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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嫣华 修改版至284章-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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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来了。”他扬声应了,起身回寝殿。

    阿嫣已经离生产只有一个月了,这个时候,不能有任何波折。他的脚步很急,进殿的时候,正看着张嫣披着衣裳下床,脚落地的时候,身子晃了晃。落在他的眼里,惊的不轻,连忙赶上前,扶住了她的身子,待她站稳了,方拥在怀中上下查看,问道,“怎么样?”

    “我没事的。”张嫣答道。

    两个人都在暗夜里沉默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张嫣才轻轻的道,“舅舅,你生我的气么?”

    在床踏上羊角宫灯昏暗的光芒中,刘盈看到了张嫣面上不安的神情,不由叹了口气,按住她的眼睛,抱着张嫣在床沿上坐了下来。

    “阿嫣,我怎样都不会生你的气的。”

    他迟疑了一下,“说到底,刘弘是我自己的事。我本来以为你会乐意接手,既然你不开心,那就不要管了。我会自己想法子。”

    其实,阿嫣多想了。

    对于她昨日关于对刘弘的看法,他只是有些意外,但实在不足以到生气的地步。

    他本就知道她对于自己其他女人的想法,如今再加上对她非己所出孩子的看法,也并不是多么奇怪的事情。

    甚至,对于她肯这样对自己坦诚,他是欣慰的。

    人生在世,难得能得一知己。她肯这样实言,便也说明,她对自己十分信任,也很认真的对待他们之间的感情。

    既然阿嫣不愿意接手刘弘,刘盈便更不愿意将这个皇长子交给宫中其他妃嫔。无论如何,皇长子的身份自有意义,若交到一个妃嫔手中,反而会助长其的私心,在阿嫣独宠的未央宫格局之中,出现这样一个妃嫔,对谁都是没有好处的。

    而刘弘终究年纪太小,还不到离京去国的年纪。

    经过深思熟虑,三日后,天子在宣室殿宣布,将淮阳王从内宫中移出,居于外朝朱雀阁,并亲自为淮阳王遴选了身边侍从,定了一个忠厚老成的内侍做内傅。以期刘弘在这些身边人的影响之下,健康成长。

    ——至于袁美人,其为淮阳王生母,定可毎五日可以到朱雀阁探视一次淮阳王,在满殿淮阳王身边宫人的陪同下。

    ……

    夏五月的日头一日比一日烈起来,这一日,便到了端午。宫人们系五色线,做角黍,两宫之中,充斥着一片过节的喜悦气氛。

    在这样明媚的午时,一个身着椒房殿内侍服侍样的小黄门来到宣室殿,“奴婢给皇后娘娘传一个口信,皇后娘娘如今前往沧池,请大家过去一聚。”

    宣室黄门不免微讶,“张皇后都将近生产了,这个时候……”还会去沧池那种地方?

    “殿中长御姑姑也都是这么说的。”小黄门擦了一把汗,讪讪道,“只是皇后娘娘说,今毕竟天是过节……”

    这些日子,陛下与皇后的浓情蜜意,宣室殿上下人等都看在眼里。且张皇后自来行事很有出人意表之处,在端午之日约陛下在一秘密处相会,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内侍并没有怀疑什么,转身进殿去寻了韩长骝。

    午后,刘盈来到沧池。

    沧池位于未央宫的西南,昔日梧齐侯阳成延造未央、长乐二宫,引渭河水入宫墙,由西而东,穿过宫中,最后由长乐宫东流出长安城。在未央宫中低洼处凝聚成一个池子,便是沧池,池中又有台,名为渐台,台上有宫殿楼阁,从渐台宫殿中望出去,水光楼台,风景秀丽,俱都宛然。

    渐台修建之初,便是为了帝王后妃游宴玩乐所用,相较于前殿以及中宫椒房,少了一分庄重,多了清新雅致随意。殿角的一对青铜仙鹤香炉吐着袅袅香气,凉风正从沧池池面吹拂而来,从殿中望出去,可以望见台下一池苍茫水色,分外清凉。

    台上伺候的黄门端着备好的酒菜入内,放在殿中案上。

    刘盈问道,“皇后娘娘还没有过来么?”

    小内侍茫然的低下头去,答道,“大家,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

    刘盈便抿了抿唇,便道,“你下去吧。”

    他等了一会儿,阿嫣却依旧没有出现,心中有些不耐,用木杓斟了一杯酒,一口饮尽。只觉温酒入口甘醇,竟是难得的芬芳,台下满池池水在夏风的吹拂下掀起粼粼鱼波皱纹,渐台的确景色怡人,是未央宫中难得的消暑的好去处。

    他却在这满目的芬芳中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双目微转,落在殿中的青铜白鹤袅袅香炉上。

    自阿嫣从外归来之后,这种制成香在长安权贵之间疯狂流行,已经有逐渐取代茅草兰香千年来的地位的趋向。

    殿中的这对香炉,便是这种燃烧制成香的深腹香炉,造艺极为精湛,仙鹤背上翎羽纹理毕见,栩栩如生。从仙鹤的口中吐出细细清香。

    自阿嫣怀孕之后,便忌用熏香,不仅将从前制的熏香全部压在箱奁下头,连涉足的地方,都不见一丝熏香影踪。

    若是阿嫣邀他前来,便根本不会吩咐人在殿中点这么一炉熏香。更不用说,从他来到沧池到现在,这么长时间,阿嫣一直都没有出现。

    想明白这点,刘盈霍然振袖起身,刚唤道,“来人。”却听得殿门咿呀一声,一个绯衣宫人捧着手中玄漆乌木托盘进得殿来,将托盘放在一旁,伏跪在地,拜道,“奴婢参见陛下。奉长乐宫吕太后之意,给陛下送上端午节礼。”

    “母后……”刘盈的眉毛已经是皱了起来。

    “正是。”

    宫人又行了一礼,将手中托盘重新举过头顶。

    在托盘的朱色垫袱之上,放着一根结好的五色长命缕,以及数个角黍。

    从他住进未央宫之后,每一年的端午,母后都会送一份亲手编的长命缕给自己。花样虽然简单,却代表着母后的一份爱子之情。

    如今这打着长乐宫印记的垫袱之上,放着的长命丝缕,的确是吕后的手笔。

    刘盈盯着看了许久,方道,“既然如此,你便将母后的节礼放下,自己出去吧。”

    “陛下,”黄衣女子愕然道,“可是,太后娘娘遣婢子前来……”露出一张绝色的脸,容颜精致,欲言又止,梨花带雨。

    ……

    张嫣的脑袋一片晕眩。“你说的是真的。”

    椒房殿下,青衣宫人将头深深的叩在底下,双肩微微颤抖,“奴婢不敢妄言。若有一句为虚,甘受天打雷劈。”

    她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绪,方起身,回头肃然吩咐道,“傅姆,准备一下,我要亲自去渐台看看。”

    “娘娘,”楚傅姆面上颜色微变,“今儿可是五月初五的正日子,你身子已经这么重,如今出去……”

    若出了个什么事儿,可便是泼天大灾。

    “人家便是这么算计我呢。”张嫣的声音苦涩,“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但他既然布了这样的局,便绝对不止这么点手段。孩子虽然重要,但若陛下真受了什么算计,我可便才真叫接受不了。”

    椒房殿急急的摆出皇后出行的仪仗,拥簇着张皇后,准备赶往沧池。

    张嫣将上凤辇的时候,正遇着长乐宫使者前来椒房殿,吕伊迈步进来,见了这般阵仗,脸上露出一抹惊奇,巧笑道,“皇后娘娘,你,这儿大过节的,摆出这副阵仗,可是做什么呢?”

    张嫣轻轻哼了一声,没有功夫理会她,甩袖道,“走。”

    她的身边,楚傅姆迎上来,替张皇后斡旋道,“韩夫人,你看,我们娘娘有急事要出门,你若是有事,不妨进殿先侯片刻。”

    吕伊微微色变,喝道“皇后娘娘,我可是代表太后来椒房殿送端午节礼的。”声音已经是有些不虞,“你便是再有急事,也该先受了皇太后的赏礼,再去办吧。”

    “不劳韩夫人关怀,”凤辇之上,张嫣已经冷冰冰的答道,“太后娘娘那里,本宫亲自过去解释。现在,”她吩咐抬辇的宫人,

    “先去沧池。”

    远远的见池中渐台之上,楼阁绵延,心中空落落的,不知归处。

    “臣参见皇后娘娘。”守在阁外的郎卫以及内侍,见了皇后凤驾,远远的都伏拜下来。沈莫尚笑道,“皇后娘娘可总算来了,陛下可等了你许久了呢。”

    张嫣愣了一愣,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道,“你们都退开一些。”

    皇帝身边的近臣,都知道帝后在一处的时候,并不喜欢有人待在一旁伺候,于是应道,“诺。”

    她站在沧台殿前的菱花隔扇门前,轻轻的吸了口气,方推开了门。

二四五:渐台

    怕殿中见到什么不适的情景,张嫣只带了楚傅姆和荼蘼入殿。

    甫一跨进了渐台殿,张嫣首先闻到的,是空气中残余下来的极淡的熏香气息。

    满殿朱红髹漆画栋之间,殿中台阶两侧,分别放着一对青铜仙鹤香炉。殿上食案之中,饭菜没有动用多少,但酒壶已经翻倒在地上。黄衣女子半伏在刘盈脚下,发髻散落,衣衫半褪,露出胸前一线雪白脂腻。

    听见门扇这边的声响,两个人一同转过头来。

    “阿嫣,”

    见到妻子,刘盈先是一怔,本能的欣喜作色,上前一步,凝视了脚边的半**子,然后愧然,眸中闪过一丝愧然神色。

    他正要举步上前,脚下的黄衣女子呆了一呆,倏然起身冲在皇帝前面,砰的一声在离着张皇后七步远的地方跪下来,叩首拜道,“奴婢拜见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你可要给奴婢做主啊。”

    “放肆,”楚傅姆连忙护住张嫣,同时喝道,“你是个什么东西,若是冲撞了皇后娘娘,你吃罪的起么?”

    黄衣少女抬起头来,面上一片梨花带雨,“今天,大家忽然来渐台赏景,奴婢入殿伺候。大家本来还好好的,饮了几口酒后,见了奴婢,便有些胡言乱语,后来更是撕扯奴婢的衣裳……”

    刘盈目瞪口呆,怒斥道,“贱婢,你一派胡言。”

    “阿嫣,”刘盈对着妻子急急解释道,“你不要信她,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婢子没有说谎。”杨旎的声音骤然大起来,脸上亦涨的通红。

    身为人主,刘盈尚未受过如此冤屈,气的目眦欲裂,一脚踹出去。

    杨旎顺着力道翻出去,咳了一咳,直立起上半身,惨笑道,“奴婢虽然宫人,也曾经是好人家的女儿。说起来,整个未央宫的宫女,都是大家的,大家便是随意临幸,本也没有什么。只是,大家分明对奴婢做过的事情,此时竟不肯承认,奴婢情何以堪?情愿以死明志。”一语既毕,竟是起身,向一旁撞去。

    “啪”的一声。

    殿中人数有限,除了刘盈,都是女子,阻止不及之下,杨旎已经是撞在殿中柱子之上。

    “呀,”饶是楚傅姆这般沉稳的人,都忍不住惊呼出声。

    黄衣女子已经是软软的倒下去,额角溅出一团血花,楚楚动人。

    这般阵仗之下,饶是楚傅姆与荼蘼平日里知道刘盈的为人,此时看着皇帝的眼神,也不免带了些微微的怀疑。

    说起来,皇帝与张皇后虽是恩爱恒余,但张皇后怀孕终究是已经怀孕九月有余,皇帝毕竟也是个男子,耐不住欲念,顺水推舟临幸了一个宫女,然后在妻子撞上门来的时候一时心慌否认,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刘盈望着黄衣宫人悍不畏死的势头,一时也有些凤眸发直,茫然了刹那,目光望向妻子。

    张嫣静静的站在殿中,没有说话。

    “阿嫣,”所有的辩解,在杨旎额头的血色之前,都苍白无力,刘盈只能道,“我没有。”

    张嫣微微扬唇,举目四顾,忽的吩咐道,“先将香炉端出去,将殿中的熏香全部给本宫散出去。”

    复又转向刘盈,虚行了一礼,“陛下,这里的事情,我已经是知道了。这件事,让臣妾做主,可好?”

    刘盈轻轻唤道,“阿嫣。”神色复杂。

    张嫣知道他的心思,妙目微转,忽然道,“陛下可记得,当日我造访宣室殿,晚上回去,我曾问你的话么?”

    ……

    她唇边的笑意淡而温暖,声音在渐台上娓娓如流泉,“当日,陛下是这么和臣妾说的,‘只为了我能够这么骄傲而从容自得的站在你面前,你便会毫无犹豫的相信我。’君既以此心待我。我便愿还以此心待君。”

    “因此,”她嫣然道,“我可以什么都不问,只要陛下你跟我说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

    张嫣在宫人重新整饬过一遍的渐台殿上坐下,抿了一口茶盏中新泡的蒙顶茶。方抬起头看了一眼跪在殿上中年内侍。

    “你便是这渐台的署长?”

    “奴婢黄寅,正是渐台署长。”

    “你可知道杨旎?”

    黄寅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好一会儿,才牙齿打颤的答道,“杨旎于一个月前籍没入宫,分配在渐台做洒扫侍女。”

    “放肆。”

    张嫣只才问了一句话,刘盈便已经醒悟过来。伸手将案上执壶砸下去,砰的一声落在地上,碎成粉末,已经是气的浑身发抖。

    当杨旎捧着带着长乐宫宫印的托盘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以为此事是出于母后授意。毕竟,母后曾经有此前科。且在阿嫣归来之后怀孕的这段日子,对于阿嫣独擅专房,不是没有意见的,只是没有表达出来而已。因此没有让殿外侍卫入内将杨旎带走。一则是不想拂了母后的脸面,二来也怕激怒母后,此后干脆放弃怀柔的手段,直接赐给自己一个两个宫人。反而比暗地里出场的杨旎更要棘手。

    他为此投鼠忌器,险些让阿嫣误会,到最后,竟然只是奸人算计,利用了母后的名头。

    “陛下,”张嫣回头,见刘盈面色潮红,隐忍至极,不由奇道,“你这是……”扶着丈夫的身体,这才觉得,刘盈身上的体温,高的骇人。方吓了一跳,刘盈触手的地方肌肤微绷,已经是轻轻推开张嫣,回头叫道,“韩长骝。”

    渐台之上一片默然。

    小内侍回禀道,“刚刚后宫有内侍传来消息,袁美人病重,韩侍长不欲打扰大家,自己过去看了。”

    刘盈喘了一口气,吩咐道,“所有人都下去。另外,让人打一桶冷汤来。”

    “持已。”张嫣担心至极。

    “阿嫣,”刘盈勉强自己放柔了声音,“你也出去。”

    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刘盈如今这幅模样,与当日在天一阁,身中*药的时候,相似至极。

    幕后之人不知道是通过殿中的酒食还是熏香,对皇帝用了*药,起了春情的皇帝,再便是不动杨旎,终究是会碰旁的女人。

    加上吕后的“授意”,不过是为了保障。

    而当接到了皇帝在渐台与女子在一处的消息赶来渐台的自己,看见了刘盈与旁的女子寻欢的场景,刺激之下,一尸两命都是有可能的。便是母子平安,在五月初五早产下来的皇子或是公主,不说没有活路,只怕还会连累母亲。

    到时候,未央宫中一片大乱,再过来消亡线索,等到一切平静之后,谁又能捉住她的手腕。

    幕后的人算计了一切,却没有算到,她和刘盈之间的深厚感情。

    因此,刘盈宁愿忍受折磨,也不愿意屈就于体内的**。

    也因此,自己便是在抓奸在床的情景下,也愿意相信自己的夫君。

    之前虽然有些紧张,但情绪一直保持在一定临界值之下,张嫣的身体状况还好。

    她抱着腹中的孩子,轻声道,“宝宝,你要好好的。这样,阿母才能够帮到你阿翁。”

    她力持稳定,回头吩咐道,“将这些相关人等全都下到蚕室,稍后再议,嗯,你们都下去吧。”

    “娘娘,”楚傅姆也看出皇帝状况的不对来,于是问道,“那冷汤?”

    “不用。”

    张嫣摇摇头道,“我自能应付。”

    “阿嫣,”刘盈微微恼怒,勉强道,“你听话,此时不是逞强的时候。”

    刘盈咬牙。

    他本以为自己可以撑过体内的药性,就如同当日在天一阁之中一样。

    却不知,今日与当时不同。当时与阿嫣的剧烈争执伤到了自己的心神,于是反而忽视了体中的**;而今日,因为阿嫣之前对自己的坚定信任,他放下心来。虽然事情真相尚未调查清楚,却已经远没有那么重要了。心神松懈下来,体内的春情便愈发烈起来。

    只是这个时候,阿嫣已经怀孕的日子深了。他根本不敢碰阿嫣一根手指头。

    阿嫣若留在自己身边,哪怕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会更加撩拨自己,这才要求阿嫣离开。

    “我不。”张嫣低头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如今是夏五月,午时天气虽然炎热,但用冷水洗身,还是会伤身的。你既为了我,推开了那个女人,我怎么着,也该为你做点事儿。”

    “胡闹。”刘盈板着脸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能做什么?”

    “怎见的我做不了?”张嫣嗔道。声音轻的,仿如呢喃。

    她一直都有些好奇,后世所流行的手上,以及口上功夫,在两千余年前的初汉,是不是已经有了。

    汉时的春宫,也就是时人所称避火图,她看的很少,唯二的便是自己初潮时,阿母鲁元像丢烫手玩意似的丢给自己的那本,以及在长乐宫天一阁的那张楠木合围床围上所绘。

    阿母交给自己的那本画的极粗糙,所绘人物面容模糊,姿势亦失真僵硬,基本上,只能当做入门指导所用;倒是,天一阁中的那张楠木大床上,吕后当时为了让刘盈与自己圆房,可以说是下足了功夫,床围上十二幅春宫画,画的都是栩栩如生,只是也都是真正交接的模样,而非这些辅助手法。

    而她两辈子唯一真正有过的男人,也只有刘盈一个。实在没有机会对外发展,考察大汉房中事业。

    私心里,她是觉得,如果刘盈要她如此的话,她也不是不能接受。可是,让她主动,她却是决计不肯的。

    可是此时,刘盈困于*药药性,她自己却爱莫能助,心里便软下来。

    刘盈瞪了她一眼,正待说话,却忽的住了口。妻子的一只柔荑已经是隔着衣裳,颤抖的落在他的身上。

    张嫣面红过耳,不敢抬头,手一点点的向下滑。

    耳边,已经是听得刘盈的呼吸声一声声的急促起来。

    殿中,两个人都没有出声。

    张嫣想着,都已经到了这一步,自己还矫情着做什么呢?于是一咬牙,隔着衣裳,握住了硬烫。

    一时间,两个人都一抖。

    虽然在云中的时候,调笑着说过,要将避火图的姿势试遍的话。但事实上,他们初在一起,便被迫分离,历经千辛万苦重逢之后,自己却身怀有孕。前后算在一起,真正肌肤**的次数,用手指都数的出来。

    直到此时,她才算是真正的知道,男人身上与自己不同的地方,究竟是怎么样的。

    “阿嫣,”刘盈已经是犹豫着道,“要么,你稍稍动一动可好?”

    渐台上的殿阁之中,传来低低高高的喘息声,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慢慢归于平静。

    张嫣便不肯见人了。

    刘盈又好气又好笑,“阿嫣,你上次去宣室,不是胆子大的很么?这么这回便这么害羞。”

    张嫣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那不一样。”

    语毕,才发觉是受了他的逗,哼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椒房殿中,淳于堇收回诊脉的手,道,“皇后娘娘有些气血上涌,不过不算严重。臣再开一幅安胎药就是了。”

    刘盈点了点头,命宫人们伺候着,回到张嫣身边,道,“阿嫣,你休息着。”

    刘盈的凤眸上扬,闪过一道危险的光芒,“朕倒要看看,这两宫之中,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不仅算计了朕和皇后,连皇太后的名义都敢盗用上了。”

    中元元年的端午,掖庭中遭遇了一次风雨摧残。

    自张皇后得幸之后,未央宫中,椒房擅宠,足足有将近一年的时间,天子的脚步再未踏足旁的殿阁。

    掖庭宫妃不免怨气沸腾,张皇后得宠孕子也就罢了,但她身为皇后,已经有孕将产,完全不能伺候皇帝,却依然不放刘盈离开她的身边,未免太过霸道。此时尚在孕子便已经如此,若他日中宫得了嫡皇子,这宫中其他的女子,便自觉再无活路。

    也许,若仅仅如此,这些人还尚不能下定决心反击。只是,张皇后又在宫中立女官,长此以往,未央宫便将大半握在这个少女皇后手中。因此,这些妃嫔才联手反击,选了容貌足够出色的杨旎,张皇后控制力不及的外朝渐台动手。用假的张皇后口信将天子骗到了

    此事之后,掖庭之中,数名妃嫔被废为庶人。

    当日将太后宫礼交给杨旎的吕伊,也受了惩治,被撤了两宫门籍,此后再也不能进宫。

    吕后也许的确很喜欢这个侄孙女,却不容许自己的权威被随意拿去利用,尤其是用于欺骗自己的儿子。

    “可惜了袁美人,这次竟没有抓住她的把柄。”椒房殿中,楚傅姆轻道,意态极为可惜。

    当日沧台之上,宫人以淮阳王生母袁美人重病的名义,将中侍长韩长骝调离了皇帝身边,这才将刘盈独自一个人留在渐台殿中,给了杨旎机会。

    端午之后的第二日,太医淳于堇赴含光阁为袁美人诊脉。据淳于太医所言,袁美人的确受了很严重的风寒,咳的很严重,若无及时医治,只怕真会丢了性命。

    刚刚离开生母袁美人不过一旬的淮阳王,痛求父皇,回到生母榻前侍疾。一时之间,母慈子孝,和乐融融,满宫之中,常有称赞。

    “这个袁萝,倒真是一个狠角色。”张嫣放下手中的书卷,若有所思,

    能够对自己也下狠手的人,通常,都不会蠢到哪儿去。

    “好了,”张嫣失笑,“她再狠,目前也不关本宫的事情。还是马上准备生产的事情吧。傅姆,少府的乳娘可挑出来了?”

二四六:生产

    后来,张嫣特意亲自往长乐宫去了一趟,向吕后致歉。{吞噬吕后面上淡淡的说了几句,便算揭过了当日节礼的事情。长信殿中,这对婆媳面上看起来如同往日一般的和乐融融,却终究是留下芥蒂。

    走在从长乐回椒房的复道上的时候,张嫣回头望了一眼长信殿翘起的朱红色飞檐,从心中涌起一种无力感。

    是不是真的,两个人之间,身份变了,彼此之间的相处感觉便跟着再也回不到从前。又或者,有了一个伤口,就时时记得疼痛,再也粉饰不了太平。

    当她还单纯的只是阿婆的外孙女的时候,可以随意将长乐宫当做心中的后花园,肆意挥洒着她的欢乐任性,便是驳了吕后身边最得用的大宦者张释的面子,都不会惹吕后介意;

    后来,她嫁给了刘盈,却还没有和刘盈圆房的时候,是未央宫中穿着华美衣饰的处子皇后,毎五日前往长乐宫朝见吕太后,已经是需要时时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总算还是两下有着亲近之意;

    到如今,她已经完全成为了刘盈的妻子,而且即将生儿育女,再度面对从前的外祖母如今的婆婆,却是发现,再怎么样,也和阿婆回不去从前的时光了。

    ……

    在椒房殿宫人的严阵以待中,中元元年的夏五月渐渐过去。直到壬戌日(夏五月三十)晨起的时候,张嫣还没有发动的迹象。

    椒房殿上下便都渐渐松下了口气,便是楚傅姆严肃的面上,也都出现了笑意。

    只要度过这一日,张皇后腹中的皇子(公主)便算是真正摆脱了五月之子的命运。

    辰初的时候,皇帝在宣室殿命人给妻子送回来了两支荷花。

    天子与张皇后夫妻感情甚笃,送花的宦者便自觉接到了一项美差,在张皇后面前将话说的天花乱坠,“……今日早晨,大家在前殿眺望,远远见了沧池中千瓣莲开了。想着娘娘如今身子重,不得出门,只怕看不到这样的花色,于是命人挑了开的最好的白荷花一朵,红荷花一朵,养在瓶中,送给皇后娘娘观赏。”

    沧池的荷花?

    张嫣愣了愣,于是道,“荼蘼。”

    荼蘼下来,接过宦者身后的小黄门手中的荷花,捧到了张嫣面前。张嫣见两朵荷花上尚带着沧池的水汽,插在碧色陶瓶之中,为红白二色,一朵半开,一朵全盛,姿态各异,俱都美不胜收。心中微微狐疑,脑中念头电转直下,忽的忆起当日渐台之上的情景,不由得面上晕红。

    “娘娘,”

    荼蘼不知道他们夫妻二人之间的噱头,见张嫣面色潮红,不由吓了一跳,“可是觉得不好?”已经是伸手去抚她的额头。

    “没什么。”张嫣避过了荼蘼的探视,敷衍道,“我只是身上有点热。”咳了一声,对着宣室殿的宦者道,“请替我给陛下传话,就说,臣妾受了陛下的花,陛下对臣妾的恩典,待他今日回来,臣妾会当面谢过。”声音已经有了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娘娘,”荼蘼始终觉得张嫣今日有些不对,忧虑问道,“你真的没事么?”

    “真的无事。”张嫣强调答道,复又发狠道,“今晚就让岑娘给我拿荷叶入食作羹吧。”

    张皇后这脾性,椒房殿众人面面相觑。

    最后,楚傅姆小心翼翼笑道,“皇后有这个胃口想用荷叶膳当然好,只是荷叶性子寒凉,皇后此时不宜食用,好在这荷叶还有些日子,倒不如等生产过后,再做这荷叶膳吧。”

    许久之后,张嫣方气馁道,“我也就是这么说说罢了。不用就不用吧。”

    时节入署日深,去年的这个时侯,皇帝已经携“张皇后”往林光宫避暑。今年张皇后有孕将产,不能移动,便留在了长安,过了午时,张皇后依着这段日子的习惯小憩,微风轻扬,长御菡萏在一旁打着扇子,渐渐的,张嫣便沉入了梦境。

    她梦到了指尖触及一片清凉之意,睁开眼睛,方发现面前是一片清湖。青碧色的荷叶铺满了水面,渐渐的,清晨的阳光从东边升起来,一阵晨风吹过,满池荷叶招摇而动,好像一群美人跳着婆娑的舞蹈,美不胜收。

    一只蜻蜓便这么在天边的赤红朝霞色泽下飞过来。

    在这幅荷池朝霞的山水画中,它是唯一灵动的活物,于是,张嫣的目光也便追随着它移动,看着它缓缓的落在一朵白色的荷花上。

    天光渐亮,荷花经过一夜的收敛,在朝霞之中,重新开始绽放。

    她重未看到过荷花开放的情景。

    那支荷花沐浴在清晨的天光之下,绽出娇嫩完美的花瓣,一层层的。最初的时候,她以为花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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