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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录-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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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而拿出一根银针依次扎下,每盘菜里都试了试,确信没毒,才道:“出门在外,不可不防!还是小心点好!”
赵小玉看着那块到嘴的鸡腿被沈慕容那长长的银针一一探视,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伸出舌头舔舔嘴唇,一个劲儿的点头,暗忖:“这个时候可不能惹恼了这位姑奶奶,若是她一下来了脾气,拉了我就走,岂不把到嘴的肥肉又拱手送了别人?”只要沈慕容说点头她就点头,叫她摇头就摇头,有时候听话,也没什么不好。
沈慕容看赵小玉一副眼馋的模样,不觉“扑哧——”一笑,才把鸡腿还给了她,便道:“你这孩子除了皮得很,便是嘴馋,就像从没吃过一般!”
赵小玉迫不及待地接过,一口咬下,直到那柔嫩爽滑的肉汁在嘴里渐渐化去,却还不满足,右手立即又去抓一根猪蹄膀,直吃得满嘴流油,才缓过气来,心道:“唉——要说这鸡腿,猪蹄膀谁没有吃过?不过我还真是第一次吃到这唐记出品的。这浓香的美食,放到一个饥肠辘辘的人面前,就算是撑死也值得啊!”
撑死?脑子里又浮现出春明门前方才那张戏谑的脸,她急忙甩甩头,暗道:“哼——想那吃饱撑死的人干嘛?全怪这厮好端端叫这个名字,一吃到饱就想这个人!”
那沈慕容却满脸愁容,吃得极少,那碗鱼翅几乎就没有动,兀自暗想:“若是那人真知道了我的行踪,早早便在这如归客栈做了打点,也不是没有可能,还是尽早离开长安城比较妥当!”
赵小玉吃饱了,见沈慕容食不知味,便道:“姑姑——你别想那么多了,这好吃好喝请咱们吃一顿的人,必定没有害人之心的,若不是那什么大善人,也绝无加害你我二人之心的,如若不然,早就在路上动手了,定是这一路跟着咱们,才能提前为咱们准备好吃的。说不定就是姑姑的某个故人呢!”
“故人?”沈慕容嘴角冷哼一声,索性停箸不食,暗自心道:“小瑜说得没错,必定是那人暗中派人跟踪着——”心中顿时一惊,道:“老板,来几个馒头包起来,房间给我们留着,一会儿入夜回来住。”
那店老板又是一阵哼哼哈哈,利落地准备好了,许是那背后的大爷腰杆是极其强硬的,不敢得罪。
赵小玉又包了几块鸡腿,把剩余的牛肉倒在包袱里,听沈慕容催促便跟着跑了出去。
两人在长安街上一前一后的走着,沈慕容见赵小玉东张西望,什么都图个新鲜,心道:“这孩子也怪可怜的,既然没见过师姐,师姐定是负气出走,也不知那老道是如何将这孩子抚养**的?”便叹了口气道:“你这孩子……”
赵小玉心道:“你不过看起来比我年长几岁的模样,如何孩子孩子的叫?敢情叫上瘾了?”便道:“姑姑——如何你看起来如此年轻呢?旁人不知,还道你和小玉是亲姐妹——”
“嗯?亲姐妹?”沈慕容满脸疑惑。
赵小玉兀自一惊,方才吃得太饱,脑子都转不过弯弯了,脱口而出,差点曝露了身份,遂改口道:“哦——我是说亲姐弟,姑姑,我叫你姐姐可好——”
沈慕容闻言不觉哑然失笑,道:“你这孩子,倒也皮得很,只是你娘跟我是同门师姐妹,你一叫我姐姐,这辈分岂不就乱了?不过……嘴倒是甜,让人听了高兴!”经赵小玉这番一逗,却是心情舒坦了许多,心想:“若不是自己一直配着本门的雪魅果一起修炼‘玉颜功’,如何能是这般容貌?可再如何好,也不及师姐来得痛快,可永葆青春不老!”
赵小玉抱着一包吃的,走走停停,道:“姑姑——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沈慕容环视熙来攘往的街市,却不知那人身在何处,淡淡道:“天下之大,难道没我沈慕容的藏身之所?”那客栈是万万不能住了。
赵小玉闻言睁大了眼睛,紧赶几步跟上,道:“啊——姑姑?这么说,我们晚上不能住那天字房了?”
沈慕容点点头,沉思道:“我还没有查出这盯梢的在何处,那天字房如何还能住?”她一向处事稳妥,不喜被不明身份的人安排,对此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相当厌恶,不觉已经皱起了眉头。
………【第79节:遥想昔日相思女(二十四)】………
赵小玉兀自懊恼,道:“也就是说,我们得另谋去处?”正烦心该去何处,忽然却听人惨叫之声。
她抬眼一看,竟是一乞丐。
一群恶人打手围着他,拳打脚踢,为的一个恶人喝道:“今儿个,老子不打得你满地找牙,老子就不是人——”
这里竟是一家青楼门口,那乞丐被人打得浑身是伤,可嘴里还兀自在叫着:“亚仙——亚仙——我要见她!我要见她!”
这一番闹腾,惹来众人驻足观看,连楼上楼下的嫖客搂着姑娘,个个嗤笑,好不热闹。
楼上有妓女倚在窗口春风半露,向下讪笑道:“哟~~咱们这儿可没你说的那位姑娘,只可惜你没有银子,若是有,老娘照样拿你当爷……”
“哈哈……”那妓女的话又惹得一群人大笑。
一嫖客搂着个妓女叫道:“臭要饭的,不如一并上来和大爷我会会这位姑娘,大爷我请你——”话音刚落,那怀里的妓女嗔怪着粉拳落在那嫖客身上,娇嗔:“嗯~~你坏死了坏死了……”
唯有那乞丐依然叫道:“亚仙,李亚仙……我……我要见你!你出来……”那显然是个楼里姑娘的名字。
众人哗然,可还是没有一个姑娘出来。
那为恶人又踹了几脚,叫道:“妈的,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儿,竟敢来这里撒野,李丞相罩着的地儿,臭要饭的,也敢来瞎胡闹!”
沈慕容也停住脚,嗤之以鼻,道:“这些男人都是这般花花肠子,连乞丐也是如此,都被打成这样了,还想**——打死了也活该!”
李亚仙?怎么这名字听起来这般熟悉?
赵小玉走近细看,见那人虽满面污垢,竟是尘埃,但却五官周正,不似寻常乞丐,那神情却是望眼欲穿;似乎巴望着冲进那青楼去。
这乞丐到底是谁?难不成这楼里还真有他嚷嚷的那位姑娘?
她抬眼一看,瞄了一眼那青楼的招牌,心中一惊——烟雨楼!
她和沈慕容走走停停,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到了这东市最大的妓院——烟雨楼了。不由得暗自心惊:“哎呀——李亚仙,我想起来了,那那……不是那李娃的名字吗?难道这乞丐嘴里的亚仙,就是这烟雨楼的李娃?”看他那副锲而不舍的模样,难道……?
赵小玉立即钻进那人堆里,扒开众人,对那几个下重手的打手嚷道:“别打别打——我认识他!我认识他!”
那乞丐抱了双手在头上,抬起头,道:“公子——我们何曾见过?不过还请公子救我!”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一看有人来制止那群打手,随即抓了赵小玉的白长衫,在上面留下了一个黑黑的五指印,却不松手。
赵小玉看着那乞丐污漆漆的脏手,试图将衣衫扯回来,可看来无济于事,兀自好笑:“这乞丐倒也精明,把来人当成了救命稻草。”微微一笑道:“要我救你不要紧,不过你是不是认识这烟雨楼的花魁李亚仙?”她担心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多了,特意把那“花魁”二字说得很清楚。
“啊——没想到,一年不见,她……她居然当了花魁?”那乞丐竟忽然神色愁苦,转眼便有了泪光,但那里面却是满眼气愤,也不知是在气恼谁。
赵小玉道:“你这般要死要活都要找她,是不是她欠了你的钱?”
那乞丐愣了愣,叹了口气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我如今这般田地,也可以说和她脱不了干系……”他欲言又止。
赵小玉心中暗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如今多了一个讨债人,一并去讨债,总要好讨些,也不怕那李娃赖账!正所谓人多力量大——”她干笑两声道:“好——这么说她定是欠了你很多钱了,没关系,我这个人最好打不平,你随我一同去讨回来便是!”
“真的——”那乞丐忽然两眼放光,急急地点头,正欲随赵小玉一同离去,却被方才那几个打手拦住。
为一个拦在赵小玉跟前道:“你又是谁?干你何事?狗拿耗子,老子今日看这小子不顺眼,你再不走,连你一起打!”他见赵小玉穿得干净,又气质不俗,摸不清来头,纵然再是那什么李丞相撑腰,也不敢贸贸然动手,只想喝退她。
那乞丐以为这后生定会助自己一臂之力,救自己出苦海,不想那白面小生见那几人凶神恶煞,倒似缩头乌龟一般,竟对那几个人哈腰弯背,只差没磕头了,嘴里嚷着:“小生没答应要救他,他这种臭要饭的,就该打!该打!你请,你请,慢慢打慢慢打——”
那恶人闻言哼了一声,转过头,不再理会赵小玉,对着众打手道:“兄弟们——给我狠狠打!往死里打,妈的那花魁可是你说见就能见的,老子一日守着都还沾不到点油水呢!”说得甚是忿恨,把气全撒在那乞丐身上,终归是个要饭的,如此低贱,便是打死在街上也没人管。
“公子你……”那乞丐的声音隐没在一片噼里啪啦的拳脚声中,心道:“所托非人——今日我便要死在此地了,不知她看到会怎样作想?”两行热泪终于流下,在黑污的脸上洗出两道洁白的痕迹。
忽闻一人高喊:“皇上驾到——”众人皆惊,怎么皇上来了吗?这东市是都会市,又离皇城甚近,想这皇帝微服出巡也不是没有可能,还没来得及四下观看,便听有人在高叫:“皇上万岁万万岁——”有一个人已经跪下,接着66续续便有更多的人跪下,众人竟也不敢怠慢,统统跪下叩头,跟着高呼皇上万岁万万岁!
就连那群打手也停了手,转眼一看,已有黑压压一片人跪了下去,来不及辨清皇帝的方向,也跟着急急忙忙跪了下去,生怕一个跪慢了,便犯了个欺君罔上大不敬的罪名。
整条街上,但凡能看到人影的地方,都跪满了人。
众人皆沉浸在兴奋之中,想抬头又不敢,想今日居然如此幸运碰到了皇帝出巡,这在都会市以前是从未有过的事。
………【第80节:遥想昔日相思女(二十五)】………
赵小玉从近前的人群里悄悄直起身子,心中暗笑:“嘿嘿这群人可真够傻的,也够愚昧,这也被骗到,幸好这话是在古代喊的,若是放在现代,我赵小玉岂不被人五花大绑扔进疯人院去?”
她清清嗓子,学着公公的模样,腆着肚子,尖着嗓子高声道:“没皇上的命令,谁也不准抬头,若有谁敢窥视圣颜,与欺君同罪——”
赵小玉学得似模似样,见那群人兀自把头埋得更低,楼上楼下的妓女嫖客也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有些嫖客大小也有个官衔,更不敢抬头,生怕被皇上见到,哪天不乐意便借口革职查办。
她不觉偷乐,蹑手蹑脚,跑到那乞丐身边,拍拍那乞丐的肩膀,示意跟她溜走。
那乞丐本也跪下行礼,方才被打得浑身酸痛,仍旧不敢怠慢,忽觉有人轻拍,微微抬头偷眼一看,竟是方才那后生,刚想说了个“你”字,已经被那人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这才明白,原来是这后生救他,不禁佩服他的才智,点点头,跟着向前走。
方才那为打手见有人从眼前经过,还是双破破烂烂的鞋子,顿觉诧异,本想抬头,却忽闻:“嗯哼——”一声怒斥,立时吓得埋低了头,不敢抬起。
赵小玉暗自得意:“光**的皇帝穿新衣,好笑好笑真好笑!”殊不料一不留神,踩了那打手的手,那人忍不住痛,抬起头来一看,不觉一愣,哪里有什么皇上,眼前只有这个小白脸,还有方才那乞丐,立即高呼上当,指着赵小玉半天才吐出话来:“你你……你竟然假传圣旨——”
他这一嚷嚷,街上的人都向这边看过来,哪里有什么皇上,皆高呼上当,要拿下那大逆不道之人以示惩戒,却不明哪个才是那个应该惩戒的人。
沈慕容闻言抬眼一看,已经明了大半,是她这侄儿在胡闹惹事了,兀自忆起往事,三十年前,师姐也是这般胡闹调皮的,虽然武功没有她好,却深得师父欢喜,从荒野捡了来,破例受作古墓派的大徒弟,成了她师姐。见眼前这小子这般,心中暗道:“他这性子倒也像极了师姐!”
赵小玉心知事情败露,见状大骇,那隔得最近的打手头目要是拿下他们,可够他们受的。
她立即反手指着那恶人,学着他方才的模样嚷嚷:“哦~你你——你竟然敢假传圣旨!”这样一来,众人更加分不清楚,到底方才假传圣旨的是哪一位了。
她跟着高叫:“不好!抓乱党了,抓乱党了,大家快逃啊——”言毕拉了那乞丐撒腿便跑。
当下街上一片混乱,有吆喝的,东西南北各方都有人流兀自挤动,听说要抓乱党了,都不愿惹事,纷纷慌张不已,四散而逃。
纷乱的人流将赵小玉和那群打手隔开,都动弹不得,却也抓不到对方。
赵小玉急得大叫:“姑姑——姑姑——”
沈慕容回过神来,顾不得多想,立即飞身过去,抓了两人便纵身运起轻功而去,心道:“虽然不明侄儿如何要救这乞丐,但这下倒好,想那盯梢的人,在这混乱的人流你们又如何追来?”
三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这东市长安街头,隐进纵横交错的小巷子中,不见了。
一盏茶的功夫,那乞丐已经按照赵小玉的吩咐买回了一套纱裙裳女装,以及一些胭脂水粉。
三人呆在一座烂房子里商议着,这烂房子早已废弃,墙也塌了一半,是乞丐平日偶尔休息的地方。
“小瑜,你买这些回来干嘛?”沈慕容一边带上一顶那乞丐刚刚从外面买回来的斗笠,她一直好穿素服,又极好干净,故而也不愿再往脸上涂抹脏东西,只是罩了一袭白纱在脸前,也正好与那身白衣相配。
“我是女人啊——”赵小玉只顾整理那堆衣服,竟然脱口而出。
“啊……公子你?”那乞丐也不由大吃一惊。沈慕容闻言倒抽了一口冷气,脸上尽显忧郁之色:“可怜这孩子自幼没娘亲教导照顾,也不知师姐去了哪里?若是她见到她的儿子这番男女不分,也会气得吐血的。”
赵小玉此言一出,忽感不妙,见沈慕容神情凝重,立即改口道:“哦——我是说我扮女人……我平日里没事就喜欢捣腾那修仙观里留下的女子衣衫……”
沈慕容心中更自愁苦:“师姐……这孩子他居然……连自己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么?”手中握住的拳头更自紧了紧。
赵小玉见沈慕容还是那副神情,以为她怀疑自己的身份,暗道:“在没有找到吴菲菲那小妞之前,万万不能说穿自己的女儿身份,算算这几日可花了这沈慕容多少银票子飞钱,她这番小气抠门,要是她一怒之下现自己不过是在骗她,必定几个开元通宝丢过来,立马在我身上穿几个窟窿……”想着都有些心寒,她就更装得似模像样,笑了笑:“姑姑,你不知道,我平日穿女孩子的衣服可漂亮了——”
沈慕容把脸上的纱掀了下来,似乎不愿再听,一想起侄儿那微笑的模样,便更自忧心,淡淡道了一句:“小瑜——今后姑姑不许你再这么说!把那女人衣服收起来,你你……你还是在脸上摸些泥巴,扮要饭的好了……”
赵小玉心想:“这沈慕容可真是小气,自己扮小龙女,又仗着是古墓派的,天天穿纯白女衣裙,我不过是扮回女装而已,她却让我扮叫化子来这身份还真不能让她知道!”便装作无辜道:“可是姑姑侄若不扮成妓女,怎么带他进去讨钱?咱们不也需要日后的盘缠吗?”
沈慕容闻言一想,也是。妓女?亏这小子想得出来!话是没错,不过看她这侄儿说完又盯着那乞丐对视一笑的模样,便越像女子了,好似很乐意这差事?她不愿再看,竟然有些生气,道:“你如此皮,姑姑不管你了——三日之后,还是在这儿等!”言毕便飞身出去,片刻也不停留,毕竟和那人那笔帐都还没有了。
赵小玉不觉乐了,反正眼见就要问那李娃讨到钱了,这沈慕容一走,她也乐得没人管她,心中暗笑:“三日后?哼,我才不会回来呢?这么个小气姑姑,又喜欢占人便宜,让我白白叫了这十几日姑姑,送我都不想要了!”她喜笑颜开,向沈慕容挥挥手,小声道:“拜拜……”看着沈慕容纵身远去的背影,一想到自己从此自由了,倒也没觉得舍不得。
………【第81节:遥想昔日相思女(二十六)】………
那乞丐兀自咀嚼着赵小玉方才那句话,还是不解,便道:“赵公子,小生不才,方才那声‘八八’何解?”
“哦,在你们这里就是后会有期的意思。”赵小玉一边丢给那乞丐一套衣衫,一边往自己脸上抹了很多红胭脂,两边脸蛋红彤彤的,有些滑稽,但也不算丑陋。只是若是太过惊艳,那烟雨楼必定会混不进去,还是越普通越好。
那乞丐颤巍巍地提了那套男装在手,道:“小生还是不穿的好?为了小生,也难为了赵公子,竟然放下男儿身份,扮那扮那……”
“妓女?”
赵小玉瞬即大笑,道:“常言道,职业不分贵贱!人人都为生活所迫,公子如今不一样是个乞丐吗?想必公子曾经也是富家子弟,何以落到这等田地?”
那乞丐闻言竟答不上话,只叹了口气道:“小生的苦楚,一言难尽!”
赵小玉扬扬眉头,一脸不屑,心道:“反正我也不想知道,只要能拿回我的钱票票就万事大吉!”她一边描眉毛,一边道:“别总是小生小生的称呼了,公子知道我的名字,我还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我么?”
那乞丐听赵小玉问他姓氏,眼中忽而又泛起一层潮气,似乎勾起了伤心事,淡淡道:“小生姓关,上耳下子,称关耳子。”
“关耳子?”赵小玉闻言,侧着脑袋想了半天,一拍脑袋大叫:“关儿子,你是不是那关云长的儿子啊?”转而一想,又道:“哦~不对不对,那是三国,离现在也有四五百年吧!你应该是关老爷的后代,对不对?”
关耳子也不在意赵小玉的话,叹了一口气,喃喃道:“小生都不知自己是否还配那个姓氏?”
赵小玉大喜:“这回算是走运了,居然见到了关公的后代,改日一定拉了这关耳子上街找画师画上一副画像,留个纪念,若是他日回到现代,也好拿着自己和这关云长后代的合影画去叫卖,必定是能卖出天价的古董!”她完全沉浸在了她的“横财梦”里……
晌午之后。
关耳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着眼前那化了夸张妆容的赵小玉,颤道:“你你……到底是姑娘还是男人?”
赵小玉换回了女儿身,虽化了那故作丑陋的红妆,但也还是盖不住那俏丽的脸,心情格外得好嘻嘻笑道:“你不也是洗干净了吗?瞧瞧,多俊的公子哥!这要往那烟雨楼门前一站,不还被人当成凯子?”
“什么?”关耳子虽不解这眼前女子的择词,但再如何惊愕都不如初见这女子时的惊愕。他指了指赵小玉,有些支吾:“你……”
“我是说,人家会把你当成富家公子爷——别你呀我的,我本来就是女儿身!”赵小玉笑道。
“啊——”关耳子仔细打量一番,又道:“难怪?难怪?”如此女子可谓天姿国色!可何以要隐瞒身份?
赵小玉微微一欠身,娇媚顿现道:“小女子行走江湖多有不便,在姑姑面前,还望公子替小女子隐瞒?”
关耳子心下顿明,道:“难得姑娘为了我,甘愿入那烟花之地,小生真是无以为报!”不觉又想起那倩影,几何时曾泪眼帘帘,“两条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任谁一个良家女子,都不愿落得那个田地!
赵小玉道:“嘿嘿,也没什么的,你不是要向那李亚仙讨债的么?”心里却打着如意算盘:“等讨到了,你一个激动,说不定分我一半,那不就有得报答了吗?”
关耳子喃喃道:“其实,都分不清是究竟谁要欠谁多一点?”他们之间的干系,岂是区区一个“债”字能够衡量的?
他兀自愁苦,根本没有注意到,赵小玉把自己换下的衣服包在包裹里,还放上了好几块厚实的石头。
日落后的烟雨楼,生意一向很好,毕竟是声乐场所,这晚上是财气正旺的时候。
老鸨抹了很多脂粉,看着身边经过的一个又一个姑娘从外面招揽着熟客,忽然眼睛瞄到一个衣着得体,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和一个脸画得就如猴子**的妓女径直从身边经过,向内走去。
“给老娘站住——”老鸨对那妓女的背影嚷道。
赵小玉兀自心中一惊,抛起手中的香巾遮了半张脸,不敢回头看那老鸨,心道:“糟了——不好刚进门就挂了吧?”
她偷偷瞄了身旁的关耳子一眼,却见他倒还镇静,伸出一根指头,勾了她的下巴,道:“乖乖……入你暖阁等我,一会官爷我便来找你啊!”
赵小玉不觉愣了愣,心道:“妈的,这关耳子恁地不老实,看这模样铁定是经常到这青楼来败家的,难道以前还真是个公子哥?”脸上随即便扭得露出风尘女子的职业微笑,道:“是了,官爷,可别让奴家久等啊——”
她庆幸自己解脱了,把麻烦留给那关耳子,正扭着**向楼上走去,忽闻“啪——”一声,**上已经挨了一下。
身后传来那人爽朗的笑声,赵小玉气得咬牙切齿,却不敢出声,只得掩了脸,出不以为意的痴笑,一扭一扭的走上楼去,心中兀自骂道:“妈的,这关耳子,倒还装得真像,你以为你真是公子哥啊,若不是要找李娃要我的钱票子,姑奶奶我今儿个定不饶你,这便宜沾的,真是——”
那老鸨对着赵小玉背影骂道:“你谁让你化个妆都整得那么花里胡哨的……”正欲开骂,瞄见了衣着亮丽光鲜的关耳子,笑道:“也不怕得罪了这位官人——”瞬即满脸堆笑地迎上去。
………【第82节:遥想昔日相思女(二十七)】………
关耳子转过身,对上那老鸨势利的脸,此时的他早已与昔日的“臭要饭的”判若两人,这老鸨自是不再识得。
他镇静自若,泰然处之,眯着眼笑道:“不会不会,嬷嬷这楼里楼外竟是些鲜香软玉,本公子高兴还来不及呢?”这些儿话,都是这嫖客们在老鸨面前常说的,特别是第一次到访的,定要跟这老鸨说一股子漂亮话,也好让老鸨在同样价钱下给自个儿介绍个好的。
老鸨一听这话,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一扬手中的丝帕,道:“哎呀,这位官爷真会说话,老生我看着你面生,定是才来玩过没多少时候吧?不瞒官爷说,我这楼里的姑娘可多得是了,就如刚才那样的,官爷若是还满意,要多少有多少——”
关耳子闻言却忽地黑下脸色,假装不乐意道:“怎么?嬷嬷,你如是说,是担心本大爷我付不起钱吗?你可知大爷我是谁?”
老鸨眼珠滴溜一转:“想必这人有点来头。”急道:“啊~~官爷你误会了,老生不过是想知方才那样的姑娘是否何官爷胃口?”
关耳子道:“不瞒嬷嬷说,大爷我来此,也是听了李丞相的介绍,自是要给我介绍最好的,方才那般的货色,也只权当消遣,听闻这烟雨楼花魁情操高节,琴棋书画无不精通,大爷我正待一见!”
老鸨想:“这人穿得仪表堂堂,又是李丞相介绍的,难不成是这京城哪户大户人家的公子爷?若真如是,这财的机会可就到了,不过那花魁今儿个……”
忽然她瞄见二楼东厢那件暖阁,灵机一动,顺手往楼上东厢一指道:“好好——这花魁倒是就在楼上,只不过……”忽闻地上“哐啷——”一声响,低头一看,竟是那官爷看得二楼东厢出神,将手中的包袱掉在了地上,顿时乐了:“乖乖~~这撞击声,不是金子掉地上的声儿吗?哈哈,老娘我今儿个可了!”立即笑得合不拢嘴,道:“官爷请请,老生带官爷上去。”
那老鸨领了那关耳子一路拾级而上,乐陶陶的,看那人双眼只看着那东厢暖阁紧闭的房门,想是那魂儿早被那房中人勾了去了。老鸨抿嘴偷笑,眼睛却在掂量那官爷背后沉甸甸的包袱到底可以舍给自己多少金子。
上了楼,走近那东厢房外,已传出了飘渺迷情的琴音,一女子柔柔的声音在唱:
“泛彼柏舟,亦泛其流。耿耿不寐,如有隐忧。微我无酒,以敖以游。
我心匪鉴,不可以茹。亦有兄弟,不可以据。薄言往诉,逢彼之怒。
……
日居月诸,胡迭而微?心之忧矣,如匪浣衣。静言思之,不能奋飞,不能奋飞……”
琴音婉转,忽高忽低,女人声音中分明还带着郎情妾意的凄苦。
关耳子浑身不由一震,难道她……她是在怪我?想起那粉红唇瓣边的吴侬软语,他恨不得立即将佳人搂进怀里,重温昔日情怀,心中却在哭泣:“我何曾对你负心?明明是你负了我——为了你,我辜负了太多人,包括我自己,却独独不忍辜负你!”眼中竟有泪光,他颤着手,推开那门,见到一个女子娇柔妩媚的背影,对窗抚琴自唱。
是你吗?是你吗?
他一想到这些日子以来,尝尽了太多的苦楚,心中那么多怨恨,原以为自己不会放过她,这个让他众叛亲离,从一个阔少爷沦为当街人人见弃的乞丐的女子,却不想在见了她之后,心中一切都得以平复,而且还只是见过了她的背影?
关耳子不由有些自嘲,看来这辈子也便要在这女人的温柔乡里,从此沉沦。这个女人注定是他的克星!没有了她,他什么也做不了!
一旁的嬷嬷还在等着打赏,可关耳子知道,那包袱里不过是装着些烂石头,哪里有钱给她?见那老鸨欲言又止,显是对他还有忌惮,毕竟说了是李丞相介绍来的。可这长安大街上,有谁不晓这烟雨楼的后台便是李丞相,任谁也不敢无端端打了他的招牌出来招摇撞骗啊!
为了这女人,他已经不止一次诓骗人了,虽然这次是老鸨,也没什么可惜可叹,可上次,是他的朋友,上上次,是他的家父……
关耳子不动声色,把包袱丢在屋里的桌上,淡淡道:“嬷嬷如此多谢了,待我同这位姑娘小聚一宿,明儿一早,黄金白银任你挑,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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