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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见师-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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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徐徐起身,面上带着信阳真人的嫡传弟子的官方笑容,向湛封行了个礼,道:“回君上的话,民女自是有准备的,不知可否先行去换身行头?”
湛封点了点头。
我出去换衣服,这是个信号,证明可以动手了。
今日趁着宿雨生辰,我会给湛封跳一曲真正的凤舞九天。
为此我去找了凌然。我对他说,师兄生辰的时候我为他准备了礼物,麻烦他跟我唱个双簧。
凌然欣然同意。这点小事,对他来讲委实算不上什么。
凤舞九天的一套行头很是繁复,因此晏子繁特地去乐坊找了几个舞姬过来帮忙。秦国因为铃兰和湛封的一舞定情,已经很少有人再跳正统的凤舞九天了,好在专业的终究还是专业的,这些东西准备起来也不麻烦。
快到堂中之人等到要不耐烦的时候,我终于出场。
大红的一群,满头的凤钗,真正的凤舞九天。
宿雨的脸上露出一丝计划好的惊讶,然后他转头对湛封无奈道:“我这个师妹,小时候粗学了几年舞蹈,倒是见笑了。”
这话一听就是谦虚,凤舞九天之所以能成为一代名作,自然不是学了几天就跳的出来的。
湛封听出他谦虚的意思,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笑着拍了拍铃兰的手,道:“兰儿你看看,柳姑娘这一舞如何?”
宽大的袖子下面,我的手紧紧地握了拳。
乐声响起,我迈出第一个舞步。
这一舞我要尽量做到惊天地泣鬼神的地步,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这样才方便柳鹤行事。
铃兰既然没有能够退席的理由,那么就给她制造一个好了。我们师兄妹讨论了好几日,一致认为,若是铃兰真的是谁派来取湛封性命的,这次实在不失为一个好机会。因为她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对湛封下手,那自然是在寻找一个即使做了也能把她自己摘出去的机会。秦王宫里,可行性不高。
一曲舞毕,我脸上带了一个十六岁少女应有的天真对宿雨道:“祝师兄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看着众大臣的表情,我觉得这一舞非常成功。像师父那样专业的到底还是少啊。
湛封先是鼓了两下掌,随后对铃兰赞许道:“柳姑娘果真多才多艺,兰儿你说是不是?”
铃兰微微地点了点头。
看着铃兰的脸色,我的嘴角扬起一丝不为人知的微笑,柳鹤得手了。
趁着我在跳舞的时候,柳鹤要在铃兰的酒中下些药粉。那药粉单服下去倒是没什么大问题,可是若是与铃兰面前的果酒混在一起,会有导致胃胀。
考虑到钟离双那个传说中的大神医还在,下药这个法子,这样已经是极限了。
果不其然,铃兰顺着夸了我两句之后,对湛封道:“君上,妾身有些不舒服,不知国师这里可有客房?”
她这话一出,我和宿雨便知,这些日子并没有白白策划。
梦中的那间屋子,宿雨知道后表示,国师府并没有那样华丽的地方,而我梦中所见,许是他为了湛封和铃兰特地准备的。为了保证尽量让事情的发展和梦中一致,宿雨此次也特特地布置了这么一件屋子。
当然,我舔着脸去住了几日,感觉颇为不错。
钟离双给铃兰把了把脉,对湛封道:“无碍,不过是近日来侧夫人一致闷闷不乐,今日有些积食罢了。”
钟离双真是比想象中的还要纯爷们。这哪里是一个神医的形象,满脸的络腮胡子,我要四十五度角仰望的身高,简直就是哪个绿林好汉吧……
不过听到钟离双这么给了面子,我和湛封都松了一口气。
我俩按照梦中所见,同钟离双一同退了出去,留他们一个“二人世界”,给铃兰了一个机会。
“家师对于钟离先生,甚是想念呢。”
宿雨一开口,我倒是一愣。钟离双竟是和师父是认识的么?
“你师父那只老狐狸还活着?”
“托您的福,还康健着。”
钟离双没有搭理宿雨,倒是低头看了看我,若有所思道:“你这小女娃,莫不是当初乐正狐狸在他们山下救的那个吧?”
我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有名,刚想回答点什么,便听到晏子繁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师弟!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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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海棠花谢
我和宿雨在门口跟钟离双叙旧叙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刻,真是不白等,为了以防万一,我俩还顺手把钟离双也拖了进去。
事实证明,拖着他是个正确的选择。
晏子繁一手抱着胸口上插了半截刀子的湛封,另一手不知从哪拔出了一把软剑正逼在铃兰的脖子上。
让晏子繁一直趴在房梁上真是太难为他这个小时候体弱多病的家里蹲了,也亏得他做的还不错,没有提前从梁上掉下来。可到底他身上的功夫也不怎么好,还是让铃兰的匕首捅了进去。
宿雨一边大喊着来人,一边让钟离双赶紧给湛封救治。
只见湛封的眼睛里满是心碎与不甘。我讪讪地觉得,等他发现真相之后想必会更加的心碎。
锦夫人下半生,估计都站不起来了。
铃兰坐在榻上,无奈而又妖艳地笑了笑。
“想不到我忍辱负重这么久,终究还是功亏一篑啊。”
钟离双按住湛封让他不要动,细细地把了脉看了看伤势后,皱了皱眉,刀子刺得虽然不深,并未伤到心脉。但是匕首上涂了毒,钟离双给湛封喂了粒一看就是保命用的药丸,算是暂时保了他一命。
铃兰被人带了下去,目的地想必也是天牢吧。
只是不知道锦夫人看到铃兰也跟着进去了,会是什么表情。
湛封双目无神,一直喃喃自语着,然后便昏了过去。
为什么?
为什么?我也想知道。
君上被刺,刺客还是颇受宠爱的兰夫人,这一消息有如平地惊雷在前面那群大臣中炸开了,酒席自然也不欢而散。大家都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赶紧去后面看看被刺的君上,却被告知今日散席,君上有旨今日之事不得向外透露一丝一毫,违者后果自负。
假穿圣旨这种事,我还是第一次干,但是心不惊肉不跳。
事情发生的第三天,宿雨带着我去了天牢。
不知道天牢的人怎么想的,将锦夫人和铃兰关了个面对面。
许是看到铃兰已经关进了天牢,也知道事成,面上明显有精神多了,终于有了活人的样子。我对她说道:“答应锦夫人的事情,我做到了。”
锦夫人点点头,除了一句谢谢,再没有说任何话。
对面的铃兰突然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宿雨皱着眉问道。
“千算万算,我没有算到居然会有梦见师出来,真是天不助我啊!哈哈哈哈!”
我觉得她笑得有些丧心病狂,顿时打了个冷战。听得出来她话中有话,一时间我却没发现话中到底有什么深意。
宿雨反应得比我更快:“居然知道梦见?你到底是什么人?”
铃兰的笑声由大笑变成了嘲笑:“乐正门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就这样的还出来当国师?”
她把话说到这个地步,若是我们还不清楚她的来历,那便是真是乐正门的耻辱了。
卫蝶阁。
能这么跟我们对着干且用了连宿雨和晏子繁都不知道的术,除了卫蝶阁之人外,没有别的人选了。
“卫蝶阁?”
宿雨问了出口,眉头却是皱得更紧。如果是卫蝶阁的话,那湛封的事情便果然是有组织有预谋的安排。
而且,百分之百我们是找不到幕后黑手的。
卫蝶阁的女子皆貌美且心狠手辣,最关键的是,一个个都是死士。想要从她们手里套出什么情报,那就本就是天方夜谭。
“谁派你来的?”虽然明知问不出来什么,我还是想试一下。
“哼,居然妄图从我们卫蝶阁的口中问话,想的是不是太天真了?恩?你这么乳臭未干还敢出山,乐正门怕是要亡了罢?看在你还是个姑娘家的份上,要不要来我们卫蝶阁啊?”
虽然我很火大,但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跟她斗嘴比较好。
“三月春要怎么才解得开?”宿雨也同样不理铃兰的挑衅,问了句有用的。
“很简单,我死了就行了。”这时的铃兰倒是很坦然,“你们好歹也算是术士,自然清楚,这种程度的蛊,只要施术之人死了,自然而然就解了。不过,你们觉得,如果我死了,湛封他会怎样?”
怎么样?铃兰死了,湛封依旧是那个爱着锦夫人的湛封……
想到这里,我突然反应过来。
如果湛封醒了后发现,自己这一段时间是怎么对待锦夫人的,他会是什么心情?
这一手,真是怎么都不赔。若是成功了,湛封驾薨小世子即位,秦国定然要乱上一乱。若是失手,湛封如此一个情种,基本也就毁了。
“你为什么要救他?”牢房中静谧了许久,铃兰突然开口。
我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话是对着锦夫人说的,“他对你如此,你为何要还救他?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
锦夫人什么都没有回答,任铃兰继续道:“得知自己小产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定是知道了我的计划,否则隐忍了这么长时间,又为何在这个时候才出手?男人都没有一个好东西,你既然知道他不久就要死去,为何不等着做太后?”
铃兰这么一问,我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没有为什么。”锦夫人淡淡答道。
铃兰摇了摇头,道了句我果然不懂,然后冷冷地笑了一下、
“不好!快来人!”宿雨突然叫道。
我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怎么不好,只见铃兰嘴角一丝鲜红,慢慢地闭了眼。
铃兰死了。
湛封醒来听到的第一个消息,便是他宠了这么长时间的侧夫人铃兰在天牢中畏罪自杀了。
宿雨很内疚地跟湛封告罪,却听到湛封一脸疑惑道:“铃……兰?”
我和宿雨面面相觑,按照晏子繁的说法,三月春解除之后,中蛊那一段时间的记忆并不会随之消失。
难道湛封是受刺激受大了?
宿雨没有接口,我也没敢说话。
湛封扶着额想了一会儿,渐渐地,脸色越来越青。
“锦娘呢?孤的锦娘呢?”湛封突然挣扎着要下床,却因为身子正虚着险些跌到床下。
他果然什么都没有忘记,那张虽然憔悴略枯槁但依旧俊朗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两行清泪,“孤到底都做了什么……”
依旧是没有人接话。
“快,快把锦娘给孤接回来……不行,我要亲自去……”
湛封跌跌撞撞地在别人的搀扶下往门外走,一边走一边问,“国师你说,她会不会再也不原谅孤了……一定是的……怎么办……怎么办……”
看到湛封这个样子,我有些不忍,在一旁劝道:“锦夫人一直对君上一片真心,即使身陷囹圄也一直惦着君上的事情,肯定不会怪您的。”
然而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却是像跟我对着干一样闯了进来。
“君上!温将军带了一千精兵直闯了天牢!”
秦国的温将军我知道的只有一个,锦夫人的哥哥,湛封的发小,温暮川。锦夫人临进天牢之前的那封信,终于将哥哥盼了回来。
湛封好似没有听到这个报告一样,依旧执意要出去,我和宿雨没有办法,都在后面跟着,但是在终于出了寝殿大门的时候,湛封却停下了。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闪闪的盔甲的的男人,从路的尽头一步一步地走来。他的怀里,赫然抱着一个人。
我的心瞬时就紧了一下。
这时,又有小太监来报。
“启禀君上,锦夫人她……”
“闭嘴。”湛封突然开口,然后他挣脱了搀着他的人,自己一步一步地向着对面走去。
那小太监还想说什么,但是在一开口的瞬间又听到湛封的吼叫:“给孤闭嘴!”
这宫中本就种了许多海棠,虽然铃兰当初砍了锦夫人院子里那棵定情用的,其他的倒是没让湛封解决,还好好地在秦王宫里活着。在这可以看得到尽头的路上,两旁种满了海棠。随着温暮川的接近,这一路上原本只有叶子的海棠树突然间有了花苞,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放。
一阵风吹过,海棠花翩翩落下。大红的花瓣雨中,温暮川的身影显得格外寂寥。
许久,许久,仿佛过了一辈子那么长,温暮川和湛封终于相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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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曲终人散
温暮川显然一路风尘仆仆,脸上两道明显的泪痕,并不像我在梦中见到的那样神采飞扬,一开口,却字字句句都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
“当初要娶锦娘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来着?”
“若是我负了她,秦国三代内必亡。”
这话犹如昨日刚在耳畔回响过一样,我记得很清楚,看着漫天飞舞的大红花瓣,我相信这句话就像一根针一样,深深地扎进了湛封的心里。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带着你去见了她。”
“都说君王无情,本以为你是不一样的,却没想到我是瞎了眼。”
湛封仿佛没有听到温暮川的质问一样,颤抖地伸出手,想要抚上锦夫人已然彻底没了生气的苍白的脸,却被温暮川很嫌弃地躲开了。
湛封费了那么大的力气伸出手却扑了个空,本来他就还是重伤在身的状态,一下子没站稳,便扑在了地上。
跟当时锦夫人扑在地上的样子何其相似。
我想上前扶他一下,却被宿雨拽住,抬头一看,他微微摇着头。
湛封一只手支着地,另一只手向前伸着,挣扎着要起来的样子,委实看不出那个意气风发的一国之君的样子。
“锦娘你醒醒……”湛封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锦娘你睁眼看看孤好不好?锦娘……”
最后一声锦娘,湛封已然泣不成声。
温暮川冷哼了一声,声音却带了几份哽咽,“锦娘她,直到死,想的都是你这个混蛋你晓得么!”
一张信笺从锦夫人怀里飘了下来,湛封伸出双手,让它落在自己的手里。
我往前走了几步,仗着自己眼尖,发现那显然是当初二人做了定情信物的,过了许多年,依旧保存的和当初没有两样,足以见得锦夫人是有多珍惜那张小小的纸。
看到那句枫叶千枝复万枝的时候,湛封双膝一软,又瘫在了地上。
然而这还没有结束,他抖着手,将信笺翻了过来。
此时我也没顾着合不合礼数,又往前跑了两步,眯了眯眼睛看着信笺上的一片红。
抬头看了看锦夫人的手指,果然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创口。
湛封的声音比他的手还要抖上几分:“此生有幸得君心,锦娘无悔。然不欲苟活于世,拖累于君。望君勿念。”
从我的角度看,那分明便是一片红,然而湛封却如此清清楚楚地读出了锦夫人的遗言,对此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我们都忘了一件事。
大家都在研究湛封得知真相醒来之后会是个什么反应,却忘记了,锦夫人会怎样。
一个站不起来的女人,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坐在诸侯夫人这个位置上的。然而以湛封的性子,定会顶着天下的压力依旧只奉锦夫人为正室,不娶他人。
锦夫人一辈子都为湛封着想着,怎么能让他陷入这样一个两难的境地。然而若是让她再一次看着夫君娶了别的女人进门,她又怎么忍得了?
看着湛封现在的样子,若是下半生每日都对着双腿尽失的锦夫人,他又会是怎样的愧疚?
我听着湛封的声音有抽泣变成了号哭,顿时不知要做什么好。宿雨过来拍了拍我的肩,叹了口气。
温暮川将锦夫人的遗体交给了湛封,看着湛封紧紧地抱着已经再也不会开口不会笑不会跳舞的妹妹,悲戚道:“锦娘是咬舌自尽的,明明,明明她从小就那么怕疼……”
湛封突然回头,满脸的泪水,死死地抱着锦夫人向我和宿雨这边爬。
“国师……国师你有法子救锦娘吧?一定有吧!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救救锦娘……无论要什么我都给你,就算是以整个秦国为代价也行我求你我求你……”
宿雨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做不到的。我们几个师兄妹,就算所有人加起来都做不到死人复活这种事。
师父说过,若是将死之人,拼尽一个术士的毕生修为,倒是可以将阳寿未尽之人的寿命分给他,但是若是想死者复生,那则是逆了天命,万万不可为之。
大红的海棠花簌簌地落下,一阵狂风起,满目尽是刺眼的红。
想起了那个海棠下起舞的少女。
想起了那个海棠下秋千的少女。
==========================…
国师府。
因为这一个变故,宿雨今日要留在宫中,便叫我自己回了国师府。
然而回府之后,我怎么也挥不去湛封抱着锦夫人的那一幕,又不想让晏子繁和柳鹤担心,便道乏了把自己关在屋里。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也没有出去,到底还是让他们两个担心了。
“姐……”
“安安你先吃点东西。别跟自己过不去。”
我听到这两个人在外面叫我,却不想出去。
然而,晏子繁从来就不是个会温柔宠着我的人。
“咣”的一声,门被人踹了开。
晏子繁端着个碗,身后露出了柳鹤的一个小脑袋。柳鹤蹭蹭蹭地跑到床边,一脸的担忧。
我摸了摸他的头。
晏子繁也坐到了床边,对难得乖巧的柳鹤道:“我都说了,你姐这么厚脸皮又没心没肺的,不会出什么事的,回去睡觉吧。”
柳鹤向来很听师兄们的话,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晏子繁把碗放在一边,柔声道:“做了你最喜欢的羹,我亲自下厨监督做出来的,什么时候想吃东西了,就把它喝了。”
我抱着膝,将头埋在膝盖里,点了点头。
晏子繁叹了口气,并没有说什么。
时间一点一点就这么过去,当我以为晏子繁应当耐不住性子准备离开的时候,却突然觉得自己被一股大力拽了过去。
我瞪大了眼睛,倒在了晏子繁的怀里。
头顶上传来熟悉的声音:“想哭就哭吧。”
虽然我特别想条件反射地对他说一句谁要哭,可是眼泪却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
晏子繁说得对,我确实很想哭。
他的手顺着我散开的头发抚摸了下去,就像小时候做恶梦的时候二师兄做的那样,只是他显然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手法显得很生疏。
“锦夫人……锦夫人她是我害死的。”我在他怀里流着泪,任由眼泪慢慢浸湿他的衣襟,“如果我没有告诉她湛封的未来就好了,明明即使不告诉他,四师兄也不会袖手旁观……明明他们有机会白头偕老的……明明湛封有大半辈子可以补偿她的……全都怪我……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的锦夫人……”
我终于嚎啕大哭起来。
对的。从看到温暮川抱着锦夫人出现在我们面前的一瞬间,我就觉得哪里不对,心中总有个地方在隐隐疼着。
直到看到锦夫人最后的血书,我才终于反应过来。
其实,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我啊。
如果我没有告诉锦夫人铃兰的打算,她也不会想下手除掉铃兰,如果她不想对铃兰下手,也不会被湛封打折了腿扔进了天牢,更不会最后因为这个而选择离开人世。
本来,她可以有机会等到湛封回心转意的。
可是,世上哪有什么如果。
全都是我的错。
我的错我的错我的错我的错我的错我的错我的我的错我的错我的错我的错我的错我的错我的错错我的错我的错我的错我的错我的错我的错我的我的错我的错我的错我的错我的错我的错我的错……
晏子繁继续摸着我的头发,过了许久,缓缓道:“师父让你下山的时候,其实我们都很担心。”
“你从小就跟我们一群男人生活在一起,没有成为一个大家闺秀,一直都是我们的遗憾。师父也好,师兄们也好,努力了许久也没能让你过上正常女孩子的生活。”
“安安你虽然调皮捣蛋了些,但是到底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然而你修的是梦见,注定见到的东西要格外的残酷。世间万事,并非非善即恶,也并非你所想那样。”
“师父千叮咛万嘱咐,便是因为唯恐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觉得锦夫人是你害死的?但是你为什么不想想锦夫人最期盼的是什么?如果没有你的话,湛封此时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那样的话,锦夫人会怎样?”
“对于锦夫人来讲,如果让她选择自己和夫君活一个,她选的肯定不是自己。如今虽然锦夫人不在了,但是湛封到底还是活着,而且是爱着她的湛封还活着,这已经足够了。”
我听着他的话,虽然觉得有几分道理,但还是心中觉得难受,“可是,对于湛封呢?锦夫人不在了,他就能安心地再活几十年么?”
晏子繁的手顿了下,然后拍了拍我的头,叹声道:“男人的心,终究是比女人要硬一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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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离开
秦国夫人亡故,举国服丧。各个诸侯国均派了使者前来慰问,表达对一代佳人芳消玉陨的惋惜,连远在帝国的天子都表示了自己对此事的悲恸。不过我心底极其怀疑,他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懂不懂什么叫悲恸之情?
锦夫人在民间的人气颇高,发生了如此变故,百姓们服丧服得也没什么怨言。况且在铃兰刺杀湛封未果这件事情传出去之后,许多人对于自家君上这种因为这么一个来历不明而又不怀好心的女人如此薄待锦夫人的行为表示相当的不满。
一时间秦国有些乱糟糟的。铃兰的目的虽然没有完全达成,倒也算实现了一半。
宿雨身为一国的国师,自然忙得也是焦头烂额。
我就在这样的情况下,离开了华卫城。那日晏子繁难得温柔了一次,我晓得他说的都在理,然而自己心里这一关,却是怎地也过不去。
从国师府里离开的时候,宿雨正在王宫里陪着依旧没有从打击中恢复的湛封处理着各种事情,晏子繁则以为我只是单纯地出去散心,因此还特地叫柳鹤不要跟着我当拖油瓶,影响我的心情。
如此甚好。
右历山到底还是在秦国境内,若是柳鹤要跟晏子繁回师门自然很方便,而若是不想回去,还可以在国师府过几天逍遥日子。宿雨怎么说也不是外人,会好好照顾他的。我现在连自己都不知道何去何从呢,又如何能带着他。
临走的时候我在房里留了封信,大意就是我出门找生意了,不用担心我,柳鹤暂时放这放几天,你们谁愿意看孩子就帮我看几天。锦夫人给我的那些首饰,我留了一件作纪念,剩下的麻烦宿雨给小公主送去,算是物归原主。顺便,要是湛封问起玲珑匣,那个不在我手上。
由于何去何从我也不晓得,想来想去,跑去买了两身衣服,又绕了几个街口,随便找了个正要离开秦国的商人的车队,找到管事大叔塞了些银子,就顺利混到了队伍里。
出门在外的,还是人多比较安全。
这个商人的目的貌似是楚国。楚国是秦国的邻国,听说依山傍水风景秀丽,若要真的散心,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我从国师府离开之时,没少带银子。毕竟走了这一遭,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赚钱。不过从锦夫人那里赚到的大部分钱我都留在了国师府,准备让晏子繁给师父带回去,算是给师父交差。
不过世事难料,人要是倒霉了,不喝凉水都能塞牙。
我在队伍里待到第三天,钱袋不见了。
用一句俗的要死的话说,这是世上,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我现在唯一庆幸的便是,还好在进队伍的时候便把伙食费交了,否则还真不一定能有饭吃。
从秦国到楚国需要翻个山越个岭什么的,大概需要十余天。这一路上住的地方也就是睡在马车上或者临时搭个帐篷,吃的东西却是要提前准备了。在山上打个野鸡兔子什么的,那都是话本里不现实的桥段。
我跟管事的交好了伙食费,自然有我一份吃食。
只是,以后怎么办?就算去赌场,空手套白狼貌似也是不允许的。
“哎……”
“柳姐姐你又在叹气了。”一旁的小妍皱了小小的眉毛对我说道。
小妍妍是管事的女儿,自小母亲早逝,从记事起便跟着父亲东奔西跑,年纪比柳鹤小上了一岁,为人却比他成熟懂事得多。
看着小姑娘这么一张可爱的小脸,我不禁伸手去捏了两下,然后语重心长道:“我说小妍啊,你好歹也算得上是商人家的孩子,怎么都意识不到银子的重要性呢?”
管事的大叔人很厚道,这一路上都是把我和他女儿放在一起,待遇还是颇好。表面上是说看我年纪跟他家闺女比较近希望我能帮忙照看一下,实际上我觉得吧,他希望自家早早懂事的女儿照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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