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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富年代-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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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单生意,何家全赔了十几万。
但重交情、讲义气为哥儿们两肋插刀的美名成了何家全征战商场的通行证。
没多久,在欧阳成的主持下,天讯牌随身听仿制成功了。
何家全不惜重金专门到香港开模具,产品外观弄得很精致。外包装也和SONY随身听的设计大同小异,并且在上面醒目地标上日文,包装盒的底部印了一行小字“中国总代理:广东天讯电子工业公司”。
何家全立即向国家专利局提出了外观设计专利的申请,从根本上堵住了法律诉讼的后患。
一款里里外外和日本货没多大区别的天讯牌随身听诞生了。价格却只有SONY随身听的一半。
各地的经销商在何家全的授意下,终端促销搞得灵活多样。
凡是遇到了顾客要买进口随身听时,销售人员就会言之凿凿地说:这就是日本产的,你瞧,这上面的日文,是正规进口的,上面还有中国总代理的名称呢,跟印有中国烟草总公司名称的打过税的外烟一样,不是水货。
何家全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天讯牌随身听迅速占领了全国市场。
天讯牌随身听成了会下金蛋的鹅,为天讯电子公司带来源源不断的利润。
余世杰一颗悬着的心放下了,为自己没选错人而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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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舒的寂寞(1)
天讯随身听卖得红红火火的时候,梅舒正一个人品味着身在异乡为异客的滋味。
她在鹿港无亲无故,同船而来的何家全、孙洋和欧阳成一来鹿港就一头扎到了商海深处。
何家全像是一台上紧了发条的钟,永远也没有停歇的时候,一天到晚在外面出差。
直到梅舒嫁给何家全,她才真正体会到“商人重利轻别离”:宁可嫁给政客也不要嫁给商人,政客尚能“偷得浮生半日闲”,享受一下人生的乐趣;而商人恨不得把所有的时间都兑换成金钱,他们才不在乎比率是多少。
梅舒的教书生涯和何家全他们的商海搏击比起来显得平淡无奇。
一到鹿港理工学院,她就不得不和校方签订了为期五年的服务合同。
学校很聪明,只有和学校签订聘用合同,答应服务五年的青年教师才能住进校方提供的一室一厅的教师公寓。否则,只有住集体宿舍。
这两年青年教师不安心教书,人才流失严重,校方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而过了这么多年的学校生活,梅舒住集体宿舍都住怕了,从小到大没有一处属于自己的私人空间,连自己喜欢的电影明星都要挂在床头与人共享,更不用说有什么隐私了。
所以梅舒签起“卖身契”来没有丝毫犹豫,纯属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鹿港理工学院也是改革开放的产物。
为了建立这所鹿港市唯一的高等专科学校,鹿港市动用了社会各界的力量,教学大楼、图书馆都是用捐款出资的华侨的名字命名的。
鹿港理工学院的校址选在了城区的鹿鸣山公园。这是鹿港市一处风景胜地:
夕阳西下的时候,从鹿鸣山上远眺海湾,鹿港的城市轮廓线曲折有致,海鸥追随着返航渔船的白帆翩然飞舞……
“鹿鸣山远眺”曾被评为鹿港新十景之一。
把公园辟为学校,无疑是一大创举,鹿港人为了教育无私奉献,他们宁可少一处休闲游乐的花园,也要让自己的子弟多一个安心读书的场所。
鹿港理工学院占尽了地利,不用十年树木也能独享花香鸟语、郁郁葱葱。
可鹿港子弟却不大争气,俗话说:“自古寒门出贵子,从来纨绔少奇男。”
这些年,鹿港人发了,有钱了,城市一天天发展起来,在富裕环境里长大的鹿港新一代,从小就受到了耳濡目染。香港电视把灯红酒绿的生活天天向这边传送,孩子们在学校里引以自豪的是谁的爸爸开的车最靓,他们像车行老板一样能分清各款进口汽车的排气量和价格。钱成为他们衡量一个人价值的唯一标准。他们生来似乎就是为了继承财富,享受生活的。
鹿港大街上,那随处可见的酒吧、游戏机房、录像室、迪斯科舞厅……为他们提供了太多的娱乐选择。他们没必要发愤读书去改变生活,生活已经够美好,只需要维持现状就足够了。
缺少了动力,读书会变成了世界上最枯燥无味的事情。
鹿港理工学院遇到的最大问题是缺少生源,即使在校的学生也没有学习的激情,他们大都是鹿港子弟,毕业后就会在山下这座美丽的城市工作。
现实告诉他们,早一天工作就多一个发财的机会。
往往是小学毕业捞世界捞得盆满钵满,中学毕业挣来小康之家;大学毕业只剩得两袖清风……
学院离这繁华的都市太近,学生们读书读得心不在焉。
梅舒献身于教育事业的热情一天天淡下来。生活过得单调无聊。
孙洋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始走近梅舒的。
孙洋里里外外都很精致:头脑灵活,面目清秀。
唯一有点遗憾的是生得不够高大威猛,和身材高挑的梅舒相比,显得有点矮小。
对于美好的事物,孙洋有着强烈的占有欲。
第一次见梅舒,他就被梅舒的风采迷住了,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把这个漂亮的女孩子追到手。
那天在船上,他上上下下找了个遍,最后在船长室才发现了一束塑料花,他以演节目需要道具为由从大副那里“骗”来了花束,借花献佛。
到了鹿港,大家各忙各的。孙洋依然不能忘怀梅舒,百忙之中,他还是想尽办法安排一些相聚的机会,每次见到梅舒,大家都很开心。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美能怡情,而快乐是可以相互传染的。
孙洋发现梅舒尽管也和大家一起有说有笑,却有一丝不易为人察觉的忧郁,这忧郁让梅舒更增添了几分神秘的美感。
时至今日,梅舒仍然没有完全融入鹿港的生活。
经济飞速发展的鹿港被外来人称为“文化沙漠”。
虽然鹿港有它独特的文化,到处是寻欢作乐的场所。
这里的卡拉OK歌舞厅“舞回金莲步,歌啭玉堂春”,灯红酒绿,热闹非凡。
但鹿港没有大剧院,看不到话剧、芭蕾舞,一年也没有一场高水准的音乐会,鹿港甚至没有一家像样的电影院。这令来自大上海的梅舒感到十分不适应。
每当梅舒站在鹿鸣山上眺望鹿港川流不息的汽车、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繁华都市的景象怎么也让她激动不起来,繁华是别人的,自己一无所有,她永远是一个外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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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舒的寂寞(2)
她那颗心似乎永远在漂泊,没有寄寓的地方。
她觉得自己的灵魂离故乡非常遥远。
她也说不清渴望什么,似乎只有在梦境里才有归宿感。
孙洋是第一个细心地体察到梅舒忧郁的人,他千方百计想给咖啡加点糖,冲淡这份忧郁。
他知道梅舒是寂寞的,曲高和寡、弦断有谁听的那种寂寞。
在所有的痛苦中,女人最难忍受的是寂寞。
寂寞是女人的癌症,它吞噬的是女人最宝贵的青春激情和生命活力。
孙洋开始用心给梅舒打电话。
电话无疑是二十世纪人类最伟大的发明之一,它彻底改变了人与人交流的方式。
书信是单向的、倾诉式的;而电话却是双向的、互动的。通过电话,人可以得到即时的回应,并迅速调整自己的思路,交流会更彻底,人与人的理解会更加深。
起初,孙洋只是例行公事似的向梅舒表示一下自己的关心。
渐渐地,两人在电话里越聊时间越长。每天忙碌完一天的工作,孙洋都会习惯地拨通梅舒宿舍的电话。
梅舒的单身公寓有一部内线电话,只能打进不能打出,这使孙洋有更多给梅舒打电话的借口,他每次通话总是忘不了问梅舒有什么人要联系,他甚至充当梅舒对外联络的接线生,殷勤地帮梅舒传呼外地的朋友。
孙洋是个很好的谈伴。
他的声音富有磁性,不紧不慢娓娓道来,像是布道的牧师。
午夜梦回的时候,听到孙洋的声音,梅舒倍感安慰。
他们之间聊天的内容十分广泛。孙洋很善于唤起梅舒脑海深处那些美好的回忆。
大学生初入社会难免有种种的不适应,现实生活与他们的想象差距太大。
他们会十分怀旧。
上海的大学校园之所以让人魂牵梦绕,不仅因为那里的形式:柔软如毡的草坪,可以随意拿一本书或坐或卧静静沐浴下午的阳光;还因为那里的内容:有太多的激情和幻想可以挥洒。大学校园是让年轻人充实而有意义地度过青春期最好的地方。
这种回忆稍稍化解了梅舒的孤独感。
孙洋在鹿港的生活节奏很快,何家全几乎把厂里所有的日常工作都压给了他。何家全不想做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厂长,他不管生产,他只是向生产主管要高质量的合格产品。他只管市场和品牌。他认为现代企业的一切都应以消费者为中心,销售才是一线;生产和后勤不过是为销售服务的。孙洋和欧阳成一样一天到晚忙得团团转,但百忙之中,孙洋总能抽出时间陪梅舒一起追怀往事,很是让梅舒感动。
话是开心的钥匙。
孙洋的话语风趣幽默,让梅舒的心中之锁轻轻弹开。
每次和梅舒通话,孙洋都会讲一个轻松的故事。
有一次说到山东大军阀韩复榘出任山东省主席之后,韩复榘的父亲受乡亲重托,到省府来找儿子,意欲要些银两回家。父亲在省府大宅里,第一次看到韩复榘随手拿起话筒对着一个黑匣子发号施令,要枪有枪,要人有人,要钱有钱。
韩父对儿子的八面威风好不佩服。临走时,改了主意,一分钱不要,指着韩复榘用的电话机说:
“儿啊,爹什么都不要,就要你那个话匣子。”
“爹,这玩意儿你拿回去没用。”
“你要是不给,爹就不回去。”
韩复榘知道老爹的牛脾气上来了,就让勤务兵剪断电话线,把电话机递给了父亲。
韩复榘他爹抱着电话机,一路小心翼翼回到家里。村里人涌上来,看韩父从省城带回来什么宝贝。
韩父把全村的人招到场院里,随后拿起电话机摇了摇,学着韩复榘的样子大声吆喝:“我是韩复榘他爹,马上给我送五十桌酒席来。”
说完后就神气十足地要大家等,结果全村人傻等了一上午,连宴席的影子也没等来。气得韩复榘他爹当场把电话机摔了个粉碎:
“他妈的,这劳什子也欺生。”
听完孙洋讲的笑话,梅舒还没有笑出声来,就听到电话里传来哧哧的声音,原来是电话总机班的小姐闲得无聊,偷听孙洋和梅舒煲电话粥,听着听着,忍俊不禁。
外语学院的女孩子一个个都是心比天高,读书之时,对未来的设想都是玫瑰色的,仿佛一个个都能进入最高权力中心,亲历国际风云变幻。
孙洋喜欢拿一些机智的问题来考梅舒:
“假如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和中国最有魅力的男人比如孙中山、毛泽东、周恩来、蒋介石相处,你应该选择和他们做什么?”
梅舒不知如何作答。
但听孙洋娓娓道来。
“应该和孙中山一起喝咖啡。孙中山又名‘孙大炮’,他的讲话极富煽动性,听他讲三民主义,讲建国大纲,会听得你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和毛泽东在一起应该选择去登山。毛泽东是一个浪漫主义的诗人,要和他去爬名山游大川。看他指点江山,听他讲人定胜天的故事,描绘‘更立西江石壁,截断巫山云雨,高峡出平湖’的宏伟蓝图。
“和周恩来要一起去出国访问。踏红地毯,乘敞篷车,听二十一响礼炮,领略中国第一美男子的儒雅风度,在泱泱大国之风中尽享尊荣。
。。
梅舒的寂寞(3)
“蒋介石是士官学校出身,军容整肃,腰杆笔挺。应该和他一起去跳舞,乐曲声中翩翩起舞,浪漫风流,让人回味。”
孙洋告诉梅舒这是台湾女大学生的答案。
任何权贵在台湾女大学生心中都是可以亲近的凡人,权力只是增加他们的威仪和性感。
渐渐地,孙洋和梅舒之间的谈话多了一些调侃的意味。
孙洋肚子里有各种各样的笑话,他很善于编故事。
他会细致剖析英国英语和美国英语的区别。
美国英语通俗简洁,英国英语则繁文缛节,颇多禁忌。
美国人上餐馆,想吃鸡大腿,就直冲女侍者叫Leg(大腿);想吃鸡胸脯,就向服务小姐大呼Breast(胸脯)。
英国绅士则文雅得多,他们管鸡大腿叫“暗肉”(Dark meat);管鸡胸脯叫“白肉”(White meat)。
美国总统小布什访问英国期间,英女王伊丽莎白在白金汉宫设盛宴款待。
小布什吃了一块鸡大腿,觉得美滋美味,便招手向宫女吆喝:
“请再给一个大腿(Leg)。”
伊丽莎白女王缓缓放下手中的刀叉,用餐布抹了一下红唇说:
“在我们大英帝国有教养的人是不管鸡胸脯叫胸脯(Breast)的,我们叫白肉(White meat);我们也不管鸡大腿叫大腿(Leg),我们叫暗肉(Dark meat)。”
小布什窘迫万分,只好嗫嚅道:
“那么,请再给我一块暗肉(Dark meat)。”
结束访问伦敦的时候,小布什送了一枝玫瑰花赠给伊丽莎白女王,并附了一张字条:
“为感谢女王陛下的盛情款待,特回赠玫瑰花一枝,请把它别在您的‘白肉’(White meat)上。”
这故事让梅舒把眼泪都笑出来了,虽然梅舒在大学读了四年英文,却没听过这种野史。也没有哪位教授讲这种带点颜色的笑话,这种笑话让人开怀又无伤大雅,仿佛使梅舒和孙洋的关系也亲近了许多。
交谈甚欢,时间过得不知不觉,挂断电话的时候,梅舒有了言犹未尽的感觉。
她总是用英语和孙洋道别:
“Keep in touch(保持联系)。”
孙洋则乘机调侃:
“你是学英语专业的。Touch(抚摸)是什么意思你该知道,可不能随便乱用噢。”
梅舒笑而不语。
孙洋得寸进尺,继续向梅舒进攻:
“女孩子一个人的时候,都喜欢点上一根烟。并不是因为有烟瘾,而是那烟身材长,细得可爱,充分点燃你做女人的欲望。
“你一定抽过KENT(健牌),那是烟中的白马王子,白盔白甲白烟嘴。你知道KENT的英文含意吗?KENT的全文是Kiss even never touch(吻是吻过但没摸过)。
“你这下该知道了吧:Touch是两情相悦,互拥入怀的意思。”
梅舒被孙洋逗得两颊绯红,但依然顽皮地说了一句:
“Keep in touch.”
然后迅速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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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人抱得美人归(1)
此后一连好几天,孙洋都没有给梅舒打电话。
他知道梅舒已对他产生了好感,在关键时刻要掌握好节奏,心急不得。
收不到孙洋的电话,梅舒似乎觉得生活中缺少了点什么,心里空落落的,有好几次临睡前换好了睡衣的梅舒都有一股冲动,想跑到公寓楼下的电话亭,给孙洋拨个电话,不为别的,只是想听听他的声音。
孙洋自以为对梅舒已有了十分的把握,他一定可以把梅舒追到手。像是吹嘘自己的无数次艳遇一样,孙洋开始在何家全和欧阳成面前渲染自己的魅力。
“别吹牛了,像梅舒这样的冷美人会为你动心?”
欧阳成满脸不相信。
“女人心,海底针。这方面你还嫩得很。”
“那你说说看到底有什么绝招,也让兄弟长长见识。”
何家全问得非常诚恳。
“你们都知道心理学的金鱼定理吧。”
“这是继巴甫洛夫的条件反射实验后的第二个著名心理学实验:实验中,把金鱼放进热水里,金鱼会受不了,一下子弹跳出来。但如果是给金鱼缸慢慢加温,金鱼就会麻痹,泡在里面很舒服,很过瘾。直到水沸,金鱼被煮熟都不会有任何反应。”欧阳成不甘示弱。
“说得没错,你很聪明。”孙洋拍了一下欧阳成的肩膀。“但要学会触类旁通,追女孩子情同此理,要循序渐进,一步步来,心急吃不了热包子。”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欧阳成反诘道。
“我敢保证,梅舒已经对我动心了,她很乐意和我在一起。只要我一个电话,她就会如约前来,这是第一步,招之即来,接着要来之能战,战之能胜……”
孙洋已到了收获的时候。
他拨了一个电话,梅舒真的就如约而来。
看得出梅舒很欣赏孙洋的机智和风趣。
这一切深深地刺激了何家全。
从见梅舒的第一面起,何家全就爱上了她。和孙洋不同,这是何家全第一次陷入情网,在他的心目中,梅舒是完美的化身。
“孙洋,把梅舒让给我吧。”
何家全没头没脑冒出这么一句,说得孙洋一愣。
“老大哥,你真会开玩笑。”
孙洋打着哈哈敷衍了过去。
但何家全不是在开玩笑,这是他的肺腑之言,他早就对梅舒一往情深。
何家全爱梅舒,希望和她一起走过漫漫人生路。
这种爱是实实在在的,没有半点虚无缥缈的成分。
梅舒成了何家全人生理想的一部分。
来到鹿港后,何家全整个身心都投入到天讯电子公司的事业中去了。偶尔,他脑海中会浮现出梅舒的倩影。
可何家全觉得梅舒是可望而不可即的。
眼看孙洋要抱得美人归。这激起了何家全心底强烈的征服欲。
何家全决定“曲线救国”。
找了个去上海考察市场的借口,何家全立刻赶往“君到姑苏见,人家尽枕河”的苏州。在苏州经销商的协助下,何家全专程去拜访了梅舒的父母。
何家全是去求婚的,他没有兜任何圈子,而是实话实说:我爱上你们的女儿了,我会让她幸福的,我有这个能力。我相信她也会爱我。我希望得到你们的帮助。
梅舒的父母都是思想很开通的知识分子,他们并不愿意强行去干涉女儿的婚事。可何家全这种老派的做法,却让两位老人非常感动,他们都喜欢上了这个诚实、执著又有点野心的小伙子,女儿嫁给这样的人,绝对靠得住。
随后,何家全正式请了媒人带着聘礼和帖子(那是一份何家全写的自述)去梅府提亲。
回到鹿港,何家全直奔鹿鸣山当面向梅舒求婚。
在大学里梅舒经历过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少女情怀总是诗。梅舒爱得认真执著,把一切都付了出去。
那个时候生命中充满了激情,仿佛青春是永远透支不完的。
可这一切都随着男友的出国飘散得无影无踪。刚到鹿港,梅舒还心存幻想,希望去美国留学的男朋友会接自己出去,可男朋友一去无消息,就好像一滴水融进了沙漠。
女人可以漠视男人的求爱,却绝不会漠视男人的求婚。求婚是男人对女人最隆重的赞美。
何家全是个现实主义者。他表白的爱同样质朴、率真、直奔主题:
“梅舒,从见你的第一面起,我就意识到你将是我生命中唯一的女人,这仿佛是前世的姻缘,我是那么渴望和你一起走过未来的人生路。我会有自己的事业,我们会有很多钱,我会让你圆你的留学梦。等到我们拼搏累了,我们会办一所英文学校,专门教孩子们学外语,你来做校长,我会默默地支持你、帮助你。你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我爱你,梅舒,嫁给我吧。我愿意与你共同创造未来的生活。”
听着何家全的表白,梅舒仿佛看到了未来的生活,她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何家全火一样的感情感染了梅舒,爱的渴望重新在梅舒的心中慢慢升起。
梅舒再也不愿去玩爱情游戏,再也不愿用青春去赌明天。
她心中的天平一下子从孙洋倾向了何家全。
当她向家里征询意见的时候,父母对何家全赞不绝口。得知何家全专门去苏州提亲时,梅舒被何家全的诚心感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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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人抱得美人归(2)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梅舒和何家全闪电结婚,给了孙洋当头一棒。
眼睁睁看着梅舒投入了何家全的怀抱,痛失所爱的孙洋心如刀绞。
孙洋以前的恋爱都是无疾而终。
一个个花骨朵般的女孩在他生命中匆匆而过,他从没有放在心上,就像是小孩子手中的玩具,过了新鲜劲之后,就再也提不起兴趣了。他甚至千方百计躲避女孩子的纠缠。
只有失去的东西,才会显得珍贵,何况孙洋对梅舒一往情深。
一个美好的女性是男人提前实现的天堂,梅舒是人生为孙洋准备的最丰美的盛宴,可还未来得及品尝,就成了他人盘中餐。
不管孙洋有过多少次浪漫的经历,他还是难以吞下被人横刀夺爱的苦果。
梅舒和何家全结婚的那天晚上,孙洋踅进了一家冷冷清清的酒吧。
他一个人要了瓶烈性白兰地,一杯接一杯倒进嘴里,那苦涩辛辣的味道浸入他的唇舌嗓,让他的心头之火越烧越旺。他一个人喝得烂醉。
现在只有不省人事,才能减轻他心中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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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事散逐香尘(1)
世上只有享不了的福,没有吃不了的苦。
日复一日的狱中生活已把何家全磨得心平气和。
起初,何家全还抱有一分幻想:贝铃集团家大业大,自己会很快被保释出去。日子一长,何家全不得不接受命运的安排。
只有在狱中,人与人才实现了真正的平等。不管你是高官,还是显贵;也不管你是贪赃枉法,还是杀人越货;更不论你是罪有应得,还是觉得自己是千古奇冤……在这里都是一名囚犯。人的社会属性已经没有了,画皮已被剥去。你只是一个赤裸裸地需要改造的犯人。入狱第一天,看着那粗糙的饭食,何家全没有一点食欲,整整一天粒米未进。
同监舍的犯人问他:“怎么,还想着外边的山珍海味呀。”
有人打趣:“他是肚里的肠油还没有刮干净呢。”
果然,经过一夜的饥肠辘辘,何家全胃口大开,捧着一大碗糙米饭吃得津津有味,细嚼慢咽,又像小时候一样能嚼出白饭的香味了。
何家全是个有点洁癖的人,在外面衬衣每天要洗,还要熨平整才穿。
一进牢里,灰头土脸,哪还有这份讲究?
狱中人说的最多的一句口头禅是:“别忘了,这是在坐牢。”
当何家全被拉出去剃头的时候,早已没有了“讨回眼镜时”的理直气壮。
看着自己一头黑发被一绺绺的剃掉,悄无声息的落在地上,何家全仿佛看到了自己生命中最值得珍惜的一部分,已经随风委地无人收。
剃光头和穿囚衣只不过是给囚犯增加一个外在的统一标记。但这不是受戒而是受罚,没有一丝一毫的神圣感。
监狱里最日常的工作是手工做塑料花,就是在“申星号”海轮上孙洋送给梅舒那种塑料花。再一次在狱中看到色彩艳丽十分逼真的塑料花,何家全差点晕了过去。
他一下子觉得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双手一步步牵引着他走向这座监牢。
那船上的塑料花是不是前生已经做好,单等着他来上钩?
这狱中的花朵是不是再过几十年都还会有人做下去,而那时的何家全又会身在何方?
一束塑料花看上去平平常常,做起来却十分繁琐,从拆叶、做花到上枝插花……每束花都要数百道的工序,每一道工序都马虎不得。
何家全对做花有一种本能的抗拒,再加上心不在焉,手指动不动就被包在塑料布花枝里尖锐的铁丝扎得鲜血直流,血珠滴在花上,愈增添了花朵的鲜艳。
其实,让囚犯做花是一个天才的创意,无论江洋大盗还是混世魔王都得安安静静坐下来,一枝一叶细细安插。任凭你有一言不和拔刀相向的火气,也会被层层叠叠没有一丝生息的塑料花叶化解得无影无踪。
何家全不抽烟,难以享受到狱中囚徒们的乐趣。
为了能抽上一口烟,没有烟的囚徒会低三下四对别人赔笑脸。
只是为讨那么一口烟抽,会眼巴巴地望着别人手里的烟屁股,待别人扔在地上余火未熄的那一瞬间,马上捡起来狠狠吸上一口,然后把那最后一口烟全部吸入肺中,慢慢闭上眼,让烟在肚里打个转,再缓缓吐出来,一进一出,回味无穷,赛过活神仙。
每天上午和下午,有一个小时的抽烟时间。
但这里最珍贵的是火而不是烟,“易过借火”在牢里是不适用的,牢房里不能留火种,要等管教来开火,有时候管教因学习或开会不能准时来开火,瘾君子们会等得抓耳挠腮,呵欠连连。
浮沉商海这么多年,何家全只知道一味经营生意追求财富。
俗话说无商不奸,在狱中,何家全才开始反省自己,但究竟是哪一次商场争斗中的出招踩着了地雷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何家全晚上睡得很浅,纷纷攘攘的梦境扰得他心绪难宁。苦闷之余只有在梦里回味昔日的荣光。
翻来覆去都是外边的繁华世界,衣香鬓影,香车美人……隐隐约约之中,何家全浮起一阵生理上的冲动,来势凶猛,不可阻挡,一发不可收……过度的商场奔波,已使年过三旬的何家全睡梦中很少有这种生命力的喷发了,没想到在狱中又恢复到生命原始的状态。
狱中最难熬的是百无聊赖的时光,没有活干,没有人睬你,只有静静地蹲在监牢里一分一秒地数时间,而时间仿佛凝固了,一动不动。
何家全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度日如年。
其实每天的日子都是一样的,情绪不同对时间的感觉也不同。
梦里乾坤大,牢中日月长。
何家全记得原句是酒徒的感慨:“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稍加改动,用来描述囚徒的心境再恰当不过了。
人的意志力是有极限的。何家全被折磨得心乱如麻,又仿佛有万箭穿心,让他烦躁不安。何家全终于伸出了自己的手:
“请让我抽口烟。”
往事在烟雾中袅袅飘散。
恍惚之中有一首旋律在何家全的心头浮起。
菩提虽不是树啊
明镜亦非那个台
谁说由来无一物
怎的你就染上了尘埃
洗完了还要洗
拜完了还得拜
额头磕开花
把心掏出来
跳进黄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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