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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将凤翔九天-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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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郎心中苦笑一声,心想:“即使你能护他们周全又有什么用呢?他们这一生还能再抬头做人吗?父亲戎马一生,南征北讨,用性命换来的声威,只因为家中出了逆子,从此颜面扫地,再难得到皇上信任。大哥二哥,久在边关,骨肉分离,天伦离散,换来的战绩功名,难道从此就要被剥夺一光吗?三哥四哥励志图新,勤学苦练,盼着有朝一日能出人头地,难道就连一线希望都不给他们留吗?而就算一切的一切都不算,他杨延昭自己,难道就真的能与柴米油盐相伴,过一辈子吗?如果这样,还不如让他死了,来得痛快!
一想到死,他顿觉心头一宽。怪不得古人说:“千古艰难唯一死。”真是至理名言啊。人在世上苦苦争命,饱尝辛酸,而死却可一了百了,干净利落。从此再也没有锥心刺骨的疼痛,再也没有泣血伤情的漫漫长夜了。想到此,他唇边微露笑意,道:“王爷,那您就给我个痛快吧。”
八王本来是想断了他的退路,好逼他就范,没想到被他倒将一军,直气得差点昏去。他用金锏重重一敲高几,那几上摆得一只价值连城的汉朝摇摆双月壶立刻跳到地上,摔得粉碎。他胸脯一起一伏,逼视六郎,缓缓举起金锏,心中拿不定主意,问道:“杨延昭,你真以为我不敢吗?”
六郎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柔和,微笑道:“王爷,我求您快动手罢!”
他这一句话无异是在八王的怒火里扔了一串爆竹。八王原也不想真伤六郎,否则自己没法和郡主交待,但他是威严庄重的王爷,话已出口,却不能随便收回。只盼六郎服软,哀求几句,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就此便饶了他。没想到六郎不但不搭设台阶,居然还逼虎跳墙,步步进逼。他虽和六郎交厚,毕竟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又怎容六郎如此无礼放肆,蔑视自己的权威。他将金锏缓缓举在半空,顿了一顿,希望府中下人上前抱住自己。可是下人们见他狂怒不已,连六郎都要杀,又有谁敢冒着生命危险,去捋这根虎须,全部远远逃开。
八王金锏高举空中,倾刻间连转了几个念头。想起从前和六郎的情谊,心肠略软,但随即想起郡主为了思念他,一日瘦似一日,病的奄奄一息,而这个丧尽天良的东西,居然可以不闻不问,不理不睬,连人影都不见,心肠又复刚硬。他想,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郡主病死,却任由这个忘恩负义的禽兽将来妻荫子荣,封候拜将,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吗?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他陪郡主一起死去。想到此,他的主意已定,眼中射出杀气,向六郎扫射,冷冷道:“杨延昭,我再问你一句!到底你走不走?”
六郎心想:“难道我长了十八岁,自己还没有主意吗?倘若我能走,又何需你来问我?倘若我不能走,你问我又有何用呢?”他抬头看了八王一眼,见他眼露凶光,知他便要动手,心中反觉欣慰。心想:“如能由郡主的哥哥将我打死,我也不用到地下还对郡主抱愧了。”当下温和微笑,道:“我心意已决,绝不更改。王爷,求您成全。”
八王听了,气得脸孔扭曲。他知六郎性格柔顺,如果六郎的意思和旁人的意思相违逆,他大多时候都顺从旁人的意思。自己从前还为这个欣赏过他,赞他温和敦厚。今日一看,简直是奴性十足,一点刚骨也没有。只因为一道圣旨,他就毫不反抗,逆来顺受,为了随遇苟安,荣华富贵,就昩着良心,把心爱的女人送进无边的火海之中。自己从小看着郡主长大,与她的感情比亲兄妹还亲,绝不容许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人,被六郎如此绝情践踏。想到这里,愤恨充塞胸臆,几乎要把胸膛爆裂了,再不犹豫,劲贯右臂,金锏势挟劲风,向六郎天灵盖击落。
眼见这一下要把他打得脑浆迸裂而亡,忽听身后一声惊呼,竟似女子所发。八王心神微乱,手腕略偏,这一锏重重击在六郎的额角。登时十几道粗大的血浆从他额角喷涌而出,顺颊而下,溅到衣服之上。金锏余力不衰,又重重落在六郎的肩头。
六郎也听到那声惊呼,心情激荡,肩上受力,全身内劲自然护体,产生一种抗力,将金锏弹开。两人接着只听“咕咚”一声,一人摔倒在地。忙向声音处望去,只见一个白衣少女躺在地板之上,虽然头发蓬乱,脸色枯黄,却仍掩不住与生俱来的一种清丽绝俗,正是六郎念兹在兹的心上人柴郁元。
六郎不料几天不见,她竟然消瘦憔悴成这个样子,又惊又痛,忙抢身上前将她扶起。隔着衣服摸到她的胳膊,只觉骨瘦如柴,又细又硬象一根棒子。六郎原想着自己不来,她才会逐渐淡忘自己,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哪成想只几天功夫,一个如花似玉,活泼可爱的青春*,竟会变成一把枯柴,不由心中痛悔交加,难以形容,看着她的样子,怔怔的流下泪来。
原来郡主虽然深恋六郎,性子却很刚硬,见他不来,心想相爱贵在自然,何必勉强?坚决反对八王派人去找。但每一天睁开眼睛,就忍不住盼望他来,每隔几秒钟,便要去窗前张望一下入园之路,一直到月亮漫漫西移,八王府已经下匙,知道六郎再也不会来了,这一天才算结束。如此日复一日,她本来就凄然欲绝,愁肠千结,哪经得起天天受此打击?渐渐酿成一病。医生嘱她宽心静养,但是她的心不但没宽,反因哀怨失望,越来越窄,病也逐渐沉重,竟致卧床不起。这才会激得八王暴跳如雷,差点要了六郎性命。只因六郎素日敦厚,对下人们也很尊敬,因此八王府的赵管家很喜欢他。今日知道他有危险,因此将六郎带到大厅后,就立刻去向郡主报信。郡主得知六郎有难,忙强撑着从床上站起。她卧床数天,浑身绵软无力,这一站起,立刻眼前金星乱冒,身体虚浮,脚步散乱。她强自撑命,勉强赶到前厅,已是摇摇欲倒,虽然看到六郎命在俄倾,却已救不了他。幸好八王听到她的声音,临时转念,心想何不让他们临死前再见一面?因此手下留情,否则,她看见的就只有六郎的尸体了。
郡主看到六郎满脸是血,又恨又怜,又惊又怕,忙掏手绢帮他按住伤口,却哪里按得住,鲜血涌出,顿时将一块手绢浸得湿透,鲜血从手绢上滴下,流进郡主的袖口。郡主满面惶急,忙向八王道:“王兄,你快。。。快请大夫。”八王看见她眼底里的哀恳之色,竟是无法抗拒,点了点头,挥手命一个下人去了。他使个眼色,命所有下人都退出去,自己也随即出厅,大厅中只剩下他们两人。 电子书 分享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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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见六郎额头鲜血不断涌出,流在脸上,衣上,地上,阵阵血腥味冲鼻而入,只觉胸口烦闷欲呕,几欲晕去。她久在深闺,如何见过这种惨烈的场面?只吓得脸色惨白,忙伸衣袖替他按住。六郎微微一笑,拉开郡主衣袖,奋力撕下衣襟,折成四折,绕额用力一束,鲜血登时止了。他神色镇定,望向郡主,眼中柔情涌动,微笑安慰她道:“我没事,你别怕!”
郡主哭道:“你为什么任由他打你?也不闪避?”
六郎微笑不答,他见郡主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点,而厅上四面穿堂,冷风嗖嗖,只要再受风寒,随时会要了她的性命。回头找人,一个下人不见。他当即弯腰抱起郡主,道:“郡主,我们回房去!”说着抱她出厅。
郡主忽然躺在一个强壮的臂弯之中,耳中听着他的心跳,身体靠着他厚实的胸膛,心中忽觉说不尽的甜美喜悦。当时男女之防极严,六郎虽和郡主两情相悦,实际上连她的手都没碰过一下。郡主见他平时做事小心奕奕,做梦也没想到他会如此大胆,只觉心中安宁,再无烦恼忧愁。院中下人看着两人出来,惊得目瞪口呆,目视六郎抱着郡主,走向郡主住的温悦斋。斋中开门的丫环看见六郎,惊慌不已,忙要拦他,被六郎轻轻一推推开。六郎一直抱着郡主走进内室,把她放在床上,取被子将她严严包裹,又揭开铜鼎,取了几块生火炭加在火炉之上。
郡主的小丫环名唤星儿,忙急步跟了过来,叫道:“六少爷!你快出去!这里你来不得!”
六郎微笑看了星儿一眼,道:“星儿,你去把郡主的药热了,等下端过来!”他神色温和,但声音中自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星儿皱眉不应,急的顿足道:“六少爷!”
六郎道:“你别怕,郡主得了急病,我给她诊完脉,马上就出去!”说着将手放在郡主手腕之上,替她诊脉。星儿知道有时候大夫给小姐看病,是可以出入闺房的,不算越礼,自己也就担不着干系。当下上前将郡主床上的碧纱帐放了下来,只把郡主的一只手腕露了出来,转身出去,掩上房门。
六郎却也不会诊脉,刚才的话,不过只是托词。见星儿出去,他又把帐子撩了起来,凝视郡主的病容,心中痛悔交加,恨不得暴打自己一顿。他原想着自己装出绝情的样子,便可令郡主忘了自己,重新开始生活。没想到他虽深爱郡主,其实却并不了解她。在她坚强的外表之下,内心实际软弱无比。她把全副身心都托在六郎身上,并无对抗命运,抵御伤害的能力。眼见她病得奄奄一息,随时都会死去。倘若真的因为自己一时失策而伤了她的性命,那自己就是立刻死去,也难背负生生世世良心的遣责。
他心思转得极快,知道郡主病的虽重,但还可挽救。而能救她的人,正是自己。自己不能跟她私奔,却仍有法子可以救她。当下伸手轻抚郡主额端的发帘,再不隐瞒,眼中终于流露出内心深处那爱怜横溢的神色。
郡主躺在床上,看着这温柔的眼光,心中十分喜悦。她刚才使了力,着了风,只觉浑身上下如万针攒刺,疼得钻心入肺。但看着这眼光,不知怎么,这些疼痛都无足轻重了。她心中涌满柔情,重重咳了几声,轻声道:“延昭哥哥,我不是在做梦吧?”
六郎伸手握住她一只手,温柔的看着她,柔声道:“这是真的!郡主。只要你愿意,我天天都来陪你!”
郡主一只柔弱无骨的手,被他强壮的大手握着,感受到他的热量源源不绝的传入自己体内,只觉说不出的舒畅慰贴。她是多么希望,时间就此停住,两人就这么静静相对,不说一句话,就这样一直过一千年,过一万年。她心思一转,想到婚期,忍不住柔肠千转,泪盈于睫,重重咳了几声,凄然道:“延昭哥哥,我嫁了人,你也天天来陪我吗?”
六郎牢牢握着郡主的手,坚定的看着他,道:“郡主,你听我说!离婚期还有十天。这十天里,我会想办法,求皇上收回成命!”
郡主心中一喜,随即有点怀疑,问道:“倘若皇上不肯收回成命呢?”
六郎听了这话,心中忽觉绞痛难忍。他知道郡主此时全靠自己影响,只要稍露悲愁,立会害了她的性命。当下面露温和微笑,双眼热烈的在郡主脸上搜寻,道:“我会天天想着你,天天挂念着你,天天爱着你。”他握着郡主的手,贴上自己胸口,让她摸自己的心跳,目光中充满柔情,柔声道:“郡主,只要你感觉到我的心,你就会明白,我们在不在一起,都是一样的。”
郡主听了这句话,心中大宽,这是她这些日来朝夕期盼,梦魅以求,想听到的话,如今句句都听到了。而这不是做梦,而是活生生的现实,一时之间,只觉再无奢望,心满意足,微笑柔声道:“延昭哥哥,我心里也只有你一个。我嫁了人,我也只想着你一个。我们的身子不在一起,可我们的心还在一起,任何人都没法把我们分开,我们生生世世不分开。”
郡主素来矜持守礼,这种话换在平时,就是刀剑加颈,也是不肯说的。如今垂死之即,再无顾忌,脱口而出,将心事全部吐露。六郎听了,心中感动,眼眶不禁红了,掉下泪来。他把郡主的手放回被中,低头帮她塞严被子,注视着她苍白的脸庞,脸露微笑,眼带恳求,坚定道:“郡主,你是个坚强的好姑娘,你要活下来!为我活下来!你要死了,我也活不成了!从此之后,安心养病,你只记着,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多么困难,都有我!”
郡主见六郎额头鲜血不断涌出,流在脸上,衣上,地上,阵阵血腥味冲鼻而入,只觉胸口烦闷欲呕,几欲晕去。她久在深闺,如何见过这种惨烈的场面?只吓得脸色惨白,忙伸衣袖替他按住。六郎微微一笑,拉开郡主衣袖,奋力撕下衣襟,折成四折,绕额用力一束,鲜血登时止了。他神色镇定,望向郡主,眼中柔情涌动,微笑安慰她道:“我没事,你别怕!”
郡主哭道:“你为什么任由他打你?也不闪避?”
六郎微笑不答,他见郡主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点,而厅上四面穿堂,冷风嗖嗖,只要再受风寒,随时会要了她的性命。回头找人,一个下人不见。他当即弯腰抱起郡主,道:“郡主,我们回房去!”说着抱她出厅。
郡主忽然躺在一个强壮的臂弯之中,耳中听着他的心跳,身体靠着他厚实的胸膛,心中忽觉说不尽的甜美喜悦。当时男女之防极严,六郎虽和郡主两情相悦,实际上连她的手都没碰过一下。郡主见他平时做事小心奕奕,做梦也没想到他会如此大胆,只觉心中安宁,再无烦恼忧愁。院中下人看着两人出来,惊得目瞪口呆,目视六郎抱着郡主,走向郡主住的温悦斋。斋中开门的丫环看见六郎,惊慌不已,忙要拦他,被六郎轻轻一推推开。六郎一直抱着郡主走进内室,把她放在床上,取被子将她严严包裹,又揭开铜鼎,取了几块生火炭加在火炉之上。
郡主的小丫环名唤星儿,忙急步跟了过来,叫道:“六少爷!你快出去!这里你来不得!”
六郎微笑看了星儿一眼,道:“星儿,你去把郡主的药热了,等下端过来!”他神色温和,但声音中自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星儿皱眉不应,急的顿足道:“六少爷!”
六郎道:“你别怕,郡主得了急病,我给她诊完脉,马上就出去!”说着将手放在郡主手腕之上,替她诊脉。星儿知道有时候大夫给小姐看病,是可以出入闺房的,不算越礼,自己也就担不着干系。当下上前将郡主床上的碧纱帐放了下来,只把郡主的一只手腕露了出来,转身出去,掩上房门。
六郎却也不会诊脉,刚才的话,不过只是托词。见星儿出去,他又把帐子撩了起来,凝视郡主的病容,心中痛悔交加,恨不得暴打自己一顿。他原想着自己装出绝情的样子,便可令郡主忘了自己,重新开始生活。没想到他虽深爱郡主,其实却并不了解她。在她坚强的外表之下,内心实际软弱无比。她把全副身心都托在六郎身上,并无对抗命运,抵御伤害的能力。眼见她病得奄奄一息,随时都会死去。倘若真的因为自己一时失策而伤了她的性命,那自己就是立刻死去,也难背负生生世世良心的遣责。
他心思转得极快,知道郡主病的虽重,但还可挽救。而能救她的人,正是自己。自己不能跟她私奔,却仍有法子可以救她。当下伸手轻抚郡主额端的发帘,再不隐瞒,眼中终于流露出内心深处那爱怜横溢的神色。
郡主躺在床上,看着这温柔的眼光,心中十分喜悦。她刚才使了力,着了风,只觉浑身上下如万针攒刺,疼得钻心入肺。但看着这眼光,不知怎么,这些疼痛都无足轻重了。她心中涌满柔情,重重咳了几声,轻声道:“延昭哥哥,我不是在做梦吧?”
六郎伸手握住她一只手,温柔的看着她,柔声道:“这是真的!郡主。只要你愿意,我天天都来陪你!”
郡主一只柔弱无骨的手,被他强壮的大手握着,感受到他的热量源源不绝的传入自己体内,只觉说不出的舒畅慰贴。她是多么希望,时间就此停住,两人就这么静静相对,不说一句话,就这样一直过一千年,过一万年。她心思一转,想到婚期,忍不住柔肠千转,泪盈于睫,重重咳了几声,凄然道:“延昭哥哥,我嫁了人,你也天天来陪我吗?”
六郎牢牢握着郡主的手,坚定的看着他,道:“郡主,你听我说!离婚期还有十天。这十天里,我会想办法,求皇上收回成命!”
郡主心中一喜,随即有点怀疑,问道:“倘若皇上不肯收回成命呢?”
六郎听了这话,心中忽觉绞痛难忍。他知道郡主此时全靠自己影响,只要稍露悲愁,立会害了她的性命。当下面露温和微笑,双眼热烈的在郡主脸上搜寻,道:“我会天天想着你,天天挂念着你,天天爱着你。”他握着郡主的手,贴上自己胸口,让她摸自己的心跳,目光中充满柔情,柔声道:“郡主,只要你感觉到我的心,你就会明白,我们在不在一起,都是一样的。”
郡主听了这句话,心中大宽,这是她这些日来朝夕期盼,梦魅以求,想听到的话,如今句句都听到了。而这不是做梦,而是活生生的现实,一时之间,只觉再无奢望,心满意足,微笑柔声道:“延昭哥哥,我心里也只有你一个。我嫁了人,我也只想着你一个。我们的身子不在一起,可我们的心还在一起,任何人都没法把我们分开,我们生生世世不分开。”
郡主素来矜持守礼,这种话换在平时,就是刀剑加颈,也是不肯说的。如今垂死之即,再无顾忌,脱口而出,将心事全部吐露。六郎听了,心中感动,眼眶不禁红了,掉下泪来。他把郡主的手放回被中,低头帮她塞严被子,注视着她苍白的脸庞,脸露微笑,眼带恳求,坚定道:“郡主,你是个坚强的好姑娘,你要活下来!为我活下来!你要死了,我也活不成了!从此之后,安心养病,你只记着,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多么困难,都有我!”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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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躺在枕上,脸上荡漾着甜蜜的笑容,道:“延昭哥哥,我听你的话。”
六郎心中微宽。他知自己不能久留,否则必于郡主的名声有损,当下站起身来。郡主忙问:“你。。。你要走了吗?”眼中不由全是失望之色。
六郎又坐回床边,轻抚郡主的发丝,柔声道:“郡主,你不静心休息,病怎么好的了呢?听话,等你养好了,哥哥带你到西山骑马去!”微微一笑,又帮郡主塞了塞被,站起身来。
郡主忙道:“你等一下,我还有话要说。”
六郎心中也有些不舍,又坐了回来,问道:“什么话?”
郡主凝视六郎,眼中满是爱慕之色,道:“你回去之后,出去赴宴,千万别多喝酒,喝酒伤肝啊。如今天气冷了,你晚上睡觉,可别忘了戴护膝,别被冷风吹着,得了关节痛,你们练武的人,最伤不得膝盖了。”
六郎听了,忍不住心中一酸。自己在家中年纪虽小,却成熟懂事。父亲常年忙于国事,很少顾家,母亲的儿子众多,难以兼顾,一向认为自己是个省心的孩子。她见四郎和小七毛毛躁躁的,便把心思全用在了他们身上。兄弟当中,自己又最细心容让,所以往往是自己照顾兄弟们多些。骨肉至亲,无需礼尚往来,久而久之,大家习惯成自然,逐渐忽略了一个事实,就是自己其实也需要旁人的照顾。今日这些话,虽是琐碎小事,其实很少有人跟他说过,郡主病的快要死了,却仍然念念不忘,这其中的深情,细细体会起来,却是动人心魄。
他痴痴的看着郡主,心中柔情涌动,微笑道:“你放心吧,我都记住了。”
郡主眼光又转到他的额头伤处,心中怜惜,对八王十分恼怒,怒道:“王兄,他怎么能随便打人呢?他该给你陪个不是才对。你的武功比他强,你怎么能由着他欺负呢?你答应我,以后不许再让他欺负你。”
六郎听她说话幼稚,心中苦笑,脸上微笑,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人欺负的。”他站起身来,道:“郡主,你多多保重,我走了。”
郡主眼光飘向窗外,忽然低呼一声,道:“下雨了。延昭哥哥,你到那边柜子上,把我那套雨衣雨帽拿下来,还有那双木屐。等下你穿着出去,千万别被淋湿了,冻病了。”六郎瞧向窗外,见那雨滴细微之极,他大风大浪里闯惯了的,哪里把这个放在心上,微笑道:“不用麻烦了。”郡主急道:“不行。你头上有伤,等下感染了风寒,那怎么得了?你一定要穿上再走。”六郎心中有事,见郡主婆婆妈妈,十分不耐,但顾念郡主病重,不愿违拗其意,只好搬了一只凳子,放在高高的落地紫檀大衣柜下,踩上凳子,将柜子最顶端的一套精致的雨衣雨帽拿了下来。郡主不放心,定要他穿好了才走。六郎无奈,只好一件件穿了,弄了半天,扎束停当。对郡主微笑道:“我走了。”郡主枕上细细打量着他,依依不舍,叮嘱道:“你明天再来瞧我。”六郎微笑点头,开门出去。
他走到廊檐之下,心中平空压了一座大山。从前他只背负着自己那一份绝望凄凉,今日得知郡主柔弱,她的那一份绝望凄凉,自然也义无反顾的压向了自己。这两座大山几乎压的他脊骨根根断绝。郡主病重,且全心依赖自己,自己今后稍有行差踏错,身上就系了一条人命!他解下雨衣雨帽,拎在手中凝视了一下,忍不住苦笑一声,心想:“郡主好细心,连雨衣都给我准备好了,可我杨六郎能不能生出这八王府,还不知道呢!”
他知八王这类极权人物,看重权威比性命还重。自己平时再得他喜欢,再是他的得力助手,也是奴才。一旦跨越底线,触颜违命,他们也是绝不容情。倘若自己坚持不答应与郡主私奔的要求,仍然命悬一线!从前自己了无牵挂,一心求死。可如今答应了郡主,要天天过来陪她。倘若自己一死,她明天不见了自己,只道自己言而无信,必会忧急攻心,毫无悬念的死去。这是自己在她出嫁前给她的最后承诺,定当给她办到。可是天威难测,生死操于人手,事情也不是自己所能掌控,如今唯有走一步,算一步了。自己曾向郡主承诺过,“万事有我!”,可是自己难道真有三头六臂,铜皮铁骨,可以抵挡住这无穷无尽的内外夹逼,重重压迫吗?他头上失血过多,疼得整个脑颅如要炸开,四肢酸软,眼前发黑,浑身虚汗,恨不得一头栽倒在地,永远也不起身。当下强自撑持,仍将雨衣雨帽挂在廊下,轻身冒雨走出温悦斋。
他一出温悦斋,迎面两个侍卫迎了过来,神色阴冷,眼光凶狠,齐声道:“六少爷,王爷请你到偏厅议事。”说着不待六郎答话,立刻一人抓住他一只胳膊,半押半拽,拖着他急速前行。六郎心中忍不住连连苦笑,心想:“王爷怕我偷跑,居然派了两个侍卫前来抓我。看来他今天是铁了心不饶我了!”当下加快脚步,跟上那两个侍卫的步伐,不多时就到了八王日常起居的凤停轩外。两个侍卫停住脚步,守住向外的通道,防他逃跑。六郎整了整衣服,迈步走进轩内。只见八王已经换了便服,脸色阴沉,正倚在一张睡榻上看书。身旁方几上,赦然摆着他的御赐金锏,上面还沾了自己的血迹,触目惊心。六郎深吸一口气,镇定心神,走上前去,跪下磕头。
原来八王自从六郎抱走郡主之后,越想越气。心想皇上硬拆鸳鸯,六郎就这样顺从,自己只不过要他和心爱的女人长相厮守,还是为了他好,他却坚决抗命,真是势力小人,莫为此甚!枉自己平时将他当作子侄看待,有求必应,如今自己只命他做一件事,他就贪图安乐享受,坚决不做!倘若自己就此饶了他,旁人还道是自己怕了他,此后威信扫地,落人笑柄,还是小事,最主要的,自己这一口气如何咽得下。因此将昔日情谊全部抛开,下定决心,决不饶他!想到他有可能偷跑,就派了两个侍卫去看牢他。这时见他进来,把书抛开,又将金锏拿在手中,眼露寒光,向他上下打量,冷笑道:“杨延昭,刚才我手下留情,是为了让你临死再见郡主一面,可不是饶你性命,明白吗?”
六郎磕头道:“多谢王爷恩典。”他抬起头来,见八王神情决绝,心中也不禁战栗,眼光一转,忽然怔了一怔。却见八王的一只右手,又红又肿,上面敷了冰块。八王眉头微蹙,显得十分难过。记得刚才在前厅,他用金锏打自己时,手还好好的,何以一转眼功夫,就被伤成这样?他是这府里的主子,又有谁那么大胆,敢去伤他?六郎疑惑不解,心思电转,已经猜出个大概。心想必是当金锏下落之时,八王手腕微偏,这一锏没有落在自己的天灵盖上,而是落到了自己肩头。自己当时听到郡主呼声,心情激荡,忘了收束内力,肩头产生反弹之力,将这一锏的劲力,全数反弹到八王的手上。八王不会武艺,却是承受不住。六郎是练武的人,熟知这些内劲使用,一猜便猜着了。八王却不理解,他见自己的手没来由的忽然肿了起来,十分疼痛,不知是被自己金锏之力所伤,还道是得了怪病,已经请了大夫,敷了冰块。
六郎想明白事情经过,心中愧疚。他想八王对杨家有恩,对自己也十分爱护,自己不该一时疏忽,害他吃了苦头。他是养尊处优的王爷,如何受得了这样痛楚?他当下膝行几步,来到八王面前,伸手按在他伤手的筋络处,帮他推宫过血。八王本想将他搡开,喝斥一顿,不料被他推了几下,便觉十分受用,疼痛大减,当下忍住不言,任由他推拿。过不多时,八王经络畅通,血脉流动,红肿渐消,疼痛已若有若无。
六郎微微一笑,将手收回,再膝行退后几步,低头跪听吩咐。八王见他神色镇定,显得有恃无恐,怒火又被激起,把脸一沉,怒道:“杨延昭,你别以为你讨乖卖巧,本王就会心软饶你!没这么便宜的事!看在郡主面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两条路,选吧!”
郡主躺在枕上,脸上荡漾着甜蜜的笑容,道:“延昭哥哥,我听你的话。”
六郎心中微宽。他知自己不能久留,否则必于郡主的名声有损,当下站起身来。郡主忙问:“你。。。你要走了吗?”眼中不由全是失望之色。
六郎又坐回床边,轻抚郡主的发丝,柔声道:“郡主,你不静心休息,病怎么好的了呢?听话,等你养好了,哥哥带你到西山骑马去!”微微一笑,又帮郡主塞了塞被,站起身来。
郡主忙道:“你等一下,我还有话要说。”
六郎心中也有些不舍,又坐了回来,问道:“什么话?”
郡主凝视六郎,眼中满是爱慕之色,道:“你回去之后,出去赴宴,千万别多喝酒,喝酒伤肝啊。如今天气冷了,你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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