控段治军不严,袁下令撤换,以段芝贵升任。三十二年(1906)芝贵因案免职,仍由段祺瑞回任。三十三年(1907)该镇调往关外驻防长春南岭黑嘴子,其时段又辞职,继之者为旗人凤山,不久由曹锟升补。宣统二年(1910)仍在东三省担任剿匪。三年(1911)调回关内,仍驻娘子关监视北方革命行动。民国元年(1912),第三镇改名第三师,曹锟仍任师长。 
  兵的种类很多:除步兵、骑兵、工兵、炮兵、辎重兵各部门之外,战斗兵是清水底子,下焉者有传令兵、勤务兵种种,勤务兵即军中听差之谓。吴以文弱书生受了堂兄的鼓励,于光绪二十四年(1898)往投武卫军前军统领聂公庭(字士成,驻天津)帐下,因体弱未入选,仅仅补了个供人驱使的戈什哈。庚子年(1900)武卫军全军溃散,吴流荡到保定,二十八年(1902)六月十三日回到天津投入巡警营仍供原职。 
  胶县人郭绪栋字梁丞,学书不成,学剑亦失败,遂往天津在巡警营当起“文案师爷”来。一天,郭命戈什哈赍送公文一件,那个戈什哈偶然翻开来一看,口中咕哝着说,“这个典故用错了。” 
  “你说什么?”郭夫子半生气半带疑地问道。 
  “我说师爷用典错误。” 
  “你说我错,在哪儿?” 
  “就是这一句。” 
  郭自己检查了一下,还不明白错在哪里,再把《词典》翻开一查,果然说得牛头不对马嘴。他暗暗惭愧,把那个戈什哈叫近前来一看,是个单怯怯的书生模样。郭问,“你念过书?”
  “念过。” 
  “考过秀才?” 
  “中过。” 
  郭又叫了声“惭愧”。他不禁太息着说,“人说秀才遇着兵,我今天是在兵里头遇着秀才了。你是秀才,我还是不第秀才,好意思叫你做我的用人吗?” 
  乃命吴同桌吃饭,吴惶恐不敢。郭说,“那就是不够朋友,太看不起小可了。”吴见他一片赤忱,只好抱着“恭敬不如从命”的见解,不料引起了一场小风波:同桌都是些尉官阶级的军佐,羞与吴为伍。往日他们听得吹号吃饭时无不争先恐后,可是现在呢,千呼万呼,呼之不出。现代有“罢工罢市”,他们闹的是“罢食”,现代“罢工罢市”是抵制资本家,他们是抵制卑卑在下的戈什哈同桌吃饭。 
  善于叹气的郭不禁重叹一口气说,“他们不屑与你为友,其实呢,他们哪里够得上?话得说回来,枳棘非栖凤之所,我得替你想想出路。” 
  当兵非出路,当戈什哈更非出路,当军官学生才是猎取功名的唯一捷径。郭向他的上司段芝贵大大吹嘘了一番,保送吴入开平武备学校开平(随营)武备学校,系聂士成所办。和下文的“测绘科”(即测绘学堂,设于保定)一样,都是当时北洋武力所办的速成学校,所以又有吴佩孚系出于保定速成学堂的笼统说法。,吴又遇了难题:过去投军以体弱被黜,这次入学试验又以面窄腰细,望之不似武夫,几不得其门而入。——中国人的脸蛋儿有几种妙用:“面如傅粉唇若涂朱”之流宜于博美人之青睐,方面大耳者宜于弋金紫而居权要,面黑身粗须髯如戟的彪形大汉则宜于建高牙而拥大纛。吴的翩翩风度是掷果偷香之一类,下操时德籍教授常以其姿式不合,罚令躺在地下,用枪压在他的身上以示警。 
  郭常常向人说,“子玉前程无量,咱们将来还得仰仗他。”他和吴磕头拜把子,给他零用钱,每逢星期日请在二太太(如夫人戈氏)家里大吃大喝一顿。戈氏笑着向吴说,“说句话你别恼,你大哥说你将来能做大事,我看你和咱们娘儿们并无两样,走起路来扭扭捏捏,哪里像个坐八抬大轿的样儿?”后来戈氏到洛阳又向她的手帕交说,“我想起从前的话,怪不好意思见他。” 
  

从戎(2)
吴以体力关系改入测量科。那时袁世凯与日本勾结,其日籍顾问守田是日本驻华军事间谍领袖。光绪二十九年(1903)四月日俄之役,守田情报工作颇为得力。事前袁从军官学生中挑选一批干员分赴满洲一带刺探消息,其中最著者有吴与陈大有、陈中孚、崔子尉、崔子肃、宫天鹏等十人一组,中孚、子尉都说得一口好日本话。那时烟台大连间尚无火轮通行,他们乘着大帆船往来,打扮作买卖人模样。 
  一天, 舟行于和风丽日下,大家在船舷上曝着阳光,闲谈消遣。当中一人说,“今天好天气,求求风姨莫来。”吴冲口说,“什么风姨,她来了,我□她!”从前航海人迷信最深,好像全舟性命系于风伯海神之手,吴一时不检点触犯了风姨,不啻与全舟人为敌,崔子肃厉声斥之道,“冒失鬼,船出了事,看我有得揍你!”
  

当了管带
吴以“第五纵队”之功,任务完成后调派第三镇上尉见习员,光绪三十二年(1906)升任第十标第一营督队官(一名帮带,即今之营附,那时营长呼为管带)。是年冬季升为管带。三十三年(1907)随营到关外。 
  一天,吴带了二十名盒子炮从北京领饷回到长春来,刚下火车站,无意中遇着翁钦生:翁到长春来料理店务,正作南归之计,忽觉眼前晃着一道人影,赳赳戎服,远看像吴佩孚,近看更像吴佩孚,走拢来一看,不是吴佩孚是谁?他想,“数年未见,怎么穷秀才倒变成神气十足的军官了。我和他是冤家,得躲避他才对。” 
  “钦生!”吴接二连三地唤着翁的名号,吴的声音越叫越大,翁的胆量越吓越小,吓得脸和唇都乌了。吴问,“上哪儿去?”翁嚅嗫着说,“上大连。”吴说,“住几天再走。”翁说,“可是……我很忙,将来到长春时再来拜会你。” 
  吴执意不放走,吩咐卫兵把翁拉到营盘里。翁脸上泛着苍白,拖着沉重的脚步,一面走一面想着:“烟馆里踢一脚不算,还把他赶出蓬莱县,今天至少报我五十大板。” 
  可是吴的想头却与之不同:“没有翁的一脚就不会逃出蓬莱,不离开蓬莱穷秀才还是穷秀才,就不会投军由戈什哈做到管带。”他不但不把翁当做仇人,反与之殷殷话旧,请他吃饭,并且请他带信回家:吴自离家以来,忽忽已数寒暑,这还是第一次家报。他的老母和媳妇儿都以为他早作异乡之鬼了。 
  翁盘桓了几天之后,吴替他买车票,且送上火车。翁到蓬莱后逢人游扬:“吴秀才做了大官了。他不念旧恶,还和我做了知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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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只此一次
吴把太夫人、妻李氏、弟文孚都接到长春来住在张家大店,这屋子是吴的督队官(营副)张福来替他物色好的。吴与李氏住耳房,老太太和文孚住正房,和店主人张家大炕相连。 
  张家大姑娘(佩兰)长得肥头大脸,说美不美,说丑亦不丑。她每天和吴老太太厮混在一块儿,亲热得像母女,后来索性拜老太太做干妈,叫吴干哥哥。每当干哥哥从营中归来时,她总是露着一副迷迷笑靥问暖嘘寒,较之嫡亲兄妹有过无不及。本来吴的相貌是掷果偷香之一类,管带在长春人看起来也算有权有势的地位,大姑娘及笄之年,想由“干妈”这道桥梁投入干哥哥怀抱。 
  “英雄难过美人关”,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碰着个热情奔放的少女,温软的光阴一天天过下去,吴不自觉地浮泛于爱河情波之中。他对着丰满红润的面庞,再想到太夫人的正言厉色,清癯的身子不由得索索抖战起来。 
  吴自比关岳,他手下有一位队官(连长)牛起顺(天津人)却以牛皋自居。他早已窥破吴的幻想,一天涎皮赖脸地向吴说,“咱牛皋是药中甘草。管带倘有驱使,火里来,水里去,在所不辞。”吴怔了一怔说,“现在没到打仗的时候,除例操外,我无任何差遣。”牛傻笑着说,“管带不用瞒咱,您的家事比冲锋打仗更难解决。小将不才,愿助您一臂之力。” 
  吴颇想板起上司面孔禁止他摇唇鼓舌,继而一想,牛皋确是个粗中有细的汉子,必要时不妨让他打打圆场。牛皋见他无愠色,知道是用得着他的了,遂一面向张家说媒,把大姑娘嫁给吴管带做二房,张家自然不会不答应,一面另租公馆,准备举行嘉礼。他主张用“封锁政策”把吴家一屋子人瞒在鼓里,到生米煮成熟饭时再说。 
  那天正在吹吹打打的时候,蓦然老太太带领儿媳和文孚等找到新巢来,老太太煽着一股怒火,李氏脸上红得像炙炭,文孚眼眶中射出一道凶光,一对新人都吓得软了半截。老太太带着凄咽的声调说,“好儿子,你干吗和干妹妹拜起天地来了?”李氏说,“好妹妹,你干吗做起新娘子来了?”文孚撅着嘴说,“什么干哥哥干妹妹,分明是一对狗男女。” 
  吴陪着笑脸说,“老太太别生气,兄弟别骂我。事已至此……” 
  文孚指着他哥哥鼻子骂道,“我偏要骂,骂你不要脸。” 
  牛起顺钻出来哈哈大笑道,“老太太、太太、三爷快别闹,闹了给人家笑话。太太没养儿子,管带娶二房不算犯法。来来来,大家见见礼,吃杯喜酒去。” 
  文孚从鼻管里哼了一声,“你是什么东西——逢迎长官的丑鬼。” 
  牛皋大发雷霆:“你是什么东西,敢骂我!” 
  文孚劈头就是一拳,牛皋闪得快,回敬一腿,两人揪打起来。李氏在旁淌着泪,张大姑娘吓得躲在屋角里发抖。 
  吴向四面陪着小心说,“一切都是我的不是。你们打的别打,骂的也别骂了,到这地步,大家不原谅我也不成。” 
  太夫人明知木已成舟,首先打了退堂鼓,吴的恋爱剧终于突破了家庭难关。 
  

首次入湘止于岳州
民国成立后,第三师调驻南苑,曹锟仍为师长,曾演“南苑兵变”之一幕:其时革命党人为避免流血起见,推举袁世凯为总统,派员迎之南下,袁恐南下后将受制于党人,而口头上又无恋守老巢之理,乃密令曹等耍了一套“奉令兵变”的戏法,然后假口以北方治安为重,婉拒南下之请。时吴已升任炮兵团长,由娘子关移驻长辛店古庙中(民国元年[1912]一月十三日第三镇炮团刘团长所部在娘子关哗变,刘奉令撤职,以吴继任)。二年(1913)二次革命后,袁削除民党势力,以海军中将汤芗铭督湘(袁呼为中将汤),令曹锟以长江上游总司令名义率第三师驻岳州为之声援。吴以团长左迁为师部副官长,气得几次想走:副官长一席其地位虽颇重要,可是军营中往往把它当做马弁头儿,任职者以巧言令色为必要条件。呼之为牛,不敢应之为马。像吴这个气概洸洸的奇男子,其个性与其地位恰恰相反,不但他自己想不干,他的长官也觉得他是个“不称职”的副官长。 
  天下事往往在极端绝望中闪出堆花叠锦的新希望来。一天,长沙某团体开会,汤督与各军将领均出席,吴代表第三师师长致词,汤听了大加称赏。不久曹到长沙来拜会汤督,汤向曹说,“三哥,你手下有个出类拔萃的人才,请你介绍给我,我学借将的故事何如?”曹问,“谁?”汤说,“就是你的副官长吴子玉。”曹“哦”了一声含含糊糊地应着。他平日深佩汤铸新(芗铭)眼力过人,回到岳州后马上把吴叫过来谈了一会,看不出他是个出类拔萃的人物,可是他觉得汤的赏识是不会错的,与其楚材晋用,何如楚弓楚得?曹生平的妩媚处在此,用人不求甚解,一口气竟保荐吴升任第六旅旅长,事无巨细,必以谘询。第五旅旅长张学颜怫然不悦:以为“子玉区区马弁头耳,今竟与我分庭抗礼,将来难保不爬在我头上。”这是后来张与第三师脱离关系的一道伏线。 
  吴以汤一言之力受曹特达之知,更以湘绅一席话奠定了问鼎中原的霸业。岳州绅士某进言于吴:“外传湘人富于排外性,实则湘人重气节而轻死生,倘北人以征服者态度高压湘人,则楚虽三户,亡秦必楚;反之如以合作手段延揽三湘豪杰,约束士兵毋许动民间一草一木,《书》谓抚我则后,湘人必翕然归之矣。”吴听了这番话,不觉肃然起谢。 
  民国四年(1915)筹安会起,袁世凯僭号称帝,蔡松坡起义云南。袁恐川督陈宧不可恃,令曹以“援川”名义驻重庆监视陈的行动。陈部有三混成旅,旅长为冯玉祥、伍祥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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