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长生录-第7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事怪异神秘,兄弟倒实在查不到。”

    “娘娘?难道此怪女子同皇族有关?”

    卞守密同胖子对视一眼,又望了过去。

    忽闻那戴人皮面具的黑衣人,冷哼一声,扬手向军营一旁的石堆隔空抓去,但闻“嗖——”一声啸响,那人手里顷刻间便多了一块坚硬无比海碗大的石头。

    “好,好功夫,娘娘隔空取物的手段实在高明!今日真是让本座大开眼界。只是忽然如此,所为何故呢?”向问天道。

    那怪女人眼角扫了一旁的兀鹫上人一眼,双眼寒冷,让兀鹫上人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怎么向教主身边跟随的就只是这些马屁精吗?将来如何成大事?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不如让本宫来替你挑选人才如何?”

    向问天正想说什么,可那怪女人出一声枭鸣之音,将手中海碗大的石头狠狠一捏,那石头瞬即变成一堆石灰,顺着手指缝隙散落在空中,随风飘散。

    要想在顷刻之间将那海碗大的石头捏得粉碎,所虚耗的功力非同小可,更何况是捏成了石灰,这怪女人的功力着实骇人,连向问天也不由得吃了一惊,心底倒抽了一口凉气。

    兀鹫上人更是吓得浑身哆嗦,双腿打颤,竟径直往后退了两三步,忽地跪倒在地,直说:“教主……教主……教主……”

    向问天皱了皱眉头踏前一步,挡在了那兀鹫上人之前,一声怒喝:“蓝后座敬你是武林前辈,才让你三分,你可别得寸进尺,插手本教内务,如今四皇子叛变,难道你以为你在吐蕃皇庭还有地位?”

    同时向后扬了扬手,兀鹫上人便如得了特赦令一般,掉头撒腿便跑,矮短的身形逃命的时候,倒是敏捷,像只耗子一样,身子在一营帐前一闪,便消失不见了。

    “蓝后?吐蕃蓝后?”

    卞守密刚见到这个女人,就想起那夜从安府逃出来之时,遇到的绝顶高手,也是这个脸戴人皮面具的怪女人。

    可没曾想……她竟然是……

    听到那女人沙哑的声音,忽地浑身一震,由心底打了个寒战,手掌不觉向怀间探了探,确信那东西还在,才稍稍松了口气。

    可那沙哑如枯萎的树叶撕裂般的嗓音,他怎么也不会忘记,难怪在安府初遇交手之时,便觉得那声音耳熟?

    那声音……在仙鹤峰那次同吐蕃蓝后对决之时,也曾听到过。

    那是在那老妖妇被打散“玉颜功”之后的声音。

    “啊……难道她还没有死?”卞守密面色一寒,脸色有些白,他曾猜测过这个怪女人的身份,可却万万想不到是她!

    “你怎么了?卞家兄弟?怎么你认识这怪女人吗?”

    借着营帐的火盆,那妖妇人皮面具下的双瞳,如着了火一般妖冶闪烁,只不过是蓝色的火焰。

    卞守密看得倒抽一口凉气,暗思:“应该是没错的,那向问天称她娘娘,她自称本宫,如此蓝眸,同杀爹爹的那蓝香楹如出一辙,此人不是吐蕃蓝后又是何人?”

    心下更自忐忑,当日和五毒教教主申屠夔以及松鹤子一道将那老妖妇打落仙鹤峰底,本以为那女人一命呜呼,谁曾想?她不但活着,而且武功与昔日相比似乎更甚于前。

    “夏兄弟,这些人武功恐怕尚在你我之上,我们不可力敌,只可智取为宜。”担心着怀中所揣之物,只因对自己太过宝贵,所以一直未尝离身。

    放在客栈,更不安全,始终放心不下,此次不若一并带了出来。

    “只要能救出我家兄弟,那一切都听卞家兄弟的。”

    但见向问天皮笑肉不笑道:“娘娘该不会忘记了你我二人的约定吧?难道不想从那老家伙嘴里探到那二宝的下落?别忘了,上次娘娘可是以假的传国玉玺骗过了安大人,可却是骗不过本座的,难道娘娘不想知道真的传国玉玺在何处?”

    那怪女人正是蓝后无疑。

    自那次被卞守密、申屠夔、松鹤子三人合力打下山崖之后,侥幸没有丧生,但却被打散了全身“玉颜功”的真气,变得又老又丑,只因碍于美貌容颜不在,这才常常取了年轻貌美女子的脸皮贴在脸上,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卞守密闻言脸色变了变,踌躇不已,原以为把那东西带在身上最为安全不过,可想不到,如今却是由自己亲自带了来送给最大的敌人。

    蓝后脸色一寒,道:“向问天,你竟敢威胁本宫?你又何尝不是想要借助本宫功力的帮助,趁安贼起兵成就之际,让你坐稳教主的位置!说得好听点,我们不过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而已,本宫高兴帮就帮,不高兴帮就不会帮,那老家伙在不在你手上都无所谓,本宫一样有本事查出来,只不过向来和本宫作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不知是向问天出于害怕还是另有所图,脸上一阵抽搐,竟然任由蓝后一阵抢白,没有作声。

    蓝后瞬即哈哈大笑,声音空洞而渺茫,在黑夜的大营上空回响,纵跃身形,飞身没入夜色之中。

    只留下她如鬼魅般半哭半笑的声音,让人听来毛骨悚然:“表哥,我来看你了,哈哈哈……表哥……”

    待得蓝后走远,向问天往地上啐了一泡口水,骂了一声:“疯婆子——”

    忽闻一人从远处跑来,拜地跪倒道:“向教主,营外一个女人说要见什么母后和教主您……还说……如若不让她见,那就……那就……”

    “就怎样?”

    “就烧光这个营寨!”

    向问天微一沉吟,瞬即大笑道:“莫非是她?好,好得很,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带她进来——”

    许是见蓝后走远,兀鹫上人不知从何处战战兢兢摸了出来,道:“教……教……教主……”

    向问天瞥了他一眼,骂道:“没用的东西,有本座在这里,你就被那疯婆子吓破了胆吗?”

    兀鹫上人咽了口唾沫道:“那疯婆子……武功太厉害,要杀小人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上次还能轻易克制住圣子的五毒幻音滋扰,如今在安大人眼里,已是极受重用,不可……小觑!”

    “哼——雕虫小技,听闻是南美人告诉了她克制五毒幻音前五层的方法,若到了五毒幻音第六层,她一样手足无措,不过……也多亏了南美人帮了我们一个大忙,相信……今日之后,当今世上,再也没有压倒千军,所向披靡的五毒幻音了。”

    兀鹫上人脸上露出兴奋之色,“对呀,对呀,教主所言极是,怎么那疯婆子生了一个这么蠢的女儿?前段日子,在洛阳安府,还特意感激教主帮助她们母子二人相认呢!”

    向问天点点头,道:“如今只要抓了她,有这么好一个棋子在手,也不怕那疯婆子最后一重断魂销魄掌!”

    他顿了顿,忽而想到什么,又道:“人马都召集齐了吗?”

    兀鹫上人献媚道:“千钧一,只待教主一声令下了。”

    向问天点点头,道:“安禄山如今已汇同他敢死死士、结义兄弟几路人马,凭着他在范阳郡三重镇的兵力开拔于前,长驱南下,正赶往黄河北岸一带,相信二十四郡很快便会如探囊取物一般,我们也不可掉在了后面!”

    正在这时,迎面冲上来一个蓝衣少女,挥掌就向向问天面门袭来,只听她娇生生道:“向问天——如何要骗我毒害我师兄?”

    一掌呼来,向问天头微微一侧,轻轻避过,不待她翻掌而上,一手倒背,仅用一只手,就抓住了她的脉门,道:“南美人,我帮了你,怎么你还不识好歹?反过来杀我?”

    兀鹫上人笑嘻嘻迎上去道:“南美人,你在本教本就没甚实务,如今你昔日的向大叔已经成了名正言顺的向教主,还不叩头见礼,难道想以下犯上吗?”

    南宫云被捏得生痛,脸颊因为愤怒而通红,怒道:“死狗贼,原来你才是想以下犯上,做教主!看我不禀告师兄,让你们这两个死狗贼进五毒魔窟,生不如死!”

    “啊——怎么圣子还没有死吗?”兀鹫上人惊慌失措,胆战心惊。

    向问天面色一寒,眼中寒光大盛,扣紧南宫云的脉门恨道:“不可能,你这死丫头敢欺骗本座?你师兄其实早已死了,对不对?”

    南宫云往他脸上啐了口唾沫,恨道:“我师兄要是死了,我一定要杀了你为我师兄陪葬!只怪我轻信你这死狗贼,才会害了我师兄身重本教镇教之宝……”

    一想到自己亲手害了师兄,心中一酸,泪水被涌上来。

    向问天闻言哈哈大笑,道:“陪葬?如今本座将帅群雄,日后还要一同天下,想杀本座,哼!简直是痴心妄想……”

    南宫云一手脉门受制,无济于事,但闻“嗖——”一声,拉动暗器机括,出一枚三寸毒钉,朝向问天打去。

    “哦,原来是七步散!”

    向问天轻轻避过,看着那三寸钉撞在不远处的山石堆上,散开七彩烟雾,双眼一眯,回手给了南宫云一个巴掌。

    “你别忘了,你使毒的本事,还是本座教了你几分皮毛,今日竟敢在本座面前使出来!你以为区区七步散就能毒倒本座吗?”

    兀鹫上人道:“臭丫头——别想在教主面前逞能了,你师兄中的是五血俱霜,这回死定了!”

    果然……是我害死了师兄!

    是我!是我!是我!

    南宫云颓然瘫坐在地,泪如雨下。

    忽闻空中响起冷森森的枭鸣之声。

    “向问天,你这狗贼,竟敢伤本宫的女儿?还不快快放了她!”

    四周黑暗深寂,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劫狱脱逃身边客 潼关天险聚群雄(三)】………

    向问天眼神闪烁,四处查探,兀鹫上人立即跪倒在地,抱头打颤,惊慌不已。

    只见南宫云双眼无神,一定是想念自己师兄所致,向问天眼神一闪,转念一动,从腰间掏出一粒药丸,箍了南宫云的下颚,将药丸朝里一扔。

    “云云,不要吃,听母后的话,不要吃——”空中蓝后阴森森的声音由远及近,转瞬人便已在不远处。

    但见远处两侧路石翻滚,黄土翻飞,到得营帐前,扎营的铁钉也被连根拨出,营帐转瞬翻倒在地,一连十余座。

    想必是蓝后恼羞成怒,出的断魂销魄掌所致。

    转眼间,向问天只觉眼前黑影一闪,侧面一阵劲风扑面,陡然袭来,急忙侧身一避,可手臂上还是多出了一道鲜血淋漓的五指印,鲜亮的五毒教教主衣襟被撕成五道布条,转瞬尽毁。

    虽然蓝后人还未近到身前,可手指到整个手臂却陡然比寻常之人长出了三尺一般,指力沉雄刚劲,势如劈金斩银。

    向问天急退数步,闪到一旁,转头一见,也不知蓝后练就了什么魔功,竟然异于常人,从手臂到指尖竟然可比平常长出一大截,心下更是骇然。

    只可惜,蓝后的手也仅仅方能触到向问天的手臂衣襟而已,却还是阻止不了亲生爱女被灌下毒药。

    更加之,南宫云深觉是自己害死了师兄,此时似乎充耳不闻,心如死灰,只是默然落泪,乖乖吞下那药丸,也不吐出。

    向问天平素最爱衣着光鲜,但见身披的教主衣衫尽毁,形同乞丐,恼羞成怒,怒喝一声,丢开南宫云,翻手一掌直拍蓝后心口。

    蓝后一边闪避,一边叫道:“狗贼,给我女儿吃了什么?我杀了你!”言毕挥指直上,挡开一掌,对准向问天出的另一掌直抓而去。

    两人对上三十余招,蓝后气势汹汹,向问天愈招架吃力,急纵身形,跳至空中,只觉得那妖妇如疯狂了一般,形同鬼魅,紧追不放,也跟着跳到空中。

    向问天稍一走神,转瞬后肩吃紧,顿觉如钢钉入骨,回头一看,却是被蓝后五指抓住了肩头,指尖枯槁瘦长没入骨中一寸有余……

    他惨叫一声,失了真力,从空中跌落而下。

    蓝后跳至身前,得意洋洋,笑声如鬼魅一般,紧追而至,却见南宫云猛然跌倒在地,胸前起伏汹涌,神情痛苦,猛然间,哇一声,喷出一口黑血。

    “云云——你怎么了?快快告诉母后,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

    蓝后忧心女儿,方一转身,向问天眼珠一转,奋然而起,一掌拍在蓝后后心之上,蓝后轻哼了一声,顿觉后心凉,气血翻涌。

    只怪自己一时大意轻敌,顺着那掌力整个人飞扑而出,跌在地上,脸上的人皮面具也裂开掉在身前。

    “啊——母后!咳咳……”南宫云刚向母后勉强爬行了两步,却觉浑身如万蚁钻心一般疼痛难当,不得不停住不动,一阵喘息。

    忽见蓝后面具跌落后真实容颜,吓得惊叫一声。

    姐姐说过,母后是吐蕃皇庭最美最艳的女人,记得自己第一次在风坡岭遇上她之时,母后只做一般的村妇打扮,头上挽着金丝绢罗的莲藕冠,鬓旁还插着一个白玉金丝角,在苍茫的月色中走出来,如皎洁柔白月中仙子。

    那个时候,她还只道母后是个叫楚姑的寻常人家女子。

    “啊——母后……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难怪母后此次相认之后,一直不肯摘下那人皮面具,就连声音也变得哭哑不堪?

    一如当下形同枯槁的面容,说她是个百岁老妪也绰绰有余。

    “五毒血手印?”

    蓝后从地上爬起身来,擦干嘴角的血迹,蓝瞳如火,苍白枯槁的容颜,狰狞恐怖,恶狠狠地望着向问天。

    “哼!皇后娘娘,若你以为我向问天只是个无胆匪类,那就大错特错了!我是尊你敬你,才称你是皇后娘娘,若是你惹恼了我,你的宝贝女儿可就吃不着兜着走!还有你的表哥,你不想救他了吗?还是想让他一辈子都躺在本座为他准备的寒冰室中?可别忘了,若是凭你现在这副尊容,说你是吐蕃那万千风情的白夫人——蓝后,只怕在吐蕃没人能信你!”

    “你——”

    此话一出,蓝后双拳紧握,牙关紧咬,默然不语。

    “母后——别怕这狗贼,替我杀了他!他杀了……我师兄……呜呜……”

    “你方才给我女儿吃了什么?”蓝后嘶哑的嗓音,听来让人觉得冰冷寒凉。

    “呵呵……南美人多次不遵教令,目无本座,本座不过是小惩大诫,让她尝尝本教的五血俱霜而已!”

    “五血俱霜!你竟然给我女儿吃五血俱霜……解药拿来!”蓝后扬起手臂便又攻上,一把便箍住了向问天的颈间,只需稍稍用劲,便可要他身异处。

    “皇后娘娘,你可要想清楚,北慕华虽然创了七薨八活迷情散对抗本教镇教之宝,可如今他早就死了,如果我也死了,恐怕当今世上就没有人能救你女儿了……”

    蓝后蓝眸一闪,恨道:“你威胁本宫?”手指却不再那般用劲。

    “你看这五毒血手印就应该知道,那老家伙如今变得疯疯癫癫,把我当成是他儿子,什么都听我的,连禁地秘传的武功也传给了我!五毒圣子是你我二人共谋大计最大的一个障碍,除了他,只会百利而无一害!今后只要我们继续合作,那你表哥迟早有一日会醒过来见你……你好好想想吧!”

    蓝后双瞳中那两团深蓝的火焰瞬即熄灭了下去,手指慢慢移开,神情疑虑。

    “来人啊——带南美人下去,给她准备上好的营帐,派人随身伺候她!”

    兀鹫上人欣然领命,一扬手,召来两个健壮兵士,便将南宫云拖了下去。

    只听得南宫云凄惨无比,喊道:“母后——替云云杀了他!替云云杀了他……母后……母后……救我……救云云……”

    “你——”蓝后受人所制,瞪视着向问天。

    向问天微微一笑,道:“放心,我不过是找人伺候公主,不会为难她的。你也清楚公主的脾气,若她跑了出去,说我们杀了圣子,挟持了疯老头子,如今安大人挥军南下,江湖上若因此而再起争端,那对你我二人共谋大计,没有半点好处,到时候,本座担心恐怕你再也没机会救你表哥了——”

    蓝后愣在当场,心中念念。

    表哥,表哥,表哥还躺在面前这人的寒冰室中……

    是了,楚儿不可以丢下表哥的……还有我们的女儿……云云……

    向问天仰头哈哈大笑,转身正欲离去,忽闻一声娇喝,破空而出。

    “狗贼放了我妹妹!”

    向问天侧目睥睨,但见一条金青色的鞭子,迎面而来,鞭头上那青黑蝎子,高高扬起锋利的蝎钩,直冲而来。

    这一鞭来得太急太快,打得人猝不及防。

    向问天吓得刚退得三尺,身前地上,瞬即多了一条又长又深鞭痕,尘土飞扬,四溅开来,鞭力骇人,可想而知,若晚得半步,便已皮开肉绽。

    “楹楹——”蓝后蓝眸茫然,转头望向空中提鞭飞来的女子,白在风中飘扬,形同鬼魅。

    “你是?”

    蓝瞳如寐,洞穿形神。

    来人正是蓝香楹,在仙鹤峰上,见南宫云被驸马赶走,心有不忍,又放心不下,她紧随南宫云下山,日夜奔波,见民生凋敝,叛军长驱南下,尾随南宫云直至范阳郡安禄山敢死死士大营。

    自从上次仙鹤峰一役之后,蓝香楹便再没见过母后,又在风坡岭上听闻庄玉郎声称吐蕃皇庭有变,母后不知所踪,心知其中必定有因,可没想到如今一见,竟然差点认不出母后。

    在绝楚山庄,母后平素虽戴了蝴蝶面具,但其真实面目自己是见过的,可眼前这位眼神殷切熟悉,面容枯槁的百岁老妪,竟然是风姿卓越的浅低吟唱《白》的白夫人吗?

    白夫人——正因为从未见白,又常吟《白》,故而得名,可眼前这个白苍苍,声音嘶哑的老妇,真的是母后吗?

    “母后?是……你……吗?真的……是你吗?”蓝香楹有些不相信。

    收鞭再抬眼看向那蓝瞳,但见蓝瞳似乎失却了往日的灵气,如罩了一层暗尘其上,可那眼神却是再熟悉不过。

    不错,就是母后。

    这个和自己有着一样蓝瞳眸子的老妪,就是自己寻找多年的母后。

    “母后——你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蓝香楹瞬即泪下,心中酸楚,抱着蓝后恸哭不已。

    “告诉楹楹……是……谁把你害成现今这副模样?女儿一定为母后报仇血恨!”

    蓝后似乎充耳不闻,只是口中念念,“表哥,表哥……楚儿要找表哥,表哥你在哪里?在哪里?”

    她推开蓝香楹,提气飞纵,向远处而去。

    蓝香楹正欲追去,身后却猛然一沉,跟着后心中了一记重击,只觉五脏六腑被震得碎裂了一般,心旌震荡,“啊——”一声惨叫,扑倒在地。

    回转头,竟然是向问天背后偷袭。

    “嘿嘿——公主,多日不见,别来无恙?你还是如此美丽!”向问天道。

    “咳咳——狗贼,背后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你把我母后害得人不人鬼不鬼,这笔帐,就是追到十八层地府,我也要讨回来!”蓝香楹银牙一咬,恨道,强自运气,飞身之上,提了落花蝎钩鞭子就要再击。

    手腕瞬即一紧,却被向问天牢牢抓住,挣脱不得。

    “公主,本座素来仰慕公主美貌,实在不忍看你被人愚弄,不妨好心告诉你……”

    “狗贼——不论你说什么,本公主都不会相信你,你欺骗云云,害我驸马,方才我已听得清清楚楚,你我的仇恨如今已明明白白,今日定要杀了你,替母后和驸马报仇!”

    蓝香楹刚一挣脱,扬鞭出手,谁知向问天双眼一寒,翻起一掌,又直拍在蓝香楹腹间,蓝香楹顿时腹部一阵剧痛,顿觉天旋地转,一鞭抽空,捂了肚子跌坐在地,却不喊痛,一双蓝眸直视仇人。

    向问天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满眼散漫不经意,道:“公主,若然一定要杀,那本座自可成全于你,不过且听完本座一言,若然到那时公主还是执意要杀本座,那本座誓绝不还手!”

    蓝香楹抬眼瞪着他,不知他说得是真是假,只是心底也深知,自己武功远在向问天之下,若冒然硬拼,只会以卵击石,索性暂且默不作声,蓄势而定。

    “其实把你母后害成如今这般模样的人,正是……公主你深爱的那人的父亲!”

    驸马?

    “你胡说!满嘴胡言!”

    “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向问天绝无半点虚言,这是你母后亲口告知本座的,当日仙鹤峰上,你母后一时疏忽,被卞家后人、松鹤子以及五毒教教主申屠夔一齐打下深谷之中,百年勤练‘玉颜功’消失殆尽,才变得如此不人不鬼!后来又适逢你吐蕃皇庭内变,你母后无处可依,本座心存怜悯,才好心收留了她,还特意备了一间寒冰室,供南宫绝享用。”

    “寒冰室?南宫绝?南宫绝是谁?你……休要胡说,我妹妹天性纯善才会受你欺骗蒙蔽,本公主可不会!”

    话虽如此,可她还是不禁想起了昔日在绝楚山庄寒冰床上躺着的那个男子。

    若是这人所言属实,那站在自己面前之人,非但不是仇人,更是自己一家的恩人。

    向问天呵呵一声冷笑,叹道:“同自己的表哥一起生下了令妹,也就是小公主,如此不伦之事,你母后又岂能向他人启齿?若不是她求本座借她一座寒冰石室存放她表哥,这个秘密,本座也不会知道!”

    “你……不可能……不可能……你说的不是真的……”蓝香楹惊恐不已,一时之间得闻两个如此骇人听闻的消息,不能言语。

    若这个人说得是真的,那驸马的爹爹真的就是那个害了母后今日如是的人,而云妹……云妹……竟然是母后和自己表哥南宫绝的亲生骨肉?

    “那我自己呢?”

    一想到自己不过是母后手中为了掩饰自己罪孽和过失的一颗棋子,一颗杀了亲生爹爹的工具,她的心便胆寒得不敢正视这个事实。

    “那驸马呢?你骗云妹以五血俱霜害驸马,那是为何?解药在何处?”

    向问天闻言一愣,眼中寒光大盛,阴恻恻大声冷笑道:“知道本座为何会对公主独自青睐吗?”

    “本座今生今世一直最仰慕情深义重的女子,想不到,五毒圣子的爹爹如此对自己母后,公主仍然无怨无悔,甘冒其险,来救那个负心汉!真是可敬可叹!只可惜……”

    “可惜什么?本公主已经听完你说的废话了,只要你交出解药,本公主绝不再追究!”

    “第一,我下毒杀五毒圣子,不过是替公主报仇,他的爹爹害了你母后,我再杀了他儿子,于公主而言,公主不应该怪我,反过来应该谢我!第二……那就是,五血俱霜……其实当今世上……根本无药可解!”

    “什么?那驸马和云妹……我杀你你这狗贼!”蓝香楹提鞭扬起,忽觉气血上涌,腹间宛若刀绞,一股腥气涌上喉间,又吐出一口鲜血来。

    “公主中了本座的五毒血手印,本来冒犯本座之人,只有死路一条,念在是公主,本座早已手下留情,不妨让本座为公主准备上好的营帐,由本座亲自替公主悉心调养,不出数日,公主的伤必定会痊愈的。”

    “我死也不会留下!”蓝香楹恨道。

    向问天眼神一寒,冷声道:“到了今时今日这份田地,难道公主以为还能逃出本座的手心吗?来人啊——”

    他正欲叫人来用强,忽闻营帐中有人高喊:“不好了,有人劫狱了!”

    他心中一惊,转身一看,但见西面营地一片火光冲天,那里关押着的全是些不服他做教主的昔日教众,顽劣之徒,犹如他心中刺,肉中钉,此时突然有人劫狱,莫非是教中余党生变?

    “来人——带公主下去……”

    稍一晃神,转头再看,地上只留了一摊血迹,哪里还有蓝香楹的影子。他恼恨不已,也顾不得这么多,一扬手,唤来众多亲随,飞身向火光处赶去……



………【劫狱脱逃身边客 潼关天险聚群雄(四)】………

    眼前一片丛山峻岭,白雪皑皑一片,一个乌答有1女巫高举梵羽杖在空中,后面前行的兵士立即止住了脚步,一双双眼睛动也不动朝着这边望过来,连兀鹫上人和向问天也神情肃然,默不做声望着那鼻翼尖尖的古怪通灵人。

    乌答有女巫是突厥中颇具灵力,预知世事之人,安禄山起兵之时,便将这些部族的女巫带了过来,纳为己用。

    只见她忽地伏下身子,耳朵侧在地上听了听,又自地上抹起一些雪白的雪沫,凑在她又尖又长的鼻翼前嗅了嗅,忽然以梵羽杖前端的尖刀割破自己干瘪的嘴唇,看着点点鲜红的血迹撒在雪地上,瞬即手舞足蹈,振臂膜拜,匍匐在地,干瘦细长的十指深深**地中,口中哼哼哈哈念念有词。

    “吉尔依耶,吉尔依耶,腾格里……曼护赖·苏雅……”2

    要在此白雪茫茫之中追踪人的踪迹,可谓困难重重,只因风雪很快便会将地上的印迹全部覆盖,若不是靠着这乌答有的预知追踪能力,恐怕向问天等人此时早已天南地北找不到方向。

    过得片刻,乌答有女巫深凹的双目炯炯,在风中嗅了嗅,猛地直起身子,在兀鹫上人耳边低语几句,手指向山头一个方向。

    向问天道:“这老婆子说什么?”

    兀鹫上人面有难色,支支吾吾道:“回禀教主,乌答有说……那几个人逃到……逃到……莫邪谷的禁地去了。”

    “什么?莫邪谷……”向问天若有所思。

    莫邪谷乃是古墓派门人禁地,早在多年前就形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擅闯者死。

    倒不是古墓派门人武功霸道,而是但凡出自古墓派门下武功精绝奇妙,莫邪谷又俗称活死人之墓,谷中竟是排列纵横的古墓,一座连着一座,间或有鬼夜哭,阴风阵阵,古怪而神秘。

    三十年前武林群雄听闻古墓派之中藏有关于长生不老的随和二宝便集结擅闯入谷,岂料十余个门派,上百余人,全数神秘消失在莫邪谷……到最后,传闻只留下一个傻子才得以幸存出谷。

    至于当日在莫邪谷中究竟生了何事,又或者是什么力量致使上百余人全部丧生于此,那又不得而知了。

    故而向问天等人对这个传说中的莫邪谷——古墓派的禁地,多多少少心有避忌。

    向问天的追兵已跟着足迹追踪了一天一夜,一干人等只追到谷口,却也不敢冒然入谷,只是停在谷口,踌躇不前。

    “那几个人逃到那谷里去了,这可如何是好,教主?好像和合公主也在其中……”

    向问天想了想,伸手指了指那乌答有女巫,喝道:“带上这老婆子派一队人马先进去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