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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将凤翔九天-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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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大汉之中的次要头目,正是雁鸣门贾松仁。他昔日在落马川曾领教过杨六郎的功夫,见他闯进,知道这一次绝讨不了好去!当下制止手下,冷冷的道:“杨六郎,你私闯大狱,强抢人犯,就不怕国法无情吗?”
杨六郎微微一笑,眼睛盯着他的手道:“这么多人,各个手上戴了石棉手套,全是会家,真是精心准备啊,小弟失敬了!公堂之上,小弟愿陪贾六哥走一遭!”说着冷笑一声,扶起四郎,向外走去。
只听人声喧嚷,一群人走了进来,当先一人正是李府尹,他一见杨六郎,脸色登时铁青,喝道:“杨延昭,你私闯大狱,真的将王法视为无物吗?”
六郎转身向他,微笑道:“李大人,你来得正好,延昭正要有事请问!同是犯人,为什么我四哥的镣铐又重又短,而这几位,”向那些大汉一指,道:“镣铐却又细又轻,几乎等于没戴!难道大人就不怕他们行凶越狱吗?”
李府尹语塞,沉脸道:“这是牢头负责的事,本官不知。”
六郎微笑道:“大人说得好轻闲。大人身为父母官,便当总领一切事务,手下但也疏失,大人也难逃玩忽职守之嫌呢!”
李府尹暴跳道:“杨六郎,现在是我在问你私闯大狱,不是要你来问本官!”
六郎微笑道:“延昭自然问不着大人,可是倘若八王爷垂问,大人又如何作答呢?二十几个身手不凡的会家,全部派到熔铁房中。请问他们是因何入狱?大人又是如何捉拿归案的呢?大人明知他们武艺超群,却故意不予束缚。大人明知他们凶残无度,却故意发给他们石棉手套。这一起狱中惨案,伤人无数,大人是否也难逃纵容行凶之罪呢?”说到后面一句,他虽仍然面带微笑,但眼锋如刀,从李府尹面上掠过,已令人触目心寒。
李府尹心中如小兔乱撞,倒也有点害怕。原来六郎听说李府尹只判了四郎一天,便觉必有古怪,坚决要求探监。监守狱卒得了命令,故意拖延,好不容易办完手续,来到大牢,四郎却已走了。六郎放不下心,定要见人,狱卒奉命拦阻,二人起了争执,六郎心中更疑,不顾一切,打倒狱卒,抢了钥匙,冲进后院。他找了几个院子,寻不着人,正要再寻,却正碰见四郎浑身是血冲出,当即上前相救。
李府尹没料到六郎竟会恃强硬冲,被他识破破绽,听他提起八王,倒也有点胆寒,当下打了个哈哈,缓和一下气氛,笑道:“六公子,大家都是世交,本官本来对四公子也是竭力照顾的,没想到出了此事,都是本官疏失。真是对不住四公子。来人,快请医生,为四公子诊治。”
六郎眼稍斜瞥四郎,只见他一只手又红又黑,肌肉肿烂,满手都是红泡焦皮,几乎没有一点好肉,脓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倾刻间就滴了一摊。饶是六郎自诩镇定,也不禁心如万蚁咬啮,抓挠入心。心想:“由你诊治,万一你在药里再做手脚,我四哥这一只手就从此废了!当此形势,只有将我四哥立即弄出大狱,请名医诊治!”当下微笑拱手道:“李大人盛意,延昭感激不尽!”话音未落,身形一晃,欺身到贾松仁身前,双手拉住他的铁镣扯了两下。这一下发难毫无先兆,快得难以形容。贾松仁一惊刚要应变,只觉手上一轻,他的细铁镣中间一段,已给六郎硬生生扯断了,双手顿时自由。他虎吼一声,沉腰坐马,一拳击出,六郎身形一闪,早就退回原地,真是来无影,去无踪,惊如鬼魅,手中拎着一条细铁链,面带微笑,向李府尹一扬。
李府尹见状差点把魂魄吓飞,若是被杨六郎将证物取走,只怕自己前程堪忧。他那一瞬前还和蔼可亲的脸孔陡现阴鸷之色,黑沉怕人,双眼射出阴冷杀气,喝道:“杨延昭,你不要仗着是未来郡马,就无法无天!你扯断刑具,意图劫狱,本官今日就要将你捉拿!”说着使个眼色,众狱卒一齐拔刀,将六郎团团围住。
六郎神态从容,微笑拱手道:“大人放心,延昭决不将这条铁链带走!刚才所为,只不过是想向大人进谏言,说明一下,这样的铁链,别说羁绊武林高手,就是对于延昭这个不成材的人,也是不值一提!恳请大人去弊图新,更换铁链,以保障大狱的安全。延昭走时,自会将铁链还给大人。”说完,他忽又深深一揖,道:“只是我四哥如今重伤难治,延昭想请大人恩准,让我立即带他出狱,求访名医,若能痊愈,延昭决不忘大人厚恩。”他见四郎伤重,情急关心,忍不住满脸求恳之色,低声下气起来。
四郎听了,气得发昏,心想明明他们陷害于我,你却还要如此没骨气的求他,简直将杨家的脸全丢光了!他想说两句,可是疼得全身颤抖,脸色惨白,冷汗颗颗乱迸,神经象被人丢在滚油里乱搅,连骨髓深处都是剧痛,他牙齿咬得下唇破烂,血迹斑斑,才强忍着没叫出声来,说话却已没有力气,只得任由六郎胡作非为。
李府尹见识过杨六郎的手段,知道以自己身边的人,根本拦不住他。他为官多年,深知莫逼狗跳墙的道理,更何况自己的把柄还给他牢牢握着。见他服软,也立刻换了一副脸孔,亲切笑道:“六公子兄弟情深,本官着实感动。四公子意外受伤,本官也极为关切,哪有不准疗伤之理?”他心想反正我要放你,不如好人做到底,以留日后相见的地步,又道:“请四公子立刻就医,出狱手续,本官吩咐狱卒去办就是了。”
六郎道:“多谢大人。”双手递还铁链,身子躬在四郎身前,示意他伏在自己背上。
四郎却摇了摇头,心想灵通已得罪了狱中魔头,如果留下,必有性命之忧。当下手指灵通,疼得声音发颤道:“这位小兄弟也受重伤,急需医治。请大人也。。。也准他出去。”
李府尹唇角微挑,笑道:“四公子果然侠义过人,自己伤痛,还不忘救人,本官着实钦佩。看在四公子的面子,本官就破例也准他出去。”说着使个眼色,狱卒拿了钥匙,开了四郎和灵通的铁镣。
六郎更不打话,背起四郎,立刻拔足飞奔,不回天波府,径自向京城名医郭福林的济世堂跑去。他一路提气狂奔,只觉气短面红,心快跳出胸腔,却不敢稍有停留,苦苦坚持,奔到济世堂一头撞了进去,浑身已经湿成了个汗人,脸如关公,形容可怖。
郭福林向来与天波府交厚,见了杨四郎的伤势,忙撇开正在诊治的病人,细心帮四郎上药包扎。四郎眼见堂中病人众多,天波府面子攸关,虽然疼得眼前金星乱冒,恨不得纵声大叫,将胸膛喊裂,他却不但一声不出,还装出一副浑若无事的样子,郭福林见他伤势吓人,倒反而替他捏着一把汗,包扎完毕,对六郎笑道:“六公子不必担心,我给他涂了祖传之宝再生丸,痊愈之后,或会留疤,但功能经络不损,也可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六郎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他虽不知这再生丸如何神效,但听说是祖传之宝,那必是珍贵非常了,抹了把头上汗水,双膝一屈,便要跪下相谢。郭福林忙伸手扶住,笑道:“区区微劳,六公子就如此多礼,是不把老夫当朋友了。”六郎眼圈微红道:“先生肯将祖传之宝相赐,使我四哥这只手能够保全,恩同再造,延昭永铭不忘!”郭福林素知天波府中英才唯杨六郎,此人又是未来郡马,身份高贵,没想到如此谦恭知礼,心甚喜悦,微笑道:“再生丸能相赠六公子,老夫今生更无遗憾!”他不提四郎,却提六郎,显然赠送这再生丸,有一大半还是看六郎的面子。至于这再生丸方子已经遗失,世上所剩仅止三丸,那也不必多说了。
他又叮嘱四郎道:“四公子回府之后,早晚还需静坐打气,静心调养。饮食单子和药方我这里开好,照方调理,千万不可沾水。”四郎也站起身来,他一手受伤,一臂靡烂,难以作揖,当下鞠躬为礼。
忽听“咔嚓”数声,四郎原先坐的一把硬木椅子,碎成数块,纷纷跌落在地。众人无不吃了一惊,却原来是四郎先前强忍疼痛,不由自主全身运劲,椅子承受不住,竟被生生坐烂。郭福林一怔之下,已明其理,忍不住哈哈大笑,道:“人常说天波府满门英雄,老夫今日见识了。”四郎脸上一红,与六郎一齐告辞回府。。 最好的txt下载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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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郎见他闪开身子,只道他不受自己陪罪,心中懊丧难以形容。心想倘若自己被潘家的人这样得罪,是断不肯再帮潘家的人讲情的。将心比心,潘小雨自然也不肯了。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因自己的一时糊涂,断送六弟一生幸福吗?他此时就好象一个掉到悬崖下的人,伸手抓住了崖边的一颗小草,明知于事无补,但断无不挣扎一下的道理,当下低声下气的道:“大人不息怒,属下不敢起来。”
小雨听了,心中十分羡慕。暗想:“杨六郎有了难处,他的哥哥就肯这样委屈。倘若我也遭逢危难,我的哥哥还不知在哪里寻欢作乐呢。”他要帮杨六郎向皇上求情,乃是在他当初写好第三个锦囊的一刹那,就已谋定的后招。千不看,万不看,看在六郎在自己坠马时相扶一把的情份,自己就不忍心整他。小雨原想夺印之后,神不知鬼不觉,将此事解决,并无以此来要挟四郎之意。后见四郎对自己成见太深,多次粗暴无礼,于公于私,势必不能相处,万不得已,只得要挟他一把了。他小孩心性,虽然心中对四郎十分友善,但仍想逗他着一大圈急,饱览他的窘态之后,再顺从他的要求。但如今看他这样着急,心中不忍,再也不想逗他,当下笑道:“叫你起来,就是答应你了!”
四郎站起身,忍不住满脸喜色,叫道:“真的?潘妃娘娘真的肯帮我六弟说情了?”
小雨抿嘴一笑,道:“我姐姐没有闲功夫。”指了指自己鼻子,道:“是我去和皇上说。”
四郎瞥了他一眼,满脸不信之色,道:“天下之事,只要危急皇权,就是血流成河,尸积如山,也在所不惜。皇上会听你的话吗?”
小雨笑道:“不信?”侧过头打量了他一下,见他惴惴不安,心中涌起一股要让他宽心的冲动,当下笑道:“我给你写军令状,倘若我说不成功,人头给你,如何?”
四郎大喜,叫道:“真的?”他怕小雨反悔,慌忙拉他进屋,把他按在一张椅子上,自己铺纸捡笔,挽起袖子,卖力的磨起墨来。
小雨见他如此前倨后恭,心中好笑,暗想:“仿间传说杨四郎性情憨直,看来,今后谁再说他憨直,谁自己就是天底下一字号的大憨。四郎,身段非常柔软灵活,从前是他不屑为,但不是不能为。只要他愿做,在内,也可扶摇直上,平步青云,在外,也可驰聘万里,定疆决域。”提起笔来,走笔如飞,写好军令状,吹干墨迹。
四郎捧起军令状,左看右看,忍不住笑颜灿烂,喜色洋溢。小雨看了好笑,问道:“四公子,你看我掉脑袋,心情竟如此高兴吗?”
四郎吓了一跳,才发现自己太不收敛了。此时万万不可开罪了他,急忙把脸板下,庄容道:“大人神机妙算,定有办法。属下恭祝大人马到成功。”
小雨微微一笑,飘了他一眼,道:“四公子,我还有一个要求,军令状已写好了,随便你肯不肯!”
四郎正色道:“我肯!”
小雨微笑望他道:“事成之后,陪我玩一天,时间由我选,地点由你定,你不得推辞,如何?”
四郎一怔,没料到他提的是这个要求。心想:“你和我道不同不相为谋,一同玩起来岂不别扭之极。”但他自幼受的教导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虽然心中极不情愿,却不拒绝,当下庄容道:“我肯!”
小雨霍然起身,笑道:“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也不用你写什么军令状了。”双手一拱,道:“告辞!”
四郎又拦住他,问道:“大人,你什么时候跟皇上说情啊?”
小雨道:“此事宜早不宜迟,明天下午,皇上大宴群臣,为飞虎营新统领接风,那时候,我便会伺机进言。”
四郎一听这样棘手的大事,一天之内,就可解决,心情大畅,当下躬身道:“属下恭送大人!”
小雨见他原先那样粗暴,只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忽然变得如此恭谨有礼,前后判若两人,心中暗暗佩服他的灵活。微笑道:“四公子,你今日有求于我,对我毕恭毕敬,那也不足为奇,等到明天,皇上收回成命,你再也用不着我,老毛病恐怕又要犯了吧?”
四郎正色道:“不!只要大人明日肯为我六弟求情,无论成功与否,属下都感念大人厚德,终生不敢冒犯。”他这几句话说得十分诚恳,眼中也露出诚信的光茫。小雨听了,心中忍不住喜悦,当下携了中鹰,与四郎一揖而别。
小雨了结一桩心事,与中鹰匆匆回府,路上回想起四郎刚才的神态,心中喜悦,忍不住怡然微笑。中鹰借月色看到了,气得发抖,忍不住道:“少爷,那杨四郎多次犯上不敬,你不打他一顿板子,也就罢了,你还要帮他求情?你要帮他求情,也就罢了,你还要给他写什么鬼军令状?万一皇上不允所请,我们把柄被他抓在手里,这一生抬不起头来做人。少爷,你不是疯魔了吧?”
小雨微笑道:“放心!你少爷这点口才还是有的。”
中鹰怒道:“少爷聪明,中鹰一向是佩服的。可是你这聪明没使对头啊!二少爷恨得牙痒痒的,一定要捉那个女人,你今天又把他放了。非虎,非龙他们回去岂不要搬嘴?二少爷是夫人的心肝宝贝,你得罪了二少爷,就等于得罪了夫人,得罪了夫人,就等于得罪了娘娘啊。少爷,你自幼没了娘,孤苦零丁的,又把这些人一股脑都得罪了,就为了一个脾气臭脸黑的杨四郎?少爷,你今后在潘家无立稚之地,杨四郎也不会正眼看你一眼的!”
小雨看了他一眼,轻轻一叹,道:“中鹰,你跟我多年,你我名虽主从,份属兄弟,我就跟你实说了吧。我虽出身世家贵族,但因是庶出,也只是沧海飘泊一浮萍。这一生,看尽世间百态,全当游戏人生。娘娘,夫人赐我恩宠,我只当锦上添花,娘娘,夫人与我为难,我也自有应付之道。他们对我如何,我只当过眼云烟。权势富贵,我得之无喜,失之无忧。此生最爱,只是执子落棋而已。先前我被夫人放逐在仙霞山,不许回府,后娘娘身边缺少臂助,这才召我入京,为她扩张势力。这是我一生梦魅以求,身入棋局的良机。所谓知遇之恩,恩深似海,我也感念娘娘待我的情义,因此和杨四郎斗智斗力,全力一拼,意图取得飞虎营统领之位,报答娘娘恩德。可小雨此生最重,还有一个情字,杨四郎是我生平敬重的第一个人,我敬重他,并不是因为他待我如何,而是因为他济世扶危的侠义。因此,并不求他今后看我一眼,只愿他人生路上,一路顺风。”
中鹰默然不语,走了良久,愤然道:“少爷,你少哄我!你是出尘脱世,仙姿异禀的奇女子,难道也逃不脱一个情关吗?”
小雨听了此话,浑身大震,厉声道:“中鹰,住口!你胡说些什么?”
中鹰发现自己失言,也惊的脸色惨白,忙伸手掩在嘴上。小雨微微一笑,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要害我满门抄斩吗?”转身又向前行。
原来这潘小雨,实际上本是女儿之身。她的母亲本是潘仁美的二房,体弱多病,英年早逝,留下尚在襁褓中的小雨。潘夫人讨厌小雨,以送他学艺为名,将他送到仙霞山上,拜冰蕊仙人为师,一去十多年,未再踏入府门一步。到是潘妃看在姐妹情谊,心中不忍,经常派人送钱送物,嘘寒问暖,关切备至。小雨虽是女孩,但他的师父冰蕊仙人是世外高人,自幼将他当做男孩教养,日常也是男孩打扮。因此什么烈女传,三从四德,他是一概不知,平常只是学剑,务农,服侍师父这三件事,得了闲空,再看看三国演义,孙子兵法这一类的书籍。这一年小雨满了二十岁,学艺已成,奉师命回府拜见父母,正碰上潘妃回府省亲。小雨感念潘妃的照顾,献计献策,帮助潘妃在宫中排除异己,建立权威。潘妃正苦于弟弟潘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成为自己负累,使自己在皇上面前抬不起头来,心中忧虑。见小雨全身男装,一表人材,文武全才,风度翩翩,忽然盟生一计,就是让小雨以国舅身份,在外帮自己扩张势力,以图宫里宫外,互为援手,使自己荣宠不失。因此潘妃命小雨男装拜见皇上一次,并对外宣称,小雨还有一个孪生妹妹,名唤小雪。这一招是以备将来小雨万一功成身退,潘家便可安排男小雨死亡,而真正的小雨就可继续以新的身份重新开始生活。
小雨初见天颜,进退有序,谈吐卓识,巧言令色,曲意承欢,加之风采照人,举止潇洒,立刻便得到皇上宠信。不多时候,便累次加封,其宠信程度,直欺潘妃。而后皇上见识了小雨精妙的剑法,又得潘妃在旁进言,竟不顾群臣反对,一意孤行,要封小雨做飞虎营的统领。虽然后来由八王带头群谏,加封改为比武,但最后仍是小雨取胜。这一次却是实至名归,当仁不让。因此龙心大悦,已定于明天下午,大宴群臣,为这个自己喜欢的内弟来一次规模盛大的接风洗尘。 电子书 分享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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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鹰急愤之下,一语道破天机,已是犯了潘家大忌。若是给潘家其他人听见,他就活不成了。但小雨学艺之时,早就养成了对万事都无所谓的态度,因此只提醒他一下,并未苛责。这样一来,中鹰虽有一肚皮话要说,却也不敢说了,二人默然不语,全力赶路,不多时已经回到潘府,潘府下人为两人开了门。
小雨闪身走到花园里,就见园中“瑞德榭”中张灯结彩,灯火通明,有几个人在饮酒。小雨瞄了一眼,看见是自己哥哥潘豹和非虎,非龙,非熊等人正在推牌九作耍。她也不在意,正要穿园而过,忽然看见一幅奇景。只见潘豹脚下,还爬着一个女人,身形蠕动,手臂伸着,正在抓向扔在地上的一块红烧肉。潘豹等人含笑看着她吃力的移动,也不出声。等她的手勉强碰到那块红烧肉时,潘豹忽然一脚跺落,重重踩在她的手上。那女人惨呼一声,呼声刺破破宁静详和的夜空,凄厉之极。非虎俯下身去,用手推开那女人下颚,将一块布塞进那女人嘴里,呼声顿止。潘豹唇边噙笑,脚上用力,在地上来回辗擦,过不多时,他脚下就流出了条条鲜血。
小雨把脸一沉,身子一斜,就要向瑞德榭走去。突觉臂上一紧,已被中鹰拉住。中鹰满脸求恳之色,使个眼色,意思是求她少管闲事。小雨瞪了他一眼,奋力一挣,意思是叫他放手。以中鹰的武功,若是硬要拉住小雨,她是无论如何挣不脱的,但中鹰始终不敢硬来,手上一松,小雨已经疾步奔了过去,中鹰无奈,只好在后跟上。
小雨几步来到榭中,左手用力,抓住潘豹的脚一提,右手已经把那女人的手从潘豹脚下移了出来,可是她的一只手也已经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小雨顺势扶起那个女人,只见她脸上颧骨高耸,瘦的不成人形,五官依稀还很清秀,象四十岁上下的中年妇女,但头发全白,却又象六十老妇。小雨认得她是潘仁美的小妾,名唤碧芦。当年全盛之时,颇风光了一阵子,后来很快被潘仁美厌烦。由于她在得宠之时,曾和潘夫人积下深怨,因此现在经常遭受非人折磨,连饮食都不能保证供给。府中众人,惧怕潘夫人和潘豹的威严,谁敢管这种闲事?更何况那碧芦为人刻薄,得宠之时,并未交下什么生死之交,所以现在的境遇,更是惨不堪言。今日想是她饿的狠了,来向潘豹乞食,触怒潘豹,因此又遭极刑。小雨有时觉得奇怪,为什么碧芦竟没胆量一死呢?她这样活着,实际上是生不如死!
小雨正在琢磨,脸上一痛,已挨了一记耳光。以她的武功,要躲开这记耳光,简直轻而易举。但她转念之间,却未闪避,顿时左边脸颊高高肿起。只觉领子一紧,被人紧紧揪住,重重推到一只柱子上。眼前只见潘豹狞恶的脸呼呼喷着酒气,晃来晃去,熏人欲呕。小雨把脸侧过,避免闻他酒气,脸上笑容可掬,道:“哥哥,你何必跟一个快死的人一般见识。”
潘豹暴怒道:“潘小雨,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敢管我闲事?我问你!今天你在街上遇到那个毒辣的恶妇,非虎非龙眼见要得手了,你凭什么把她放了?”
小雨陪笑道:“是因为杨四郎武功太高,我抓不住她啊!”
潘豹更怒,呸得往地上啐了一口,喝道:“放屁!云中鹰是八卦门高手,杨四郎能打得过他?你以为我是小孩子啊?”
小雨叹了口气,陪笑道:“哥哥,你既然问,我就跟你实说了吧,实在是因为娘娘曾经吩咐过我,我虽夺得大印,立足未稳,此时此刻,不宜与杨四郎破脸,否则他在飞虎营中,势力极大,仍有法子立刻将我除掉,取而代之。”他随即满脸赤诚,拍着胸脯道:“我潘家要捉一个女人,又有何难?包在小弟身上,我多派人手,定当替你办成!”
潘豹将信将疑,研究她半晌,愤愤将她一搡。小雨脸上笑容更加亲切,献殷勤道:“哥哥,你别生气!如今小弟夺得飞虎营大印,皇上可高兴啦,明天为咱们摆庆功酒。娘娘派人传出话来,你那些事,皇上都不追究了,还要给你赏赐呢。”潘豹听了,一颗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他本是因为心中烦恼,怕皇上对自己的荒唐事降罪下来,这才把气出在碧芦身上。小雨最擅长的就是察颜观色,如何猜不透他的心事?当下一句点题,缓解了场上剑拔弩张的气氛。她随即走过去将碧芦揪着,喝道:“二少爷在这里赏月,你也敢扫兴?好大的胆子!还不快滚!”推推搡搡,将碧芦推出瑞德榭。
雨带碧芦走了一段,脱离潘豹视线范围,伸手替碧芦将塞在她嘴里的破布取出,身子一躬道:“刚才情非得已,冒犯姨娘,请姨娘恕罪。”碧芦神情痴木,呆呆的望着远处,也不说话。小雨知道她这几年来早就半疯半傻了,也不在意,低头看见她一只左手肿烂不堪,鲜血点点滴滴,落在地上。小雨眉头紧皱,心想自己哥哥对付这样一个疯傻的女人,怎么能下这样的毒手,微一沉吟,道:“姨娘,你跟我到凤翔阁去上点儿药吧。”
中鹰听了,心中担忧,忙拦阻道:“少爷,你已救了她,也对得起她了,赶紧将她丢下吧,若是让夫人知道你带她入园,必然见责。”小雨微微一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柔声道:“中鹰,你也累了,回房去吧。”中鹰知道小雨脾气,虽然从不苛责手下,但也不允许手下干涉她的决定,自己再要多嘴,就讨厌了,只得道:“少爷,你多多小心。”关切的看了小雨一眼,转身走了。
小雨又扶着碧芦,向自己的凤翔阁走去,潘家虽然人丁众多,但家规森严,下人们都是屏气凝神,安份守矩的。因此一路之上,十分安静,除了脚步声外,就听见冷风吹得树枝簌簌乱响。在这极度的安静之中,小雨的心忽如被什么刺了一下,有些怔忡不安。她并不知道为什么会生出这种不安,就好象暗影之中,潜伏着无数张着怪牙的猛兽,随时会向她扑来,张开血盆大口,将她一口吞进肚中。她走得时间越长,周围越静,而这不安越来越浓烈,扰得她的神经根根紧绷。小雨迷惑不解,暗想:我出师以来,看淡生死,看空富贵,我显然不是害怕夫人与我为难,可是世上究竟还有何事令我心惊呢?为什么我总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呢?
她侧过头去,瞄了一眼碧芦,却见她仍然痴痴木木的走着,花白的头发迎风飞扬,头发下瘦得皮包骨头的脸有如骷髅,极为可怖,浑浊的眼睛,被月光镀了一层光边,闪着鬼一样阴森的光茫。小雨蓦然之间,浑身寒毛根根倒竖,恍然大悟,解开了这个谜团,心想:“碧芦虽是疯女人,但毕竟是血肉之躯,受伤如此之重,她必会痛得呻吟呜咽才对,断不会如此安静。她今日能如此安静,只有一个理由,就是她也身负武功,可以运气忍痛,因此才能不动声色。但假如她真的身有武功,为何又甘心留在潘府,忍受虐待折磨,而不反抗呢?倘若她是真疯,断不会如此镇定的控制七情六欲,那么,难道她是假疯吗?倘若她是假疯,那么她受父亲抛弃在先,夫人折磨在后,最可能的目的,就是伺机报复,令潘家遭受灭顶之灾!”一想到此,小雨只觉得手心泌汗,已经湿淋淋的,握了一把水了。她吸一口气,强自镇定心神,暗想,当今之计,只有不动声色,静观其变了。
二人走了良久,来到凤翔阁中。小雨扶碧芦坐在一张椅子上,命丫环小兰拿了自己常用的药箱,打了水来。她坐在碧芦对面,亲手帮她洗净伤口,又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了点治伤灵药红犀粉在棉花上,轻轻将棉花敷在碧芦的手上。她知这红犀粉虽然极具灵效,但敷上伤口的一刹那,却无异于万刀绞割,疼入骨髓,她本可以换用其他不疼的药粉,但为了试一下碧芦,才选用了红犀粉。留神观察碧芦神色,见她仍是不叫,脸上神色木然,连肌肉也未颤动一下。
小雨又细心帮碧芦擦了手脸,命小兰拿了一盘点心过来,放在碧芦面前,柔声道:“姨娘,你若饿了,先点点饥吧。”碧芦呆木的伸出手来,拿了一块点心,缓缓放在嘴里,她显然饿得狠了,不多时候,就将一盘点心吃光,喉咙里咕噜了几声,涩声道:“再拿一盘来。”
小兰本就嫌碧芦肮脏,又见她居然在凤翔阁里发号施令,语气无礼,心中有气,站着不动。小雨微微一笑,道:“小兰,听姨娘吩咐。”小兰跺了跺足,愤然去了。碧芦吃完两盘点心,又对小兰道:“打水来,我要洗澡。”小兰差点气昏,没好气道:“我们这没水,用光了,要洗,你到别处洗去。”
小雨打量碧芦,见她浑身肮脏,大概有十年没洗澡了,心中不忍,命小兰道:“去打水吧。”小兰一万个不情愿,却不敢违拗主人吩咐,只得打了热水,注在大木桶里。但她嫌碧芦肮脏,却躲得远远的,不肯帮她宽衣。小雨见碧芦手上肿烂,不能宽衣,只得亲自过去,助她将衣服脱下,只见她全身干枯,有如骷髅,当下扶她坐进木桶。
小雨刚要转身退出,忽听碧芦冷冷道:“知道我刚才为什么不叫吗?”
小雨一惊,霍地回身,陪笑道:“姨娘,您说什么?小雨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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