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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居的你-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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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恬羞愧难当,她搬进来这么久,现在才知道花圃种植的植物学名叫“天竺葵”。顺着蒋似心的手指看去,甘恬冷不丁地瞥见一张熟悉的脸。
  下一刻,原本被蒋似心抱在怀中的人头马以不可见的速度到了甘恬手中。
  甘恬纳闷地看向蒋似心,却见十分钟前豪气冲天地宣称不醉不归的女人,此刻一脸娇羞地盯着在草地上逗喵喵的顾君齐。
  不会吧。不可能吧。
  “你认识——”甘恬刚想确认,蒋似心便用行动回答了她。
  蒋似心抿唇浅笑,小步跑向顾君齐:“顾机长,好巧,你也住在这儿啊。”
  “……”甘恬摸了摸鼻子,后退两步。
  她熟练地将真正的自己裹上伪装的甜衣,露出清丽却又不显客套的笑容。甘恬看得眼睛都直了,笑得真好看,顾君齐若是视而不见或者出言不逊,她真得怀疑他的性取向了。
  果真,顾君齐看也不看蒋似心:“你真烦。”
  蒋似心也许是习以为常了,仍是笑着说:“上苍都在帮我,顾机长,你不答应我未免太不领情了。”
  “我是无神论者,唯物主义者。”
  “机长你真是太帅了,我就是喜欢你面无表情挤兑人时的样子。”
  “我不介意你整成我的长相。”
  “可我喜欢的不仅仅是你的长相啊,答应我吧。”
  旁观的甘恬默默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正想胡诌个借口功成身退,却不想,顾君齐兀自将战火引至她的身上。
  喵喵从他的怀中跳出,绕着立在梧桐树下的甘恬打转,顾君齐站起身,冷着脸问:“是你告诉她我住在这儿?”
  甘恬摇头说:“我和蒋小姐今天才认识,真的是碰巧而已,只能说你们很有缘。”
  顾君齐冷冰冰地扫了眼她手中的酒,将喵喵捞进怀中,一言不发地往住宅区走去。
  蒋似心挺胸收腹亦步亦趋地跟在后,甘恬抱着两瓶酒,左手提着一纸袋化妆品走在最末尾。
  她想起蒋似心之前的评价,在心里嘀咕道,被爱情蒙蔽了双眼的傻姑娘。客观地说顾君齐是挺帅的,只是除了“帅”之外,毫无优点可言——也许得加个有钱,决定收养喵喵那天,她瞧见他跑车的标志,虽然对汽车不在行,但也知价格不菲。
  但蒋似心估摸不该是拜金的女人,她本就出手阔绰,身上穿的豆绿色套裙,前不久,甘恬还在杂志上见一位国际名模穿过。除开手中的洋酒,仅仅是化妆品就所费不赀。
  三人各有所思地上楼,顾君齐赶在蒋似心夺门进来之前大力地摔上门。
  空姐被甩了一脸灰,表情立时变得颓然,她从甘恬手中接过酒,消沉地问:“你家在几楼?”
  甘恬指了指眼前的门:“就在这里。”
  “你们是邻居?!”蒋似心高声尖叫道,“老天爷真是太爱我了!”
  她激动过后,又敛去笑容严肃地问:“你喜欢顾君齐吗?”
  甘恬否认道:“不,我喜欢温柔的人。”
  蒋似心皱着眉打量甘恬,片刻,眉头缓缓舒展,她说:“其实,即使你喜欢上顾君齐也没什么,毕竟他的个人魅力深深吸引了多数雌性和少数雄性。你虽然是他的邻居,但我却是他多年的同事,到底谁是‘近水楼台’,还不得而知。我胸比你大,脸比你美,他连我都不喜欢,更不会看上你。”
  甘恬点头附和:“有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  更一发

  ☆、1024bytes

  刚下班,蒋似心便不请自来。甘恬知道她醉翁之意不在酒,就由着她去了。
  “你们什么时候上班?”甘恬边打开电脑边问。
  蒋似心右手盘弄着猫窝,心不在焉地说:“不固定,有航班就飞。”又说,“你说顾君齐现在在干嘛呢?”
  打游戏,或者喂猫吧。甘恬边刷着微博边撺掇道:“真想知道,就亲自去看看好了。”
  “我也想,”蒋似心叹着气儿将脸埋进猫窝中,“他也得让我进去啊。”
  关注人之一转发了一条“男神五十标准”的古早微博。甘恬点开扫了两眼,转身看她,食指敲了一下屏幕,问:“你到底喜欢顾君齐什么?他幽默吗,阳光吗,有绅士风度吗?”
  “他帅啊。”
  “说得好像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长得帅似的。”
  蒋似心高深莫测地说:“你不懂。”
  “我的确不懂,你是奔着结婚去的吧?婚姻根本就不神圣,庄严与责任的背后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如果仅靠脸的话,完全无法维持这段关系吧?谁也不能保证顾君齐永远帅气逼人,到时候你们为了‘谁去买菜’、‘谁做家务’、‘谁去接孩子’而争吵的时候,你还能因为他的脸退让吗?而且,就他那张面瘫脸,搞不好他出轨了你都被蒙在鼓里。”甘恬仿若打开了话匣的开关。
  蒋似心满面桃花双手合十,自顾自地幻想:“天哪,去菜市场买菜的顾君齐!”
  “……”脑电波不在同一频率上。
  见她不说话,蒋似心开腔道:“以顾君齐的品性及年薪来说,上述的问题不成立。你要真替我着想,不如帮我想想怎么追到他。”
  甘恬的语气听不出褒贬:“你对他还真是死心塌地。”
  “哈哈,死心眼算是优点还是缺点呢。”蒋似心憨憨地笑,“也不是没想过以职业的优势钓个富商嫁了,毕竟空姐是吃青春饭,虽然公司也有很多年纪大的乘务员,但与我同期的同事基本都因为高空辐射不干了。冷静下来想,即使我赌气嫁了,顾君齐也不会多看我一眼,我又何必委屈自己嫁给不喜欢的人。”
  “总觉得喜欢他已经耗尽了我所有的感情,往后可能再也不会遇见像他一样的、能令我孤注一掷的男人了。”
  她一番肺腑之言使得卧室的气氛有如大考前的早晨,惨淡且沉重。
  甘恬恍然想起一位女作家的话,“她最大的罪过是爱得太凶”。
  “你以前喜欢过别人吗?”甘恬有些怅然地问。
  蒋似心怔了一怔,答道:“有,也是求不得放不下忘不掉的漫长单恋。决定放弃时,恰好认识了顾君齐。也算是转移了目标吧,好不容易从深不见底的死海中游出来,一转身就撞上了万年不化的冰山。”
  她自嘲地笑了笑:“都怪我爸妈,取这么个痴情的名字。”
  甘恬心中一震,从转椅上跳下来,蹲下身坐在她的面前,握住她的手:“会有的,喜欢你而你也喜欢他的人。”
  “承你吉言。”蒋似心说。
  在屋内巡视了一圈,甘恬拎起PS3的游戏柄,在她眼前晃了晃:“我们来玩游戏吧。”
  大学时有位学姐就是因为长期追求爱慕之人不成,终日抑郁,最后从高楼一跃为情断送了命。
  被询问的人想是有同样的意思,伸手接过手柄。
  载入的游戏名为《失落的星球2》,蒋似心很少玩游戏,而甘恬并不喜欢这类射击游戏,购入了游戏光盘只玩过一次便扔进了抽屉中。因此两人的游戏技术一个比一个生疏,打了几局都未进入状态。
  “技术真渣。”正当甘恬对着一建筑物射子弹时,背后传来一道讥讽的男声。
  她最讨厌玩游戏时有人在一旁指手画脚发表观点,甘恬龇牙咧嘴地转过头,原想将来人骂个狗血淋头,又贸贸然转口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好像忘记关门了。”蒋似心自听到顾君齐的声音起,便放下游戏手柄,理了理连衣裙上的皱褶,一张秀气的面孔红艳艳的。
  甘恬不满地轻嗤一声,也扔掉了手柄。她盘着腿坐在地板上,一动不动地问:“你来我家做什么?”
  顾君齐双手抱胸,一面打量着客厅一面回答:“喵喵好像生病了。”
  雪白的墙上贴着几张蓝色便利贴,布满密密麻麻的小字。顾君齐趿着拖鞋走近一看,无关紧要的日常备忘录。距离他一丈远的右后方凿开了一扇窗,绛紫色的尼龙绸窗帘严严实实地掩住了日光。视线再往右,田园风格的布艺收纳盒中装着一张蓝皮唱片和一本《老妓抄》。
  顾君齐的目光移回全身瘫软在粉色懒人沙发的甘恬的身上,他沉声问:“你的意思?”
  “你身体不舒服时会怎么做?”甘恬瞥了眼身旁双眼冒桃心的蒋似心,问。
  顾君齐煞有介事地想了想:“喝热水。”
  “……”令人恼火的回答,甘恬放弃同他交流,“去宠物医院吧。”
  蒋似心一听连忙问:“我可以一起去吗?”
  “不行。”毫无疑问是顾君齐的话。
  甘恬抿着唇端详他们两眼,提议道:“要不我不去,你们两个人去吧。”
  “你想被扣工资?”顾君齐恶声恶气地说。
  撮合顾蒋二人的计划还未成形就夭折。
  在甘恬的再三要求下,蒋似心成功坐上副驾驶座,顾君齐寒着俊脸开车。
  一路上,蒋似心充分发挥能言会道的本领,把甘恬逗得哈哈大笑。
  临近医院时,顾君齐终于忍不住了,用几近冷冽的语气威胁道:“蒋似心,你再啰嗦一句我就把你扔下车。”
  饶是长袖善舞如蒋似心,也不免面色讪讪:“机长,你……”
  “你可以试试看。”顾君齐从后视镜中扫了眼后座欲言又止的甘恬,“甘恬,你也一样。”
  使出浑身解数想逗他笑笑却起了反作用,蒋似心虽习惯了他的冷情,一时也接受不了他如此不尊重人的态度。她的眼中蓄满了泪水,心底头一次产生了放弃的念头——却又立刻被她否决了。
  而另一厢,甘恬久久未能从他的称呼中回神。好像是第一次听他叫她的名字,甘恬心神恍惚地支起手臂撑住膝盖,手肘压住喵喵的尾巴也没有发觉,被误伤的喵喵病怏怏地叫了声,甘恬忙不迭移开手。她瞟了眼右前方的蒋似心,竭力不去想那再平常不过的称呼,扭脸看向窗外。
  到了医院,脸上重又挂上笑容的蒋似心觑了觑顾君齐的背影,小声问:“喵喵是你的猫还是顾君齐的?”
  甘恬简略地告诉她收养喵喵的前因后果。
  “也就是顾君齐的猫咯。”蒋似心若有所思。
  流动在三人一猫之间的气氛很奇异,乔言和的视线飞快地划过顾君齐以及蒋似心,然后停在了甘恬的脸上,温声说:“把它给我吧。”
  甘恬郑重地将喵喵交给他,回头便看到蒋似心一脸被惊艳到了的神情,她打趣道:“你不是说喜欢顾君齐吗?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蒋似心理直气壮地反驳:“喜欢他就不能欣赏其他人吗?我还没跟他在一起呢,就要守活寡对他至死不渝啊?这对我未免太不公平了。”
  “……你其实压根就不喜欢顾君齐吧?”
  “当然喜欢。不过现在的医生硬件质量都这么高?”
  “就不允许帅哥当医生吗?”
  她们在一旁低声嘀咕,另一边的乔言和,干脆利索地给喵喵打了一剂退烧针,喵喵探出粉色的舌头舔舐着嘴角,有气无力地叫唤两声。
  乔医生嘱咐了几句注意事项,顾君齐连谢谢也没说,付了钱,抱起喵喵就走。
  蒋似心挥挥手,说:“你们回去吧,这么晚了我也该回家了。”
  “叫顾君齐送你一程吧。”甘恬望了眼天色,不大放心地说。
  蒋似心笑着摆手道:“不用了,我家在相反的方向,况且机长也不是乐于助人的雷锋,就不自讨没趣了。”
  甘恬只得作罢,对乔医生道了声谢,快步走到顾君齐的卡宴前。
  她边上车边说:“你这人不尊重追求自己的女性也就算了,连基本的社交礼仪也不会。”
  顾君齐自然懂得她的意思,当下说:“我付了医药费。”
  “所以认为‘顾客即上帝’连一句‘谢谢’也吝于给予别人?”
  “有必要吗?”他反问。
  “……算了。”她是脑痉挛了才会和他理论。
  之后的几天,蒋似心都没再来过甘恬家。
  游戏卡在同一关卡久久未过,甘恬踌躇了一会儿,扔下手柄,披上呢子大衣出了门。
  应该在家吧,她看了眼关闭的门,按下门铃。
  “有事?”顾君齐一袭黑衣,他握着门把手,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先让我进去。”甘恬矮身从他手臂下的空隙钻进了玄关。
  顾君齐意外地说了句很长的话:“深更半夜著名情…色小说家——括号女,敲响了邻居家的门——括号男,试问,会产生何种后果?”
  “……你在瞎想些什么?”
  他面不改色地说:“我是怕被人误会。”
  甘恬直言道:“我只是想和你谈谈蒋小姐的事。”
  顾君齐嗤笑一声:“你以什么身份跟我谈?喵喵的暖床还是保姆?”
  话音刚落,一道高亢响亮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女、女人?!”
  赶在程安安尖叫前,顾君齐一把掐住少女撅成o形的嘴,看向甘恬说:“我刚才说什么了。”
  他的双眼如幽幽无波的古井,黑且凉。
  甘恬阴阳怪气地奉承道:“是是,顾先生您有先见之明——你难道不会关门吗?”
  “关门好办事?”
  甘恬白了他一眼:“有小孩子在,为了祖国的花朵着想,请不要开黄腔。”
  顾君齐淡淡道:“小说家不要以己度人。”
  甘恬一点儿也不想在嘴皮子上认输:“明明是你一本正经地说着引人深思的话。”
  “你属水仙是吧?”他问。
  稀松平常的对话却使得程安安闹了个满脸红,她猛地挣脱顾君齐的手,捂住脸张口结舌道:“哥、哥哥,你要对那个女人做这样那样的事吗?”
  顾君齐在瓦灰色的沙发坐下,挠着喵喵的下巴,说:“怎么会。”
  程安安长舒一口气,凑近几步问甘恬:“这么晚了,你为什么会在哥哥家?你是那种职业?”
  甘恬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小小年纪懂得还挺多的。”
  “不知廉耻的女人!”程安安尖声啐道,说完,又蹙着眉疑惑地详视甘恬的脸,“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到底在哪儿呢……”少女在玄关处踱来踱去,抓耳挠腮绞尽脑汁地想,脑中灵光乍现,她双眼一亮说,“我知道了!”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在相册中翻找片刻,她将手机举到甘恬面前:“你就是她吧?”
  屏幕上显示的是穿着蓝色学士服的甘恬,一头长发微卷。
  甘恬凭着身高优势抢过手机,把照片删除后,蹙着眉问:“你怎么有我的照片?”
  “果然是你,”程安安撇撇嘴,像筛糠似的抖着手掌,“你微博上有,手机还我。”
  “喏。”甘恬伸手递给她。
  接过手机的程安安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哥哥是我的!你休想拆散我们!”
  “哦。”
  正在喂猫的顾君齐手一顿,三步并作两步拎小鸡似的将表妹拎到门外。
  “记得回家的路吧?再见。”说罢,顾君齐摔上了门。
  甘恬像是握住了他的把柄般,笑得百转千回:“真可惜,若是在唐朝你们就能在一起了。”
  顾君齐从茶几上的纸盒中抽出两张纸巾,轻柔地擦拭着喵喵胡须边的食物残渣,他漫不经心地说:“是啊,在古代以我的年龄都能当她爹了。”
  笑够了,甘恬看看关闭的门,说:“你不送她回家吗?她虽然有些胡闹,但到底年纪小,这么晚了要是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
  “与我有关?年龄小不代表没脑子,大晚上来我家不考虑各种隐患,有什么后果也是她咎由自取。”
  “六亲不认冷血无情。”甘恬扔下对他的评价便夺门而出。
  小区的路灯向来是从昼夜工作到清晨,越过花团锦簇绿树成荫的公园,远远便看到豆蔻年华的少女孤单的背影。
  “喂,顾君齐的妹妹,等等!”甘恬胸口剧烈起伏,她深吸几口气,待急促的呼吸平稳后,她喊住程安安。
  两眼泪汪汪的程安安回头看着她:“你是来笑话我的?”
  “不是,我送你回家吧。”甘恬主动揽下本属于顾君齐的担子。
  程安安泪眼朦胧地望她一望,犹豫了半晌,嗫嚅道:“不用你送……你借我打车的钱就行。”
  甘恬地毯式搜索在驼色呢子大衣与牛仔裤的口袋中搜刮到几张纸币,放在程安安的手掌上。
  她问:“今天是周二吧,你放学就来找顾先生?”
  程安安接过钱,喃喃道:“谢谢你。”又嘟起嘴说,“哥哥明天好像又要飞去国外,我怕他被那些金发碧眼的大波洋妞迷得神魂颠倒乐不思蜀。”
  甘恬忍俊不禁:“你还真是可爱。”
  少女轻哼:“夸我我也不会把哥哥让给你。”
  “你就没有真真正正喜欢的人吗?”甘恬眨眨眼,“同龄人啊之类的。”
  “他们都很幼稚。”程安安故作深沉地说,但一开口就暴露了本性,“哥哥不一样,他仿佛是从小说中走出来的冰山王子。”
  深受小说荼毒的典型案例。
  然而在她眼中,顾君齐是爱开黄腔、以自我为中心的宅男。
  甘恬无可奈何地叹道:“这算哪门子的喜欢。”
  “就是喜欢!”
  甘恬缄口,不再同她争论。一大一小的两人拐出小区,站在马路边等车。
  等待的间隙里,程安安就《瞳中的倒影》发表了大约五百字的读后感。
  甘恬打着瞌睡左耳进右耳出。
  终于,在程安安一番声情并茂的演讲戛然而止之时,一辆出租车停在眼前。甘恬目送小姑娘上车,等出租车车身流利的线条没入漆漆的黑夜中,方才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痛经的时候最讨厌听到“喝点热水”和“结婚了就好了”这两句话……

  ☆、CZ301

  似乎一入秋,连歇脚喘气的时间也不给,几场连绵的阴雨过后,气温急转直下,就步入了冬。
  凛冽刺骨的阴风像锋利的刀片般一寸寸凌迟着□□在外的皮肤,甘恬将风衣裹得愈发紧,口中抱怨:“这才十一月,就冷成这样。”
  走在她前方的周方予骤然停住脚步,回头扫了她一眼,说:“真的时尚杂志编辑,敢于直面严寒的天气。”
  甘恬垂眼打量上司英勇无畏地接受寒风洗练的、白花花的大腿,默默地将风衣的扣子解开了一颗。
  周方予吊着眼梢自下往上端视她,黑色眼线从眼角一路翘向眼尾,勾起残月的弧:“如果我是男人,八成就会被你吸引吧?”
  甘恬不解:“主编为什么会这么说?”
  周方予旁若无人地打了个哈欠,褐色皮靴的鞋跟在光滑的地板上叩击了一下,才说道:“小说不都是这么写的,男主角都爱与众不同的女人——除了你,公司哪一个女同胞不是穿着夏装?再不济,裙子外面披一件流苏披肩。专访的公子哥一来,披肩就成了抹布,丢进垃圾桶都嫌麻烦。只有你穿得跟母熊似的。”
  “……因为冷。”甘恬弱声说。
  周方予轻哼一声,歪着头打量鲜红的指甲:“你月薪是多少?”
  甘恬诚实地报出数字。
  “你陪我去一趟悉尼,年终奖我给你四倍月薪的奖金。”
  想到可观的□□,甘恬咽了咽口水:“公事?”
  周方予摇头:“私事,理由暂且不能透露。不过放心,你基本只用过过场子,什么也不用做,就当公费度个假。”
  平心而论,甘恬实在不想与褪去上司光环的周大小姐单独相处:“私事的话,我去不太好吧?”
  “我说行就行,”周方予掀起眼皮睨了她一眼,“还是你不愿意?”
  “不是……”千钧一发之时,甘恬想到了喵喵,“我家里养了一只猫——”
  周方予迅速打断她:“那还不好办,送到宠物店去。”
  “……我知道了。”
  从员工食堂走到公司大楼,一个窈窕婉约的女人踩着碎步迎面向她们走来,石榴红的短裙被呜呜作响的秋风吹起一角,旖旎的风光半遮半掩。
  甘恬认出是另一本娱乐杂志的主编,也是新上任不久。
  她动了动嘴唇:“韩主编。”
  韩子鱼像是终于发现了她们,这才悠悠然冲周方予颔首:“周小姐,又见面了。”
  “滚。”周方予冷冷吐出一个字,又对甘恬抬了抬下巴,“走啊,愣着干嘛?”
  甘恬偷瞄着韩子鱼,后者仿佛完全没听到周方予的话,唇角微微挑起。甘恬边走边想,如此看来,女厕所中流传的两位主编不合的消息是真的。
  到了十六楼,周方予“嘭”的一声将办公室的门摔得震耳欲聋。
  她的这位新上司,年轻归年轻,但办起杂志来倒有一套,前不久甘恬在摄影棚偶遇原来的上司,英气干练的中年女人对周方予赞不绝口。只是,也许是家境及成长环境的影响,周方予的脾性阴晴不定反复无常。这令她这个直系下属很是吃不消。
  正想着,却见五米开外的实木门开了一角。周方予秀气的眉毛拧成一团,她咬着大拇指在沙发前踱了一会儿,像是终于下定决心般命令道:“甘恬,你现在回家把猫送到宠物店去,我们五点就走!”
  甘恬迟疑道:“上班时间翘班会被开除的……”
  “我担保你的饭碗不会丢。”周方予不耐道,“我去订机票,你马上回家,我们在国际机场会合。”
  “不许临阵脱逃!”随心所欲的女上司又恶狠狠地补了句。
  甘恬登时跑出公司,到了家,她抱着喵喵又朝宠物医院奔去。
  她喘着粗气扶住手边的桌子,仿佛气若游丝般,字也咬得不大准:“乔医生……您能收留喵喵几天吗?”
  乔言和与身畔的女子一同转过身。
  “甘恬?”是蒋似心。
  “你怎么在这儿,不上班吗?”甘恬瞧见她怀中的波斯猫,了然道,“你还真是喜欢顾君齐。”
  蒋似心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没说话。
  “是这样的,它的主人顾先生出差将猫寄养在我这儿。而我刚刚得知,我明天也要出差,所以只能请您暂时收养它一阵子。”甘恬絮絮叨叨地解释其中的缘由。
  乔言和径直抱过喵喵:“可以。”
  甘恬望了眼乔言和温柔清隽的脸,便错开眼睛。
  “我会照顾好它。”乔言和用尽显温润的琥珀色的眼珠看着甘恬。
  想到上司有令,时间紧急,甘恬匆匆忙忙道谢后,便赶回了家。
  路上,飒飒的凉风不停地往衣内灌,甘恬瑟缩着肩膀。因为奔跑脸部的血液逆流,但身体却很冷。她素来怕冷又怕热。
  收拾好护照、身份证、衣物和化妆品赶到机场时,周方予耐心早已耗尽。
  “慢死了,我还以为你临时改变主意不来了。”
  “我不敢不来。”甘恬四下张望,“周焕不在吗?”
  周方予面色得意:“我把他揍晕了,趁他一时半会找不到我,我们赶紧走。”
  办完登机手续,过了安检后,两人在候机厅等待。
  周方予突然很有自知之明地问:“你是不是觉得我疯疯癫癫不按常理出牌?”
  甘恬正在刷微博,一听这话吓得手一颤,是,但她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说。
  见她沉默不语,周方予也没再为难她。
  不知等了多久,登机广播才响起:“由本站前往悉尼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CZ301航班现在开始登机。请带好您的随身物品,出示登机牌,由3号登机口上11号飞机。祝您旅途愉快。”
  周方予拎着行李箱,说:“要是飞机失事了,也算是命吧。”
  她一笑:“您相信‘命’吗?”
  周方予说:“我信。”
  两人一同跟随着人群涌向登机口,她恍恍惚惚想起《倾城之恋》中的一段话,“比起外界的力量,我们人是多么小,多么小!可是我们偏要说:‘我永远和你在一起,我们一生一世都别离开’。——好像我们自己做得了主似的。”
  之于浩瀚无垠的宇宙,人类是多么微不足道的渺小。爱怨憎嗔痴,不过是庸人自扰之。即便飞机失事,她死了,也只是化作尘世间的一抹灰。不会对这颗星球产生一分一毫的影响,它仍是昼夜不间断地公转自转。心下戚戚,人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像她这样胸无大志浑浑噩噩地混日子,美其名曰“活在当下”?
  回过神,甘恬已坐上了飞机。她瞟了眼邻座熟睡的周方予,自嘲地笑了笑,她真是舒坦日子过多了,闲来无事就无病□□。
  戴上眼罩,头一歪,甘恬也进入了梦乡。
  抵达悉尼时,时间临近清晨。两人睡了一程,毫无倦意,反倒都饿得慌。经济舱的伙食难以下咽,在旅馆附近的华人餐馆大快朵颐一顿后,周方予舔舔嘴,擦完手,接受了一高鼻深目的白人搭讪,两人不知去哪儿逍遥快活了。
  甘恬自恃英语不错,却因实际运用的机会较少,再加上当地人口音的缘故,勉强维持交流。
  地段不熟,甘恬宛如无头苍蝇般四处乱逛。悉尼的天气较之岱城要温和许多,暖呼呼的日光打在皮肤上,甘恬整个人几乎都要融化了,她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在腿酸脚软之前,她钻进了一家图书馆,翻到一本辛波丝卡的诗集《存活的理由》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一连几天,两人俱是分头行动。互不干涉互不过问,唯有在午夜时分,忘了戴钥匙的周方予不顾扰民的可能,用中文大声喊甘恬开门。
  又一天晚上,被打搅了好梦的甘恬怒不敢言生着闷气前去开门。
  周方予一进来便说:“我们明天就回去吧。”
  虽然是在征询她的意见,但实际上她根本就没有话语权吧。甘恬点点头,一言不发地回了卧室。
  “那我打电话订机票了。”周方予注视着甘恬的背影说。
  “嗯。”
  于是,悉尼之旅的第六天,公费度假终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养了一只猫,可家里没有鱼塘23333

  ☆、1%

  两人无所事事地等在悉尼机场的登机口,周方予订的是头等舱,由于她看错了机票时间,此时等在候机厅的人并不多。周方予嗑着瓜子端详着三三两两戴着墨镜的乘客,讥笑了声,又转头打量甘恬。
  她一把抢过甘恬的手机,挖苦道:“别人是‘烟瘾’、‘酒瘾’、‘毒瘾’,你倒好,独辟蹊径对微博上了瘾。”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甘恬揉了揉疲惫不堪的双眼。
  一提起这个,周方予便眉毛一皱,她用鲜红的指甲在机票上刮了一刮,说:“我们干脆去哪儿玩会儿吧。”
  “时间来得及吗?”
  “这不是还有两小时吗,况且来不及又怎么样,他们敢不让我上飞机?”
  “那走吧。”
  周方予虽习惯性地将话说得如此嚣张,但甘恬明白,她的上司不过是纸糊的老虎,一吹就倒,顶多只敢去免税店打发时间。
  迎面走来一群身着制服的机组人员,为首的男人戴着巨大的墨镜,白衣黑裤,与普通衬衫的区别在于肩膀上用金色的线镶着四道杠。目光从额角一路蜿蜒至下巴,男人侧脸的线条犹如陡峭的山峰。
  甘恬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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