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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穗-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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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官城的这番大动静,很快震惊了朝廷。马太守堪堪顶住压力,搜城之后,随便拔了敌国的两颗钉子给伯京送去,算是交差。轰轰烈烈的搜城就这么落下帷幕。

而藏宝赌坊之事,因牵扯到姚长雍中毒的案子,姚太后横来一笔,竟然跟皇帝深谈一回,说是几年前姚长雍中毒,约摸是伯京藏宝赌坊的陷害,让皇帝定要拔掉赌坊这个祸害人的毒瘤。

姚太后对藏宝赌坊的怀疑振振有词,一山不容二虎,姚家是梁州首富,在锦官城首屈一指,藏宝赌坊的王老五嫉妒姚长雍,下药毒害,有根有据。姚长雍在宫中中毒之事过去这么多年,慕容王妃时不时在她耳边碎碎念,横竖她查不出来,索性把屎盆子扣在王老五头上。

朝臣斥责姚太后插手朝政,皇帝有心吞掉藏宝赌坊的财富,奈何来自朝臣的压力太大,皇帝有心也无力,但是各地藏宝赌坊因此被摆到了明面上,此后小动作收敛许多倒是真的。

皇帝有心卖姚家个好,也是想扇反对朝臣两个巴掌,因而,王老五进了大牢,便甭想从里面出来了,皇帝特意给许县令下旨,“严查严办”。

但是随后就传来夏公公对姚太后嫡外祖母不敬的折子,绥平帝心里有些不舒服,毕竟姚太后是他亲娘,姚家打脸面也打得太明目张胆了,况且,说夏公公不敬,便是批评皇室没规矩,索性全部丢给姚太后去处理。

姚长雍怂恿锦官城高官们上折子,本就没指望皇帝能对姚太后怎么样,便是皇帝对夏公公怎么样了,跟他有什么关系?夏公公哪怕被打死了呢,也改变不了姚太后的脑部构造。上折子,不过是向皇帝表达出对姚太后插手姚府内宅之事的不满。

而皇帝正为藏宝赌坊之事焦头烂额,这藏宝赌坊背后的势力真不容小觑。以往他没往这方面关注,一旦藏宝赌坊的财富摆在明面上,谁都能猜到赌坊的油水有多大。他脑海里浮现出跟金穗曾经一样的疑问,除去贿赂打点官员的银子,藏宝赌坊的钱花在哪儿了?

一个不小心,藏宝赌坊动摇江山社稷都是可能的。

所以,皇帝可没空去理会姚府由哪个女人主持中馈。

绥平帝不理会,主动权还到姚太后手中。姚太后惊疑不定,脑残的脑子不停脑补夏公公宣旨时发生了什么事,那弹劾的折子上写的全是冠冕堂皇的话,看不出事情经过,只得把夏公公招回来。

相比朝堂的暗潮汹涌,史淑妃意外小产在后/宫之中翻个浪花,便没了影子。

这一番折腾,离黄老爹被绑架那天已经过去五六天了。

王老五死鸭子嘴硬,不肯透露半句话,他老婆被浸猪笼的那天,姚长雍让许县令秘密带领王老五去凑热闹,王老五对着那个红杏出墙的女人很是冷漠,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心中齿冷,姚长雍是来真的!

不管怎样,王老五没有后悔药可吃,只是担心自己的两个儿子。

金穗一日日沉闷和消瘦下去,文太太见自己的确帮不上忙,而且伯京那边传了申斥信件来,只得和文华回去了。

姚大太太本想趁机摆摆婆婆的款儿,听说黄老爹失踪后,转而怜惜起金穗来,担心金穗有个好歹,每日换着花样让人给金穗炖补品。

先不说她跟金穗没有深仇大恨,进了一家门,就是一家人,姚家人护短,且说金穗占着姚长雍正妻的位置,傅池春的养女就没法子进门,姚大太太便不能任由金穗倒下去。

第467章 制裁

姚老太太陪着金穗掉了几滴泪,劝了一通,嘱咐姚真真多和金穗交流相处,陪陪她。还有来自姚家其他人的鼓励和劝慰,尤其是姚长雍的日日奔波和温柔小意,金穗感受着姚家人给予的温暖,渐渐振作起来。

藏宝赌坊经营多年,最有什么?最有钱,有钱能使鬼推磨,好几天的功夫,黄老爹根本不知道被王老五的人藏到哪里去了。王老五把黄老爹藏在外面,而不是锦官城,那么,黄老爹不是王老五有用,而是对王老五背后的大老板有用。

所以,金穗和姚长雍的想法一致,当务之急是查出藏宝赌坊的神秘大老板,酷刑上身,王老五咬紧牙关不松口,金穗更恨王老五和藏宝赌坊,怂恿姚长雍对藏宝赌坊进行“经济制裁”。

她想的简单,等藏宝赌坊捉襟见肘,说不得把幕后老板给逼出来了,而绑架黄老爹的人也会露出马脚。当然,这是最好的愿望。

黄老爹被绑架十天后,伯京藏宝赌坊倒闭关门,与此同时,许县令得了皇帝的旨意,有姚长雍的庇护,以协助调查的名义,把梁州内的藏宝赌坊老板们通通抓起来,这些老板们互有通信,想往他们身上泼脏水轻而易举,只要拿出信件来,先把藏宝赌坊查封了再说。

马太守尝到查抄藏宝赌坊的好处,反正已经得罪了藏宝赌坊,索性再得罪狠一些,发明文,细作同党逃窜到梁州其他地方,鉴于藏宝赌坊有前科,所以查抄巴郡府内的各个藏宝赌坊。

其他郡府太守眼红,却被马太守抢了先机,不好有大动作。再者,他们没马太守那种破釜沉舟的胆子。

自此后,巴郡府内再不见藏宝赌坊的影子。

金穗不信藏宝赌坊藏头露尾的东家还能坐得住。但金穗猜错了,那东家还真就坐得住。没有露出半分马脚来,而被抓的那些老板们是那东家亲自培养的人,情愿死儿死女死老婆,嘴巴也跟蚌壳似的。且,那东家与各位老板来往信件十分谨慎,各个老板看完后直接烧了,压根不丢下丝毫线索。

王老五倒了大霉。因他私藏的信件中有与各个官员贿赂的证据,以及帮助人做局,害人惹上赌博,致使对方倾家荡产的证据。罪行累累,许县令判了王老五秋后处斩。

其他赌坊的老板不遑多让,巴郡府内有八名藏宝赌坊老板被判处斩。

办案之快,犹如秋风扫落叶。

雪上加霜的是,其他郡府的县令有样学样。从许县令那里的信件入手,凡是有提及当地藏宝赌坊的,都要去查抄一番,不咬块肉下来不罢休。

梁州城内的藏宝赌坊在半个月内,全部关门大吉。昔日门庭若市,今日门可罗雀,偶有路过的行人不忘朝藏宝赌坊内扔石子。

这一番大动静,再次把朝廷的目光吸引过来。

令金穗失望的是,藏宝赌坊的幕后东家依然按兵不动。

金穗在关注梁州藏宝赌坊动向的同时,也在和姚长雍学习姚家的生意,姚长雍从藏宝赌坊这件事里嗅到不同寻常的味道,而且朝廷里越来越暗流涌动。金穗得随时准备好应付藏宝赌坊的反击,心力交瘁之中,她谨记黄老爹的话,要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姚府为了黄老爹跟藏宝赌坊撕破脸,她有义务尽力辅佐姚长雍,分担姚长雍的压力,好在黄家从她七岁时便转型成商户,黄老爹的教导加上姚长雍的刻意引导,以及她前世的那点见识,学习起来虽然吃力,好歹有些事务能上手了。

想当年,姚老太太何尝不是从养尊处优、无忧无虑的贵妇变成运筹帷幄的女强人。

“长雍,梁州藏宝赌坊损失惨重,你说,藏宝赌坊的幕后东家怎么会没动静呢?”金穗不怕藏宝赌坊的反扑,就怕他们不动,不动就没有破绽,在学习一天后,撑着沉重的眼皮和姚长雍说话。

姚长雍给她揉捏胳膊腿儿去乏,闻言,便道:“从王老五的信件里,藏宝赌坊的幕后东家应是伯京人士,藏宝赌坊这些年来敛了大笔财富,上头没人护着,早像梁州内的境况一般,被人吃干抹净了。朝廷近日不平静,想着那人是忙着朝廷上的事了。”

“你的意思是,藏宝赌坊的幕后东家是朝廷高官?”金穗声音疲惫道,因太过倦乏,只能听出些微惊讶,反倒显得她没有吃惊,很镇定似的。

“我是这样想的,藏宝赌坊是块肥肉,能保护得这么好,想来不是一般的高官。我倒是佩服那人,不显山不露水的,直到惹到我眼跟前来,才摆上台面。若不是朝廷里的人,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保密做得再好,也压不住各地狡猾的老板们。”

金穗听不得藏宝赌坊的半句好话,低低哼了一声,随口说了句:“藏宝赌坊的财富足以养个军队,揭竿起义了。”

“揭竿起义?”姚长雍喃喃重复,眼眸微眯,迸发出危险的精光,他怎么没想到藏宝赌坊的幕后东家是想谋反朝廷呢?

朝廷里谁最可能谋反呢?

姚长雍脑海里过滤一遍,觉得谁都有可能,又觉得谁都不像。

姚长雍不是皇帝,跟皇帝的思路自然不同,皇帝看见大笔不明财富,首先便想到有人觊觎他的江山,姚长雍觉得江山谁坐跟他没关系,自然不会往那方面去想,横竖江山不是他的。

翌日,姚长雍接到东海信件,看完之后大吃一惊。

“怎么了?”金穗从一堆账册里抬起头来,她这些日子恍恍惚惚的,对藏宝赌坊的消息最为敏感,经常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外面看着平静,是在认真地学习生意经,可事实上,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迷茫的。

在迷茫中,掺杂着一股无法发/泄的愤怒和烦躁。

姚长雍也没瞒着金穗,把信件拿给她看:“是慕容世子的信件……慕容坚终于吐露,让他放藏宝赌坊的火柴去东瀛的是,摄政王。”

姚长雍咬着牙,“摄政王”三个字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他本来不看好嗜权的摄政王,但是摄政王与慕容坚勾结,让慕容王府出了卖国贼,这么大个把柄攥在他手里,摄政王是想干什么?

摄政王想动摇慕容王府的根基,自然是触犯了姚家的利益,姚长雍当然会愤怒了。

而且,从这件事可看出,摄政王居心叵测,真不怕火药配方传到东瀛去么?真正的卖国者,是摄政王!

金穗陡然瞪大眼,激动地握上姚长雍的手:“那是摄政王抓了我爷爷么?”

“目前尚未清晰,要说是摄政王养了藏宝赌坊,我却是不信的。摄政王从哪里弄来那么多钱开赌坊呢?”姚长雍震惊过后,拧眉深思。

金穗对皇家的事只是一知半解,眸光期盼地静等姚长雍思索出结果来,嘴里却不由自主地猜测道:“也许摄政王真的找到了宝藏呢?”

姚长雍却嗤笑:“摄政王从未离开过伯京,他从哪里找到的宝藏?且,十几年前他是普通王爷,没权没势,因他从小不得宠,一直没有封地,直到太上皇骤然出家,世人才关注到他,当年他初掌朝政,十分生涩。即便是个不受宠的王爷,只要在伯京一天,就会受到皇帝的一天监视,想要挖宝藏,开赌坊,根本不可能。”

金穗想想也对,心里有些失望,她倒希望是摄政王,有个强大的敌人,总比不知道敌人是谁好。

姚长雍拍拍她的脑袋,似在安抚:“不过,摄政王不是没有谋反的可能,他没挖到宝藏,不代表藏宝赌坊的幕后东家不能为他所用。”

“火柴运到东瀛,我一直有句话藏在心里不敢说,我以为藏宝赌坊是东瀛人开办的呢。”金穗叹了口气,不管藏宝赌坊是谁的,只要别是东瀛人的便好,不然她非得呕死了。

“东瀛?”姚长雍似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猜测,“那是个什么东西,敢来咱们这里撒野?”

金穗扑哧一声笑了,发觉自己失态,忙敛了笑意。

姚长雍抚摸上金穗的脸,不容许她躲闪,幽幽叹息道:“穗娘儿,你许久没笑过了。”

金穗心底涌起感伤。

姚长雍顿了顿,道:“王老五花费了大力气抓走爷爷,想来不会轻易伤害他的。这么久没音信,不是针对我们府,便是爷爷对他们有利用价值。没消息便是好消息啊!”

要真是想单纯地伤害黄老爹,便不会那么大费周章地把黄老爹弄走了。

金穗点了点头,脸颊靠在姚长雍掌心里,心里有丝暖意,可想起黄老爹失踪这么久,杳无音讯,又满满的是寒意。

还是黄老爹有先见之明,早早把金穗给嫁了,让金穗挺过了这一关。

可金穗不知当初黄老爹说那番话的用意,她在看完两本介绍姚家各地生意的书册后,突发奇想地问道:“长雍,藏宝赌坊把火柴运到东瀛去研究,是为了躲避境内注意,那有没有可能,把我爷爷也送到东瀛去了?”

第468章 狐媚

姚长雍嘴里含的一口茶“噗”地喷出来,不可思议地看向金穗,但细细想金穗的话却觉得不无可能,藏宝赌坊的能耐姚长雍已经见识过了,趁他在梁州大力搜索时,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黄老爹弄到东瀛,不是不可能啊!

可真到了东瀛,那才是麻烦了。

金穗瞥了两眼姚长雍的神色,她本来只是脑子里灵光一闪,涌出这个想法,却是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藏宝赌坊若想让黄老爹配制炸药,让黄老爹出境研究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她心尖一颤,眼露焦急,姚长雍马上道:“我立时修书一封给慕容世子,看看东海那边是否有线索。”

金穗连连点头,忍着泪水盯着姚长雍一笔一划地写信。

要是黄老爹出国了,天大地大,她去哪里找呢?

信发出去,姚长雍握着金穗冰冷的手,不停揉搓。

金穗缓了一阵,干巴巴地道:“我没事了。”

两人把思路整理一遍,一则,藏宝赌坊若是想要火柴配方,那么求的是财,可梁州闹这么大动静,若只是求的火柴,那么便得不偿失了,那只有往炸药上想了;二则,黄老爹极有可能被送到东瀛去了;三则,摄政王与藏宝赌坊有极为亲密的干系,而且摄政王居心叵测,有谋反之意,这个谋反不只是杀掉皇帝那么简单,很可能是军事政变。

姚长雍微微叹息:“当年,我在兖州时,曾经遇上过摄政王家的郡主,请她帮忙给你传递纸条,没想到,转眼变成现在这副光景。”

金穗久远的记忆回笼,也想起了当初傅池春抓自己时的惊险。她当时的确听到傅池春说什么摄政王府的马车,还谄媚地给摄政王让道。而事后她听说了黄老爹寻找自己的过程,当所有人都放弃了。只有黄老爹坚信她仍在傅池春手上,最终把她找了回来。

这一次。换她找黄老爹。

金穗握了握拳头,她永远不会放弃。

……

皇宫内,姚太后训斥姗姗回迟的夏公公,夏公公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不敢说姚府的不对,只说是意外,是外人不明真相。横竖那些弹劾的折子上没写姚长雍的名字。

夏公公毕竟是姚太后身边的老人儿,平常哪里哭过,这一哭起来,姚太后软了心。但锦官城的折子都上了,她少不得要装装样子惩罚一番夏公公,便罚了夏公公去冷宫伺候某位失宠的小主儿三个月。

夏公公恨不得学孙猴子翻个跟斗,翻到十万八千里外的姚府,抽姚三老爷那个乌鸦嘴!

当然。夏公公没看过《西游记》,不知道有筋斗云这玩意儿。

姚太后的口谕刚下,傅池春便来了,行礼道:“草民参见太后娘娘。”

“起身吧,傅大掌柜今日来为的何事?”父亲交代的事情没办成。姚太后些微尴尬,她此刻最不想看见的人便是傅池春,偏偏傅池春进宫找她晦气。

“草民是来探望柳梢的,柳梢在宫里也住了些日子,怕打扰太后娘娘清净。且,草民自知柳梢蒲柳之姿,平庸之才,身份低微,无法胜任姚府主母之位,草民不愿太后娘娘为难,还是让草民把柳梢领回家去,寻一门普通的亲事吧。”

姚太后暗恼,既恼姚府不识趣,又恼亲生父亲说话刻薄:“罢了,哀家在名义上好歹是柳梢的姐姐,当朝太后妹妹的身份,怎能说是身份低微呢?”还有那什么平庸之才,是瞧不起她调/教人的手段?

傅池春忙惶恐道:“柳梢不敢高攀太后娘娘,养女便是养女,怎能与太后娘娘相提并论。”

姚太后的脸色好了些,命人叫傅柳梢出来。

傅柳梢学了宫规礼仪,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比原先沉稳端庄许多,颇有些大家小姐的气派。加上傅柳梢的底子本就不错,不然也不会被傅池春囤积居奇,收为义女,经过这段日子的细养,越发美貌天成。

傅柳梢盈盈下拜,拜见了姚太后和傅池春,眸中波光流动,光彩四溢,脸颊白里透红,诱/人采撷,身段婀娜,楚腰不堪盈握,莲步款款,一动一静皆有章法。

傅池春眼前一亮,满脸的满意之色,心中暗喜,恭维道:“太后娘娘好本事,柳梢才跟了太后娘娘数月,比在草民府上的造化强了百倍不止。”

“是柳梢苗子好。”姚太后笑盈盈的,问了些傅柳梢中馈上的问题,傅柳梢回答得头头是道,各项规矩错不了。

自己调/教的人,姚太后越看越满意,越发想让这么优秀的傅柳梢嫁进姚府,好为自己的外祖母分忧。

命傅柳梢退下,姚太后对傅池春叹气道:“柳梢是百里挑一的妙人儿,可惜啊,夏公公得罪了老太太,唉。哀家发愁,柳梢不成,还有谁比柳梢更优秀呢?”

“太后娘娘,为何认为是夏公公得罪了岳母大人呢?”傅池春故作不解。

姚老太太念着傅池春养病,不知内情,便将弹劾之事解释了一遍。

傅池春皱眉道:“太后娘娘,草民认为并非岳母大人不认可柳梢。”

“哦?此话怎讲?”唉声叹气的姚太后一愣,继而问道。

傅池春笑道:“夏公公也说了,他在黄氏回门那天去姚府,当时黄氏已经和长雍去黄家了,接旨这么大的事儿,姚家怎么可能没派人去跟长雍说呢?长雍又岂会把懿旨当儿戏?”

姚太后坐直身子,傅池春一副笃定的语气,让她不自觉地认为事有蹊跷:“是啊,夏公公禀告的时候,哀家满心奇怪呢。”

傅池春便道:“所以,不是姚府没派人去通知长雍,而是姚府派去的人被黄氏挡着了。当时长雍可是在黄府呢,黄府的人自是都听姑奶奶的话,我那长雍好外甥,也是被黄氏蒙骗了啊!至于岳母晕倒之事,太后娘娘想想,岳母大人年过古稀,眼巴巴地站在府门口盼着孙子孙媳回府,从早上等到下晌,能不晕么?”

“你说的倒也是,看来,倒是梁州的那些官,只看到表象,不明就里,冤枉了夏公公。哀家说呢,夏公公向来对哀家忠心耿耿,怎么会对哀家外祖母不敬呢?”姚太后眸光亮起,经过傅池春一番解释,原想不通的,现在都想通了。

旁听的夏公公激动地望着姚太后,连连附和,偷偷朝傅池春投去感激的一瞥。傅池春却没理会他。夏公公惊怒交加,好你个傅池春,不识好歹!是太后娘娘的亲爹又怎样?看谁的耳边风吹得高明。

“太后娘娘,不知是不是您要将柳梢嫁给长雍的消息走漏了风声,那黄氏才会对太后娘娘的懿旨百般阻拦?草民的养女被拦在姚府外便罢了,可太后娘娘却是金尊玉贵,您的懿旨便是金玉良言,怎么能被个小小妇人拦在府外?这不是藐视皇家么?”傅池春义正言辞地道,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姚太后也动了怒气:“这黄氏是怎么回事?欺上瞒下,若非父亲今日为哀家解惑,恐怕哀家也被蒙在鼓里呢,偏偏咱们空口无凭,只能白白放过那狡猾的小丫头。”

傅池春听了这句“父亲”,心情格外舒畅,话也说得顺畅了,脸上越发悲悯:“太后娘娘,这黄氏敢拦懿旨,还哄得岳母大人和长雍服服帖帖,恐怕将来整个姚府的规矩都被她乱了去!唉,草民还是把柳梢领回家去吧,如此看来,黄氏是个有主见的。”

“什么主见?撺掇丈夫和太婆婆抗旨的主见?今儿传的是懿旨,哀家看在外祖母的面儿上遮掩过去,将来传了圣旨,那小丫头就是个招祸的!哀家听说,她还未及笄是吧?”姚太后气得胸脯一鼓一鼓的。

“回太后娘娘的话,正是,貌似明年才及笄。”傅池春垂首道,嘴角微微勾起。

“小小年纪就学会勾/人,定是个狐媚子不假!”姚太后似乎已经看见金穗一副狐媚样站在她眼前,拍了一把桌案,“哀家一定要把柳梢嫁给长雍,以免被那狐媚子带歪了家风。”

这一回,姚太后听了傅池春的话,越过皇帝,直接让礼部官员去宣旨。

绥平帝听说后,那礼部官员已经一路敲锣打鼓地去了梁州。

绥平帝气恨咬牙,一个错眼,他娘又给他捅娄子,不仅是姚府的人,连他都要说,你一天不管姚府的闲事会死啊?

懿旨已经在路上了,绥平帝没法子,作为孝子,更不能指点母后的不是,只希望姚府不要因此迁怒他才好,他也被打了脸好不好?要怪也只能怪姚家人没教好姚太后。

第二日起,皇帝隆恩,派了宫女和太医伺候傅池春养病,却是把傅池春给软禁在家了。

至于盼着免罚的夏公公,还是被罚去冷宫了,因为姚太后孝顺,不能给人留话柄。夏公公在冷宫里听着各处阴森的哭泣声,缩着小身板,咬着被角磨牙,黄氏,傅池春,姚家,等有朝一日我夏柳发达了,杂家要你们好看!

第469章 半蝶

在姚太后打小算盘的时候,朝堂上刮起了另外一股风,这也是绥平帝没能照顾得过来姚太后小九九的原因:慕容王府第一个明确地朝绥平帝伸出橄榄枝,全力打压摄政王党派。

摄政王在朝期间,开设恩科点的进士几乎可以说全是他的门生,委以重任,支持皇帝的反而是太上皇时期留下的保守党老臣子。慕容王府的倾斜很明显给了九大王府一个风向标,到了不得不站队的时候。

九王这种老牌贵族,最重视传承的正统性,当然也重视家族的利益,皇帝和摄政王斗得如火如荼,他们乐得做壁上观,坐收渔翁之利,嘴上叫着支持皇帝,其实并没有多少实质性的举动。慕容王府的动作俨然打破了这种平衡,未免慕容王府在从龙之功上独占鳌头,其他王府一面观望,一面做好墙倒众人推的准备。

当然,他们心里也在骂慕容王爷不提前打声招呼。

姚府和慕容王府同气连枝,金穗听闻后,便想到,慕容王府是想将功折罪,这份领头打击摄政王的头等功,加上后续上的给力,足以抵消慕容坚的卖国罪行。

姚长雍在和各大掌柜们开会,金穗在侧旁听,因为业务不熟,有些术语她听得不是很明白,但也大致听懂了掌柜们围绕的重心话题——除梁州外的藏宝赌坊开始在各地骚扰金玉满堂的买卖,以及姚家其他产业,但是近期骚扰的力度突然就小了下去。

大家摸不准藏宝赌坊是在扰乱视听,正在酝酿更大的阴谋,还是因为各地赌坊受到重创而有所收敛。

金穗陷入沉思,因为她知道摄政王有谋反之意,卖国之嫌,和慕容坚是一丘之貉,和藏宝赌坊是狼狈为奸,摄政王忙着朝堂争斗,左支右绌。藏宝赌坊蓄力已久,却在紧要关头突然放弃打击姚府产业。这是否说明,摄政王忙得没空部署藏宝赌坊的行动?摄政王需要亲自部署藏宝赌坊的行动,那是否又说明,藏宝赌坊直接听命于摄政王呢?

金穗把自己的分析和怀疑说给姚长雍听,姚长雍长长一叹:“我正有此意,实在太巧合了。无论怎样,摄政王和藏宝赌坊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却是真的。若藏宝赌坊是摄政王的产业,那摄政王这些年藏得可真深啊!我还以为冀州柴府是摄政王的钱袋子,原来不是。”

当年冀州柴府大厦倾。皇帝和摄政王的矛盾就此摆在明面上。而绥平帝以为摄政王失去冀州柴府的财力支撑。对摄政王少了些警戒心。

金穗也觉得胆寒。摄政王深藏不露,若她猜测成真,那么,摄政王该是从太上皇时代起便开始筹谋了。在绥平帝弱冠之前的十几年一直韬光养晦,平民百姓根本不知有摄政王其人,直到绥平帝正式登位,他才在一夜之间美名传天下。这份隐忍便不是常人能及。

若果真是摄政王绑架了黄老爹,遇上这样强大的对手,金穗不知道有没有胜算。皇位是摄政王觊觎了很多年的,一旦摄政王被九王一皇逼得走投无路,那摄政王是否会狂性大发,杀了黄老爹呢?

“长雍。”金穗语气懊悔,“是不是我们算计藏宝赌坊,捞了一千多万两白银,让藏宝赌坊发觉,进而报复。劫走了我爷爷?”

“莫瞎想!”姚长雍忙喝住金穗的胡思乱想,“藏宝赌坊算计爷爷是早有预谋,你忘了他们派黄来喜试探在先,刺杀在后,这些都是在我们谋算藏宝赌坊之前发生的?”

金穗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姚长雍舒口气,他怕的就是金穗钻牛角尖,然后不停自责。

姚长雍正要再劝慰几句,锦屏在门外道:“四爷,冯掌柜求见。”

“请冯掌柜进来。”姚长雍扬声道,朝金穗使个眼色,金穗稍微整理了下衣裳,就见冯掌柜进来了。

冯掌柜是襄阳最大当铺长安当的掌柜,长安当的收益一度直追襄阳城金玉满堂,冯掌柜的手段可见一斑,在各家当铺掌柜中颇有名望。

金穗方在脑海里整理出冯掌柜的基本信息,冯掌柜一眼扫来,看见坐在姚长雍旁边书案后的金穗,两张书案并排而列,不分主次。冯掌柜的目光在金穗带着些微婴儿肥的稚嫩脸上掠过,隐含说不清道不明的蔑视,虽只有那么一丝,金穗却感觉到了。

恃才傲物,金穗脑海里浮现这几个字,但她没有生气,因为她的年龄摆在这儿,被人质疑是肯定的,方才那么多掌柜开集体会议,没有当场把她赶出去,其实已经很礼遇她了。

“四爷,”冯掌柜故意看了眼金穗,朝姚长雍拱手施礼,口吻带着倨傲,“属下有话单独对四爷讲。”

姚长雍早便料到这种局面,压下心头一簇怒火,面色平静道:“四奶奶不是外人,冯掌柜有话,请直说吧。”

“这……”冯掌柜有些迟疑,眼中带出恼怒,旋即试探道,“是有关楚王府的。”

“嗯,”姚长雍仍是没有叫金穗出去的意思,淡淡道,“楚王府有什么消息?”

冯掌柜能当这么多年掌柜,屹立不倒,自是个有眼色,当下再不敢轻视金穗,把外面那些掌柜瞧不起女人、添油加醋的话抛到一边,暗自揣测姚长雍让金穗插手姚家事务的用意,旁的不说,金穗能进姚长雍的书房,参加掌柜们的集体会议,说明姚府上下是认可金穗的。

他一个做掌柜的,对东家的事还是不要多问的好。

“楚老王爷给了属下半只玉蝶,另外半只在楚回涂楚六公子身上。楚六公子护送我朝使者去东瀛,突然失去音讯。楚老王爷听说王举儒王大人回朝,不日将启程去东瀛。王大人曾是慕容世子的先生,楚老王爷想托四爷和慕容世子的关系,麻烦王大人顺便寻找一下楚六公子。这半只玉蝶便是信物,另外一半在楚六公子的身上。”

姚长雍接过玉蝶,的确是楚回涂的玉蝶,他的手不由地攥紧。

金穗暗暗“咦”了一声,那声音几乎溢到唇角,生生被她压了下去。这只玉蝶看着很有古怪啊,金穗想,她在姚府见识过的玉不少了,却从未见过这种玉。

冯掌柜注意到金穗的好奇,见她只是看了一眼,便扭过头去,不是单纯的有兴趣,而是出于礼貌,没有大惊小怪。冯掌柜作为当铺掌柜,见过识广,当初见了这玉蝶激动过好一阵,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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