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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梦-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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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皇帝不知又要怎么惩罚这个儿子了。听说老四这几年在蜀地表现挺好的啊,励精图治,呕心沥血啊,他的藩地也是国泰民安的样子,都不要了?”辛有节奏地抬着手指,敲击着自己的大腿。

“这次跟上次不一样。”道临思考了一番还是觉得把情况跟辛分析一下都好,“这次山陕守军、京畿军都被调到北边来了,鲁郡王上次跟康安王的那仗损失较重,皇帝又因私心没有给予补助,心有怨言,估计这次也不肯出多大力气了,所以……”点到为止,多说无益。

辛一个激灵就懂了道临的言下之意,“你是说这次老四没啥阻碍了?”糟糕了,这些日子就管北方的事情了,把中央和南方给撇开了,“我们有没有准备?”话说得没多大的信心。

“马煜席给太子透过风了,小夫人也嘱人盯紧了,希望王爷能好好利用在西部北疆军,他们现在和山陕守军混在一起,比较靠近山陕原驻地。”道临简述了一下。

辛攒了眉头,西部的人,是管霄的人,“你把情况跟阿霄讲讲,让他把西部军留在原地,就,就用等赏的名头好了。”说完觉得不妥,“老四起兵的时日能确定下来吗?万一过了很久还没冒出来,我们可就惨了。”

道临只说了一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辛明白了,没再吭声,他一直在犹豫是否要亲自去跟管霄说清楚,两人之间的坚冰也该是时候融化了,他不相信管霄会背叛他,但他厌恶内讧。可回过头来又一想,他并没有做错什么,再怎样也是为了国家,为了北疆,毫无个人私心作祟,管霄感受到的痛同样存在于他的身上,凭什么要他低声下气地去求管霄?于是,两人一直僵着,道临也是各自归各自地找俩人商量,三人不再聚头。

辛用了北疆最高指挥官的仪仗浩浩汤汤地出了嚓科尔城。

城外是近亲友人热闹的送别,周毖和来支援的京畿军还未接到回调的命令,一直留在城里,吃着管霄带来的粮食,倒也没什么不好意思,养伤玩乐。难得生出了感激之情,周毖便作为代表前来送行。

辛看着身边这个两眼汪汪的高大汉子,耐耳听着他絮絮叨叨的啰嗦,“王爷,此番进京千万莫要忘了我们啊,蕃岩既已退兵,又签了三年之约,二纵的将士们家都在京里,近来乡愁浓郁,王爷若有机会,给皇上提个醒,别忘了我们呀。还有当初王爷您答应的赏银,将士们一直等着呢,王爷,您可一定要给啊,不然下臣没法跟这帮当兵的交代了,王爷啊……”

道临实在听不下去了,咳了两声打断他的长篇废话,“王爷,进京后请跟皇上禀明情况,不消几日就可回来了。”

一语双关,一方面要他不要多惹事,速战速决,完事走人,另一方面也安了在城里人的心,三个女人,周毖,还有,管霄。

辛嗯了一声,点过头,目光若有若无地一直在管霄身边飘来飘去。

管霄始终低着头,没有看他,沉默地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辛叹一声,再与旁人寒暄一番,登车就要去了,人走过管霄身边时,却隐约听到了一句,“你放心去吧,我会处理好。”缥缈得辛怀疑这话是否是从管霄的喉咙里蹦出来的。

定足回眸,管霄依旧是一副死人模样,那老禅般的形象压根没动过。

辛勾唇笑了,低声回过一句去,“谢了。”又掀大足,一猫身,进了车子里。

他们之间总算是又有交流了,尽管短暂,但这么多年的交情,辛很清楚,管霄释然了,他们终于可以回到曾经的关系,这让辛很兴奋,这么大的人了,对纯洁仍然抱有美好的希望。

窝在车里的辛没有一如既往地挑帘往外看而是急切地从怀中掏出昨日道临给他的那封折子,细细地研究起来了。

一阵风迎着马车吹过,车帘不妥帖地晃荡了两下,站在近旁的道临一眼便看到了辛手中紧紧抓着的东西,心猛地沉到了底,慌张地撇头看向管霄,见他还是低头,略有些放松。

原来他一直都不相信他身边的人,他从没有把心给过任何一个所谓的“朋友”,道临觉得悲哀,天是灰色的。昨日见辛那么放心地把那折子收进怀中,以为他是全身心地信任管霄的,两人之间,亦或是三人之间的友谊并没有变质。而今,他那么急切地希望能亲自确认这份报告的准确性,急得甚至连离开众人视线的时间也等不了,他不再是当年的玩伴了,可以无畏地嬉闹,平等地交流,而今他真正是晋王了,是高高在上的血统纯正的王爷,他所释放的善意都是有所企图的。管霄说的是对的,他心里就只有那些勾心斗角的龌龊事。这么些日子来,他与别人都是你我相称,不摆架子,不唱高调,就是为了收人心,其实只需留了两份心思,便可看出他本质是冷酷无情的,昭平这么重的身孕,没多给粮食吃不算他都没去看过几次;与管霄闹了矛盾,管霄回到军中就收到了江通的挑拨,他也不解释,摆明了没把这份情放在心上,道临去劝管霄,管霄仰天长叹一声,那惨绝断然的表情,道临以为只是多愁善感罢了,原来不是,真的不是。

方才管霄一直埋头看地,并没有瞧见辛的动作,道临也不打算与他说道,能掩就掩吧,挨过一日是一日,真到了分撕破脸的时候再说罢。

辛这次进京的仪仗都铺开了,也就比不得前几次疾行急赶的速度,悠悠荡荡、敲锣打鼓地折腾了六七日才缓缓地进了京城。路上的时日里,辛让人先送了消息去京里,到的时候皇帝一切都已准备好了,万事俱备,只欠辛带的东风了。

花了有两个多时辰,行过迎接的大典,皇帝把辛带进了城北那片碧瓦飞甍的地方,辛颇具感叹,上次他来时还是个毛手毛脚的人,如今却已懂得利用,懂得自私。

第四十八章【7。23】

【7月23日】

辛要跪下,被皇帝扬指拦住,免了叩首礼,款款落座。

“快些把情况说来吧。”前段时间嚓科尔城被蕃岩军团团围住,皇帝的探子和信使都是里面的出不去,外面的进不来,可是急坏了京里的人。

辛道了声“是”,恭恭敬敬地呈上一封灰色面儿的折子来,“这是西部直接送来的。”又取出一封褐色面儿的折子,双手奉上,“这是嚓科尔的。”

言简意赅,皇帝直接略过了前面大篇幅的战况简介,翻到最后,仔细阅读着损失及溃敌情况,脸色越来越差,喘气声越来越粗重,辛提着的心也越来越不安。

“啪”极其干脆的一声响,皇帝一巴掌就把两封折子按在了桌上,脸庞阴得跟九月的天一般,能滴出水来,咬牙切齿地说,“伤亡为何如此惨重?五十万北疆军只余下三十万?都在做什么?”

辛洗耳恭听皇帝发怒,这个结果在他的意料之内,且看他这一路,北疆军加上京畿军大约有七八万人,被逼得步步后退,失了草原战的资格,退守城池,最后还把他的城池给毁了,还有气儿的也只有两万多人了。以此推算,西部的仗打得还算可以。

辛不敢多吱声,认认真真地准备聆听着皇帝的教诲。

皇帝瞥了一眼,乌漆漆的眼珠子不用转动,计已浮上心来,“这么说,北疆的仗算是打完了?”

“是,蕃岩已经撤军,且,臣擅作主张,与蕃岩汗签下三年之约,望皇上恕罪。”辛旋身而起,砰然落跪。

皇帝知道他的意思,也就陪他过过场面,“此事卿做得确有不妥之处,念在卿为国思虑的份上,功过相抵,罢了,平身吧。”

辛高呼万岁,谢恩后才施施然起身了。

皇帝也不再问方才的问题了,既已定下契约,便是双方均停战养息,这仗算是结束了,“听说晋王世子在京畿军里?”

“是。”提起了尹儿,辛总是自豪得很,回答时,腰杆也挺直了。

“丁点大的孩子就离家去了这么远,怕也恋家吧。”皇帝有意无意地感叹着。

辛品出不对劲来了,胸口的十五只水桶开始打水,敷衍着,“孩子懂事,不会有什么言语的。”

皇帝看了一眼辛,把话题从尹儿身上扯开,“听说嚓科尔城毁了?”

辛耳边警钟大响,明知皇帝要干嘛,硬着头皮答,“是。”又作了垂死挣扎,“不过只是城墙倒了,百姓生活并未受到影响,王府也安然无恙。”

皇帝音调高低,“唉——”表示否定地向后抻着脖子说,“晋王劳苦功高,还受了伤,朕怎么忍心让卿住在恁寒碜的地方,这样吧,卿着人去嚓科尔把王妃夫人们都接来京城,上次城东的宅子一直空着,就在那儿且安定下来吧,待嚓科尔城修复一新,再作打算。”是不容商量的命令。

皇命难违,辛口中泛苦,衣袂飞扬,叩首谢恩,“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和蔼地平抬大袖,眼角皱纹勾勾褶褶,“免礼。”

又草草聊了几句,皆是些无关痛痒的事情,辛的任务完成了,皇帝的目的也达到了,再无利益牵扯的两人注定没什么可拖延时间的。

辛走在红墙黄瓦旁,头顶一方白色天空,阳光耀得似要将人灼透了,辛头昏步虚,一手挡在眼前,迷蒙地看去天边红日,似乎就是年前他来时的那样,可又不一样,何处变了,辛道不明白,同样的浑身冷汗,手脚冰凉,彼时彼心、此时此心却又相差万里。

皇帝轻飘飘的两三句话,把辛给箍死了,他和他的家人都被软禁在京城了,做不了北方霸主也许并不可悲,但在初尝独权的滋味后,立刻被束缚起来,辛不甘心,更害怕出现“狡兔死走狗烹”的结局,他是否太过张扬,皇帝以为他已成为了威胁?辛不想去想,却不得不想。道临和管霄都不在身边,不能去找马煜席,可以商讨的人似乎只有惜怜了。

辛的步伐往城南迈去了。

辛是要去惜怜那儿的,可最后驻足之处却是一片幽幽竹林荫庇下的小院。

昏昏沉沉中,叩响了那扇安谧的木门。

过了有一会,门才开了,探出的是曦儿的脸蛋,似乎是憔悴了许多,有些不情愿地抬头去看比自己高了好多的辛,看清了辛的脸庞,突然“呀!”尖叫一声,受惊一般,折身跳着往里面去了。

曦儿的一声叫倒把辛的魂魄从九霄外勾了回来,双眼中逐渐倒映出了眼前的物体,辛犹有些木讷地杵在院门口,不进不走。

院里却是一阵嘈杂,咚铛乱响一通后,院门洞开,知洛苍白着小脸冲到了辛的面前,一身素白的衣裳,比身材宽大了好些,套在身架上显得空空荡荡,飘飘若去,一瞬间辛以为自己看到了惜怜。知洛暗沉的眸子里迸发出刺人心扉的光亮来,脸颊上的婴儿肥也褪了个干净,从袖中探出的十指皮包骨头,瘦得让人心酸,人很削瘦,辛几乎怀疑若是地动一动,她可会散掉。

两人愣愣地看着对方,交流的眼神中说不清道不明有着情绪,知洛突然伸出了羸弱的胳膊踮起脚尖环抱住了辛,头偏着埋在他的怀中。

辛稍有些迟钝,只不过一瞬,突然也抱紧了知洛,用力地把她往自己怀里摁,像是要融进骨中一般,知洛的身子没多少肉,辛觉得似乎是搂了一把骨头,硌得慌,但空虚的心却在一刹那被填补得满满的,一股奇异的暖流顺着筋络四处流淌开去。

辛在朦胧间感到了怀中的人儿肩膀耸动着,胸前一缕凉意,觉着不对,忙撑开了知洛,见她脸上两道泪痕,洁净的露水冲涤出的浅浅的印子。知洛不去看他,只是一个劲儿地哭着,没有声音,没有动作,泪流汇聚到了下颚就一滴滴地落下来。辛看得心疼无比,轻轻挑起她光滑而尖锐的下巴,柔声安慰,“莫哭了,哭了不好看了。”知洛素颜而来,未施脂粉,其实并不难看,辛不会哄人,听人说过如此的说辞,便借来用用。

知洛不理他,哭得愈凶了,辛没招了,向曦儿求救,曦儿很熟练地上来,半搂了知洛的肩,把她引去院里。辛紧紧随在后面,知洛细腻的手一直抓着他粗糙的指。

到了屋里,知洛和辛分坐在主位上,知洛一只手牵着辛,头却歪在另一边曦儿的怀里。

曦儿颇有些埋怨地问辛,“公子,这些日子你去哪儿了?也不与我家小姐说一声,真是。”手帮知洛顺着气,抚慰着她渐渐平静。

辛道,“我走之前来找过知洛,当时你们不在,所以……”

“所以?”曦儿眉挑,生气地嘟着嘴,“你不会留张便条吗?”说完还很不客气地白了辛一眼。

知洛轻轻地拽了拽曦儿的衣袖,一双桃眼瞪瞪,回头看到辛诚挚的目光,灼热滚烫,慌忙松开了紧紧相握的手,脸红地低下头去,“你别见怪,曦儿她,她就这样。”

辛理解地笑笑,道,“无妨,你能与她待这么多年,我也可以。”

知洛脸上绯色愈浓,与哭得彤彤的眼连在一起,自成一番风景,咬着下唇,“你,你,怎么……”声音一点点低下去,最后辛根本听不出了。

“前些日子,我回乡去办事了,如今事了,便回来了。”辛好脾气地解释,双目如炬锁着知洛的侧脸。

“你不是京里人?”曦儿快人快语,疑惑之色一点也不掩饰。

“是,我是北方人,在京里有亲戚。”辛点点头。

知洛睁开两只肿得老高的眼睛,露出两抹笑意来,“我是南方人呢。”

“哦?”辛终于找着了个可谈的话题,“你家在哪里?”'TXT小说下载:。。'

知洛脸上却有了几分尴尬,欲语又休,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曦儿扁扁嘴,偷瞄了知洛,道,“我们曾是南元的百姓。”语气全然没有了前面的霸道硬气。

辛一噎,又听见曦儿说,“不过我们决无依念前朝之心,我们都是老实的百姓,对现在的君主也是忠心耿耿的。”忙乱的解释,慌张地表忠,眼里是被人揭开伤疤的无措。

“无妨无妨,”辛安慰着两个担忧的女子,“我并不像那些人一样,你们也是没得选,不是你们的错。”作为皇室成员,辛清楚地知道南元遗民的生活处境极为恶劣,有些南元人的地位甚至比奴隶还低,可杀可剐,这就是亡国奴的命运。尽管有些没有经历过亡国变故,作为后人,也是受尽欺凌。

知洛感激地抬头看向辛,她从不与外人说起自己的身世,害怕鄙视,害怕鼓励,“你真的不在意?”不在意什么?是她作为朋友,还是她作为恋人?

“知洛,”辛轻轻地捧起知洛的柔荑,瞳内真实无欺,“你我是平等的,过去什么都没有关系,没必要自卑,亦没资本骄傲。”

第四十九章【子逸回来啦!!!】

“你当真这么想?”知洛的眼中起了涟漪,盈盈地看着辛的任何一丝表情。

辛很体贴地抚着她的手背,唇边是冬阳般温缓和煦的笑,“是。”这一声回答得很认真。

知洛忽然害羞了,侧偏着头嗔怪地与曦儿说,“你这丫头,怎么还在这儿,快去沏茶。”眼却始终不敢迎上曦儿戏谑的目光。

曦儿见知洛都有力气心思来发脾气,前些日子的阴沉晦涩荡然无踪,便也捂嘴偷笑着跑开去了。

辛与知洛独处,觉得时间短暂又漫长。少年般手足无措,冲动热情恍若一瞬间又体会到了,辛有无数的话想要对知洛说,有各种滋味要与她分享,这些时日的挫败努力,自豪孤寂,辛胸中滔滔如江潮汹涌的情绪渴望宣泄。面对着知洛白净憔悴的容颜,所有的话却又堵在了喉口。

知洛经过了恁长思念的光阴,见月朔望,听风洗雨,心已不在灵魂寄居的躯壳内了,失去了滋润给养,迅速衰竭虚弱,食不下咽,有时半日里只啜几口水,身子眼瞧一日不如一日,曦儿在一旁着急开导,知洛却阖眼封了脑,什么也进不得去。朝思暮想的人突然降临,她听了曦儿的回报只以为是神怜她气竭,变出幻象来安慰,一把搂住后两臂箍住的有血有肉,那温热的有力回应将她从冰窟冷窖中解脱出来,那一刻,她竟如此庆幸,她还活着。

“你,你,我该怎么称呼你?”知洛放下了最后的矜持,她不想再经历一番抽骨剐肉的噬心折磨。

辛这才记起,知洛一直称他“公子”,他也想甩开这客气疏远的名头,“辛,唤我‘辛’便好。”

“辛?”知洛缩着颀长柔软如天鹅脖项的长颈,试探地轻轻叫着。

“嗯。”辛不忍吓她,只小心的应一声。

“辛,你还要走吗?”知洛瞪大了眼,受惊的小动物一般紧张地盯着辛,“还会离开京城吗?”还会不辞而别吗?最后一句知洛没敢说出口,害怕成真。

辛脑海中又出现了皇帝那张笑意盈盈的脸,伴着那些残酷的话语,一切都狰狞,都可笑,“不会了,会留在这里。”伸出手放在知洛的耳旁,贴合着她脸颊的线条,缓缓摩挲。

头脑被一股热血冲毁了仅剩的理智,知洛果断地站起来,走到辛密爱年前,半蹲下身子,将头埋在辛怀中,瘦如杆竹的臂环在辛的腰间,以一种依赖的姿势紧偎着辛。

辛被知洛的行为吓了一惊,但在一瞬间清醒了。他把知洛嵌在自身上,如印章一般把她压向自己,珍惜地抚摸着她的乌发、雪肤,虔诚地用唇亲吻她饱满的额头,细致的眉间,小巧的玉鼻,看了看她泛白却因激动而略有血色的樱唇,仍是不敢亵渎,枕在她圆润的肩膀上,知洛身上淡而清雅的香偷偷钻进了辛的鼻中。

“不要走,好不好?”几近恳求的呜咽让辛浑身僵硬,头也动不了了。

“不走,不走。”辛柔声哄着知洛,怀中温软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儿,辛觉得自己坠入了一张绵绵的网中,挣脱不得亦不想离开。

“嗤——”一声掩不住的轻笑成了划破这甜蜜寂静的飞刀,辛手仍抱着知洛,头忽地抬起,顺着声音传来的路线寻去,曦儿站在门口,双手托着备好的热茶,没多余的可以捂住口鼻,那声笑便从咧开的唇瓣间溜了出来。

知洛尴尬地慌张脱身,手忙脚乱整敛衣容,偷偷窥去,小丫头乐得正欢,脸上红色愈浓,瞧着愈俏,也不去斥责曦儿,揪着自己的衣角羞涩地搅着。

辛故作正经,拳抵鼻前咳了两声。

曦儿知趣地迈着莲步,移茶而来,给辛奉上一盏,口下不饶人,道,“姑爷用茶。”

“曦儿!”知洛听了那四个字,一跺脚就要逃去,可步子不停使唤,粘在地上了。

辛笑得很憨,看看曦儿,想接,看看知洛,又不敢接,曦儿见辛犹豫不决,半日不掌茶,作嗔怒状,道,“怎么?公子不想做我家姑爷?”

辛瞧惹了这嘴利的丫头,着实不敢怠慢,诚惶诚恐地接过,连连说道,“怎会,怎会。”复停下,歇了歇,“只是不知你家小姐……”辛心里透亮,他是喜爱知洛的,不同于以前的任何一个女人,更深更浓,更真挚更迢递,只是一切似乎都太快了,才相识,未相知,就谈婚论嫁,辛不怕,只惧恐知洛来日后悔。

知洛心思细腻,而今又全神都寄在辛身上,一颦一蹙便知了他内心有顾虑,心伤难免,强撑了精神,轻喝,“曦儿,你真是愈来愈无形无状了。”看了眼辛,蓦然转身回里面去了。

辛念道重逢之后,有些话已提得明白,但两人都需时间好好冷静,在安谧的环境下想请一些事情,辛害怕若真纳了知洛,会不会过段时间,兴趣丧尽,没什么感情呢?这种手脚发麻,头脑全懵的感觉再也寻不回呢?

辛沉着脸站了起来,对曦儿摆摆手,说,“照顾好你家小姐,让她好好养养身子,我改日来看她。”不待曦儿说挽留之辞,就径自推门去了。

曦儿张着嘴,弹出去半个身子,一声呼唤堵在喉头,终是无声地泄进了空气中,辛放在桌上的茶已只是温暖。

辛在接上游走着,不知怎地记起了自己身在城南,半是期盼,半是可悲地去了惜怜的住处。

只叩了一会,门便吱吱呀呀地开了,惜怜着了一件玄黑宽大衣,头插一枝雕花梨木簪,略施脂粉,清素地站在内里,看见辛,只翕了翕眼皮,泊静地侧身请辛进去。

辛意外地发现惜怜好像也瘦了几分,虽然服饰松散,透着股慵懒倦意,但身形的支架空落却是掩不住,低头看到了她正欲隐进袖中的青夹十指,脸上还有无所谓的神情,恰似什么也没见到,进了正堂。

正堂里的排位供炉都已移至别处了,屋里干干净净,刷了大漆的桌椅不曾动过,安分守己,瞧表面光泽程度,许是长久没有坐过人了,然而很整洁,灰尘擦抹得尽了。

“王爷何时从嚓科尔来的?那儿的仗打完了吗?”惜怜挥手让阿墨去泡茶,自己取出家中的蜜饯,铺在桌上。

辛见她双手盖膝,恭敬地要坐在下首位上,忙道,“不必讲究这些,你坐这儿便好。”抬指点了另一侧主位,“前会儿城里这么大动静,你不知道?”

“妾不常出门,这离北城门也远,确实不知。”惜怜压额纳颔,答得滴水不漏。

辛也不再小事上多作纠缠,“北边的仗打完了,两败俱伤。嚓科尔城毁了。本王今日来找你,有两件事。”

“王爷请讲,妾听着。”惜怜保持着卑微的姿势。

“皇帝借了嚓科尔城被毁一事,要王妃她们进京。怎么办?”辛望着惜怜。

惜怜愣了愣,似是没有想到,道,“皇命难违,且让姐姐们住下便是。”

“本王家眷被软禁,扣为人质,你要本王如何放手去做大事?”辛不嗔不怒,追问一句。

“那王爷便与皇上站在一边,皇上自然会护姐姐们的安全荣华。”惜怜的眸子总算对上了辛的。

辛脑袋中一块堵塞的礁石仿如被炸开了,“站在那一边的是谁?”

“这就是王爷的第二件事了。”惜怜话说得自信满满,颊上寻不到半丝畏惧神色。

辛佩服惜怜了,如此聪慧的女子,若没有那夜的奋身一试,这如泉的源源才智将被埋没到何时?“绍宁王起兵之事做得隐蔽吗?”

“在帮他,皇帝自康安王的时候多添了不少眼睛,绍宁王自己除了些,剩下的喉舌,我们也都剪了。”惜怜说这话时全然没有女子的柔弱,罩在戾气中,吞吐暴虐。

“很好。”辛不把惜怜当女人了,“让他一点准备也没有才好一举功成。”

“王爷,山陕守军可拖住了?”惜怜很关心,“那边除了问题,绍宁王就到不了这儿了。”

“交给管霄了。他自有分寸,二三十天勉强可以应付。”

惜怜长舒一口气,“足够了。”脸才平展开,又皱了起来。

“你还有何顾虑?”辛的心又悬了起来,飘来半当中,没着没落。

惜怜沉思了一会,开口有些疑虑,“王爷不觉得嘉定王最近很安静吗?”眼神瞟到辛那儿,慎慎地定住。

辛眼睛一翻,喃喃,“不是说老二造反的时候给了他后院一把火吗?他正……”自己念到一半,也回神惊醒,“闽浙一带的暴乱在老二被杀后立马就平息了?!难不成是……”辛的心越攥越紧。

“是他自己对外演的戏。”惜怜肯定地将话接上,还对着尚处于惊慌之中的辛点点头。

辛感到了威胁,袍下的手抓紧了,往后仰天靠着椅背,“这小子想干什么?”

“王爷想做什么,三王爷就想做什么。”惜怜毫不留情地揭去了辛忠孝仁义的面具,下面是赤裸裸,血淋淋的真实。

【可怜的子逸在接受了将近半个月的非人折磨后,终于回来啦!!想死亲们了,么一个~~今天发文比较晚,因为要跟亲戚朋友们打招呼,还要去看看子逸家的老人们,好久没见到他们了。这半个月来子逸都没有好好睡过觉啊,高强度的脑力劳动,还跟外界断绝了信息往来,苦死了,呜呜,现在子逸顶着黑眼圈在写文,快要没有存稿了,要赶紧写啊!亲们感动不,送亲们一个大大的哈欠,子逸好心痛哦,居然掉了这么多的收藏,也没有推荐了,连看的人都这么少了,子逸肉痛啊!大大们都回来支持一下子逸吧,留个言,让子逸知道你们还在啊!说了这么多,再保证一下,这章正文绝对够三千字的,这些掏心的话不包含在正文里哦。】

第五十章【大大们也都回来吧!!】

辛有些孩子气地白了惜怜一眼,眼珠滴溜溜地转着,“只怕到时鲁郡王来帮他,那京师才当真危险了。”

惜怜不接的茬儿,念经一般毫无平仄抑扬地说,“王爷与长公主交情如何?”

“不怎样,本王生长在嚓科尔,长公主封地在中原,只能说见过几回面,算了亲戚。”停了停,才问,“问这做什么?她一个出嫁女儿又没有兵马。”

“非也,非也。”惜怜眉目微敛,她对辛的回答并不满意,:长公主是鲁郡王的嫡亲姑母,鲁王去得早,鲁郡王从小就是由这个姑姑带大的,如果能拉到长公主,那鲁郡王势在必得。”

辛想了想,不赞同的因素占了上峰,道,“若仅是如此的话,还是没有必要了,不能太过张扬。”

“王爷,”惜怜急喝一声,“鲁王留在朝中的势力至今未被他人吃掉,就是因为有这个姊姊在,如此能干的人,如此潜藏的中立力量,您怎么能放任流之,不加管束?”

辛不痛快,但没有征色发声,自己低头沉思,平息下胸口不宜的火焰后,才耐心地开口辩解,“但鲁王留下的人毕竟都不联系好些年了,当初忠心耿耿,如今早不知心属何方了,本王不能在这种方面多浪费经历。”缓口气,又道,“惜怜,你可以明白吗?”

惜怜的怒气也被撩拨了起来,辛和马煜席长久的言听计从助长了她的自负,“可是任何的一方都应该不遗余力地拉拢,王爷正值状势之时。这种小股力量是最好不过的对象,怎么,怎么可以,就这么放弃!”说到最后竟开始浑身发抖,放在桌上的手指一跳一跳地敲着夜乌色的台面。

辛冷静了一会,沉声正色,“惜怜,”语调严肃缓慢,“现在皇上已经对本王有所戒备,本王不可再随意与亲贵权臣交情聚首,本王身边的人,包括你,也应该为整个王府做打算。本王不清楚皇上为何将你赐与本王,但你确实过于浮躁且意气用事。本王与你交谈是本了平等之心,决无轻慢之念,本王既已恭敬于你,你自应真心实意地为本王谋事,少道幻想之言,梦中之策。”

惜怜听着辛不参杂任何个人情感的一段长话,呆愣愣的,一刹那便失去了先前鹤立鸡群的自信,低眉顺眼的神情又爬上了脸庞,“王爷恕罪,惜怜若有失言之处,望王爷见谅。”

辛原已平镜般的心海又激起了浪打石,见惜怜紧张地起身,瑟瑟地伏地,拂袖便去。

尚在外面的阿墨一直不敢进里打扰,忽而双扃排开,辛怒气冲冲地踏了出来,还对着她重音哼了哼,云里雾里的,朝里一瞧,一个厚重的背影跪在地上,上半身挺得笔直,暗叫不好,眼看辛出了院门,慌慌张张地奔去惜怜的身边,把托搁在桌上,双手便去搀惜怜。

“我做的是不是太过了?”惜怜不拦她,顺从地起身,口中却吐着木讷心寒的话语。

“怎么了啊?”阿墨扶她坐下,正是辛方才坐过的位子,惜怜似乎还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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