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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奇侠录-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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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儿道:“枫哥,那小黄去了这么许久,已到了朱四爷爷的谷中了吧?”东方枫心内想道,这小黄虽颇通人性,毕竟是一畜类,未必认得这回去之路。那小黄已饿了三四日,这山中又多飞禽猛兽,不定此刻苦已倒毙山中。口中却只安慰那林青儿:“青妹,小黄聪明伶俐,颇通人性,此刻定已平安到达朱四前辈所居谷中。”林青儿又道:“不知孟大哥他们能不能看明白我写的血书?”
话音未落,只听得隐隐传来一阵蚊鸣般的叫声:“青儿。。。。。。林青儿。。。。。。青儿。。。。。。林青儿。。。。。。你在哪里?”这声音轻细之极,若有若无,但二人却都听得清清楚楚。林青儿跳将起来,又惊又喜:“是孟大哥,是孟大哥。。。。。东方枫叫道:“孟大哥,我们在这里。孟大哥。孟大哥,我们在这里。”这几句话却是以内力远远传送出去。二人伸出手来,四手相握,心意相通,只觉得说不出的欢喜。不多几时,孟仲海呼唤之声又起,东方枫和林青儿轮以内力传送回应之声。又过了一个多时辰,那孟仲海之声由远及近,已到了洞顶。二人只听得孟仲海在洞顶叫道:“青儿,你可是在此洞内?”林青儿忙应道:“孟大哥,青儿在此。”只听得洞顶砰砰之声大作,不到一个时辰,洞顶巨石便被掘开了一个大洞,正可容一人通过。
只见洞顶缓缓垂下一条长索,林青儿于前,东方枫在后,沿索而上,出了那深洞。猴儿小黄见主人出洞,直喜得抓耳挠腮,扑入林青儿怀中。孟仲海拿着开山大斧,秦芷慧并朱四先生谷中数人站于一旁,见林青儿只穿着贴着小衣,后面却又有个青年男子穿着林青儿的衣衫钻了出来。林青儿衣服短小,那男子的身材却颇高,极是滑稽可笑。林青儿在那洞里并未虑及此事,因见众人目光诧异,只羞得满脸通红。孟仲海忙解下自己身上长袍,披在林青儿身上,问道:“青儿,此是何人?你如何与他在一起?”林青儿定了定神,忙将自己如何掉入洞中,又如何遇着这东方枫等事择其要极简略得说了。孟仲海恍然道:“原来是成都东方家的东方二公子,久闻大名。”东方枫本立于一边,听那林青儿诉说前情,见孟仲海如此说,正待上前见礼,谢过救命之恩。他身中寒毒,虽已化解不少,在那洞中三四日未曾进食,又饥又乏,突觉气血上涌,登时晕了过去。林青儿惊呼一声,抢进一步,探他鼻息,只觉呼吸平稳,方知只是晕去,这才放下心来。孟仲海道:“东方兄弟身子虚弱,咱们做个担架,将他送到朱四先生府上,再做道理。”众人忙破下树枝,以树皮搓索,做成一具担架,将东方枫缚在担架之上,回朱四谷中而去。
东方枫那日晕去后,只觉得身上一会热,一会冷。恍惚中又觉得有人在他眼前晃动,却又睁不开眼来,想要叫喊,却又发不出声音来,便昏昏沉沉得睡了过去,梦中似乎又有人喂他吃了什么丹药。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侯,只觉得周身热烘烘的,暖洋洋的,慢慢得睁开了双眼。只听到一个声音充满了喜悦之情:“枫哥,你醒过来啦。”东方枫转头向那声音来处瞧去,只看见林青儿坐在床边,满脸关切之情,一双清澈的双目凝视着他,嘴角含笑:“枫哥,你服了朱四先生的“天王暖心丹”已睡了两天两夜了。”东方枫才要起身,林青儿忙按住他道:“枫哥,你才醒,坐着别动。几天没有吃东西,想是饿得慌了,我帮你去拿吃的东西来。”东方枫点点了头。
不一会儿,林青儿拿了一只托盘进来。里面一碗荷叶虾丸笋尖汤,一碟香椿嫩芽炒的鸡蛋,一碟玫瑰红的豆腐乳,一大碗热腾腾碧莹莹的绿粳米粥。虽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小菜,却是喷香扑鼻。东方枫饿了几天的人,看到这些粥菜,肚子登时咕咕得叫了起来,风卷残云般将这几样小菜并粥吃个干净,连那汤都咕嘟咕嘟喝了大半碗。林青儿只在一边笑吟吟得看着。
东方枫身子素来强健,又由朱四先生这样的绝世名医调理,一日好过一日。在房中静养了几日,不到半月便告痊愈。他静极思动,每日便陪着那林青儿在谷中练剑弹琴。
第二章 定情4
这日,东方枫林青儿正在谷中练剑。林青儿一时兴起,定要东方枫演练他家世传的“七七四十九手风云剑”。东方枫拗不过她,左手捏个剑诀,右手长剑疾出,正是那“七七四十九手风云剑”的起手势“风起云涌”。 一时间,只见一团剑光滚来滚去,静若处子,动如脱兔,迅捷时如风雷乍起,滞重时若泰山压顶。舞到最后,已分不清何是人,何是剑,只觉得已是人剑合一。林青儿只看得如痴如醉,听得身后有人大喝一声:好!东方枫正舞到急处,身子如大鸟般掠起,听得喊声,半空中身子一转,又如苍鹰般飞扑而下,身法潇洒至极。林青儿转头向那声音来处瞧去,却是她爷爷陆远虹和那朱四先生立在身后不远处。陆远虹赞道:“好,好一招“风消云散”。”那朱四先生却只鼻子里冷哼一声,并不言语。东方枫和林青儿知他为人古怪,也并未在意。东方枫远远瞥见朱四先生手里执着一个小小玉斗,鼻中闻到阵阵茶香,便笑道:“朱四前辈,真乃高人雅士也!古人有云:俗人多泛酒,谁解助茶香。”朱四先生一听,双眼睁得大大:“你也懂茶?”东方枫笑道:“略懂一些”。他乃是世家子弟,从小便在这茶酒诗书上作功夫,岂只是略懂,而是极通。
朱四先生平生最嗜饮茶,常自谓平生三大得意之技,医术,毒术,茶道也,其中又以茶道第一。余者天方地理、医卜星相、奇门遁甲皆不以为奇。今听得东方枫也通茶道,实乃平生第一畅快之事,忙拉了东方枫便去他书房中。
尚未进得房中,朱四先生摇指着那茅屋顶上置着的大缸说道:“此便是我饮茶之水。”东方枫笑道:“昔日陆羽茶经有言‘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朱四前辈用这天上之水,则又在山水之上也,真是高妙。”朱四先生笑道:“果是好茶之人,妙,妙也!”
进得屋中,朱四先生取出四只用羊脂玉琢成小茶碗,晶莹剔透。四人分宾主位依次坐下,朱四先生又叫一童子捧出一个白瓷的大瓮,四人依次净了手。另一童子已备好小炉子。朱四先生又取出比那先前的白瓷大瓮略小些的一个瓮,说道:“此便是去年收的谷中花草上的露水。”说毕,将那水倾入烧水之壶,置于炉上。朱四先生又在那鹅蛋大小的茶壶中装入大半罐茶叶,用拇指稍稍压紧。陆羽茶经有言:其沸如鱼目微有声,为一沸;缘边有涌泉连珠为二沸;腾波鼓浪为三沸;三沸后,水老而不可用。朱四先生凝神低头听那水声,稍倾便已三沸。朱四先生迅即提起烧水之壶,将那沸水倾入茶壶中,只见那壶中的嫩芽竖悬汤中冲升水面,徐徐下沉,再升再沉,三起三落,蔚成趣观,几番飞舞之后,如银针般立于壶底。朱四先生提起茶壶将茶汤倾入羊脂玉的小茶碗中。三人提起玉杯,只觉那杏黄色的茶汤清香扑鼻,透过鼻翼,直冲脑门。茶汤入口,温热如醉。东方枫笑道:“朱四前辈,此茶可是那君山银针否?”朱四先生笑而不语,只微微颔首,又道:“小娃娃甚对我的胃口。”
陆剑虹素知这朱四先生于医术毒术上实有独到之秘,却生性古怪,平生未曾收得徒弟,如今见他对东方枫青睐有加,便有心激他一激:“老猴儿!你在那医术毒术上的造诣,自不用说,我老陆佩服得紧。可是这茶道上,却不怎么样!”边说边摇头叹气,朱四先生哪里受得了激?气得满脸涨得通红,急道:“陆老儿,你再胡说,可休怪我翻脸无情。”陆剑虹心中暗暗好笑,脸上却不露出半分,又道:“老猴儿,你一向自负于这品茶一道。我且问你,你说你茶道无双,可有何证?我观你茶道上的造诣,未必就比得过东方贤侄。”朱四先生发急道:“陆老儿,我就出三道题目,这小娃娃若能答出,我就将我《妙手毒经》传授于他。”陆剑虹转头笑对东方枫道:“东方贤侄,还不谢过朱老前辈。”东方枫方要作揖致谢,那朱四先生已是双手乱摇:“你若答得出,这《妙手毒经》便该是你得。你若答不出,休想看得一眼。”陆剑虹知其生性古怪,便道:“好,就是如此办,一言为定。我和青儿就来做个见证。”
这《妙手毒经》是朱四先生所作,共上下二卷,分为‘毒术’‘杂项’二部份。上卷‘毒术’记录了各种毒药、毒花毒草、蛇虫蝎子、蜈蚣蜘蛛毒蛙等等的毒性、使用和化解之法,以及如何放蛊、巧手下毒等诸般的法子;下卷‘杂项’部份却是天方地理、医卜星相、奇门遁甲等的诸般杂项,实是集朱四先生平生所学之大成。
朱四先生对东方枫道:“小娃娃,你可准备好了?”东方枫笑道:“前辈请出题罢。”
只见朱四先生取了一只白瓷官窑的小茶碗。于柜中取一小瓮,又在那瓮中倒出少许青黑色颗粒,放入小茶碗中。待茶炉上的水三沸后,注入小茶碗中。初时只见那茶碗中色作酱黄,又过片刻,颜色越来越深,已变作了琥珀色,那茶香味却已扑鼻而来。朱四先生拱手道:“东方世兄,请。”东方枫举起茶碗,举至鼻端,先闻那茶香,又慢慢品饮。只觉那茶入口有一种粘粘的润滑,入喉之后,涌出一股似有似无的清甜感。朱四先生道:“东方世兄,请问所品是何茶?”东方枫之父东方平也是嗜茶之人,东方枫幼承家训,于世上各种茶叶无所不知,然此刻所品之茶却实是前所未闻。东方枫踌躇半晌,蓦得想起,其父东方平曾有言:湘西深山苗人所居之处,出产一种'虫茶’,一向只是听说,实未品过。当下便对那朱四先生说道:“敢问前辈,此茶可是那湘西所出之'虫茶’?”他心下实是惴惴不安,却听朱四先生哈哈大笑:“小娃娃,当真乃是品茶名家,了不起!”这'虫茶’是湘西山中苗人于谷雨前采下岩茶嫩叶,先于沸水里烫过,捞起晾干。又用一竹制茶篓,下垫蕉叶,将那岩茶嫩叶散置于上。
待半月后,那嫩叶发酵便散出一股茶香。二月后,那叶中便会长出一种乌黑发亮的‘茶虫’。那‘茶虫’纯以嫩叶为食,待吃净叶后,化作飞蛾而走。只需将那‘茶虫’吃剩的残枝剩叶细细筛去,留下的茶虫之粪便晒干后便是'虫茶’。这'虫茶’是昔年朱四先生为一苗人首领治好顽疾后,那苗人首领所馈,极是难得。此番听东方枫辨出,也不禁动容。
第二章 定情 5
朱四先生笑道:“东方兄弟,这第一关你可算是过啦。”他见东方枫果是品茶名家,连那称呼也不知不觉中改了。朱四先生将那'虫茶’撤去,又让东方枫净了口。换了一套紫砂的茶壶和四个小杯,泡了一壶新茶,只见那茶叶就象一片片的瓜子浮在水中,沏茶时雾气蒸腾,清香四溢。他举起茶杯,说道:“请。”他双目凝视着东方枫的脸色,想看他品过此茶后的神情。东方枫举起杯来,慢慢品了一口,沉吟半响,却露出了不解的表情:“奇怪,前辈,此事晚辈大感奇怪,实在是想不明白了。”朱四先生微笑道:“你有何奇?但说无妨。”东方枫又又闭目想了半日,方道:“前辈此茶,汤色翠绿明亮,香气清高,味甘鲜醇,那茶叶叶缘向背面翻卷,成瓜子状,与其他茶叶绝不相同。必是那‘六安瓜片’无疑。可是。。。。。。";朱四先生急问道:“可是什么?”东方枫道:“可是细品之下,这香气之中却又隐隐透出一股莲花的清香。晚辈实在是想不明白了,这‘六安瓜片’中怎会有那莲花之味。";朱四先生拊掌大笑:“妙!妙!妙极了!”又道:“东方兄弟,你所说的‘六安瓜片’并无差错,可是这‘六安瓜片’怎会又有荷花的清香,你却是再也不能明白了!”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又说道:“我于那夏日莲花盛开季节,日落时分,将那半含的莲花花瓣拨开了,又将那‘六安瓜片’塞入那莲花的花蕊之中。再将那花蕊用细布扎紧,第二日早晨搞下这莲花,倒出茶叶来,细细焙干。隔一日再将这茶叶又纳入另一朵莲花中,如前法而制。只须数次,便成其今日之异香。”林青儿吐了吐舌头,心道:“为了喝那茶叶,就须得如此麻烦。”陆剑虹虽也是第一次听说有此法,却素知他这老友行事匪夷所思,故也不以其怪。东方枫鼓掌道:“原来如此。若非前辈明示,晚辈是再也想不出这个法子来的。”
林青儿见东方枫连过二关,心道:“这第三关不知那朱四先生又会想出什么刁钻古怪的法子来。”只见朱四先生起身从后面柜中取出一个紫檀木的小盒子,打开盒盖,拿出几物:一个小小茶叶罐子,一只翠绿色的碧玉大茶碗,一把竹编的状如小扫帚般的“茶筅”,一支银子制的小茶匙,一把大的玉勺。朱四先生一一放好,笑对东方枫道:“东方兄弟,这前两关你已过了,老朽不甚佩服。不知东方兄弟可知这‘点茶’之法?东方枫道:“晚辈斗胆一试。”东方枫净了手,用那银子的小茶匙从茶叶罐中挑出两勺已研细了的茶末,放入那碧玉大茶碗中,从那小茶炉子上的水壶中用大玉勺舀出一勺沸水,倾入碧玉大茶碗中,调成茶膏。片刻后,左手执了那小水壶往碧玉大茶碗中点水,右手用茶筅旋转打击和拂动茶盏中的茶汤。他暗运那‘巧手八打’的手法点水和击拂,姿势曼妙之极。片刻只见那茶汤中泛起了一层厚厚的沫饽。朱四先生击节叹日:“如枣花漂漂然于环池之上,又如回潭曲渚青萍之始生,又如睛天爽朗有浮云麟然。东方兄弟,你可谓之‘三昧手’也。”这点茶的功夫,一则要注意调膏不可过厚或过薄;二则点水之时,须得落点极准,不可操之过急;三则用那茶筅击拂时,更要视其情形而有轻重缓急。若过于轻巧,则不能泛起沫饽,而若用力过猛,则击拂一停,沫饽即逝。若能点出极佳的茶汤来,可谓之为‘三昧手’,苏轼曾有诗云:道人晓出南屏山, 来试点茶三昧手。即是此意。北宋时人最重这点茶功夫,因其繁复,久已失传。却想不到今日在此重现。点茶已毕,东方枫左手托着那碧玉大茶碗,右手扶着碗边,走到朱四先生面前跪下,双手将碗举至额角,献于朱四先生。朱四先生也双手举至额角,左手托碗右手扶边接过那碧玉大茶碗。朱四先生喝了一口那茶汤,笑道:“东方兄弟,你拿去吧。”从室内柜中取出了二本薄薄册子,题签上正是‘妙手毒经’四字。东方枫接过册子,恭恭敬敬得向朱四先生磕了一个头,道:“多谢前辈赐教。”朱四先生含笑道:“罢了。你且先去看,如有不懂,再来问我,”又转头对那陆剑虹道:“剑兄,后生可畏啊!我《妙手毒经》得传此人,真是平生一大快事!走走走,且去喝我那三蒸三酿的百草甘露酒去,今日不醉不归也!”陆剑虹笑道:“你这老猴儿,这百草酒,平日看得命根子一般,旁人连闻上一闻也是休想。今日却又怎么舍得拿出来喝了?”一语未了,早已被那朱四先生拖走。
东方枫是世家子弟,正道中人,本不屑去学那下毒害人之术。只是他行走江湖,最怕下毒暗器等术,前不久又吃了百花教宇文清的大亏,心内想道:我学了那毒术,只不用这些法子去害人就是。以后若再遇着旁人用那些法子来害我,我便可识破了,知己知彼,方能克敌制胜。当下便翻开那《妙手毒经》上卷,只见密密麻麻得写满了蝇头小楷。前面那些毒药毒花草等等,他先略过不看,只翻到了最后一卷《毒术百法》。朱四先生那毒术百法中记录的诸般巧法,端的是闻所未闻,让人防不胜防。如某人嗜酒,若想在他酒中下毒,他防得甚紧,自是无法可施。只须用一种用酒劲催发的毒下在他饭菜中,旁人吃了那饭菜自是无事。他是嗜酒之人,饮多了酒,毒性被酒劲一催,便可发作。若有人问:那旁人也吃了饭菜,一去饮酒,岂不会毒发?不然,旁人非是嗜酒之人,偶喝了几口酒,自不会毒发。他是嗜酒之人,一多饮酒,那毒自然便会催发。又如某人不食某物,却将那解药放在某物中,他身边之人只需食了某物,其毒便解。又或者那酒中下有一物,饮酒之人屋中蜡烛也已混有另一物。他晚上回屋一点蜡烛,闻了那烟,立时毒发。那酒中之物与蜡烛中之物本身却皆无毒性,单是饮了那酒也罢,闻了那烟也罢,都是无妨。两物相合,本是无毒之物却立成催肠的毒药。凡此种种,书中记了诸般巧妙的法子,不胜枚举。书中又写道:毒术百法,便如那武功一般,不可拘泥不化,须得活学活用。只需熟记诸物之特性,灵活运用,便可令敌或四肢酸软无力,或内脏麻痒难当,或神智昏迷。东方枫心中只觉叹服不已,恰翻到最后一页,却是一行大字:凡学我毒术者,万不可随意妄害一人。若有违此约,必遭天谴。切切!
第二章 定情 6
东方枫看了《妙手毒经》,只觉眼前出现了一个平生未见的新世界。自那日起,除了吃饭、睡觉、练武之外,便是废寝忘食得钻研那毒经。朱四先生见其用功勤奋,进境迅速,甚是开心。不觉已是三月,朱四先生有心考察东方枫进境,这日特将东方枫唤来。东方枫见朱四先生取出二杯酒来,置于桌上。朱四先生道:“枫儿,今日我唤你前来,是想考你一考这三月进境如何。这两杯酒中皆是我谷中所酿‘百草甘露酒’,不过其中一杯我已放入‘七步倒’。你且看这两杯酒中,哪一杯酒中放了这‘七步倒’?”东方枫上前观看,只见两只杯中,皆盛着大半杯淡淡红色液体,拿起一闻,酒香扑鼻。他知那‘七步倒’却是一味极厉害的毒药,无色无味,如今混入这酒中,如何分辨得出?
他心下踌躇,这回可是要在朱四先生面前大大出个丑了。偷眼去瞧那朱四先生,只见朱四先生盘膝坐在蒲团上,眼睛微闭,就如老僧入定一般。东方枫又想了半日,竟不知如何辨出那‘七步倒’,蓦得想起,毒经上有言:七步倒无色无味。若入水、酒、茶中,即置于日下,水、酒、茶亦不易干。想到此处,他将靠左那酒杯中的酒倒了一些在手掌上,双掌凝聚真气,正是他东方家本门的内功‘金照功’。这‘金照功’是纯阳之力,过不多时,那手掌上的酒被掌中热力所化,连酒渍也未留下。他又拿过另一酒杯,如法施为,掌中的酒却许久都未化为汽。东方枫大喜,知第二杯酒中必下有‘七步倒’。东方枫将第二杯酒恭恭敬敬得递与朱四先生,说道:“前辈,弟子已辨出此杯中必下有那‘七步倒’。”朱四先生哈哈大笑道:“你果然天资聪颖,不过三个月的功夫,已有如此成就,不错不错。你能举一反三,不泥古不化,实在是难得。”东方枫道:“前辈过奖了。弟子不过才学得些皮毛而已。”朱四先生正色道:“那些名门大派常说这毒术暗器是下三滥的功夫。岂不闻‘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之理?这毒术便如那水,可以害得人,却也是可以救得好人。你万不可轻看这毒术。”东方枫点头道:“前辈,弟子原只觉这下毒之术非正人君子之所为。如今看了前辈这〈妙手毒经〉,方明白这毒术实也是一门博大精深的功夫。”朱四先生轻捋颌下短须,微微点头,将桌上另一杯酒递了过来:“你既已辨出那杯酒中下有那‘七步倒’,就把这杯酒饮了吧。”东方枫知这‘百草甘露酒’乃是朱四先生集人参、茯苓、首乌、当归、天山雪莲等上百种草药,与那西域吐鲁番所产上好的葡萄混合后三蒸三酿而成,极是珍稀难得。习武之人饮了这酒,实是大有裨益。当下毫不犹豫,将那杯中的‘百草甘露酒’喝了半杯。这‘百草甘露酒’闻着是香气扑鼻,入口之后,也是绵软平和,只是回味颇觉苦涩。朱四先生双目紧紧凝神着东方枫的脸色,瞧着他将酒一饮而尽,脸上神情甚是古怪,似笑非笑。朱四先生道:“枫儿,你觉得这酒如何?”东方枫道:“前辈,此酒醇美之极,入口之后。。。。。。”话未说完,已被那朱四先生打断:“枫儿,我未曾问你这酒味道如何。是问你,可觉得这酒中有何异样?”东方枫听朱四先生一说,再去看那‘百草甘露酒’,却见杯口有些极淡的粉渍,心中一怔,颤声道:“前辈,这酒中。。。。。。:";朱四先生朗声笑道:“方才我递这酒与你时,已悄悄弹入了些‘逍遥粉’。”停了一停,又道:“枫儿,这江湖上擅用毒之人,多半是那卑鄙无耻之徒。他若要加害于你,必会用尽心思,想出各种各样的法子来。你方才辨出我‘七步倒’,心中自是有些得意。须知这心浮气躁,得意忘形之时,便是最容易着了人家的道儿。我今日弹入这‘逍遥粉’,就是为了让你吃些小苦头,以后才能分外小心。”过了半晌,东方枫只觉腹中鼓胀,疼痛不已,奔出去又吐又拉了一回,*着好些。 。。
第二章 定情 7
这一日,东方枫在谷中练了一回剑,正要回房去看那毒经。忽听得不远处传来一阵琴声,当下便循声而去,远远一望,却原来是林青儿在那抚琴。他隐在花木之后,只听林青儿曼声而歌: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这词出自《诗经》中的《卫风·淇奥》,意思是说这个文雅的君子;如琢骨角器一般;如雕玉石般完美无斑。东方枫与林青儿在洞中相识,救命之情,他本已心存感激。相处那几日,只觉得林青儿天真烂漫,又聪明可人,非寻常女子可比,实是他平生之未见,早已暗生情愫。心中只道:若有此女相伴,即便出不了那洞,又有何妨?只愿一生有林青儿相伴才好。及至出了那洞,朝夕相处,反不好意思挑破,此刻听得林青儿琴音中意有所指,不觉痴了。林青儿又唱道:瞻彼淇奥,绿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林青儿一曲已终,却只坐在那里想着心事发呆,半晌又叹了一口气,嘴里喃喃自语道:“枫哥,此刻你又在做什么呢?”东方枫从花丛中走了出来,笑道:“青妹,我在那边练剑,远远听到你的琴声,正想着过来一听妙曲,怎么又不弹了呢?”林青儿正想着心事,又怕他已听到自己刚才喃喃自语,不由得飞红了脸。东方枫道:“青妹,我也粗通这音律,弹一曲你听。若弹得不好,你可不许笑我。”他出身世家,自幼便承家训导,这琴棋书画,无一不会。东方枫调了调琴弦,弹了起来,却是一首《凤求凰》。这《凤求凰》说的是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故事,琴音缠绵悱恻。只听那东方枫和着琴韵,纵声歌日:“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旁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林青儿听得又惊又喜,心里翻来覆去只是一个念头:原来枫哥和我的心思却是一样。
林青儿只觉心中有许多话要说,一时之间却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过了良久,再也忍不住,低声道:“枫哥,你的心里真的只有我一个吗?”东方枫轻轻握着她的手,贴到自己心口:“青妹,我也说不出为什么,只觉着和你在一起,就是天下最快乐的事。”林青儿道:“那若是你和别的女子在一起,也是快乐无比。你也会象待我一样待她吗?”东方枫道:“青儿,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若是有一日,我的心里有了那别的女子,老天爷立时叫我死在你的面前。”一语未了,只听得身后传来一声重重的咳嗽。两人忙回来去看时,却是孟仲海。林青儿登时羞红了脸,嘴里叫道:“孟大哥,你怎么鬼鬼祟祟躲在那里吓人?”孟仲海笑道:“这丫头,我从那边小路过来,又不知有人要在这里弹琴说话。。。。。。";林青儿道:“你欺负我!我告诉爷爷去。”转身一溜烟得跑了,只听得孟仲海在后边哈哈大笑。
秋去冬来,匆匆已是半年。林青儿察觉东方枫近日心里闷闷不乐。细语宽慰下,才知原来东方枫已离家近一年了,欲待回去看看爹娘,顺便禀明林青儿之事,只是又舍不下那林青儿,故心里踌躇。林青儿虽也不舍,知这是大事,反劝他早日回去。过了几日,收拾好行装,别过朱四先生、陆剑虹和孟秦诸人,便出谷而去。那小黄颇通人性,与他处了这么多日子,也是难舍难分,竟拉住了他的衣脚,不肯让他走,嘴里只吱吱喳喳乱叫。林青儿送出几里,洒泪而别,叮嘱他早去早回。
第二章 定情 8
东方枫晓行夜宿,不几日就到了绵竹县。东方枫在城中‘如意客栈’住下后,看看天色尚早,就到城里闲逛。这绵竹是川西重邑,自古便出产名酒‘剑南烧春’。东方枫逛了这大半日,腹中饥饿,远远看见前面一座老大的酒楼,门口酒幌上书着三个大字‘万德兴’。
东方枫上得楼来,要了一壶上好的‘剑南烧春’,配了几样小菜,倚着窗栏而坐,自斟自饮。这‘剑南烧春’果然名不虚传,醇香至极。东方枫喝了一壶,又添一壶。方饮到一半,只听楼梯口有喧哗吵闹之声。东方枫转过脸去看,只见是几名伙计在大声喝斥一名大汉。那大汉三十来岁年纪,身上蓝色长袍甚旧,已洗得微微泛白,身材魁梧,浓眉大眼,脸上却满是风尘之色。一名伙计叫道:“不许走!”另一名抢上一步,堵在了那路口,冷笑道:“想走?没这么容易,快把酒菜的银子结了。”那大汉的脸上微微红胀,嘴里急道:“我又不是赖帐,只是出来时匆忙,身边忘带了银子,你们店里伙计跟我回去拿便是。”那几名伙计却是不依不饶,只说那大汉吃了想赖,逼他立时拿出银子来。其中一名伙计见争执不下,心中动怒,出拳就打。眼见着拳头已打到大汉身上,不知怎的,那伙计却被弹了出去,摔在地上。其他几名伙计嘴里乱嚷着‘不得了啦!’‘打人啦’,只围在一边,却再不敢上前。东方枫一望便知那大汉也是武林同道中人,身上必是练了‘金钟罩’‘铁布衫’之类极刚劲的外家功夫。东方枫生性豪爽,见他窘迫,抢上前去,道:“几位伙计,不要乱粗。这位爷酒菜的帐就算在我的头上。”那大汉见东方枫帮他解围,忙过来致谢。东方枫道:“这位兄台,这种稀松平常的小事,不必客气。兄台若不嫌弃,便请过来同饮几杯如何?”那大汉也不推辞,叫店小二添了碗筷,便即坐下。那大汉道:“敢问兄台高姓大名?”东方枫不敢随意泄露自己的身份,笑道:“小弟姓董单名一个枫字。兄台你呢?”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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