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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穗-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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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刺激的姚大太太说不得会做出更偏激的事情。

想到这里,姚老太太气怒难消,无论如何,不能拿孩子的生命做威胁,这是她的底限,沉声道:“明天,你们先行回府,我身子骨不济,在山庄里休养却是正好。”

“老太太,这怎么行?山庄里到底不如府里舒服、周全。”姚长雍吃惊,极力劝阻,可姚老太太心意已定。

当晚,姚长雍没有向金穗有任何,只是让银屏把赢来的东珠送给金穗和姚真真,金穗正要出口推辞,姚真真这个没节操的家伙居然惊喜地迅速把八颗东珠分作两堆,一堆给金穗,搂进自己的匣子里:“四叔大方,且他的好东西多了去了,不会在意几颗珠子。”

金穗无语,姚真真打劫的能力越来越强悍了,稍后两个小姑娘围绕着用几颗东珠做什么头面讨论很久,直到歇息,表面上,金穗没有丝毫芥蒂,姚真真在临睡前悄声对身侧的金穗道:“黄姑娘,上回我问了琳琅关于大太太相看媳妇的事情,琳琅说是谬传,是大太太在为宗亲里的族兄相看人家。也不是别人,就是我二叔祖家的大堂兄。”

金穗装作熟睡,没有给出任何反应,这时候给出任何反应都会被姚真真取笑,同时,她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姚府的大门岂是好进的。

姚真真等了会儿,不见金穗有反应,有些沮丧,又想着金穗定是羞涩不敢回答,便自顾自兴奋道:“琳琅还说,大太太特意来给老太太请安,大太太被老太太说动了。”

这话的意思不言而喻,是指姚大太太和姚老太太达成共识,接受姚老太太对姚长雍亲事的安排,也就是变相地承认了金穗。

金穗听了却没那么乐观,今天赶在山庄上老太太眼皮子底下动手的没几人,便是傅池春都知晓要等姚府的人出梁州才敢有所行动,而这人敢教唆侍卫们在危机关头扔下她,那么,她是笃定姚长雍和姚老太太拿他没有办法。因此,这范围一下缩小到姚府内部,最后她的目光定在了姚大太太身上。

她轻轻吐出口气,姚长雍在她背后拍抚的动作似乎留有余温,温柔而灼热,她能洗掉衣服上的痕迹,却洗不掉那一刻的感觉,可如今,这些不过是漂亮的泡泡罢了,一戳就破。

因此,金穗更加不搭理姚真真了。

翌日,大家闲散地玩了大半天,姚老太太歇晌起身,却对前来集结回府的人宣布,她会在庄子上避暑,暂且不跟他们回城里了。几个孙子忍不住劝解,奈何姚老太太是个固执己见的,大家只得浩浩荡荡地出发。

过去一两天,姚大太太终于后知后觉地发觉是姚老太太在跟她赌气,忙不迭地一顶软轿送她进入山庄。

第402章 强硬

姚老太太施施然地在琳琅的服侍下吃完晌午饭,这才搭理坐在一旁干瞪眼的姚大太太:“老大媳妇怎么今天上山看我老婆子?”

坐立难安的姚大太太脸色讪讪的,起身亲自拧了毛巾为姚老太太擦手,端上漱口茶,道:“老太太没回府,媳妇心里难安……”

姚老太太打理完,也没问姚大太太是否吃过晌饭,径直扶着琳琅的手走到小花厅里,脸上没有一丝笑容,显得有几分凌厉和严肃,这让姚大太太越发忐忑,姚老太太坐下后,道:“你主持中馈多年,家里大小事都是你管着,我不过在山上避暑罢了,府里有你,什么事是你做不了主的,还巴巴地跑上山?要我说,府里一日离不得你,你赶紧回去是正经。”

姚大太太心里咯噔一声,暗中叫苦,她本也是极为淡定的贵夫人,奈何在儿媳娶媳妇这件事上不占上风,又隐隐有些心虚,因此便显得底气不足,在姚老太太面前先失了气势,做小伏低地为姚老太太捶背:“老太太折煞媳妇了……老太太不在府里,媳妇便没了主心骨,寝食难安,府里往来总觉得心里没底,还请老太太心疼媳妇几分,回去府里主持。”

姚老太太瞥她一眼,冷笑道:“我以为大太太府里管理得井井有条,事无巨细,无一不在你的掌控里,这不,前两天府中爷们打猎,侍卫你可安排的真好啊!便连这几日,我在此安安稳稳地避暑。也是你安排的吧?说起来,我还得感谢大太太事事周到呢。”

一番连嘲带讽的话,姚大太太知道自己败露了,吓得跪下道:“老太太息怒,媳妇不敢,媳妇绝没有那个意思!”不由地冷汗涔涔。

“哦?没有哪个意思?”姚老太太眼中闪过一道利光。

难道要说没有掌控婆婆的意思?姚大太太唇角喏喏,这话不能明说出来,说出来便是不孝的罪。口中只求“老太太息怒”。

姚老太太重重地叹息一声,姚大太太一怔,她从这句叹息中听出了失望。

姚老太太问道:“老大媳妇,你到底在想什么?我越来越看不明白你们的心思了,许是我老了,精神不济,琢磨不透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姚大太太又是一惊,不甘心地怔然道:“老太太,媳妇只是痛恨傅池春毁了我们雍哥儿的名誉。让雍哥儿娶个没身份的乡下小丫头,媳妇为雍哥儿委屈。”

“且不说雍哥儿是否受了委屈,你这样做。置黄姑娘的性命于不顾……你让世人怎么看我们姚府对待救命恩人?老大媳妇。在你做这件事之前,你该先看见黄姑娘对雍哥儿的恩情,而不是黄姑娘的身份会对雍哥儿产生什么拖累!”姚老太太越说越严厉。

眼看着事情朝着想象中的发展,奈何半路杀出个姚大太太,她这些日子苦心孤诣营造的局面瞬间付诸东流水,姚老太太别提有多火大。

姚大太太抿了抿唇角。脸色有些发白,一时无话。

姚老太太看着她拧了拧眉,不明白早先她是怎么选了个这么混不吝的媳妇的,明目张胆地跟婆婆对着干,想着想着。往先两人对姚长雍教养的分歧浮现在脑海里,便释然了。和她对着干,姚大太太又不是第一回这么做。

她自嘲地勾了勾唇角,眼中浮现冷意,斩钉截铁道:“老大媳妇,本来我还想让两个孩子先磨合脾气,不合适再另外选合适的姑娘,但是你做下这等祸事,未免世人戳我们姚府的脊梁骨说我们恩将仇报,如今我只能厚着这张老脸求娶黄姑娘,不做第二人想——除非黄府看不上我们雍哥儿,不然,姚府的四奶奶非黄姑娘莫属!”

软的不吃,她只能来硬的。

姚大太太大惊失色,她万万料不到姚老太太并不是非金穗不可,顿时后悔不跌,她干嘛嘴欠,多吩咐那两句。

这天,姚大太太失魂落魄地走了,心里又恨又无奈,而姚老太太说什么都不肯回姚府,姚大太太担心非常时期,有“宵小之辈”冒犯姚老太太,只得留下一大批护卫守卫山庄,岂料,回到姚府后,软轿从前院穿过,恰好看见有人打板子。

被打板子的人看见姚大太太的轿子经过,纷纷求救命,姚大太太让丫鬟忍冬去打听是什么事,因着忍冬那日告密,姚大太太很是看重她,让侍卫们丢下金穗的吩咐正是让忍冬去办的,因此忍冬识得那几个被打板子的侍卫,脸色煞白地回来禀报:“太太,这几人在避暑山庄护主不力,雍四爷责令杖毙……”

她忍不住打个哆嗦,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她再清楚不过,但是,主子有吩咐,她只能按照吩咐去做,不然,失了主子的心。侍卫们恐惧的叫声让她禁不住两股战战,仿佛也被打了板子似的。

姚大太太差点咬碎一口银牙,这媳妇还没娶进门呢,就让她失了婆婆和儿子的欢心——本来婆婆对她就没有欢心便罢了,可她今日的确被姚老太太的严厉吓着了,一时不敢有动作。

忍冬还在听候吩咐,姚大太太不耐烦道:“怎么还不起轿?”她其实并没想让金穗死啊伤啊的,只是吓吓她罢了,让金穗明白她是不喜欢她做自己的儿媳妇,但她听了琳琅的描述,对那些侍卫们一溜烟跑掉,丝毫不管金穗死活的行为也吓到了,偏偏她没法开口解释,一旦开口,谋杀儿子救命恩人的帽子便真真实实地扣在她脑袋上。这股火着实窝得难受,因此,她也懒得理会侍卫们的惨叫。

之前,她以为姚长雍对金穗只是听从姚老太太的意思亲近黄家丫头,而姚长雍打死姚府侍卫为金穗出气的行为,则让她明白,儿子并不仅仅是听从姚老太太的话,他对金穗是有好感的。

忍冬又打个哆嗦,姚大太太显然是放弃那些帮她办事的人了。她不由地衡量斟酌,打定主意以后少往姚大太太身边凑,这回雍四爷没打她板子,她当做侥幸,但雍四爷肯定记在账上呢,下回姚大太太再让她去传这种话,说不得她的小命就交代了。

姚老太太第一回离开姚府这么久,姚府上上下下皆不习惯,姚真真习惯陪伴姚老太太,索性直接上山,而姚长雍再次出门。姚府一下子安静许多,姚大太太偶尔经过荣禄堂,总觉得惶惶不安。

金穗自从那日在后山上遇险,明了姚大太太对自己的态度之后,蔫头耷脑地过了几天,自我调整过来,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支花,正寻思怎么说动黄老爹捡起招赘婿之事。

半个月后,金穗参加另外一位同窗的喜宴,在宴会上遇见姚大太太,姚大太太居然十分和蔼地拉着她的手说了半晌话,这可是破天荒头一回。金穗后背发凉,戒备一整天,轻易不离开众人的视线。结果这一天下来,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倒是她在姚大太太的引荐下,认识了几位锦官城内的高官夫人。

宴席结束回府,姚真真撅嘴不高兴道:“大太太这些日子每隔两日便上山请老太太回府,竟比往日每月初一十五请安还要勤快。”

姚真真不知姚大太太的吩咐造成金穗那日遇险,只当是姚大太太哪里惹了姚老太太不快,姚老太太不开心,她自然不会开心。

金穗心口一跳,默默地琢磨了会儿,前因后果大概猜了出来,心不在焉道:“许是老太太从未离开府里那么久,大太太担心老太太的身子。”

姚真真丢开姚大太太上山之事不提,揶揄笑道:“今日大太太可是拉着黄姑娘说了不少话,看来大太太很喜欢黄姑娘啊!”

金穗苦笑,姚大太太看着是抬举她,其中的生硬只有她能感受到,姚大太太是迫于姚老太太的压力吧。思及此,她心里对姚大太太的那点芥蒂烟消云散。

姚真真见金穗低头不语,以为她在害羞,自顾自气愤道:“我可是听锦屏姐姐和银屏姐姐说了,那日那些侍卫被野猪吓跑,四叔让人杖毙了他们!”

金穗听她说的轻轻淡淡的,她的心口却是猛跳,抬头,目瞪口呆地看着姚真真。

姚真真忙抚着她的胸口道:“吓着你了吧?我忘了,你们府里污糟事没我们府上多,杖毙下人的事情没发生过。不过,以后听多了便习惯了。”

“……”金穗无语,她的脑回路跟姚真真不在一条线上。

姚真真安抚两句,临分手时,笑着对金穗道:“我今日在府上歇一晚,明天还去后山,老太太说,黄姑娘若得空,尽管上山来玩。”

金穗愣怔,姚真真已经脆声吩咐马夫起步,她呆了会儿,然后回房。

之后半个月,姚大太太不是在碰到的宴会上特意把她带在身边,便是租薰衣草农庄请朋友赏花,后山上也时不时地送些野味给金穗添菜。

明显的,姚大太太是在迂回地认可她,请求她请回姚老太太,而姚老太太也在这件事上强硬地表达了她的立场。

第403章 花明

金穗肯原谅姚大太太的“失误”,不是因为姚大太太的示好,而是姚老太太在其间表达的强硬态度。婆媳俩差点为她闹崩了,且姚老太太待在后山上不肯回府,她凭的多大的气也消了,想想觉得可笑,都说老小孩,姚老太太这般倔强,上演“离家出走”,可不是孩子心性么?

看在姚大太太诚恳的份上,又参加了一回宴会,金穗在姚大太太几乎恳求的目光下,硬着头皮和姚真真道:“多久没跟老太太请安了,二姑娘什么时候回后山,我和二姑娘一起上山请安。”

姚真真欣喜道:“我正琢磨怎么开口请黄姑娘去山上玩呢。明天吧,我今天可没力气爬山。”又捂着脸遗憾道:“可惜四叔不在,不然,让四叔多宰几头野猪给黄姑娘消消气。”

野猪凶残,四叔更凶残!

金穗微微变了脸色,野猪肉好吃,可是被野猪堵在树上的经历实在不爽,她瞥过眼,发现姚真真两肩膀轻轻颤抖,蓦然失笑,这丫头,嘴上说担心她,暗地里却幸灾乐祸。被野猪堵树上,如果当事人是别人,恐怕她也会善意地笑两声,可若是自己,那就不好笑了。

姚真真发觉金穗在看她,双颊飞红,赶忙端正神色,正襟危坐,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翌日一早,金穗按约定时间到姚府,隔了老远就见姚真真戴着帷帽,右手伸出马车窗招手。金穗先看见她的手,继而看见马车旁边高头大马上的巫秀,她微微瞪眼,巫秀跟姚长雍向来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既然巫秀在。那么姚长雍肯定也在。

果然,等黄府的马车到达姚府门口时,姚长雍恰好从正门出来。门外的小厮们恭敬地束手而立,寂静无声。金穗不得不下马车行礼。

姚长雍虚扶一把。下意识地解释道:“昨天晚上回府的,听说老太太还在后山,正好和你们一起去请安。黄姑娘快请起,不必多礼。”

说罢,他微微一怔,神情有些不自在。

金穗倒没觉得有什么,姚长雍跟着去了。姚老太太一高兴便回来了。她可不想姚大太太眼里的期盼逐渐变成怨恨,这点分寸她还是有的。

于是,原本两人的请安队伍,加上姚长雍变成了三人。

金穗和姚真真同乘一辆马车。因这次出行的人比较少,队伍速度很快,比上回提前半个时辰到达后山。

在花厅里和姚老太太说了会儿话,金穗笑道:“老太太和二姑娘搬到山上来住,倒不如往常请安方便了。老太太。眼看暑气过去,什么时候下山啊?”

“我这几日正礼佛念经,还没修成正果呢,下什么山?”姚老太太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看着金穗慈祥地笑道。

金穗听了。十分无语,所谓的“修成正果”,多指两夫妻修成正果,她这是借着这句佛语暗中打趣她和姚长雍呢,且看姚老太太的意思,她认为还不到下山的时候,这可有些棘手了。要不是不想得罪姚大太太,金穗才不会费尽心思地劝姚老太太下山,倒是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金穗和姚真真对视一眼,而姚真真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她气急,敢情人家自家人不急,她在旁边干着急呀?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呸,她才不是太监呢。

姚长雍左右瞧瞧,温和地开口笑道:“老太太这些日子念什么经?”

姚老太太道:“难念的经。”

金穗、姚真真和姚长雍脑门上不约而同地浮现一个大大的问号。

姚老太太不紧不慢地抿了口茶,慢条斯理地解释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金穗满脑门的黑线。姚真真撇过头偷笑。

姚长雍摸摸鼻子,怎么感觉姚老太太还没消气呢?该生气的不应该是金穗么?怎么到头来受委屈的倒是老太太了。

姚老太太朝金穗努了努嘴,直到金穗笑了,她才道:“山上清静,你们难得上山,就在山上待两天吧。”说着,吩咐琳琅为金穗和姚长雍打扫房间。

金穗见此,也不好推辞,只能应下。

这时,外面有人影晃动,姚老太太朝琳琅使个眼色,琳琅会意,出去问了话后,进来回道:“老太太,是大太太派人来说,一飞少爷病了,府里乱成一团,大太太请老太太回府坐镇。”

姚一飞是姚长源与源三奶奶甄氏的独子,今年才得两岁。

姚老太太轻笑一声,问琳琅道:“这是这个月一飞少爷病第几回啦?”

琳琅神态越发恭敬,犹豫了会儿,方道:“回老太太话,是第五回了。”

“唉,”姚老太太叹气,对左右道,“瞧瞧,你们太太把我当镇宅之宝用了,一个错眼,飞哥儿都病了五回,不去请大夫,倒来请我。可不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么?”

下面的人都不敢接话。姚老太太挥挥手,让三人下去休息。

姚真真等姚长雍走远了,方才悄声道:“飞哥儿病了五回,大太太回回遣人来报,头两回老太太火急火燎地派人请大夫,大夫只说是闷热着了,倒不曾有旁的症状。后面的几回,老太太不爱理了。”

金穗暗暗琢磨,姚老太太把姚家子嗣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姚大太太三番两次拿姚一飞患病说事,姚老太太自然会不高兴了,这是触犯了她的逆鳞。她正要开口,见姚真真双眼亮晶晶地望着她,金穗一怔,恍然意识到姚真真是在提醒她姚老太太的忌讳。她啼笑皆非,貌似姚府人除了姚大太太,其他人都认为她会嫁给姚长雍,若有若无地表达他们的善意。

“我方才瞧着外面的妈妈神情焦急,倒不似作伪。希望一飞少爷真没事吧。”金穗喟叹道,姚大太太次次喊狼来了,若是狼真的来了,看她怎么办,姚老太太不定得气成什么模样。

金穗心想,姚大太太这段日子似乎很焦虑,乱了方寸。

下半晌,姚真真邀请金穗和姚长雍去摘草莓,金穗欣然同意,没料到姚长雍居然也同意了,三人各挎个小竹篮子,挑个大的摘,摘完后,让丫鬟们拿去洗,三人坐在树荫下,姚真真起身更衣,半晌不见她回来。金穗暗恼,不厚道地想,这丫头铁定是掉茅厕了。

小丫鬟们洗好了草莓,先拿凉水冰一冰,去掉暑热,然后盛装在漂亮的菊瓣大碗里,瓷碗的釉彩也是菊黄色,看着十分明丽亮彩。

金穗不客气地先吃了几颗,边吃边思索棋局,她有段日子没跟姚长雍下过棋了,这些天在学着裁剪衣服,于棋艺上有些退步,走了十几步棋,已有颓势,不过她没有干脆地认输,抱着走一步算一步的想法继续走棋,后面居然慢慢挽回了颓势。

姚长雍吃完第一颗草莓时,挑起话头,清泉击石般的嗓音笑道:“黄姑娘的棋看似随遇而安,实则处处留了后手。”

金穗摘掉草莓上的叶子,把草莓放进嘴巴里,晓烟赶紧捧上小水盆给她洗手,金穗净完手,擦干,这才拈了颗棋子摁下去,回答姚长雍的话:“我喜欢这句诗,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况且,咱们下棋又不是非要拼个你死我活,我便想着,走一步,算一步,也许下一步就是转机呢?”

她这话的确是她初时看出棋局颓势的想法。

姚长雍漫不经心地道:“人生如棋,黄姑娘,也许,下一步是转机呢。”

最根本的是,她下棋的对手是他。换了人,如果非要拼个你死我活,恐怕金穗面对棋局时又是另外一番心态了。所谓人生如棋,看的不仅是棋盘上的厮杀,更重要的是执棋的对手,对手不同,下棋的心态、手段皆会不同。

金穗微怔,她失神地抬起头,入目的是姚长雍含笑的眼,愉悦的神情。她微微一笑,也许姚长雍说的对,看不清前路的方向,那只有试探着朝前走,下一步,或许就是柳暗花明。姚长雍这话,是鼓励她朝他靠近,然后遇到那个“又一村(春)”?

而姚长雍其人,她的确不讨厌他,如果非要说清对他的感觉,不管以往是什么感觉,在明了姚老太太的求娶之心后,她想,她对姚长雍也并非无动于衷。

琳琅来叫两人吃晚饭时,就见姚长雍和金穗在泉水边钓鱼,两人没谈话,但是气氛很静谧,橘黄色的夕阳倒影在泉水里,像是加了糖的鸡蛋黄似的,透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楚的甜意。

琳琅唇角浅笑,她想起前两天收到的父亲的信件,父亲让她试探下黄姑娘的心意,是否心悦雍四爷。如今这副画面,她还需要试探什么?任何试探都会破坏这幅画的美感。静立一会儿,她方走向两人,请两人回去用晚饭。

金穗查看收获,和琳琅炫耀泉水鱼的美味,而姚长雍负责收起鱼竿,之后二人一人拎一桶泉水鱼给姚老太太献宝,没有假手他人。

姚老太太一看二人的默契,不用琳琅禀告,她先明白两分,笑得合不拢嘴,金穗趁机提出回城,姚老太太便答应下来。

第404章 见喜

原本是定在两日后启程的,岂料,第二日,昨日来报信的妈妈再次来回话,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禀告:“老太太,昨日飞哥儿便有些发热,今日大夫又诊,说是见喜了……大太太实在失了主意,这么多年,咱们府上头一回小主子见喜,没经历过。请老太太回府主持。”

厅中众人惊呆,老妈妈哭成这副模样,又说出了具体的病症,显然不是胡诌的,量她也没胆子欺骗姚老太太、诅咒小主子。

姚老太太失态地站起身,勃然大怒,又急又气:“可是供奉了痘娘娘?”

“大太太让人连夜去寺庙请了痘娘娘……”老妈妈是姚一飞身边的教养妈妈,虽不是奶娘,但是姚一飞万一挨不过去,她们这些伺候的人照顾不力,不说掉层皮,以后再得重用却是不可能了。

姚老太太抿了抿唇,扶着金穗和姚真真的手紧了紧,忍不住恨声道:“才一个月,折腾出来多少事!飞哥儿才两岁……”后面的话实在说不下去了,简而言之,她从没像今天这样对姚大太太恨得牙根痒痒。

这话没个主语,但指责的是谁,在座的人心里都有数。姚长雍淡淡垂下眼帘,似乎被骂的那个人不是他的母亲。

金穗怔了怔,一语成谶,这回狼真的来了。

当即,姚老太太坐上马车回府,行李都没来得及收拾,只留了两个丫鬟在庄子上慢慢拾掇。金穗的行李本就不多,直接坐上车回家,出痘不是个小事,想必此刻姚府正乱着,她没好意思贸然前往姚府打扰,只在路上和姚老太太打声招呼。

姚长雍骑在马背上,朝金穗点了点头,眸中含忧。

金穗告辞时,不忍地道:“姚公子劝着些老太太。莫太着急,飞哥儿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姚一飞才满两周岁,抵抗力差,这时候出痘风险很大。

姚长雍心中一暖。淡笑道:“借黄姑娘吉言。”

金穗与他对视一眼。福个礼,转身离去,知道姚老太太急。不耽误他们时间就是帮忙了。

姚长雍目送金穗登上黄家马车,这才拍马追上姚府的车队。

金穗回府之后,静了静心,可姚府的消息除非他们放出来,否则外面的人轻易不能打探到,且不说姚一飞多可爱,便是姚一飞的母亲源三奶奶甄氏对金穗也不错,金穗特意上山许愿,求了一根辟邪的香木珠红绳遣人送给姚一飞。至于源三奶奶怎么处置这根红绳。就不在她的管辖范围内了。

之后,她寻了个会骑射的女镖师做师父,学习弓箭。这位女镖师所在的镖局正是当年姚长雍上京时姚老太太押镖的那个镖局。

转眼过了十来日,到了金穗生辰这天,黄老爹一大早亲自下厨为金穗煮了碗长寿面,珍眉也回来为她庆祝。

金穗吃完长寿面。漱口,擦拭嘴角,眨了眨眼道:“都说君子远庖厨。爷爷今儿的下厨,把小丫鬟们吓着了。”

黄老爹哈哈笑道:“什么君子,都是那些读书人弄出来的玩意儿。我可不敢自诩君子。”

“也是,做人堂堂正正方为君子,”金穗随口接了一句,她今天主要想说的并非讨论什么是正人君子,转而微微颦眉问道,“爷爷是遇着难事了么?我瞧着爷爷这段日子早出晚归的,连早饭都来不及吃。”

“倒是有些麻烦事,暂且不说了,等过段日子总有结果的,”黄老爹明显不想提这个话题,笑呵呵道,“今儿的是你生辰,一辈子只有这一个十三周岁的生辰,我带你和珍眉出去玩,补上前些日子的休沐。”

金穗面上和珍眉一起笑着应了,心中却是一凛,这是黄老爹第一次回避她的问题,他没反驳有麻烦事,又不想让她沾染,那么,肯定不是小事。黄老爹不是个多有野心的人,除了焰焰坊和城外几个庄子,他本人没置多少产业。庄上无非是农忙,再难也不会让黄老爹回避她的问题,还一连忙了一个多月,那么只能是焰焰坊出问题了。

焰焰坊,火柴,能出什么问题呢?

金穗百思不得其解,她从未直接插手过焰焰坊的事务,毕竟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比酒楼里面多得多,牵扯到几方势力,黄老爹不放心她涉足其中。既然黄老爹说能解决,那她便信了他的话,即便黄老爹解决不了,还有姚家和楚家呢。

珍眉听说出去玩很是高兴,她比金穗活泼,黄老爹把她当做半个孙女看,两人之间也有话聊。珍眉叽叽喳喳地拉着黄老爹到处乱钻,从小她便羡慕城里,这些年来在薰衣草农庄里,进城的次数多,却没好好逛过,当然不能放弃这个机会。

金穗则和月婵、晓烟在后面跟着,再后面是黄家的马车和护卫,想起明日便是珍眉的十三岁生辰,过了十三岁,当是大姑娘了,金穗心中一动,和月婵道:“月婵姐姐,珍眉也不小了,你留心些,瞧着合适的人家。”

月婵一愣,珍眉和金穗年纪相当,再者,丫鬟们一般十岁上才开始伺候主子,爬到大丫鬟们年纪都在十五岁上,有些大丫鬟得主子重用,甚至到二十岁才说亲,珍眉不过十三岁,怎么就着急起来了?

她这一愣也不过是一瞬,思及金穗待珍眉处处不同,是当做妹妹看待的,便敛了些微惊讶的神色,笑道:“姑娘的话,我记得了。姑娘看,找个什么样的人家合适?珍眉妹妹从小长在花田里,管着整个薰衣草农庄,也算是管家婆了,我怕找的人家委屈了她。”

她瞥了眼旁边东张西望不忘护着金穗的晓烟,想着,金穗把年纪小的珍眉嫁了,留着晓烟,看来是准备嫁了人再为晓烟筹备亲事的,这样也好,晓烟无依无靠,将来定是会留在金穗身边的,后嫁人也有后嫁人的好,地位也更稳固。

金穗轻笑道:“珍眉还小,这事不急,慢慢找。她这些年于伺候人的活计懒怠了,留在府里反而不好。”她还舍不得早早把珍眉嫁出去呢,且,即便珍眉嫁出去,只要还在锦官城的管辖范围内,她便能护住她,不担心她被人欺负。

月婵点了点头,心中泛起思量,看来,珍眉不在金穗身边伺候,金穗还是最看重珍眉。她兀自吃了一回醋,又觉得没意思,珍眉跟金穗是从小长大的情分,她比不上珍眉,可知,八宝和木兰也比不上她的情分,当真是不能乱比的。

忽而又想,金穗自己的亲事还没说定呢,就想着给珍眉说亲了。月婵一想到金穗不顺的亲事便头疼,偏偏整个黄府,除了黄老爹之外,最为上心的人该是她。等金穗追上黄老爹和珍眉去瞧地摊上的小玩意,月婵赶忙拉着晓烟问了些金穗进日的情况。女人有了家,难得两头兼顾,家里小孩离不得她,为早些进府伺候,她硬生生给儿子断了奶。

晓烟是个没心眼的,少不得她多操些心。

等晓烟随便捡了几件事说,月婵阴森森地凝着晓烟,晓烟后背发毛:“月婵姐姐,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月婵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姚长雍送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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