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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穗-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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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忘了?北阳县时,林氏陷害我,策划之人便是傅临冬,这件事的背后还看得到藏宝赌坊的影子。这说明,傅池春和藏宝赌坊是有联系的,否则的话,傅临冬焉能使得动藏宝赌坊的人?若非傅临冬如此设计陷害我,恐怕我还不知晓这层关系呢。”说到此处,姚长雍的脸上浮出一丝怪异的神色。

他怎么感觉,傅临冬是故意留下破绽呢?虽然这个破绽不好查出来,可一旦查出来,后面牵扯的事,能查出一大堆来。譬如,数年前冀州柴府和史家谋算姚莹莹进宫,这后面就有傅池春的推波助澜,说明傅池春早和摄政王联系上了。

傅池春和藏宝赌坊,或者说摄政王勾结,对他有什么好处?难道害死他们姚家,比他外孙当皇帝还要来的重要?

不知绥平帝若是知道这个消息,又会怎么看待傅池春?

这可好玩了。

金穗略略一转脑子,立马反应过来,惊讶道:“你是说,傅临冬害你,其实是在提醒你?”

“谁晓得呢?也许,是他自己露出了马脚。”姚长雍浅浅一笑,在金穗脑门上亲了下,语气温柔,“睡吧,我承诺你的事,不会变。我不会娶傅家养女,还会找回爷爷。”

第476章 冷宫

金穗激动地咬了咬唇,顺从地点点头。或许,姚长雍说的是对的,寻找黄老爹的突破口也许就在傅临冬身上。

她一直想着靠姚家和慕容家的势力去找,可大夏那么大,加上黄老爹有可能被藏到国外去了,也许从摄政王身上下手才是最有效的。

姚长雍无声地长长叹息,拍抚着金穗的背,像哄孩子一般哄她入睡。金穗半夜常常做噩梦,他得警醒着叫醒她。因金穗睡不好,两人常常早睡晚起,府中长辈们倒也没说什么。

因着金穗没插手姚府内院事务,各家原是怎么过的,现在仍旧怎么过。

数日后,姚太后的懿旨再次到达梁州,因姚太后数次下的懿旨让人闻所未闻,匪夷所思,有不少官员专门盯着她的懿旨。这回的懿旨明面上倒没什么错,只是让姚长雍去伯京侍疾而已,可问题是,嵩云寺的高僧曾说过,姚长雍最好不要离开梁州,否则将危及性命。

姚太后明知空灵大师的批语,却下了这道懿旨,这是让姚长雍去伯京送死么?

两年前姚长雍中毒的旧案再度被翻了出来,大家都看出了些猫腻,或许,给姚长雍下毒的那个人就是姚太后?果真是最毒妇人心啊!父女俩是一路货色。

姚太后没想到下了一道懿旨引起各家如此揣测,皇帝耳目聪明,路听八方,一些隐秘事他可能不知晓,但世家里的暗流和谣言还是能探知的,当即呕得吐血,着急上火,嘴里起了几个火泡。

太医们束手无策,开了多少降火的汤药都不顶事。甚至有太医建议皇帝去后/宫转转,“降降火”。

姚太后问及皇帝身体,杨公公在一旁听得此言,心念一动,使了个小宫女去淑妃宫里打小报告。

于是。在皇帝夜游御花园时,史淑妃穿一袭清凉“降火”的白衣站在花丛里,执灯太监乍一看以为见鬼了,宫灯落在地上燃烧成灰烬,高喊“鬼啊”。

绥平帝日日操劳,本就睡得不好,恍惚的宫灯下,一女子穿白衣,披散青丝,发丝飞扬。更可怖的是。那女子脸色苍白。偏偏嘴巴描成鲜艳的红色,露出的手掌细弱如柴,朝他伸来,朱唇轻启。一声娇滴滴的“陛下”还未叫出来,绥平帝惊得面色煞白,强制镇定心神,暴喝:“你是何人,在此装神弄鬼!?”

史淑妃大惊失色,眸光幽幽地望向绥平帝,满是失望之色,正要解释,只听绥平帝踹开那个叫鬼的执灯太监。喊道:“来人,抓刺客!”

史淑妃未能反应,已经被一干侍卫抓了起来,尖叫推搡间衣衫半露,酥胸半敞。两条雪腻而又细弱的臂膀完全敞露在宫灯下。

侍卫长审问后,一脸猪肝色地向绥平帝禀告。

绥平帝一张脸由白变绿,由绿变红,最后转为铁青,喝道:“史淑妃不守妇道,藐视宫规,惊扰圣驾,半夜装神弄鬼,给朕打入冷宫,贬为末品更衣!”

慌慌张张拽衣赏合领口的史淑妃哭求喊冤,却是无疾而终,被太监和宫女们抓住胳膊腿儿,连夜扔进了冷宫。

从此,后宫中再没有史淑妃的音讯。这个传说与江夏王世子妃行动神韵极为相似的女子,就此销声匿迹,于不知何年何月葬身于冷宫古井,数年后尸骨腐烂,连是谁的骨头不知道,绥平帝更不记得曾经有个为他怀了孩子又小产的淑妃。

彼时,淑妃已是他人。

金穗收到史露华被打入冷宫的消息,当年的气愤早已忘得一干二净,甚至起了淡淡的怜悯,她正沉浸在姚长雍只身前往伯京的担忧中,即便是怜悯也只是浅浅的一丝,很快消失不见,转手把这消息传给了马保荣。

马保荣欣然笑纳,他不明白深宫里的情况,只以为史淑妃一直很得宠,能把史淑妃拉下来很不容易,解气的同时,暗中答应会帮姚府年轻的主母查询黄老爹的消息,许大人那里他也帮忙审问,简直把王老五当做敌国奸细来审了。

姚府气氛低迷,对于姚太后谁都不看好。

姚真真惶恐下来找金穗时,金穗说了史露华被打入冷宫的经过。

姚真真笑得直揉肚子:“四婶娘,呵呵,谁叫她当年算计大姐姐,果然是报应不爽!进了冷宫,她就甭想再有翻身的机会!”

“是啊,史露华的确是自作孽。”金穗叹了口气,当年史露华年岁不大,心思就那么歹毒,思维缜密,要不是她尚未修炼成精,她们三个人根本没办法找出来是她。

史露华嫉妒心太强,这些年在宫里想必害了不少人,不然,也不会落个如此凄惨下场,据杨公公所言,史露华被打入冷宫后,没有一个人为她求情。史家落败,皇帝惩罚起史露华来,更是毫无顾忌。

金穗也从中看出皇权的雷霆之力,对姚长雍此行越发添了一重忧虑。

姚真真见金穗皱眉不展,转了转眼珠子说道:“四婶娘,我们不说史露华了,没得坏了心情。过两日,老太太要去嵩云寺许愿添香,四婶娘要是得空,不如和我们一起去吧?”

金穗想了想,姚长雍走后,姚府外务由她支撑,偶尔姚老太太会来帮她镇场子,内务有姚大太太处理,外院的事务也交给姚大太太,姚三老爷不再吊儿郎当,只顾着斗鸡遛鸟,也能处理一些来往应酬,而她可以全心处理商务上的事,倒是相得益彰。全府上下齐心协力,团结一心。

就是姚大太太因为自己的莽撞,害得姚长雍被迫去了伯京,十分自责,背了人悄悄抹泪。

“二姑娘,你四叔走后,大太太常常念叨,精神也不大好,不如也去问问大太太是否得空?”

“大太太啊,”姚真真眉宇间有丝犹豫,姚大太太人不常笑,即便笑起来也是淡淡的,端的是个佛,跟姚二太太的不理世事、不近人情不同,姚大太太是天生冷漠,她更怕姚大太太呢,“这得问老太太,老太太往年去嵩云寺都是躲清静,不过,这回不同,是去求福的。”

这一问,府里上下都知道姚老太太要去上香,姚老太太索性带上一大家子去进香,全当是散心。

金穗在府中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上下仆妇皆恭恭敬敬,姚老太太和姚真真、金穗在第一辆马车上,后面跟着的才是姚大太太的马车。

姚三太太跟姚三老爷小声嘀咕:“长雍媳妇真是走了狗屎运!如今倒是和老太太行止在一处了,连大嫂都被比过去了。”

“你少说两句吧!”姚三老爷板起脸,摇头晃脑,轻啜了一口清酒,“要我说,侄儿媳妇这辈子就是个劳苦命。你要羡慕,你去打理家业啊?怕是你连账本都看不懂。”

姚三太太不说话了,姚三老爷能看明白的,她当然也能明白,有多大头戴多大帽子,否则的话,姚长雍幼年时,怎么不见姚老太太把家业交给姚三老爷,或者姚长津、姚长源打理呢?

她气不过,拧了一把姚三老爷,唠唠叨叨道:“你少喝点酒,会死啊?一碰黄汤,什么都忘到脑后去了。”她愤愤然,姚三老爷就是草包。

姚三老爷却振振有词:“莫瞧我没能耐,我这吃酒也是能耐,要不是我能喝,长雍能在酒桌上自在?没瞧见每回应酬请客,长雍侄儿热热络络地请我去镇场子么?即便我没吃酒的能耐,我是长雍侄儿的长辈,亲叔父,这投胎的能耐有几个能比得上我?”

“真有你的!”姚三太太恨铁不成钢,气得不知说什么好,点了下姚三老爷,一边郁闷去了。

金穗此刻正和姚老太太分享姚长雍的消息:“……这一路上倒是安稳,明儿该是能到伯京了。”

姚老太太勉强笑了笑,点点头道:“人老了,我旁的不做期望,只求‘平安’二字。”

“孙媳和老太太想的是一样的。”金穗望着窗外,她要求丈夫平安,还要求祖父平安。

到了嵩云寺,姚老太太自然要问候嵩云寺的得到高僧空灵大师。

小和尚看了眼姚府新添的人丁——金穗,然后双掌合十,念了声佛号,说道:“施主,空灵大师夜观天相,言道,世道将乱,下山云游去了。”

“世道将乱?”姚老太太扶着金穗和姚真真的手一晃,神思略作恍惚,说道,“可知空灵大师朝哪个方向去了?”

“空灵大师走水路,当时去了东方,至于中途是否下船,贫僧不敢打诳语。”小和尚说完,告声扰,转身继续去清扫寺门。

金穗皱眉,且不说空灵大师的话是否灵验,可一旦一语成谶,天下乱时,最危险的地方是哪儿?自然是天下权势集中地的伯京了。

那姚长雍岂不是很危险?

金穗能想到的事,姚老太太也想到了,她微微阖着的眼有些颤抖,喃喃自语道:“傅池春父女俩要害死我的雍儿了……”

第477章 喂药

那扫地的小和尚离得远,耳朵却是灵敏,闻言便道:“老施主,空灵大师曾留下一语,姚施主是命中有福之人,虽有波折,却是长寿之相。”

姚老太太噗通乱跳的心口稍微平复,合掌念了声“阿弥陀佛”,道:“多谢小师傅提点。”

金穗紧绷的心也松了些,姚长雍曾经跟她说过这话,可没亲眼看见姚长雍平安,她心里总是不能安定,需要有人一遍遍来确认,好像这样便能说服自己,姚长雍不会出事。

姚老太太添了二千两银子的香油钱,姚大太太和姚二太太、欢大奶奶袁氏为各自的丈夫点了长明灯,去看了灯,添了香油钱,在嵩云寺转了转,各殿参拜,吃了一顿斋饭,略作歇息,这才下山来。

金穗回身眺望山顶处的嵩云寺,虽然她是无神论者,但她愿意相信一把空灵大师的话,就是有些可惜,她想问问黄老爹,空灵大师却去云游了。

空灵大师到东方云游……金穗脑海里闪过这句话,突地一个激灵,貌似从去年东瀛贡品被劫后,东方一直暗潮汹涌,黄老爹也有可能被劫去东瀛,是不是冥冥之中,在暗示什么呢?

姚老太太见金穗神思不属,问道:“长雍媳妇,你在想什么?”

金穗回过神来,拉回了思绪,忙道:“老太太,孙媳没想什么。”

“哎,苦了你了,要是前几年,我还能帮你两把,近来精神越发不济了。你婆婆身子也不好,那天接了懿旨,要不是长雍哄着,她的心疾又该犯了。”姚老太太提起自家人,面色忧虑,本来是要安慰金穗的,反倒惹来金穗的一通安慰。

姚老太太见金穗小小的一个人儿。神色憔悴,还来安慰她,心中止不住酸涩,她原自负地以为让金穗嫁入姚家是金穗高攀,却怎么也没能料到,给她的不是荣华富贵,而是一波又一波的打击,而金穗却从无怨言,苦苦撑着这个家。

真论起来,是姚家占了金穗的便宜。

不过。如今到底是一家人。也就不说两家的话。姚老太太压下酸涩,问起金穗处理庶务上有没有遇到什么问题:“……趁着我还没老糊涂,能教什么就教什么。”

金穗也没客气,这关系着整个姚氏家族的利益。她可不敢掉以轻心,有不懂的问题及时问了出来,官商两字不分家,她的经验只能用在商场上,用在官场上却行不通。姚老太太有几十年的经验,各家联姻、主从附属,全在她脑子里,说起来头头是道,金穗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姚真真被迫复习盘根错节的官家和商家关系。昏昏欲睡,一路晃悠着回了姚府。

金穗假设,若藏宝赌坊是摄政王的财产,而摄政王掳走黄老爹可能是为财,可能是为火药。无论是为那样,她全力打击藏宝赌坊,让摄政王失去这个提款机,那么,黄老爹想必会受到更多的重视,摄政王也就更不敢伤害黄老爹的性命。

想通这个关节,又有姚家这个大杀器在手,金穗没必要畏首畏尾,横竖摄政王不敢明确表示黄老爹是他绑架的,也就无所顾忌,一道又一道命令从镜明院发出去,在藏宝赌坊被官府盯上时,再下杀手,痛打落水狗,一定要彻底地消灭他们。

远在伯京的姚长雍收到消息,宠溺地笑道:“小猫儿终于伸出爪子了。摄政王,这回你看走眼了。”

他烧了手中纸条,马车停在傅家门口,傅柳梢戴着帷帽和傅临冬在门口相迎,因为七大王府的关系,伯京的女儿们比外地女儿们要开放得多,当街纵马扬鞭的比比皆是,尽管男人们更喜欢温柔娇弱的女子,也改变不了伯京贵女们彪悍的风格。

傅临冬压下眼底的厌恶,上前两步,却是甩开了傅柳梢靠近自己,傅柳梢杀害自己亲生父母的事,他有所耳闻,对这个便宜妹妹半点好感也没有。他攥紧拳头,若是有机会,他一定要离开傅家这个鼠狼窝儿。

姚长雍坐在马车里没动。

傅柳梢忍不住出声打破诡异的寂静,问道:“雍表哥呢?”

马车里的姚长雍听到这个称呼差点没吐出来。

傅临冬撩了她一眼,傅柳梢委屈地撅了撅嘴,不知道她背后干过什么事的人,只当她是多么娇弱受不得一丝委屈的人,这动作简直可爱极了。

傅临冬越发厌恶,他忍着憋屈亲自上前撩了马车帘子,满面笑意:“雍表弟,我们又见面了!父亲身边离不得人,未能远迎,还请雍表弟原谅则个。”

“临冬表哥多礼了,这是应该的。”姚长雍嘴上说着“应该的”,却是坦然地钻出傅临冬撩开的帘子,眉目清冷尊贵,剑眉斜飞入鬓,虽赶了几天的路,衣裳上却无风尘之色,精神爽朗,声音如泉水击石,带着一股清冽的味道。

反观傅临冬,虽极力掩饰,依旧掩盖不了神色间的沉郁,像个巴结姚长雍的人似的。

这第一回较量,姚长雍获得全胜。

路边偶然有路过的妇人姑娘忍不住停下脚步欣赏这位清贵的少年,当是哪家王府的公子呢。

傅柳梢呆呆地盯着姚长雍,脚步挪不动,直到郁闷和傅临冬和清爽的姚长雍入了门内,她才稍稍回神,脸颊绯红一片,眼神里的一簇火苗一直烧到脖子上,烫得她全身浸没在氤氲的热气里。

傅家有一半人是皇帝的人,姚长雍照本宣科地关切询问太医们傅池春的病情,嗓音暖融融的,让人如沐春阳,太医们的回答千篇一律:“随时会苏醒。”

姚长雍淡笑,让人打赏,声音甚至带出了一丝愉悦,当然,没有人去刻意听姚长雍声音里那微妙的情绪。

炕上不得动弹的傅池春突然之间便全身抽搐,缩水成小小一团的身子大汗淋漓,皮骨上的一点点肌肉剧烈地抖动,似在表达主人的痛苦,或者,愤怒。

姚长雍冷漠地看着太医们手忙脚乱地为傅池春诊脉,喂药,按摩,语言安抚等,缓解他的痛苦。

姚长雍眼中闪过一道快意的光芒,听说果真没有亲眼所见来得爽快,目睹傅池春被病痛折磨,他想到了自己惨死的父亲、叔父和兄长,那些爱他护他的人,就是眼前这个看起来非常可怜以及值得同情怜悯的人害死的,他们死的时候那么痛苦,他们的未亡人比他的病痛痛一百倍,一千倍,而这人在苏醒时依然觉得不够,还想要她们更为痛苦。

傅池春啊傅池春,这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吧,傅临冬不谋害吴掌柜,姚大太太就不会趁机动用王善这颗棋子,王善也不会铤而走险断了车辕,傅池春也就不会躺在这里生生挨着苦痛。

姚长雍眉梢未动一下,傅临冬觉得傅池春那痛苦的样子,连旁观的自己都觉得疼了,与姚长雍相比,他终究是不如他心狠。

傅池春疼得完全失去意识后,太医们才不管傅池春是否依然在疼,反正他们不是病人,纷纷告退。

傅临冬道:“雍表弟远道而来,侍疾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还是让为兄为雍表弟接风洗尘吧?”

“临冬表哥请。”姚长雍也不推辞。

两人相携离开,傅柳梢站在窗外看看傅池春,又看看姚长雍的背影。她从太后/宫里回来之前,太后曾说,要考验姚长雍,只要傅池春的病稍有起色,那么便会重用姚长雍,也会消除她的疑虑。

她犹豫许久,支开自己的丫鬟,从袖中摸出一颗黄色的小药丸,塞进傅池春的嘴里。傅池春被喂了这么久的汤药,机体已经形成了吞咽反射,那颗药丸滑进喉咙,直接被他没有自主意识地给吞了进去。

傅柳梢看见傅池春皮肤松弛的脖子喉结滚动了下,心虚地看了看周围,后背大汗淋漓,手心全是冰冷的汗水,她擦了擦额头,凄声道:“父亲,女儿是为你好,你不怪女儿吧?女儿实在不忍心看你那么痛苦啊!”

静坐了会儿,小丫鬟来唤她,她急匆匆地离开,要去赴宴,傅临冬的妻子,也就是慕容霑把她拦了下来。慕容霑早受够了傅家人,一个个古古怪怪的,她很想劝傅临冬趁机离开傅家,可天大地大,除了傅家,皇帝不会允许他们离开的。

殊不知,慕容霑在世人眼中也是古古怪怪的。

吃宴时,巫秀叫个丫鬟来,丝毫不给脸面地让小丫鬟试菜,姚长雍绝不会多动一筷子。傅临冬有些讪讪的,脸色极为不好看。

晚上,姚长雍直接说要去慕容王府请安,下榻之处就定在慕容王府里。之后每天来瞧一瞧傅池春病发的凄惨,成为他在伯京的唯一乐趣。

几日后,姚长雍觐见姚太后。

姚太后以往有多喜欢姚长雍,现在就有多厌恶姚长雍,说不到几句话,记着皇帝和姚家的关系,没敢多为难姚长雍,让姚长雍回去了。

出宫时由杨公公相送,杨公公趁人不注意,小声嘀咕了两句。

第478章 绿帽

姚长雍面色一冷,说道:“多谢杨公公提醒。”

“为公子分忧,是奴才的分内事。”杨公公面色不变,又道,“奴才冷眼瞅来,陛下对太后娘娘多有不满,也是在防着太后娘娘呢,但太后娘娘总归是陛下的亲娘,情分不会变。”

姚长雍颔首,姚太后在绥平帝登基前不过是个从五品的婉仪,在一众皇子生母中份位最低,绥平帝幼时一年见不到太上皇两面,与姚太后在深宫里相依为命,母子情分极为深厚。

这也是让姚长雍头疼的地方,他能在傅池春身上动些无伤大雅的小手脚,可对姚太后却毫无办法。绥平帝不满姚太后,却仍旧会护着姚太后。

真是块难啃的骨头。绥平帝独掌朝纲后,姚太后还不知晓会怎样张狂呢!

杨公公见话带到了,返身回宫。

姚长雍是独自进宫的,巫秀在外面。

路过一处偏僻宫殿,杨公公走后,后面跟上来送行的小太监憋红了脸道:“姚四爷,奴才要出恭,可否在此等待片刻?奴才会很快出来的,不敢耽误姚四爷出宫的时辰。”

“嗯,你去吧。”姚长雍点了点头,神色淡然。

那小太监一溜烟跑进旁边偏僻的宫殿里。

姚长雍站在原地须臾,果然不见那小太监出来,他冷冷一笑,皇宫布局早在他的脑海里,况且他又是进过宫的,七拐八绕,不费吹灰之力地走出荒僻的宫殿群,唤来两名侍卫,道:“方才领路的小太监进了揽烟阁出恭却不见出来,劳烦二位帮我寻一寻,出宫时辰已定,我不好逗留宫内。”

两名侍卫一听,面前的是姚家四爷,是皇帝和慕容王府倚重的人物。那小太监是太后宫里的,宫里的人都知晓,姚太后对姚家有份深厚的情谊,当下不敢怠慢,去寻那小太监。既然是那小太监送姚长雍出宫,出手的令牌自然也在小太监的手上。

两名侍卫去寻人,姚长雍只管坐在椅子上慵懒地晒太阳,片刻后揽烟阁的方向传来一声惊呼:“有刺客!”

他身边的大内侍卫们纷纷扯开嗓门喊“有刺客”,呼啦啦全部亮出大刀,冲向揽烟阁的方向。

稍顷。处置史淑妃的那位侍卫长被惊动。因这件事牵连到姚长雍。姚长雍被请去做人证。骗姚长雍去出恭的那位小太监屁滚尿流地跪在地上,除了他之外,还有一名晕倒的侍卫,一名衣衫不整满面潮红的俏美人。那美人明显是被下了药,一声又一声的娇吟溢出檀口。

姚长雍撇开目光,用宽大的袖子遮挡双眼,真是害怕长针眼,恨不得把耳朵也捂上才好。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啊!

侍卫长面色不变,一顿震慑审出来龙去脉。

原来姚长雍唤去的两名侍卫,一名先进殿门去查看,却被莫名迷倒。那小太监拖走侍卫的动静惊动了外面的侍卫,所以那侍卫惊叫“有刺客”。然后大批侍卫赶到,发现荒废的揽烟阁内还有一名神智不清、姿势撩人的美人儿。

侍卫长脸色难看,这美人分明是皇帝的宫妃,他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连连遇到这种破事儿!

侍卫长也不敢往深里审问,唤来宫女,弄走那位撕扯自己衣物的宫妃,神情复杂地放走姚长雍。而那小太监自然不会有好下场。所谓法不责众,看到宫妃身体的侍卫太多,侍卫们的背后又有各大势力,皇帝不会弄死他们。

那小太监不甘心地怒目而视:“姚四爷为何不寻奴才?”

“你也晓得自己是奴才了,”姚长雍居高临下地站在小太监面前,神情异常冷漠,睥睨的姿态像是在看个蝼蚁,“我贵为太后表弟,为何要纡尊降贵地去寻个奴才?也就你太把自己当回事!我倒忘了问,你这小太监,跟我无冤无仇,为何要陷害于本公子?”

小太监神色萎顿,哑口无言,是无冤无仇啊,可是他怎么敢说是姚太后指使的呢?他张了张嘴,眼泪鼻涕流,未能出口求饶,那侍卫长担心这小太监道出宫廷秘辛,反倒害了一众兄弟,忙喝了几人,堵住小太监的嘴巴,把他拖了下去。

侍卫长亲自送姚长雍出宫,思及深宫诡秘,姚长雍却轻轻巧巧地躲过一劫,第一肯定不是靠运气,第二肯定不是因着那尊卑之分,舍不下身段去寻小太监,因此,他神色越发恭敬。

出了宫门,姚长雍递了一张大额银票过去:“给那两个小兄弟压惊。”

侍卫长讶然,万万料不到表面如此清冷的人会做塞钱这种事,等姚长雍走后,他展开银票一看,居然是一万两!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方才说了,宫内侍卫背后隐约有势力支撑,皇帝戴绿帽的事,先是在那些男人嘴里当下酒菜,接着传到夫人们耳中当点心,不知什么时候,街头巷尾的百姓都悄悄拿这话当茶余饭后的笑料了。

绥平帝知是姚太后算计姚长雍,反遭算计,流言顺着源头查到各大世家里,跟姚长雍又丝毫没关系,皇帝一张嫩白的脸霎时气得发绿,那被下药的美人是他当前正宠的低位宫妃,册封晋升的圣旨就压在他案头,发生了这种事,这美人只能化作美人骨。

姚太后这是被谁当了枪使啊?给自己儿子戴绿帽,她难道脸上就会好看些么?

杨公公适时地提到姚长雍进宫的前一天,夏公公和姚太后关起殿门小声议论什么。

绥平帝一气之下,在夏公公偷窥他行踪时,把他当做刺客一剑“误杀”了。

姚太后痛悔难当,杨公公适时安慰表忠心,是以,重新振作的姚太后便将杨公公当做心腹。

宫里鸡飞狗跳,姚长雍在傅家侍疾的日子平静而诡谲。

“太后娘娘果真英明,姚四爷与傅老爷真真八字相合,自姚四爷来傅家,比太上老君的灵丹妙药还好用,眼瞅着傅老爷脑疾发作的次数越来越少,苏醒之日不远了。”

老太医们捋捋修长的美髯,摇头晃脑地表达感激,这傅池春一直不醒,折腾得太医院人仰马翻,日日围着他转,却对他的昏迷束手无策。

姚长雍咬了咬牙,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傅池春的确抽搐的次数越来越少,可要说他与傅池春的八字相合,他情愿相信母猪会上树!

老太医没看见姚长雍青黑的脸色,喜滋滋地继续恭维道:“等老朽上报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定会凤心大悦,嘉奖姚四爷。”

姚长雍嘴角抽了抽,他倒情愿姚太后不嘉奖他,太医的絮絮叨叨奉承之词,他全然不放在心上,皱眉沉思是怎么回事。太医们的诊治和原先一般无二,按说傅池春即便是苏醒,也不能降低傅池春脑疾发作的频率啊?难道是马车上那一撞造成的?

倘若真如此,傅池春倒不是撞破脑袋,而是撞大运了。

姚长雍百思不得其解,却怎么也不愿接受傅池春即将苏醒的事实。现如今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他要做手脚还真有些不容易。

他轻咳一声,正要出于礼貌回应老太医两句,转眼却发现有趣的一幕。

傅临冬的笑容极为僵硬,明显是皮笑肉不笑,对傅池春病情转好并非喜闻乐见。

而傅柳梢双眸发光地望着傅池春,眸中的喜悦与其说是喜悦,倒不如说是窃喜。

傅池春是她养父,她用得着窃喜么?

姚长雍微微眯眼,这傅柳梢浑身透着怪异。

倒是傅临冬的反应让人意外,姚长雍略作沉吟,就看谁先沉不住气吧,这傅临冬对他有所求。

“临冬表兄,”姚长雍出声,唤回傅临冬的神智,浅淡笑道,“太医说的话不可不信,舅老爷与我八字相合,为了舅老爷早日苏醒,我今晚就留在贵府吧。就劳烦嫂夫人安排了。”

傅柳梢闻言大喜,拿了帕子掩上唇角,遮去脸上的羞涩和欣悦。

傅临冬厌恶地瞥了她一眼,对姚长雍的话反而有些愣怔,俄而,犹如做了什么决定似的道:“雍表弟是父亲的福星,我傅家欢迎雍表弟入住。缺什么只管和内子说,不必客气。”

傅柳梢羞答答地道:“哥哥,雍表哥初来我们府上不习惯,那些小厮们毛手毛脚的,不如拨两个丫鬟过去伺候?”

姚长雍淡淡垂下眼,连眼尾都吝啬甩给她。

傅临冬焉不知傅柳梢打什么主意?他和傅池春常在外院,内院里的婆子丫鬟归傅柳梢管,有时候连慕容霑都使唤不动。这是往姚长雍身边送人呢。

不等傅临冬婉拒,姚长雍直接看着他道:“临冬表兄不必费心选伺候的人,慕容王妃体恤我初来伯京,已是派了伺候的丫鬟和小厮。”

傅柳梢咬唇,扭了扭帕子。傅临冬反而露出一抹笑意。

晚间,傅临冬果然秉烛寻姚长雍来:“夜凉,听闻雍表弟棋艺奇佳,想与雍表弟切磋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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