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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一颗后悔药-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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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他喜欢她,想听到她的答案,但从不说爱上了的理由。
  女人独独是最缺乏安全感的夜行动物,李楠竹这么这么清楚唐星的性格,当初又为什么要对她装糊涂?
  那李楠竹爱莫宋宋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唐星连想也不愿意想,没错,是她害怕退缩,是她胆怯畏惧。
  唐星听到自己的声音坚定不移地说:“李楠竹,不用了,你要是吃不饱就和那位学姐去吃吧,我不奉陪了。有朋友在等我,先走了。”
  然后她在李楠竹微愠的目光和莫宋宋诧异的眼皮底下,头也不回地没入食堂的人口大军之中。
  唐星推开了李楠竹,第一次。
  第一次,她拒绝了李楠竹,但却好像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就办到了。
  可唐星曾经以为这种举动会很难,就像那一次她说分手时一样难。
  可惜,好像事实并不是那么回事。
  李楠竹是个温柔的人,却难以让唐星觉得足够温暖,至少他的温度让她觉得有点温凉。
  ※
  米林看到唐星脸色不佳地朝他大步走过来,脸上流露出些许惊讶。
  “快点吃,吃完还要上课去呢。”
  唐星坐下来,拿起筷子低头一个劲儿地扒饭,此后一言不发,直吃得满嘴都鼓了起来。
  米林倒是很好奇,撇了撇嘴原本想问怎么了,但挠了挠后脑勺看着唐星的脸色,最后还是没有言语,也在一边乖乖的吃饭。
  午餐时分,两人吃得很沉默,而且唐星心情很不爽,米林非常无辜和炮灰。
  ※
  吃完饭以后唐星让米林先走,自己去医务室和老师说一声顺便拿书包。
  唐星生气归生气但理智还没有彻底消失,她和米林两个人其实是要避嫌的,她很明白阎伶如果看到自己和米林不但走在一起还在一起吃饭,心里无论如何是会不舒服的。唐星不是傻瓜,也不是一个真正的只有十五岁心智的初中生,她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今天来的这一下,短期内和李楠竹是没戏唱了,当她一个人走在长长的过道上时,心里早就懊恼开了。
  可是只要一想到莫宋宋,唐星就没有办法保持冷静。
  想她唐星二十五年下来做人没有问题,偏偏在感情路上被莫宋宋反捅了一刀,而那一刀的影响太过恶劣,以至于让她至今难以忘怀,颇有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咬牙切齿的无奈。
  但到底,这时候的李楠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唐星根本无暇顾及,更何况他们俩的现状实际上是很奇怪的,介于暧昧又不是暧昧。
  至少李楠竹先把这层关系挑明了,说到底就差唐星那点头的临门一脚了。
  喜欢就是喜欢,至于喜欢谁,唐星就摸不准了。
  哎,真烦。
  ※
  这一天放学后,唐星拉着阎伶走在回家的路上,对她说了从昨天到今天发生的事,不过和米林有关的只字片语唐星是一概忽略不说。
  她不想让米林对阎伶的影响越来越大。
  阎伶很好心地给唐星提建议:“要不你直接回封信给他?”
  “不可能!我今天刚和他闹翻了。”
  唐星对阎伶的解释是“看到莫宋宋和李楠竹很亲密于是我二话不说就掀桌了”。
  “你那是吃醋啊,”阎伶贼兮兮地捂着嘴偷笑,“和他说清楚就好,李楠竹这么优秀又无可挑剔的,喜欢上你简直就是天赐啊,还这么……嗯哼,反正不用我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唐星很想大声说“那不可能!!!”,但还是觉得头疼,今天到底还是用嗓过度了,声音变得沙哑,她根本没力气再多折腾。
  总之,让她去认错,暂时是行不通的。
  唐星之所以把阎伶的意思理解成认错,实际上她在这点上也是理亏的。
  是啊,人李楠竹其实没得罪她,是她自己活该,想东想西的。
  但没有办法啊,谁叫她现在恨死了莫宋宋呢,只要一想到他们俩的背叛,唐星觉得自己就要疯了,要崩溃了。
  唐星叹了口气,用暗哑的声音说:“算了,我回去想想吧。”
  “对了……那个唐星……”阎伶踌躇地叫住了唐星。
  她停下脚步望向阎伶,问:“怎么?”
  “米林今天是不是去医务室叫你了?”
  “……”唐星抽了抽嘴角,竟然有些无语。
  她转了转眼珠子点点头,示意阎伶继续说下去。
  “那……那他午饭吃了吗?”
  “什么?”
  其实阎伶问出有关米林的问题时,有一刹那唐星忽然是感到很无措的,她害怕如果她问到自己的时候一个不小心说漏嘴了又被敏感的阎伶发现的话要怎么办?
  在唐星看来,这可比和李楠竹或者是莫宋宋撕破脸要来的严重得多。
  阎伶可是唐星的宝贝。

  不后悔的青春期

  每个星期一的第一节课都是音乐课,是薛琦老师上的,唐星是音乐课代表,所以拖着还未痊愈仍然病怏怏的身体带着大家去了高中部的音乐教室。
  薛琦非常漂亮,明明已经都三十多岁了,可看上去还像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非但不显老,而且身材高挑皮肤白皙,还特有气质,披肩长发的模样很像个西洋娃娃。一双晶莹剔透的手看得唐星暗自叹息,果然李楠竹一家都属于优生学。
  可能是因为没有结婚的缘故吧,所以薛老师很小孩子脾性,经常课上到一半就拿出各式各样的乐器让大家胡乱来一通,所以学生们也异常兴奋,尤其是男同学。
  作为课代表的唐星理所当然地肩负起了维持音乐课堂的秩序,常常不得已地叹息:上音乐课怎么比上她最讨厌的物理课还要累。因为薛老师一般来说从来不上课本上的内容,大家总是做小游戏,很轻松,连阎伶也说上薛老师的课最开心了,看样子唯一苦恼的只有唐星,就连薛琦也很乐在其中。
  看样子今天也没有例外,课刚进行了二十分钟,薛老师便把唐星叫到台上随便弹一首钢琴曲,然后自己跑到唐星的座位上,和同学们聊天。
  唐星十分无奈地上了台,问:“那我要弹什么呀?”
  薛琦从琴凳里拿出一本琴谱,翻到某一页,纤细的食指指着《快乐的农夫》这一首。
  唐星觉得眼前一黑,问:“这首不是上个星期才弹过?”
  “是吗?”薛琦诧异地眨了眨眼,“那……你即兴吧。”
  唐星脑中一一过滤,忽然想起六级考试时第三首曲子卡尔·伯姆的《喷泉》很好听。
  于是点了下头自顾自弹起来,算了,就当课内练习好了。
  薛琦一身紫罗兰色的连衣裙,飘飘然地坐在唐星的座位上撑着下巴和大家一起欣赏。
  只是唐星很疑惑,为什么薛琦从来不自己弹琴,每次上书本里的新曲子或是其他什么需要用乐器的,她从来都是让同学去演奏,仿佛自己从不肯碰触乐器似的。可她偏偏又是音乐老师,据阎伶说她曾是上海音乐学院毕业的高材生,来玉宜真的是委屈了,凭她的能力更应该去国外深造。
  总之,薛琦让唐星感觉很神秘。
  看着薛琦,唐星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一句话。
  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
  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
  唐星微微回想猜测,参加李楠竹婚礼的那一天,天空是不是下过了红雨,还是不远处有一台UFO,亦或是她被外星人附了身,否则怎么会莫名其妙的重生。
  还有,为什么他结婚的那天,她没看到薛琦呢?
  或许是没来得及遇到吧。
  她本是无神论者,过去从不相信有无缘无故发生的奇妙的事。
  但现在,她却有点相信了,无巧不成书。
  正想着,音乐教室的门却被轻轻敲了敲,门的位置就在唐星的左边,她一眼就能看到被推开的门。
  唐星停下手里的动作,她转过头看薛琦,薛琦仰着嘴角示意唐星去开门。
  “啊——”唐星捂着嘴巴轻呼出声。
  “HI。”是李楠竹。
  他的脸有点被天气冻红,镜片上结有一层薄薄的雾气,不明显却遮住了他的视线,教室内和教室外的温度无法相提并论,温差极大。
  “你怎么会……”
  李楠竹弯着嘴角:“我是来送东西的。”
  “那你要不要进来?外面挺冷的。”唐星好心地问了一声。
  “不用了。”语气却带着诡谲的疏离。
  他生气了,为昨天的事。
  唐星心跳慢了一拍,觉得有点受伤,下一秒又认为自己是在无理取闹,并不是体贴李楠竹或是体谅他,只是昨天李楠竹完全当了次无辜的受气包。她没同他说过理由就用无礼的句子打发他,只不过唐星忍耐力很有限,她没有对昨天胡闹的发脾气感到后悔,顶多只是愧疚。
  思及此,她稍稍愣了一愣,抓着门把的手紧了紧。
  李楠竹直接越过唐星,目光往里探索,“薛老师,你要的东西送过来了。”
  唐星觉得不舒服,掩饰着尴尬般地转头去看薛琦。
  薛琦小跑过来,裙摆一个劲摇晃得像只流连花丛中的美丽花蝴蝶。
  “谢了,乖侄子。”薛琦接过李楠竹手里的航空邮件,眼神有一刹那的恍惚。
  唐星看到后掠过一丝了然,心里猜想说原来薛琦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这种眼神唐星看过许多次,就连在阎伶眼里也有过,那是心事,那是执念,那是念念不忘的心魔。
  或许什么时候,连自己也有过,而自己不曾发现。
  所谓表情,都是别人说自己做的,如果没人提醒,自然不会知道。
  “薛姨,他回来了。”李楠竹若有所思地在薛琦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这句话在场的所有人都听不到,能听到的只有唐星和薛琦。
  唐星心里一团疑云,调头过去却只是看到薛琦拧着细眉小幅度地抿着嘴。
  三个人沉默半晌,直到身后的吵闹声分贝有向上攀升的趋势,薛琦才憋出一句:“你回去吧,我知道了。”
  ※
  唐星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因为课后薛琦随便寻了个理由把唐星留了下来。
  看着一班人马全都走了,唐星仿佛瞬间从头到脚都被淋了个透心凉,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唐星局促不安地在原地位置上站着,傻傻地看薛琦把空调关掉,座位排好,再从讲台上拿了钥匙,然后再渐渐走到她身边。
  “唐星,你认识小竹?”
  唐星有一两秒的困顿,随后才意识到薛琦口中的小竹是李楠竹。
  她点点头,“嗯。”
  “那你真的是他这段日子里心仪的女孩子咯?”
  “啊?”
  唐星惊掉下巴,怎么李楠竹会把这件事说给薛琦听的?
  薛琦亲切地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红色的皮筋带,将披散在肩膀的长发束了起来扎成了马尾。
  “他没告诉我,是我自己发现的。上次他到我家替我送东西,结果看到你前一周遗落在我这边的音乐课件,他那时正盯着你的名字发呆呢。还有一次,我在走廊里看到你们两个人在说话,小竹在本家从来没那么笑过。那邮件你也看到了吧?其实是昨天我和他通电话原本想让他带来的,结果我听他的语气似乎心情不好,有点没精打采的样子,我就让他今天再送了。”薛琦若有所思的看着唐星,半天又缓缓地加了一句:“这倒是也巧。”
  薛琦暧昧地调笑唐星,唐星面上一红,觉得全身的血气都涌了上来,她不由得慌乱低下头,“没,没有。”
  唐星不知道自己这种拙劣的否认算得上是哪种拒绝。
  只是薛琦很了然地拍拍唐星垂下去的肩,“这是女人的直觉,我不反对小竹恋爱,青春就该放肆一些。只不过……”
  薛琦顿了顿声,复而道“唐星,你还太小了,是不是……要缓一缓?”
  唐星登时觉得尴尬,就像是心思被人挖去窥视了一般,手脚冰凉,她抬起头,心里替自己喘了一口气,正视薛琦道:“薛老师,我不知道李楠竹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可我喜欢他是真的,但我知道我还太小,确实是不应该早恋的。其实我已经和他约定好,如果我考进玉宜的话……不过昨天确实是我有点情绪化了,这一点他没有错。只不过对于有些事我不知道究竟是应该释怀还是……”
  薛琦和唐星的关系此时变得很微妙,因为李楠竹是薛琦的侄子,而唐星又是薛琦的音乐课代表,左右都是自己喜欢和欣赏的人,薛琦也不知道怎么办是好。
  她相信李楠竹有足够的自控能力,但唐星……
  薛琦自己曾经吃过这样的苦头,她很怕唐星也重蹈覆辙,从而影响了学业,也容易迷失未来的方向,唐星是个好孩子,她不希望因为彼此的年少无知而让青春受到伤害。
  唐星初三了,怎么说也得过了这道坎再说。
  唐星蓦地想起和阎伶的那个赌约,觉得自己不该任性,不论唐星的真实身份或年龄是多少或是什么,她都有责任让现在这个唐星过上一个不会后悔的青春期。
  自己现在的一举一动或许时刻都影响着未来。
  只不过她不知道而已,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去,什么时候又回来,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自己一厢情愿的狂想曲。
  她心里很清楚,原来什么事情她都是无法控制的,于是只能控制自己。
  唐星理解地点头,她认为薛琦的话把她现下所有的不甘和焦虑全部打破,同时将她困在牢笼里纠缠不清的心情彻底释放,好不容易换来了一丝清明。
  人总得要经历一些骤风夜雨,才能看到明朗的破晓彩虹。
  “薛老师,我知道了。到中考的这段日子里,我不会再和李楠竹有联系了。我会用我的成绩来证明的,请你相信我。”
  一时之间,唐星居然有种见家长的紧迫感,眼前的薛琦就如同语重心长让她离开李楠竹的长辈,但唐星很清楚的了解,薛琦和那些口口声声说是为她好实际上只是害怕自家的孩子被她如何如何的那类人不同,是真心实意的在关心她。
  唐星的心非常能体会到,眼前这个善意的女人是以一个良师益友的身份来督导她的。
  只是,潜意识里她不愿意接受。
  因为无论多明白这一点,也不代表她一定要接受它。

  四大金刚

  “唐星唐星,快些过来!”
  “来了来了,别急。”
  唐星看着不远处站着的阎伶和同她打招呼的郝静,三步并作两步按在胸口向前跑去。
  离中考的日子还有一个星期,今天是周末,学校的最后一次补课,再过七天,他们就要在考场上厮杀,把自己当做对手,挑战无极限了。
  天气也从几个月前的寒冷到凉爽再到如今的闷热和又一年的高温来袭。
  唐星很努力地学习着,成绩也上了好几个档次,成了孙家良口中经常夸奖表扬的学生之一,开始慢慢和阎伶米林郝静等品学兼优的人并驾齐驱,成了班级里的“四大金刚”——当然,这是班级里的同学们给他们的戏称,说他们的成绩都很怪物,连人也一样。
  他们四个人因为成绩好,座位排得近,因此也经常在一起讨论题目。
  有句话说得很好,人一旦有了目标往往会变得比一般人更加强壮。
  阎伶为了那个赌约很拼命,和唐星一样,彼此之间也不断地加油鼓劲。
  至于郝静,她变得越来越文静和沉默,平时不多说话,戴上了近视眼镜,身材却是往上长了,脸也不再肥嘟嘟的,但那并不是刻意节食导致的,很漂亮,有种说不出来的气质,近似于一种知性又理性的美,曾经的那些八卦势利俗气味全都神奇的消失了,也和以前一起八卦的男生女生们渐渐远离,越发沉寂。
  而米林,则是变化最显得天翻地覆的一个,他整个人似乎都被时间连根拔起,时间老人带着他飞速快进向前穿越,他不再是小矮子一个,也不再是那个腼腆又别扭的小男生了,更趋向于成熟。唐星总是在上厕所的时候,不断听到有女生在议论米林。
  “一班的那个高个子……”
  “一班的那个米林……”
  “一班的那个很帅气的……”
  统统说的都是米林。
  有时候唐星甚至会很佩服阎伶看人的水准,她怎么就没看出来米林现在会变得这么帅气。原来的小矮子,居然也会……
  更重要的是,大家都说,米林一夜之间长个儿,是因为他忽然爱上了打篮球。
  从去年十一就每天练习——当然这也是听阎伶悄悄和唐星说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米林会和郝静闹出了“绯闻”。
  大家提到的米林,后边总要带上一个郝静。
  “一班的那个高个子和郝静怎么老是同桌啊……”
  “一班的那个米林是不是喜欢郝静啊……”
  “一班的那个很帅气的会打篮球的米林怎么放学和郝静一起回家啊……”
  诸如此类的,每当听到这类八卦的时候,阎伶就显得很颓丧。
  米林和郝静确实暧昧,唐星自己也是个恋爱白痴,自然看不出他们之间的磁场到底如何。可阎伶却一直强调说,“他们一定在一起了,他们一定在一起了,他们一定在一起了。”
  时间长了,连唐星也被潜移默化地认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但殊不知,那些天马行空的绯闻往往都是一群无聊八卦人士谣传的,尽管这一切也不全然是假的。
  到了现在,恍若隔世。
  郝静,阎伶,唐星,三个人仍是要好的朋友。
  不过唐星能对阎伶掏心掏肺,可是对郝静却做不到。
  唐星有过介意,不论如何,阎伶和郝静,以及她这个尴尬的中间人,三个人的关系很微妙,可谁也无法退出全局去当那一个清明的旁观者为另外的谁去指点江山。
  郝静不是郝静,米林也不再是那个米林了。
  寒假期间,唐星给李楠竹回了一封信,信的内容大致就是很烂俗的那一套。
  唐星无奈地想:绕了一大圈,还是回归了最原始的方法,唐星特地去文具店买的咖啡色信纸和浅灰色信封,另外认认真真的夹了一个软尺书签送给李楠竹。
  书签上有一句话:等待,是为了更好的到来。
  唐星觉得自己很久没有这么仔细谨慎而又郑重其事地来写字了,用惯了电脑笔记本等等的高科技,一下子降了不止一个级别,非常不习惯,但提笔的瞬间却觉得很有希望。
  希望是个好东西,能让人们慢慢从黑夜中重新看到光明。
  信的第一句话就是对那次事件的道歉声明,唐星执拗得写得很官方,中间换了无数信纸,浪费了无数笔墨。
  “对不起,请你不要介意,我并不是有意的。”
  “……所以,等到中考结束的那一天,我会告诉你我的答案。”
  而李楠竹却像是故意避开她似的,不再有书信来往。
  其实寄出信的那一刻,唐星心里头隐隐约约还是存在某一点不死心的期待的,可三个月的销声匿迹,让唐星彻底放下。她不再执着于别扭的等待,而开始展望自己的未来,用一种新的方式,坚守着和阎伶的赌约,以及和薛琦的约定。
  ※
  “这道题有人会吗?”
  数学老师严肃的环顾四周,同学们都正襟危坐,其中很多人都心虚害怕的低下头,唯恐老师叫到了自己。
  只有米林和阎伶把头抬得高高的,看着讲台上的黑板眼睛似乎在放光。
  唐星搔着脑袋成了众多低头党的一员,成绩再好,她对这种加分题总是束手无策。
  她心里正在默念:不要叫我不要叫我不要叫我,不是要叫我了吧……
  “唐星,”唐星身子一震,数学老师推了推眼镜,沉声道:“你来回答。”
  唐星绝望地深吸了一口气,慢慢从座位上站起,一旁的阎伶用担忧的眼神看着自己。
  “嗯……先添加90度辅助线……然后先算等边三角形和两个等腰三角形,再用函数……嗯……再用函数……”该死,要用哪个公式来着?
  唐星苦恼地皱着眉,不断地搔耳朵,几乎快把耳廓给挠红了,她心里着急死了,几何函数她最头疼了,回答不出来怎么办?她一边着急,一边还分了闲心去嘲笑自己这模样,真的仿佛是活生生的一个手足无措的初三少女。
  “老师,这道题我会,我来回答可以吗?”
  “哦,那就由米林同学来回答吧。”数学老师犀利的目光略过唐星,又柔和地落到米林的身上。
  “应该是……”
  唐星对此并没有收到打击,反正强者的优点就是明白自己的弱项,然后尽全力去克服,唐星自认自己还是很大度的,如同阎伶说的,基因和天赋问题,无法匹敌。
  米林理科好,她唐星文科好,耸耸肩又是条好汉。
  她讪笑着侧过头对阎伶一笑,俏皮地吐吐舌头“没事了,还好有米林撑着。”否则她就被老师盯死了。
  数学老师总喜欢叫她回答问题,她答又答不出,十次至少有五次都要由阎伶和米林或者郝静来帮忙,虽然很惭愧,但唐星认为这不是问题。就像孙家良上语文课时非常喜欢叫阎伶起来回答问题一样,他们四个人之间很互补。
  “对,这个回答不错,同学们,用米林同学的这个方式,这道题就迎刃而解了。”
  唐星晃悠着脑袋,记下笔记,再一抬头,又看到数学老太阴魂不散的目光,“唐星,你会了吗?”
  “会了会了,我下次一定不会再犯错。”面对老师明显不信任的眼刀,她又重复强调了一遍:“这道题,肯定不会。”只要题型一样就谢天谢地了。
  可数学就是那么多变,每次唐星好不容易掌握了一个,又会出现千万个不同的——而数学老师最喜欢的口头禅就是“万变不离其宗”,可怜了唐星从来没能看透这个宗,一个劲的只看到这个变字了。
  铃声过后,数学老师终于走人,唐星大呼解放,拉着阎伶一起上厕所。
  只是再回来的时候,看到课桌上多了一本笔记本,唐星好奇地拿起来一看,全新的本子,朴素的米色,纸张柔软,封面柔和。她下意识往四周看了看,却没见到什么想象中的可疑人物,好奇地翻开本子,却惊讶地发现里面记满了各种各样的试题,都是有关数学的几何函数问题。唐星欣喜地翻看着,嘴角的笑意越拉越大,就差咧到耳朵边边去了。
  可是……这本子总不可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吧?
  一定有哪个好心人,知道她对这个难点束手无策才很体贴的辛苦写了这么多笔记借给她。
  难道是暗恋她的人给她的?
  自从脑子里冒出来了这个想法后,唐星就迫不及待地睁着眼睛把正和郝静说话的阎伶拉过来,激动地指指本子,“有人给我这个本子诶!还是关于几何函数的问题,我有救了阎伶!不过你说这是谁送的呀?会不会有人暗恋我挖哈哈哈。”
  阎伶眉角弯弯地一把将本子粗鲁地抢过来,说道:“暗恋你的人?得了吧,你就那傻样,谁瞧得上你呀,瞧上你还不如瞧上我呢~!”
  “哼,你那是嫉妒啊嫉妒,嫉妒我如花似玉——”
  “喂喂喂,就你还如花似玉?我还用得着嫉妒你?”
  阎伶把紧捏着的拳头在唐星面前晃荡了几下,眼睛眯着危险地用反问句来打击唐星。
  没错,阎伶变得越来越漂亮了,是那种跳脱框架的美,和阎子琳越发相似,唐星得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敢在阎伶面前自卖自夸啊,结果只用了几句话就把唐星再度打击到西伯利亚的墙角去了。
  “咳咳,我错了我错了,全世界你最美,你祖宗八代都是美女,你全家上下都是如花似玉的美人,是我嫉妒你,嫉妒你了……”
  唐星现在一看阎伶的拳头就有些犯怵,寒假的时候阎伶闲着没事报了个跆拳道班,练了一整个假期,开学第一天就把唐星看得几乎呆掉,她那拳头简直就和铁做的似的,打起人来疼得要命。
  关键是她还不自知,唐星觉得这真是很要命的啊。
  阎伶见唐星摆手妥协,也作罢,转头又把笔记本摊开,说:“不过,这是什么呀,我来看看,搞不好认得出来是谁——”
  阎伶话还没说完,就停住了。
  唐星在一边等了半天,愣是没有反应,奇怪地弯腰去看低着头的阎伶。
  “啪塔——”“啪塔——”
  忽然之间,有湿濡的热液滴在唐星放在桌子的手背上。
  “……阎伶,啊呀,”唐星迟钝的咽了口口水,关切地问道:“阎伶,你……你怎么哭了?”

  摊牌

  阎伶哭了,哭得超惨。
  唐星拙劣地把阎伶的头轻轻抬起来,却看到满脸泪痕,泪水在她的脸上倾泻肆虐,眼泪涩得她的眼睛通红。
  “唐星,怎么办,他喜欢你,他喜欢你……”
  唐星却莫名其妙:“‘他’是谁——”
  小白问题问到一半,却停住了。
  唐星惊讶地捂住嘴巴,不敢置信,把头扭到左边,可米林的位置空当当的。
  郝静正伏案研究课题,一听到阎伶的哭声忙转过身来,“怎么了,唐星,她怎么哭了?没事吧?”
  时间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东西,在短短的大半年里,郝静变了很多。若是换到以前,她一定泛着八卦且狗血想要挖掘别人秘密的企图眼光追根究底,丝毫不顾他人情绪,可如今却以好朋友的身份真心的关切她人的悲喜。
  “我,我……阎伶,你可能误会了,米林是我们的好朋友,我数学一向不好的,你……你别这样,我们都是互帮互助的,真的没……他,他怎么可能喜欢我呢。”
  唐星从没安慰过阎伶,或者说很少安慰他人,所以对于这点她几乎手足无措,心里想的和嘴里说的完全不一样,看着阎伶越哭越凶,她几乎就要溃不成军了,只能慌乱地不断拍着阎伶一起一伏抽泣着的背说些不知所云的话。
  “阎伶,要去厕所吗?”郝静把夹在鼻梁的眼镜摘下,站起身来轻推了唐星,兀自扶了已经说不出话来的阎伶走出了教室。
  唐星被郝静的一推弄得失了神,险些打了个趔趄,愣在一边连上课铃声响了也没听见。
  直到米林一脸纳闷地踏进教室,看到僵硬着傻站着并且脸色表情都很复杂的唐星,好心上前拍了拍她的肩,“你怎么了,唐星?”
  唐星这才醒悟,她忍住苦涩的眼泪要从眼眶里掉下来的欲望,吸了吸因隐忍而略显微红的鼻子,拿起被摊在桌上的笔记本在米林面前挥了挥,用质问的口气问他:“这是你的吗?”
  米林有一刹那的犹豫,随即像甩虱子似的疯狂摇摇头。
  “唐星!回座位,上课了,阎伶和郝静呢?”孙家良踩着点来到教室,却看到他的好学生两个不在座位上,另外两个都干站着不知在做什么。
  唐星咬了咬牙,“老师,我肚子疼,很疼,能不能上厕所?”
  其实她刚刚才和阎伶从厕所里出来。
  “下课不去,作什么偏要上课去?下不为例。”孙家良颇不满,但触及唐星快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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