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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录-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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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慕容不觉失言,心道:“许是李淳风那般负我师姐,师姐伤心欲绝,就连生了孩子也不和那老道不过这孩子倒是无辜得很,既然自己爹爹都不知他的存在,这孩子又如何知道?”
二十年来,她也是听闻师姐生了孩子,只知是男孩儿,却从未见过,这番初见赵小玉的容貌,算算这年纪,便认定世上再无二人会与师姐如此相似了,便叹了一口气,道:“都说儿随母相,没什么,等见了你爹,自会见到你娘,到时候,你自己问她吧!”
沈慕容此次出古墓,也是为了与师姐那二十年之约,如今时日已到,江湖上却始终打探不到师姐的下落,想来已经和那人和好如初,随行仙游去了,毕竟都已经二宝合璧,岂能有不长生不老的道理?
“我娘?”
赵小玉更是疑惑,定是这沈慕容认错人了吧,也不知她是凭什么认定自己便是她小侄的。
只是已到春明门近前,她也不便细问,却见身后那些眼线也跟到了近前,竟和城门那守门兵长互递眼色,显然是早有预谋,想来个瓮中捉鳖。
眼下这一席盘问,定是不会那么容易放过了,她只得再装腔作势的哭着抹眼泪。
“站住——干什么的?”果然不出所料,为那守门兵长挡了木刺篱在门前,一声历喝。
不空与身旁的一行师弟对视一眼,缓缓道:“为师——金刚智国师已经圆寂了……小僧已奏请皇上,要送他返回南天竺……”
不空极其镇静,一想到那棺木中的人,便心虑焦忧。
守门兵长将信将疑地走近,手持了长戈,在棺木上东敲敲西敲敲,这动作已是对逝者极其的不敬了。
“你……这里面装得可是国师的遗体,你等……怎可如此不敬?”
看着那些小兵,以那守兵长为的,东敲西碰的,对着那棺木一阵捣腾。奈何不空是个和尚,盛怒之下,也不能骂脏话,白皙的肤色气得红白相间,把幽幽的蓝色双瞳照得更亮。
守门兵长向小兵们使了一个眼色,退至一旁,忽道:“我看这里面装得不是什么死人吧!来人啊,给我搜——”
话一出口,众人心惊,小沙弥们对师叔祖的死,深信不疑,不明又犯了这官爷哪处禁忌,这话明明是针对着来得,那话音刚落,便有几名官兵吆喝着要开棺验尸。
众僧想到师叔祖尸骨未寒,堂堂国师,竟要受这般对待,都纷纷气愤悲切。
那圆光不明就理,本就和师叔祖感情极深,竟然还伤心地掉下泪来,哭得情真意切,挂着两颗豆大的泪珠,兀自嚷嚷:“胡说,胡我师叔祖死得突然,若是还在世,岂能容你们这些人说搜便搜?师叔祖——”遂又扑到在棺材上,嚎啕大哭起来。
他整个人趴在棺材板上,哭得更加伤心,也不怕惹恼了官爷。
唯有不空和一行二人心知肚明,这棺中之人确不是什么死人,也正是师父金刚智无疑,这也是沈慕容那赵小侄执意如此,一早商量得计策。那赵小侄只说如此便可让人把搜查的焦点集中在棺材里,而不是僧人中。
至于是否可以蒙混过去,没人知道。
那兵长又是一阵吆喝,道:“吉大人特意交待了,一定要注意搜查什么棺材呀,轿子呀,木桶呀,说这些个里面最容易藏匿要犯!给我搜——”
众和尚沙弥闻言,又是一惊。
果然
不空和一行早已吓得一身冷汗,动也不敢动,暗想,幸好听了那赵后生的话,说什么在什么棺材板下,轿子里,或什么木桶里藏人,必定要被人现。若是没有按照原定计划将沈慕容和她小侄藏在棺材中,如此,早已经被现了。
圆光被活生生地拉开了,他极其不愿师叔祖的遗体被这些凡尘俗子侵犯,却没有办法,悲切过度,竟然兀自一翻白眼,昏了过去。
棺材已经被打开了,棺木中正睡卧着金刚智,白须冉冉,神情安详。
众位官爷,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棺中人,看不出端倪,那结局竟然不似想象中的一样。
………【第71节:遥想昔日相思女(十六)】………
那守兵长探探那金刚智的鼻息,却已了无生气,不知死了多少时候了,棺材内狭窄不堪,除了容得下金刚智一人,便连再添双鞋帽都嫌紧得慌,更别说藏两、三个逃犯了。
又细细查看了一下那棺材,就是简单的棺木板,还是西市那何福记的老字号,根本不像特制有什么机关之类的,他一时竟然没了主意,看了看众官兵,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方才那哭得死去活来的圆光已经晕了,众僧皆因官兵的蛮横无理,惊讶万分的同时也带着对师叔祖不尊的愤怒,却又敢怒不敢言,整个僧人堆里静默得有些突兀。
赵小玉见众人都吓得呆了,若然整个队伍没了哭声,必定让人疑心是假的,不若要演便演大一点。
她顿时扯着嗓子哭开了,“师叔祖啊,小僧替你不值呀……奈何师叔祖刚刚得了场瘟病,刚一撒手人寰,世道便无情得很了!师弟师兄他们定是担忧被师叔祖的瘟病传染,便连这些人如此不尊不敬,也不敢出声啊,罪过啊,罪过,阿弥陀佛……”
赵小玉抽抽搭搭,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得真切,进而跑到那群愣的官兵面前,学着方才圆光的模样,来了个依样画葫芦,整个人伏在了棺木上哭得倒也伤心。
“……苍天啊,无道啊无道……师恩情重,今生难忘啊……师叔祖……教小僧朝佛晚礼,便如小僧的亲老爹啊……让小僧再多看你一眼可好……师兄师弟们怕传染,小僧不怕,小僧甘愿陪着师叔祖……”
好个“师恩情重”!
听那穿蓝僧衣的小沙弥哭声悲切,又勾起了众和尚沙弥的伤心处,这帮和尚大多受过金刚智的佛理教义,朝佛晚礼,青灯教诲谆谆,宛如历历在目,便都悲悲戚戚地落下泪来。
难怪不空、一行大师兄、二师兄不让人多问,只说师叔祖是突然圆寂的?原来是得了那骇人的瘟病,担心大家怕传染而不为师叔祖护节。
僧人队伍中走出一个年长一点的大头和尚,眼圈红红的,拍了拍兀自哭得悲切的”小沙弥“,悲伤得竟然忽略了赵小玉究竟是不是寺里的小沙弥,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师弟误会我们了,师弟虽然比小僧入寺晚,却比小僧更尊师重道,相形之下,小僧倍感惭愧。”
继而转头向周围一群红着眼睛的众僧,道:
“师弟放心——我义净愿指天向誓,小僧誓死为师叔祖守节的!”便僧袍前襟向前一抛,扑通一声跪在了金刚智灵柩前,咚咚咚便是三个响头。
金刚智的弟子中,“不”、“一”、“慧”、“义”、“圆”,这义净,是义字辈的大弟子,比方才那位卑的圆光又高了一级了。
大慈恩寺众僧见此举,感动万分,也纷纷扑通扑通地跪下,学了义净的模样对着师叔祖的灵柩叩起了响头,声音此起彼伏,荡气回肠:“我们也愿誓死为师叔祖守”
赵小玉不觉愣了,官兵也愣了。
哇——黑压压的一片光头和尚全跪下了,他们这般护师叔祖的灵柩,便连那些个先前担心被传染的路人也感动不已,纷纷*近,围在了一起,指责起那些官兵丧尽天良,触犯亡灵。
一个满头银丝的大婶,穿着粗布衫,拉着一个扎着两小辫的小孩儿,冲到僧人堆中,也跟着跪下,满身尘土也不自觉,满面盈泪嚷道:“大师,老身也便誓死为大师守”
人群愈喧闹起来,那守兵长的行为似乎激起了民愤,好歹这金刚智国师,也是慈悲为怀,曾多次为民请命,祈福降雨,虽然只是个和尚,但也受好些百姓们爱戴。
百姓们都纷纷斥责官兵们无道,惹得天怒人怨,连一些不相干的人,也跟着跪下了。
赵小玉被那场面吓傻了,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哭闹这般有煽动性,那圆光也已经醒转过来,看到这番场景,跟着跪下,对着赵小玉扮的小沙弥会心一笑,竟笑得她有点不好意思了。
人家圆光誓死为师叔祖护节守灵,哭得是真情流露,可她不过是从肥皂剧上学了两三招三脚猫功夫,竟也这般骗到了许多人的感情和眼泪。妈的,这是哪跟哪啊?
那些官兵方才还在捣腾那老和尚的棺木,现下一听是瘟病,又碍于众怒难犯,人心都是肉长的,看着这金刚智国师灵柩后面黑压压地跪了一地的人,不免也心惊肉跳,担心日后得了报应,便也借了瘟病传染的这话,立马四散而开,面面相觑,互相瞪视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守兵长倒是不觉得,兀自喝道:“哭什么哭,一群臭和尚!哪有那么多得瘟病的和尚?”
他环顾四周,半信半疑,但声音也已经有些颤,道:“到底是谁在这儿胡说八道?大伙儿别给人骗了……吉大人还说了,要犯最喜用什么瘟病麻风掩盖棺中藏匿之人……大伙不要怕,给我继续搜……”
赵小玉看了看跪着的和尚和那些百姓,都是红着眼圈,哭着嗓子,想这金刚智真的堪称是大师,定是做了许多善事,才会如此让人敬佩由心,本也自知是假情假意,却也跟着红了眼圈:“你们……”便也顺势伏在那灵柩上哭嚎个不止,高喊了一声:“师叔祖——”
前面哭是做戏,而后面哭却多少带了些真情的成分,扪心自问,想那金刚智,若她这等对于初识之人,竟也倾力自断经脉相救,此时心中竟然充满了对那老和尚的钦佩!
那守兵长跑过来,不满地看向赵小玉,嚷嚷道:“就是你这小和尚在这里胡闹,惹得这帮臭和尚全哭了,哪有那么可怕,不就是得瘟病吗?有古怪!是不是想掩盖什么?”
想想瘟病,在古代是多么严重的不治病症,人人惧怕,唯恐避之而不及,看这守兵长虽有忧虑,但仍旧摆出自是不怕的模样,想必是给那吉温洗脑洗多了。
说得出那番理论的,必定是那李威廉无疑!也罢,现代人,便要用现代人的手段来对付,好在吉温那小子本人没来,要不这场戏可就不是那么容易可以骗过人的!
真亦假时,假亦真!
赵小玉这般一前一后真真假假地啼哭,便连自己也分不清楚到底有几分伤心,几分感动,几分又是做戏了!
连自己都看不清的东西,还有谁可以看得比自己更清?
………【第72节:遥想昔日相思女(十七)】………
赵小玉见他盯着自己那张污黑的脸细细端详,心中暗惊,也不知方才那些黑泥有没有被泪水洗掉,这可万万不能让他看出来!
她情急智生,眼珠滴溜一转,双眼向上一翻,抱着肚子蹲下,浑身抽搐,却暗自摸了地上一把尘土塞进嘴里,舌苔一受刺激,径直呕吐起来,倒在地上,嘴里努出些许白泡子,那情形显是吓人得很。
众沙弥和尚不明其因,皆惊愕不已,看向地上兀自抽搐犯病一般的赵小玉。
赵小玉那演技逼真,毕竟是个现代人,肥皂剧看得多了,又习过舞蹈,学什么不像?
就连那沈慕容也被吓到,急急忙忙蹲下身子,附了手在赵小玉的脉上,一边号脉一边哑着嗓子问:“小瑜——你怎么了?怎么了?”
可手刚一搭上赵小玉的脉,便心知有异,抬眼一看,正好看见赵小玉悄悄向她挤了挤眼,心下甚明。
想这小侄方才一番哭闹,旁人不知还真就感动了,却不知全是装出来的。
赵小玉神情甚是苦痛,抓了沈慕容的手,颤颤道:“昨晚……小僧替师叔祖整理遗容后……还将师叔祖搬进这棺木中的……原也心知不能活,算上小僧,寺内但凡接触过师叔祖的,入病过身的……恐怕已有……已有十人有余了吧……待得师叔祖一入殓,便将小僧同其他同门一并烧了吧……咳咳……”
不空和一行对视一眼,暗自好笑,若不是深知师父不是瘟病入体,必定要被赵小玉骗了去,便也站在一旁,顺水推舟一番,师弟师侄的哭嚎开来。
其他小和尚、小沙弥看赵小玉这般模样,面面相觑,这两日,大慈恩寺便没有消停过。先是一帮官兵入寺搜查要犯,再是,一代密宗禅师,瘟病过世,如今更……没料到,这寺里原来已经死了十多个和尚了,也不知大师兄、二师兄隐瞒了多少秘密。想到师叔祖一走,日后大慈恩寺便香火不在,心下悲凉至深。
顿时,春明门前,一群和尚沙弥哭声震天,一些敬仰金刚智为人的百姓也站在远处,偷偷抹着眼泪。便连方才那位带头说要誓死替金刚智守节的大婶,也跪在和尚堆之后去了。想这金刚智毕竟是瘟病过身的,便连那些诚心哀恸的人,也只能隔得远远的。
沈慕容已知她“小侄”是在做戏,心中兀自暗忖,这小子,做起戏来,倒是像极了他娘,想想,师姐也是这番精明的。这一点,她便不如她师姐,总是不大会做这般骗人哄人的把式,即便做起来也别扭,一时不知该如何配合她这“小侄”这番做戏,跪在一旁,愣愣的,没了主意,也不知这队伍何时才能离开这是非地儿。
不空见那守兵长一直不肯放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看了看身旁的一行,不无有些担忧,轻道了一声:“师弟,这可如何是好?”
一行张张嘴,刚想说什么,却被那守兵长尖锐的声音打断了。
那守兵长看方才还伏棺哭泣的小沙弥,忽地就口吐白沫,倒地扑腾了,听之言,不过是昨夜替那金刚智整理了一下衣物,如今竟已就犯病了,立即向后急退了几步,在一个小兵的衣襟上,奋力地擦拭着手。
对于那瘟病之说,他现下自是确信不疑了,许是也被赵小玉的演技给骗了,拿了长戈的一头,向这边指了指,也不再对那犯病小沙弥的模样感甚兴趣,只是不无厌恶地,一个劲儿地叫骂:“妈的……格老子的……原来还真是瘟气病……晦气……晦气……”
其余官兵原本对瘟病便恐惧得紧,见已有个小沙弥倒在了送葬的队伍里,口吐白沫,脸上黑污不堪,神色痛苦,听闻不过才昨夜帮那老和尚穿了一下袈裟而已,便也入病得这般快。
人人都再无暇去挨个搜寻这队伍里是否藏匿有疑犯,更自心惊,都退得远远的,心中暗骂那兵长,方才一个劲儿地让人翻找那老和尚的棺木,也不知入病没有,脸上都露出恐惧的神色。
就连方才那位哭得感天动地的大婶,看了一眼身旁懵懂不知的小孩子,此时的脸上也有些迟疑的神情,身子动了动,但最终还是没有离开。
倒是有大部分胆小的路人,怕入了瘟病,很不仗义的,悄悄跑开了。
霎时间,整条朱雀街上,只剩下和尚和七八十个伏地跪着的百姓,请求官兵为替老和尚的灵柩放行。
忽然春明门外,一声长长的马嘶长鸣,众人都看向那门外,竟是一队人马驶将过来。
赵小玉也被来人吸引,尽管满脸满口的污物,却也忘了做戏,不过众人倒也没有察觉,皆看向来人。
为两人,一老一少,骑着高头大马奔行至前,一阵吆喝驱赶马匹之声,声声震耳,显是内力充沛。
后面跟着两顶大红轿子,十来个官兵杂役围在轿前轿后,一阵小跑,动作利索,不敢有丝毫怠慢。一到头小吏,一声接一声的吆喝着,“跟上——跟上跟上!”
那些小兵杂役更是加快步子,跑得不但整齐,而且也极快,远远那排场自是不小。
众人皆惊诧不已,这要什么样的官衔和爵位,才能有这架势和排场,想必那轿中人定是个很有手段之人,要不如何将手下这些小兵调教得这般听话。
赵小玉悄声问身旁的沈慕容:“这些都是什么人?”
“怎么连他也来了?”沈慕容蹙眉看向那为的老者喃喃自语。
听江湖传言,当年因师徒不和,他早已被那李淳风逐出师门,如今自立门户,自是不知道那李淳风的下落的。更何况师姐也向来不喜此人。她也自然不待见。这次幸好化了妆,料那人也认不出来,本就没见过几面。
赵小玉顺着她的目光但见那老者,胡须头虽已花白,却着了一身红衫,红白分明,面色潮红,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一双鹰眼深深凹陷,那眼神却甚是犀利,使整个人看上去非但不显老,却愈丰姿卓越,只是冷着面,让那张布满皱纹,本就有些不尽人意的脸,更添了一丝寒意,让人不敢直视他的眼。
倒是那匹赤兔上的年轻后生,长得倒是英俊不凡,玉冠容颜,白纱罩青衫,风流倜傥,乌黑玉冠素,袂带翩飞,透着活力。长长媚媚的桃花眼,高挺俊倪的鼻梁,在眉宇间透着男子特有的英气,薄薄的双唇,棱角有致,却显得格外性感。便连男子也要看得不免心惊肉跳。
只可惜这和尚和官兵队伍里,除了沈慕容和自己,其余都是男儿身,也不知有没有好“龙阳”的?赵小玉兀自心想。
咦?怎么这厮看起来这般眼熟啊,到底在哪里见过?
想着想着,人已到近前,看那剑眉,桃花媚眼,似乎有个邪邪坏坏的声音在脑际又蹦出来,“卖身葬爷的小玉儿——”
赵小玉顿时浑身一个激灵,啊,妈呀,真是冤家!怎么又遇上这厮?朦胧中又似乎想起那草堆中的迷情眼,性感的薄唇,温柔善抚的如玉手…
小玉儿,我一定让你此生难忘……
又似那人带着一脸的笑意,在耳边低低浅浅的倾诉。
这不是爱,不是爱,不过是性感玩得小把戏。
可有时候,当一只蜜蜂陷在蜜糖里,难道连否认也变得软弱无力吗?
………【第73节:遥想昔日相思女(十八)】………
赵小玉登时脸红,心慌,忽然一个前扑,整个人趴在地上,把脸埋在地面,既怕被认出来,却又忍不住抬眼偷看。
她自认是个很能控制**的人,上次那般失控,不过是中了毒,怎么如今明明没有中毒,却如何一想起那厮,便心惊肉跳?那可是差点占了她便宜的贼人啊!
他是害虫!是败类,是色狼,色中恶鬼……对!赵小玉有些没来由的恐慌,在心底这般强调,冒出了一连串贬损他的词。
她坐在地上,忽觉浑身没了力气一般,不知自己方才一哭闹,已是满面污迹,甚是狼狈,愣愣地看了看那马上的人,却又在暗想,我这般模样,人不人鬼不鬼的,说不定极其难看着呢?
抬眼偷瞧那人,又有些气闷,奇怪,我如何要在这贼子面前在意自己的容貌?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难道他是我赵小玉的悦己者?切!
她一直在心底认定,她的悦己者,应该是那个像现世未婚夫的男人——令狐行。
对,令狐行,就是这个名字,她娇娇怯怯喊着的令狐哥哥,她的傻哥哥。
这个名字凭空而出,划过脑际,又想起碧草青青的长草坡上那个狠心抛下她的人。
令狐哥哥,我的傻哥哥,如何你还不明白玉儿这颗女儿心?
她满面愁苦,自想得出神,却不知赤兔马上那人,正神情肃穆,微微蹙了眉头,隔着人群扫视一周,最后将目光停在了她身上,沉默片刻地打量,忽地哑然失笑。
没想到,竟然会是她!
他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下颌,虽早已事隔一年有余,似乎那舌尖的痛楚和血腥,仍在悄悄漫灭。这女人,居然敢咬他!
“站住——来者何人?”
虽然一看这排场也知道来头不小,可那守兵长在脑子里琢磨了一圈,也没有想出这轿子是谁家的,他是今儿早才接的班,并不知道,那轿子的人今早才出去过。他大摇大摆,官丁点儿大,架子却摆得足,上前问道:却全然忘了那吉大人只交待过严加盘查出城的人,对进城的人可免则免。
众小兵明明知道这行人的来头,昨夜也便见过这行人出城的,但也皆不多言,自顾由着他上去,都暗自恼恨他方才让他等去捣腾那得了瘟病的和尚。
话一出口,“啪——”一声,众守门小兵已经有人嗤笑出声,那守门兵长已经挨了一个响亮的巴掌。
“混账——连平卢节度使大人的轿子都不认识了?”一枚令牌挡在眼前,在阳光下,金光熠熠的着光。
“格老子……”
那守门兵长正要开骂,一见那将令,立即没了声音,赔了笑脸给那个方才赏巴掌的人,心中恨得牙痒痒,嘴上却说:“对不住对不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大人今日换了顶新轿子!”
这献媚,自是对那轿中人说的,至于一旁大小官吏侠客一干人等,便也无需再问了。
要知道,那轿中人,可是和吉温吉大人同等大小的官儿,也自然是个红人,听闻近段时日,巴结了李丞相,可便也是丞相身边的红人。
这如何惹得起?
那小吏倚仗家有大人撑腰,甚是得意,便道:“妈的——还不给大人开路!”
“是!是!”那守门兵长吃了一巴掌,怒火中烧,却不敢卑躬屈膝地应承着,转而对身旁三五个守门小兵怒道:“他都是木头不是?还不快给大人开门!”
身旁小兵个个暗自好笑,真是恶人自有恶人收!却也打开了那道木刺篱的栅栏。
那行人正要经过,却听那前面一顶轿子中一男人深厚圆润的声音传出:“慢着——容我阿萦山看看出了何事?如何这么多和尚?”
奇怪的是,他竟不以本官自称,而是用了自家名讳,围观众人顿时觉得这官儿还没什么架子,亲近了许多。
隔着轿帘的红纱帐始终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可沈慕容一听那轿中人自称“阿萦山”,记忆深处那声音,如此熟悉,她至死也不能忘!她浑身禁不住地颤抖,双眼愣愣地盯着那轿中人,双拳握得白,奈何脸上再怎么抹了黑泥,可那明媚的眸子也似要腾出火来,甚是酌目。
赵小玉看了沈慕容一眼,不知她如何突然如此激动,若不是在这队伍里,可能便要冲上去,要那轿中人的性命,便有如深仇大恨一般。
这在平日里惯常波澜不惊的沈慕容身上生,倒也是一件奇事。
乖乖,也不知是这平卢节度使大人欠了她家多少银子不还,以至于痛恨成这样吗?也不知这平卢使大人是谁?
她敲敲脑袋,偏着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妈的,这历史没学精,穿来这古代,还真他妈不方便,忽然又想起那枚同自己一并穿来古代的怀表,兀自叹了一口气,若是换成一本《大百科全书》,那敢情好!
随之,却被后面跟着的第二顶轿子吸引,倒不是那轿子的形状怪异,而是那上面纹的一些花饰,明媚夺目,一朵一朵的紫薇花,盘在轿子的外面,甚是美艳芳香,让人不由得想看那轿中人是否也如那紫薇花一般香艳?也不知是不是那平卢节度使的夫人?
哎呀,该不会是东方不败吧?赵小玉闻着空气中那花香,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忽然想起了那练葵花宝典的东方大大,也是这般喜欢花呀,脂粉什么的,搞得要多外骚,有多外骚!
那小吏初闻轿中人一言,自是有些愣,咦?大人今日如何这般称自己?那“阿萦山”曾是多年以前大人的旧称,如何今日复又提?虽有疑惑却还是上前打听,复又毕恭毕敬地立于轿前,还是上前把事情禀报了一番。
那轿子一直便停在沈慕容的身侧。
沈慕容双眼红,紧咬牙关,紧握的双拳兀自颤抖,心中已经恨了千遍万遍,怎么是他?怎么是他?这等贼子如何能做百姓的官儿?
红烛下,暖衾裯,香泪声声下,几多恨?抵不过此情仇!
………【第74节:遥想昔日相思女(十九)】………
沈慕容眼见仇人便在身前,大仇却不能相报。若是没有金刚智,没有不空,没有师姐的孩子,这便可是个绝好的机会!这些年来,她几经梦寐,何尝不想此大仇得报?
若是没有二十年前的那番过往,当年的她如彩莲出水,说不定早已嫁得了有情郎,也说不定和师姐那场赌注,真正的赢家已经是她了。而如今长生不老的人也是她了,何至晚了整整二十年?
她几乎便按捺不住,却觉身侧有人拽了拽她衣角,一看竟是“小侄”。
赵小玉见那轿帘忽然撩起一角,露出一只肥手,光看那手便能估摸出那轿中人的体型,却悄悄问道:“姑姑,那肥猪是不是欠了你的钱?”
看沈慕容身子不禁一震,脸色铁青,没有答话。
她心下暗叹,哇,看来欠沈慕容一大笔债的,果真是这肥猪啊!
那小吏凑了耳朵过去,听那轿中人一番嘀咕,他不住的点头,嗯嗯,像一条哈巴狗一般,好似得了什么重要的交待,复又看向一身僧袍打扮的沈慕容,脸上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真可谓皮笑肉不笑。
沈慕容全神贯注地注视着那轿中之人,神情轻蔑,若是那一铜钱打下去,倒也是痛快了,唯独却要害了这一席人,其他人倒也无所谓,可要她放下不空和尚和师姐的孩子不管,那是万万做不到的。
一个是她欠太多的人,一个是欠她太多的人。阿萦山啊阿萦山,你我可真是冤家路窄!她忍不住将一枚铜钱紧紧捏在手中,只要柔荑轻挥,便可结果了那人的性命。
她的一切不幸全拜此人所赐!不行!她决不能让他死得这般痛快!
想了又想,她愁眉锁眼,手中的铜钱握了又握,捏得拳头白,可最终还是放下了。
忽闻,轿中人高声道:“不过是那金刚智国师圆寂了,一群和尚能掀起几层浪来?何必与之为难?你等不若放之,令其魂归故土岂不更好?大家不用跪着,起来”
这话显然是在替沈慕容她们说好话,是对那守兵长说的。
众围观的百姓闻言,乐得直拍手,有的甚至在说:“好呀,还是这平卢节度使大人心善,真是个好官儿啊——”
“嗯嗯,好官儿,好官儿——”
“这样的官儿,与那李宰相比起来,强多了!”
“那李宰相可是出了名儿的,说一套,做一套!”
“可不?我听说那同朝为相的李适之,自觉不敢与之争强,辞了相位原道已是不与之交恶,可却还是被那人……贬到了偏远之地当太守——”说这话的人,有些诚惶诚恐,四下看了看,压低了嗓子,却只有近前几个人听到。
那小吏一听,这些人原是在贬损那李相抬高自家大人,眉开眼笑,也不出声喝止。
众人议论纷纷,便连那些方才跪着的和尚也直起了身子,向那轿中人颌致谢。
唯有沈慕容冷冷地哼出一声,一丘之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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