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纯白年代-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有梅林为证,罗丝,”埃拉朵拉看着身边毫无知觉的布莱克夫人,“我们对得起她。”
当卢修斯来到纯白古堡已经是一个钟点之后,伏地魔的逃脱显然令他心绪不佳。他看到被石化的布莱克夫人和在壁炉边安然编织的埃拉朵拉。
“发生了什么事?”他问道。
“在你与伏地魔交锋的时候,安多米达和她的同学突然出现在这里,我还以为他们偷了你的门钥匙,”埃拉朵拉注意到卢修斯的铂金戒指飞到墙壁高处,“我解决了那小子……你的工作如何了?”
“布莱克先生呢?”卢修斯一脸凝重。
“他回仙境了,魔法部突然要抄查庄园,再说烧毁古堡只用我们几个就够了——我想你没有成功吧,没关系,好事多磨,那么按照原定计划,我们毁掉这里吧。”
卢修斯踱到布莱克夫人面前为她念诵化解咒,布莱克夫人立即软绵绵地摊在沙发上无力地喘气,“安多米达,快救救她……”
“安多米达怎么了?”
“啊哈,她像纳西莎一样跟我们决裂了,”埃拉朵拉眉飞色舞,“我把她放逐到雪林中了,如果今夜纯白古堡不复存在,她将有幸成为用纯白之雪洗刷罪孽的最后一人。”
卢修斯微耸起眉头,“安多米达怎么会来这里,她为什么有门钥匙,我们两家一共只有两把……”他拾起安多米达被折断的魔杖,把它轻轻放在壁炉台上。
“她用了她的胸针,这胸针本来是纯白古堡的东西,用它做门钥匙很容易。”埃拉朵拉说。
“伏地魔已经知道了我们把斯莱特林指环藏在纯白古堡的秘密,他也知道我们要毁掉指环的计划,如果不是我们之中的人走漏了风声,那一定就是他已经来过了,或者他的部下。”
“安多米达!”瘫在沙发中的布莱克夫人痛哭起来。
“您不用担心,我去找她回来。不过您必须清楚,即使她能够活着回来,也绝不可能再回英国了,除非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他望了一眼埃拉朵拉,严厉地说,“以后请不要擅自杀人,您会给我们惹来麻烦。”
古堡外包围着一片茫茫冰原,冰原之外覆盖着几近于黑色的雪林,雪林与古堡将冰原剪裁为银亮的环。林中冷杉与落叶松参天而立,积雪即使到了七月也不会融化,青葱的树木年年岁岁被覆盖在积雪之下沦丧了青春而变得苍老,密林那苍黑的色彩仿佛垂天而降,是歇斯底里的九缪斯拼却气力贯注而就,与荷莱依造就的纯白造化交融一处,黑与白的世界于千万年前伫立于此,等待了水滴穿透岩石那么久的时间,终于有了他们——雪葬于此的一个又一个渺茫生灵,他们在此献上自己的生命,却无法让苍林想起自己原本的颜色,他已老得听不见忏悔,却依旧纯洁,如同布莱克家族的象征,古老而纯洁。
* 2006…8…20 20:47
* 回复
*
媜丶
* 草莓赫敏
* 118位粉丝
*
37楼
天地寂寞,通向永恒纯洁的,惟有此路一条。卢修斯沿着这条路走向雪林,安多米达的足迹并不如他预料中那般清晰。他并不喜欢这里,茫茫冰原上突兀而起的泰加林会向人们诉说何谓忠贞么?他总是觉得矫情。但五百年前布莱克与马尔福的先祖选择了此处,当他们把斯莱特林指环永远封存于此,他们的子孙便注定了不再有选择的权力,他们世世代代都是斯莱特林的奴隶。卢修斯从不理解自己的祖先为何归心于萨拉查,并且如此武断地将自己家族血脉的未来亦葬送于此,而现在他似乎有所感悟,因为剧场密室中的那个男人,那个他曾经想要杀死的人,那慵散却如同刀锋一般逼人的话语如同剖开了他的脑子,尽管卢修斯不愿意承认,但他的确似乎说服了他,那男人了解他想要的一切,在这苍茫天地间,他感受到穿越时空的心灵扣动,仿佛几千年前的先祖向他诉说,那几小时前险些被他杀死的男人来自于他的归属,这是真的。只是他不知道,伏地魔是要把他彻底摧毁,还是将要给他重生。
安多米达!他开始在密林中寻找,而除却树木的苍凉,便是纯白一片。偶尔会有一只松鼠从雪地中跑过,当它攀到树上,便用诧异的眼光打量这个陌生人,这里没有人来过,唯一的印记便是安多米达留下的。果真她并没有走远,穿着洁白礼裙的女孩就蜷缩在不远处的雪松下,她与残雪如此合体,卢修斯第一眼几乎没有看见。“即使是濒死前,也还是这么的笨拙。”他暗自想到。
“跟我回去!”卢修斯解下身上的长披风包裹住瑟瑟发抖的安多米达,声色俱厉。
“不!”安多米达尖叫着如同躲避着厌恶的瘟疫。
“那你就在这里冻死吧。”卢修斯恶狠狠地说。
“我宁肯冻死,也不会跟你回去,你们是一群杀人凶手!”
卢修斯一下子想到贝拉特里克斯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仿佛就是昨天的事。他不禁怒火重燃,奋力地点着头,“随你!”他转身而去,脚步在雪地上踏出沙沙的声响,忽然间他回过头来,表情在盛怒下扭曲狰狞:“没有人可以跟我讲这样的话,你、贝拉特里克斯都不可以!”他疾步走回去,粗暴地把她按在地上狂吻,安多米达奋力挣扎,但她的双臂被卢修斯紧紧扣在雪地上,双手只能抓住雪松树下的枯枝。卢修斯失去了往昔优雅的风度,他只是一只盛怒的野兽,柔顺整齐的铂金长发粘住枯枝和污泥,银蓝的瞳由于怒目圆睁而现出全形。两个人的身体在雪地里踊动,被残雪和泥土沾染得狼狈不堪。
“你不是爱我的吗,为什么还要哭呢?”卢修斯看着最终停止挣扎一脸泪痕的安多米达,咬牙问道。
“我是喜欢过你,可你又有什么了不起!你一直在折磨我的感情,你因为贝拉抛弃你而报复我和纳西莎,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是谁的错?是你先伤害我们所有的人,你根本不懂得爱!”
“哈!”卢修斯站起来抖掉身上的残雪,甩动着他打着绺的狼狈的长发,“那么就让你这个真正懂得爱的人去做家族的祭品吧,你不是想脱离布莱克吗,我告诉你,即使你死在这里,你的名字仍旧会在家族的忏悔录里出现。”
他义无返顾地向雪林外走去,“日落之前,雪林的布局会发生变化,看见这条路了吗?过一会儿它的尽头将不再是纯白古堡,而是通往地狱。”
当安多米达睁开眼睛,卢修斯已经不见了,她从地上爬起来,向他的反方向走去。她也不晓得这样是否能够走出雪林,即使背离家庭犹如第一次跨上飞天扫帚,她感受到的是与自己背负十几年的地心引力抗挣的沉重,不过,只要想到正在远离他们,她就感到彻底的舒畅。而她的身体却与她的心背道而驰,彻骨的寒冷令她犹如深陷沼泽,最可怕的不是痛感,而是渐渐蔓延的绝望扩散周身的过程,她终于走不动了,靠着一棵雪松坐下来,裹紧身上的披风。她才想起那是卢修斯留给她的披风,那上面散发着一种奇异的幽香。这幽香让她觉得困倦,她觉得自己从未如此疲倦,慢慢闭上眼睛。而眼前的道路渐渐开阔起来,她又站起来,径直走向雪林的尽头——那一处春暖花开的草地。
卢修斯在即将踏出雪林的那一刻停步,他回头寻找那已经不见身影的雪松,想到安多米达也许真的会死掉,这不像五年前的贝拉特里克斯所经历的事件那样是个意外,家族的诅咒不会赐给任何人幸存的机会。
* 2006…8…20 20:47
* 回复
*
媜丶
* 草莓赫敏
* 118位粉丝
*
38楼
他看看西垂的落日,决定转回去。
一路上他沿着自己的脚步返回,当他来到那棵雪松下,安多米达早已经不在那里,他看到树后小径上那行浅浅的脚印,又低声咒骂了一句。
他只得继续追索她留下的脚印,似乎走了很久。天色又暗了一些,不明野兽的吼叫从密林深处传来,也许安多米达已经被野兽吃掉了呢,他想道。可她的脚印分明还在向前延伸着,她竟然走了这么远,这脚印在他的心里,似乎是她与他们决裂的坚定决心。
他终于在那棵雪松脚下发现了她,她瘦削的身体紧裹着他的黑色披风,这比她的白裙子醒目得多。她靠着树干睡过去,惨白的脸色已经与雪地毫无差别,唇也早已经冻得僵紫。
在他把她摇醒前,他实在没有把握她是不是还活着。“我可不想成为第一个发现你尸体的人,安多米达!”他呼唤着她,她终于睁开眼睛。
“受够滋味了,回去吧。”他轻轻叹息着。
当安多米达再次看见眼前的卢修斯,刹那的感动涌上心头。她强忍住蓄着泪水的眼睛,动了动喉咙,“不……”还是不!坚决的话语呼之而出,她已经无法震动僵硬的声带。
刚刚探上卢修斯脸上的柔和马上如乍暖还寒的河水一样立刻结为冰凌,而冰凌也随即散去,化为带有三分自怨自艾的无可奈何。他背过身去把安多米达拉到自己背上。“我没时间跟你斗嘴了。”他背起她原路返回,她僵硬的身体在他的背上,却格外顺从。
“光明在哪儿,卢修斯,告诉我天堂的样子……”她软软靠在他的背上,用嘶哑的声音在他耳畔说,仿佛那身体不是自己的。
“庸人自扰!”这是他的回答。
当他们走到两个人的雪松处,延伸向前的脚印已经平复,大地如同大雪初落时一般完美如银,而这一切在他的眼中不过是如同罗密欧的毒药那样致人绝命的美丽。卢修斯的心骤然沉沦,他们来迟了,那不再是通向纯白古堡的路了。
“卢修斯,你没必要救我,你可以用幻影移形……”
“你少废话!”他怒呵道。
安多米达果真不再开口。卢修斯急噪地四下寻找出路,停留片刻,他迅速根据判断选择了左侧的路,这条路的胜算大约六成。要快!他虽然着急,头脑却如天气一样冷静。虽然很冷,负重而行却使他的额头渗出汗水,之后他发觉背上的丫头已经好久不见动静了。
“安多米达,你说句话。”他惊慌地呵道。
“我累了,想睡会儿。”她缓缓开口,已是气若游丝。
梅林保佑!他暗下松了口气,“不行,不可以睡。”他故意颠簸一下她的身体,“和我说话,快点。”
“我不知道说什么……”
“你真是个笨蛋。我提问,我问的每句话你都要回答。你叫什么名字?”
“白痴……”
“什么?”
“你的问题……”
“好吧,换一个。你的理想是什么?”
“成为剧作家……”
“剧作家?就是整天把自己的食指浸泡在墨水里,发呆的时候咬咬羽毛笔尖,再拿几张写满字的破稿纸满屋子溜达,这就是你的理想吗?”
“嗯……”安多米达真的虚弱极了,如果现在是在温暖的壁炉旁边,她一定高谈阔论一番戏剧创作的高尚,顺带还要把卢修斯的人格贬得一文不名。
她没力气说了,卢修斯只能不停地开口,“那还要魔法有什么用?你之所以还勉强在霍格沃茨混下去,只是为了将来可以更流畅地给戏匣子施魔法,是不是?布莱克家竟然出了你这么个异数,魔杖于你而言和拖把又有什么区别?”
“我会给戏匣子施法……”
“哈!你骗不了我,为什么你戏匣子里的罗密欧总是躲着不肯出来,这是你法术上的一个纰漏,你得承认……”
“嗯……”
卢修斯停下来喘了口气,他想安多米达竟然因为虚弱而表现得如此乖顺,却一点也不像纳西莎那样可爱。他也不知道她的兴致不高除了身体之故,是否还因为他的话题太过故伎重施,他们似乎从认识起就开始不断用这些话题斗嘴了。
“你还真是大胆呢,敢对我的话爱搭不理。”卢修斯自从那晚在月光花廊之后,几乎没有如此打趣过。
“嗯……”安多米达简单的呼应似乎拖出一声无力的笑。她模糊的意识也注意到,平时惜字如金的卢修斯现在格外健谈,带着可怜的委曲求全的目的,他只能如同小丑一样表演,靠话语呼唤她的精神,其实也是对自己与路途作战的一种鼓励。
* 2006…8…20 20:47
* 回复
*
媜丶
* 草莓赫敏
* 118位粉丝
*
39楼
“你对家庭有没有梦想,就像纳西莎一样,她总是想着自己某一天要做新娘,你有没有想过?”
“有……”
“你的丈夫会是个优秀的魔法师吗?”
“是的……”
“会是出身名门望族,有着优良血统吗?”
“不……”
“不?”卢修斯感到意外,然后他想到马特,于是觉得安多米达有些可怜,“……那么,他会很英俊吗?”
“嗯……”
“好吧,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做新娘的样子,在温暖明媚的仙境庄园,你英俊的丈夫拥着你,你手里托着花球,你们在幸福的微笑,有十个花童为你托着十八尺长的婚纱拖尾,你的花车用白色百合来装点。你最想要什么,安多米达?告诉我你最想要什么?”
“孩子……”
“是的,是的,孩子,你们很快就会有孩子,让我们猜猜你的第一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呢?”
“男孩……”
“你肯定会有个很漂亮的,蓝眼睛,像你一样金黄色头发的男孩子,想想他会开口叫你妈妈,而你就叫他……你可以给这个漂亮的小男孩起名字,你喜欢他叫什么名字?”
“德拉科……”
“德拉科?真是个好名字,小龙,一定是个不凡的孩子。”
“卢修斯……谢谢。”
“我不要你谢我什么,我只要你要活下来。别让我知道你是个懦弱的人。”
“是的,我想活……但是很辛苦……”安多米达感受到寒冷侵肌销骨的疼痛散布周身,这种疼痛带给她麻木,她感觉自己化为一具僵硬的石头尸体,而怀抱中的卢修斯也是一样。她的视觉模糊起来,卢修斯的金发也化为纯白的光影,她要睡着了,卢修斯如同坠崖者手中的绳子,即将在她手中脱落,从此再不相逢。笼罩着她的死亡阴云骤然化为伤心的雨落在心头,太冷了,她无法确知没有知觉的脸上是否流下泪水,她终生未语的爱情最终化为了不知是否存在过的泪水。
天!她多想让他看见。
“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虽然那是一声很轻微的不情愿的应答,安多米达仍然听见,卢修斯说的是,“会。”
“照顾好纳西莎,不要恨贝拉……”
“别再无病呻吟了!你根本死不了。”卢修斯严厉呵斥,而安多米达已经不再出声了。
安多米达……
他把她放在地上,魔杖在雪地上幻化出一堆火焰,他把她拥在怀里,将她尽量地靠向火焰,也许这不管什么用,魔杖点燃的火总是不真实的。当那种困倦感也蔓延到他的意志中的时候,卢修斯预感到死神来扣响他的门了。
“难道我也要死在这里?我会恨你一辈子的,安多米达。”他的口气毫无埋怨,像是在默念课文。
“你死了还怎么恨我……”安多米达答道。
“我以为你睡着了。”
“只有我睡着的时候,你才不会对我那么严厉。”
卢修斯自我肯定地扬扬眉毛,“因为那个时候全世界都安静了。”
“我不再是巫师了……”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么,你早就想折断魔杖了吧,真是空前绝后!”
“如果是纳西莎,你才不会站在一边说风凉话。”
“纳西莎才不会折断魔杖……你后悔了吧?”
“才怪!”
“你真是堕落到底了,不过……”
“什么?”
“这才像你。”卢修斯轻声说,他感到安多米达在他怀里轻微动了一下。
“是这样吗?”安多米达艰难地露出一个微笑,卢修斯看不到,正如她也看不见他,“也许我不再是巫师,但是我感觉从未有过的轻松,魔法不能给我的一切,在我扔掉魔杖之后,我都拥有了……你在想什么呢,卢修斯,你在笑吗?”
“我……冷!”如同孩童。
“我想到一个古老的咒语,召唤人偶走出戏匣子的咒语,也能够导引迷路者找到方向,我的罗密欧总是躲在后台,但我能召唤他出来,不过,不能大声念诵……”她仰头看着卢修斯,眨眨眼睛,卢修斯贴耳下去……
……
精疲力尽的卢修斯把安多米达抱回城堡,天已经完全黑了。布莱克夫人和埃拉朵拉匆忙拥过来,他把她放在大厅的沙发上。
“安多米达!她怎么了?”埃拉朵拉惊讶地问。卢修斯看了一眼布莱克夫人,又是一个记忆清除咒?布莱克夫人点点头。
“我不能确定她还能不能醒过来。”卢修斯冷冷地说。
布莱克夫人尖叫一声扑向安多米达,但似乎并没有卢修斯说的那么严重。埃拉朵拉对他说,“我好像恍惚记得我们要毁掉纯白古堡,是不是有这码事来着?”
“我们是不是要清除她的记忆?”卢修斯问布莱克夫人。
“不要!”布莱克夫人坚决地说,“我不想她弄成贝拉特里克斯那样。”
“那么就用不着毁掉城堡了。”他看看埃拉朵拉困惑的眼神,“既然安多米达哪儿也不能去,就给她留个栖身之所吧。去霍格沃茨给她办休学吧,如果您舍不得她死的话!”他把壁炉架上的断魔杖扔进火中。“从此安多米达不再是巫师了。”他望着旺盛的炉火幽幽叹道,他不清楚到底是家族抛弃了她,还是她抛弃了家族。
布莱克家族的人是一群疯子,他暗暗地想。
* 2006…8…20 20:47
* 回复
*
媜丶
* 草莓赫敏
* 118位粉丝
*
40楼
第八章 父与子
仙境庄园的人越来越少了,当阿尔法德的鞋子在铺着软木地板的空阔房间响亮地回荡,卢修斯更加清楚地感受到了这一点。
“说说你的战果吧,卢修斯。”阿尔法德慵散地瘫在靠窗的安乐椅里,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卢修斯笃定地看一眼另一个位置的父亲,“现在唯一要做的是处理掉马特?唐克斯的尸体。”
沉默了半晌,阿尔法德确定卢修斯是没话可说了,本来他想要顺势苛责卢修斯失败的刺杀,但是他忘记了在繁复的言辞论战中自己从来就不是他的对手。他惊讶于卢修斯如此单刀直入地将自己的败北一笔代过反而捡了埃拉朵拉的错误来反唇相讥的思路,“这让我惊恐,卢修斯,你怎么不说说你和黑暗勋爵的较量呢?”
与化身密室中的伏地魔比起来,阿尔法德的伎俩要蹩脚得多,他一上来就亮出杀手锏直戳对手的软肋,岂不知这如同扔掉盾牌的无谓攻击,再清楚不过地暴露了自己,卢修斯轻蔑地叹了一声,阿尔法德还远不够称为对手,他一开口就已经一败涂地。
“我做了两件事情”,不若说卢修斯对阿尔法德是充满一些怜悯的,如同正规军将领看到参差不起的起义民兵在自己队伍的进攻下溃不成军一样,他也只好迂回俯就于他,“第一是把安多米达留在了纯白古堡——我们必须防止她走露风声;第二是把马特 唐克斯的尸首带了回来,我们不得不对此事有所了结。”
“我早说过这个办法不稳妥,如果不是你坚持去刺杀伏地魔,也不会有这么多麻烦!”阿尔法德高扬的声调显示这似乎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对白,他是那种十足的难养小人,会抓住你的败势狠咬不放。然后他听到卢修斯躁闷的鼻息声。
“那又如何,我做都做了。”卢修斯一副平静的姿态轻挑起眉毛。
阿尔法德嗔怪地看一眼阿布拉克萨斯,仿佛在提醒他应该管束一下他儿子这没规矩的言辞。
“那下一步该怎么办呢,卢修斯?”一直沉默的阿布拉克萨斯也开口道。
“应该带埃拉朵拉到魔法部自首,就说安多米达和唐克斯演出后无意中碰到了仙境庄园的门钥匙,结果他被疯癫的埃拉朵拉杀死,这是一场意外。”
阿尔法德做出一副出乎意料的表情,“这就是你所谓的良策吗,真是绝妙无比。”
阿尔法德的言辞令卢修斯异常震怒,然而他的脸上除了一贯的冷若冰霜,看不出任何迹象。
“这样不行,卢修斯,”阿布拉克萨斯也连连摆手,“我们不能牺牲埃拉朵拉。”
“这不是牺牲,”卢修斯低沉地说道,“这是她应得的。即使你们隐瞒真相,傲罗也很快会找上门来,他们会来寻找失踪的安多米达,到时候您,布莱克先生,就不得不扮演一位痛失爱女的父亲了,这桩悬案会如愿以偿登上预言家日报的头版,然后纯白古堡的秘密昭示天下就指日可待了。现在惟有息事宁人,我们才能掌握主动。”
“如果我们把杀人的事隐瞒下去,胜算有多少?”阿尔法德问。
“完全没有胜算。”卢修斯毫不犹豫,“我问过布莱克夫人,胸针是洁茜卡?沙比尼在酒节舞会上做了手脚,这证明伏地魔对我们的行动完全掌控。是他诱导了这场谋杀,他了解真相,即使我们不站出来承认,我们也会被他揭发,到时候我们会很被动,毁掉的不仅是纯白古堡的秘密,还有两个家族的声望。”
“那也不可以,”阿尔法德沉默片刻,似乎在回味卢修斯的话,最终拿定主意,“你只关心自己家族的利益,却丝毫不顾我的家族。我不能让我妹妹进阿兹卡班。”
“她只会进圣芒戈医院。”
“你在讽刺我吗?”阿尔法德终于剑拔弩张。
“那您又关心什么呢?当我在化身密室搏命的时候,您连纯白古堡都守不住,如果您当时在场,会发生这样的事吗?”
“因为我根本就不同意你的暗杀计划,你现在打草惊蛇了,并且恰倒好处地使伏地魔的怒火燃烧到了最高点。他是个什么人?我们都会被他毁了!”阿尔法德震怒地吼叫。
“算了,阿尔法德……”阿布拉克萨斯做起和事老,“我们是不会采纳卢修斯的计划的,他只是说说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卢修斯?”
* 2006…8…20 20:47
* 回复
*
媜丶
* 草莓赫敏
* 118位粉丝
*
41楼
阿尔法德仍然狠狠瞪着卢修斯,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卢修斯的神情在瞬间柔和下来,“就当我没说吧,叔叔。”他谦和地笑着,阳光挂在嘴角贴和着完美的弧度。
谈话就这样结束了。
就在阿布拉克萨斯走出房间的那一刻,阿尔法德拉住卢修斯低语,“你可以主宰你父亲,但你别想妄图主宰我的家族,即使我没有子嗣,我弟弟还有两个儿子。”
“您的女儿也都很优秀,只不过她们都不愿意姓布莱克了。”卢修斯笑靥依旧。
“你会犯下一个愚蠢的错误,卢修斯。”阿尔法德抓不住卢修斯蛇一样游弋的思路,只得徒然气恼。
马尔福父子踏上离开仙境庄园的马车的时候,天空下起了大雾,雾气本是鬼魅在白昼对人间的打扰,它们趁着惨淡的浓云降落下来唱起凄厉的歌。
“他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不闻不问,对妹妹倒是倍加关心,这很正常,毕竟安多米达没有替他遮掩过家族帐目的亏空……老布莱克已经不可信任了。”卢修斯靠在座位上闭目凝神。
“什么?”阿布拉克萨斯的视线游移在另一边窗外浓浓的雾色中。
“他一定在两个家族的联盟之外另僻蹊径,否则他不会对我们这么说话。”
“你太多疑了,要么就是你把他逼急了。”
“是这样吗?”卢修斯微蹙眉头。
“你永远不可能要求你的合作者单方付出,所有的努力都应该是相互的,你太苛求了。”
“您总是坚持自己的仁义之师。”卢修斯埋怨道,“可是老布莱克一直在与我们耍滑头,爸爸,你猜不到他要干什么。至于埃拉朵拉,她早该进疯人院了。”
“这样不行,卢修斯,得想个万全之策,无论如何,马尔福和布莱克荣辱与共。我刚才没有在阿尔法德面前息事宁人的意思,我说的都是真言——埃拉朵拉不能被牺牲,绝对不能!你听懂我的话了吗,儿子?”
卢修斯睁开眼睛,诧异的闪光在瞬间被熄灭,“当然了,爸爸。”
几秒钟的沉默,“你让我吃惊,马尔福不应该对布莱克落井下石,我们会受到萨拉查的诅咒。”阿布拉克萨斯说。
“您也让我吃惊,马尔福从不会纵容任何人的欺骗。”
阿布拉克萨斯看着语气坚定的儿子,显然他们谁也说服不了谁。
然后卢修斯闭上眼睛,“在我刺杀伏地魔的时候他和您在一起吗?”
“是的。”
“他本来该在纯白古堡的,仙境庄园并没有魔法部的抄查。”
“这无伤大雅。”阿布拉克萨斯眷怜地看着疲惫的儿子,语气缓和下来,“伏地魔是个怎样的人?也许他会毁掉我们,谁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我担心的是他会对你不利。”
“应该没这么简单……”提到伏地魔,卢修斯模糊的意识仿佛骤然被一条线提了起来,他忧虑的并非只是伏地魔对他的报复,还有他们在化身密室中那番交锋,他不敢承认,伏地魔早已经战胜了他的灵魂。“爸爸,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问,你们为什么都这么纵容埃拉朵拉,让她去做那么重要的事,如果说老布莱克是为了她为他做假帐,而您为什么也这么没有原则呢,却完全不顾及她是个……疯子……”
阿尔法德沉默始终,时间缓缓在两父子间流淌而过,卢修斯不晓得父亲到底有没有回答,他感到从未有过的倦怠如一只猎食的爬行动物一般试探着攀上他的身体,他终于就在这颠簸的车厢内沉沉昏睡。
从背面的某个角度远远窥视马尔福庄园,它的主体如同一张巨大的植物挂毯,惨淡的灰墙上爬满了大片的绿锦,主堡脚下的露天花廊盘踞的紫藤为这块苍绿色织毯镶嵌了紫罗兰的脚边,周边修建整齐的草坪则是由这方挂毯延展开去的宽阔新绿,这新绿比墙上的藤蔓植物更富于柔和温驯的绒毛质感,草坪的最内层栽种着高挑秀挺的七叶树,树上正盛开着尖塔形状的淡粉色花蕊,七叶树外围星罗棋布着红叶石楠组成的花丛,宛如一簇簇迅疾燃烧的愤怒火焰。这火红也许是整个绿色系中唯一的一抹变数,如果站在远处骤然发现它,便会感受到主人刻意表露的猝然而至的凄怆美丽,这其实是马尔福对外来者善意的提醒,亦或嘲讽的暗示,总之它以最诡异的方式告诉你这个家族的本来面目并非你眼中的千顷碧绿那样纯粹。然而,草坪与甬路交界处的一排沧桑古柏却不动声色地掩饰着这些癫狂的红叶石楠,很少有人会透过这些苍健稳重宅心仁厚的植物窥到里面暗藏的玄机。
* 2006…8…20 20:47
* 回复
*
媜丶
* 草莓赫敏
* 118位粉丝
*
42楼
然而这一切都不足以彰显马尔福的精神,或者说都不足以掩饰他的本质。马尔福的真正象征是那些自从进入母体建筑三英里外的庄园大门就延伸开来,直至盛长到主体城堡标志性的空中花房的那种百合科植物——德国铃兰。
空中花房几乎和马尔福庄园的年代一样悠久,它被庄园的建造者罗纳德?马尔福命名为克洛丽丝,这个透明的玻璃长廊就加筑在庄园主建筑之上,即使是千年前的魔法世界,构筑离地数十丈的种植园也是难以想象的,而终究罗纳德还是让克洛丽丝拔地而生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