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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杀教室同人)[暗杀教室]次元壁-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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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头答应之后,晴空万里。
作者有话要说:  相信我,这绝对是我的恶意。
  下一章有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漫画党猜猜看?

  ☆、【08】36。8℃

  【08】36。8℃
  **'那是你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面。'**
  色彩斑斓又美好得仿佛一挥就散的彩虹挂在天空中。晴空露出了本来湛蓝的颜色,日头一点一点驱散乌云,显现出它本身的模样。池塘里的鱼探出头呼吸新鲜空气,随后畅快地一跃而起,在空气中划过美丽的弧度又摆摆尾跳进水里,宛如趾高气昂的大将军。苏琼怀中的小黑猫见状,不安分了,伸出爪子身体一展就要去扑,亏得苏琼眼疾手快才没让它一个跟头栽进池塘里。
  抱着小猫的手紧了紧,苏琼却不敢太用力,生怕小猫脆弱的骨头在自己的手下断了。
  本来可以直接回家,谁知道半路捡了这么个可爱的小东西,无奈的赤羽业只好脚步一转换了条街走,无物一身轻的苏琼就算是跟着拎着一大堆东西的赤羽业也是神色匆忙:“业君,我们要去哪里?”
  赤羽业斜睨了苏琼怀中的小黑猫一眼,轻哼了一声:“去给它买东西。”
  “……好像,是哦?”苏琼一惊,低头抱歉地看着一眼小黑猫,和无辜的后者对视着,吐吐舌头,“抱歉啦。”
  苏琼从来没有养过宠物,也不知道要准备些什么。所以看着赤羽业进了宠物店之后挑猫砂、猫砂盆、猫粮甚至逗猫棒等等东西而且万分熟练的时候,苏琼万分吃惊,扯了扯赤羽业的衣袖耳语:“业君以前养过么?”
  温热的呼吸扑打在耳廓上,泛起一阵又一阵的痒意,赤羽业不自然地把头挪得远了些,趁着没人发现转过头来小声回答:“嗯,小时候养过一只白猫,在一起呆了好几年,后来它死掉了,为它挑东西的习惯倒是一直保留到了现在……你的猫跑了……”
  苏琼一怔,回头一看,刚刚还乖巧地站在地上舔爪子的黑猫居然真的迈腿往门口走去。
  因为没有人看得见苏琼,所以在进店之前赤羽业就叮嘱苏琼把猫放在地上,买完东西再抱起来。谁知道小猫就是天生闲不住,看看宠物店里有这么多同伴和好玩的东西立刻管不住自己了,这里挠挠那里摸摸。苏琼在一旁急得满头大汗,又不能出手去碰它,又不敢大声说话——虽然大家也听不见。
  小黑猫完全无视了苏琼,一只猫兀自玩得自得其乐,直到结完账的赤羽业伸手提起小猫就走。
  小黑猫被这样一拎顿时不敢再造次,滴溜着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苏琼,那副模样看得苏琼直心软,试探地问赤羽业:“业君,你提着它也很累了吧?不如……我帮你抱着?”
  “你的意思是你想别人看见的是一只猫飞在半空中的灵异画面?”赤羽业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苏琼哑然地住了嘴,眸子里的光亮一点点地暗下去,眼中一汪沉静的海洋包裹住了所有的情绪。
  赤羽业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这句话戳到了苏琼的痛处,苏琼沉默不语的模样让赤羽业有那么几分的心慌,然而这些很快就被赤羽业抛之脑后——与其有时间去害怕倒不如想办法去解决问题——即使头脑灵活的赤羽业承认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安慰女孩子,尤其还是这一种内心柔软脆弱的女孩子。
  小黑猫适时地挠了赤羽业手背一爪子,疼得赤羽业半挑着眉头嘶嘶地倒抽气,苏琼立刻紧张地转过视线来:“业君怎么了?”
  赤羽业眼珠子一转,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万分嫌弃:“给你给你,这小家伙也就只听你的话了。”
  温柔的触感又重新回到怀里,周围的人来来往往似乎也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劲,苏琼也无法探知在对方眼里,自己和小猫究竟是什么样的形态。但是至少,怀中乖巧的猫咪给了苏琼极大的安慰,“只想要她”、“只喜欢她”、“只听她的话”这样的想法,让苏琼不再觉得这个世界上自己不再是一个人了。
  来自异世界的苏琼,也是被需要的存在。
  只要能够了解到这一点,就已经很满足了呢。
  “为什么一定要把这只猫带回去?”赤羽业忽然打破了沉寂。
  “也许是因为……”苏琼温柔地抚上小猫的背,眼神飘忽不定,“它是这世上除了业君外唯一能看见我的生物吧。”
  赤羽业就那样站在雨后的阳光里,折射的点点光亮停留在翻飞的衣角上,赤红的眼中光亮逼仄惊人,他嘴角扬起一个足以惊呆苏琼的弧度:“怕什么?”
  空出的一只手揉上苏琼的脑袋,头发上一下一下的用力却是温柔得不可思议,赤羽业借以这样的动作带给苏琼力量:
  “这个世上,只有我能看见你,不就已经足够了吗?”
  情绪被赤羽业所挑起,苏琼连何时嘴角扬起了笑容都不自知。
  ****
  苏琼为小黑猫取名“牛奶”——赤羽业还因此嘴角抽搐着和她争论了半天“为什么要给一只黑猫取名叫牛奶你这分明是在对它进行侮辱”。谁知道苏琼表面上看起来,实际上却是倔强得很,任由赤羽业怎么说都不肯改名字,还非常义正言辞地回答:
  “我相信它的内心一定和牛奶一样洁白。”
  赤羽业:“……我觉得你的中二程度可以和我一比。”
  “本来就是这样,”苏琼帮刚洗完澡的牛奶擦着身子,眼神却是成熟得不像个孩子,“就像这世上的人一样,表面上看起来善良的人也许内心在腐烂发臭,外表丑陋的人却总是拥有着美丽善良的心灵——可惜的是,这个世上看脸看得太多,通常第一眼就可以决定他人对你今后的印象如何,多少没有实力的人单凭这一张脸就可以比别人活得舒服百倍。”
  赤羽业以为收到了苏琼那么多信的自己一定是非常了解她的,然而此时此刻他才发现,除了苏琼在信中所写的学校生活和家庭背景,赤羽业一无所知。
  温柔的苏琼发自内心地爱着这个世界,但同时,也为这充满恶意的世界感到深刻的可悲。
  痛苦又纠结,无法停止的镌刻在骨头里的爱恋。就像苏琼喜欢赤羽业,明知道飞蛾扑火,明知跨次元是比跨物种还要不靠谱的存在,但是苏琼毅然决然义无反顾。
  赤羽业也无从得知为何苏琼的想法如此的难以捉摸。
  但或许,人的天性就是如此。
  沉默的空档,门铃突兀地响起来,惊得苏琼和赤羽业皆是身躯一抖,对视了一眼,苏琼用毛巾裹住小猫,自己安静地站在一边充当背景。看着赤羽业把门打开,逆光站立着一个高挑的身影,从身材来看可以判断出是一个拎着包的成年女性,别的暂且未知。
  ……是谁?业君的妈妈吗?如果是的话,那么为什么业君会这样当她陌生人似的站在她面前呢?
  “啊,你好,是赤羽同学吗?我是你的班主任啊,听说你还在停学,我就过来看看你,你叫我雪村老师就好啦~”
  没等赤羽业发问,对方早已微笑着噼里啪啦地把自己的身份和目的全部说了出来,顶着一脸天真的笑容面对着赤羽业。赤羽业抬眼扫了她一眼,眼底的不屑和厌恶根本没有掩饰,大概是雪村老师让他想起了以前那个“已经死去”的老师了。
  赤羽业半倚在门上,双手抱胸,没有把雪村老师引进门的意思,嗤笑:“老师?老师又怎么会记得我这个被停学的坏学生呢?你找错门了吧。”
  苏琼并不知道雪村老师是谁,只记得漫画里似乎隐约提到了雪村老师是E班的前班主任,在杀老师任教之前失踪,之后也就是杀老师来到E班……这样一想的话,或许雪村老师和杀老师有不浅的渊源也说不定呢?
  打定了主意,苏琼走到赤羽业的身边,一边余光往雪村老师那边飘,虽然知道对方看不见自己,但是在眼皮子底下和人家说悄悄话还是让人浑身不舒服:“业君,你先别闹脾气,把雪村老师请进来,她是个好老师,不是今后的暗杀对象。”
  赤羽业听得清楚,深吸一口气,侧身留出能让雪村老师通过的缝隙:“快点进来吧。”
  苏琼这才看清了雪村老师的模样——皮肤雪白,身材高挑而火爆,一头短发看起来干净利落,但是整个人的画风明显非常柔和,蓄起长发的话一定是个大美女……虽然短发也已经很漂亮了。眼神单纯得像是一只小鹿,仿佛装着能洗涤万物的干净泉水。无疑,雪村老师是个让人一看就会忍不住喜欢上的人。
  然而这样的雪村老师为什么最后失踪了呢?她和杀老师又是什么关系?以及……面庞很熟悉,苏琼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雪村老师显得非常高兴,对着空无一人的屋子礼貌地鞠了一躬:“失礼了——”
  赤羽业蹙起眉头,很不耐的样子:“我爸妈又不在家。”
  明显被赤羽业的态度弄得不知所措的雪村老师踌躇着开口:“赤羽同学是……心情不好吗?”
  赤羽业用逗猫棒逗弄着牛奶,就是不抬头看她,一出口语气就冲得要命,和吃了枪药一样:“哦,只要你不出现在这里,我的心情就好了。”
  如果苏琼这个时候可以说上话一定会想办法向雪村老师解释,但是对方连看都看不见她。苏琼小声地劝赤羽业给雪村老师倒一杯茶,别那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对着她,但是赤羽业把苏琼无视了个彻底,更是变本加厉地回房拿出了游戏机故意坐在雪村老师的对面打游戏。
  “赤羽同学,E班的大家都很挂念你,都很希望你可以早点回去。”
  “赤羽同学,你如果不喜欢我,你尽管告诉我,我可以改的哦~”
  “赤羽同学,别让大家为你担心啊,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怨愤和不满,说出来给老师听好吗?”
  “赤羽同学……”
  …………
  温柔的话听得苏琼心都要碎了,可赤羽业就是垂着脑袋打游戏,把游戏的声音放到最大故意宣战似的,一点都没有搭理雪村老师的意思。
  大概持续了半个小时左右,雪村老师才站起身,语气带着失望,眼睛却是亮亮的:“没关系的,赤羽同学,等你回来了我一定会努力让你消除对我的成见的~!”说着还给自己加油鼓劲。
  苏琼笑得都要哭出来了。
  目送着雪村老师的身影消失在关上的门后,轻轻的关门声像极了一声短促的叹息。
  苏琼看着赤羽业,目光有些责备:“业君,你不该这样对她。”
  赤羽业不言不语地和她对视。
  因为,那是你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面。
  苏琼有这样的预感。
作者有话要说:  动画党可还健在?【踹】这边已经涉及漫画剧情了……
  解释一下←苏琼穿越的时候是14年也就是暗杀还没有动画化的时候,漫画也没出到那么后面所以她还不知道杀老师的真实身份和杀老师与雪村老师的关系。
  解释完毕。
  完结倒计时。

  ☆、【09】36。9℃

  【09】36。9℃
  **'于我而言,能亲眼看见你就已经花光了所有的运气。'**
  夏日特别容易变天。本来前一秒还是朗朗晴空,下一秒就变成了阴云密布的雨天。把老天爷说成是喜欢翻脸的小姑娘绝对不为过。骤然降温和升温并不是难见的事情,苏琼这几天穿的都是赤羽业买来的衣服,厚度勉强可以撑过这几天。
  日子过得很平静。
  在牛奶来到赤羽业的第三天,就有人找上门来,客气地解释了牛奶是他家丢失的小猫,还有养猫的各种证书作证明,牛奶也确实很黏他。主人找上门来,赤羽业和苏琼没有拒绝的理由,只能把牛奶还了回去。
  牛奶走之前还舔了舔苏琼的指尖,眼神不舍,它的主人奇怪地瞥向苏琼的方向。
  没有人看得见苏琼,她倒是可以任意穿梭很多地方——前提是不迷路,但是这明显不大可能——没有赤羽业带路,她回家都困难。暑假期间,赤羽业倒是没有所谓的作业,苏琼好奇凑上去看,意外地发现他们的难度和苏琼的也差不多。
  一直都觉得中国的教育难度甩别的国家一条街,苏琼看见熟悉的学习内容还是很吃惊的。如果不是苏琼一直都估计错误那么就是椚丘中学的难度和漫画中所说一样大得惊人了……当然,苏琼更偏向于后者。
  某一天,在苏琼看着题目发呆的时候,赤羽业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了一声:“你看得懂日文?”
  苏琼一怔:“看不懂啊。”
  那一刹那赤羽业的表情就变得相当精彩:“那这些全部由日文写成的书你是怎么看懂的?还有……为什么你说的也是日语?”
  “……我说的是日语?”苏琼惊讶地瞪大了双眼,疑惑的情绪丝丝缕缕缠绕在脑中,“可我说的明明是中文。”
  “你说的中文,在我听来是日语,而你给我写的信是用中文写的,我看到的却是日语……”赤羽业缓缓地陈述着事实,边皱眉边思索,一点一点吐出的字像是琴键上的音符,“所以……是有谁当了我们交流的‘翻译’吧?”
  苏琼看赤羽业看得有些晃神,话音落下很久才呆呆地回过神来:“所、所以……?”
  “不觉得很有趣吗?”赤羽业眉头一挑,拉开书桌前的椅子翻找起草稿纸,朝着苏琼挥挥手,“来做个实验吧。”
  这几日一直呆在家里,赤羽业能看见的生物除了苏琼也就是家里时不时窜出来的蟑螂了。不去上学的日子确实也是无聊得让人发霉,赤羽业把家里所有能玩的游戏都玩遍了,和苏琼每天面对面聊天显然不现实。
  这下子突然有了一样打破赤羽业世界观的奇怪事情出现,他又怎么可能放过呢?
  心细如苏琼,怎么会察觉不到赤羽业这样的状态。然而即使如此,苏琼还是不明所以地按照赤羽业的指示在书桌前坐好,安静地握起笔之后才疑惑地发问:“业君,为什——”
  剩下的话被苏琼强制性地截停在喉咙里。
  赤羽业就隔着椅背站在苏琼的背后,微微弯腰好让自己的头搁在苏琼的肩头使得二人视线处于一个水平线上,右手覆在苏琼的手背上,鼻翼间喷出的温热气息拂在苏琼的脸颊处,滚烫中带着一丝酸痒。
  苏琼整个人都因赤羽业突如其来的动作而僵住了。
  本来凉得惊人的手背上突然覆盖上了灼人的温度,脸颊上拂过赤羽业温软的呼吸,还有几缕发丝不甘示弱地撩过苏琼的眼角。赤羽业一手握着苏琼的手,另外一只手撑在书桌边缘,姿势恰到好处地把苏琼包裹在了自己的怀里。
  苏琼只觉得整个人的温度直线飙升,脸上烫得可以马上去当烧烤的铁板。
  而对苏琼的不对劲丝毫没有察觉的赤羽业笑着,视线落在草稿纸上,继续说着无辜的话:“嘛,就是单纯地做个实验而已。”
  随后,不等苏琼努力组织语言来表达自己的疑问,赤羽业握着苏琼的手微微用力,瘦弱的手被他宽大好看的手掌包裹在内,皮肤没有缝隙相贴的瞬间,似乎有电流和温度传达过来。赤羽业的手带着苏琼在草稿上推移着,写下的是苏琼看不懂的奇怪符号。
  纤长的睫毛在阳光下投下好看的月牙形阴影,用眼角余光瞥见的赤羽业的认真模样让苏琼背脊一僵,随即就狼狈地将视线收回来,心里像是有一只大鼓不甘地敲打着。
  微微有些恼怒——到底要引诱我到什么程度才肯甘心啊业君?你知道不知道对于一个喜欢你的女孩子来说,你洗完头擦头发的动作就足以让我脸红心跳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啊?你知不知道这样的距离会让我难以压抑自己心中的感情而……!
  ……所有的一切,业君你都不会知道的吧?
  就算我在信里写我对你有多喜欢,你大概都不会去在意这种小事情吧?中二如你,眼中装得下的也就是暗杀这一件可以体现你能力的事情了吧?
  那么,业君,在你的心中,我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呢?
  ——倒不如先问问自己,在我的心中,业君你又是怎样的存在呢?
  啪。
  自动笔笔芯折断的声音惊得苏琼眼睫一颤,回过神来的时候洁白的草稿纸上已经写完了一句话,赤羽业退开几步,却没有松开苏琼的手,大功告成似的弯起了眉眼:“哈,终于写好了。”
  苏琼低眉凝视着那句话,复又抬头看赤羽业,用眼神来表示她不知道赤羽业所做的这些都是为什么。
  赤羽业朝着那句话努努嘴:“看看你看不看得懂这句话。”
  苏琼很是诚实地摇摇头,目光澄澈:“你写的是日文,我怎么会看得懂……”
  在赤羽业玩味的目光里,苏琼的声音低了下去,诡异的感觉一点一点顺着脊背爬上来,有什么在脑中炸开,苏琼口中不自觉地惊呼出声:“对啊,在这个世界的我应该是看得懂日文的啊……”
  “所以只要是在你眼皮子底下写出来的东西就会依然是原来的模样,因为那个翻译者完全来不及切换,你的眼睛已经记下了这些,再改变就显得世界扭曲了,”赤羽业淡淡地下了结论,手中转笔的动作异常灵活,“不过还真是有趣的存在啊。”
  能这么快察觉到这个破绽并且解决了的赤羽业果然是个非常厉害的存在。心中有些感叹,再次低头确认似的看了一遍看不懂的句子,苏琼暂时抛却了刚才的问题,反而好奇心袭来忍不住发问:“业君,你写的句子是什么意思?”
  沉默了一阵子,赤羽业扬起一个恶劣不堪的微笑,露出一口白牙:“难得有你看不懂的东西,我才不会浪费这个好机会来告诉你。”
  苏琼被噎得不轻。
  知道赤羽业性格恶劣喜欢捉弄人,可苏琼从来没有想过赤羽业居然捉弄到自己的头上来了。苏琼扭过头去,握笔不甘示弱地在赤羽业眼皮子下写下一串中文,赌气似的:“业君你看得懂吗?”
  中文博大精深到国人都受不了的境界,苏琼就不相信赤羽业能看得懂。
  “看不懂又怎么样?”赤羽业无所谓地耸耸肩,蓦地提议道,“要不这样吧,来和我打个赌,看看谁先看懂对方写下的话,输了的话答应对方一个条件,怎么样?”
  苏琼踌躇半晌,但是心里权衡了很久还是觉得这场赌对自己有利,于是还是答应了。
  赤羽业笑得志在必得。
  谁料这一场赌却因为意外而只能无限延期了。
  ****
  晚上借了赤羽业的电脑,苏琼本来想着对照着赤羽业写的话可以在网上找到对比翻译,但是很可惜,不管是日文还是中文,在苏琼的眼里都是熟悉的中文。第二日看看赤羽业眼皮下的眼圈,苏琼也不难猜到赤羽业估计也是碰了一鼻子的灰。二人在饭桌上盯着对方憔悴的脸色,不约而同地突然笑出声。
  是相处多日形成的默契在作怪。
  吃完饭就是愉快的洗碗时间了——二人刚开始就约好了,洗碗做饭这些事情二人是一人一天轮着来——这一天刚好轮到赤羽业做饭、苏琼洗碗。打赌的事情暂时放在一边,水流淌过指间的感觉舒适无比,苏琼忍不住哼起歌。
  完成了任务,苏琼把手洗干净,习惯性地甩了几下,抬脚的下一个瞬间,一阵眩晕忽的袭来,身子一斜腰部就已经狠狠地撞在台上,随着剧痛一起袭来的还有无边无际的黑暗。彻底失去意识之前,赤羽业的声音显得有些尖锐地响起——
  “苏琼!”
  ——好像听出了那么一点点惊慌的味道。
  心里忽然就有了小小的窃喜。
  醒来的时候,不知道已经是什么时候了,总之外面的天全部黑了下来——当然,不排除赤羽业把窗帘完全拉上了的可能性。手上一动,立刻有另外一个手上的力道限制了苏琼的动作,赤羽业疲倦的声音传来:“醒了?”
  苏琼没想到赤羽业会在身边,安慰似的扬起一个微笑:“业君,我没事。”
  “没事就好,”赤羽业松了一口气,“你把我吓了一大跳。”
  “抱歉,业君,让你担心了,”苏琼疑惑地歪歪头,“但是……?业君,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下午四点。”
  苏琼迟疑了一下:“那么为什么要把窗帘拉起来呢?”
  这样轮到赤羽业迟疑了,语气里都透着一股淡淡的不解和不安:“什么叫‘把窗帘拉起来’啊……?”
  苏琼的眼前乌漆墨黑一片,这种问题不该是理所当然的么?
  于是她蹙蹙眉:“你说现在才下午四点,说明天还没黑嘛。那么现在屋子里这么黑,唯一的可能性不就是你把窗帘给拉上了吗?”
  赤羽业长久的沉默让苏琼觉得不安,心里更像是被猫挠着似的不肯停息,这样的沉默像是预兆着什么一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连时钟滴答走过的声音都在房间里清晰地回荡着。苏琼的手指揪紧了自己的衣服,等待着赤羽业的回答。然而赤羽业开口,声音却是干涩地可怕:
  “苏琼,现在天亮着,而我也没有把窗帘拉上。”
  一道惊雷在脑中炸开,不祥的预感从尾椎缓缓升起,苏琼嘴角的弧度掉了下来,又被她勉强拾起,故作轻松的声音根本掩饰不住声线中带着的颤抖:“业君……你一定又在和我开玩笑是吧……”
  长久得似乎没有尽头的沉默几乎把苏琼逼疯。
  苏琼摸索着往前一步拉住赤羽业的衣领,逼着自己靠近他,气息极度不稳地发出尖锐的话语:“快点告诉我你在骗我你在捉弄我啊!业君,这样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即使我喜欢你也请不要开这样可怕的玩笑——”
  赤羽业准确无误地抓住了她的手忽然把她复又推倒在床上,力道大得苏琼根本挣脱不开。呼吸喷洒在脸上,苏琼睁大着眼睛也无法看见近在咫尺的面庞,浓稠的黑暗遮住了她的视线。赤羽业盯着两眼无神的苏琼,一字一顿:
  “苏琼,你听好了……”
  深吸一口气,赤羽业语气异常低落,仿佛在说什么难以开口的句子:“我没有骗你。天亮着,我没拉窗帘,房间里很亮,我可以把你看得非常清楚……”
  赤羽业的话倒是一把接着一把的刀子刺进苏琼的心里。
  “——苏琼,看不见的是你。”
  掷地有声的结论落下,苏琼眼眶里忽然滚出了滚烫的液体。
  窗外忽然闪过一道蜿蜒的闪电,发出的声音震耳欲聋。
  ****
  对任何一个人来说,接受“我突然之间看不见了”这样的事实非常不容易,苏琼不是圣人,自然也逃不了。
  素来软弱的苏琼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才能消化自己看不见了的事实。然而,接受和消化并不意味着能坦然地生活——原本就安静的苏琼变得更加孤僻不喜欢说话,不管赤羽业和她说什么都是一个淡淡的表情,用点头或是摇头来做回应。
  没了眼睛,生活里也充满了麻烦,不管什么事都要摸索着完成,当然,如果有赤羽业的帮助那还稍微好一些。做饭洗碗一类的事情全部交给赤羽业,但是洗澡这种私密的事情……当然得靠苏琼自己努力解决了。
  在浴室里摸索半天毛巾和衣服是常有的事,尽管在洗澡前赤羽业就仔细叮嘱她放在了哪个位置。然而失去了视力,别说是看不见位置,就连方向感都一并剥夺了——不管转向哪一个方向,眼前的景色都是无一例外的黑色。
  微微合上眼皮,从头顶倾泻而下的热水稍微让苏琼觉得好受一些。
  总算能够体会到了,那些盲人的痛苦和无奈了。
  苏琼突然之间就看不见了,这是她和赤羽业都没有料到的事情。原本平静的生活一切正常——除了别人看不见苏琼以外。所有的所有,都似乎没有走上奇怪轨迹的契机。那么被剥夺的视力,是老天爷要收回的、打破次元壁的代价吗?
  就和别人看不见她一样?
  这次,终于轮到了她看不见别人了吗?
  之后呢,之后还会有什么样的东西出现呢?是不是,我以后就不能继续呆在这个地方了呢?
  忽然之间心中就有了难以言喻的恐慌。苏琼抱住自己的肩膀,蹲下把头埋在双臂里,借着水声放肆地放声大哭,哽咽被哗啦啦的水声彻底掩盖,赤羽业根本听不见。无助感袭来,苏琼这才感觉到自己一直都是一个人:一个人哭一个人笑,一个人掩饰寂寞,一个人在夜里对抗着袭来的孤独和无助。
  苏琼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没用了,因为这一点小事就忍不住哭出来。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在身边温柔地安慰自己说“没事了,一定会好起来的”就好了,如果有办法能让自己再次看见就好了,如果不让业君这么担心就好了……很多很多的,凌乱的想法窜进大脑里,滚烫的泪水打在手臂上。
  烫痛的还有自己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
  赤羽业很担心苏琼会因此而一蹶不振,思索了很久才决定带着苏琼去看夏日祭。赤羽业笨拙地想帮苏琼梳头发,结果苏琼一摸就知道梳得一团糟,笑了半天只好披着头发出门,一路上紧紧抓着赤羽业的手臂,生怕走丢。
  苏琼虽然看不见,但是耳朵倒是比平时灵活了百倍。而比起平时的无精打采闷闷不乐,这一天的苏琼显得开朗多了,一路上都挂着轻柔的、赤羽业所熟悉的笑容,似乎本身也被这热闹的气氛给感染了。
  赤羽业主动牵起了苏琼的手,熨帖着的掌心温度让他自己耳根子也有发烫,苏琼也不知有没有察觉到什么,转过头来对赤羽业温婉地笑了笑。
  心跳忽然之间就漏了一拍。
  赤羽业突然就有点庆幸苏琼看不见自己脸红的狼狈模样。
  领着苏琼在人群之中穿越,赤羽业第一次觉得时间流淌得可以美好如斯,苏琼干净的侧脸近在咫尺,只要他微微低下头就可以吻到苏琼。靠近的时候,眼角被忽然绽放在空中的光亮刺痛。
  哔——啪——
  开始放烟火了,五颜六色的,把夜空染得璀璨夺目。
  赤羽业复又低头,苏琼正怔怔地看着他,眼底都是不舍和悲伤。她伸手抚上赤羽业的脸庞,歪了歪头,眼里有泪滑落,像是断了线的珍珠:“还能再看见业君……实在是、实在是……太好了啊……”
  微怔片刻,赤羽业惊喜地抓住苏琼的手:“你看得见了?”
  苏琼没有说话,一直一直在微笑,静静地看着赤羽业。苏琼的身体由可以触摸到的实体渐渐变为透明,赤羽业一惊,慌忙地伸手去抓,触到的却只是冰冷的空气。苏琼的身形只能隐约看出一个轮廓,眉眼愈加模糊,声音也渐渐听得不真切:
  “业君,对不起,我要走了。这是我和小优约好的——‘见你最后一面,然后离开这个世界’,”脸庞已经看不清了,但苏琼还是在微笑,她希望赤羽业可以记得她笑的样子,“不要难过啊业君……”
  “苏琼——!!”赤羽业伸出手,但无论多用力、努力多少次都只是徒劳。
  烟花一朵接着一朵绽放,盖过了赤羽业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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