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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嫣华 修改版至284章-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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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之前荒废朝政太久,各地的奏章在宣室殿中的书案上堆成了厚厚一座小山,刘盈埋头读阅,忽的心情激荡,摞下手中竹简,大声唤道,“张偕。”

    “陛下。”张偕上前参拜。

    “岁首大典一过,你去相国府襄助萧相国主持上计。”

    “陛下,”张偕怔了怔。不情愿道,“臣身无寸职,无法服众。”

    刘盈摇头道,“若只是官职之因,还不简单?朕可立即除你为中大夫。”

    “怎么?”他睨着陷入沉默地张偕。淡淡道,“还是,你想任这个默默无闻的侍中一辈子?”

    “朕记得,”他忽道,“还有半个月,你就要加冠了吧。”

    张偕再拜道,“是。”

    男子满二十加冠,以显示成年。到元年秋九月。正是张偕地二十周岁生辰。

    “留侯有无给你取字?”

    “尚未。”

    “那么,”刘盈忽的一笑,“朕给你取一个字吧。”

    “陛下。”张偕终于愕然,哭笑不得地唤道。

    一般上来说,男子的表字都是由德高望重的长辈撰取,似张偕长兄张不疑地名字,便是由高帝所赐。虽说由皇帝赐字,是一种荣耀,但是,刘盈到底如今才十八岁。比张偕还要小着两岁,他自己还没有加冠呢。

    他于是心里惴惴,心中祈祷着这个终日扮老成稳重,难得露一次少年顽皮心性的年轻皇帝不要太出挑。给自己取个奇怪的表字。

    那可是要跟着自己一辈子的。

    刘盈取过锦帛,内侍上前磨墨,他提笔悬腕,很快书写完毕,吹干了之后递给张偕,笑视道,“你要不要看看?”

    张偕展开帛书,不由一怔。

    那上头书着两个大大的篆字:辟疆。

    惠帝地性子素来温和。平素书法也便中正冲秀,这两个字却写得凛冽无比,似有杀伐之气。

    一瞬间,张偕心中涌起热血。

    那是刘盈的志向。也是,他对自己的期许。

    汉初最重军功,而军功之高。莫过于开疆辟土。刘盈期待着自己能够为他地志向做前驱。立下开疆辟土,不世之功。

    他霍的抬头看向刘盈。

    “留侯之位是张不疑的。”刘盈直视着他,承诺道,“朕不会改变。但是,朕希望你能够凭着自己地才能,打下一个新地侯位来。”

    “朕不会疑心张不疑,可是,朕要你,为朕,开疆辟土。”

    九月,丁辰日

    有司递上缁布冠,萧何将之为他戴上,祝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拜毕,入东房更衣,复加皮弁冠,祝道,“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三加爵弁,祝道:“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老无疆,受天之庆。”

    冠礼结束之后,萧何笑道,“辟疆,陛下对你期许甚重,你可莫要辜负皇恩才是。”

    张偕再拜道,“诺。”

    少年的时候,他也曾苦习击剑之技,其后因种种挫折,改习风雅之事,在书斋研习文章,燕隐公子之名风动长安之时,他胸中地那腔热血,却是被雪藏了太久。

    他回过头,看到了兄长。

    张不疑立于一边,远远的望着他,眼神奇异。

    那之中,有骄傲,有失落,有欣喜,也有怨恨。

    他笑了一笑,走出宗庙。

    原谅我,哥哥。

    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直视着张不疑的眼睛,第一次,没有退让。

    我永远敬你是我地兄长,但是,我真的不能因为你,放任自己的一生挥霍而过。

    那一天,在宣室殿,陛下质问我道,你礼让兄长,是孝悌了。那么,你朋友的友爱与对国家地忠义呢?

    我答不出来。

    其实,我真的不能拒绝陛下的原因是,我们都是同病相怜的人。

    他徘徊于强势的母亲与皇帝的责任之中,最终走出来了。那么,哥哥,彷徨于你与理想之中的我,是不是也该找一个了断?

    无论如何,他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走出宗庙地时候,天光刺的张偕微微眯了眯双眼。然后,他看见了侯在阶下的美丽少女。

    侍中这个官职,是历史上变化比较大的职位。秦官制中,侍中是加官,为丞相的属官,掌管拾遗补缺、赞导、陪乘、出而负玺以及照料皇帝日常生活等事。多时可达数十人。

    很多时候,为了让皇亲国戚能够出入禁中,皇帝便会赐予他们这个加官。但也有平民因特殊才能而征辟的,汉武时桑弘羊13岁就担任侍中。霍去病也担任过天子侍中。

    所以,虽然同为侍中,此时地闳孺就是一只小虾米。而张偕么,基本属于皇帝特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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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山有木兮木有枝 九十二:好女

    “楚国翁主。”

    张偕垂眸,掩住一丝疏离,有礼道。

    黑泉水一般的椎髻在空中荡起一个漂亮的弧度,刘撷回过头来,“你,”她忽然有些结结巴巴,“加冠结束了?”

    “是。”

    “那,恭喜了。”

    刘撷奉上怀中礼盒,笑道,“为庆祝你加冠,我特意备了礼,你要不要看看。”

    “多谢翁主。”张偕道,转身吩咐小厮,“瑞泽,将楚国翁主的赠礼收着”

    刘撷心中失望,勉强微笑道,“我听说,陛下赐你表字为辟疆。”

    张偕的神色微微缓和,朝未央宫方向拱手道,“是有这么回事,那是陛下皇恩眷顾。”

    “那,我日后唤你辟疆可好?”

    张偕看着她期待的神情,心中微软,只是想想此事终究由不得自己心软,否则必将遗误面前女子更多,于是淡淡道,“还是不必吧。我们,本没有相熟到那个地步。”

    刘撷便显出羞恼来,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爆发问道,“我就这么不讨你喜欢么?为什么张嫣和刘留都能得你好颜相对。偏偏只对我这么冷淡?”

    她正激动的时候,忽有人惊讶喊道,“撷翁主。”

    张不疑从廊上转角处走过来,见到她,眉目欢喜,狐疑的打量了二人一眼,开口劝道,“翁主这是怎么了?若是阿偕惹翁主生气了。我让他”

    “不用你管。”刘撷转脸对他吼道,眼中珠泪乱颤,“若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这样。你若是为我好,便请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张不疑怔了怔。

    良久。他微微动了动唇,苦笑道,“翁主便这么看不上不疑么。”

    哪怕,我也是痴心一片,虚位待君。

    “是。”刘撷的声音清醒而又残忍,“我很抱歉。但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也没有办法。”

    “好。我知道了。”张不疑点了点头,淡淡道。“你们两慢慢聊,我先回去,不打扰了。”他走了一段路,忽然停下来,挺直背梁,“我也有我的骄傲。楚国翁主,从此后,我将如你所愿,不会再出现在你地面前。”

    刘撷看着他的背影,嘴唇张了一张。想要说话,却最终没有吐出一个字来。

    她一直将这个庸碌的长兄看成是张偕的负累,甚至因为他,而使自己难得张偕青睐。于是更加厌恶。直到这一刻,才感受到这个沉默男子心中感情的厚重。

    可是,她已经辜负掉了。

    她心情微微萧瑟,回过头,却撞到张偕锋利如刀地眼神中。

    “我很抱歉。但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也没有办法。”张偕拊掌道,声音微微尖刻,“翁主说的好啊。偕借用来还给翁主。如何?”

    她一呆,茫然道,“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别开目光,淡淡道,“就如同你不喜欢我大哥一般。我也不喜欢你。”

    “你”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若是自己觉得受到伤害,就不该拿这种话来伤害别人。”

    离开的时候刘撷转身看着张偕。极认真的问道,“张偕,你敢不敢问一问你自己,你是真不喜欢我,还是因为在兄长和我之间,太袒护张不疑,所以假装不喜欢。久而久之,连自己都骗过了?”

    张偕的眸色微微凝住。

    回正院拜见过父母之后,刚进东院院门,家人来报道,吴国翁主与张娘子来访,瑞泽将她们带到了书房。

    他于是笑着点点头。

    走近书房的时候,就听见娇莺淅沥的女声絮絮传来。

    “当初楚汉争战的时候,我哥哥披胄挂帅,奋勇杀敌,立下战功无数。那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

    “呵,”少女掩口笑道,“原来是,你、哥、哥、啊。”

    “你”刘留恼了。

    “哼。”她转了转眼珠,忽然道,“张娘子是世家贵胄,天子至亲,我当应是博学多才,没想到其实字写地也不是很好么?”

    “呃,”这回轮到张嫣汗颜了,“你曾经见过我的字么?”

    “呵呵,便在这儿,张大哥的书房里了。”刘留的声音笑眯眯的,却难掩一丝醋味,“今岁夏日张大哥手边用的团扇,我欲索来一观,张大哥还特意叮嘱,小心莫损毁呢。”

    “哦。”张嫣一叹,她在宣平有一段时间曾经着迷于印鉴,便雕刻了一方方印,写了“笑嫣然鉴”四字,并加盖在赠予张偕的扇面之上。

    她忍不住看了刘留一眼,十三四岁的少女酷爱穿着艳黄色的衣裳,越发衬的容颜青春勃发,眉目情绪生动,像是蔓延开地姜茶花。

    她总算明白上次在樊府所遭的无妄之灾的源头是哪里了。

    “可是,”她忍不住问道,“这世上结识燕隐哥哥的女孩子千千万,你一个一个地生气,忙的过来么?”

    刘留仰高了头,傲然道,“有朝一日,我若是嫁了我喜欢的人,我是不会容许他纳妾的。那些女人,对他没有非分之想的,我自然不会乱生气。若是有的话,”刘留挑了挑眉,粉面一片煞气,“管她是哪个天皇老子,我都不会答应。”

    “那么,”她睇着张嫣,“阿嫣,你呢?”

    你对张偕,究竟是兄妹之情,还是男女思慕?

    张嫣笑容一滞,思忖着正欲作答。张偕卷起帘子。进来笑道,“阿嫣,一年多没见,你向来还好吧?”

    又转向刘留,唤了一声。“刘留。”

    那声音,张嫣微微一怔,音调微微拗回缠绵,一时间她没有听清,张偕究竟是唤吴国翁主的芳名刘留,还是在亲昵的唤重声小名“留留”。

    “啊,”刘留一时欢喜地站起来,仰首迎上道。“你回来了啊,”唯一迟疑,喊道,“辟疆。”

    男子二十而冠,以示成年,与过去的成童区别开来。

    张嫣从来没有想过,仅仅只是戴上一具爵冠,能够在一个人身上划出过去与现在巨大的鸿沟。仿佛一瞬间成熟了好几岁,从前的是孩子,而从此之后。便是真真正正为国效力的成人。

    张偕弯腰拉过她地手,对刘留道,“我与阿嫣四年前相识,一直将她当做自己地妹妹。他日留留还请多加照顾。”

    刘留微微眯了眯眼。旋即笑开,“那是自然,我也很喜欢阿嫣妹妹呢。”

    张嫣弯唇一笑,“是地,燕隐哥哥。”

    “楚国翁主又漂亮,身份又尊贵,又那么喜欢燕隐,燕隐都不喜欢她。还能喜欢谁呢?”

    “道不同,不相为谋。刘撷是好女子,可是我和她合不来。盼她早些懂了这个理,也好不误了她的青春。再说,她虽是难得地好女子,可是这世上也不是没有女孩及得上的。”

    你已经找到了你的好女子了么?

    燕隐。

    一年前我离去的时候。你偕世孤高。相熟地女子只有一个我。一年后,我归来。你已经找到你的知心人。

    沧海变桑田。

    “留翁主这次随吴王朝长安,可曾经过新丰。”

    刘留怔了怔,还是答道,“自然,父亲在新丰,我们为人子女的,怎可过而不入,不尽孝

    “翁主孝心可嘉,岁首大典之时,合阳侯会来长安,到时候翁主便可一家团聚了。”

    “哦,”张偕讶异道,“合阳侯会入长安么?”

    “嗯。”她笑盈盈点头道,“夏五月的时候陛下和我去过新丰,合阳侯说,岁首大典的时候他会来长安,向陛下献黍。”

    “哦?”张偕微微沉吟。

    未央宫

    岁末,宫中处处扫尘,并行大亻难之礼,驱逐恶鬼时疫。

    “将合阳侯的种植之法推广开?”刘盈负着手,行走在未央宫长廊上,疑问道。

    “是的。”

    廷下,黄门令高高奏道:“子备,请逐疫。”

    于是扮演方相氏的中黄门黄金四目,蒙熊皮出,玄衣朱裳,执戈扬盾而舞。

    张偕奏道,“大汉百姓植黍,亩产不过三四石,而臣听吴国翁主所言,合阳侯所植之黍高达九石。秦亡后,百姓民生凋敝,虽大汉先后二帝励精图治,但民间依旧常有困苦之事。若能将田地亩产提升,则此乃功在万代之事。”

    “这自然是好的,”刘盈摇头道,“合阳侯种黍之事,朕也知道。可是张偕,你要知道,先帝赐给合阳侯的土地尽是肥田,而合阳侯所用牛耕器具,所费不赀,黍米亩产高些,倒也有可能。而民间百姓,估计没几个人用地起吧。”

    一百二十名赤帻制,执大鼗的子低声和唱,“甲作食凶,胃食虎,雄伯食魅,腾简食不详……女不急去,后者为粮!“

    “陛下圣明。但提高百姓收成,是最好的富国强民之道,臣本不求人人都能亩产八九石,只要从此中有些微所得,哪怕令天下平均亩产只提高一分,便可活人无数。”

    “这”

    廷下,方相已经开始与十二兽舞,众人欢呼三声,周遍前后省三过,持炬火,将时疫送出端门,此后一年,宫廷将不再为时疫所侵。

    “而且,”张偕轻声道,“凭合阳侯的为人,以及在皇族中地辈分威望,此事不仅对大汉,对陛下也是很有好处的。”

    他的意思很明显,大汉初立未久,民风淳朴,若百姓得知是合阳侯辛苦研究之术令粮食增产,让更多的人温饱,必将对他感恩戴德。

    而合阳侯是皇族中人,他本人对政治并无野心,那么,这分声誉就将归到作为皇族代表的皇帝身上。

    于是刘盈砰然心动。

    其实,我很喜欢刘留的。

    吃醋也吃的坦荡荡的。

    清明节快乐。

    终于把种黍地事情给圆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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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山有木兮木有枝 九十三:胡书

    横城门外,一辆驷马车缓缓停下。

    “侯爷此去长安,定能成就一番功业。”车中,中年文士拱手道。

    “郭先生,”刘仲不以为意笑笑,“我才能平庸,只盼家族平安,子孙福泽绵延,哪敢妄言什么功业,先生说笑吧。”

    郭潜动了动唇,想要说些什么,终究叹了口气,放弃。

    马车进入城门,驶在章台街上,在与香室街交汇之处,忽有一辆大车打横里赶来,御手吁的一声勒住马,喝道,“这是齐王入朝车驾,来者请速避让。”

    刘仲掀帘喊问道,“是肥儿么?”

    不多时,齐王刘肥尴尬的下了那辆华丽马车,上前拜见。

    虽然刘仲此时只是彻侯,但论辈分却是刘肥的亲伯父,汉以孝治天下,纵然刘肥是齐王,与伯父在街头相遇,也只能是身为晚辈的刘肥避让。

    入潜邸之时,刘仲慨叹道,“多年未来,这长安城,可比从前热闹多了。”

    “是啊。”郭潜微笑道,“但愿,能一直这么繁华下去。”

    惠帝二年冬十月朔日

    夜漏未尽七刻,宫中便鸣黄钟大吕,举行岁首大典。天子在未央大朝前殿接受百官公卿祝贺,三公、列侯,中二千石、二千石,千石、六百石,四百石官员着皂衣配绶鱼贯而入,黑压压的站满殿廷。二千石以上上殿称万岁。于是天子举觞御坐前。御史大夫赵尧奉羹,内史杜恬奉饭。奏食举之乐。百官受赐宴飨。

    合阳侯刘仲上前拜道,“臣于新丰植得新黍,此来长安,新取仓中一束,特奉于陛下品尝。”

    中常侍韩长骝便下阶接过。奉于皇帝面前。

    刘盈抚摸着金黄色的黍束,笑道,“诗经有云,彼黍离离,彼稷之苗。合阳侯为国潜心研究植黍之术,实应嘉奖,今特益其食邑千户,另置搜粟都尉一职。为内史下属,除许襄为搜粟都尉,协助合阳侯在京畿地区试种黍禾,专司种种提高黍产之法。”

    “这”刘仲一时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结结巴巴道,“陛下,臣才能平庸,只会种田,不会为官啊。”

    “合阳侯这是谦逊了。”刘盈微笑道,“能将黍禾亩产从三石提高到近十石之人,岂能是庸碌之人?”

    他下阶亲自铲起刘仲,道。“农者,为天下之本。而此乃关系我大汉国祚千千万万代之事,若能成功,可活人无数。皇伯必莫推辞。”

    刘仲嗫嗫无言,只得应承下来。众臣亦山呼陛下圣明,爱民如子。

    “思服见信如晤,自宣平别来,已半年有余。”

    张嫣伏在案前书写信笺。

    “别后君曾寄信来。言当日腌梅,时日足时启开,色金黄,鲜甜如蜜,特随笺附捎小瓮。嫣心甚喜,然而梅子在路上耽搁甚久。已然酸黑不能尝。实憾之!”

    离开宣平之后,张嫣与孙寤一直有书信往来。那个巧笑倩兮地少女。在及笄礼上,被赠予了思服这样的表字,源自于诗经首章《关雎》: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宣平有好女的名声渐渐传出后,不少乡绅贵胄慕名上门求亲,孙县长为她选择了城父侯尹恢的次子尹谨。于是孙寤亦只能坐守闺阁之中待嫁,无聊之余,更加频繁的与张嫣书信往来,询问长安热闹之事。

    “长安实是热闹之地,岁首大典后,合阳侯与许都尉在三辅内择良田,造耧车,水车,沤种以植。行牛耕,耦犁,轮种之法,至夏,黍苗长势喜人,长此以往,或到秋日成熟之季,真可增产数倍。则实为天下百姓之福。”

    将信笺用封泥涂了,命小厮送往驿站,张嫣叹了口气。

    有些热闹看起来盛大欢喜,说地人喜欢,听的人开心,有些热闹却透着辛酸,只能埋在心中悄悄咀嚼。

    去年吕后寿辰之上,张嫣遇见齐王世子襄,此后她一直极力说服吕后,自己对刘襄并无好感,不愿缔结姻缘,鲁元倒是心疼女儿,意有松动,吕后却只当这是她小孩子脾气,不懂世事道理,不以为意。

    然而,年后,刘襄流连于章台街,更是迷恋一名名叫曼娘的女子,与故周吕侯之子吕嘉大打出手。北军中尉戚鳃赶到的时候,二人正互不相让。戚鳃大感头疼,只好息事宁人。

    消息传到吕后耳中,吕后勃然大怒。

    “刘襄实是轻薄男子,”吕后森然道,复又弯腰柔声道,“阿嫣,咱们不要他了。刘襄此人实是配不上你,他日,阿婆再为你找一个好夫君。”

    张嫣心中大松一口气,笑道,“多谢阿婆好意,只是嫣儿还小,还想多陪阿母几年呢。”

    放下了与齐国联姻的打算,吕后便齐王刘肥,便不如之前亲善。

    冬十月,太后于长乐宫设家宴,宴请齐王刘肥。因为是燕饮,刘盈便叙家人之礼,因刘肥为兄长,让了他上坐。刘肥自忖与皇帝为兄弟,当年与吕后亦有母子之谊,便未曾谦辞坐了,吕后见了大怒,命人为齐王斟酒,欲行加害。刘盈觑破了母后的心意,一时悲愤,竟抢过了酒盅,愿代兄长饮之。

    吕后大惊,慌忙起身撒了皇帝手中酒盅。

    那一天,鲁元回到侯府,手都是抖的。

    “阿弟的眼睛是冷地,”她道,“那个时候,我甚至觉得,他是真的打算把那盅鸩酒给喝下去。敖哥,你说。”她投到张敖怀中,“怎么我的母亲和弟弟就走到这个地步了呢。”

    齐王佯醉出长乐宫后,忧惧此行如同赵王如意,不能再出长安。他地内史王界劝他道,“太后只有陛下与长公主一对子女。今王爷有七十余城,而长主名下仅有数城为食邑。王爷若将一个城郡送给长公主做汤沐邑,并尊公主为王太后,太后心里高兴了,则王爷可以免去此难。”

    刘肥从其言,上书吕后,愿将城阳郡送给鲁元,同时尊其为齐王太后。

    知道了刘肥的意思。吕后果然欣喜,鲁元却大为惊恐。

    “我有数城食邑,已经足够使用,不需再多城邑。而齐王为我长兄,若尊我为太后,岂非乖戾伦常,此事必不可为!”

    隔日,有齐王使到访宣平侯府。

    “长公主心地善良,我家王爷铭感。只是伦常再重,不及性命。王爷想平安出长安,还请长主成全。”

    张嫣就那么看着,鲁元一瞬间灰心不少,最后艰难的点了点头。

    齐王即刻辞别皇帝。返回封国。此后五年,从未入朝长安。

    刘肥离开的时候,刘盈并没有去送。

    但是,这终于,算是一回他成功的保护了自己想保护地人吧。

    “娘子,娘子,”院外忽有人唤她,是荼蘼的声音。

    “怎么了?”张嫣推开支摘窗问道。“也不看看你都什么岁数了,还这么喳喳呼呼地。”

    十四岁的荼蘼气喘吁吁的停在窗外,一手撑着栏杆,抬头道,“刚才小厮去驿站送信,听说。匈奴的那个啥帽子单于。”

    “是冒顿单于。”张嫣好笑纠正道。

    “哎呀。管他什么单于,”荼蘼大叫道。“那个单于他送来了一封国书。”

    那封一尺一分长国书用红缨绳扎着,静静地躺在托盘之上,由小黄门捧着,送到了未央宫中。

    “冒顿这是什么意思?”宣室殿中,刘盈挑眉问道。

    自须平长公主亡后,汉匈两国邦交一直不冷不热,秋冬之际,匈奴水草不继,便常通过打劫大汉边城来补给。双方有拉锯,却都不想触发大战。

    而这次,冒顿寄国书过来,却不是递给皇帝刘盈,而是指名道姓交给居于长乐宫中的太后吕雉。

    萧何含蓄道,“未看过国书,臣等也不知道。不若陛下禀过太后之后,拆阅国书,见书之后,臣等再商议便是。”

    虽然因为齐王之事,惠帝对母亲还心有芥蒂,但遇到国事还是不敢怠慢,便携国书前往长乐宫。

    长信殿中,吕雉咳了一声,微微笑道,“哀家哪里猜地到冒顿的意思。虽然说是寄给我的,但我与陛下母子一体,更何况汉匈之交乃国事,此乃国书,陛下即为一国之主,便请替母后拆了吧。”

    刘盈唇角淡淡抿出一个弧度,解开缨绳,一瞥之下不由变色,复一字一字读了一遍,竟气的面色发黑,手脚冰凉,“啪”的一声,将冒顿的国书狠狠地抛下,怒道,“他冒顿欺人太甚。招相国萧何,太尉周勃,舞阳侯樊哙等大将入宫。”

    吕后不由有些讶异,她这个儿子从来都是脾气好的像圣人似的,国书之上究竟所书何事,才能将他气成这个模样?于是使眼色让苏摩将国书拾起,展开阅看:

    “孤偾之君,生于沮泽之中,长于平野牛马之域,数至边境,愿游中国。陛下独立,孤偾独居。两主不乐,无以自虞,愿以所有,易其所无。”

    那个草原上的君主字迹粗草豪放,用语虽斯文彬彬,语气却轻薄,用意亵曼,竟是赤裸裸地调戏于自己。

    她哼了一声,将指甲深深的掐在掌心。

    大汉国母竟被一胡服蛮夷赤裸裸调戏,一时间,满殿地大臣面色都有些黑,屈辱感同身受。“朕欲斩来使,同时集结大军攻打匈奴,”刘盈逡巡众臣,慨然道,“诸位爱卿意下如何?”

    樊哙与惠帝母子最是亲近,性子又直率,立刻上前请命道,“臣愿得精兵十万,横行于匈奴之中。”

    “好。”刘盈大喜道,“朕便从樊将军之言。”

    今天这章,为了加快进度,便有些走情节了。

    按史上地说法,吕后好像很喜欢给自家地女子做媒,但是又因为自身地经历,很要求男子忠贞,不得冷落自己指给他的正妻。

    所以,刘襄一是得罪了吕家的人(吕嘉是吕后嫡亲侄子),二是撞到吕后枪口上。

    被三振出局了。

    另,唔,小吕被调戏了。

    但是,但是,被调戏也证明是有魅力的表现吧。

    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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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山有木兮木有枝 九十四:冬雪

    “陛下不可。”

    中郎将季布怒目圆睁,上前一步道,声音铿锵。

    “樊哙逞匹夫之勇,却误国家之大事。实在当斩。”

    “哦?”帘后传来一声问语,吕后从其中转出来,问道,“季将军此言何出?”

    季布拱手道,“当年先帝率三十余万汉军,与匈奴大战,困于平城,当时樊哙也在其中,不能解围救高帝于水火,让天下百姓歌:平城之下亦诚苦!七日不食不能弯弩。今歌谣之声犹闻于耳;伤病者还没有痊愈,而樊哙却扬言以十万兵击败匈奴,这是欺君。”

    吕后动容,又见樊哙面露惭色,而殿上群臣亦多半对出战匈奴持审慎之态,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暗道,“罢了,罢了。”

    “陛下,”她转首对刘盈道,“季将军言之有理,这出击匈奴之事,还是要从长计议。”

    “朕不答应。”

    众臣愕然抬首,见皇帝霍的从上座之上起身,声音微微尖锐,“冒顿胆敢写下此等悖逆书信,这侮辱,朕不能就这么算了。”

    “陛下,”季布犯颜直谏道,“此战实不能行啊。”

    刘盈大声道,“主辱臣死,这道理,你们难道不懂么?”

    季布哐当一声跪在殿上,拜道,“臣知道主辱臣死的道理,臣也甘愿为陛下而死事,只是,天下的百姓不可以为此而流亡。”

    满殿的大臣一个接着一个地跪下。再拜君王。

    “你们,”刘盈面前一阵晕眩,转视相国萧何,“萧相国也这么认为么?”

    萧何拱手道,“陛下想要打这场战。也不是不可以。老臣想请陛下几个问题。”

    “少府中如今有多少钱?我大汉有多少骑军,多少马匹,常平仓中如今储粮如何?大汉有哪位将领擅长草原作战?”

    他说一个问题,刘盈的脸色便沉下一分,到了最后,渐渐沉如锅底。

    “好了。”他摆手道,“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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