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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梦-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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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方面军将刘文景的头放在一个木漆盒中,移交给了鲁郡王。

鲁郡王打开盒子,里面一个球状的被千丝胡乱缠绕着的黑红相交的物体就滚了出来,刘文景的双眼瞪得如同牛铃,死不瞑目。

京城里的居民已然知晓了康安王起兵造反一事,虽然朝廷发文安抚民心,但依旧人人自危,纷纷开始购米购糠,各自囤粮。

惜怜家里的米吃完了,嘱了阿墨上街去买些来。却碰上了一帮疯狂的人,口中叫嚣着康安王改道西路正向京师逼来,京城就要守不住了,于是拥在粮店前个个争着买米,阿墨等了半日,才轮到,好巧不巧,只剩了不到两斤,阿墨冲店家叹了口气,递上钱,兜了往回走。

回去之后,阿墨一边抱怨,一边将所听闻的事说与惜怜,“他们说得煞有介事呢,难不成,那傻子当真走了西路?”自从确认康安王造反后,阿墨就改口称他作“傻子”,平日里只有惜怜听得,倒也不怕。

“咱们的人有消息吗?”惜怜想着这事的蹊跷,康安王纵是自己不晓得厉害,他身边的谋士呢?也不懂得权衡利弊吗?

阿墨偏头回忆着,红唇微翘,“听说,昨日刘文景刘先生在安凤被人斩首了,随同的一千多人也都殉了忠。鲁郡王领的军已经进入傻子藩地了。”

惜怜将米从布袋中倒进米缸里,咬着唇,心沉了下来,“这次老三要占便宜了。阿墨,你可以去一趟马府吗?我要和马煜席见面。”

阿墨停住正往腰间系围裙的手,十指一抓一束一放,“我马上就去,午饭你做吧。”说着,一双天足奔向外头。

惜怜轻“嗯”一声,拿起一旁的木盆,心不在焉地择菜,那十根修长削瘦,比雪温,比玉白的手指,缓缓地收缩、舒张。古往今来,帝王都必须经历荼毒他人的残忍成长历程吗?似乎是这样的,每一个成功的帝王脚下都是可堆积成山的皑皑白骨,他们都经过了金戈铁马,经过了戎马倥偬,看尽了尸遍苍野,血流成河,最终他们都书写了不败的神话,建立起了可承受时光沉浮洗涤且毫不褪色的伟大传奇。

那么,恁文弱的辛,是否也会踏上这样的道路呢?

惜怜不知道,但她明白,他周围的人,他的朋友、他的爱人、他的敌人、他的帮手甚至他自己都在将他往这条路上引来,逼来。

惜怜与马煜席的见面并没有再次安排在撷春亭。现在是白日里,那里人太多,马煜席总不能打着和别人妻子约会的旗号将游人全部赶跑吧?更何况那个“别人”还是晋王殿下。两人在城东的一家生意实在不景气的茶楼里,包了整个二层,马煜席让手下守住了整间茶楼。

“我都已经清楚了,这个愚蠢的二皇子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真是该死。”马煜席一见到惜怜,就一拳捶在桌上,那愤懑的表情诉说着他此刻有多么恼怒。

惜怜板着脸,反而是在很冷静地重新布局,“还有十几天,总要赶紧调整过来。南边的事儿是插不上手了,我们保住京城里的就好。”

马煜席灌进一口茶,迫使自己坐下来,把自己原有的计划全部推翻,再次耐下心来分析,“鲁郡王只有四五万人,断然不敢贸然打进康安王的老巢,他肯定要往西走,齐王还算对他的胃口。至于康安王的便宜,也只好让嘉定王捡去了。京畿守军得往回调,有了那条颈径,用不了五千人,康安王就会被抓来。”

“对了,嘉定王那边的暴乱,查得怎么样了?”惜怜忽然想起了更为重要的事,嘉定王,不容小觑,闽浙一带的刁民暴乱早已弄得全国人尽皆知、街巷可闻,可惜怜一直觉得不大对劲,特着马煜席动用关系去查个清楚。

马煜席的脸色愈发阴沉了,似是想不通地皱着一张脸,“还真中了你说的,是他自己做的。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你就没安人在他那儿吗?”惜怜有一张很完善的情报网,几乎全国各地都有她的眼线,可怎么偏偏这嘉定王身边每个线人呢?至于这张情报网是如何构成的,而惜怜一个无身世背景的人又为何能掌控如此庞大的情报机构?马煜席没有问,他不希望自己所有的本事别人都清楚,推己及人,他能理解惜怜。

惜怜抿了口茶,慢条斯理、不急不忙地开口,说出的话却让马煜席起了一片鸡皮疙瘩,“不是没安人,而是安不进去。”惜怜说得轻巧,以袖遮面,举杯小呷,一双眼却含了冷冽的光似无意地自马煜席身上扫过,她有如此根深蒂固的情报基础,尚且对嘉定王无可奈何。而马煜席他不过几日功夫就能把那边的事了解得清清楚楚,这又是何等恐怖的人啊!

然而,真相只有马煜席本人才知道。他并无通天本领,他的情报系统比之惜怜的简直不值一提,之所以这次他可以较为轻易地得到真实消息,全仗他素日里与商队交往密切,这次是靠商队带了个知情人来,严刑拷问,这才供出实情。

马煜席没有打算瞒着惜怜,他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这次我也是全凭运气。嘉定王,确实太安静了。现在开始,你就把你的势力渗进去。”马煜席无缘无故地相信惜怜,尽管他知道这个女人一定没有那么简单,甚至将来可能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他愿意为她贡献自己。

惜怜听了马煜席的话也是一震,她知道马煜席不会在这种问题上骗她,他没有说这次的具体情况,但可以推断必然不是那么顺利,“我尝试过很多次,根本没有办法。嘉定王周围的官僚吏员都是他亲自提拔,受他直接监督,我们的人根本混不进去。”惜怜越说越是郁闷,自从她注意到这个冷静平凡得过分的皇子,她就开始对其采取行动,然而每次派出的人不是无功而返就是有去无回,且是后者占得更多。

马煜席打了个响指,目光灼灼地看着惜怜,“你有没有试过依托于商队?”

“商队?肯定不行。商队于当地官员接触并不多,再说,他们能了解的只是局部政事,效率太低。”惜怜摇了头,直接予以否定,这个方法从未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马煜席反倒笑了,没试过就表示有可能成功,“有总比没有好,能探到些风声凭你我也猜得个八九不离十了。”

惜怜只是沉思,面部像是僵硬了一般,表情丝毫不变,一个人静静地想马煜席的意见。

马煜席也不扰她,自己给自己续了水,自得其乐地开始品茶了。

蓦然,惜怜稍有些激动的音色伴着茶水被泼的响动惊醒了沉湎于自我世界的马煜席,“你倒给了我启发。可以让商队分出支来常驻那里嘛,再与当地的官员交好,既有了正当理由,又能增进这探听消息任务的可行性。”

马煜席露出赞赏的笑意来,他也正想这么说呢,惜怜竟和他想到一块儿去了,一个女子思维如此敏捷,丝毫不逊于男儿,“正是这样,我有几支可信的商队,到时我会把他们介绍过来,至于这人麽,你就要自己找来掺在里面了。”

“我明白。”惜怜点头示意,忽发现话题扯远了,偏离了原来的轨道,赶紧引回来,“现在的部署,你有打算了吗?”

马煜席刚绽开没多时的笑又给惜怜的话冻住了,“王爷对北疆军有下功夫吗?”

“是。管忠大将军和管霄少将盯着呢。”惜怜接到了辛的信,大致的事情都能了解到。

“这次康安王造反一事,晋王不能插手,否则反而会成为众矢之的,只能牺牲王爷了。转告王爷,让他先忍忍吧,抓紧收服北疆军才是。这里,只能在朝政上做做文章了。”马煜席说这话时,心中纠结反复,他真的要把宝压在晋王身上了。

惜怜听马煜席这么一说,就懂了,“你要帮於明吗?外戚势力太大不是好事,你当心点,自己别暴露。”於家纵使被皇帝责骂惩罚,这么多年的根基没被伤到,私下与各家又是缠络牵连,抛不得,马煜席上次救於明的次子,马赟就露了头。显然这次,马赟不能出场,否则如此精明、猜忌的皇帝必然会琢磨出什么来。

“我知道了,我就给他们递个信,说完就走。我自己也会出去。”马煜席的心又感到了深深真切的疼痛,他隐忍这么多年,积攒了一身力气,终于有地可用,却仍要小心翼翼地防范着。他心里憋屈,他的骨子里叫嚣着不爽,可他还是要用一张笑脸表示自己其实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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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求收藏!】

惜怜听他口气就知道他内心委屈,嘴角抽搐一下,却没有说什么去安慰,“你怎么出去?”

“京畿军里我有认识的人,具体我会酌情处理的。”马煜席听到外面人声越来越大,觉得不对。

惜怜也注意到了,双眸一转,眼皮倏抬,定睛窗外,“今日就到这儿吧。我先走了。”说着拿起披风就要往门外迈去,此地不宜久留,他们交谈的时间太长了。

马煜席没有拦她,也没有再开口,只盯着惜怜曼妙的身姿背影逐渐远去,如同以往的每次,无情地离去,不留恋,不回首。而他则一直在原地,傻傻地看着,马煜席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他不是那种看重外表的人,他更注重的内涵,惜怜……马煜席想着想着,嘲笑自己了。

辛再次接到惜怜的信后,就开始了舒适惬意的调养生活。躺在摇椅里晒太阳,暖暖地很是舒服,也开始学着品茗,目光每次触及那碧色的茶汤,知洛的脸就仿佛在水面上淡沲,模糊又诱人,辛特意让道临花大钱去买了几只鸟了,有事没事就去逗逗。连带整个人走起路来也荡荡悠悠,一步三挪,闲适得不得了。道临私下管这中享受叫作“死囚的断头饭”。辛却自有道理,北边的事管霄盯着,南边马煜席和惜怜也都有分寸,他不急,也不能急。现在辛是真正的中心,他们这个正在蓬勃发展、充满激情与野心的团队的灵魂。如今,辛对惜怜有了另一种态度,把她看作一个能为己用的智士,辛对惜怜写信来所提及的意见总会很认真地思考、筛选。

昭平的身子一天天重了起来,辛惊奇地发现自己对这个孩子并没有多少期待。当年尹儿降生时,他几乎每天都要去看过雪浓,小心伺候着。可如今他倒也不怎么在意昭平,只是常叮嘱仆人要仔细,偶尔也去看看,心中却找不出当年那份激动与迫不及待。辛自己也感到疑惑,自我推说是这些日子事太多,没空顾家里的,可堵在心口的郁卒却清楚地告诉他,因为他心里有另外一个女人。

这一切昭平看在眼里,总是不明白究竟为什么,一腔怒气就尽撒给了身边的小婢,一会儿嫌汤淡,一会儿嫌水凉。薛梨看着那娇气的模样心里就不舒服,又想着如今昭平失宠,也毫不忌惮地冷冷回过嘴去,昭平哪里肯罢休,两人便总就着鸡毛蒜皮的小事吵个不休。辛一开始还去劝,把两人拉开来,和颜悦色地了解清情况,包容地判了理,抚得双方气都消了,这才离去。后来如是的事儿多了,就不再去管,一径推给了雪浓,自己找个清静地悠闲去。雪浓为此也常向他抱怨,责怪他把这烫手的山芋丢给她,自己个儿上一边凉快。

尹儿过了十五的生辰,辛想他不能只在府中窝着,得有真枪实剑的磨砺才能成器,与尹儿商量了一晚。原以为孩子舍不得出去,少不得要闹上一番,谁成想尹儿一口就应了下来,浓眉高挑,肌肉紧绷,一张平滑的脸迸射着灿烂的光辉,辛就又感叹青春的活力,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雪浓知道了,苦着脸,嘴撅得老高,不乐意得很,可看爷俩商榷好了,呜呜哼哼地发了几句牢骚,放了行。雪浓是明大理的人,儿子不出去历练,就永无成才之日。原与尹儿约好了,送别时只笑不哭,可扪心叩问,哪个母亲在与自己的孩子离别时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而且,这个仅有的孩子如此年幼,不谙世事地凭借一股冲动往外面的世界蒙头撞了过去。最终,雪浓还是被辛架着回府的,她哭得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而她的泪却是在尹儿已远去近一里地后,才滔滔而下。这是一个坚强的女人,因为她是母亲。

辛的生活愈发枯燥了,朝起晚寝,日复一日,成了烟波钓徒,练练字,看看书,与道临斗几盘棋,闲话家事,检看管霄和惜怜的来信,再一封封一丝不苟地收好。可辛明白,他不是沅茝醴兰。

别人看着辛也不关心嚓科尔的政务,做起了空闲王爷来,有人欢喜有人忧。辛依旧我行我素,丝毫不着急。这倒让那些潜伏在他身边的探子们松了口气,各自把重心放到了经营自家势力上。

嚓科尔平静无澜,表面上,就是这样,京城也是这样。

於明的次子被放了出来,将功赎罪,被贬到了十夫长,责到前线去了,正守着那个西路的小口。马煜席经人引荐,没官没职到京畿军中担任了个清闲的旁观者。马赟知道儿子的心思,特下了功夫进宫与皇帝谈了谈。

赐了座后,马赟既是惶恐又是期盼地偷偷瞅着皇帝,犹豫半日,终于开口,“陛下,犬子今年二十有三了,至今在家……臣吃着皇粮,可家里却养了个闲人,实在有愧……臣想把他送到军中,锻炼锻炼。陛下,您看……”几句短语马赟却断了好些地方,口气很诚恳,神情很小心。

皇帝看着马赟僵直的背,低埋的头,对着他笑起来,“爱卿,那便让他去吧,你去与兵部的人说说,看哪里合适就报来给朕,朕给你插进去。”他自以为明白了马赟此番前来的目的,很爽朗地允诺了。

马赟猛一抬头,受宠若惊地驼起背,频频点头,“多谢陛下,只是那个不争气的从小娇生惯养的,吃不起苦,臣,臣……”

“马卿啊,朕知道你就这么一个独子,不会有事的,给他个闲职便是,朕嘱人看着,放心了吧?”马赟的心情皇帝也能理解,孩子谁不疼呢?舍不得让他吃苦才熬到这么大年纪。

“陛下,这可不好。”马赟一听皇帝的承诺,反而连连摆手,“陛下,犬子无功无德,随意给他官职,定要落人话柄,说臣包庇儿子,于皇上名声也有损,只让他在边上看看就好,别,别伤着,就好。”马赟说着说着,声音低下去,整个人也缩了起来。

皇帝精神倒是一震,马赟,他果然没有看错,虽有护犊之意,但分得清公私轻重,“也好,马卿,这事朕会着人去办。只是你也得让公子多学些不是,有了功劳,朕就赐他个一官半职的,你也好后继有人。”

马赟细细听着皇帝温和的声音和信誓旦旦的应允,笑得直合不拢嘴,带着两分谄媚,“陛下请宽心,犬子虽然没见过大世面,可在家也看了很多书,有点学问,呵呵,肚子里有墨水呢,呵呵。”

看着马赟一脸自豪放松,眼成了缝状,左边嘴角翘得快跟眉毛连起来了,皇帝很是满意,“爱卿没其他的事就下去吧。”

“是,是,臣告退。”马赟很识相地弓身起立,叩头行礼,弯着腰退了出去,挂在面皮上的始终都是兴奋的笑。出了屋,还与那些个立侍在外的太监热情地打着招呼,谦和盈笑。

皇帝在马赟身后却是隐去了笑意,看了很多书?只会纸上谈兵罢了,马赟是怕自己的儿子将来没有保障吗?皇帝早就听说过马煜席此人,整日游逛于风月场合,爱财爱美人,耍泼、斗殴、砸人铺面这种事做得多了,民间街闻巷传地俨然成了京城一霸。马赟一生的败笔就在这个儿子身上了,但他有这样的儿子,让皇帝更加信任他,他的家族没有未来,也就不会威胁皇权,这也正是马赟能平步青云,官至极品的一个隐在原因。

马赟的笑一直保持到他踏进马煜席的房门,面部的皮肉都已经硬了,酸疼酸疼的。

马煜席帮马赟轻轻地按摩着脸,四根手指稍加力道,在马赟的颧骨上打着圈,“爹,怎么样?”马煜席看到马赟疲惫的神情就知道事十有八九是办成了。

“行了,跟兵部的人也打过招呼,应该没什么问题。你就等着吧。”马赟抬了抬左臂,他的身体越来越差,只应付了那么一会,就感到很吃力。想当年……唉,不提也罢。

“爹,谢谢你。”马煜席蹲在马赟面前,握住他那苍老的手,他有很多话想对父亲说,可到了嘴边又难以开口。马煜席不是一个善于表达感情的人,他习惯于用泼皮的外在形象掩饰本我,对父亲的爱他不知道该怎样去描述。那种温暖而酸涩的感觉堵在心口,他感到四肢都饱胀了,他的情意喷薄而出,却找不到出口。

马赟慈爱地抚摸着儿子的头发,是那种深沉自责的抚摸,缓慢而轻柔小心,“儿子,爹相信你,也尊重你要做的每一件事。放手去搏吧,为你自己搏个前程,不要顾及,别的事有爹呢。”马赟深切地意识到,自己真的老了,只剩下最后一把力气了。他的儿子正是大好芳华,才华出众,不该再被埋没,隐瞒终究不是出路,他要给儿子铺平路,让儿子走顺了,那时他大概要走了。此刻的马赟,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父亲,他爱他的儿子,发自心底,出于本能,没有利益目的。

第九章【求收藏!!】

马煜席只是很安静地让父亲抚摸自己,与父亲在同一屋檐下共处,他享受此刻的寂静,他们的心紧贴在一起,没有丝毫缝隙。

“煜席,皇帝的身子一下子差了很多,你要让晋王早作打算啊。”马赟回忆着最近皇帝那虚弱的身体,三番五次召见太医,头发花白,面色土黄没有光泽,以及宫里的传言。

马煜席从温暖中回到了冰天雪地,一个人平复了心情,“爹,孩儿明白。康安王造反,想来对皇帝打击很大,这倒也是好事。”独自喃喃了几句,很恭敬地站起身来,有些担忧,“爹,孩儿去忙了,您多歇歇,莫累着。”

“好,好。”马赟满口答应,目送儿子出了门,他感觉他失去了什么,是儿子。本来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儿子,如今出去了,他,终于成为世人的了。作为父亲,马赟又喜又悲。

康安王的本部军队在山区中艰难行进,很多军士本就来自南方,历来走的是一马平川的宽广之地,最多也只爬爬丘陵,突然就要数百米的落差,许多人一时受不了纷纷倒下。康安王怕来不及赶到目的地,让手下军官严厉督军,凡有懈怠者,杀无赦。此令一出,人心尽失。众将士心有不满,迫于淫威又不敢伸张,可得把苦水都吞进肚里。

康安王得知刘文景刘先生被杀时,也是十分懊恼,毕竟刘文景一直跟着他,一路上也提了很多确有功效的法子,其忠心可昭日月,细想来,他所说的也并非全无道理,只是表达方式欠妥。可这悲伤后悔连半日也没保持,康安王听过探子的回报,就兴冲冲地去找那个与刘文景争吵的人了。

刘文景是重臣,是有本事的人,可他人生有两大错误导致了他最终的悲惨结局,一是刘文景的愚忠,康安王并非一个值得跟随的人,他不是一个英明的主子,多疑、猜忌、轻浮、暴躁,反倒集聚了一大串的缺点;二是,刘文景他不懂审时度势,他不仅没有及时离开康安王,还对蓄意报复自己的那人抱有幻想。

康安王一路上安安稳稳地向前行进,没有遇到丝毫的抵抗,饶是木讷至厮的康安王也嗅到了危险那特有的气味。

京城,近在眼前,他就要来了,而你是否准备好了呢?

马煜席预测得很准,嘉定王果然率军抄了康安王的老窝。搜出了大量财宝、军火、粮草,嘉定王一点不留,请来公证人,把缴获的所有战利品都上缴了国库。嘉定王遇到的抵抗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顽强。在一片开阔之地,摆开阵势,每个人都用红花汁液染了脸、发,远远望去,狰狞一片。本来前方失利,消息传到后方,有人就开始叛逃,也有人摇摆不定。

康安王得到这消息时,差点把信使给丢出去,揪住那人的领口,一把就拎了起来,血丝暴出,“你说什么?嗯?后方沦陷?”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词来,他不相信,这怎么可能呢?

信使浑身颤抖,连话也说不清,“是,是,王爷,后方,后方沦陷了,沦陷了。”

“混蛋!”一声怒吼,康安王就把那羸弱的信使从大帐中扔了出去,帐外“咚”地一声后,窸窸窣窣一阵轻响,而后又是窒息的平静。

“王爷,为今之计只有加快进程,迅速入京,咱们才能确保安全,赢得胜利。”那个黑衣人紧张地出言建议。

康安王在原地转圈,不安地到处敲打,折身对那黑衣人说道,“定是有叛徒,怎么会这么快沦陷,定有叛徒。”右手食指竖起,笃定地叫嚷着。

黑衣人眸色一沉,不作声响,低头沉思。

康安王依旧激动地在帐内走动,忽地像是记起什么重要的事,走到黑衣人面前抓住他的手,半是哀求半是警告,“你是本王最信任的人,你不能背叛本王啊,你不能背叛本王。”

这话听得黑衣人一阵阵寒栗,他将康安王搀到帅椅上坐稳,慥慥地开口发誓,“王爷放心,臣一定会一直在您左右。您先歇会儿吧,臣先下去布置军行了。”

康安王的大脑早已乱作一碗浆糊,什么都想不了了,“好,好,去吧。”

黑衣人得到允许,大步往外走去,撩开帘子,一探身,消失在了康安王眼前。

却说在康安王府中,此刻坐在主位上的却是嘉定王。

嘉定王四平八稳地端坐在正堂主座上,左下首坐的是嘉定王的第一谋士——郭芪榛。再往下就是一帮子立了功的文臣武将。

“王爷,此次出兵协助中央讨贼,取得了一定成果,可向皇上禀明了?”郭芪榛探着身子,两耳立起,背有少些驼了,人还很年轻,不过三十岁左右。

“已遣了人压着那些缴获的东西一并去了。”嘉定王也微微前倾身子,表示自己对对方的尊重。

郭芪榛有些不舍,叹惜道,“唉,王爷,您其实不必将所有的战利品都上交给燕京,咱们也有伤亡,也需要补给。”郭芪榛一切都好,就是为人比较吝啬,贪财。

嘉定王摇摇头,很耐心认真地向他解释,“这些损失本王尚能承受,把战利品全部交给朝廷,他们才能对我们放心,才能相信我们真的是为他们而战。就算是不相信,他们也抓不到把柄。”

郭芪榛不甘心地点点头,“这次王爷立下大功,朝廷也不知会怎样表示,康安王这一闹,绍宁王倒沉得住气,到如今,都没吭一声。”摩挲着下巴,拇指在光滑的皮肤上打着圈。

“老四本王却也不担心,他的火候尚浅。太子那边怎么样了,可有何异动?”嘉定王长睫忽闪一下,轻声询问。

“王爷,”郭芪榛没有回答他,反而向后一挺,高声说笑道,“好不容易完胜了得以休息,不如让大家都快活快活。”

嘉定王与郭芪榛已有了七八年的默契,杏眼柔媚地翕阖,“好,正巧这康安王的府上藏有美酒,三十年女儿红,咱们喝他个尽兴。”嘉定王素来待人温和平等,与部下时常打打闹闹,不怎么注重身份差别。

在座的有的爱喝酒,听说有好酒,就亢奋起来,有的看得清楚,知道王爷要单独谈话,也都叫嚷着便起身往外走。嘉定王冲身边的人一个眼色,那人立刻蹬蹬地跟了出去,应付那些人去了。

嘉定王靠在椅背上,闭了眼侧耳听着动静,知道人语声脚步声都远去快要消散,才客客气气地对郭芪榛说,“说吧,怎么样?”

“太子的人很安分,王爷想必也已知道了,太子已经领兵往西口去了,可这次跟着去的还有一人。”郭芪榛说得神神秘秘,眼里的光华一闪又一暗。

“哦,是本王没有猜到的人吗?”嘉定王见郭芪榛眉毛抬抬,就知道他的心思了。他没有想到的人?与太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是马赟的儿子,马煜席。”郭芪榛直接坦白,他没有功夫亦没有心情和嘉定王打哑谜。

“马煜席?此人本王听说过,游手好闲,马赟为人一向圆滑,也没见他支持过谁,怎么突然投向太子了呢?”嘉定王默默地说着,疑惑萦绕在心头。

郭芪榛笑了两声,无奈地摇着头,这个王爷,谁都信不过,“王爷,当真相信他游手好闲?”他要演下去,他就陪他。

谁料,嘉定王哼地一声,一记埋怨的冷眼睇了过来,“难不成你相信?马赟的儿子怎么可能是个简单人物?还跟本王玩!”

郭芪榛心里的淤塞一下子就通畅了,“呵呵,王爷,呵呵。”郭芪榛略有些羞赧地笑着,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好在这个王爷宽宏大度,也不记仇。

嘉定王也不揪住不放,很快就又从小事绕回到大事上,“你说,这马赟是玩真的,还是掩人耳目?”

郭芪榛公私分明出了名,神色一凛,瞳孔一缩,“我看不像是假的,他就一个儿子,这一次连官职都不要,就跟着太子去打康安王,必然是要去争个一功半勋的,给他老子长长脸,将来马家的一切都是他的,跟太子自然是最好的路子。”

郭芪榛的话嘉定王听得并不舒服,但又不得不承认确实有理,“他这次没要官职?轻身追随?”马赟会让自己的儿子这么委屈?

郭芪榛正也觉得奇怪不已,“您还别说,我这儿也想不通呢,那老狐狸怎么突然就这么深明大义了?”马赟在皇帝面前总是明大理、知大义的形象,可地底下,护短、包庇,培植自己的势力,从来没让自己的人吃过亏。

嘉定王感到一阵危机感,恐慌像蚂蚁一样在心上爬着,“马煜席,马煜席……你找人去招他,他若是不应就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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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收藏啊收藏】

郭芪榛双眼蓦地往上一翻,额上抬头纹条条深刻,“你怀疑他……”话说到一半被嘉定王抬手止住。郭芪榛在腹中暗自盘算着,马煜席,不是归顺就是死亡。

嘉定王两根手指撑着前额,有些疲倦地闭目养神,脑中却一刻未停,马赟能让独子轻身出场,这必然是个高手,他的谋略、智慧比之其父,恐怕无不及之处,马赟对儿子很有信心,这才轻易地把他放出来闯荡。马煜席似乎已经有二十多岁了,藏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机会了吗?

翌日,嘉定王的使者和杀手出发了。

这十几日中,发生了很多辛意料之外的事,管霄在北疆军中收服失利,引起了部下暴动,又正赶上蕃岩大举进犯,损失惨重。朝廷收到的通报是北疆军中有个别将官玩忽职守,使得蕃岩偷袭成功,管忠大将军已将那几个渎职的官员就地正法了。而辛接到的信却是管霄借蕃岩汗之手,除去了那几个不肯乖乖听话的人,如今北疆军已有近四成半被管家父子牢牢控制住。

皇帝龙颜大怒,当着朝堂上一干重臣的面,直接把通报从御桌上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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