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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尔罗杰历险记-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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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尉开启了发动机,面对即将发生的危险,要紧的事情是在风暴过去之前顶风停船。
“快乐女士”号使用帆时是很自如的,但改用发动机,它还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当风暴来临时,它刚刚转了一半的方向。
在桅杆上的哈尔看到了风暴的到来,他来不及下来了,便设法跳进了瞭望台,蹲在那儿,准备着风暴的袭击。
飓风掀起巨浪,尽管哈尔在很高的位置上,浪仍高过他,这一次浪,宣告着飓风到来了。哈尔注视着巨浪,浪尖下面像陡峭的悬崖,绿色旋涡的周围旋起白色泡沫,难以说清有多少吨水停留在海天之间,它们一起向“快乐女士”号砸来。
船以侧舷开始向浪尖爬,它的右舷被提起,桅杆倾斜成水平状,哈尔再向下看,已见不到甲板,而只是一片海水。
他该不该跳入水中呢?漂浮着的东西是经不住这样的翻腾的,船可能很快就会沉下,那样,他会被索具缠住,永远也不可能浮到海面上来。
但什么东西使他坚信“快乐女士”号不会覆没,他等了一会儿,当巨浪落下时,他却害怕了,他被猛猛地一击。但他并没有摇晃,其实他并不可能晃动,因为桅杆压在瞭望台上,即使他想逃脱,也动不了。
下落的波祷给他的腹中灌满了咸咸的海水,仙觉得浑身无力。整个事件似乎令人难以相信,他怎么能在高出甲板40英尺的地方被水淹没呢?
罗杰在哪儿?他是否被冲进海里?从未想到飓风会是这样,他能不能从这巨浪中脱身呢?
接着,桅杆好像又一次竖直了,他向下看看甲板应在的位置,可除了翻腾的海水外,什么也看不见。
然后,海水退了,甲板露了出来,他寻找着罗杰,他就在那儿,聪明的弟弟用绳子把自己捆在前桅杆上,看上去他更像已经死了,但他仍和船在一起。上尉倒在船尾地板上,奥默像只从海里窜出的海豹,忙着修复被毁坏的船舵。
没有螃蟹的影子。
螃蟹从不知有什么酒这么快就发生作用,他刚一喝完,头就猛地撞在了货船的顶部。盒子、桶、箱子、罐头纷纷扬扬地落下来,又被一袋破了包的面粉盖住。螃蟹靠在墙壁上,头顶着天花板,被摔落下来的东西埋住。船一摇晃,他身上的东西被抛开,随即又向他扑打回来,他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他奋力甩掉压在身上的东西,跌跌捡撞朝门边走去,可门关得很紧,他打不开。门并没有锁,这扇门是从来不上锁的,他用尽全身力气也打不开,外面响着可怕的喧嚣声。
风终于刮起来了,它封住了门,就像用钉子钉死一样。房子侧过来了,螃蟹此时是实实在在地站在墙上了。
一切事物瞬间停止了运动。螃蟹突然明白,现在设法出去才是傻瓜,他应该在这里休息,让其他人去工作。毕竟,他们是不会责怪他的,因为门关得这么紧并不是他的错,想到这里,他在墙上躺了下来。
在大浪与风的间歇中,哈尔滑到了甲板上。船朝向风的一面是船底,甲板比屋顶还要陡,船并没有倾覆,它好像被一只有力的手托住了,海水像巨浪到来以前那么平静。
在风的推动下,海浪又开始翻滚。
小发动机在运转,随着发动机的轰鸣,船渐渐地平衡了。巨浪像移动的摩天大楼朝远处滚去。
当船头转向风暴时,甲板上的人感到了它的威力——简直是倒向你的一面墙。哈尔试着迎风而站立时,风吹得他睁不开眼睛,胸部似乎被这巨大的压力快压炸了。如果他事先没有把自己绑在桅杆上,会像一片树叶那样被吹跑,他不得不蹲下身,寻找一个避风处。
后来,当上尉告诉他当时风力有12级时,他完全相信,这比通常预报的6级以上的强风还要强两倍。
哈尔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兴奋心理。过去他曾想像过飓风的威力,也还在书中读过飓风的由来——从魔鬼哈里肯那里得名,哈里肯是中美洲印地安人的雷电之神……。飓风在世界各地还有许多种奇奇怪怪的称呼,比如在西太平洋,人们根据中文称它为“台风”,但无论怎样称呼它,这一次经历是他一生中难以忘怀的。
在桅杆后面要比在桅杆前面风小,风旋转着从两个方向吹过,两边的风速不同,形成了空隙,溅到船头上海水变成的水雾;也被风急速地吹跑了。哈尔试着伸出手,发觉触摸水雾很危险,手被一股极大的力量击了回来,手指被水雾打到的地方流出了鲜血,手臂触电似地发麻,哈尔估计风速足有每小时150英里。
巨浪过后,风很快又打破了平静的海面,海水像跳动的水山般地活跃,平静了一会儿的船又开始颠簸,船首向下倾斜,扎进了海水中。
哈尔庆幸有桅杆把自己绑在它上面,罗杰绑在另一根桅杆上。奥默继续像只猴子在甲板上跳来跳去。艾克上尉仍躺在船首地板上,他的手紧握舵柄。仍然没有螃蟹的影子,他本该在甲板上帮忙的。
螃蟹的运气很糟,他本想在风暴来临时在舱内躲清闲,却打错了算盘。他曾为被困在房内可以躲避劳动而幸灾乐祸,但他只赢得了短暂的平静。
风抽打着海水,船的颠簸好像要把螃蟹当球踢,他在地板上滚来滚去,屋子的一边有一张床铺,他被踢了上去,又被颠了下来,又被踢上了床,接着又被甩进一大堆罐头中间,一切松动的东西都成了怪物,都以打他为乐,他像置身于游乐园里的吃惊房屋之中。
恐怖中,他想把门打开,门仍像舱壁一样坚固。他退后几步,又向前冲,想用肩膀撞开门,然而,肩受了伤,门却纹丝不动。他不断努力将头躲开满天飞舞的东西,他用拳头砸门,大喊救命——明知道别人听不见他的声音。他举起一个沉重的盒子,向门上砸去,但门外被风的有力的臂膀顶住。螃蟹在充满痛苦的舱中成了囚徒。
他开始忏悔自己的罪恶,如果他能活着走出这里,他将不再喝酒,他将不再逃避工作,他将成为甜蜜和轻松的典范。
好像天使正等着他的忏悔,他倚着的门在风的间歇时突然开了,他头朝地、脚朝天被摔了出去,门接着又关上了,他得救了。
他立即忘了他的承诺,蜷缩着,躺在舱壁间睡着了。
风变得有间歇性,一阵阵吹来,最后,完全停了。刚才喧嚣声如此之大,现在一切都平静了,哈尔以为自己聋了呢!乌云散了,天晴了。
“飓风过去了。”罗杰喊。
哈尔却不大相信。
“刚刚过去一半。”艾克上尉反驳说。
飓风旋转而来了,它可以以每小时100至200英里的速度向任何地方袭击,但整体前进速度并不超过每小时12英里。旋转风的中心是风眼,这里是安静的无风区。
“我们正处在风眼上,”艾克上尉说,“大约半小时后,我们就会在另一方向受到袭击。”
哈尔和罗杰解开绑在身上的绳子去帮助奥默,帆从索绳中被扯出,转动的滑车被刮乱的线缠住,小船就要被刮跑了。
人们边工作边喘着粗气,空气很闷,很稀薄,也很热。
最初,很难弄清楚为什么船比平时颠簸得更厉害,船为什么在旋转,及他们为什么受到更强烈的袭击。原来,此时卷起的海浪比在顺风的方向上更高,这里没有风力能控制他们,它们窜向空中足有60英尺高,好像水雷或鱼雷在水中爆炸泛起的喷泉。
奔腾的海水疯狂地从四面八方涌来,它们互相冲撞,溅起的浪花瀑布似的高高落下。
指南针标示的各个方向的风都指向中心风平浪静的地带,涌浪从四面八方凶猛袭来,异常地混乱、浑沌。
“快乐女士”号经受住了考验,在这种鬼天气里,如果是客船或是蒸汽货船就要去见海龙王了,但一艘小船却能挺过来。
其中的一个原因是木船要比铁船灵活;另一个原因是小船可以从一个浪上滑下,再爬上另一浪峰;大船却同时压在几层浪上,同时受到几层浪的袭击,部分船体就可能被毁。大船是在抗拒恶浪,而小船却随波逐流。
“快乐女士”号被浪托起,瞬间又沉于水谷之中,来回颠簸,尽管很难稳定它的位置,但却不会翻船。
上百只鸟被风吹进风眼,聚在索具里,黑燕鸥、鲣鸟和海鸥在甲板上信步,两只大军舰鸟也在小船上安了家,上千只的蝴蝶、蜜蜂、飞蛾、苍蝇、大黄蜂、蚂蚱,聚在桅杆和绳梯的横索上,并在人们的脸周围飞来扑去。刚才船曾向东北方航行以至使船头迎风,现在上尉把它转向了西南。
“为什么要转向呢?”哈尔问。
“再起风时,它将从相反方向吹来。”
接着,风又来了,迅猛的来势一下子把哈尔和罗杰掀到甲板上。雷鸣般的呼啸,蓝天不复存在了,除了魔鬼似的黑暗,一切都荡然无存了。波浪比刚才低了些,还没有高过桅杆,但它沿着一个方向掠过,似乎怀有致人于死命的目的。
不久,人们就明白飓风的第二次袭击比第一次要猛,风、浪都比前一次猛烈,鸟和飞虫魔术般消失了,索具被吹成碎块,帆挣脱了捆绑,在风中撕成了碎片,帆杠也松了,在甲板上危险地来回摇摆。
哈尔和罗杰要做的事太多了,不能把自己再绑在桅杆上享福了,他们一边帮助奥默,一边在惦记着螃蟹。
船似乎被一只巨手拧来拧去,后来,船尾发出一个响声,舵轮不能启动了。
“舵!”上尉喊道,“舵坏了。”
船头被吹得掉了方向,陷入了不断旋转、滚动的波谷之中。
成吨的海水涌上了甲板,齐肩深,又沿着升降口流入舱底。
上尉忙着用抽水帆清除舱底的水,但来自甲板上的水下流得太快了。
螃蟹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水中,咸咸的海水没到了他的胸部,他快速起身向甲板上冲去。大自然是在故意戏弄螃蟹,他刚一上甲板,一个巨浪就打过来,越过了栏杆,把他的个身打湿了。
“大家注意!”上尉喊道。
话刚说完,那个刚袭击螃蟹的巨浪又将他击倒,孩子们看到他脸上莫名其妙的表情都笑了。
“你们自己要抓紧!”上尉尖声说,“否则你们也会被击倒。”
但没有人关心注意螃蟹。
这种被波利尼西亚人称之为飓风的杀人风似乎下决心要干掉“快乐女士”号,船颠簸着,发出劈裂的声音,主桅杆倒下了,但仍然被船索系着,漂泊在海上,使船发生了严重的倾斜。又过一会儿,前桅杆也倒了,它落下时砸坏了小船。
这已不仅是历险了,这是一场悲剧。“快乐女士”号已不再是一条船,它几乎变成了一堆废木头。船上人的生命即使川最低的价格也不会有人给作保险了。
“准备海锚!”上尉喊道。
巨浪泼洒在船上,而且不断增加麻烦,开始下雨了,不是雨点。是倾盆大雨,难以置信的水的重量像连续猛烈敲打的大锤,对着人们的头上和肩上砸下来。
哈尔现在相信人们给他讲的飓风雨是怎么回事了。在菲律宾的一些地方,四天的飓风雨比美国一年的平均降雨量都多。
在浪中似乎比在雨中更舒服,但没有休息的时间,如果不立刻抛锚,船就会被彻底毁掉。
孩子们将落下的前桅杆和主桅杆并排放好,捆在一起,他们征一端系了个死扣,将另一端系在船首。然后,他们剪断系住船和桅杆的绳子,桅杆从甲板上滑到了水中。
因为船被风控制着,半俘在水面的桅杆起了浮锚的作用,船尾逆着风,只有浪尖打到船上。减少了船被毁掉的危险。
又一个小时过去了,勇敢的小船挣扎着停留在水面上。
接着,就像它来时的那样突然,飓风骤然停了。一直在与它奋战的人们发觉它的突然离去倒造成了他们心理上的不平衡,他们好像已经习惯了颠簸的小船。
天又蓝了,太阳出来了。充满邪恶的咆哮的风暴,像一个巨大的凶恶的神灵,以每小时12海里的速度向远方离去。
一时间,失去狂风控制的海面也不知所措,它不断地调节着,浪停止袭击小船,海水也不再进入船舱。抽水机正常工作了,小船又浮了上来。五个精疲力尽的人默默祈祷着。
哈尔焦急地查看水箱。水箱盖没有被掀起,因为他一直很小心地不停地将水箱中的水灌满。水虽然溅出来,但鱼类没有受伤害。看上去它们似乎比人类更有战胜飓风的经验。
“我们要不要放弃桅杆?”哈尔问船长。
“不,我们得把它拖到旁内浦,在那儿我们要把它们修好。”
简略地修理了一下横梯,小船骄做的帆重新代替了嘟嘟的马达,桅杆被拖拉在船后,已经不快乐的“女士”一瘸一跛地向旁内浦驶去。
9、进入迷离的世界
现在他们进入鲜为人知的海域,甚至艾克·富林特上尉船长也未到过此地,他们看不到船,因为船的航道在更北或更南边。
在两次大战之间,太平洋的这片海域被日本占领了,他们驱赶走他们自己以外的一切船只。这里的2500个岛屿除了通过日本以外,与外部世界没有任何联系,也没有一个日本人冒着生命危险到这里来旅行。
尽管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它被从日本手中夺过来,由联合国托管,美国控制,但仍是一片与世隔绝的海域。
这里的美国海军觉得他们好像生活在月亮上一样,当看到一条奇怪的船驶进旁内浦港,他们都觉得很兴奋。有人来拜访他们了。
来拜访他们的人也怀着同样兴奋的心情,他们急于从一瘸一跛的小船上下来,登上这座美丽的岛屿。
“太美了!”哈尔赞叹道。白色珊瑚,中间点缀蓝色的湖水,绿色的摩天大楼似的岛礁,如画的小山上布满椰子树、芒果树、榕树以及上百种说不出名字的林木,有的结满了丰硕的果实,有的盛开着美丽的鲜花。以前,西班牙人的说法是名符其实的,他们称这里为“花园岛”。而且,这里不像低矮的珊瑚礁,它能明显地得到充足的雨量。高峰和暴风雨有天然的联系,就是现在,高耸的托特劳姆山峰上还聚集着一片黑云,黄色闪电正穿透着乌云。
“天啊!”罗杰喊道,眼睛闪出了亮光。“人们总是谈论着塔西堤、萨摩以及其它美丽的岛屿,它们能和这里相比吗?”
“根本比不上,”艾克船长说。他曾去过那些地方。“那我们为什么从未听说过这里呢?唉!我甚至不知道怎么叫它的名字……”
“旁内浦、人们通常这样叫它,你没听说过它,是因为很少有人到过这里。”
“看,直布罗陀!”罗杰喊道。
它的确像直布罗陀,但根据地图,这座塔叫“高卡克岩石”。它高出港口900英尺,那悬陡的峭壁像是在藐视所有的攀登者。
穿过珊瑚中的裂缝,失去桅杆的小船驶进了港口。在充满魅力的塔克提克岛和蓝卡岛之间,艾克船长抛了锚,这里有10英寻深,地图显示出岸边附近有危险的浅滩。
港口除了几艘渔船和海军登陆艇外,没有其它船只。有一架飞机,看上去很破旧,是卡特兰那号。
从坐落在陆地一角的旁内浦城开来一艘小艇,一位机敏的年青海军军官随艇而来,他自称是汤姆·布莱迪中校,旁内浦的代理军事长官。
“很明显,你们碰上飓风了。”他说。
“何止是碰上,”艾克船长说,“你们在这儿感受到了吗?”
“幸运得很,它从我们北边过去了,但给我们输送给养的船碰上了。”
“出事了吗?”
“船沉了,它有5000吨。你们这个小蛋壳居然还浮在海面上,真是奇迹。”艾克船长骄做地看着这只被破坏的小船,“多么结实的小船,我们在这儿能找个地方把它修理一下吗?”
汤姆·布莱迪中校笑了,“不用担心,我们没有那么多客人,不用收港口费,除海军以外你们是6个月以来的第一批客人,你们要呆多久?”
“这个问题需要亨特先生来回答,他是这次探险的领队。”
“时间不长,”哈尔说,“当船长去修船时,我想租一只摩托艇去旅行一下,去一些小岛上看看。”
足有几分钟的沉默,布莱迪似乎在等待哈尔更详细一点的介绍,但哈尔不想告诉他去珍珠湖的秘密,尤其是船长在场的情况下。
“好的,”布菜边接受了,“我们给你找一条船,但刚才我知道你们都想先上岸,到小艇上来吧,我送你们。”
船长、罗杰和奥默先上了小艇,哈尔正准备跟随他们上去时,船长问道:“螃蟹哪儿去”我来找他。“哈尔说着走回船里。螃蟹不在般首楼。他走回船后部,进了储藏室,螃蟹也不在那儿。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打开他和罗杰住的舱房门。
螃蟹正在那儿翻他的笔记本和文件。
“你在这儿干什么?”哈尔严厉地问。
“没事儿,什么事儿也没有。”螃蟹沉着脸答道,他推开哈尔,走出屋子,上了甲板。哈尔跟着他,他们俩上了小艇后再也没说一句话。
哈尔在认真思索,螃蟹一定是在寻找有关珍珠岛的资料,很明显,他和翻阅斯图文森教授文件及威胁他生命的人是一伙的,他们把他放在“快乐女士”号上,要他找到他们还未找到的情报。
把这件事说出来是没有用的,但哈尔知道无论谁跟他去珍珠岛,螃蟹也不能去,当“快乐女士”号再度驶航时,螃蟹就不能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了。
旁内浦城是由日本式商店及房屋组成的,这是日本在占据岛屿时,用了30年的时间建造的;城郊是本地棕色旁内浦人的住宅。
布莱迪把他们带到一间日本式房屋门口,这间房在峭壁边上,从这里可以看到从港口到高卡克岩石塔的整个景色。
“你们在这里住多长时间都行,”他说。
“把这儿当你们自己的家吧。”
躺在干净的金黄色床垫上,看着外面蓝色湖水上点缀的绿色岛屿及钓鱼船的白帆,几千英尺高的山上的大岩石,从悬崖上飞泻下来的银色瀑布,生活是如此惬意。
“这里简直是天堂。”哈尔说。
但当他注意到周围少了一个人时,焦虑代替了快乐,螃蟹又失踪了,他现在又干什么去了呢?
10、珍珠交易商
城里只有一条商业街,螃蟹毫不费力地找到了营地服务商店。
他走进去,环顾四周,好像和什么人约好了在这里碰头,一个高个子略有些驼背的男人朝他走来。
他没有笑,也没有跟螃蟹握手,而是生硬地问:
“你怎么这么长时间才到?我看到你们的船来了,我已在这里等了半个小时了,”他怀疑地看了商店服务员一眼,“我们得离开这儿,找个我们能说话的地方。”
他们走在街上,在拐角处拐进一条僻静的小巷。这里远离闹市区,一侧是山丘,茅草棚之间有一芬芳的花园,传来一阵阵素馨花、赤素馨花、肉桂以及前椭的芳香。螃蟹和他的同伴走过一棵硕大的果树下,树上的果实大似足球。他们又穿过许许多多奇怪的植物及树木,就像走在植物园中。
这里的人也像树一样俊美。男人有6英尺高,强有力的肌肉在褐色皮肤下现出它的曲线美。妇女头戴白花,婴儿又胖又快乐,一个孩子坐在路旁对着来到身边的高个子男人微笑。
高个子男人却用脚将孩子勾起,扔进了灌木丛。一时传来孩子高声地哭喊。
螃蟹越来越紧张,很明显,高个子男人生气了,螃蟹要告诉他的事也一定不会使他高兴起来。
他们来到一座欧式房屋面前,这儿有个花园,园中长满桔子树、柠檬树、芒果树、石榴树以及棕榈树。
高个子男人拉开门,把螃蟹带进满是霉味的客厅。两名旁内浦仆人立即忙了起来,一名妇女忙着摆椅子,另一名男子操着蹩脚的英语问主人是否需要喝点儿什么。
“出去!”高个子男人喊道,“你们俩都出去!”他连推带搡把他们推了出去,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脏鬼!”他粗鲁地骂道,“瞧他们那棕色皮肤,如果我是山姆大叔,我就会让他们在这个岛上消失。”
他示意螃蟹坐下,并拿了把椅子面对着他也坐下来。他把椅子向前拉,身体前倾,直到他的眼睛离螃蟹的眼睛不到两英尺远。略驼的背使他看上去像要跳起来的狮子。
“好,说吧,”他吆喝着,“你得到那里的确切位置了吗?”
螃蟹窒息得几乎停止了呼吸,他必须拖延时间,“你给了我一件难办的差事,我尽了最大努力,我也偷听了他和他弟弟的谈话,但他们从未说出什么,我还翻了他们所有的东西……”
“别说这些了,你知道那个岛的具体方位了吗?”
“不能说我知道了,但……
他没能说下去,高个子男人重重地一拳打在他头上。他倒在地上,又昏昏沉沉、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用手抹着鼻子里流出来的血。
“你会后悔的,卡格斯!”
“你敢吓唬我?”这个被称作卡格斯的高个子说。他居高临下地盯着螃蟹,像是竖在螃蟹头上的峭壁。螃蟹看到他手中拿了一支枪,他后退了几步。
“我是说着玩儿的,卡格斯先生。”这句话又使他脑袋上挨了一枪托,“闭嘴!别叫我的名字,我并不想让这里的人知道我的名字。”
“不知道你的名字?可每个人都知道,从星期四岛到苏鲁海,你是最大的珍珠交易商。”
“在那些地方他们知道,但不是在那儿。在这里,没有人会想到珍珠,这些海军官兵,他们对太平洋了解多少呢?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刚从学校出来。”
“那么,如果你不是梅林·卡格斯——那个赤道以南最狡猾的珍珠交易商,你又是什么人呢?”
高个子男人稍稍站直了些,他的脸上几乎露出了笑容,“我是,如果你承认的活,受尊敬的阿基伯德·琼斯,我是美国一个教堂的传教士,我从旧金山飞来,给这些黑暗的岛屿带来光明。”
螃蟹嘲笑他,“你怎么能让别人相信你是个传教土呢?你曾经杀了两个人,在圣·昆顿监狱呆过一段时间。”
“我说朋友,你也许会感到蹊跷,可就是魔鬼也能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而引用《圣经》。你知道,我家老头子是牧师。我成年以前一直去星期日学校,我能自如地引用《圣经》,或许,我引用的《圣经》与原文有个别词不符,但有谁能听出来呢?教民甚至让我给他们讲道,你难道不相信我能讲得很好吗?在狱中,当教士无法布道时,我就站到了布道坛上,我讲得很精彩,教民从未抱怨过。”
“但你为什么要假扮成牧师呢?”螃蟹问道。
卡格斯又生气了,“你还不知道?”他粗声粗气他说,“我怀疑你干不好这事,所以我不得不准备好亲自出马。”
“你的意思是准备和亨特斗?”
“当然,他是个好人,是信仰上帝的人。他会欣赏像我这样身份的人的。我会想出法子得到我要的东西,别忘了我已经获得了很多情报,我在那个地方装了窃听器,我听到了他和斯图文森的谈话,唯一的麻烦是他们没有说出确切地点当教授的小客人离开后,我一直跟除他们到了郊外亨特动物饲养场。这样,我方知道他们姓亨特,然后,要做的事就容易了——只要跟着他们。如果你成功了,我们现在就在珍珠岛上了。”
他把枪放回外套内的枪套里。指着门对螃蟹说:“你可以走了,我没时间跟你在一起。”
但螃蟹没有动,“难道你没忘记什么事吗?”
“忘了什么?”
“付我钱!”
卡格斯发怒了,“付你钱?凭什么?你把事情弄糟了,我只知道你引起了亨特的怀疑,我该跟你要钱才对,而不是付给你钱。在我把你打死之前,快离开这儿。”他推了螃蟹一下。
“我会走的,”螃蟹嘀咕了一句,朝门外走去。在他打开门快走出去时,觉得安全了,接着说:“你会后悔的,别忘了我会揭穿你的伪装,我这就去见亨特。”
卡格斯的脸沉了下来,他的手下意识地去掏枪,但他停了手。他的思维很敏捷,螃蟹是对的,他会毁了我的计划。卡格斯必须制住他,但怎样才能制止他呢?光天化日之下把他打死是不可能的,上百人都可能听到枪声。就是他给了螃蟹钱,他也不相信这个小人能信守诺言。不,他得想出个更好的办法。
他那张狡猾的脸露出了近乎慈祥的神态,“想想,”他说,“我对你太过分了,毕竟,你尽了最大努力,没人能比得上你。好的,我得对你公平。现在我带你去喝酒,跟我来。”
对他态度上的突变螃蟹有些怀疑,但酒对他的诱惑力太大了。
他跟着卡格斯,回到那条主要大街上。然后,向峭壁走去。螃蟹吓坏了,因为他们好像径直走向亨特住的房子。
从那房子边上过了马路,就是一家小酒馆,十格斯停了下来。
一群旁内浦人早晨钓鱼后正在树下休息,他推开他们,走进酒馆。一个没精打采的白人站在柜台后面。
“托尼,”卡格斯说,“这是我的一位好朋友,他刚刚到。我想请他喝酒,让他喝个够。”
“随时为你效劳,”托尼说,“我知道你的感情,在这个上帝都懒得光顾的地方,来个客人是很该庆祝一番的。”
“听了你的话,我觉得该举办庆祝酒会,”卡格斯看了窗外一眼,说:
“我想给我的朋友举办一场真正的酒会,螃蟹,请那些家伙进来,我们也请他们喝酒。”
“不行,”托尼马上说,“请有色人种喝酒是违法的。”
“法律!”卡格斯哼了一声,他拿出一打钞票,在托尼眼前晃了晃,“这就是法律,螃蟹,请他们进来。”
螃蟹对请当地人喝酒并不感兴趣,但既然卡格斯愿意付帐,有什么关系呢?他走出门去,请他们,他做出举杯放在嘴边的姿势,那些打渔人急忙拥进来。酒对旁内浦人来说,像炸药,就是没有酒,他们也是太平洋岛上最好战的人,有了酒,他们就更疯了。由于这个原因,卖酒或是送酒给他们都是违法的。“只有一个办法能请他们喝酒,”托尼对卡格斯说,“我把酒卖给你,可你得对此负责。”
“当然,”卡格斯由衷他说,“就买20美元酒,给你钱,螃蟹,这是为你举办的酒会。”他把20元钱塞进螃蟹手里,螃蟹又将它递给托尼。
“好了,”托尼说,“请你在这张收据上签个名。”
“这是为什么?”螃蟹嘟囔着。
“因为酒,只是证明我把它卖给你了,这样我就是清白的。”
急于喝酒的螃蟹在收据上签了字,当再找卡格斯时,他已经不见了。
两个小时以后,街对面房子里传出来的叫喊声扰乱了罗杰和哈尔对自然风景的欣赏。
艾克船长已经回到船上,奥默在厨房里练习做饭。
“奥默,”哈尔叫道,“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奥默出去了,但很快就回来了,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发生了暴乱,螃蟹被抓起来了。”
哈尔和罗杰跑到街上,十几个喝得醉醺醺的旁内浦人纠缠在一起,有二人受了刀伤,鲜血流了出来,在路的尽头,他看到螃蟹被海军警察抓住。
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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